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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3 22:18

【無心楓】三國之雲台

[size=5]楔子
     藍藍的天空中,飄浮著幾朵白雲,耀眼的太陽掛在上面,不時的還躲在其中,不過那懶洋洋的光芒卻一直揮灑向大地。

        一片曠野中,孤零零的矗立著一顆大樹,那大樹粗壯無比,估摸著沒有兩三個人卻是無法合抱的,而且枝椏繁茂,形似華蓋遮出了好大一片的陰涼,樹下散落著不少的石板和石墩,想來也是過往行人臨時休憩時所遺,不過這棵樹卻也很是突兀,只因離它之外數十丈處才有不少的林木,卻很少有像它這麼巨大的。

        遠處迤邐行來了一隊人馬,很明顯看上去不是什麼軍隊的樣子,倒像是什麼人家在搬家。隊伍中,只有一輛馬車,還連帶有幾輛大車,大車上麵包袱布兜大大小小的都給捆綁在一起。漸漸的走近這顆巨樹,看來也是要在這顆樹下休息一番。

        馬車停下,自有僕婦家丁上前照料。其他的隨行人員,也紛紛的安置起來,找水的,支火的,不一而足,一個顯是領頭摸樣的中年漢子指揮這紛紛的人群忙碌著。

        馬車那邊車簾兒掀起,卻是先從中摔出個小個子,原來是個小孩子,學步之際不免蹣跚,不等孩子的身影確實,車前的眾人,紛紛伸出手來護持,才免得小傢伙的跌下車去,以及可能的頭疼破相之虞。

        「呀!翰兒……」車內傳出婦人一聲焦灼的呼喊,情急之下,雙手前撲,把抖落下來的車簾兒都給扯開了線頭。

        那婦人的一聲喊把正忙碌著的大家都弄得停下了手裡的活計,而那引起驚怖的小傢伙,此時卻正在享受著一群手掌的扶持,發出一陣「哏兒,哏兒」的笑聲。

        「哎,你可真是快要嚇死為娘了!」從眾人的手中接過了孩子的婦人,雙手緊緊的抓住還不斷鬧騰的小孩子歎聲道。

        待得她的情緒稍微平和,鬧騰了半天的孩子也稍微懈怠了,馬車外,那位頭領摸樣的人躬身向車內人請示道:「夫人,小的估摸著再走個一天半天的我們這就能到襄陽城了,您看是不是,我們先派個人去給老爺那邊報個信兒?」

        「也好,走了這麼多天,終於要到地了!你就打發個人快點去吧!」馬車的車簾子已經在剛才被扯的破了不少,自重身份的婦人也沒有下車去的意思,輕輕的對著外邊吩咐道。

        「是的,夫人!小的這就去吩咐,還有吃食正在準備著呢,很快就好,還請夫人少待!」

        「嗯,一切還有勞你了,德叔!」

        「呵呵,小的這就去了!」被稱為德叔的人拱手為禮後,邊起身去忙了。

        馬車上,一路顛簸行來的婦人加上剛才的驚嚇似乎也有些累了,而他懷中的小孩子卻依然精神著呢,儘管被母親把身體箍住了,可是那雙眼睛卻滴溜溜的轉動著。

        一路上都被困在馬車裡,絲毫不能看到外面的景色,此時車簾兒被扯破,卻是讓他得了便宜,自然有點喜不自勝。

        藍天,白雲,不遠處林木森森,近來樹影婆娑,雖然小孩子,還不懂得什麼蟬噪林愈靜,鳥鳴山更幽的意境,可是這麼鮮活的色彩自然充滿了無限的童趣。馬車外,僕人們正有條不紊的忙著,就是忙完了的,也都是抓緊時間在休息。

        「母親,看有鳥兒!」這個名叫翰兒的小孩子,晃了晃母親的手,看著不遠處的密林道。

        「撲稜稜」原本這個時候都應該趴窩的林鳥們,像是被什麼驚動了,都紛紛的逃向天上,原本的寧靜也被突然的變故給打亂了。

        「嗯,哦!」有些迷糊的夫人,含糊回應著兒子。

        馬車外卻忽然的慌亂起來,靜止的馬車也被猛的一動,管家德叔的聲音戰戰的道:「夫人,有土匪從那邊的林子裡出來了!」

        「土匪麼,這可怎麼辦啊,德叔?」不管是馬車裡的夫人還是,大樹下的家丁僕人們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雖然遠處的土匪看著人數比他們還少,可是內心中還是失措無定,沒有一個人能夠安定下來,更使得場面越發的混亂,好在大多數人的心裡還想著主家,還是都盡量的往馬車邊上靠著。

        不過,對面的土匪們看上去也不是正經的土匪,因為他們既沒有什麼口號,還都穿的破爛如乞丐一般,只不過大多數的身上都裹著一股豁出去的戾氣,手裡拎著的武器也都泛著血光。

        「上啊,強***!」土匪群中轟出了這麼一句話,接著這群傢伙邊像是惡狗一樣的撲向了已經漸漸圍成一圈的僕人們。

        男僕人們都盡可能操起身邊能拿的東西當武器,圍護著處在他們身後的婦人們,婦人們也只能緊緊的抱著彼此,藉以依賴。

        沒有人想到跑,平日裡主家的善良和仁慈激起了他們心中的勇氣,迎著土匪剛才還顫抖著雙腿的他們,也拼了上去。

        土匪群中竟然還有幾把弓,雖然射出的箭零落,可卻每一次的射擊都給那些勇於這都得人們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男人們的怒吼,女人們的哭喊充斥其間,有血在流,有人在死。土匪們的凶悍,還是強過了僕人們的血氣。

        亂戰中管家德叔竄上了馬車,招呼了幾個還算勇健的男丁,搶過人群,便欲離開,夫人和少爺的安危卻是最重要的。

        「快,那輛馬車,拿弓的帶箭的給我射,別讓他們跑了,給我搶啊!」土匪群中,呼喝聲此起彼伏。

        馬車在德叔的操控下,雖然跑得不慢,可是射來的弓箭的威力也不小,幾支箭轉眼既至,射到馬車和周圍幾個護衛人員的身上,還有一支箭竟然射到馬身上,使得這匹本來就沒有受過什麼罪的家馬發了瘋。

        瘋了的馬不受德叔的控制,肆意的施展著自己的本事,狠了勁兒的奔跑著,漸漸的遠離了那血腥的場面,群匪見追之不及,便放過了他們,回轉身去消化他們剛剛得到的戰果。

        失去了常性的瘋馬也不管路途坎坷不平,只是一個勁往前,可是這馬車卻漸漸被顛地散了架,原本幾個護衛人員,也不知被甩到了那裡,馬車上的德叔一邊緊緊的抓住已經不管什麼事的韁繩,身後的婦人也已經不知所措,只是緊緊的抱住嚎啕大哭的孩子,嘴裡下意識的安慰著:「不哭,不哭,娘親在這兒!」

        「德叔,快讓那畜生停下來吧!啊,德叔,我們怎麼辦啊?」

        「哎,要是能停我能不想停下來!」德叔心裡無奈的想到。

        陡然間,馬車一邊的輪子忽地一滯,似乎撞上了一塊石頭上,接著馬車邊失去了平衡,高速前進的馬車,早已經被顛簸的骨架鬆散,再加上這一撞,頓時,便震得的支離破碎,車上的兩個大人還有那個小孩子,都瞬間飛了出去,那匹瘋馬卻是「嘚兒嘚兒」幾下便飛奔的不見了。

        被震飛了的德叔畢竟身為下人的身體要好一些,雖然被摔了個頭昏腦脹,卻沒有受多大的傷,晃晃悠悠站起來,恍然四顧,便看見了躺在不遠處的夫人和孩子。

        「夫人,夫人,快醒醒,」上下打量了一下夫人,德叔發現卻沒有發現有血跡,趕忙掐她的人中。

        悠悠而醒的夫人,睜開眼的第一句自然是她的孩子。那德叔將夫人給扶起來之後,自然迅速的將孩子也抱了過來。孩子掉落的地方,很幸運的是一捧雜草生長之處,孩子的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甚至衣服上也只是沾染一點草綠色。

        將孩子接到懷裡,夫人輕聲的呼喚著孩子的名字,卻遲遲不見孩子睜看眼,「這是怎麼啦?」

        猛然間夫人身上,挨著孩子頭部的衣服上,有絲絲的血跡……

        「啊!我的孩子啊!」荒野中,一架散亂的套車旁邊,一個婦人正懷抱幼兒嗚咽良久,身旁的僕人卻也是無能為力。

        「浩瀚青龍磐石堤,桃花夾岸鹿門西。若教月下乘舟去,何啻楓流到檀溪。」

        正在哀歎無著,心下淒慘的兩個人,茫然間卻聽見遠處傳來了一陣歌聲。歌聲清揚,似乎也能稍舒兩個人內心的怨埋。

        遠處走過來一位松形鶴骨,器宇不凡,峨冠博帶,道貌非常的人物。略一端詳眼前所見,卻是滿面春風不改,開口道:「兩位,你們可好,這是怎麼回事,」又看了看那夫人抱著的孩子,「在下卻是略通岐黃之術,可否為兩位稍解煩憂?」

        「先生,請您幫我們看看我家小少爺,剛才他給摔下了馬車,現在,卻是,卻是……」德叔說什麼也說不下去了。

        「好好,好說!」那來人答道。

        待徵得那婦人同意,來人便探手握住孩子那稚嫩的胳膊為其把脈,稍握片刻,卻又摸向孩子的小腿處。

        然後又探眼觀察了一番孩子頭上那滲血的地方,斟酌了片刻,對著那滿眼含著希望的夫人,開口道:「這位夫人,令郎的傷患處雖有些凶險,性命卻是沒有什麼大礙,當然還是需要好好的調養!」

        「謝謝先生!謝謝!我兒確實性命無礙吧!不會有什麼……」

        「呵呵,在下這些確實可以保證的!還有觀令郎的面相,卻不是早夭之象,夫人當安心才是,不過此地卻是不便,還得盡快回家安置才是!」

        「是是,先生所言極是!」夫人的神色這回總算是換過來了。

        「不知兩位家居何處,是否便宜,如若不然,在下居所卻是離此不遠,方便得很!」

        「當告知先生,我夫家姓鄧,我夫鄧羲現被劉荊州收為幕下,這是我家的管家鄧德。」那婦人介紹到「故我們舉家從老家搬遷,不了路遇土匪,卻是遭此橫禍!」。

        「不想卻是如此,幸好母子平安,雖有財貨之失,卻也得保平安,此乃大幸事!」那先生寬慰道。

        經過這一番耽擱,卻是日已西斜。從那先生處得知,此處竟已離那襄陽城不遠,不想那瘋馬一股子瘋勁將他們給拉到了這般遠的地步。

        那先生看兩人此時身上模樣,便相攜著他們,一起送他們去襄陽城。半路上,卻是遇到了鄧氏夫君先前接報後前來迎接之人,等他們會合後,那先生便向他們揮手告別,告別之際,那管家德叔得夫人吩咐,問道:「不敢動問,卻是不知恩人高姓大名,且容我家主人得以報答,以慰感激之情!」

        那先生卻只作笑不答,再三詢問後,不得已,那先生答道:「或可稱呼我水鏡!」雙方互已作別不提。

        「我夜觀天象,卻是今天當有一異事,可是現下看來,也不過尋常事耳!」那水鏡先生心內存疑,腦中思索再三,腳下卻不覺往來時路走去。當他發覺不是回家的路途時,展眼一看,此時所立之地與那馬車翻轉的地方近在咫尺。

        稍作逡巡,卻是發現那孩子翻車落地之地的草叢底下是一塊硬石,「如此之柔嫩的嬰孩,怎能以頭觸此石而無性命之憂?那孩子的頭還真硬!這也應不算什麼,不應該驚動天象啊!」

        正當其時,那硬石下面卻是翻出一條大蛇,繞那石頭轉了三匝後,向水鏡點了點頭,疏忽遠去矣!

        「異事,為何?!」[/size]

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3 22:30

第一章 瀚兒,憨兒

[size=5]荊州自古多為楚地,位於荊山、衡山之間。至此時,下轄有襄陽郡、章陵郡、南陽郡、南郡、江夏郡、零陵郡、桂陽郡、武陵郡、長沙郡等九郡。

        自劉表劉荊州上任初始,荊州之地卻是混亂不堪,形勢異常的複雜,各地宗賊勢力強盛,長江以南有吳人蘇代自領長沙太守,江北則有貝羽為華容長,還有袁術屯兵魯陽,盡佔南郡之地,更有江夏賊張虎陳生擁兵襄陽,占而據之,荊州可謂是人情好擾,加以四方震駭,寇賊相扇,處處糜沸。

        面對如此局面,劉荊州先是單馬入宜城,後採納帳下蒯氏兄弟之謀,得蔡瑁等部下全力輔佐,先是以利誘賊,斬殺其中罪大惡極者,凡五十五人,盡收其部,編入自己帳下為軍,又遣人說服張虎陳生率眾歸降,後派大軍渡過長江,盡平江南之地,終得使荊州完全掌握。

        隨後,劉表對內,起立學校,博求儒術,引來大批賢士來歸,得與汝南陳翔字仲麟、范

        滂字孟博、魯國孔昱字世元、勃海苑康字仲真、山陽檀敷字文友、張儉字元節、南陽岑晊字公孝為八友。同時,內撫百姓,輕徭薄賦,使得治下臣民,均能安居樂業;對外則是修武備,置軍事,擁兵自重,不擅起戰事,而從容自保。

        至此,荊州之地,可謂是沃野千里、士民殷富,值此亂世之際,實為樂土。而劉表自是已南收零、桂,北據汗川,地方數千里,帶甲十餘萬,卻理兵襄陽,以觀時變。

        建安三年,時值六月,襄陽城,荊州牧府衙議事廳。

        大廳之上,此時正有十數人正在議事。堂上居中一人,正坦坦倚幾而坐,此人姿貌溫偉,雖已知其早已年過半百,可依然從其面目中顯現出不少風liu。此人正是荊州牧劉表,現已拜為成武侯,假節。

        劉表見帳下文武具一列班,開口道:「現曹操,袁紹二人正相持於官渡,彼此勝負難以預料,如我等,當以何為?」說完,目視座下的諸位。

        「咳咳」兩聲,一副病容的蒯良卻是當先起立緩緩道:「稟主公,以我觀此二人,曹操雖弱,但其上有天子大義,下有群臣一心,自是不容小噓,可是那袁紹,此時雖說聲勢浩大,可其座下謀士著卻個個爭強好勝,不能齊心協力,值此關鍵之時,卻是大有關礙。且臣下夜觀天象,大河上下,兩星並起,其一雖絢麗,卻後勢不明,而另外一星卻正日漸其昌,一點愚見當為主公參詳。」

        「快請坐,子柔如此病體,還煩前來,實在是此事重大,不得不擾。君為我荊州第一高士,還望善養!哎,都是某家拖累之故!」劉表等他說完後,伸手虛扶道。

        「主公,臣等無能!」卻是諸多文武起立告罪道。

        「豈敢,豈敢!諸公且安坐!還望諸公多多為我荊州獻力獻策!」

        「自是不當主公吩咐,吾等自是盡力!」

        待得堂下安靜,一武將出列而言道:「主公,以某所見,自是不如子柔大人多矣,可我看那曹袁二人,此時正是相持,或者,我們可以等他們來求我之時,再行決定不遲。好比是貨比三家,自然應該選擇那價錢合適的一方……」

        不等武將繼續說完,卻被劉表的笑罵打斷,「黃祖,你個傢伙,卻是也有你,才想的這般潑懶市儈!」座下也是嬉笑聲起。

        「不過,自董卓亂政以來,袁紹即為討董盟主,,又是四世三公之後,素為天下所敬仰,如今又是坐擁四州之地,帶兵百萬,勢大無敵,而曹操一方卻又有天子大義,故我決定,還是靜待天時,兩家既不得罪,也不相助!」

        「主公且住,」卻是座下一人,治中鄧羲,字子和,急起諫道:「主公,請聽臣下一言,所謂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如今,袁紹勢大,我軍若與其交往,也不過是猶如錦上添花,而曹軍勢弱,若得我臂助,自是會感念非常,且曹操又有天子在側,主公為漢室宗親,自當為天下表率,奉養天子,還請主公,能三四而行,能絕袁紹之望,卻不可與曹公交惡!」

        「子和之言,也為善言,既如此,此事卻也不急,今日且住,來日方長,此等大事,自然還需從長計議!」說罷劉表卻是面現疲色。

        一場議事,有始無終,卻是讓人心下遺憾,座下眾人卻都是多年來劉表的老臣子,自是熟知他的秉性,都是面色如常躬身告退。獨有鄧羲出了府衙大門,面上還是愁色如故。

        鄧羲不及回府,身後卻有一人追來,卻是別駕劉先,字始宗,素為鄧羲好友。

        「子和,子和稍待!」劉先見前面鄧羲追之不及,出口喊道。

        「哦,原來是始宗兄,卻是小弟心神不屬,今日未曾與兄答話!」鄧羲開口致歉道,「兄長多日不見,出使歸來,卻該與兄長接風!」

        「你我之間,何必如此見外,」劉先揮了揮手,不以為意道,「近來我出使在外,也多日未見我那侄兒,不知近況如何,可有改善?」

        「哎,還是那般模樣!莫道是當初給孩子起名的原因,瀚兒,瀚兒,莫非真成了個憨兒,要不然為何總是不見好!」,幾聲歎息過後,鄧羲搖了搖頭,彷彿要將愁情煩事都從腦袋中抖落出去,「且不提他,每次回家,我便心煩不已,今天就先不提那般煩惱事,還是為兄長接風為要,我們這就去喝酒去,狂歌佐酒,讓我們也就糊塗一回!」

        說罷,鄧羲不等劉先反駁,吩咐身邊一從人回家告知夫人,便拉著他走向了附近的一處常去的酒樓。

        不論鄧羲和劉先二人在酒樓之上如何的恣意放縱,卻說鄧羲,原是章陵人士,祖上據宗譜可考,還能追溯到輔佐光武帝中興的雲台二十八將之首的鄧禹身上。自小他父母雙亡,身為孤兒,免不了經常受到族內其他人得欺凌,幸好鄧羲他自己努力,才能以自己的才華投到劉表帳下初始便得以重用,他便想著將還在老家受苦得妻兒接來襄陽城,不想卻路遇土匪,使得孩子從馬車上摔下,後經救治,雖然身體安健如常人,卻是變得癡癡呆呆,不見一絲靈氣。

        酒入愁腸,總是千轉百回。酒樓上,已經有了醉意的鄧羲卻是又開始訴苦,「始宗兄,整整五年了,我那孩兒業已八歲有餘,若是常人家的孩子,如今都已開蒙讀書,可我家的孩子,整天就只能是吃了睡,睡了吃,除此之外,就是看著天流著口水,也不懂得認人,就連我這當父親的和他母親,他卻也是全然不識。」說話間,又是一尊酒灌入喉嚨。

        對面的劉先卻也沒有什麼話可以安慰的,只是招呼著店家再填些酒菜。

        「這些年來,我是四處延請名醫,多出求方問藥,都是毫無進展。子曰,子不語怪、力、亂、神,可是如今的我,為了孩子,醫巫卜釋,多方求告,也是無效,我可怎麼辦?」

        難怪鄧羲愁啊,雖然說他不待見自己的孩子,也曾想過就放任這孩子這樣,自己再努力生一個,可是也奇了怪,總是不見效果,夫人的身材總是不起波瀾,甚至由於關心鄧瀚還越發的瘦了。也曾想過,再找一房妾室,好延續香火,可是,他要是那樣做了,又深感對不起那貧賤糟糠之妻。

        不過,還好,聽夫人所言,當年救助他們的是那位如今已經名滿荊州的水鏡先生,說是,自己的孩子一非早夭之相,能得水鏡先生一救,那是多大的造化,想來這孩子的福分不小,可是這福分難道只是那麼點麼,每每想到這裡,他那滿腹辛酸卻又透著無窮的希冀。

        六月份的天氣,猶如孩子的臉,說變就變,當然這裡的孩子不現指那位癡呆的鄧瀚。早起去府衙議事時還朝霞滿天,到議事完結出來時還是艷陽高照,可現在,一陣疾風吹過,滿天烏雲忽至,三兩道閃電劈過,便接著天上怒雷滾滾,噼噼啪啪豆大的雨點從天而降,狠狠的砸在地面上,濺起了一起朦朦的灰塵。

        大街上,還有不少的人都急忙的往家跑去,著急忙慌之下,丟三落四跑跌了不少閒漢的懶鞋,不過,很少有人去撿,都是不屑一顧,還是回家要緊,大不了再買新鞋就是,荊州治下的富庶可見一斑。

        「賢弟,莫貪杯,酒到七分正好啊。適時雷雨稍歇,還要回家!」劉先將壺中殘酒悉數倒入自己樽中,對著鄧羲說道。

        「謝兄長提點,卻是不礙事的。兄長是知我之人,這點酒量還是有的!」鄧羲應答還有八分清醒。

        二人所據座椅,卻是靠窗,雨中清風一陣,自然帶的朦朦雨絲探入兩人身邊,霎時酒意又下去幾分。

        猛然間,天邊炸雷響起,卻是遠遠的異於平常的雷聲,先前卻是沒有閃電顯現。雷聲漸消,卻發現酒樓內多了不少破碎在地上的酒碗,酒壺,卻是方才驚雷嚇得眾人手腳凜凜,猝不及防所致。

        樓外雷電漸逝,雨勢卻越發的大了。

        一陣奔跑聲從遠處漸漸的傳來,「也不知道是什麼人,這會兒,還冒著這麼大的雨過來喝酒!」酒樓的酒保嘟囔著,腳下卻邁步到門前來迎客,近前來一看原來是那鄧府的管家,德叔,想必是有急事!

        「老爺,不好了,老爺不好了!」還沒進門,德叔就喊上了,等進到門裡,全身就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似的,不過明顯的是,此時老管家根本顧不上這些,直奔那鄧羲和劉先二人的座位。

        「老爺,快回家吧,家裡出事了,小少爺……」

        半醉之餘,原本見是德叔如此這般模樣的鄧羲,還想著說他幾句不成體統之類的話,可是一聽是事關兒子,卻是瞬間起身,緊繃著身子向著劉先行禮告辭之後,快步離開,走到大雨裡,卻也是繃不住了,大步的往回跑,卻也趕不及再問老管家。

        「德叔,到底怎麼了?」劉先卻是沒有喝多少,走出座位,扶過管家,讓酒保端碗酒給他暖暖。等喝過酒,稍事歇息,借過酒樓裡的雨具,向老闆打了個招呼,兩人卻也相隨著走進了雨中。

        「哎,個人自有個人福啊!」身後有人歎息道。[/size]

[[i] 本帖最後由 sorryjackchiu 於 2011-12-3 22:31 編輯 [/i]]

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06:58

[size=5]第二章 福至心靈[/size]
[size=5][/size]
[size=5]  鄧府一處臥房,窗外仍然是大雨瓢潑,屋內則是一片愁雲慘淡。

        鄧羲此時已趕回家中,身上的衣服自然不免淋落,入眼可見,自己的兒子正平躺在床上,卻是雙目緊閉,一張小臉上卻是有些驚恐的表情。

        床前,正有一位老先生為孩子把脈,看樣子已經快要診治完畢。老先生站起身來,又詢問了身旁等候著的鄧氏幾個問題,便輕輕點了點頭,緩步走到臥房邊上的客廳。

        原來大雨初起之時,鄧府的小少爺,那位癡呆的鄧瀚,正端坐在庭院中一顆大樹下歇涼。驟起的雨勢讓眾奴僕一時之間忽視了這位基本上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小主人,只顧著躲雨,還是他那位慈愛的母親,想起來,便急忙趕到院中。

        恰逢那聲異於平常的巨雷響起,只看見孩子所依靠的那顆大樹,伴隨著那一聲巨雷,「卡嚓」一下,中分而斷,其上半部分,卻又四散而倒。而小鄧瀚,卻在雷聲中,原本一直癡呆的表情漸漸有了些變化,先是渾身一震,平時僵直立於身旁的雙手,這時卻是彆扭的叉立於額頭前,遮擋著無法阻隔的雨水,隨後卻是想要邁步跑開身後斷枝殘椏的姿勢,不過雙腿很是遲鈍。

        鄧氏看見孩子沒跑兩步,就要摔倒,此時她卻也伸開雙手想要扶住孩子緊跑了過去,幾步路中,就見多年不見動靜的孩子,突然大哭道:「媽呀!啊!」接著就趴倒在雨水中,沒了聲響。情急之下的鄧氏,也不管聽到那聲喊叫聲,並不是平常人家母親的稱呼,只是見到孩子剛有了動靜,卻又戛然而止,卻也顧不得仔細分辨。

        只是趕緊上去,在幾名僕婦的協助之下,遮擋著將孩子抱回到臥房內,呼喊著,「快去通知老爺,趕緊的叫大夫!」自有手腳伶俐的下人們去辦。

        客廳裡,隨後跟來的劉先也已經趕到,從臥房出來的鄧羲對著他點點頭,便走到老先生跟前問道:「大夫,我兒怎樣?」

        「大人,小少爺並無恙。許是方才見雨勢奇大,後又被怒雷震驚,恐怖於天地之威,驚嚇所致昏厥而已,小老兒以為或可開幾幅壓驚藥劑即可,至於可能淋浴所染風寒,自是一併處理即可。大人,卻是不必憂心!」老先生也是這數年來多次來鄧府的熟客,卻也感於鄧府上下的慈善,自是對鄧羲實話實說。

        「多謝老先生辛苦,還請您費心!」鄧羲回道。

        老先生自是去開放抓藥不提。鄧氏此時也已出來和劉先見過禮,對著丈夫言道:「夫君,方才大雨中我好像聽到瀚兒,開口喊話!」

        「什麼,瀚兒,開口喊話,此言當真否!?」鄧羲驚訝道,不敢置信的發問。

        「確實如此,幾個下人也如此對我言講,否則我豈敢告知夫君!」鄧氏答道。

        「怎麼會,我等多年來名醫求遍,而無果,今日我兒莫名其妙的樹下淋雨,竟能開口了?」

        「賢弟,莫忘了方纔那一聲怒雷,滾滾而來。雷者,動也,重雷交疊,相與往來,震而動起出。驚動賢侄往日被壓抑之神思,使其鳴叫,驚惕,也未可知啊!」劉先開口道。

        「呵呵,承始宗兄吉言,我兒定是如此!」滿臉的希望衝散了鄧羲往日緊鎖的眉頭。

        夏日雷雨,匆匆而來,卻又忽忽而過。落日時分,漫天烏雲散盡,落下西天一片火燒雲。臥房內的鄧瀚,依舊沉睡,不過小臉上原本的癡呆像卻在不經意間慢慢的消散著。

        雄雞一唱,東方日昇。

        襄陽城中已經有了不少的商販們開始了新一天的忙碌,城外也已經有不少的小販們在城門處來往頻仍,他們有的挑著一扁擔柴火,有的背著一簍青菜,雖辛苦,卻不無幸福。拜荊州牧大人所賜,如今的荊州算得上是此亂世中的一片淨土,若是在其他地方,幾乎沒有在日出時分就開城門的。

        一大早,鄧府的管家德叔卻也是早早的起來了,正因這五年來他每天都要去坊市裡為他的小少爺,找那一碗好吃的溜豆腐,今天卻也不例外。豆腐,這也算是前漢淮南王給後人的遺惠。

        雖然豆腐要是放到他處那東西不算便宜,可是對於襄陽人來說,就不算什麼,因為他們吃的起。德叔自是熟門熟路,在坊市裡轉折幾番,便來到了溜豆腐的那個店舖。店老闆遠遠的看見老管家便開玩笑似的招呼道:「德叔,您又親自來了,派個下人來就可以了,我這裡您還不放心啊?」

        「呵呵,不是,我也就是進這份心!還權當順便動動身子骨!」德叔的臉上卻是一份淡淡的笑意,雖然當年出事不管他的事,可是他總覺的有愧於那個可愛的小少爺。

        店老闆麻溜兒的弄好那豆腐,「得,德叔,您拿好,慢走啊!」

        提著那份「心」,德叔又和往常那樣回到了家裡。給剛起床,還沒用飯的老爺,夫人行過禮,沿路和見過的家丁丫鬟們打過招呼,自然就拿著豆腐來到少爺的臥房。

        「小少爺,小少爺,還沒起麼!」輕輕的推開臥房門,自然摒著身子,如常般來到床邊,卻沒有看到預料中應該還躺著的孩子,入目可見的是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不見絲毫的呆氣,他的小少爺正盤腿靜坐在床上。

        「德大爺,您又給我送溜豆腐了!謝謝您啦!」清脆的聲音帶著稚氣向他問著好。

        聞聲瞬間將德叔那屏住的身子驚起,手上一鬆,「啪嘰」一聲,包裹好的溜豆腐灑落了一地。

        「少爺,少爺,你會說話了!」此時的德叔已經有些語無倫次,突然而至的驚喜使得老人家不知該如何是好,雙手抖動著,不知該放到哪裡為好,腳下不注意,早就將那一地豆腐踩成了糜。

        好半天才想起來要將這件事給老爺和夫人稟報。忙亂中,不小心差點給一邊的桌椅絆倒,踉蹌前行,也不覺得腿腳上的疼。一路上大呼小叫著,「少爺清醒了,會說話了,」言語聲傳出去好遠,使得滿府的人們都是又驚又喜。

        臥房中,靜坐於床上的鄧瀚,其實早已自凌晨清醒,此時他的確是鄧瀚,不過已經不是那個癡呆的孩子,內裡的靈魂已經和這具身體的主人合而為一。

        昨日那異常的雷聲,卻是將一個異世的靈魂送入了這具身體裡。原先的主人幼小的意識很輕易的就消散在那突變之下,而那聲「媽呀!啊!」卻是新人到新居所發出的第一聲。

        半宿的思量與琢磨,讓新人將將能夠知道這孩子姓鄧,所據城池叫做襄陽城,能夠僥倖不死,而借體重生,卻不知他身具多大的造化,感謝上蒼!這是他的心聲。從此以後,他就是鄧瀚,體味著前主人小小意識中,那份天性和這幾年意識中的印跡,不由得感動。童真童趣惹人憐,父母之愛令人敬;我雖沒有三春暉,卻將敬獻三寸心!

        門外的安靜,被遠處漸漸湧來的人群給打破,也擾了鄧瀚繼續的沉思。

        「老爺,快點兒,快點兒!」此時的鄧氏恨不能扯去那些礙事的裙擺,一個勁兒的推著鄧羲往前趕,身後跟著的奴僕們也很有些心急。

        鄧羲的心裡也早就波瀾起伏,雖然昨天劉先的話給了他很多的安慰,不想這驚喜來的卻是這麼的快,快得他沒有一點的準備,只能是在方才得管家稟報後,被這突然而至的驚喜淹沒。

        鄧羲將臥房門大開,卻沒有邁步而入,只因為他看見了正面門而跪的孩子。

        「孩兒給父親、母親大人請安!」抬頭而起,孩子的雙眼正盈盈的看著他們。門口的眾人此時都為這撲面而來的場景呆住了。

        「快起來,我的瀚兒啊!快起來,為娘,為娘……」母子連心,鄧氏搶步進門扶起孩子,一把拉入懷中,嘴裡的話卻不知怎麼說下去,薄施粉面淚雙行。

        「哈哈,哈哈,好,好!」此時的鄧羲也只能用大笑來舒展胸中的喜意,雖不明顯,可是他那眼底卻也有絲絲晶瑩閃過。

        「來人,來人,管家,今天我要喝酒,我要擺宴,宴請賓客,哈,還有所有家人加例錢!」主人家的高興,自然也是下人們高興的預兆,滿園的人們此時都是一片歡騰。

        片刻後,鄧府的大門中開,一個一個伶俐的家丁們魚躍而出,有的去買菜,有的去拉肉,有的則是去宴請賓客,不管是去幹什麼的,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笑意盎然。

        吉人自有天相,善人必得良禱!

        這一年,這一月為漢建安四年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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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06:59

[size=5]第三章 小童與大勢

       那日的歡宴很快便隨著那炎炎的夏日,被涼爽的秋風一吹,消逝於人們的記憶中。可是鄧家小公子多年癡呆而一朝被怒雷驚醒卻被人們當做奇事印在了記憶深處,又或者可以茶餘飯後對來往的人們瞧得上眼的便吹噓一番。

        八歲的孩童應該過怎樣的生活,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自然古今不一,窮苦之家和官宦之間也是不同。不過不論是何等境遇下的孩子的父母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一個好的生活,好的前程。

        此時的鄧瀚亦然八歲了,或許是五年來癡呆的生活給了父母太多的遺憾,所以這段日子裡,總是寵著他,他想吃雞,絕不會做鴨,他想喝蓮子羹,絕不會給銀耳湯,他想騎大馬,父親鄧羲怕騎真馬危險,硬是不顧自己的顏面,在下人面前趴在地上讓兒子騎自己,反而弄的內心裡早就知禮的鄧瀚深感愧疚,可是他還得扮好這個還世情不懂,恃寵而驕的角色。

        「哎,好累啊!」無人時,鄧瀚吶喊道,身後卻又突然冒出幾個或家丁,或僕婦上前來,問好到:「少爺,您那兒不爽利,要不要喝酸梅湯,冰鎮的哦,歇息一下可好?」

        真是不想當個小霸王,奈何家裡人不給機會啊!要是一般的孩子,這樣下去,自然會成為一個合格的紈褲子弟。以孩童之身,重溫父母的寵愛,自然是很幸福的事情,可是凡事都有個度。

        不能再這麼過下去,太麻煩了!小鄧瀚卻是也不敢再喊出來,只是內心做著決定。

        這一日,吃飯之時,小鄧瀚開口對著鄧羲道:「父親大人,我想上蒙學!」

        「我兒怎由此念頭?」鄧氏夫婦聽聞便覺有些詫異,鄧氏卻是先張口問道。

        「前些天德大爺陪著我出去遊玩時,我曾見許多如我一般大小的孩童,在前街的一個處所內跟著一大人吟誦,是德大爺告訴我說那是他們在上蒙學!」鄧瀚接口道,「我見他們念得有趣,而且還可以一起作伴玩耍,孩兒卻是想去!」

        不管是什麼理由讓鄧瀚想著去上蒙學,在鄧羲夫婦的眼中,都為兒子感到高興,畢竟小鄧羲雖然長了八年,可是畢竟有五年的時間內混混傻傻,卻是神志不清的。

        心疼孩子的鄧氏,撂下手中的碗箸,探過手來輕輕的撫mo著孩子的頭,道:「我兒想去上蒙學,為娘的自是高興,可是我兒還小,再過兩年去,可好?」

        雖然說孩子初始恢復靈智那天的表現讓鄧羲甚為驚訝,可是隨後這孩子的表現卻又如常,貪戀父母的寵愛,原本還想著在這樣下去實在不是愛孩子,等受苦五年的兒子放縱一段時間後,要找個機會和夫人好好的商量一下,今後孩子的事情,卻沒想到兒子卻是如此的知事。

        「好兒子,不想我兒有如此心思,為父自然高興,不過身為荊州治中的兒子,卻也不需要到平常的蒙學去求教,」鄧羲可以與下人們為善,可也不會自降身份與他們平等相處,「我兒待過段時間,為父便安排你去上蒙學,卻是州牧大人所設立的官學!我兒卻也不必著急啊,聽你娘的話,先在家裡好好的玩耍,若是上了蒙學,你可有的苦的,我兒不怕麼?」

        「會有什麼苦,父親能先告訴孩兒麼?」鄧瀚眨巴著眼睛,好奇的問道。

        「那裡邊的老先生可是很厲害的,不聽話,不好好學的人可是要拿竹板打手心的!」

        「哦,孩兒只要聽話,老先生不就不會打我了,你說,是麼,母親?」

        「哈哈,我兒說的是!」卻是鄧羲見兒子如此作答,不高興都不成,邊上的鄧氏,也是含笑看著這一對父子。

        隨後的幾天內,鄧瀚卻也不再像前段時間那樣貪玩,倒是時不時的竄到鄧羲的書房內,翻弄著屋子裡那些他能夠得著的竹編和書籍。不過遺憾的是,雖然他不能說不識字,可是這個時代的字,卻與他記憶中的印記大相逕庭。

        當然他所看到的自然不是什麼鬼畫符般的象形文字,自桓、靈帝已降,出現並盛行了隸書。

        隸書的出現,是書法史乃至文字史上的一次重大變革。從此,書法告別了延續三千多年的古文字而開端了今文字,字的結構不再有古文字那種象形的含義,而完全符號化了。漢代隸書蘊含著一種博大的氣勢,充溢而湧動著雄健的力量。這股雄強樸茂之風與當時的社會風氣有關,大漢天威,卻是武帝時犯我強漢雖遠必誅所鑄就。

        而現下鄧瀚翻到的自然多是漢隸書就的文字,雖比前代的文字更符號化,可是依然是繁體字,有的在鄧瀚的眼中卻是偏體,少旁之字。

        「誰說穿越者,就不用讀書,誰說穿越者,就是萬能人,歷史經驗害死人啊!要不經過學習,穿越人士大多數都會是擺胡先生!」

        雖然鄧瀚不可能認得此時的很多字,可是卻也在那字裡行間體味到字體的剛健。不過他翻書的場景,在父母的眼中,卻是一心向學的徵象。更是讓鄧羲覺得要給兒子找一個好老師,免得耽誤了孩子的這份悟性。

        可是近來,他卻有要事在忙。

        原來是正在官渡對峙的曹操和袁紹兩大勢力,此時都派使者前來聯絡交好劉表,都希望將劉表拉入自己一方勢力,以保證自己的勝利。像

        雖然前段時間,荊州文武在那次議事後,都按照州牧大人所命,不結盟,不選邊,可是你不動,可是交戰的雙方哪一邊能將劉荊州這個此時已經能夠左右大局的勢力置於腦後。

        兩方的使者都已經先後見過了州牧大人,紛紛的擺出了各自的條件,不過,或許是劉表的年齡漸長,以往的殺伐果決卻是早已不見了蹤影,又或許是什麼其他原因,遲遲不見他有什麼決斷,使得使者們和荊州的屬下們都是心思難安。

        作為治中的鄧羲自然也是常常的神思不屬,整天的拉著劉先,或是應對使者的宴請,或是二人在家中的書房分析時局。

        近來常常出沒書房的鄧瀚,從父親的言談之中,自然瞭解到了,原來此時卻是要打官渡之戰了,不論誰勝,那就是一統了中國的北方,不過歷史上卻是曹操得勝,雖然勝的有些驚險,不然怎麼能夠成為古代最著名的以弱勝強的三大戰役之一呢!

        看著父親和劉先伯父兩人,每天為了選擇支持那一邊而焦灼,自己小小的年紀,說出結果,豈不被當成妖怪?再想想,也剩不了幾年,眼前看似安穩祥和的荊襄之地,轉眼間就成為戰亂之中心。真是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小鄧瀚,此時正為自己內心的孤悶發愁。可是他卻怎麼能體會到那些當事人的種種難處!

        州牧府。

        正獨處一人的劉表也是思緒萬千,自他被何大將軍以荊州相托,自己孤身一身,多賴當地大族蔡蒯二氏之力,終得以掌控荊州,又勵精圖治才使得如今的他,劉荊州也成為一處勢力雄厚的諸侯。

        想像今日議事堂上,別駕劉先勸柬道:「主公,今日天下,群雄並起,眾多諸侯自令其勢。袁曹二雄相爭,當此時,我荊州則握天下之重,若主公欲有所為,便可尋隙而出兵以爭,若是不願,也應選其一而從之。」治中鄧羲所言:「莫結袁紹!」而又有治中鄧羲直言,「主公,切不可蛇鼠兩端,坐觀成敗,不然兩軍必然都深怨我荊州,怕是從此我等不得中立!」

        如今曹袁相爭,他是左右為難,「曹操有天子大義,挾天子以令諸侯,助曹,待曹勝,又怕使得曹操威權日重,更加的欺凌天子,若曹敗,怕是袁紹也不會好好的奉迎天子;袁紹兵多將廣,已然延有四州之地,勢力為天下之冠,勝面卻是具大,我若助他,得到的好處自然是不及曹操所許。可是現在,荊州的宗族勢力已然強大,這些人多是些只顧眼前之人,唯一的蒯良也病了,,蒯越雖也有見識,可是卻不如其兄那般正氣。若是自己能年輕十歲,或者自己還能壓服他們,也會趁亂出兵,奇襲許昌以迎天子,哎自己還是老了。」

        「袁曹,哎,我劉家何其多難!莫不如,先派人去許昌一觀天子行至,再做區處吧!」[/size]

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07:01

[size=5]第四章 當為我師

   不管大人們如何抉擇他們的前途,小鄧瀚卻也不為這些事情多費腦筋,就算他想管,他可以管不著啊!

        現在的他卻是在父親的書房內找到點好東西,那是一本書,確切的是一本字典,《說文解字》。這本嚴格意義上我國歷史上字典之祖,恰恰是當下他最需要的東西,有了這本字典,他就可以不用再為不識字,確切的是說,不認識漢代的字發愁,自然就可以在還沒有進蒙學之前,自己修學。

        鄧羲未出仕之前,家境不寬裕,如今能以學識能力在劉表手下做的高官,自然是不用為生計發愁,卻也深知學識之重要。再加上荊襄之地在州牧大人倡導下,卻是文風頗盛,故而家中的藏書那也是蔚為可觀。

        於是,每天當鄧羲出外公幹時,家中的下人們便發現小少爺,不再貪玩,家中也比往日安靜了許多。有書房作為鄧瀚新的目標,一時之間,原本還每天都還準備著給小少爺貼身服務的眾下人們都有些不習慣,就連鄧氏也是,還以為孩子又犯了什麼病,心下還為此惴惴不已。

        待到眾人發現原來孩子是在書房讀書,自然心安也驚訝。

        書房中,小鄧瀚自是跪坐在一張葦席上,不斷的翻閱著近前一本書,而身前的不遠處還散放著另外的一些書籍,雖然散放,可是卻不見凌亂,都在其觸手可及之處。小嘴卻也不斷動著,當然不是在咀嚼著什麼零食,而是在那本正翻閱的書上,順著手指所過之處,念誦著什麼。當鄧氏在推門進入書房時,正看見一副認真神情的兒子。

        鄧氏指著鄧瀚身前所誦之書問道:「我兒,可是識得那書上之字?」

        抬起頭來,鄧瀚自然行禮,「哦,原來是母親,孩兒給母親請安,這書上之字,孩兒原先也是不識,不過也是貪玩,看著這些字跡甚是有趣,覺得有些和家中門廳之處字跡相同,便在這上邊找找看,不想卻是有!」

        其實鄧瀚正在誦讀的書卻是《詩經》,不管如何,詩經卻是在後世也是為眾人所熟知,在漢時卻也多用於孩童啟蒙,而鄧瀚為了盡快熟悉這些字,自然挑熟悉的來。當然四書五經那些,鄧羲的書房中也有,他也算是熟悉,可是若是他直接抱著那些儒家經典來看的話,被人發現時,卻不好解釋。

        而另外那些散放的書頁,卻是那《說文解字》,借助於這本字典,他卻是不會對漢時字,或知其音義,而不知其形。

        鄧瀚的解釋或許,不能讓鄧氏滿意,可是孩子總是自家的好,她的兒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我兒如此聰慧,為娘也高興!哎,不知你父親,整日裡忙些什麼,這麼長時間,還沒為你安排好上學之事!」

        「父親書房中,也有這麼多書,兒子倒也不急!」鄧氏將孩子摟過來,懂事聽話的孩子,總是更得慈母的寵愛。

        不提鄧氏如何向鄧羲訴說,不過自那日後,鄧羲卻時不時的來指點一些鄧瀚的疑難,教導他識字甚至執筆寫字。鄧瀚自然不敢過多的表現,可是偶爾的不注意,還是讓鄧羲覺得自己的兒子即使不是生而知之者,卻也非同一般。原本想要將他送入官學,看來也不是很讓鄧羲滿意。

        作為治中,他也很清楚,官學中的教授,雖要強於其他一般的師範,可是卻也不如自己。而那些從中原來荊州避難隱居的不乏高士賢人,若是能得其一而為師,自然勝入官學百倍。可是這樣的事情,卻不是那麼好辦的,既是隱士自然不願多於世俗之人來往,更何況自己還是官身,要不然,以州牧大人的名聲,卻也不會一再的拜請那些高士出山,卻也應者寥寥啊!想著兒子的事情,猛然間一頓,「或許,那位先生可以有些不同!」

        州中大事,如今卻也已經不在鄧羲考慮在內,他已經盡其所能,向州牧大人勸諫。既已盡其力,當知進退,至於如何決斷也就不去想了。

        鄧瀚自是不知父親的想法,不過有了父親的指點,他倒是很快的掌握了不少字,一本詩經,也可以不再借助於字典而誦讀,雖然還有些磕絆,但無傷大雅,畢竟時日尚短。

        所謂,君子習六藝。《周禮.保氏》載曰:「養國子以道,乃教之六藝:一曰五禮,二曰六樂,三曰五射,四曰五馭,五曰六書,六曰九數。」

        能識字乃是基礎中的基礎,能識還得會寫,此為『書』。當拿起那半尺狼毫,卻讓小鄧瀚愁眉不展,意識中習慣於硬筆字甚至電腦排版的前世,又怎麼會這東西。幸好,現在的他卻是有機會學習,漢隸中,每個字的起轉承接所透露的那股意味,讓他欣喜不已,自然是用心習練。

        於是乎,每天在沒有人的督促下,鄧瀚很是自律的讀書練字。書,仍然讀的是詩經,卻是書讀百遍,其義自見,悠悠的古風中,卻是蘊含著炎炎華夏的雋永。

        練字,卻是一難,鄧府中的小公子練字自然是用紙來練,可是看著那些自己寫出來的橫不是橫,直不同直,如同一個個毫無骨骼的軀體,一點不精神。他也想過,讓父親鄧羲寫出一點大字,好讓他描紅一番,可是看著那漢紙的紙質,還是算了,就當磨練自己的心性!

        平心靜氣,不驕不躁,自然之道,將心神沉入毛筆書寫的筆尖,卻是讓他漸漸的明瞭了一些練字的技巧,寫出來的字卻也越來越像回事了。

        時光如水,總是在人們的不經意間流走。

        卻說襄陽城東南三十里處,有一山,名鹿門山,此山瀕臨漢江,與那破破虜將軍葬身的硯山隔江相望。此鹿門山與環抱四周的獅子、香爐、霸王、李家諸山各具雄姿,遠遠望去,五山如仙女,雲遮霧繞,忽隱忽現,怎不叫人心馳神往,投入其懷抱。近觀渚山,獅子山秀、香爐山幽、霸王山雄、鹿門山峭、李家山曠,置身其中,彷彿徜徉在林木茂密、野花飄香、雲霧繚繞的仙境。

        而在此山中卻隱有一位大賢,名龐德公,荊州牧劉表數請而皆不就,只是在此山中以耕讀為樂。

        這一日,山野之中,卻是迎來了幾位客人,皆是來拜望龐德公。草堂中,一几旁,四人圍坐,身為主人的龐德公仙顏容若,神采奕奕,居中而坐,一人松形鶴骨,器宇不凡,峨冠博帶,道貌非常,卻是水鏡先生司馬徽位於龐德公之右手方向,而另外兩位拜訪者都很是年輕,也具是英偉不凡,不過一人腰間佩劍直坐於下手向,而另一人則是對兩位長者執禮甚恭。

        幾上香茗騰起團團霧氣,各人也是高談闊論,興致昂揚。

        「元直此番襄陽之行,有何體悟?」龐德公對那佩劍之青年發問道,此人自然是徐庶徐元直,雖如今徐庶早已棄武從文,可是少年時的習性卻不易改。

        「不敢勞德公動問,庶本以為劉荊州還當得一助,然此番襄陽行後,卻是大謬,」座上龐德公和司馬徽皆笑而不語,邊上的另一青年也是點頭而已。

        「劉表雖為漢室宗親,也頗有禮賢下士之名,若為太平盛世,為天子守牧一方,其才正好,而當次亂世,拜其性格所賜,優柔寡斷,知善不能舉,知惡不能去,只不過是徒有虛名一座談客而已,實非明主之選!」

        「以此言觀之,元直識人之法可算登堂入室!」水鏡先生評語道。

        「孔明兄以為如何?」卻是徐庶問邊上那執禮之人,並開玩笑道,「莫要以你為荊州親友故,埋怨在下啊!」

        「呵呵,元直兄,何出此言,劉荊州雖薄有大名,可盛名之下,其實難負,」被稱為孔明的,自然是諸葛亮,如冠玉的臉上,也是含笑而言,不過此時的諸葛亮卻也不過一十八歲,「只是當今天下,群雄並爭,袁曹雙雄對峙於官渡,此二人均為別有居心之人,想我大漢天下,不知何人才能脫穎而出,值得你我投托,以挽此危局,成就光武之業!」言談中自有一股當仁不讓之意。

        「呵呵,明主賢臣,主擇臣,臣自也當擇君!」水鏡先生道,「漢室已立四百年,恩澤天下多矣,民心即天心,自不會讓漢室自此而絕。」

        此四人皆是見聞廣博,言談之間自是天下大勢,不拘天南海北,皆在腹內。一番暢談,自是不覺窗外日遲,末了之際,卻是徐庶言道:

        「先前,曾聽先生言及當年於途中施手救治過荊州治中鄧羲之幼子,此次襄陽之行,確實聽聞一件軼事涉及此幼童!」

        「哦,不知何事,當年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說是救治,其實不實啊,」司馬徽回想當年情景,「只不過是我曾夜觀天象,以為有異事發生,卻只是在途中偶遇那孩子,後來聽聞,那孩子五年中癡癡傻傻,卻是靈智盡失之相,故而忘卻,也使得老夫對自己的觀星之術深自懷疑。不想今日卻是何事?」

        「如今,那孩子依然神智盡復!」徐庶答道。

        「如何得復,莫非多家延醫?」龐德公卻是偶被勾起了興致。

        「卻非如此,據聞乃是六月酷暑時,一日巨雷過後給驚醒而得!」

        聽的徐庶所言,其餘三人卻是也有些詫異。

        「此事竟是如此!倒是有些奇異!」龐德公插言道,「德操當日所觀之異象難道正在此處?」

        「或許如此,也未可知!」水鏡先生言下之意,倒是要去一觀,「左右近來無事,我便得機去看看!」

        諸葛亮也曾習得天文之法,對此事也很是心動,正要開口,以求得和水鏡先生同去,卻見徐庶道:「孔明卻是不得便啊,黃承彥老先生那裡,你要如何交代,哈哈!」

        聞言幾人具是大笑,原來諸葛亮卻是要大婚了,此次前來也是想請龐德公為其證婚,不想一時之間卻是忘了,也讓徐庶藉機調侃了一番。

        臨行之時,四人自是約好待到孔明大婚之時再相見。

        這一日,正在書房陪同兒子練字的鄧羲忽然聽得下人來報,「老爺,府門外有一先生,峨冠博帶,面目清奇,道是前來探望老爺和少爺!」

        鄧羲思忖道:「且將那位先生恭請到客廳,我隨後便到!」平日裡交往的友人中,並無此等樣貌之人,不知是何人前來相探,竟然會言及我兒!?

        不管心下如何思量,鄧羲還是讓兒子繼續練字,自己親身前往去會來人。

        恍惚間,鄧瀚也聽見有人在門外稟報,隨後父親也離開了書房,不過此時的鄧瀚還在專心於手中毛筆,卻是不為外物所動。

        不提此時專心習字的鄧瀚,此時站在鄧府外的自然是水鏡先生,一路走來,他卻也打聽出了更多的關於那孩子神智恢復的細節,不過百聞不如一見,更何況,他與鄧府之人也還有些香火情,逕直來此倒也不是顯得很突兀。

        待那家丁反身去稟報,片刻鄧府門內卻是走出一個老家人,不及細看,就聽聞那老家人驚喜道:「不想原來是水鏡先生來此啊!先生大恩,小的卻是永記心間啊!」卻是管家鄧德,出的府門,當即一眼看出來人身份。

        老管家不顧身邊眾家丁那驚詫的眼神,卻是緊緊扶握住水鏡先生,往府內領去。恰逢那先前稟報的家丁,得問老爺吩咐,再看管家的神色,自然是恭恭敬敬的將先生帶到客廳,老管家則是激動地去後院請夫人不提。

        等鄧羲走進客廳時,卻先看到夫人和管家德叔正不住地向那位先生感恩戴德,鄧羲靈機一動,自然想到了來人就是他曾經惦記過的那位大賢。

        「原來是水鏡先生,先生大恩,在下沒齒難忘,多年來卻是囿於小兒之病困,未曾向先生報此大恩,甚為憾事!今日竟得先生親身至此,還望先生受我一拜!」說罷,便推金樁,倒玉柱,納頭便拜,身旁的鄧氏和管家,自然也是恭謹拜謝。

        司馬徽自是連連伸手推辭,卻耐不住鄧羲心意甚誠,雙拳卻也扶不起三個人,也就坦然受之。待鄧羲拜完,自然吩咐家丁趕快叫少爺過來,給恩人行禮,隨後吩咐家丁安排宴席,以敬先生,當然也是為了兒子能找到名師尋些便利。

        書房中,鄧瀚聽的家丁的傳話,自然也是知道了來人是誰,水鏡先生,那可不是一般人,演義中臥龍鳳雛之師,豈是一般人物,說其有經幫濟世之才,實不為過,劉表劉備也曾多次請教,就是曹操在佔領荊州時,也是對其慕名已久,卻緣吝一面而不可得。

        「若能得此人為師,豈不快哉!」想像一下,日後傳承出去,自己可是和諸葛亮,龐統,徐庶等等這幫人一個師傅,不說別的,起碼三國中大部分地區,自己可以縱橫無礙了!

        「少爺,快些走吧,老爺都等了半天了!」侍立一旁的家丁,見小少爺半天不動,催促道,卻沒想到鄧瀚卻是正在暗自幻想呢!

        「哦!這就走!」停下自己已經神遊萬里的臆想,鄧瀚趕緊的走出了書房,「小小年紀,可不敢擺什麼架子啊!」

        來到客廳,父母雙親具在,還有老管家站在一旁,居中而坐的自然是那水鏡先生司馬徽。只見先生一身玄衣,頭縛博帶,面色紅潤,雙眼神光湛湛,此時自是正在看他。

        鄧瀚先是給父母二人行禮,待與水鏡先生見禮之時,鄧瀚卻是先道:「小子鄧瀚,不知可否向先生您問個問題?」

        「哦!」司馬徽有些詫異這個小孩子的大膽,待見到鄧羲夫婦也是一副不知所謂的表情,卻也不在意,笑道:「不知你有什麼問題啊!」

        「敢問先生,史記有云:國有賢相良將,民之師表也!既如此,何者為師?」鄧瀚大聲的問道,那還略顯稚嫩的聲音很是清脆。

        「唔!」聽到兒子竟發此等言語,讓鄧羲禁不住發出驚呼。而鄧氏雖不解兒子所言何意,卻見丈夫此等神色,也擔心孩子惹惱恩人。

        鄧瀚的提問,也讓司馬徽猛然一震,眼中的神光微吐即隱,想此八歲幼兒,如何能發此言,更何況從鄧氏夫婦口中探得,這孩子,識字讀書,不過數月,且平日裡多是自行修學,他雖然見多識廣,也不得聞此等奇異的孩童,即使那曾四歲讓梨的孔北海也不及此,見此狀況,如何能不使得他一震。「此子不凡!」竟有如此超卓之智,此乃天授之,我當誡之,莫入歧途。

        「何者為師,師為德高。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必得其善者,從之,以德高著從之,便可得身正,身正為范,則必當得為人師表,為天下范!」司馬徽正言道。

        「謝先生解惑,不過,小子又以為,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說道這裡,鄧瀚又看了看司馬徽,見其並無不妥之意,接著道:「故,先生為我解惑,小子願拜先生為師,不知可否?」

        「好,好!」卻是司馬徽的口頭禪,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

        「小子叩謝先生!嘻嘻!」鄧瀚此時的表情卻像個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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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0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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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非大笑,也出門



   鄧瀚恭恭敬敬的向著面前的司馬徽叩首行禮,待禮畢,沒有聽見水鏡先生吩咐他起身,他自然就那麼跪在那裡。

        之前從書房來客廳的路上,他卻也沒有想到要當面向水鏡先生說出那番話,或許是一見投契,當面對先生時,那番話就像是放在嘴邊自然的冒了出來,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對於他自己這一番行動,可能會引起的後果,鄧瀚自然是沒有準備的,可當行完禮,跪地不起時,他倒也不覺的有什麼後悔。想要拜師,卻還要在求師傅收留之際,擠兌師傅,受些教訓自然是理所應當的。即使可能拜師不成,他也只會感到遺憾,而不能有什麼怨氣。作為晚輩自是該向長者行禮,而對方更是有恩於己,自己更是不應無禮的。

        自漢武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以來,儒家所倡導的禮儀,已經漸漸地滲透到社會階層的方方面面。長幼有序可不是隨便說說的。更何況還有父為子綱一說,又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儘管他還年小,或可以無知論,可是他之前的表現卻又與之不符。

        看著眼前還跪著的孩童,和記憶中的依稀模樣早已大大不同。水鏡先生自是發覺了孩子方纔那副狐狸般的表情,向來心胸豁達的他,那一瞬間,也不僅有些微慍,他確實沒有想到這孩子會這麼直接的向他拜師,更是以這樣的方式來求,不過,他還是決定收下這塊美玉,雖然孩子只是說了寥寥幾句話,卻也能看出這孩子的智慧,可是,性子還有些狡猾,卻還需要打磨,「且讓他跪上一跪,權當個教訓吧!」想到這裡,司馬徽卻也是暗笑,自己竟也會有這般賭氣的時候。

        一大一小兩個人,一坐一跪,一時之間,都不說話,倒是冷了場。本來還想著怎麼和水鏡先生套套近乎,然後也好為兒子求的名師的鄧羲卻也是傻了眼。

        「水鏡先生,是誰,那是州牧大人都未必想得罪的大賢,你這半大孩子,卻是氣死老子,還指望給你慢慢的將水鏡先生磨一磨,好收你為徒,你到是直接,卻是要壞菜了!」想著想著,鄧羲的臉上不免露出沮喪的表情。

        而鄧氏卻看著一直跪著的兒子心疼不已,不過見丈夫在一旁不說話,她也不好開口,只是雙眼中的急色卻是掩飾不住。此時侍立一旁的老管家自然更不便說話。

        就在眾人都沉默不語的時候,客廳外傳來一聲,「老爺,可以開宴了!」卻是一言驚醒了屋內的眾人,鄧氏早已忍不住,伸手便推了一把鄧羲,換貨一雙大大的白眼球,卻也不懼。

        鄧羲自然知道夫人那一把的含義,便順勢向水鏡先生道:「先生,時候不早,我等還是入宴,邊吃邊聊可好?」

        「哦,」司馬徽自然看到了鄧氏夫婦的動靜,便開口道:「方纔一時之間,卻是想到了我那幾個弟子,若是讓他們得知,我又收了一個徒弟,且還是如許年紀,還不知道他們都會是什麼表情!呵呵!」

        「是麼!什麼,先生當真願收我家瀚兒為徒?」突然而至的逆轉,自然讓鄧羲不敢置信。

        「那是自然,我與令公子也算有緣,且能得到如此聰慧的徒弟,也是我的幸運!」說話之間,司馬徽已經起身,並伸手將還跪在地上的鄧瀚拉了起來,這自然也是承認要收他為徒。

        「多謝師父!」鄧瀚起身後言道。一旁的鄧羲隨之鄭重向著司馬徽道謝。

        宴席之上,鄧羲卻是向水鏡先生提及道,有關拜師禮該如何安置,司馬徽卻答道:「雖說,禮不可廢,但閒散如我,卻是不喜那些繁瑣的儀式,更不願受那些虛名所累。況且,我也不願久滯襄陽城內,方纔,小瀚兒,倒也已經拜過我,卻也算是禮成,雖還略顯不足,不過也不急在一時!」

        原本想著兒子得拜名師,自己也是與有榮焉,還想著如何操持一番,與親朋好友賀的鄧羲,聞言也不得不止此念。

        少頓片刻,司馬徽續道:「此次進城,卻也只是順便路過,原本並沒有做收徒之念,想必是事有定數,天意如此。」看了看正矚目在自己身上的鄧瀚,「這孩子,畢竟還小,又是神智回復未久,你夫婦二人又僅此一子,莫不如且先讓其在家,待再過的一些時月,再去我那裡求學,畢竟我隱居山林,生活用度雖也無虞,但卻沒有在家父母照料的仔細,如何?」

        鄧氏夫婦,自是道好,卻不料鄧瀚不樂意,連道:「不好,不好!」鄧氏夫婦還有司馬徽自然猜不到,鄧瀚是想早點走出襄陽城,去見識一下那躍馬的檀溪,南陽臥龍崗,還有那高士傲帝王的鹿門山,以及其中的人們。只見他憋了好半天,才說道:「我想,想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嗯,我要去體悟,身體之,力行之!」鄧氏自是不懂這些,她要的不過是孩子的平安喜樂,卻是不想孩子離開。鄧羲自是放心水鏡先生,但一想到孩子的身體和年紀,卻也免不了憂心。不過這些並不能阻止小鄧瀚對城外世界的嚮往。

        好在最後司馬徽道:「鄧大人夫婦,倒也不必過於憂心,我那住處,離襄陽城不過數里之地,雖少人知曉,倒也拍馬可到,既然我這小徒弟如此眷戀與我,且讓其跟我去,二位若是想念孩子得緊,到也可隨時來看看,這樣可好?」

        鄧羲一聽卻是可行,與鄧氏稍作商議,自然答應。隨後,鄧氏,雖還擔心不已,卻是也知一切乃是為了孩子好,更何況也不是從此遠遁不得見,便離席去後院給孩子收拾衣物東西不提。

        鄧羲見將要出門在外的孩子卻是一番高興的模樣,也只是搖搖頭,平日裡見識了孩子獨自修文習字,他自是知道自己的兒子雖小,卻是有些主見的,便細細的囑咐孩子,不外乎尊師重道,謹遵師父教導,莫要貪玩而自誤之類的言語,小鄧瀚倒也能凜然謹記,向父親保證自當不辜負父母和師長的期望。

        臨行之時,鄧氏將為孩子準備的東西都一一吩咐家丁裝上一輛馬車,並交待了護送孩子那幾名家丁一些禁忌之後,卻是回到了後院,不再出來。只有鄧羲和老管家鄧德在府門口揮手作別。

        此時鄧瀚的心卻也不由的一痛,回首人群中,沒有母親的身影,自是有淚水湧出雙眼,伸手拭去淚水,再一回頭,父親及家人的身影已隱在轉交之後。

        「徒兒,不如回去吧!」司馬徽停下了腳步,淡淡的開口道。隨行的家丁也扯住了行進中的馬車。

        「不,師父,我們走吧!」鄧瀚的聲音雖含泣聲,卻不猶豫。

        一行人迎著正西沉的太陽,出了襄陽城的西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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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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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師兄,你失……了


  此時,已是秋冬時分,白晝自然漸短,司馬徽和鄧瀚師徒二人見那日頭業已西沉,自是加緊趕路。

        儘管鄧瀚已坐在馬車之內,可是卻不是老實的安坐,不時的張望車外,一觀此時風物。偶爾吹過一陣輕風,卻是帶過幾絲凜凜寒意,不由使得鄧瀚的精神更顯抖擻。

        沿途,水鏡先生自是隨意指點周邊景物,並一一為鄧瀚稍作解答。襄陽城歷史悠久,其周圍也是佈滿了不少的名山勝跡,內裡卻也是不知有多少奇聞典故,好似都在司馬徽的肚腹中,卻是此山此水在水鏡先生眼中,如掌中紋絡般清晰。

        師徒二人言談之間,不覺已行過數里之地,前面卻是看見一條大溪橫流,司馬微指點車伕,打馬向下行去,然後指著那溪水對鄧瀚言道:「此乃檀溪,莫道其僅有數丈之寬,且之冬日也不上凍,只因其上與漢水相連接,故而水勢不小,常有洶洶之態。」

        鄧瀚此時的心情卻是好了不少,心下也已估摸著,這便是那讓的盧馬揚名的檀溪,不過他看見卻也只是,溪水清清,好似能一眼看透水底景物,自然沒有想到會有什麼凶險。

        等過得檀溪,行不多久,鄧瀚就看見有一片林中露出一座莊園來。隨著司馬徽下車,自是到了水鏡莊。

        那莊園四周柵欄林立,方圓倒也不大,卻有不少地方倚著邊上林木自然而圍成一院,倒是處處透著清奇。

        隨行馬車自有下人招呼,鄧瀚卻是跟著司馬徽步入院中。院中有桑樹,翠竹生於草堂窗外。雖近冬日,仍有傲霜秋菊在院中綻放,院中還開有數塊土地,相比是平日裡先生閒暇勞作的結果。

        待得一切安置妥當,天色早已暗下去了,雖然鄧瀚還是小孩子,可是那時一天人們也只是吃兩頓飯,再加上一路行程,儘管都是有馬車代步,此時的他卻也是有些熬不住了,先生自是讓他早早去睡了。當然,水鏡先生待對莊中事物稍作過問,見沒有什麼事情發生,自是心安。

        雖然非家中床鋪,鄧瀚倒也沒有不習慣,或許也是太累了的緣故,很快的便進入了夢鄉。看著小徒弟安然入睡,先生也去歇息,一夜無話。

        翌日,不見平日裡自己臥房中的擺設,不聞老管家向日給買的溜豆腐的香味,鄧瀚初一睜開眼來,還帶有三分迷糊,轉眼間倒也想起昨日事情,如今的他確確實實的住在了水鏡莊,成了水鏡先生的徒弟了。

        不敢繼續發呆臆測,鄧瀚卻是趕緊洗漱收拾一番後,到莊內正屋前給先生請安。卻遠遠的便看見先生在屋前翠竹旁,吞吐著冬日清晨的氣息,活動者身體,打著不知是何名目的套路。古之君子,六一皆習,並不像後世那些所謂士子,多是手無縛雞之力,只知道埋首窮經。何況終大漢朝,借武帝餘威,整個漢名族都處於歷史的上升期,故而人人皆是血氣昂揚。

        一想至此,鄧瀚倒也不覺有異。給先生行過禮,先生待活動完畢,整整衣物,接著先生觀其氣色,問道:「瀚兒,昨夜睡的可還安穩?」

        「謝先生垂問,徒兒倒是一覺睡到大天亮,安穩的很!不過先生,現在,徒兒倒是有些不妥?」

        「如何不妥了?」

        不等鄧瀚作答,就聽見他的胸腹見輕輕的響起了『咕咕』的聲響。

        「哈哈!原來如此,」笑聲中先生牽過鄧瀚的手,「我們這就去祭祭我們的五臟廟,哈哈!」

        飯罷,稍事休息後,先生便把鄧瀚叫道正堂內。堂內自是書架滿屋,或竹簡,或帛書,甚或紙本,皆是各歸其類。正中卻有一石床,此時先生自是端坐於上。

        鄧瀚恭立於下,只聽先生言道:「如今,你已入我門下,做我弟子,自當好生修習課業,為師也必會傾囊相授予你,然教不嚴,乃師之惰,但子不學,就不合情誼,。故而今後為師必會對你嚴加管教。」

        「是,徒兒自當謹記師父教誨,努力修習!」

        「原先為師也已收徒數人,可近十年來,為師倒是沒有再收徒,想為師這般年紀,卻是不願再收弟子了,自今日起,你便是我司馬徽的關門弟子吧!」說完水鏡先生卻也有些唏噓不已。

        鄧瀚聞言至此,自是又向水鏡先生恭敬叩首行禮。禮畢,先生自是伸手虛扶,順勢而起的鄧瀚又聽見先生繼續道:「你那幾個師兄,此時都已不小,即使最小的諸葛孔明,如今也已十八歲了!」

        鄧瀚自是已知道諸葛亮使自己的師兄,聽先生言及,自然含笑。先生也微笑道:「呵呵,師門之下,自然也要講友愛,你還如此小,他們卻是不會欺負你,你自然是會承愛多矣,不過,你且不可不敬兄長!」

        「那是自然。師父,不知諸葛師兄現居何處?我倒想見見諸位師兄?」

        「你那諸葛師兄的居處離此倒也不遠,就在那三十里外的隆中之地。」

        「還有除了諸葛師兄之外,還有那幾位師兄?他們又都居於何地呢?」

        「呵呵,小傢伙還挺著急認人啊!不急,雖說你那幾個師兄都已成人,現如今卻多是仍在遊學,時不時的還會來為師這裡的。其中倒是有一名叫劉廙,字恭嗣,就在劉荊州手下為從事,相比你父親自是認識的!」

        「哦!徒兒確實沒有見過!」

        「雖未曾見過面,為師現下先告知你他們都姓甚名誰,待相見時,你在一一辨認吧!」

        「是,師父,只是不知到何時才能見全諸位師兄!」鄧瀚言下之意自是有些哀怨。

        看著小徒弟的樣子,先生倒不願他如此,開言道:「你諸葛師兄,近日便要大婚,相比你那些個師兄俱是要去的!」

        「咦,諸葛亮要結婚了!」一聽先生所言,卻是讓鄧瀚好一陣的驚喜,「嘿嘿,若是有MV就好了!那可是名人大集會啊!」

        看到徒弟的臉色已是多雲轉晴的司馬徽,卻也不會猜到小傢伙此時的心裡所想。隨後鄧瀚倒也清楚的知曉了自己其他的幾位師兄。他們分別是:

        向朗,字巨達,襄陽宜城人;龐統,字士元,襄陽人;徐庶,字元直,穎川陽翟人。

        加上諸葛亮,還有劉廙,只看看這些人的名字,就能知道這其中的份量,此時的他們或許還是聲名不顯,可是十年,二十年後,誰又能知他們在這亂世中又是如何的風騷!

        「嗯,好!這其中,還得加上我!」鄧瀚心中默想道。

        隨後的一段日子中,雖然鄧瀚還是很用功的向水鏡先生學習,可是時常向先生打聽啟程去臥龍崗觀禮的時間。耐不過小徒弟的無言的催促,加上司馬徽身為諸葛亮的師父,自然也就早日啟程。

        古人多是冬日成親,只因從來農耕社會,春種夏耕到秋收,唯有到了冬天人們才得閒。

        此次師徒二人再次同行,一路上平安無事,自然也是先生教導鄧瀚的好時機。或指點山水,或介紹人情,再或著閒談那幾個徒兒的軼事,自是讓鄧瀚對那幾位尚未謀面的師兄自是少了幾分對歷史人物的敬畏,多了幾分瞭解,心下也生出不少親近之意。

        馬蹄聲聲碎,車輪粼粼行。來到隆中,迎面而來的是一座高崗,崗下流水緩緩。雖是萬物蕭索之時,但崗上仍是山巒疊翠,林木森森。崗後,只是一片平地,卻尚未被人開墾的模樣,想來此時的諸葛亮還稱不得躬耕於南陽。接著卻是一小橋橫跨溪水之上,橋邊有字,書曰:小虹橋。溪水不深卻澄清,時見有枯葉從上流過。

        跨過小橋,卻是離孔明的居所不遠。此時已有不少親朋鄰里來往於路上,水鏡先生倒也來過此地,故而還有不少相熟之人,均是一一點頭致意。

        師徒二人,尚未進抵門前,就見從門內湧出幾個器宇不凡之人,當先一人身長八尺,容貌甚偉,滿臉喜意,頭戴綸巾,身著白色儒服,躬身行禮,「不想先生於此時便到,實出學生意料之外!」這自然是此次婚慶的當事人,諸葛亮。

        「呵呵,原本我也是想著要再過些時候才能到來!」說笑間,水鏡先生卻是把鄧瀚拉到人前,「奈何我卻耐不住某人的軟磨硬泡,有一人卻是十分想要見見,你們這幾個師兄弟!」

        「先生,不知這是?」諸葛亮身旁一人問道,此人已薄有微鬚,卻也英氣逼人,且腰掛佩劍,自是那曾任俠義氣的徐庶,徐元直。

        「這就是你曾聽聞的那怒雷送智的鄧氏佳兒,鄧瀚,如今已被為師收徒!」司馬徽含笑向眾人介紹道。

        「不想先生又收一新弟子,我等當為先生賀!」眾人中另一年長之人言道,卻是那向朗向巨達。

        一時之間,賀聲四起。幾位先生子弟自是與鄧瀚親熱不已,鄧瀚畢竟嬌小可愛,孔明和他相互見禮,幾位年長師兄,卻是忍不住一擁而親暱之,不過到徐庶抱他時,不想徐庶卻是幾人中力氣最大者,又是興奮之時,未曾考慮鄧瀚的承受能力,須臾之間,就見鄧瀚被勒的氣息喘喘,眾人還當是他見到眾人後喜不自勝。

        只是這時,眾人卻聽見,鄧瀚急促道:「師兄,你,你失……禮了!」

        徐庶不僅愕然,待放下鄧瀚,就見他呼吸之後,言道:「師兄,你快勒死我了!」

        「哈哈!」大笑中,眾人相攜著進入院中。[/size]

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0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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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蘿蔔與白菜

        鄧瀚跟隨著師父和眾位師兄,進入了院中,自是見到一片忙碌,佳期將近,自然免不了修葺房屋,整治庭院,當然成親結婚這等大喜之事,那還需要張燈結綵。

        待眾人將水鏡先生讓進廳堂,先生便道:「孔明成親乃是件大喜事,我雖早到,卻也不能耽誤你等做事,且去忙,莫要到時候,事有不諧,又惹得那黃老頭和孔明埋怨!」

        「先生說笑了!呵呵!」眾人卻也不客氣,自是出去找事做,只留下諸葛亮和鄧瀚伴著司馬徽。

        「先生和小師弟,一路行來,必是辛苦了,不若先休息一番。」諸葛亮言道。

        「一路上有這小傢伙陪伴,卻也不覺疲乏,休息倒也不忙。只是這孩子先前倒是一直在催促著,要早些來見見你們,不想待見到了,這會兒倒也安然了!」水鏡先生瞧著鄧瀚對著諸葛亮道。

        「那倒也不是,我只是覺得這會諸葛師兄這裡,大家都很忙,我是怕我給諸位師兄添亂,所以不敢動而已。」

        「不想,我這個小師弟倒是伶俐聰慧的緊,怪不得自鹿門山一別,匆匆數日間,先生便收徒了!」諸葛亮微笑著,和水鏡先生二人都對鄧瀚的表現很是滿意,「若是小師弟不累的話,自然可以在師兄這草堂內,隨便轉轉,自在些便好,用不著拘束!先生這兒,有我陪著!」

        「那多謝師兄,師父,我可就出去了!」給水鏡先生打過招呼,鄧瀚還有些迫不及待,在先生面前,開始兩三步壓著些步子,接著便蹦跳著竄出去了。

        剛至門外的他倒也聽見了身後傳來的笑聲,卻是自思想道,「見到這些人,自己的心性自然無法安穩,不過身為少年,倒也不必在意,還是先來看看這將來鼎鼎大名的諸葛廬,方才卻是沒怎麼注意!」

        庭院內,雖有人來人往,可都忙著張羅著佈置,鄧瀚又不去人群中湊,只是四下裡走動,倒也自得其樂。

        整個院子倒也不大,設施卻也不多,正中居北自然是草堂。堂前有松竹四立,不遠處搭有一草亭,亭內擺置著一石几,旁帶三五石墩為座。出的院門不遠,小巧溪水這邊都有一六角井台,上邊倒也攀爬著星星水綠。

        縱顧四周,卻是山環水繞,此處獨幽。轉了半天,鄧瀚卻發現個小事情,和水鏡莊一般,這裡也是,居於其間,卻沒有感到寒風吹來,兩地都是建於山之陽,水之陰,然後又有林木聳立,自然很少寒風吹來,想來大多數隱士居所都是這般狀況。

        正待舉步前行,不遠處走來了一人,等近來一看,鄧瀚發現此人約莫十五六歲模樣,卻是和諸葛亮長的很是相像,只是身上文雅之氣更濃一些,料想此人該是諸葛亮那個弟弟,諸葛均了,果見來人言道:「這位小弟弟,想必就是水鏡先生口中的鄧瀚師弟吧!」聲音卻是很輕柔。

        鄧瀚自然看著他,點頭應是。「哦,我叫諸葛均,此間諸葛亮乃是我的二哥。卻是水鏡先生吩咐我來找尋與你,道是你已出來多時,卻不想師弟你竟遊玩至此。」確認了鄧瀚的身份,來人自是說明緣由,「不若,今日且觀賞到此處,我們先回去,免得先生掛心,可好?」

        鄧瀚自是應允,兩人便一同回轉。此時院內早被徐庶等人佈置完畢,卻是處處見功夫,都透露著喜慶的意味。不提眾人又是如何的歡聚,鄧瀚倒是越來越融進他們當中去了。

        隨後幾天,卻又有不少諸葛亮的至交好友陸續來到。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來到這裡的自然都不是什麼俗人,稱得上是,談笑間俱是鴻儒,往來者甚少白丁。來人中自然有龐德公,龐統,以及崔州平、石廣元、孟公威等,眾人相見,自是言談甚歡,都為孔明之婚事高興,等見到鄧瀚,這位水鏡先生新收的弟子,自然也對他喜愛有加,人長得嬌小可愛自然是佔些便宜的。

        這一日,乃是成親正日。原本經過一番口舌,磨得幾位師兄,願領著鄧瀚一同去迎接新娘子,卻沒有想到,這孩童般的身體,卻是和意識有些差距,因疲累嗜睡而錯過了他們出發的時辰。等鄧瀚起來,眾人中,自然是只有龐德公和水鏡先生還坐鎮在草廬內。二位先生還以為他還會因此攪擾一番,不過見到的卻只是他端莊行禮請安的模樣。使得草堂內,龐德公不住地對著水鏡稱讚他這個新收的徒弟。

        事已至此,鄧瀚自然不會後悔懊惱,只不過是少了一次見識這個時候婚慶的機會,不過日後機會多多。雖說他也想早點見見黃承彥自認是「身有醜女,黃頭黑色,而才堪匹配」孔明的奇女子黃月英,可誰讓他的心有餘而身體不給面子。

        想想等到新郎新娘到家的時候還早,鄧瀚便想為這二位準備點東西,不求什麼,倒是因為不能來此白吃白喝幾天而已。於是,他便央求從人弄到了兩塊大小高矮平齊的木板,然後找來筆墨,當然此時的他還不能運筆如飛,試了幾次後,還是用他最規範的字跡寫成了一副賀聯。

        將這兩塊木板直接掛到大門外,他倒也還沒那份自信,要讓他自己到時候舉給大家看,鄧瀚瞧了瞧自己的胳膊腿,再比了比那兩塊木板,自付還是算了吧。好歹還有個同來的車伕,於是鄧瀚便吩咐他,權且讓他到時當個架子吧!

        不提鄧瀚的這番折騰,在眾人的等待中,忽見一幫鄰家野小子們的雀躍歡呼聲,卻是這幫傢伙前來報信的。

        一身新衣穿在本就氣質不凡的諸葛亮的身上,更顯其玉樹臨風,雖然邊上有也很氣質的徐庶等人,可是他還人群中最是令眾人矚目的那一個,鄧瀚在這裡倒也沒有看到他的那位士元兄。

        那新娘子的轎子終究還是在一顫一顫中緩緩的來了,進山門,過小橋,落轎於門前。此時鄧瀚倒是跟著幾個師兄一起,擋在門前鬧騰著。射金箭,踢轎門,然後自然是新娘子下轎。

        當諸葛亮執起新娘子的手時,眾人便一起歌道:

        「執子之手,與子共著。執子之手,與子同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執子之手,夫復何求?」

        人群中分,兩人自然的走進門內,卻見當先立有一人,雙手各執一木板,書曰:

        涼風有幸,共秋水一色,鴛鴦比翼齊飛;映月得匹,同青山不負,鸞鳳合生共鳴。

        卻是鄧瀚讓那車伕立於此地,待得眾人念過,自然是折身離開,讓新郎新娘二人繼續成禮。

        拜天地,拜長輩,夫妻對拜,送入洞房,古禮早已有之。禮成之後,自然眾人也就可稍事歇息,不過,鄧瀚所作的對聯,畢竟前無古人,卻是被眾人津津樂道。

        「哎,元直兄,看來我等竟已老了,不想小鄧瀚,居然有如此創意!」卻是龐統調侃道。

        「士元此言不妥,難道你還嫉妒於小師弟!」徐庶道,「不過,我等也不能輸他,小鄧瀚能如此心思為孔明大婚,不如我等也好好的思量一番,如何安排好今晚的鬧洞房?」

        聞言,一時眾人都是興致大起。鄧瀚自然也不甘落後,想要插話,卻不見有人回應他,「哎,師弟,非是師兄們不願帶你,只是你這年齡卻還不到時候啊!此事乃是少兒不宜,不信,你看,就是諸葛三弟,我們也是讓他避之則吉!」穩重如向朗勸言鄧瀚。

        一時之間,鄧瀚卻是無言以反駁。不管鄧瀚如何鬱悶著他的鬱悶,他的眾位師兄則是開心的籌謀著如何讓向來從容的孔明也好好的失色一次。

        翌日,鄧瀚同眾位師兄先給先生們行過禮,卻見師兄疲色中還帶著不少的失意,便問起究竟,卻是龐統答曰:「果如黃老所言,黃家女月英,雖其貌不揚,但才堪孔明,倒是不虛。」

        「是啊,師弟,你有所不知,我等幾人昨晚險些就要讓孔明出醜,卻還是終虧一潰,究其因由,卻是你這位剛入諸葛家的小嫂子,不凡!只是容貌,異於常人!」徐庶接口道。

        待鄧瀚要細細問其詳情,幾位師兄皆是不再開言,看來昨晚上還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不過,鄧瀚倒是不以為意,誰說女子不如男,還有巾幗英雌花木蘭,女子可是能頂多半邊天的。可是既然兩位師兄都說道,容貌有點問題,難道真是……鄧瀚心下卻也在嘀咕。

        正思索間,孔明卻是業已起身,前來給師長們行禮,此事自然也帶著他的夫人。

        黃頭黑色,確實如此。

        黃頭髮,黑色的皮膚,確切的說是棕色的,鄧瀚一見之下,自然就確定這位黃月英,是位混血兒,幾位師兄自是見慣了中國人士,偶一見到如書上提及的崑崙奴般樣貌的,自是言其「異於常人」。可是在鄧瀚眼中,自然不同,眼前的這位,若是放之後世,縱不為一絕代佳人,卻也絕對夠的上時尚明星的標準。鄧瀚,自不會以為這幾位師兄是,頭髮長見識短,他們的頭髮倒確實不短。若是他能再長大幾年,見到黃月英,自然是會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你想啊,在古代能遇到一位既知書達理,隱者黃承彥出品,想必不會是河東獅吼,又貌似天仙,混血兒一般都符合優生學,長的基本上都是標準之上,還加上混血兒聰明啊,遇到這樣的,身為男人,你能不動心,才怪,當然背背們和第三性人士除外!

        果然還是諸葛亮的眼光遠超同儕,當然也不能說其他師兄有問題,這就是蘿蔔與白菜的問題,各有所愛。

        想到這裡,鄧瀚也走上前去向諸葛夫婦二人行禮,「小弟在此恭祝師兄及嫂子,二人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一個孩子祝別人早生貴子,這番言辭自然奇怪,惹得堂上的眾人不禁都為之莞爾,不過此時鄧瀚想的卻是,「貌似諸葛亮的兒子,這一生,就等了二十多年啊!不知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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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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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建安五年

    諸葛亮的大婚畢竟過去了,作為眾多的觀禮者,也都紛紛離開。鄧瀚自然也跟著水鏡先生回到了水鏡莊。

        自離家以來,鄧瀚倒是沒有怎麼傷感,想像一下這段日子,倒是跟著先生增長了不少的見聞,也接觸到了不少的名人,身為他們的師兄弟,如今的鄧瀚,倒也有了些見慣英雄亦常人的感覺。不過,鄧瀚也自然知道要想達到他們的水準,甚至要想超過,那是需要學習的。

        水鏡先生對他的教導,倒也不是那種手把手樣的,更多的是一種引導,引導他的學習興趣,或許先生不一定知道,興趣是最好的老師這句話,可是他卻是這樣做的。

        教他學史,多是其中穿插有很多的故事;陪他為文,則是多用日常生活的小事講起。儘管水鏡先生驚訝於鄧瀚的接受能力,可是教授他時,仍舊是循序漸進,既不拔苗助長,也不過於放鬆,只為了夯實他的基礎。一開始,鄧瀚還常常的在先生的教授之外,翻閱那些書架的書籍,還以這些沾沾自喜,先生見之後,只是告訴他:「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台,起於累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一個人在自身的學識修為還未達到一定程度時,即使能夠翻閱更多的書籍,雖然表面上看,或者是能夠瞭解到一些東西,可是那樣的理解定然是不深刻的,甚至有時,還可能因此混亂自己的思維。

        自此,鄧瀚自然是謹遵先生的教誨,在現階段卻是將先生的要求嚴格的執行,不再去貪多,也不再浮躁,倒也覺得自己的學問大有長進。

        以至於在春節時分,回到鄧府過年之時,雖然還是**歲般的模樣,但與父親母親言談之際,卻是一幅小大人的姿態,也讓鄧羲為兒子拜水鏡先生為師,深以為然。不過就是鄧氏,微感失落,兒子再也不會抱著她撒嬌了。

        聽著兒子在外的生活,雖然免不了清苦些,不比在鄧府吃得好,穿的暖,可是精神與先前在家時還要好上不少。

        這是鄧瀚來到這個世界後過的第一個春節,對他來說自然有著不同的意味。這個時代的爆竹,自然是真正的爆竹,至於那些用紙捲成的,卻是還不現實,即便如此,這爆竹也不是貧賤之家可以用得起的。

        除夕夜,一樣的吃過晚飯便要守歲,可是這個時候卻是沒有聯歡晚會可以看,也沒有短信可以發,儘管都是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卻是稍顯寂靜,不過鄧瀚看著府內眾人守歲時,人人臉上都是一幅肅然的表情,讓他也再在靜中,體味了古人對年的敬畏,以及對新年生活的憧憬。

        新年第一天,鄧瀚便早早的起來,這是因為要去拜年了,要鄰里之間互拜,要給長輩們拜年,襄陽城中,他卻是要到父親好友劉先還有師兄劉廙那裡拜一拜的。

        春節過後,鄧瀚自然又回到水鏡莊,跟隨先生讀書學習。

        一年之計在於春,春天是萬物生發的季節,看著莊邊林木漸漸的泛綠,也顯得整個水鏡莊精神了不少。

        不想就在這美好的季節裡,大漢天子所駐蹕的許昌城內,正散發著濃濃的血腥之氣。原來卻是衣袋詔事發。

        當朝天子不滿曹操日益跋扈,故密授國舅車騎將軍董承血字衣袋詔,令其聯絡朝中忠誠勇敢之士共誅曹操,不料事機不密,為曹操發現,將與董承共謀者,長水校尉種輯、將軍吳子蘭、王子服等人拿獲,繼而盡斬眾人三族。曹操後又得知劉備也是與謀者之一時,劉備卻是早已借口要出征袁術離開了許昌。

        當從來訪水鏡先生的友人口中得知此事時,雖然鄧瀚也感歎於董承等人的遭遇,他更多的卻想到的驚訝於劉備的好運,總是能在危難之際逃出生天,難怪在遊戲中給這位確定的特技竟是遁走。

        至於後來之事,鄧瀚倒也是知道的。

        劉備借討伐擅自稱帝的袁術而逃離了許昌,待到得徐州,未及出兵討伐袁術,卻得聞袁術已病死途中,然後恰逢衣帶詔事發,便殺了由曹操任命的徐州刺史車冑。徐州軍民深感於當年劉備治徐州所遺之德,與其俱叛曹操。曹操有見於此,便於起兵討伐,無奈分身乏術,官渡對面的袁紹虎視眈眈,不容他從容離開。只好派出部下前去征討,卻被劉備從容擊退,徐州還是被劉備掌在手中。

        本就深知劉備厲害的曹操,更怕因此坐大劉備,以致日後受到袁紹和劉備的雙面夾擊,對比了袁紹和劉備的性格和勢力,便決定現行殲滅劉備,原本應該趁此大好時機出兵的袁紹,卻遲疑不決,更以兒子患病為由,拒絕了座下軍師要求出兵的提議,這就給了曹操機會。

        劉備軍據有徐州,畢竟時日過短,其軍士不僅數量上不及曹操,質量上也非是百戰精兵,在與曹操對戰後,自然戰敗,更因此和結義的關羽和張飛二位將軍失散,只好隻身敗歸袁紹。

        這一年對於這位被獻帝承認的皇叔,肯定是流年不利,年初被曹操擊敗,得歸於袁紹,而和他義結生死的兩位義弟和自己的老婆都不見了蹤影,然後他又被袁紹派往汝南,以統領起兵響應袁紹的黃巾軍劉辟部,卻又被曹軍擊敗,再次跑到袁紹身邊,然後又被袁紹為了連接劉表,讓他帶兵再次來到汝南,雖幾經波折,卻始終不墜其志,實在是令人佩服,當得起,「天下英雄,微操與君而」的評價。

        鄧瀚自也佩服劉備,雖也想見見這位英雄,可是他此時的當務之急仍然是學習。

        偶爾,也會隨著先生出遊,於是乎他也見識了龐德公所居鹿門山之奇景,還認識了黃承彥這位諸葛亮的岳父,以及宋仲子等諸多名人雅士,與先生同游倒也成了鄧瀚春天時最好的學習機會。

        當袁曹官渡之戰的消息傳來時,先生倒是離了水鏡莊,來到了鹿門山,幾位有心於兵事的師兄弟,也都一起匯聚於此,就連諸葛亮也領著帶著面紗的黃月英來到了這裡。每每有關戰事的新消息或者轉折,都是大家討論的議題。在這裡,每個人都各抒己見,或者以自己為雙方統帥,排演兵法戰陣。

        間或,他的那些師兄們也會以學問之事向先生求教,那時又是另一番的風華雪月。而鄧瀚對於這一切,只是更多的聽,更多的看,不斷的積累著自己,從周圍人的身上汲取著自己成長的養料。

        自然,母親鄧氏也會偶爾前來看看他,倒也不多待,怕耽誤了他的學業,不過每次離去時,那寂寥的身影,總讓鄧瀚深深的感動著。

        這一年,是漢獻帝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天下間發生了太多的事,也成就了太多的人的盛名。

        「衣袋詔」讓人們看到了天子的孤立無助,和曹操的飛揚跋扈,「官渡之戰」讓人們看到了袁紹的盛名之下其實難負,和曹操的指揮若定用兵如神,「白馬之圍」成就了關將軍斬顏良、誅文丑後無敵的美名,而「過五關,斬六將」更是顯現了關將軍的忠義無雙。同樣是這一年,被稱為「誠不可與之爭鋒」的「獅兒」孫伯符卻死於無聲的刺客之手,也讓那位同樣可能有混血兒血統的孫權開始嶄露頭角。

        這一切的發生,雖然都在千里之外,可在鹿門山上,在水鏡莊內,只像是在人們的口齒間流轉,在這其中,已經有一雙眼睛在看向了汝南那個堅持的人影上,或者,還不止一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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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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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春日評


        當決定中國北方大勢的官渡之戰最終結局傳到荊州時,已是建安五年年末之時,再等水鏡先生等人得知其詳細情形及過程時,也已是建安六年春了。

        又是一年好景色,春來江水綠如藍。這一年來,在水鏡先生的悉心教導下,加上自己的努力,鄧瀚的學識眼界均有了很大的提高,其知識學問的根基已扎的相當的牢固,用比較現代的話就是,在先生的眼裡,鄧瀚的思維和行為準則,已有了一定之規,不再需要他再為其把握方向,於是漸漸的先生倒也不再那麼嚴格的給他安排需要閱讀的書籍,任其自主決定研習些什麼,甚至在偶爾和師兄們聚會時,先生也還鼓勵他表達自己的看法。

        通過這一年來的學習,鄧瀚也是自覺的自己的意識已經完全的融入了這個時代,雖然還偶爾有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更多的卻是以一個大漢帝國治下臣民的準則行事,他的漢隸經過一年的刻苦練習,已是飽含風骨,加上潛意識中那宋體字的影響,他書寫的文字更是形體優美,別具一格,讓先生也暗暗驚訝。至於詩經及其他儒家經義,雖不能稱之為倒背如流,倒也能勉強做到信手拈來。如今十歲的他,身體卻長得要比一般同齡人強壯些,這不僅是因為他時常練習君子六藝,他還常向劍術不俗的徐庶討教劍術技法。

        這一天,諸葛亮,龐統,徐庶,崔州平,石廣元及孟公威等六人再次來到水鏡莊。很明顯,自然是因為官渡之戰結束,自此中原地帶的形勢必將又起波瀾,幾人自是要為之相互討教一番。

        如今的諸葛亮與一年前卻是頗有不同,想一想卻也正常,男人和男孩相比,自是多了幾分自信和練達。

        「雖然我等早已料到,那袁紹不成器,卻能出息到如此地步,倒也讓人大開眼界,」徐庶向來比較口直一些,人如其字,「相較於袁公路,雖稍好些,卻也好的有限,骨子裡都是一般模樣!雖有累世公卿之大名,漫有百萬雄兵。卻幹大事而惜身,鳳毛雞膽,空長了一副好皮囊!」

        「想當初袁曹二人為友,討董無果而終,二人各舒本意,袁紹想南據河,北阻燕代,兼沙漠之眾,南向以爭天下,此乃以勢勝,而曹操則是願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自是以智勝,如今卻是謀事在人,空有氣勢,卻無仗勢欺人的實力,自會被智者玩弄於鼓掌之間!」卻是孟公威開言道。

        「二位兄長皆言之有理,以我觀之,袁紹帳下卻是不缺謀臣,然卻人和不及曹操,所謂天時不如地利,地理不如人和,又有雲,上下同欲者勝,曹操帳下兵馬雖少,卻上下一心,而反觀袁紹,諸位謀臣,爭強好勝,互相掣肘,故而使得忠言不得納,諫言也成空,自然不能勝!」這是石廣元。

        不見崔州平說話,卻只見他搖了搖頭,鄧瀚不解其意,問之,答曰:「汝等眾人皆有顯世之心,我卻是實在厭煩官場險惡,就以此次袁紹敗績而論,帳下人物中被他委以重任之人居然有陣前貪酒誤事,後方貪贓枉法之士,天下烏鴉一般黑,我還是逍遙自在為好!」

        「小師弟,莫要管他,」龐統卻是一副陋容,此時卻還做個怪臉,「雖說不以成敗論英雄,我也不恥於曹操之為人,可是曹操敢以少兵迎敵,且主動出擊者多,其用兵之膽大,用計之險,對袁紹心思把握之準確,可謂是一時之冠啊,若是他日我等與之對敵,雖不怕他,卻也需小心為上!」

        聽過諸人的發言,唯獨孔明卻是穩坐一旁不語,神色間卻是稍顯憂色。「曹操此人,未有官渡之勝時,其飛揚跋扈之舉已屢見不鮮,而如今其自是更加的勢大難治,想我大漢自董卓亂政以來,卻是多災多難,雖有眾多英雄前赴後繼,卻是朝綱敗壞至斯,當此時,卻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且觀曹操為人,奸詐欺狠,名為漢相,卻把持朝政,是為漢賊,以我等,必當尋得明主,輔之滅賊,以還政與聖天子,而後可安天下!」

        議論至此,水鏡先生問道:「以爾等所聞,可尋的明主安在?」說完,目光掃過眾人,卻是看到鄧瀚有些意動,先生便笑著開口道:「你們看,你們的小師弟好像也有所思,就讓他先說說,如何?」

        眾人卻是含笑,自是答應,心下卻是想道,先生卻是施教依然如故,於不動聲色間,開人心智,發人心思。

        鄧瀚眼見如此,經過一年潛心修學,外加上結合原先的所知所聞,倒也不怯場,當仁不讓道:「當今天下,雖然仍是群雄並起之勢,然其勢已衰,倒是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已經成為實力最為強大者,其他的諸侯,如西北馬騰韓遂,雖然西涼軍向為天下強兵,然騎兵不善攻城,且西涼一地,土地貧瘠,若是曹操要對付西涼軍,只需嚴把長安,潼關等關隘,極大可不必憂慮。而漢中張魯,益州劉璋二人雖治下均是足糧足食之地,卻這二人均極不善兵事,其如今還能並稱為一家諸侯,不過是依靠地理罷了,卻只能做守家犬,出不了院門,」說道這裡,鄧瀚稍歇,見眾人皆含笑不語,便繼續道,「還有兩家諸侯,卻一是我等州牧劉荊州,一是江東的孫破虜,先說這孫破虜,自是兵精糧足,且其麾下自有良臣猛將輔佐,但江東之地,世家閥門林立,卻不是下品寒門之士求托的首善之地,至於劉荊州,貌似已老,沒有什麼朝氣,投靠他,怕是會沾染些暮氣。」

        「哈哈,不想小師弟,竟是如此調侃劉荊州,且不要讓此言傳到你父親耳裡,不然定會打你個幾十板子!」卻是徐庶調笑道,眼光一掃,續道,「而且你是不是也忘了,你諸葛師兄於那州牧大人還沾著親,小心州牧大人派人來拿你!」

        這一番言辭倒也惹得眾人大笑不已。

        「師弟,是不是還漏說了什麼人物?」龐統言道。

        「當下能各自為政的似乎也就這幾人吧!」鄧瀚說話之時,卻也偷眼瞥了瞥一旁安坐的諸葛亮。

        「這論英雄嗎,自然是不能以成敗論,豈不聞有志者事竟成,三千越甲可吞吳之舊事?」龐統甚愛兵事,自是開言三句便見不離。

        「哦,師兄可是指那劉皇叔,劉備劉玄德!」見龐統點頭,鄧瀚自然免不了一番點評,「以小弟之愚見,此人可得一言為評!」

        「何所言?」

        「此人卻是頗有高祖之風。縱觀其自起兵以來,歷經大小戰役,不論勝敗,均能輾轉騰挪,捲土重來,且是屢敗屢戰,雖九死而不悔,且此人極有仁義之風,性格弘毅寬厚,知人待士,善得人心,故有關張二人不離不棄,簡雍糜竺左右相隨,若能得立足之地,也能成一方諸侯。」

        「師父,你看徒兒說的可還入得眼?」鄧瀚說完便向水鏡先生問道。

        先生不答,只是微笑頷首。自然是鄧瀚這番話,令先生很是滿意。俄頃,先生對著還都略有所思的眾人道:「瀚兒所言,或有出入,但以我觀之,大體上不錯,然當今之世,非獨君擇臣,臣亦擇君。又有雲,百聞不如一見,爾等自也可去察其言,觀其行,想我司馬徽之弟子,自是當世一等人才,爾等切莫做那明珠暗投之事啊!」

        聞得先生此言,幾人個均是起立恭敬道:「謝先生指點,我等自是不敢妄自菲薄,更當奮發,不辜負先生的一番教誨!」

        「不拘於爾等是願為官,為民,為商,為隱,只求每個人都能上能俯仰天地,中得各舒己志,和順親友,下不遺恨於後世!方不負此一生!」

        「弟子謹記!」眾弟子肅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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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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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躬行與躬耕

        自從那日一番人物品評之後,水鏡先生對鄧瀚的所持的教導態度又是不同,頗有些讓他撒鴨子的勁頭。而且,水鏡先生又開始四處遊歷的生活,不過這次卻是不再像去年那樣時時帶著他了,而且鄧瀚每次在先生出遊時,好像都能從先生的眼睛裡讀出這樣的意思,「小子,你表現的很好,智力出眾,見機也快,可是也不能放鬆,不要因此止步不前,就呆在家裡,獨處一下吧,老夫我可是不要再帶你玩了啊,哈哈!」

        鄧瀚倒也不懼,他人雖小,可畢竟鬼大,而且是超乎一般人眼中的大,「哼,難道還有什麼能難倒我的麼?」

        水鏡莊周圍自然沒有什麼猛獸出沒,不然先生也不會將隱居的宅院安置於此。可是即便隱居,是人總是要吃飯的。先生離家第一天,鄧瀚習慣性的如往常一般的讀書習字,中途猛然想起,要自己做飯吃,便去了廚房。

        書上雖也說,君子遠疱廚,可是管子也有雲,倉廩實方能知禮節。「嗯,有刀,有案板,青菜幾顆,粟米一碗,還好,材料備齊,開火,」這個時候卻是問題來了,「咦,柴火不多了!嗯,好,先湊合一頓,等吃過飯,便去去林間撿一些來!」

        對於鄧瀚來說,此時自然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倒也很好捯飭。收拾完了,便走向了林間,順手還拿了一把小砍斧,以防萬一找不到柴火呢,當然那也只能拿小的,大的到地他也掄不動啊!

        「啊,春日遲遲,卉木萋萋。倉庚喈喈,采蘩祁祁。」走在路上,四下無人,鄧瀚倒也不覺的害怕,大聲的吟誦倒是驚起了不少林間的鳥雀。萬物生發,林間卻是沒有多少柴火可以撿,「幸好我自有防備,大的砍不動,小的剛合適!」照著那些樹蔭之間的小樹,鄧瀚便揮動了砍斧,動起了手,「我,砍砍砍,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漣猗。」

        「哎喲!」卻是一不小心,使過了勁,把腰給扭了下,「哎喲,這還真是不稼不穡,安得不受傷兮!」

        好不容易,砍到了一棵小樹,費勁了辛苦弄回了家,「唉,明天有柴燒了!」

        可是翌日做飯時,就見滾滾濃煙中,伴隨著一陣陣咳嗽聲,竄出了個崑崙奴,新伐之木,尚未晾乾,安能用於燒火?

        且待機!

        搞定了吃飯問題,院中尚有先生開墾的菜園花圃,先生不在,但也不能任其自生自滅。「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想必這個不會太難吧!嗯,先去挑水!」待見到木桶,「算了,還是用瓢舀水吧,好在莊外不遠處就有細水流過,嗯,菜苗還不算多,就一苗一瓢吧!」一瓢,兩瓢,三瓢……「,哎喲,累死了,我的胳膊啊!」

        「今天就到這吧,明天再除草!」

        「太陽起的好早,我的腰和胳膊還沒緩過勁兒呢!草啊,草,你可不要再給我惹麻煩啊!」

        「咦,這麼小的一棵草,竟然有這麼大的根,嘿,就不行拔不動你!」「彭」草根斷了,「咚」鄧瀚一屁股坐在地上了,昨天的水澆的不錯,很是透徹,鄧瀚的屁股上卻沾滿了泥!

        等鄧瀚拔完了草,原本平整的園子裡,變成了坑坑窪窪的爛泥塘,他的身上倒也未能躲過。

        「唉,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遠遠走來了一個身影,「啊,是師父回來了!」鄧瀚終於看到救星了。

        「哦,徒兒,這兩天可還好吧,你沒忘了把咱們的那頭牛,牽出來放放吧!」水鏡先生慈祥的聲音,此時鄧瀚卻不想聽。

        「呀,還有牛啊!救命啊!」

        隆中,諸葛亮家裡。

        有女人的家才算是個真正的家,不然你看,這院子裡雖然也依舊是那幾棵青竹,一座草亭,可是此時卻透著絲絲的柔意。

        「孔明師兄,你這段時間怎麼也不去看看師父去呢!」好不容易從水鏡莊出來的鄧瀚自然第一時間來到了這裡,倒不是不想去找其他幾個師兄,只是因為他們幾個自上次評論後,都去找飯碗轉悠去了,獨有諸葛亮還守著老婆,沒孩子,也是熱床頭啊!

        「呵呵,也沒什麼,我這不是也開了塊地麼,就在門外溪水對面!」諸葛亮言道。

        「是不是就是那臥龍崗下的那塊平地啊,」見諸葛亮點頭,鄧瀚續道,「我說麼,上次來的時候,那還荒著呢,師兄,你這手腳夠快的啊!來來,讓我看看有沒有磨出繭子!」說著便抓著諸葛亮的手來看。

        「咦,怎麼能沒有,那麼大塊地,弄完了,怎麼也得有個兩三個繭子吧!」

        「小師弟,你說的那是一般人,這可是我二哥,要是長了繭子,還怎麼給我二嫂彈琴聽呢?」卻是諸葛均插話道。

        「去去,又胡說了!再胡說,罰你默十遍道德經!」

        「哈哈,三哥,你有福氣!」

        「好了,好了,師弟,剛一來就和三弟鬥氣,好好相處不行麼!」早已經和鄧瀚處的慣了的黃月英勸解著孩子氣的兩人。

        往日裡,其他人都以黃月英為醜女,不願和她相處,雖然她有度量,可是卻也孤單的很,自然能和鄧瀚這鬼大之人說的話,相處的慣,言語之間自然是親近的嘿。

        「師兄,你在這庭院中間擺的這些石頭是幹什麼啊,怎麼有橫,有豎,還有斷啊?」當鄧瀚看到這些堆放的看似雜亂,其實內涵玄機的石塊時,內心中,不由得一動,這不會就是八陣圖吧!

        「哦,那些石頭啊,原本是在墾荒的時候,從地裡翻出來的,還想著在院子裡殿出條路來,不過你嫂子看著有的石頭好看,倒也沒讓動,」諸葛亮幾步走近到鄧瀚的身邊,指著石頭繼續道,「後來,我無意中發現,這些石頭,還都帶著些顏色,還有些形狀相近,我便隨便的擺弄了一些,現在看著還挺順眼的!」

        「嗯,是這樣啊!」鄧瀚看著諸葛亮的樣子,自然不是說假話,「或者我這位師兄還沒有發現吧,不過想想,即使現在還沒有將之擺成陣法的念頭,卻至少有些萌芽了!既然我恰逢其會,我就推推他好了!」

        「不過師兄,你看這些石頭,一,二,三……七,八,竟然大概的能分出八種色彩啊!」

        「嗯,倒也是!」諸葛亮眼光一掃,頷首道,

        「師兄,你把這些石頭這麼隨手的一擺,倒很像易經中那八卦的形態,顏色倒也是八種,不若我們把他們擺成陣勢,你說那樣會不會很好玩啊!」

        「呵呵,師弟,平日裡有先生在,你倒是很安慰,像個小大人,現在先生不在,倒是原形畢露了,竟然將這些石頭擺成八卦的陣勢來……」鄧瀚見諸葛亮的聲音越來越小,接著眉間一動,便悄悄的離開,並告知黃月英和諸葛均不要打攪他。兩個人或許是都見怪不怪了,出來看了一眼諸葛亮的模樣,便走開了。

        「小師弟,我們去耕地,你去麼?」看著諸葛均略帶挑釁的眼神,鄧瀚笑了笑,卻是隨手拿起一把較小的耒耜,走在了諸葛均的前邊出門而去,隨後跟著諸葛均,一起走向了臥龍崗。

        已經有過類似整地經歷的鄧瀚,如今自是不懼,在地裡,不慌不忙,不驕不躁,力氣用的恰到好處,揮起耒耜,卻是得心應手,雖才十歲年紀,倒也不比諸葛均慢了多少。

        稍停,待行過一出,鄧瀚畢竟氣力不足,卻是坐在了地頭稍作休息。抬頭看著這隆中景物,山不高而秀雅,水不深而澄清;地不廣而平坦,林不大而茂盛;猿鶴相親,松篁交翠。自然開口作歌「:吾皇提劍清寰海,創業垂基四百載;桓靈季業火德衰,奸臣賊子調鼎鼐。青蛇飛下御座傍,又見妖虹降玉堂;群盜四方如蟻聚,奸雄百輩皆鷹揚,吾儕長嘯空拍手,悶來村店飲村酒;獨善其身盡日安,何須千古名不朽!」

        唱完一段,諸葛均也來到了鄧瀚身邊,道:「小師弟,這歌是你做的麼,雖是清雅,不過稍顯隱逸!似你我不好為此歌,吾輩自當奮起昂揚才好!」

        「呵呵,三哥,這倒也是,你且聽,」接著自然又是鄧瀚那還略顯稚嫩的聲音飄蕩在臥龍崗上:「壯士功名尚未成,嗚呼久不遇陽春!君不見:東海者叟辭荊榛,後車遂與文王親;八百諸侯不期會,白魚入舟涉孟津;牧野一戰血流杵,鷹揚偉烈冠武臣。又不見:高陽酒徒起草中,長楫芒碭隆準公;高談王霸驚人耳,輟洗延坐欽英風;東下齊城七十二,天下無人能繼蹤。二人功跡尚如此,至今誰肯論英雄?」

        註:兩歌皆引自《三國演義》第三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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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0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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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家有賢妻


       自那日鄧瀚與諸葛亮就院中擺置的石頭交談之後,諸葛亮便像是抓住了什麼靈感,隨後便整日的想著那片石頭,有時候對著石頭喃喃自語,有時候則是手裡抱著本兵書苦思不已。偶爾,他也會稍停下來,和黃月英解說一些東西,自然都是些關於那石頭的事情。

        雖然如今的鄧瀚在學識方面也應算是略有小成,可是對於兵法軍事之類的東西,畢竟體會不深,卻是沒有可能給諸葛亮在推演陣圖時提供更多的幫助。那日他能夠由一堆毫無形狀的亂石,想到八陣圖,倒也算是小小的推動了一下歷史。自從成為了水鏡先生的弟子,每次見到諸葛亮,鄧瀚往往都會想到那句或能概言其一生功業的詩句,所謂:「功蓋三分國,名成八陣圖。」

        一般來說,所謂「陣」,是指兩軍交戰時所部署的一種行列形態。陣形部署比較複雜,其目的都無非是為了迷惑對方,讓對方摸不著頭腦,使之輕而無備,自然能給我方帶來勝機。所謂陣形,有的是為了防禦,有的則是為了進攻,作為統帥,自是要根據敵情、地形、氣候的變化來「排兵佈陣」,這也就是兵書中所提到的「陣法」。而「圖」則是規模的意思,陣圖便是經過演練,然後能取得陣列所要達到基本成效的陣形部署方式和方法。

        而對於古代陣法,鄧瀚也不過只是知道,凡是一代軍師大家,都能因地制宜,善用兵陣,至於後世所傳的諸葛亮的八陣圖,鄧瀚也不過僅僅是知道是和周易八卦有關,這卻是已經在一開始便向諸葛亮提及,所以現在當諸葛亮根據這一點提示,將它發展推演開來時,鄧瀚自然是插不上話,心雖有餘實是力不足。

        而黃月英卻是家學淵源,且又與諸葛亮心有靈犀,自然能時時幫助,提點一些孔明思有不及之處。

        「夫君,卻是想將易經之八卦與戰陣結合,布的一不敗之陣,雖是甚難之事,但有志者必可成事。」相處一年多,黃月英對丈夫自然是深度瞭解了,諸葛亮卻是追求盡善盡美之人。

        「正是如此,然而,驟思之,只覺得心內有無數念頭升騰,卻是待細細追索時,總是追之不及,無法用言語來表述,故而深憂!」即使是在苦思冥想之時,諸葛亮也是儒雅不凡。

        「既然如此,進不得,何不稍作後退!須知一味的苦思,未必能成事,或者退一步即可尋得轉機,思路大開!」黃月英勸道。

        「且陣法一事,古已有之。自先世黃帝掌陰符,握其文,得五陣,而立丘井之法;後有姜太公借六韜而傳世太公陣,再次,則有司馬穰苴排五行陣,孫子兵法中還傳有八卦陣,皆可為夫君之借鑒。」

        「夫人所言甚是!卻是亮一時急迫,想前輩先賢多是經歷世事,方能成其戰陣,我雖自認才不下於人,卻也將此事看的過於簡單了。」

        「呵呵。孫子曾言,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黃月英繼續道。

        「是,是,夫人高才,且不要再引經據典,取笑為夫了!」諸葛亮笑道,向著黃月英微微作禮討饒。

        聞言,黃月英倒再也不為己甚。夫婦兩人倒是商量著,該如何才能更好的達成孔明所願,完成「以之行師,當不覆敗」的無敵陣圖。

        且不說諸葛亮夫婦兩人怎樣的琴瑟和鳴,夫妻同心。只是一旁時常關注兩人陣圖推演的鄧瀚,頗有感慨。

        這一日,對著諸葛均閒談道:「近日聞得子瑜大哥,已入的那江東孫權幕下,想以大哥的學識,聲名鵲起自是指日可待。三哥,不知你將來若是學成,志向如何啊?」

        「無他,若是學成,自不能辜負平生罷了!」諸葛均自是聞言答道,「不過,眼下還是不成啊!不說大哥和二哥,近來,我覺得就是連你我都比之不及,實在是慚愧的緊啊!」

        「呵呵,不說我,就說你,每天看著二哥和二嫂如此的相敬如賓,夫唱婦隨,你就沒有些什麼想法?」

        「咦,小小年紀,竟然會有這些念頭!」

        「怎麼不可以麼,孔子,還說食色性也呢!」

        「狡辯,那可不是說的美色啊!斷章取義!」

        「嘻嘻,假借,假借!」

        諸葛均不由一奚,頓了頓,然後說道:「說實話,初始時,竟聞得鄉鄰說莫作孔明擇婦,正是阿承醜女,我也曾心裡不舒服,甚為二哥不值!」

        「人是不可以貌相的!」鄧瀚插口道。

        「此話不假。二嫂,自入我家門,卻是上得廳堂,入得廚房,卻又學識淵博,還時常指點於我。承黃老之家學淵源,卻是實為二哥之良配。」

        「在學問上,二哥和二嫂,可以一起研究;畫畫時,二哥起枝幹,二嫂則可描紅添綠;二哥好為梁父吟,二嫂也可與之鼓瑟同聲。」

        見諸葛均說完,言下自由無限唏噓,「嘿嘿,羨慕吧,」鄧瀚說道,「其實,我可比你有見識啊,知道,我在見到二嫂後的第一個年頭是什麼麼?」

        諸葛均聞言發問道:「哦,是什麼?」

        「當時,我就想問,二嫂,不知家中可有如小弟一般大小,尚待字閨中的小妹否?」

        「哈哈,好好!」聽到鄧瀚的回答,諸葛均,手指著還比他矮小不少的鄧瀚亂擺,一時之間樂不自持,眼角都給笑的流淚了。

        「諸君以為美者,我自可欣賞之,諸君惡其貌者,我亦願與之共語!」鄧瀚說道,「再者說了,雖年少而慕艾,人之天性也,以我等的見識修為,自當秉承天性而行!又有什麼值得你笑的呢?」

        「我十分羨慕諸葛師兄的遠見卓識以及選擇夫人的眼光,自是當以諸葛師兄為我之楷模!」

        俗話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其實,好男也怕娶錯老婆的,若娶妻不賢,輕則家事不寧,繼而影響家業,再者自是有礙於子孫的成長。若是有志男兒,甚少在立業之前成家,有名如冠軍侯,也曾言道:匈奴未滅,何以家為。實非他不想成家,只因能琴瑟和鳴者少,且當時有傳言,天子欲將公主下嫁,如此厚恩,即使強如冠軍侯,卻也是無福消受。嗯,

        諸葛亮夫婦自是在研究兵事推演戰陣,琢磨日後名垂千古的八陣圖,而始作俑者的鄧瀚卻是袖手旁觀,聽著他們的所言,看著他們的一步一步的將心中所想,越來越清晰的擺到院中,歷經這一過程的鄧瀚,自是受益匪淺。

        八陣圖,自然不是簡單的戰陣之策,它還包含有行軍,駐守,或宿營等等方面的內容,再加上天下地理,無一定之形,戰陣之勢自然也就變化多端,遠遠不是短時間內即能完成的。

        這一日,有消息傳來了劉備自汝南再次敗於曹軍之手,逕率著些殘兵敗將前來投托劉表,使者已到襄陽。於是在和諸葛亮等人稍作討論局勢後,便回到了水鏡莊,畢竟那裡離襄陽城更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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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0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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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父子夜談

     鄧瀚從隆中匆匆回到水鏡莊,卻沒有在莊內找到水鏡先生,又四處探尋了一番,也沒有發現水鏡先生給他留有什麼訊息。鄧瀚尋思一番,卻是決定回襄陽。

        如今鄧瀚往來縱橫,若是與先生同行,自是或步行或乘車皆隨先生,若是其單獨出行,卻是乘馬而行,畢竟這是當下最快的行動方式了,多虧了他的父親為了照顧他,並也算是報答水鏡先生,給他這邊送了幾匹馬。業已十歲的他,身量雖然不足以騎乘高頭大馬,小一號的倒也可以將就。

        雖然鄧瀚也是知道騎此時的無鞍無蹬馬,是一種很難的事情,卻也沒有貪圖自己便宜,而將那幾樣東西擺弄出來,卻是因為此物雖小,可是能大大的提高騎兵的作戰能力,在他還不能對這類東西有能夠控制的能力時,卻是不想將那蝴蝶的翅膀扇的更大一些。此外,對於他來說,這也是一種很好的鍛煉,年少多吃苦,倒是可以增強自身的體質,也能鍛煉自己的意志,不過倒是每次騎完馬,他都要好好的做些恢復運動,盡量的將腿腳伸直,他自然是不想有一雙羅圈腿的。

        當他回到鄧府,母親鄧氏自然喜出望外,雖然水鏡先生現下對他的學業多是讓其自學,不再嚴格的控制他的行動,鄧瀚卻很喜歡和那幾個師兄一起,不過由於距離近,而且諸葛亮也多是在家,就是不在時,黃月英也是鄧瀚樂於見到的,所以他就往隆中跑得較勤,至於鄧府,卻甚少回來,以至於鄧氏幾次去水鏡莊看他,都沒有見到。

        鄧瀚見到鄧氏高興的模樣,不僅心下深感愧疚不已,「原本自己還有想著好好的報答鄧氏夫婦,可是仔細想想做的很是失敗,求學不是理由,即使是再沒有功夫,提筆寫上些消息告知家人也是好的,父母對兒女所求甚是簡單,常回家看看,足矣!」

        當下,他便放下心思,將近來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以及學習中發生的種種軼聞樂事,和鄧氏好好的攀談了一番,看著鄧氏細心的聽著,為他的高興而喜,為他的煩惱而憂,鄧瀚只是覺得自己無言以對,只好將這些深深的埋入心間。

        偶爾,鄧瀚也想不顧自己年齡問問母親,父母二人年紀俱都尚輕,為何不再生養一個,可是在此時鄧氏看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中,好像找到了答案,那是因為他們把愛全都給了他。

        日暮時分,卻是父親鄧羲回府,待見到鄧瀚歸來,自然又是一陣歡聲笑語,不過鄧瀚發現父親,即使在笑的時候,其眉宇間還是有一些憂慮,內心已有準備的他,自是能夠大概猜到那是為何?

        飯罷,鄧瀚便尾隨著鄧羲進入了書房之中。隨即便問道,「不知父親可有心事,不然今日父親的臉上總是不得展顏?」

        「想不到,我兒年方十歲,倒也有些心思,」鄧羲卻是搖了搖頭,「為父也非發愁,只是有些感慨,倒也無他,卻是今日州府議事,只為那劉備劉玄德。此人戰敗於汝南,卻得大難不死,而又無立足之地,便派來孫乾為使,求托我荊州!」

        「哦,不知諸位大人有何諫言,州牧作何決斷,而父親又為什麼感慨,兒雖小,或可為父分擔一二?」鄧瀚問道。

        「那孫乾之言甚是有理有禮,曰:『劉使君天下英雄,雖兵微將寡,而志欲匡扶社稷。汝南劉辟、龔都素無親故,亦以死報之。明公與使君,同為漢室之冑;今使君新敗,欲往江東投孫仲謀。乾僭言曰:不可背親而向疏。荊州劉將軍禮賢下士,士歸之如水之投東,何況同宗乎?因此使君特使乾先來拜白。惟明公命之。』」主公聞言,自是承情,應之。」

        「州牧大人,此舉甚好。劉備乃義士,又是英雄,勢孤來投,若俱之,恐傷天下傑士之心,再無一人來我荊州為官相助!」

        「不想我兒雖仍是垂髫少年,見識卻遠遠勝過那蔡瑁!那廝卻是言道,劉備乃不詳之人,且又不能忠奉一人,先後從呂布,曹操,袁紹,皆不得終!」

        「此借口甚是無理。以父親觀之,都是何等樣人,劉備又若何?」

        鄧羲一向只是與劉先能夠相交默契,能夠彼此暢談,不想今日從學於水鏡先生的兒子,與之談也感到十分暢快,「我兒試言之!」

        「呂布,袁紹,曹操,皆是心懷叵測之輩。呂布雖曾刺董,但其背主求榮之舉,屢見不鮮,袁紹,雖有四世三公纍纍盛名,但觀其心志,竟有不臣之意,而曹操,雖為丞相,其所行乃是王莽之舉。此等樣人,想劉備為漢室宗親,忠義仁厚之士,又怎麼能與之同始終!」

        「哎,我兒此言甚是。想我荊州,昔日文事自有蒯氏兄弟為之,武事則仰仗蔡瑁之輩,經緯分明,卻也相安。不料蒯良先生一去,蒯越又被蔡瑁排擠出襄陽,如今蔡瑁又憑借與主公有親,其勢越發的囂張。此非好事,頗類當年二帝舊事!」

        「父親,卻是不必憂慮,只要盡到為人臣本分就好!」

        「那是自然,為父今日議事時,卻也暢所欲言,駁那蔡瑁,向主公建言,蔡瑁不能用心任事,不能事主以忠,大阻各方英傑投歸我荊州之心。」

        「父親既然已經暢所欲言,直抒胸臆,為何歸來後,還是眉頭不能盡展?」

        「雖然蔡瑁或許用心不良,但是卻有幾句話也說得有些道理?」

        「怎麼?」

        「他說,劉備乃是為曹操所敗,若是我荊州收留劉備,豈不引得曹操側目。加上如今官渡之戰後,北方大勢見明,曹操已有一統中原之象,到時曹操勢力必將大漲,而後必將以此為借口來犯我荊州,我荊州雖也號稱兵精足備,但武事卻是明強闇弱,到時一旦干戈起,豈不危險!」

        「父親又是多慮了,先說當下,雖然曹操有一統中原之象,可是袁紹畢竟尚存,百足之蟲,尚且死而不僵,何況袁紹還頗具實力。再說曹操是挾天子以令諸侯,要是想犯我荊州,還需要找什麼借口,逼得天子一紙詔書,還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再說到我方的戰備,雖然我荊州武備不全,可是有劉備來投,其手下關羽,張飛,趙雲等皆是勇猛敢戰之士,前事不諧,都是因其兵少,而且缺乏訓練之故,若州牧大人能得這幾人死力回報,趁此間曹操無暇南下,任其訓練我荊州士卒,一旦有成自是不懼曹操的精兵強將。」

        「呵呵,看來當初我兒拜入水鏡先生門下,實乃大幸事。奈何大才如先生者,寧隱於山野之間,劉荊州也不能屈至,實乃憾事!」

        「父親,豈可得寸進尺,若是先生得入仕途,又哪來的時間來教導孩兒,凡是有一得著,自會有一失!」鄧瀚說道。

        「既如此,我兒能得如此才學,又失了何物?」鄧羲調侃著鄧瀚道。

        「兒子所失著,乃是不能與父母雙親,朝夕相伴,未享童年之趣爾!」

        鄧羲聞言,卻是有些黯然。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讓父親情緒低落,鄧瀚忙轉換話題道:「父親,兒子現下有一賭,不知父親願聞否?」

        「哦。說來聽聽!」鄧羲自也知道兒子為了調節自己的情緒,卻也應和道。

        鄧瀚見父親如此模樣,看著像是願意參與,或許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吧,「我敢斷言,父親將在不久後就會調任外地,為州牧大人守牧一方,甚至兒子還敢斷言此地必然是在襄陽之南,父親能信否?」

        鄧羲只是微笑不語,鄧瀚卻是嘿嘿一笑,繼道:「若是到時不幸被兒子言中,還望父親能應承兒子一件事情,如何?」

        見兒子這副摸樣,鄧羲也不由的湊趣答應,不料鄧瀚卻是鄭重其事,要與自己擊掌為誓,使得鄧羲一時間心內猶疑不決。

        翌日得空,鄧羲便將昨夜與兒子所談之言語,稍加整理之後,便去面見州牧大人,並將其中有關如何應付曹操之事盡皆稟告給劉表,劉表自是聞言喜不自勝,對鄧羲大加讚賞,稱其為衷心任事之人才,可堪大任。

        待鄧羲回家將此評語告知鄧氏和鄧瀚時,夫婦二人自不再以鄧瀚先前所言為重,「豈有將大用之人放任於外的!」

        如此過了數日,卻是有州牧府下了一紙公文,將治中鄧羲,連同別駕劉先一起外調至江陵與江陵太守蒯越為輔。

        鄧羲聞之,不禁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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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0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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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吾為先行


        襄陽城北門外。

        一條通向遠方的大路旁簇擁著兩隊人,其中之一隊人數較少,另一隊較多。

        此時鄧瀚卻是在那較少一隊人中。這是鄧瀚在送別鄧羲夫婦回鄉探親。自從鄧羲投身荊州以來,用於任事,兢兢業業,多年來也未曾有過回鄉之舉,雖然老家章陵那裡,如今至親之人俱已不在,可是這時侯的人宗族的觀念意識卻是很強,這次調任江陵,並沒有很嚴的行程要求,倒是讓鄧羲有了時間,也湊成了這次難得的衣錦還鄉,唯一稍有遺憾的是鄧瀚卻是不願一同回章陵,不過鄧羲倒也理解,他這次回鄉之後,自然是要直接去江陵,若是要帶著兒子一起回去,到時候,還得再送回襄陽,倒也有諸多不便,這是鄧羲的看法。可是鄧瀚的想法自是與之不同,來回折騰雖然也是一方面的原因,可是他的宗族觀念卻是不同於同時代的人。

        鄧羲一家人,今天又要骨肉分離,不想劉備軍中的孫乾倒也安排在了今天離開。

        鄧瀚看著那邊或是幾位對劉備心存好感的,或是代劉表送別孫乾的大人,依依惜別,孫乾自也表現的感激不盡的樣子,劉荊州最終還是接納了劉備的投靠,雖然還沒有給予具體的安排,對於此次使者之行達成的效果,想必孫乾也應感到滿意了。落難困苦,無以為繼,能得到一方諸侯的接納,何啻於久旱逢甘霖。

        鄧羲見兒子不時的看著那邊的孫乾,便說道「那便是劉備的使者,孫乾,孫公佑。卻也是今日離開襄陽。」鄧瀚聞言微微點頭,算是知道了,卻也沒有多話。

        待鄧羲又囑咐了鄧瀚一些事宜,便催促啟程,留下與鄧瀚自小相親的管家鄧德在襄陽城的鄧府中留守,還可以時時的照顧鄧瀚。

        揮手作別,看著父母的身形漸漸的消失在遠方,鄧瀚也同老管家回轉鄧府。空蕩蕩的府中,讓人倍感寂寞。

        於是,翌日鄧瀚便又離開了襄陽,去到水鏡莊,不想不僅水鏡先生在家,就連一向最是無影蹤的徐庶也在莊中。師徒三人相見,自有一番別後情要敘談。

        原來,徐庶前些日子卻是去了江東和汝南,那自然是要去實地考察一番。

        「那師兄,心中可有定策!」鄧瀚倒是先行發問。

        「什麼定策不定策,到了江東,那裡倒也是士民殷富,也能安居,可是在那裡現在只能聞得孫策餘威,至於孫權,卻是難得被眾人稱起。卻是無功而返,至於那劉備,我尚未前去汝南,便有行商言道,說是劉備又被那曹仁在汝南所敗,現在恐怕不知領著他那殘兵敗將躲在何處哀歎命運多舛吧!」

        「或許吧,那師兄言下之意是看不上劉備了。」鄧瀚卻是想要直達徐庶的本心。

        「現下我也在困惑之中,那日聽師弟所言,我倒也頗有心得,然如今的事實,卻是讓我失望,一時間,難免彷徨無策,這不,便來先生這裡,求一言,一解我心中迷惑!」說罷,徐庶便看向水鏡先生。

        水鏡先生這半天自是一言不發,微笑著看著兩個弟子,現下聞得徐庶所言,開口道:「元直自昔年棄武從文,拜入我門下以來,自是刻苦學習,奮勇精進,到如今卻也算得上是學業大成!」

        聽到這裡,徐庶連聲道:「不敢當先生如此之言!」

        「呵呵,元直何必妄自菲薄!當然,和孔明以及士元二人相較,雖稍有不足,然非你智力不及之故,乃是你往日多習武,基礎不及他二人。但較旁人,稱爾為名士實不為過,不然你以為那劉荊州何故多次聘請與你,難道僅僅是因為你是我的徒弟不成?」

        「雖是如此,聞先生之評語,學生心下自是忐忑不已。」

        見徐庶一幅慚愧的臉色,鄧瀚卻是笑言道:「這卻不是師兄的本性,既然先生都評師兄為名士,那師兄自然就是名士,難道你還不信先生的眼光。」

        「非是如此。只是我自孩提時,家母常叫我以忠孝禮義,自當為國以忠,奉長以孝,和人以禮,待友以義。如今當是大漢天下,我既已學有所成,自當報國。然縱觀天下,天子不得自己,曹操又是跋扈,而眾諸侯卻有皆如師弟所言,不堪輔佐,自是上不能報天子以忠,還愧對於師長教誨。自是彷徨失態,倒叫師弟笑話了!」

        「師兄倒也不必著急於彷徨,想必師兄尚未得知,如今那劉備劉玄德卻是投托到我荊州了,時局或許有變,也未可知!」鄧瀚回來後,倒還沒有將這一時事告知二人,趁此時機,自是將其在襄陽得到的消息悉數道來。

        「縱是如此,我心中對那劉備也是猶疑不定!」徐庶答道。

        「呵呵,元直,為師也不多講,只是你且思之,劉備困頓至此,猶有如孫乾等輩為之奔走,這卻為何。自是說明其果有不凡之處。且觀那劉備帳下,關張趙,俱為萬人敵,盛名在外,卻都願屈居其下,生死不棄,想必此必是天不厭之,而將下如此的人物。可惜至今,在劉備帳下無人能將這些英才,人盡其用,才使得劉備,屢敗而不衰絕啊!」水鏡先生說完,自是讓徐庶在那裡深思,鄧瀚自是微笑,面有得色。

        俄頃,徐庶說道,「聞先生言,事實如此,故而,我願再去評彈考察一番,若真如先生所言,自是大善,我便當仁不讓,將這一身所學,賣與他,若是不然,哎!只能嗚呼久不遇陽春啊!」

        「師兄倒也不必如此,俗話說,上趕得不是買賣。還需從長計議的好啊!」鄧瀚勸道,「況且,劉備雖已被州牧大人接納,尚不知要將被安置何處,師兄又要去哪裡去考察,嘻嘻!還是在這裡稍帶些時日,也好順便指點師弟一番。」

        見徐庶目光一指水鏡先生,鄧瀚自是明瞭,「倒是些劍術上面的問題,一事不煩二主,我又怎麼能去煩擾先生呢?」

        徐庶自是答應不提,然後便在水鏡莊住了下來。而鄧瀚自然的,在文武之道上又都各有長進。

        這一日,閒來無事,鄧瀚與徐庶言道:「近日,我看師兄讀書,卻是一絲不苟,而且還時常反覆吟誦,若有心得,必然記錄下來。而我還曾見諸葛師兄看書,卻是一幅一目十行的樣子,如今師父倒是讓我多多自己修習,師弟卻是不知如何做法才好,還望師兄指點一番!」

        徐庶還未說話,倒先笑了笑,「師弟倒是細心,說起這個如何讀書,倒讓我想起一件舊事,我與孔明,崔州平、石廣元、孟公威曾在一起言談,除孔明外,我等四人讀書時,往往是得到一本書後,便誓要將其弄通弄懂,費精益求精不可。而孔明則是先看書之大略,內容是否有必要學,若是書的內容,有新意,且言之有物,自然便再深入讀,甚至再復讀,但若是書中不過是些百家雜談,人云亦云的,他便會一忽而過。相較而言,孔明讀書自然博,我等卻是少了許多,但是孔明卻懂得好讀書不求甚解,故而倒顯得我等不如孔明學識。我也曾想過好讀書不求甚解,但是習慣依然,加之我自知基礎不如孔明,卻依舊務於精純。孰優孰劣,不好判斷,但事情總是適合自己的好,師弟卻需要好好的琢磨一番才是。」

        鄧瀚自是點頭答應,或許正是諸葛亮讀書務求大略的方法,鍛煉的使他的大局觀自是一流,而在具體而微,例如戰術上不如務於精純的徐庶等人,才使得他六次北伐而無功而返的吧!

        「其實,除了崔州平,實在是無心於官場仕途,我等數人中,皆有志於平此亂世,不然也不會時時的品評天下大勢,指點各路諸侯了!」雖然面向著鄧瀚,可徐庶此時言語,倒像是在自言自語,「眼下各路諸侯的,所作所為,若以次序輪,曹操當算的諸侯實力之冠,但孔明卻是厭惡其殘暴好殺,無仁德之心,且行事多以詐道;在我,以我之本性,也是不願看到為人主者會滿口奸詐,縱使能強橫一時,也終將不得善終,豈不聞,騙人者終被人騙,溺死之人多善水者!」

        「哎,不說了,師弟這般年紀,想必我這番話,你是體味不深,還是奮發讀書的好!」說話時,徐庶倒是親暱的摸了摸鄧瀚的頭,「現在,就看那劉備吧,待再過幾日,我便去見識一番,為我等師兄弟先行探探路,到底看看世人所稱之英雄,能否當得我等一拜!希望他不會令人失望啊!」

        世事無常,豈能盡如人料,當此時,即使鄧瀚,也不敢確定有了他的時空,到底會有如何的不同,或許事情不會改變,只是增加了一個悲劇的角色而已,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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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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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嘴上沒毛


      水鏡莊中。

        這段時間以來,水鏡先生以及徐庶自是知道了鄧羲已經被州牧調任到江陵,甚至對於其被調任的內中緣由也是略知一二,這些不過是更加的令二人對劉表失望而已,雖然二人並沒有要輔佐劉表的心思,可是畢竟身居荊州多年,劉表對二人也還算不錯,之間總是有些香火情。

        「家事不靜,內事不明,而政事又日漸散亂,劉荊州已是垂垂老矣!」水鏡先生如此道。

        盛夏炎炎,山林之中自是避暑的好境地。鄧瀚眼見如今鄧府也無什麼大事,便將老管家也叫來水鏡莊,一同避暑,城中自是紛擾過多。

        不過也因此得知,劉備業已到了荊州,見過了劉表,此時正待在襄陽城,等著劉表決定到底如何安排他。據聞他如今身邊倒是有趙雲跟著侍衛,而兵將自是有關張二人統帥,並無前來,身處猶疑之地,劉備自是謹小慎微。即使多有荊州士人,邀宴延請,卻也多半婉拒。

        莊內三人,都對劉表之行事甚為瞭解,自是知道,要待最終決定劉備之駐蹕之地,多半還有一番周折。鄧瀚則是想到,看來父親離開襄陽之前,給州牧的那番進諫估計也被那蔡氏的枕頭風不知吹到了何處去,如今在蔡瑁等人的操作下,估計劉表也是會對他的這位同姓兄弟已是猜疑之心大起,何敢讓其擔任統兵之大將,又在琢磨什麼便宜之計。

        乘著這段時間無事,鄧瀚心內還掛念著諸葛亮那邊的八陣圖,便攛掇著徐庶,欲與之同去攪擾隆中一番,先生此時卻是怕熱,便任由二人離開。

        於路上,鄧瀚自是將諸葛亮正在琢磨戰法陣圖之事告知徐庶,徐庶頓時興趣大起,感言道:「師弟,何不早說,如此有趣之事,奈何隱瞞至今!」言下抱怨甚深,卻是猛催胯下馬,急趕路程。

        到了隆中,日方過午,倒是立見到了黃月英和諸葛均二人,而諸葛亮則在睡著午覺。平日裡諸葛亮倒是頗注意養身之道,古人云:「長夏一日,可抵殘冬二日;長夏一夜,不敵殘冬半夜。」此時正在補覺,以免下午時分,精力不濟而變得散漫。

        不過徐庶既已來到,自是不能讓他如意,進得屋內,自是將其鬧醒,「元直何其可憎,竟是擾人清夢,如此可能為的師兄,做的尊長!」諸葛亮自也不與其客氣,揶揄道。

        「客氣客氣,汝切莫鬧,身為主人,有客至,而不見,況且客人乃是汝之親近之人,而自是酣睡不起,其有禮乎!」徐庶自是也不客氣。

        待說完,二人卻是相視大笑。鄧瀚卻言道:「竹陰掩映草窗前,偶欲看書且惹煩;僵臥草堂待夢醒,卻道安閒我自知!諸葛師兄,好福氣!」

        「師弟,學問又見長!」諸葛亮眼睛一亮,卻是黃月英開口讚道。轉過頭,諸葛亮向徐庶笑問道:「師兄,卻是近來少來啊,不知今日是那陣風,把你給吹來了?」

        「哎,你呀,你呀!」聞言便搖頭的徐庶指著諸葛亮道,「看你這氣色不錯,我聽小師弟說,你卻是在推演陣法,為兄便心癢難耐,如此觀之,可是已有所得!」

        「哦,原來如此!陣法一事,倒還虧得小師弟上次來我這裡無意間提醒小弟所致,不過小師弟確實有些不厚道,一言之後,惹得我與月英辛苦忙碌,費心熬神,他卻轉眼便走了!」說話時,諸葛亮自是一臉的抱怨,滿眼巴巴地看著鄧瀚。

        「師兄此言差異,我怎麼知道那日,就那麼隨口一說,你到能如此上心,」鄧瀚自也不是善茬兒,「虧得師兄還博聞強記,見多識廣,豈不知,『嘴上無毛,辦事不牢』,是師兄自找煩惱,又何必賴上我了!」

        「咦,不知師弟,這『嘴上無毛,辦事不牢』之言從何得聞啊,」黃月英自是要照顧夫君的面子,接口便轉道,「我雖不敢大言,卻也算看過幾本書,倒也沒有聽過這般話語!」

        「呃,這個,待我想想,」鄧瀚稍感窘迫,「可能是近些日子看書有些辛苦,一時之間,忘卻了出處,待日後再告知嫂子!」

        「好了,好了,我只是想看看孔明的陣法,偏生讓你們夫婦,又牽扯到小師弟的身上。」徐庶開言為鄧瀚解困。

        「元直兄有所不知,這也確實拜小師弟所賜,我方得趁此時機,深究這兵法戰陣之術。近來深思推演,雖還遠不能稱得上大成,卻也是偶有一得!」說罷便引著徐庶和鄧瀚二人來到後院,黃月英則去準備茶水。

        待來到後院,樹影掩映之間,卻是按照八卦圖樣,分作八個方向,堆滿了許多的大小石頭塊,遠比當日鄧瀚所見的為多。

        「元直兄且看,這些也只是近日才得此規模,可先承先賢之惠名之曰『八卦陣』。」諸葛亮介紹道。

        「哦!為兄倒也得聞,孫武曾有八陣之設計,即「方、圓、杜、牝)、衡、罘置、輪、雁行」等,而孫臏的兵法中,也有「八陣、十陣」的篇目,想來孔明卻也是借鑒於此,然細觀之,卻也有所不同,汝自是好周易,此陣中倒也頗多易經之意,然此內中卻是紛繁複雜,還虧得是你,再加上有弟妹的協助,若是為兄,則必是不成的。」

        「師兄過謙了!」此時身後傳來了黃月英的聲音,便見她端著茶水來到三人跟前。

        徐庶只是搖了搖頭,「孔明之大才,為兄我自是深知,對此大陣,孔明當深知,古人先賢遺惠自是不凡,然今世不同往日,戰場廝殺卻也比之更多變化,師弟自應注意時移而事易,此為我之淺見,或可為師弟一點建言,不過如此以來,其形勢必更加複雜,孔明欲要達至大成,恐更加難矣!」

        「既然元直師兄都如此說,想必是了,不過諸葛師兄,我倒是還有些話想說,可又怕日後師兄和嫂子惱我!」鄧瀚接口道。

        諸葛亮只是微笑著,卻並不說話,邊上的徐庶也只是和諸葛亮頷首。

        「小師弟,你這話可就見外了,我和你師兄什麼時候會惱你,有話就說吧!」自然是黃月英回應道。此時的鄧瀚自是最小,且他還表現的自是伶俐可愛,誰又能真個惱他,更不提,平日裡偶有一言,卻能言得眾師兄的之意,頗讓幾位師兄大生知己之感,如此幾位師兄自是對他關愛有加,甚至有些寵溺他。

        「那就好,這次我也是,隨便說說啊,嗯,那個,」說到這裡,鄧瀚又指了一下自己的唇上,「還是沒毛的啊,自然不牢!」

        「快說吧,恁多廢話!」這次就連徐庶也笑罵道。

        「我只是覺得,今天這麼看的時候,比前些時候見到的陣圖,不僅要大上許多,還更加的神秘一些,自然這也是師兄辛苦的結果,不過,我倒是覺得,這陣法在這樹影的疏落之間,更加的能迷惑人,或許,這也是一個方向,師兄還請多多辛苦啊!」

        雖然之前徐庶的提議是諸葛亮注意在推演陣圖是考慮下要如何結合當下實際,自是會加大一些思考的複雜難度,但也在諸葛亮的考慮範圍之內,畢竟他也不是那種只會死讀書的腐儒。

        而在鄧瀚開口之前,諸葛亮突然間就有了一個預感:這小師弟,不知又會給自己帶來何等的難題!

        待得聽完,諸葛亮不由得苦笑,這個提議,說好自然是不錯,若是根據小師弟這番話推開來說,要考慮光的問題,然後自然會想到可以增加聲音,再者又可以考慮一下對敵之人的心理,等等等等問題。若是按照這種想法,將陣圖真的推演到如此地步,自今行師,應不覆敗矣!

        可是這難度,自然是不可輕致啊!

        「嘴上沒毛,嘴上沒毛就信口開河啊,雖然這河水是有益的,可是也不能讓我如此為難吧!」諸葛亮暗忖道。

        「諸葛師兄,你覺得怎麼樣,是不是很難啊,」見諸葛亮思之不語,鄧瀚倒也能大概猜到此時他的心理,卻不禁開言道,「若是太過難了的話,就算了吧,反正師弟也就是隨口這麼一說,師兄倒也不必當真的!」說完後,不顧諸葛亮的神色,天真的笑了笑。

        一旁的徐庶此時卻是暗暗發笑,「不想,今天來不僅讓我看到這頗具威力的陣圖,還有幸見到孔明吃癟,這可甚是罕有啊,今天這趟來的可是太值了!」又看了看此時鄧瀚的笑臉,「哎,先生不知怎麼調教的這麼個精靈古怪,希望今後我這師弟不會有找到我頭上的時候吧!」

        身為諸葛亮的妻子,黃月英自是知道孔明平日裡是多麼的自尊,那種自尊有時候甚至算的上自負了,今天讓小師弟這麼一開口,日後自然又是一番的兢兢業業,「小師弟這麼隨口一說,居然就將孔明激將到這般地步啊,看來夫君他還是修心養性不夠,還是得好好的想想,讓他時時的保持冷靜的好!」

        看著天上的太陽,火辣辣的,黃月英頓時想到:「嗯,這天也實在是熱,還是先給他做把扇子吧!」[/size]

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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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且問伯母何在?

      劉備最終還是被劉表安置與新野。新野城隸屬於南陽郡,位於襄陽城北六十里處,而鄧瀚的老家卻是還要往北的章陵郡。

        自劉表入住荊州,駐蹕襄陽以來,漢江北岸卻不是其主政的重點,再加上這一地帶,原本劉表是將之委於張繡,不料張繡卻是再次投向了曹操,官渡之戰時,按照曹操的佈置,張繡率兵回援,這一帶卻是無人轄制,現在劉荊州將劉備安置於此,自是要希望他能成為荊州的北方屏障。故,在和劉備協商完畢後,卻是借其三千兵士,及軍糧甲備適當,令其全權署理此地事務。

        新野屬於山野小城,雖然城牆不高,城內人口也不多,然新野卻是處於一盆地之中心,除卻環新野四周卻是盡山,獨有南北兩側有大道通行,境內倒也土地肥沃,有白河之水流經,故而,也算是一個易守難攻之地。當下,劉備自是率領這三千新領之荊州兵並關張趙所領之殘兵屯於此地,修養生息。

        徐庶與鄧瀚從隆中歸來後,得聞此一消息,便告別了水鏡先生和鄧瀚,再次啟程,輕身而去新野,以觀劉備其人。

        待得龐德公攜龐統來水鏡莊,想與眾人一聚時,自是未能如願。不過得知徐庶此行的打算,龐德公卻也為徐庶高興,言道:「那劉豫州,畢竟英雄,縱橫九州,雖碩敗,乃是因其不得人,雖有簡雍,糜竺,孫乾等文士,然此等人皆是雍容風議,見禮於世之人,元直此去必能稍展其能。」

        聞言,水鏡先生自是深以為然,卻對一旁似有些心不在焉的龐統說道:「士元豈無心乎?」

        「以我之本心,自是不善治理內政,吾之所願乃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縱觀天下,當此時似乎未有能稍展我平生所學之地。」說罷,那畢竟稍陋的臉上,卻是一臉的傲然。

        鄧瀚心下卻有些無語,「龐師兄固然才高,可這脾氣秉性,似乎太過,實非善事!」

        「怎麼小師弟,有何言語?」龐統或因貌醜,故而心下甚是敏感,見鄧瀚臉色稍差,便即問道。

        「我只是聞得師兄言道,『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想到輔助高祖得位之漢初三傑的舊事罷了。留侯張良,自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而丞相蕭何,卻是鎮國家、撫百姓、供軍需、給糧餉,指揮百萬大軍,戰必勝,攻必克,卻是淮陰侯韓信。」

        「哦,原來如此,不想師弟卻是時時以學業為重,做到聯通古今!」龐統見不是鄧瀚對他有何看法,倒也一時澀澀。

        「不敢當師兄誇獎。今日卻是兩位老師皆在,小子借此良機,想請教,為何漢初三傑雖齊名,卻其結果不同?」

        「呵呵,小傢伙倒也大膽,德操,我就先說,如何,」龐德公說話,水鏡先生自無不允,連連相請,「概言之,此三人俱為一世英傑,留侯能為帝王師,蕭相國功人不二,淮陰侯國士無雙,然三人結果不同者,留侯深知為人臣,當知進退,既能出言必中,授策必成,卻不貪功,得分上下之別;蕭丞相,功莫大焉,然卻能安於本分,時懷驚懼之心,忠心為國,自是得安,至於淮陰侯,多是因為其自恃才高功大,卻對主上也稍有慢待,猶疑不已,且又自失其德,終不得善終!」說完後,便靜待鄧瀚等的反應。

        鄧瀚自是一副心有所得的神色,而龐統聽完,倒也自沉思。人不可太過自傲,當時懷敬畏之情。

        少頃,鄧瀚自是問道:「既如此,二位先生可否評一評,當今天下,有那方諸侯近似高祖,又有那些名士其才可類三傑?」

        「德操,你就為小鄧瀚解惑吧!」龐德公卻也不為己甚,水鏡先生的識人之名卻是在他之上。

        「既如此,我便淺言之,還望龐德公不吝賜教啊!」兩位先生卻是彼此都謙虛得很,「其實,以你等的耳聞目見,也應自有定見,當世英雄,有高祖遺風者,或只有一人,即為劉備劉玄德,都是起自微末,且有屢敗屢戰,不改其志。」

        「如曹操,倒也近似那王莽。說起類似三傑者,名聲顯於世,又有謀於天下者,聽聞那郭嘉,還有荀攸頗由此可能,當然,眼前也有一位,至於蕭何,當下最類者,非那荀彧莫屬。」

        「至於這最後如淮陰侯者,或許江東的周郎可算最近者。」

        「當然,所謂亂世出英豪,現今天下間到底還有多少未顯名於當時者,不知凡幾,今後自然會一一閃現,且待我等一同觀之!」

        一番談話,自是賓主盡歡,暢所欲言。

        待龐德公叔侄離開,未及數日,徐庶便回轉水鏡莊。

        「先生,我今已決定投托玄德公!此人實為明主也!」不待歇息一時半刻,方見到水鏡先生的徐庶便直接說道。

        「哦!」這卻是鄧瀚在一旁愕道,不想這徐庶這麼快就看上了劉備,果然是天作之合。

        見水鏡先生只是頷首,徐庶續道:「我自到新野,便於市井之間得聞那劉備之名。不想他不過到新野不過旬月間,便將新野小縣打理的井井有條。縣內民心安定,秩序井然,雖尚無大治,卻也隨處可見勃勃之生機。」

        「且觀其為人,善待下屬,仁義過人,頗有人主之望!此外,雖如今其勢尚孤,卻絲毫不見頹廢,帳下諸人卻都齊心協力。果如先生所言,其勢若此,乃不得人而!想必是玄德公也有此覺悟,每日裡除了政事之外,便投身鄉鄰市井間,求賢拜士!」

        「故而,弟子卻是決心一下,再別先生後,當即去拜訪玄德公,盡我所能輔佐明公,使之得王霸之業,以蕩平天下紛紛,復興我大漢!」

        「甚好,甚好,汝既已決定,當早做準備,自然還需善始善終!」先生鼓勵道。

        「謝先生教誨!弟子自當謹記,恪守而行!」徐庶聞言,卻是鄭重的向水鏡先生行了一大禮!

        「想必以師兄大才,自然能早立功名,小弟現在這裡恭祝師兄驥足得展,馬到功成!」鄧瀚自也為徐庶高興。

        「曾得聞師兄家中,還有伯母在堂,且如今穎川之地,為曹操所據,若師兄佐於玄德公成事,恐曹操行那不忍言之事!師兄或可將伯母遷於安全之所!」

        「師弟此言大善,為兄卻是一時興奮,幾乎忘此大事,以向日曹操秉性,此事自然不容輕忽!」徐庶聞鄧瀚所言,心下卻是一震。

        接著徐庶卻是又有愁眉掛於臉上,「然新野小縣,卻也不是安全之所,縱使僥天之悻,我卻也不敢保證能護的母親,此事誠為難矣!」

        「師兄,我有一言,」鄧瀚自然不是信口開說,「師兄若是信得過我,不若將伯母安置於江陵,一則,江陵卻是遠離邊界之地,安全有保障,二則,家父家母如今卻也在江陵,如此或可相互照顧則個!師兄以為如何?」

        「不想師弟思慮周全,倒是解得為兄的大憂!為兄先謝過師弟了!」

        「師兄客氣,你我之間何必言謝!」

        「呵呵,汝等能夠相親相善,為師自也高興,現下俗禮莫談,還是趕快安排行程要緊啊!」水鏡先生總結道。

        徐庶和鄧瀚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幸好,近來管家德叔也一直在水鏡莊內居住,於是鄧瀚便先寫信一封,讓德叔先回襄陽城安排人將信送至江陵,好叫鄧羲等有所準備。

        然後師兄弟二人,便和水鏡先生作別後,也回到了襄陽城的鄧府中,等德叔準備好前去穎川,迎奉徐母所需的物事,徐庶,鄧瀚連帶著德叔等一行人,便啟程前往穎川,待解決了徐庶的後顧之憂,便是徐庶去投劉備之時。

        臨行之際,鄧瀚卻是問道:「師兄,穎川之地自非我等久留之地,我等還是小心謹慎為上,且不知,伯母如今安在?」[/size]

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1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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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第一次見別人家長

    (過渡中)

        徐庶的老家在穎川陽翟,大概是在現在的河南省禹縣附近,這個地方卻是在司州和豫州交界的地方,那裡據徐庶所言,倒也山清水秀,一派地傑人靈之氣蔓延,不然也不會先後走出郭家,徐庶這樣的天下英才。

        從襄陽城到陽翟之間,卻要途徑新野、宛城,過博望坡,穿魯山而後方能到達。來到這一世的鄧瀚自是還從未行經如此遠的路途,原本徐庶倒也勸過鄧瀚,畢竟太遠,且也不願受鄧瀚更多的人情,故而在言語之間,多次提及讓鄧瀚善保己身,當以遠在江陵的父母為念,鄧瀚卻回復到,已在去信中告知父母,要跟隨師兄去行萬里路,自當成行,終是沒有勸服鄧瀚。

        出襄陽往北不遠,便是漢江。此時的漢江水,自然是邊波偉岸,水色透亮,在艄公的緊著招呼下,原本還想玩耍的鄧瀚,卻是不敢輕忽。待過了漢江,鄧瀚自是感歎,漢水亦是如此澎湃,那長江水又該如何?

        再往北走不遠,即進入了新野境內。鄧瀚自是首次來到這裡,卻是一見之下,深感此地的民風與襄陽城大為不同。襄陽城內的居民也大多是安居樂業,這一點兩地倒也差不多,可是此地的居民卻是更加的精神,偶爾有兵士巡過,倒也都透著股子彪悍,這絕不是已浸入襄陽城那種安穩氣的兵士可比的。二人有事在身,自也沒有在此停留。

        過了新野,就是宛城,大漢曾經最富庶的,也是人口數最多的南陽郡,郡治所在,可是如今,在鄧瀚的眼中見到的是,這裡的人煙稀少,縱使遇見村莊,也是人人面帶菜色,官渡之戰中,曹操自是缺糧,為了能夠打贏那一戰,想必曹操也是拼盡了自己的所有了。自原先屯駐於這裡的張繡投向曹操,卻是戰戰兢兢,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使得曾經也算的一方諸侯的他,倒像是散了架的籐草,跌落了一地,再也沒了精氣神。

        再往北走,便到了博望坡,一路之上安靜的鄧瀚,此時卻是有了精神,不斷的打量著沿途的地勢形貌,卻見此地北負伏牛山,南面隱山,西倚白河,甚為險要。徐庶見他如此,卻也調侃道:「此地若用伏兵之計,卻是足可當得十萬之兵!」聽的此言,鄧瀚自是看著徐庶笑著,心下則暗忖,「不想博望坡,離新野倒也不近,原來史上的劉備在新野發展的不錯,居然都佔到這麼遠的地方,難怪劉表對他疑懼非常,至於蔡瑁也不過只能嫉妒一下!呵呵,不遭人嫉是庸才!我也要使得更多的人來嫉妒我!」

        待穿過魯山,便快要到達目的地了,於是鄧瀚便發現此時的徐庶卻是變的有些心緒不寧,轉頭一想,便也釋然,他這位師兄卻是已離家十年有餘,近鄉情更怯,人之常也。

        此時的徐庶已經很是沉浸在對往日情景的回憶中,而鄧瀚自然還在觀察著,這裡的風土人情,畢竟這裡已經很是接近許都,或許還有仗著這裡是郭嘉出身之地的緣故,這裡人們的生活也還不錯,算得上是村外阡陌相連,莊內雞犬相聞。

        越接近陽翟,一行人倒顯得越發的謹慎,或許此時他們都已在內心中以劉備帳下自居,言談等多是由徐庶一個人對外。

        家門終是在望,一路上,鄧瀚還想著見了面,如何和徐母見禮打招呼時,卻沒想到,這位剛烈的母親,見到他二人的第一句居然是:

        「元直,不想我兒在外十餘年,倒給為娘的領回一個如此伶俐的孫兒!」

        一下子,使得自覺愧疚母親甚深,以及還有些忐忑的鄧瀚,都是一愣,待徐母瞭解清楚後,頓時滿院子都充滿了笑聲。

        徐母向來是明大義,辨得忠奸之人,待細細聽完兒子回來的緣由,倒也不遲疑,當下決定收拾家當走人,徐庶這幾年在外漂泊,家中全靠幼弟徐康支撐,徐康自也是一純孝之人,如今倒也還未曾定親,聞得母親已然決定搬家去江陵,徐康雖有些捨不得辛苦勞作過的幾畝薄田,卻也想去見識一下荊州的富庶,母子二人既然都放下了對這邊的牽掛,這家倒也搬得甚是快捷。

        想著老夫人畢竟年邁,待以原路走過博望之時,鄧瀚便決定走水路,有舟楫可以代步,自然可以輕便很多。在和徐庶商議一番之後,鄧瀚選擇了在南郡入漢水待到得江夏後再逆大江而上江陵的路線。

        再入宛城,這次徐庶和鄧瀚等人倒也不急著走,卻是為了將養一下老夫人的身體。

        一家客棧中,徐庶對著鄧瀚言道:「師弟,為兄確實決定,就在這裡分手吧!」

        「倒也不急,師兄還可與伯母再待些日子,甚或可以一同乘船,到近新野處再分手也不遲啊!」鄧瀚道。

        「師弟有所不知,這卻也是家母的意思,她卻是為了我,母親說我,既然將拜明主,自當奮勇爭先,豈能還在此逡巡猶疑,……」言語至此,徐庶自然忍不住閃過英雄淚。

        「既如此,師兄但請放心,師兄之母,即為小弟之母,況且徐二哥尚陪侍在側,伯母之安危,兄且交給小弟,待到得江陵,小弟自是會為伯母安排妥當!」

        「哎,想我如此長大之人,竟然還得仰仗師弟你!」徐庶本是個孝子,一涉及到徐母時,自然就有些猶豫不前。

        當此時,鄧瀚卻看見徐母,逕立於徐庶身旁,喝道:「怎地你竟如此迂腐,自古,忠孝難兩全,你若能忠心輔佐玄德公,即是對我之大孝,何必如此!」

        「伯母,不必動怒,師兄也是侍母心切,俗話說,百善孝為先,師兄此舉也並無甚錯處,況且,師兄自是已決定去新野,還望伯母善保身體,也免得師兄牽掛不是。」鄧瀚自是善言陪笑道。

        徐母卻也並不是真的惱怒,只是想著兒子的正經前途要緊,只求徐庶能得正道,自然也就心滿意足了。翌日,徐庶倒是待在碼頭尋得一位有名的艄公,又雇得一艘妥善的大船,將母親並鄧瀚等數人送上船後,便舉步去往新野,只是當時碼頭上,鄧瀚卻是看見,流著淚的徐母的臉上卻帶著笑。

        俗語有云,北人御車馬,南人駕舟楫。可是徐母並徐康兩人坐上船後,卻沒有絲毫不適,倒叫鄧瀚有些佩服。一路水行,自然是波來時潮起潮落,濤去時水面粼粼,其實這也是鄧瀚第一次乘船出行,故而他和徐康兩個一路上自是興奮不已。沿途波光水色,青山隱隱,應接不暇,自是不覺路途遙遙水迢迢。

        ,不一日間,鄧瀚等所乘之船亦然出了漢江,正沿大江逆流而上。一路上在與徐康的言談之間,鄧瀚居然發現,雖然徐康雖然在家乃是耕讀為業,卻是對為商經驗之道,言之有物,倒也惹得鄧瀚頗有興趣。

        「二哥,我等此去那江陵城中,自是人聲鼎沸,巨商大賈雲集,且此地南通交州,利盡南海,西達益州,東連江左,兼有此地物產豐富,為商自然能事半功倍,不若到時候,你我兄弟合股開一商舖如何?」聞言,徐康自是怦然心動,兩人正準備細細籌劃之時,遠處大江之上,卻是順水飄下來一條船,船上境況卻是看不清楚,只因在陽光的照射下,那船上的帆布銀光閃閃,倒像是一團錦雲伏在船上。

        那船來的甚快,在不經意間便從鄧瀚他們身邊輕輕掠過,卻是順風順水,自然暢快,回首再望向那艘船,鄧瀚卻只是隱約間聽到有鈴聲隱隱,卻轉瞬間消失於天際。

        不提那船,此時鄧瀚他們的船卻是行程緩慢,因其船身頗大,且又是逆風逆水,自是快不起來,不過眾人卻都不急,如此漫江行舟,倒也別有一番風趣。

        只是行不多久,那艘錦帆之船,卻是又出現在他們身後的視野中,不過遠遠看上去,那錦色卻是散亂不堪,但那船航速依然很快,船上的鈴聲卻是漸漸聽得入耳。

        在那艘錦船之後,卻是突然冒出不少的鬥艦,赫然是荊州的戰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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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1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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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你是紈褲,我是衙內

  在那艘錦船之後,卻是突然冒出不少的鬥艦,赫然是荊州的戰船。

        戰船中,卻是有五艘巨艦當先而行,居中一艘上掛著一「張」字大旗,那旗幟雖仍然迎風飄起,但仔細看來,卻是有些不正。鄧瀚一時之間也想不出,這是誰在統領著這對戰艦,當然他也不識當下的荊州諸將,畢竟他父親鄧羲平日裡來往的多是文臣,即使偶爾武將有交往,鄧瀚卻又全然不在家。

        巨艦上卻是不時的有大石擲出,遠遠的拋向前方迤邐而行那艘錦帆船,不過,那錦帆船卻是身形詭異,使得大石多有不中。

        而在那巨艦周圍,卻是擁著不少的蒙沖,因其船小,倒也快捷靈活,看上去倒是能夠很輕易的追上前邊那錦帆船,不過卻都只是跟在巨艦的身邊,緩緩而行,並指使者各自上邊站著的兵士,奮力的射著箭,但是迎風射箭的威力,可想而知,雖然數量不少,可能射到前船上的,自是寥寥無幾。

        而那正在前方的錦帆船,比之前其下行時,樣貌卻是變了許多,想來是已經遭受了什麼損傷,以至於那船上掛著帆布的桅桿都已經立不直了。不過,船上之人倒也不是毫無反擊,偶爾飛出一箭,總能將後方戰艦上那些叫囂不已的露頭出眾者命中,倒也頗有些震懾。

        此時,大江之上,來往的船隻尚有不少,不過一見此等形勢,自是不敢招惹是非,均將各自船舶靠向岸邊,以免給殃及池魚。

        雖說鄧瀚還有些想要觀戰的念頭,可是轉頭一看船上的徐母,倒也釋然,船上的船家自是將船駛離江中心,不過由於這艘船卻是體大,倒一時之間有些調轉不便。

        古代艦船,多是靠風力而行,自然水戰之時,需要站得上風處才好,以順擊逆,以大欺小,借勢壓人,這些都是常識。不過現下,雖然那錦帆船佔得上風,可是和它身後的荊州戰船相比,自是勢弱之極,想來那船上之人此時不過是要脫離戰陣罷了。不過,那人卻必定是個熟悉水戰的人,不然若是其在一遭重創,便順水而下的話,即使能有一時之快,可是大江上,水流速度一定,而其船帆有礙,而荊州的戰船必然能追得上它,到時候,不用費工夫,只需一撞了之。

        看著那入眼雖有些散亂卻依舊燦然的錦帆,加上那時而輕絲般穿過的鈴聲,鄧瀚自是想到了一人,便是那「錦帆賊」甘寧,但是他卻沒有想到甘寧怎麼會在這裡,而又為什麼會被荊州軍所迫?

        前行的錦帆畢竟勢孤,若是其帆布和桅桿皆安好的話,想必甘寧早就能憑著他的駕馭的技術逃之夭夭了,可是事實如此,也只能盡力支撐了。

        大江之上,卻是一望無垠,加上天清氣爽,自然是視野極大。鄧瀚自是見到,後邊的荊州戰船陡然間陣型一變,卻是齊齊的加速,想來是那統帥之人已經有些惱怒了,試想以如此眾多的兵士和艦船,去對付一個被砸了桅桿的小帆船,竟能遷延至今,身為統帥自是有些拉不下面皮,現下看樣子,自是準備一擁而上。

        先是那幾搜巨艦上同時打出數發的大石砸向了前方,然後稍頓,又是一次大石的群體發射。這兩次的發射畢竟不同之前,這次發出的大石的落點都是相互校對好的,又是近乎連續的,卻是終於使得前方的錦帆徹底的降落,那船邊上的倉板倒也被重重的敲擊了幾次,木頭撕裂的聲音確實傳的極遠又極短。

        巨艦四面的蒙沖們,此時卻是一片的嘶喊聲,嗷叫著奮勇向前,能夠痛打落水狗而又不濕衣服自然是人人樂意的事情。

        善舟楫者必然能水。已經近乎癱瘓。卻見不少人傲立在即將翻覆的船板上,指了指後方的巨艦,卻是不見紛亂,大笑聲中,先後跳入了水中,激起一團團的水波,而又消失不見。

        遠處的鄧瀚也只是在那群人中,隱約看見一人頭頂著片片鳥羽,當先而立,落水之前,倒是輕輕的將那鳥羽甩到了水中。

        眼見得就要大功告成的巨艦上,卻是一陣的氣急敗壞。然而荊州水軍自也不是全然的廢物,當下便有指令安排下來。

        卻是叫眾多的蒙沖們分別向著大江上下駛將開來,便欲封鎖附近的水面,要讓那些跳水之人無處可逃,還排有不少的小舟,巡遊附近的水面,或有人在水面下閉不住氣上來時,自有那弓箭伺候。然後,卻是派遣軍士對在範圍內的皆以靠向岸邊的大小行船進行搜查。

        這一番的佈置自然也算的精妙,即使此時的鄧瀚易地而處,想來也不過如此而已。

        鄧瀚對著這等場面看得自然是餘興不減,自是他人小鬼大。可是其餘人等則不盡然,儘管此處水域卻是靠近江陵,平日裡也甚是安靜,眾多來往於此的行商們卻是很少見得如此場面,又眼見得水面被人封鎖,畢竟此時的天下爭論不休,於是便有人還以為此行將財務蕩盡,人命缺缺,當有兵士上的船來時,盡然有人哭出聲來。

        不過,這些上的船來的荊州兵士並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每上得一艘船來,都鬧得是人仰馬翻,男人惶惶,女人慼慼,偶有更過的,自是心動身動手動,甚是無禮,但鄧瀚自是無能為也。

        待檢查到鄧瀚所乘的船上,鄧瀚自不願身受這些疲賴的兵士攪擾,更何況還有徐母在側。於是便讓管家德叔上前交涉,德叔上前卻是言道:「各位軍士,這是我家少爺的一點意思,」說著便將手上之黃白之物叫到了領頭的兵士的手上,「請各位買些酒喝,船上有老夫人在,不喜煩擾,還望各位給些薄面!」

        那人群中,卻有些憨貨,叫嚷道:「什麼狗屁少爺,管他作甚,我們就是錢照收,事照辦!趕快給老子們讓開!」

        「各位,還請慎重,我家少爺乃是荊州治中鄧羲的公子!」德叔見事不諧,自然就搬出了鄧羲的名號了,當下卻倒也震懾了這般兵痞,下的船去,卻未遠離,想必是要等等上邊的命令。一時之間,船上倒也安然。

        俄頃,不想竟有一巨艦駛向鄧瀚等人所在之處,然後有一人,樣子像是個軍官模樣的當先登上了船,卻有些指高氣揚,雙目流轉,卻是一副賊眉,言道:「嗯,吾乃是水師張允將軍帳下都尉,不想卻是小公子在此,不過嗎,今日我等卻也是為了軍務,奉命搜查!還請公子配合配合!」言下之意,自是不把鄧羲看在眼裡。

        「哦,不想卻是都尉大人親自前來,」鄧瀚自是笑著上前奉承,又從身後德叔那裡取過些銀錢,不經意塞入那人手中,「我等自當配合!」

        那人卻是暗暗的掂量了一番手上的份量,瞇眼笑道:「小公子果然配合,此船卻已檢查完畢,可以通行了,呵呵!小公子,告辭!」

        「大人慢走!」卻是雙方都笑意妍妍。

        等送走了這些討債鬼,鄧瀚等人的大船自是開行。不一會兒,便遠離了那封鎖的水面。回到艙內,鄧瀚自是將事情大概的言講給徐母聽。

        只見徐母在內言道:「哎,荊州雖被言傳為一片樂土,不想卻也有這等樣人!上樑不正下樑歪,這部下都貪鄙若此,自是那將軍也定是個貪財無義之輩!」

        鄧瀚正聞言感慨之際,卻是艙外傳來了一陣掌聲,「不想此船上就有一位如此伶俐的小公子,還有一位如此世事洞明的老夫人!」

        聞言之下,德叔和徐康自是起身面向艙門處,一臉的緊張,徐母卻是穩坐而不動顏色,

        「哦!既然有客人到此,何不進內一敘,」鄧瀚則回應著,雖是童聲,卻端莊自然。

        應聲而入一昂藏大漢,雖衣服盡濕,卻絲毫風度不減,只是看著鄧瀚,俄頃問道:「小傢伙,你不害怕麼,我可是那軍士口中的水賊啊!」

        「哈哈,君既有如此風采,豈能是賊,」鄧瀚含笑答道,「況且,甘興霸,只為的紈褲,我又是衙內,咱倆俱是一般,我又何必怕你?」

        來人頓然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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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1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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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你真有幸


       被眼前的小童叫出了名字的甘寧,雖然一震,臉上神色也只是閃現一絲好奇而已,聽聞他說什麼紈褲,衙內的,卻是沒有聽懂。

        「呵呵,你這小孩,卻是不知從何得知我的名姓,我雖不敢妄自菲薄,但也頗有自知,想你一個小小孩童卻是不應知道我的,」正是甘寧說話,言辭之間自是帶有精明,「再者觀你這坐船,及聽聞你等的口音,卻是不想此地之人,如此,對你等的身份,卻很好奇,不知你可否為我解惑?」

        此時的甘寧固然還帶有身在險地的謹慎,卻也被鄧瀚的言辭所吸引,並不以他的年齡為意,言語中,卻是一付平等的口氣。

        卻不料鄧瀚只是微笑道:「我等自然不是此間之人,不過到時來此地投親而來。對於閣下倒也並無惡意。看閣下此時渾身濕漉,倒不妨先在我這裡換一身乾淨的衣物,我們再談不遲,」說罷指著一旁的德叔,對著甘寧道:「這是我的管家德叔,你還是跟著他下去更衣吧!」

        甘寧倒也並不推辭,聞言拱手為禮,自是下去更衣。待甘寧離開,一旁的徐康卻開言道:「小師弟,這人是否就是那被水師追討之人?」徐康原本想稱呼鄧瀚公子的,可是鄧瀚卻不願,拗不過他的徐康自然還是隨了鄧瀚的意思,叫他小師弟。

        「二哥所問自是不錯!」

        「哦。不想小師弟竟然能一口叫出他的姓名,難道小師弟認識他,不過看此人雖然相貌堂堂,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們還是防備著點好吧!」徐康確實有些擔憂,不過,他們這一行人,雖然眾人都比鄧瀚年長,一路上,卻都很自然的由鄧瀚決定他們的行止。

        「二哥所言自是不無道理。不過以我等今日所見,且不管這人之作為,看其氣魄,卻不像是那種會欺負老弱之人,想我們一行雖也有些錢財,可是只看那人,竟然使用錦幔做帆,想必也是個視錢財如糞土的好漢,自也不必太過在意!」鄧瀚勸道。

        不一會兒,甘寧自是已然換好了衣服,再次見到了鄧瀚,可能是剛從德叔那裡知道了這個小孩子的身份,卻也沒有在意。

        「原來是荊州鄧治中大人的公子,甘某先在此感謝公子的賜衣之德!」不等鄧瀚推辭,自是鄭重行了一禮。

        「小子我只是恰逢其會而已,」鄧瀚自是不會托大,「閣下不是巴郡人士麼,怎麼會到得此地,竟和水師交上手的?」

        甘寧聞得鄧瀚的問題,倒也並不做作,自是大方而言,告之詳由。

        原來,甘寧自是平日裡不務正業,卻也在巴郡中,輕俠殺人,藏捨亡命,大有名聲。其父也為巴郡一豪商,而他自然視錢財如糞土,後到益州劉焉手下做的一官,只因見不得益州那些個貪官墨吏,橫徵暴斂,搜刮民財,卻是讓他看不過眼,於是一氣之下,拔刀相向,自是闖下大禍,他雖不怕,卻也得考慮家人,自是離了益州,縱帆而下,在大江上遊蕩。平日裡的一般意氣相投之人,卻也有不少漸次來往,一同縱橫在這片水域,近日聽聞這荊州水師在大江上對行商之人刁難非常,被無故而剋扣盤剝財物者,卻是極多,故而有熱血奮起,時常領著一幫人與水師騷擾不休,倒也使得水師之人無心去剋扣,一門心思的想先對付了他們這股游賊。不想今日一時不察之下,甘寧卻是中伏,被弄了個突襲,雖千方百計的逃脫,卻也沒能如願,方落難至此。

        其實,自從看到那錦帆之船時,鄧瀚便對船上之人有了幾分期待,料想必是甘寧,可是那船自是輕舟而過,鄧瀚也只能感歎有緣無分。可不想,卻有此柳暗花明之時,更得聞甘寧的這般事跡,卻也是為之擊節。前世對甘寧的瞭解,畢竟不如見到真人來的爽。卻是越與之交談,越是傾心,言語之間自是欽佩之意盡顯,而內艙的老夫人,得知這個水賊也是個仗義之人,敢為民行大義的,卻也說了一句,「仗義每多屠狗輩!」

        聞得此言的甘寧卻也是面對內艙躬行一禮,只是鄧瀚卻想得是老夫人怎麼不說下一句啊!

        船上的這一老一少對甘寧禮遇,甘寧自然也守禮如一,不過嘴上的功夫卻不怎麼樣。

        「小公子,卻也豪爽魯莽的很,竟敢隨便邀我一個不知底細之人,進的艙內,卻不加防範,可見公子乃是正人君子,孩童心態,閱歷甚少,需知江湖險惡啊!」

        鄧瀚卻是嘿嘿一笑,心下想到,「老子要不是知道你是甘寧,怎麼會任由你進去出來的!」

        不過嘴上自是說道:「多謝閣下指教!」

        轉而,鄧瀚開口道:「方纔倒也忘了問了,不知道閣下跳船之後,卻是如何攀附到我們這兒的?」

        「呵呵,方才跳船之後,我等自是分散而游,各自奔向岸邊,卻是知道那伙兵士自然不會放過我等,都是小心在意,平日裡與這些人也多有接觸,自是知道這班水師,雖然聲名狼藉,卻也有幾分實力,為免落水時,閉氣不足,我等卻是尋得一些細管,好於水中續氣,」說罷,卻是從懷中拿出一截細管,「這便是我的,從一隻大鳥身上拔下的一根羽毛的莖幹,已經將之鑽孔了。」

        鄧瀚卻也接過手來,看了下,又還給了甘寧。

        「在水中,我自發現水師的動作,然卻悄悄的潛游過來,攀附在艙壁上,隱於水下,故終得到此。」

        「多謝閣下解惑!」

        「這卻是我等水上之人的本事而已。不過我卻是不知公子如何能一口喚出我的名號?」甘寧問道。

        「哎,我怎麼就那麼嘴快,真是不應該,看這問題問的我,原本還想著岔開話題,他就能給糊弄過去,卻沒想到這個傢伙這麼仔細,連帶著死心眼!」一時之間,鄧瀚卻是暗暗發愁。

        「哦,那個,不知閣下聽聞過,周易八卦,天衍神算沒有?」

        「這個卻是偶有所聞!」甘寧聞言點頭道。

        「哦,這就好糊弄了,呃,不是,我是說,好弄通了」鄧瀚有些語無倫次,「你也知道,我這次來江陵是來看我父母的,不過畢竟那個我也是個小孩子,雖然有管家跟隨,還有長輩照顧,畢竟沒有走過這麼遠的路,所以,我師父自然也不放心,於是呢,就在我臨行之際呢,為我特意的起了一卦,以使我能在路上趨利避害,無災無難!」鄧瀚在那裡信口開河,一旁的德叔的臉上則是一副驚詫的表情,「我記得當時水鏡先生,也沒怎麼著啊!」

        「哦,是麼,那卦中難道就說到了我?」甘寧卻是有些驚異。

        「正是如此,師父便說道,今時今日,我會遇到何種情況,等等,當中自然也曾言及道閣下,卻叫我不必擔心,說是閣下是個行俠仗義,義氣當先之輩,自是無憂,等等!」

        「原來如此,怪不得當時我進得艙門,也不見公子有絲毫的擔憂!」甘寧則做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聽到這裡的徐康,也在一旁輕聲道:「怪不得小師弟,當時一副鎮靜自若得樣子,還讓為兄的擔心不已!」

        「卻不知公子,你那位師父是誰?」

        這句話還沒等鄧瀚接口,徐康卻是介紹道:「我這位小師弟的師父,就是水鏡先生,司馬徽!想必你也聽說過!」

        「哦,原來是水鏡先生,我在益州為官時,也偶有耳聞!不想卻有如此神技,怪不得書上曾言,『聖人見微以知萌,見端以知末,故見象箸而怖,知天下不足也』,可見有雲,足不出戶而知天下事,果有此等高士!」

        原本以甘寧的見識,或者不會如此,可是鄧瀚的表現就讓他感到驚奇,再與之言談,更發現言辭之間卻是見地不凡,心下倒有些佩服,便想到一如此年紀的孩童若無此等名師指點,怎麼可能有這樣的表現,再加上鄧瀚一貫的天真形象,給人的感覺自是不會胡言亂語之人。

        「哎,甘某卻是無緣啊!一向以來,卻是廝混,以為書上儘是那些個腐儒舞文弄墨,胡亂編寫的言辭,自是圖的人生一快,縱性而為,如今一來,卻是膚淺之至!你等,倒也真有幸,能有此等機緣,拜的名師!」言下自是唏噓。

        鄧瀚自是沒有想到這甘寧竟然會有這等變化,記憶中也不過有著此人百翎直貫曹家寨,盡說甘寧虎將才的印象,而此時的甘寧,明顯也不過二十浪蕩歲,雖有志氣,卻是廝混,俗話說,不讀書,無以明其志,是此理也。

        一時之間,鄧瀚卻是為之愕然。不過,當下開口道:「閣下,自是豪氣之人,卻是不必如此,閣下若有向學之心,縱無名師,也可自己讀書!豈能因無名師,便不讀書!」

        眾人正在艙中座談,卻是不知船行何處,自有船家報道:「船已到江陵!」

        聞言,甘寧卻道:「既然如此,甘某卻是不宜在此,我這便離開,今日援手提點之德,某自是在心,容後報答!」自是閃身便欲下船。

        鄧瀚自是在後急道:「他日有暇,閣下,自可到江陵城中鄧府找我!」

        心下卻是想到:「你既然是匆匆而來,如今又忽忽而去,我既有幸碰上你,自是不會輕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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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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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和父親的那個約定


   當接到鄧瀚讓人從襄陽捎過來的信的時候,其實鄧羲夫婦也是剛到江陵不久。畢竟,鄧羲他們的老家是在章陵郡,那也是要走過新野,距離魯山也是相當的近,再加上,回到老家祭祭祖,拜訪一下族人,這當中必然也會耽擱不少的時間。而在回程時,他們卻是走的陸路,表面上看陸路可能是比水路的計程要少,可是一路上山林水澗卻是要一一邁過,自然也快不了多少。

        好歹鄧瀚的信總是讓鄧羲收到了。

        夫婦二人,展信一看,自然知道兒子這會兒早已經先斬後奏了,為人父母的自然是既擔心孩子的安危,又惱怒兒子的大膽,總是讓人這心啊,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

        不過兒子想要的也不過就是給他師兄的母親找一個安居之所,鄧氏夫婦自然是沒有忘記,早早的給安排了。

        到了江陵,鄧羲自然是要去拜會一下太守蒯越,也好明瞭自己的職責,然後自然是要依命而行。而鄧氏自然不會像丈夫那樣,女人總是心思纖細,平日裡自然總是在府門口候著,她害怕兒子不能找到新安置的鄧府,卻也讓人時刻盯著江陵的南北城門,以及來往的水路碼頭,果然是兒行千里母擔憂。

        這一日,已是日已偏西,鄧氏正盤算著,這會兒是該有下人回報當日的狀況了,怎麼今天卻還沒影兒呢。正尋思間,就聽見那被他安排在碼頭值哨的下人大呼小叫著來到了堂前,只是說了一句話:「夫人,德叔到了,管家,咳咳,到了!」

        鄧氏一起身,就看見老管家在那人身後幾步趕上來,便要行禮拜見。鄧氏自是不能讓他拜下去,連忙讓身邊之人將管家扶起,詢問道:「德叔,你們怎麼這會兒才到,你們從哪兒到得,還有瀚兒怎麼不在,你沒和他一起麼?……」

        一連串且還有些前言不搭後語的問題,讓德叔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德叔只好先簡說道:「夫人,少爺也已經到了江陵了,我是看見了你派去的人,和少爺說了一聲,先來給您報信的,少爺這也就要到了,卻是要陪著他那位徐師兄的母親。」

        聽了管家的話,鄧氏卻還沒有放下心來,連忙吩咐著身邊的下人們,去找老爺回府,去安排接風洗塵宴席,去整理一下徐母的住處,去收拾一下少爺的房間,正吩咐的時候,府門外邊就傳來了稟報的聲音,自然就是:「夫人,少爺到家了!」

        鄧氏卻是急忙催促受命的人趕快去動手,而自己則在管家等人的陪同下,來到了大門口,大門口也正站著三五人,當中那個小小的身影,此時也是連忙趕了上來,喊道:「母親,孩兒回來了!」

        然後自然是母子相逢,喜極而泣,鄧瀚自然沒有忘了給母親介紹徐母,憑著鄧瀚和徐庶的關係,本也應該和睦,不過鄧瀚看著這兩位幾句言談之後,卻像是多年未見的姐妹般相談甚歡,如此一來自然更是放心。稍後鄧瀚自然也給鄧氏介紹了他的徐康徐二哥。

        待得鄧羲回府,自然沒有鄧氏表現的那般悲喜,只是擺著父親的架子,雖然表揚了鄧瀚與師兄之間的兄弟情,敢於承擔千里送親的勇氣,又批評了他卻又任性的胡為,一番頗為嚴厲的懇談之後,最終也不過是對著鄧瀚說道:「嗯,又長高了!」

        鄧瀚雖然已是心思成熟了,對父親母親一直以來都是恭敬有加,可是這次千里而行,卻也讓他感觸頗深,當聽到這句話時,他忽然間,覺得這裡就是他的家,鄧羲就是他的父親!這就是家的感覺。

        當夜,鄧瀚就在這份濃濃的感覺中酣然入睡,朦朧中,他感覺到有人輕輕的將身上的被子掖了掖,一把輕柔的女聲響起,「兒子,嗯,好好睡吧!」

        有家的感覺,真好!

        繁華落下總是平淡,鄧瀚歸家的喜悅也漸漸的消散了,可是鄧瀚卻不能這麼平淡的生活下去。

        這天,鄧府新安置的書房內,輪休的鄧羲正在翻閱著一本古書,正沉浸其中時,卻聽見,房門外傳來了兒子的叫門聲。

        「父親,可有空麼?」

        「是瀚兒吧,有什麼是麼,來,進來說吧!」鄧羲將手裡的書放在一旁,面門端坐。

        鄧瀚進屋,給父親行過禮,卻也沒有立即開口。片刻的安靜後,很是慎重的說道:「父親,還記得孩兒與您之前打的那個賭麼?」

        一愣之後,鄧羲卻是笑道,「哦,原來如此,我兒可是想到要些什麼了麼?」

        「是的,孩兒已經想好了,不知您現在想聽麼?」鄧瀚還賣著關子。

        見兒子並沒有痛快的說出想要些什麼,原本還以為兒子會像一般的孩童要些什麼玩具之類的,不過轉念間便想到,兒子雖然年歲不大,可是平時行為卻儼然一行過冠禮之人,自不會如此無聊到,以這般嚴肅的口氣,提到那個賭約。

        鄧瀚在父親沉思時,卻也在躊躇,這趟遠行不僅讓他得以行千里路,還讓他想到了一個既不為人注意,也能在將來關鍵之時派上大用場的主意。他自是打定了主意要去輔佐劉備了,畢竟和師兄們這兩三年的感情需不是假的,那幾位師兄今後多半也是會投靠劉備,所以現在他就要做些準備了。

        鄧羲的思考也不過是轉瞬間的事情,便見他說道:「既已答應了我兒,我這個當長輩的,自然要遵行了!現在,兒子你就說吧!」

        「父親,我想要開一家貨棧。」

        「嗯。什麼,你想看一家貨棧,貨棧是什麼東西?」鄧羲突然聽到兒子說的這個,縱使他也算的博學,卻還沒有聽說過這個詞語。

        「其實,貨棧是我自己想的這個名字,大體上和外面常見的商舖差不多,當然也要買賣貨物,不同的是,我要開的這個貨棧不僅如此,還可給過往的客商供應食宿,以及存放貨物,甚至對有些不便的客商,我們也可以送貨上門的這麼一個店舖,因為有這麼些個不同,所以為了區別,我便起了個貨棧的名稱。」應對著父親的疑惑,鄧瀚便把自己的貨棧所要達到的目標簡單的介紹了一下。

        「兒子啊,聽你這麼一說,這個東西,哦,貨棧,確實沒有聽說過,不過你計劃怎麼弄啊!說的目標好像很大啊!」鄧羲自然很輕易的就能看到這其中的難度很大。

        「嗯,目標是很大,不過,我想要是肯做的話,還是能夠達到的!」鄧瀚怎麼也要鄧羲支持他的計劃,這當然也要堅定鄧羲的信心。

        「首先呢,我想要一個不小的地方,來開這個貨棧,這個地方,要交通便捷,以免貨物進出不方便,礙著事,這個地方要大呢,自然是為了能夠存放貨物,甚至這個地方還得能引起客人的主意,我們也是提供食宿的。」

        「嗯,說的不錯,考慮的也很清晰。那接著呢?」鄧羲一邊聽著,一邊分析著。

        「接下來麼,我想麼,要有一些個方面的關係,比如水師了,各位關隘的將軍啊,或者各個地方的長官啊,以及一些個大商人!」鄧瀚繼續的深入的解說著他的想法。

        「還有麼?」聽到此處,鄧羲的眉頭稍稍的有些起皺。

        「當然,為了安全,我們自然要找些人來保護貨棧裡的貨物,而且若是有客商要求我們送貨的時候,我們也還要自己找人來沿途保護,要是不行的話,我倒是想看能不能找些將軍來幫幫忙!」

        鄧瀚自然還在繼續說著,他的構想,可是鄧羲卻依然心下存疑了,「這孩子這到底是要幹些什麼呢?」

        「父親,其實呢,兒子說的這些還很遠,現在最緊要的事情正式兒子要求您的就是,在這江陵城中,找出這麼一塊能夠當貨棧的大院子,誰讓我們現在的這個城市正式交通便宜,貨商雲集,所以就在這裡找了,考慮到,這裡卻也靠近大江,所以呢,能夠在碼頭附近找到這麼一個大院子最好了!」

        「嗯,父親,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以那麼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呢!?」

        正說得暢快的鄧瀚,偶爾一抬頭卻是看見鄧羲此時的表情很是奇怪,思索間,就聽見鄧羲低低卻異常清晰的說了一句話,「兒子啊,有些事情,做的卻說不得!一定要小心啊!」

        然後,鄧羲卻是起身,大聲道:「好,明日,我們就去和太守大人談談你的那個貨棧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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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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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前程自有,只等錦繡
        鄧羲雖然當應了隨後的第二天便去拜見江陵太守蒯越,好商量一些關於貨棧戰地以及其他的相關事宜,不過事有不諧。鄧羲卻是突然接到了襄陽傳來的緊急傳喚,不得不離開。

        對兒子做出的承諾,沒有做到,儘管是由意外的事情引起的,鄧羲還是很無奈的對兒子報以歉意,鄧瀚卻道:「或許是好事多磨,父親還是路上保重,一切回轉江陵再說不遲,而且孩兒還可以趁這段時間再好好的參詳一下我的那個計劃啊!」

        「呵呵,那就好!」聽的兒子的這兩句,鄧羲自然也能放心的離開。

        鄧瀚說的那番話,也不全然是為了開解鄧羲。當他將他的計劃一股腦的兜售給鄧羲的時候,其實他也在同時分析著,畢竟他沒有這方面的經驗,而當時他將這些個想法告之鄧羲的時候,帶給鄧羲只是好奇,疑惑進而是震驚,卻也沒有給鄧瀚一些什麼有用的經驗。

        貨棧這個概念,自然是不屬於這個時候的。而鄧瀚卻是要以之為將來作準備,這自然就是要更加的考慮周詳。

        舉凡一個人要做任何的生意,其必然需要,人,地,財,這三方面的因素。就說這個貨棧,要開貨棧,並且達到鄧瀚所期待的目標,集飲食,住宿,倉儲,零售,以及運輸,甚至行鏢於一體。

        其中就這第一條,人所需要的就不在少數,而鄧羲身為官員,自是不便經營,鄧瀚卻是才十歲而已的孩童,兩人自是不好拋頭露面,更何況鄧瀚還想著再去跟隨水鏡先生學習。

        幸好,這次鄧瀚去到陽翟接來了徐母,而又賺了徐康,這位徐庶徐元直的一母同胞的親弟弟,而在來江陵的路上,恰巧還讓鄧瀚知道了這位徐二哥,卻是甚喜經營之事,所以這掌櫃之人自然有了目標。

        而說到地,江陵城自是天賦之地,水路都是極為便利,而荊州多年的安定,也使得四方的客商雲集於此地,故而在此地,設一貨棧可稱得上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至於說租地或者買房都是要錢的,可是咱畢竟也是朝中有人啊,鄧瀚在這裡卻是想著要將自己的衙內的身份狠狠的坐實一把,當然以鄧瀚的秉性,自是不會讓鄧羲的官聲受污,不過是想著多少討些方便。

        至於說後來要求的運輸兼鏢行,鄧瀚自也不是沒有準備。

        這天鄧瀚閒來無事,和母親言語了一聲後,拉著徐二哥,跟隨著幾個伴當,便邁向了碼頭,這自然是要實地考察一番,尋找適合他開立貨棧的場所。

        隨便的轉了幾處,卻未能找到如願的地面,倒走的有些口渴難忍,一轉身,鄧瀚和徐康便拐進了一旁的一家茶館內,二人逕自找到一個僻靜的座位坐下。

        待小兒上過茶水離開後,鄧瀚自是將他心中所想和徐康說了個通透,便是連想讓徐康做著坐鎮的掌櫃之事也一併的說與他知道。

        「小師弟,可是有些抬舉你二哥我了,」徐康聽完了鄧瀚的介紹,自是震驚於這小傢伙的想法,卻又深恐自己不足以勝任,自是一臉的為難,「原先我說的那些善於經營的事情,不過是些紙上談兵的東西。」

        「二哥,卻也不必過於擔心,小弟所欲為之貨棧,其實也沒什麼大的野心,不過是一來,二哥在江陵這邊可以有個事做,這二來,若是我的這個想法可行,二哥不說得什麼大富,且薄有盈利,那你我兩家的日子倒也更好過些不是。」

        「師弟所言倒也有理,可是我在這邊自來是人生地不熟,這經商畢竟不同於耕種,費多大氣力,自會有多少收穫,若還有人看不慣我等,那……」

        「呵呵,難道二哥忘了家父還在江陵城中做官呢?」鄧瀚倒是一個勁兒的攛掇著徐康。

        徐康畢竟還是年輕氣盛的時候,再說鄧瀚如今的舌頭上的功力也是見長,之前還曾能煽動諸葛亮自我更加的超越自己,現在勸服徐康倒也沒有費多少氣力,終於讓徐康下了決心,試它一試。

        正當這兩個人在這邊茶館中,為他們的貨棧大業,暢所欲言,以求成功的時候,鄧府的大門外卻逡巡著一個人。這個人只是遠遠的望著鄧府的大門,卻不見上前。可是從這個人的臉上卻像是能讓人覺得有一種對什麼東西的嚮往和艷羨之情。

        終於,那人還是走到了鄧府的大門口,對著已經注意他好久了的家丁,客氣道:「這位小哥,能否麻煩通告一聲你家的公子,就說江上故人甘寧來訪。」

        那位家丁只是有些怪異他的舉止,倒也沒說出什麼有辱鄧府門風的話,回道:「我家公子,卻是一早上就出去了,至今未歸!」

        「那就先告知貴管家德叔一聲,也成啊!」

        「那好,你稍等!」

        不一會,管家德叔隨著那家丁自然就出來了,抬眼一看自是認出了甘寧,卻是連忙四顧,見並無異常,然後才敢講他請進府內,卻也不敢將他迎往府內,只是坐在大門旁的耳房內,稍坐以待鄧瀚。

        從茶館處出來,鄧瀚和徐康兩人自是又轉悠了不少的時間,這會徐康卻也是知道此行的目的所在,自是更加上心的尋找,四隻眼睛畢竟那個比兩隻看到的東西多,卻是很快他們便找到了一塊極其適合他們貨棧的場所,他們又在周圍打聽了一下那塊場地的一些情況,滿意之下,自然是愉快的回家來了。

        一路上鄧瀚和徐康自是高興,待快到鄧府門前,自然就迎出了管家德叔以及他身旁的甘寧,此時的甘寧,自是沒有頭戴鳥羽,身掛鈴鐺,只是做一平常人打扮。

        見到甘寧的那一刻,鄧瀚卻是又深刻的領會了一句哈,那就是「福無雙至今日至」啊!

        滿面的春風頓時從鄧瀚的臉上蔓延開去,「不想今日,興霸兄卻是到來,小弟這邊有禮了!」這一瞬間,鄧瀚卻是有些興奮過度了,確實沒有注意到,此時他的語氣,口吻,均有些失禮!

        甘寧也自是有些詫異於鄧瀚此時對他的稱呼,不過看上去,他倒也沒有過多的在意這些,想來今日甘寧卻是有事相求於鄧瀚。

        「請,請,」鄧瀚連聲道,「有話,我們也得進府內再說!」

        一片的行禮生中,幾個人卻是相攜著到了府內的迎客廳。待得眾人都安坐於位,鄧瀚卻是開口道:「不知興霸兄,今日所為何來?」

        「不瞞公子,那日江陵城外,大江之上的小公子的那番話,使寧頗為意動,待我回到處所,深思之,只覺得公子所言讓我頓生求學之心,我進來此,便是想求得公子能指點一些,若能得公子提攜,寧還有一事想求托於公子?」

        「既然小子能蒙興霸兄青眼有加,認為我能幫的上忙,還請不要客氣,至於說求,那就太過了!」

        「想必公子也曾聞得錦帆賊的呼號,我便是那錦帆賊之頭領,」說到這裡的甘寧卻是一頓,雙眼看著鄧瀚,卻沒有發現鄧瀚的神色有什麼變化,便續說道,「如今我想去求學些立名當世的學問,卻是有些放心不下我的那些個弟兄,他們俱都是些血氣男兒,意氣相投,誓言與我同生共死,我今求學,他們卻也不願散去,都道,要等我學成,再一同笑傲江湖,故而寧想,看公子或者公子的父親鄧大人那裡可有些用處,能讓我的弟兄聚在一起,也可稍懂些禮數!」

        「其二,卻是寧的一點癡心,不知公子可否帶寧去拜見水鏡先生仙顏,以慰我心?」說罷甘寧卻是離席,鄭重施禮。

        原本鄧瀚所提的貨棧中的運輸和鏢行的人選,就是甘寧他們,試想這班人卻是大江上的混混,廝殺不必說,各地的道行卻也稍有,若是有他們來做運輸和鏢行,起碼在江陵以南的道上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再有拜託父親去交通荊州的軍士,這雙管齊下,必然運輸得做,暢通而無礙。

        想歷史上的甘寧可是呵呵威名,鄧瀚還在想著如何好好的設計一番才能讓他入彀,卻不想如今卻是甘寧來求他。一時之間,鄧瀚還有些懷疑,這甘寧的腦子是不是有些問題。

        不過轉念一想,也許是世事之奇吧!試想一番,那天船上的鄧瀚的表現,以及在他的無意之間的編纂下,使得甘寧心中對水鏡先生,產生了尊敬,甚至畏服的心思也大有可能,進而對鄧瀚的言語也是產生了迷信,那日,船上的轉身而走,甘寧甚或還為此心內產生愧疚,因此今日的表現,也或可說的過去。

        「哎,興霸兄,卻是多禮了。兩件事我自可都答應你,不過這自然是需要些時間的,還望稍帶一段時日!」這時的鄧瀚自是鄭重,一諾千金,可不是隨口說說的。

        聽聞鄧瀚兩件事都應承了,甘寧自是感激,「些須時日,自不在話下,有勞公子費心,他日有成,寧必深感大德!」

        「感我大德,我自讓你聽我的,到時候你還不應聲而動!嗯,為人要淡定,可是我怎麼淡定得了,真是的!」看著甘寧,鄧瀚忽然發現,今天實在是賺大發了,不由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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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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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思歸水鏡莊

        自那日甘寧拜訪後,鄧瀚卻又多次和徐康商討設立貨棧的細節問題,不過兩人畢竟都沒有實際的操作過,現在所能做的也不過是盡可能的將事情想的複雜一些,並相應的做出一定的計劃,免得到時候措手不及罷了。

        隨後甘寧又來過幾次,鄧瀚倒也沒有詳細和他說明貨棧的事情,不過是告訴他,他已經想好如何安排他的那些個兄弟,卻是讓他們做一些護衛和護送貨物的事情,雖然販夫走卒的身份可能有些低賤,不過相對於他們原本的水賊的稱號,倒是要好上不少,自然使得甘寧非常的感激。

        如今所欠缺的就是得到太守的首肯,然後就可以圈地蓋房子了。

        其實鄧瀚若是想要開立一般的商舖的話,自可讓人先行辦理,而不需要等鄧羲回來,只是他要的這個東西,乍看一下不打眼,可是想想一下他日後的發展:遍佈各地的分店,往來消息自然另通;時刻要保障來往客商貨物的安全,自然需要護衛人員,再加上有時候還要為有需求的客商提供貨物運輸的服務,這同樣需要不少的護衛人員,這麼多的護衛人員,自然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而現在的江陵太守蒯越是被劉表稱讚有臼犯之能的人,而那臼犯是誰,那可是歷史上輔佐晉文公成就春秋霸業的大能,所以在鄧瀚看來,與其讓這位大人物將來對這個貨棧過於矚目,還不如一開始就明明白白的將貨棧放在他的眼皮子下,就是將來有人找碴的話,有太守的首肯,加上鄧羲的面子,或許就能平安無事。

        鄧瀚甚至還想,是不是在貨棧開張後,也用前世見過的某些手段,讓蒯越大人或者他的親友們在這個目下還不起眼,日後肯定會大有作為的貨棧中加些股,湊點份子,就算不能因此而仗勢欺人,平日裡的生意也定會好上許多,畢竟這老百姓總是相信官府的力量多過私人。

        至於其他的日後拉攏他們運貨途上的那些個人物,或者也可以如此辦理,只是現在這一切,他卻也不想將這一切和徐康說的太過於明顯,畢竟一個孩子有了這些念頭,在旁人看來卻是如此的妖孽,儘管徐康和他的關係已然很近,他卻也想到的是鄧羲的那句話,「有些事情做的,卻說不得!」既然鄧瀚他將來做的事,很大的時候也會讓包括鄧羲在內的不少人覺得不應該做,做不的,那自然此時他就更不應該說。

        鄧瀚依然悠閒,每天雖然依舊的學習者,可是在江陵這座繁華的城市裡,似乎那種閉門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人,就不應該出現。這裡總是會有不少奇異的東西從大江上下,從荊南荊北帶入來,幾天不出門,似乎就會讓人覺得,你已經和這個城市不符。

        或許這裡正是適合那些世家子弟,只要你有錢,這裡不會沒有你買不到的東西,只要你有勢,自然就有這樣那樣的人為了巴結你,送給你所感興趣的東西。

        鄧羲還是很快的回來了,並沒有讓鄧瀚過了多久這樣繁華卻又稍顯靡靡的生活。

        不過在去見那位蒯越蒯太守的時候,鄧瀚卻沒有去,是讓鄧羲領著徐康去的。只因為他要去的話,就不合適。

        鄧瀚坐在書房裡,細細的分析著,鄧羲和徐康可能會遇到的情況,「被拒絕,太不可能,舉凡當官的,沒有一個會不願意治下士民殷富的,插科打諢使絆子,以他這樣人的智慧和胸懷,應該不屑於此,更何況,父親也是有些份量的。」

        「哎,是在是無聊啊!被泡在這邊這種生活中,初一開始還會很興奮,可是時間一長,倒有些**後的空虛,在這裡的錦衣玉食吃多了,覺得倒不如水鏡莊上的粗茶淡飯了!」

        「也不知道,師父怎麼樣,是不是乘著不用帶我,又一個人遊戲人間了,莊內的桑葚熟了,也不知道師父會不會給我留著點,還有我先下不在,莊內的那頭牛也不知道能不能吃飽了!」

        「徐師兄如今應該已經順利的『打入』劉備軍中了吧,呵呵!不過,畢竟新野那個地方,還是太小,戶口還是不足啊!也只能當塊立錐之地,先站好吧!」

        「也不知道,諸葛師兄會不會想我,或許不會,或者是忙得顧不上,不過等想起來,不知道是會買怨我還是搖頭無奈呢,不過我想諸葛均,應該不會忘了我的,沒想到,好為梁父吟的諸葛師兄的小弟,卻是個五音不全的,唱起樂府來,儘是一副馬長的嗓子。呵呵,這會兒,隆中那地方,又是一片農忙吧!」

        就在鄧瀚遙想遠方的諸人時,書房的門卻是被打開了,一陣痛快的笑聲傳進來,將鄧瀚的思緒從遠方拉了回來。

        「可是父親回來了?」鄧瀚問道,「不知太守大人,如何說,可有刁難之意?」

        走進門的先是鄧羲,後又跟進來了徐康,二人的臉上都是帶著笑,卻見鄧羲只是搖了搖頭。

        「不想太守大人,倒是痛快,」徐康代為回答道,「渾沒有我們之前考慮的那麼多事!」

        見鄧瀚還是有些疑惑的神情,鄧羲也開口說道,「不僅沒有什麼條件,還鼓勵說,你們要弄的這個貨棧或許能更加的繁榮江陵的經濟,讓太守府的府庫更加的富足呢,說是要你們好好幹,若是有什麼難處,找我,實在不行再找他做主!」

        沒有那些條件,還得到太守府的支持,鄧瀚最後還是很滿意這樣的結果,不過他還是決定,等開張的時候,或者以要個他手書的店名的名義拜訪一下的好,這自然就是日後貨棧大掌櫃的事情了,此時的他,已經覺得再呆在這裡,自己就會變得被這裡的浮華,遮住了眼了。

        得到了開店的首肯,接下來自然是租買那塊他們看中的地基,有鄧羲的名頭頂著,他們自然不會吃什麼虧,就像先前鄧瀚想要的,衙內風範自然很好用,有著那麼多的影視劇中的形象比對著,鄧瀚的表現當然精彩。

        其實他們這個貨棧最開始,卻也要不了多少的錢財準備,商人總是有著冒險的意識,憑著鄧羲的名頭,他們的貨可以先賒售,他們建造商舖的用料也可以先欠著,而要說到那些客商儲存貨物到這貨棧中,鄧瀚自然是要收錢的,而目下,很多人對他們要開展的護衛送貨,甚至送貨上門的服務還沒有什麼瞭解,自然從甘寧手上接過來的這些,經過鄧瀚調整後還剩下,一百多名彪悍之士也只能先閒養著。自然不能全部住在商舖內,鄧瀚他們自然是另外給他們安置,在城外給他們弄了塊場子,平日裡讓他們打熬著力氣。

        終於,他們的貨棧,最後被定名為,雲漢—蘊意為有事天之敬,有事神之誠,有恤民之仁—在將太守大人手書的牌匾掛上後,正式開業了。

        此事已成,徐康自然坐鎮大掌櫃,全權負責管理,而鄧瀚自然也要離開了,去到那北方不遠的漢江。那裡有著鄧瀚的視線所矚目的一切。

        待和鄧羲夫婦告別後,向徐母也行過禮後,鄧瀚便在眾人的目光中,邁上了北上的旅途,而這一走,誰又能想到,居然會有七年時光未能得返。

        鄧瀚走了,不過走時他的身邊跟著甘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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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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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逝者如斯夫

       這一次北上襄陽,鄧瀚感到更像是前世的遠足,自由自在,上次的千里行程,既有徐母的安危重任壓著,還有管家的隨身侍奉,都是無法扯開的牽掛。可這次,自是不同,不過是他和甘寧兩個人。

        一路上的安全自是由甘寧在,倒也不需要鄧瀚擔心,想來以甘寧的身手,即使猛然間從山林間蹦出條老虎穿出來,估計鄧瀚也只會為怎麼來烤虎肉才好吃費神。於是兩個人,也就不在意路上的宿頭,時常的露營,偶爾的爬山,甚至還有伐木做舟,倒也讓鄧瀚的身體更好的鍛煉了一番,前段時候在江陵城中混吃海喝攢下來的圓潤也漸漸變成了他身體長高的營養。

        當他們兩人到達水鏡莊時,卻已經是從稻花香裡說豐年,來到了明日黃花蝶也愁。細細一算,還真是讓鄧瀚嚇了一跳,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走了兩個多月。

        莊內的桑樹已經都開始掉落了葉子,他很是關心的那頭牛,此時也懶的出外行走了,每日裡都很少動彈,正在積累脂肪以待寒冬。

        見到了很是想念的先生,鄧瀚自然是鄭重的向水鏡先生行了大禮,然後卻是代父母向先生問好,同時還有徐母給先生的問候。接下來則是向先生介紹了一路相隨的甘寧,並向先生訴說甘寧如今卻是想要求學。

        原本見到了敬仰的大賢就有些緊張,等鄧瀚介紹他時,甘寧更是惴惴。待聽得鄧瀚介紹完了自己,甘寧只是感到像是在等著決定命運似的,短短一瞬間,卻也煞是難熬。

        想水鏡先生何等樣人,只是對著一路辛苦的兩個人,微微一笑,「你之所為,不外乎少年任性,卻也不算為過,更何況如今,你也有向學之心,我自然當因勢利導!」

        言下之意,自然是樂意甘寧在此讀書的,鄧瀚和甘寧聞言當然高興,自此水鏡莊倒也多了個有力氣的,柴火倒是不用愁了,甚至偶爾甘寧得空,水鏡莊內還能多些野味,惹得龐德公和龐統師侄倆個人倒是比以往來水鏡莊更勤快了許多。

        而每當此時,甘寧倒也比平時高興,因為他在讀書時,雖也多讀諸子,卻甚好兵書,而對其他,卻是興趣缺缺。所以每次龐統一來,甘寧倒是樂意纏著他談論些兵法戰陣之類的東西,雖然平日裡鄧瀚也有看做這些,可是他乃是博覽群書類型的,不如龐統合甘寧的意。

        這期間,徐庶在偶爾的時候,也來水鏡莊拜會先生,言談之間,自是說及在新野的行事,以及玄德公的施政,這個時候,徐庶卻是顯得拜的明主,得償所願的志得意滿。

        而當他每每言及軍事時,甘寧卻是免不了坐在一旁,於是徐庶自也識得了這位昔日的錦帆賊,當下的讀書漢,如今身為劉備軍師的他,果然時時的為劉備軍考慮,從鄧瀚處得知甘寧的過往,倒也知道了甘寧此人必能成為一方將領,於是言辭之際,卻也對甘寧多有拉攏。幾番下來,甘寧倒也知曉其意,若不是想到自己才讀書,便見異思遷,疏為不妥,倒也對徐庶的建議頗為意動。

        再後來,徐庶到水鏡莊的次數卻是越來越少,倒是書信不斷,字裡行間能讓人感覺到在新野卻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色,不過倒是抱怨,如今的情勢,卻是日益緊張,而玄德公帳下卻是人才甚缺,他卻是分身乏術,很有些力不能及的地方,頗為感歎。

        當此時,官渡之戰,雖已過去,但是袁紹處,仍佔據著黃河以北的大片土地,實力猶存,而曹操自然不能任其發展,於是便馬不停蹄的繼續的向北方的袁紹進攻。而劉備自是準備趁此良機,偷襲曹操,卻困於自己兵少糧缺,便積極的向劉表建言,但劉表卻是對他的建言深以為然,之後卻束之高閣。卻是劉表怕玄德趁機攬的兵權,由此做大,客大欺主,想劉備帳下將有關張趙,軍師有徐庶,這都是劉表想請而不可得的人才,而劉備又深得人心,如此一來,又怎能不讓劉表戒懼。

        對此,鄧瀚也只能默言道:「時機未到而已!」

        這一日,水鏡先生外出回來,卻是講到了襄陽城中出現了一家新的店舖,既不是客棧,也不是酒樓,卻既可住人,也賣酒食,待鄧瀚問及店舖名稱,先生答之曰:「雲漢!」

        鄧瀚為之一笑,後進襄陽城,稍一探尋之下,便找到了新開的『雲漢』店舖,果然如他所料。然後給遠在江陵的父母雙親,以及徐康各寫了信託人帶到江陵。給父母的自然是向父母問候,以及說一說這一段時間來的別後狀況,並請父母不要擔心自己,自己一定會好好的跟著先生學習本領的。

        而寫給徐康的那一封,自然更多的就是問及雲漢貨棧的事情,並且向他提到,在襄陽城內他也得聞雲漢之名,想來必是貨棧發展的相當成功,卻是辛苦徐二哥了。

        徐康身為徐庶的弟弟,有此等的表現,卻也不甚奇怪,畢竟一母同胞,相互之間的智力卻是不會相差多少的。

        冬去春來,又是一年,這卻是到了漢建安七年,漢獻帝,這位皇帝已經當擺設般,被擺了七年了,鄧瀚卻是已然十一歲了。

        從鹿門山和隆中遊歷了一番,鄧瀚不僅度過了這個年,還從龐德公和諸葛亮那裡拿到了不少的好東西,這卻是他以拜年為名從而敲詐來的,在龐德公那裡弄到的是一本古書,而從諸葛亮那裡則是得到了一份,諸葛亮推演的八陣圖的最新筆記。回水鏡莊的路上,鄧瀚自是免不了一陣得意,因為這樣他差點被馬給摔下去。

        當他回到莊內的時候,卻是遇到了急忙著要離開的徐庶,鄧瀚見徐庶匆忙的樣子,自是不敢耽誤他,進到莊內,問過水鏡先生,原來卻是徐庶剛剛接報,劉表給劉備下令,讓他北掠豫州,身為軍師,徐庶自然得趕快回新野,為其籌劃。

        待徐庶走後的數日內,甘寧卻是表現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鄧瀚便問道:「興霸兄,這卻是為何?」

        「賢弟,我這是手癢啊!平日裡只能和幾位先生紙上談兵,不料卻才得知了徐先生竟是要指揮軍隊去攻打那曹操,倒是讓我有些忍不住了!」說完,不禁一副嚮往的神色。

        鄧瀚卻是心下,暗歎:「你本來就是東吳將來的大將,且以前平日裡又是個縱橫無匹的性子,卻又不是個讀書的料子,能耐得下心思,埋頭於書籍之間這麼些時候,卻也讓人驚訝,如今你這般說,倒是符合你的性子!」

        「怎麼,想去見識一番?」鄧瀚問道。

        「確實很想,哎,不過,我想日後還是有機會的!」甘寧自是按捺住自己的性子,不能控制自己的人,想比也就不會是真正的大將之才,而今,有了這樣的秉性,其將來與原先相比必定更加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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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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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東家在襄陽


       徐庶在給水鏡先生的心中,自然是抱怨了一番,同時也是想給老師打個招呼,看看能不能讓先生幫著說說,讓還在家中閒置著的是兄弟們給去劉備那裡,先生卻也是不置可否。

        鄧瀚還是在水鏡莊內學習,按照他本來的想法,他是還需要學習很多東西的。儘管他有著很先進的意識,可是在古代那不一定就行的通。就例如說回江陵,鄧瀚在家辦那個貨棧的事情,當徐庶得知鄧瀚讓徐康當了個大掌櫃的,掌管貨棧的經營,從此算是買入了商人的行列,就對他頗有微詞。雖然這個時代的商人的地位不是很低,也頗受很多諸侯的重視,就像是扶住曹操有功的衛弘,還有現為劉備帳下幕僚的糜竺,可是正統的文人還是不屑於此的,畢竟士農工商,這四民之間的尊卑等級已經是建立了起來了。

        可是世上不如意事,十之**。

        諸侯征戰,自是大耗錢糧的事情,而商人的做為能帶來的賦稅財富,卻可以大大的解決各個諸侯的錢賦不足的痛苦。

        這一日,鄧瀚卻是又收到從江陵寄來的一份信件,卻非家書,乃是徐康寄來的。

        「好叫師弟得知,雲漢自設立以來,卻是發展順利,到現在已設分店於襄陽,只因未能事先安排妥當,襄陽城中又頗多掣肘之勢力,加之又有某些不知名人士,或是嫉我雲漢之紅利,卻是在江陵城內,也稍有麻煩,幸得令尊大人提攜,江陵之事依然消解,然眼下襄陽城卻非我等範圍可及,卻是我等前時一時之惑,當下,我欲撤回襄陽城內的分店,不知可否妥當,如若不然,還請師弟籌謀,卻是為兄如今智謀不足啊!言下切切,不及當面!」

        鄧瀚自從離開江陵之後,自然是將那貨棧之事,就近乎甩手似的,全權的委給了徐康,縱使徐二哥再是聰明,可是經驗確實不足,至於鄧奚,或許兩個人加起來的有關於經商的見識,還不如鄧瀚。

        既然自己當初攛掇的眾人開了這麼家店,如今有事了,鄧瀚自然不能置身事外,更何況,他也不想讓大家的辛苦白費,於是,便又一次的結束了平靜無波的學習生活,進了襄陽城。

        襄陽城內,新設的雲漢貨棧分店內,此時卻是頗有些愁雲慘淡的意味,這裡的掌櫃的卻也是從江陵那邊的夥計中選出來的,名叫鄧嚴,是個很老實的人,在江陵時,他總是能夠嚴格的將徐康交給他的事情辦的一絲不苟,這樣的性格,當一名下屬時,自然是優異,可是來到這裡,獨當一面,卻很是少了幾分機變。在當初選擇夥計的時候,鄧瀚也是對那些人稍有認識的,不過這麼段時間以來,鄧瀚卻是又長大變化了不少,這些夥計還認不認得他,卻也不一定。

        當鄧瀚走上門來,進入到了店內的時候,卻是見到這位新任的分店掌櫃的,正無措的等在店內,垂頭喪氣。

        「掌櫃的,掌櫃的!」鄧瀚連連叫了幾聲,卻也沒有得到回應。

        「鄧嚴,幹嗎呢!」一叫到他的名字,店內得人,卻是有些反應,「這位小哥,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姓名?」

        「喲,一當上了掌櫃的,到不認識人了啊!」鄧瀚卻是不管他,也不言語,逕直走到店內的主位上坐下。

        「哦,原來是少爺來了,少爺,你怎麼會過來呢,」終於發覺來人身份的鄧嚴,卻連連請罪,「小的不知道您大駕來此,還請少爺恕罪!小的剛才卻是沒能認出您來!」

        「呃,沒能認出我,我看剛才那會兒誰來了你也不會認出來啊,徐大掌櫃的,派你來這裡可不是讓你這般開店的吧!?」鄧瀚自也不是純粹的好人,御下之道,不外乎威逼利誘,胡蘿蔔加大棒。

        鄧嚴聞言,卻是訕訕不語。

        「怎麼,沒話說了,看看你這個掌櫃的當得,偌大的一個店舖,卻絲毫不聞人聲,剛進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沒人呢,這個樣子,怎麼還像個開著的店舖,難道我們江陵那邊的店也是這般摸樣?」

        「不,不是的,少爺!」一時之間,鄧嚴被鄧瀚震得卻是囁喏不語。

        稍停,鄧瀚卻又轉言道:「想你嫩那個被徐大掌櫃的選來這裡,自然不是無能的,可是來到了這邊,當然會有些準備吧,就是你不成,你不會也忘了在這邊,不是還有我呢麼?難道臨來的時候,就沒人高速你,東家在襄陽呢?有事沒事,都可以去拜訪一下的!」

        「小的,卻是給忘了!」鄧嚴小聲的道。

        「我原以為徐二哥來信說,襄陽城內的分店有問題,也不會是什麼大問題,不過現在見店內一派的蕭條,是不是我再不來,咱們這個分店就該散了!」

        鄧瀚言已至此,那鄧嚴自是也深知自己的不是,當下卻也不再推脫,詳細的說明了來此之後的遭遇。

        由於徐康等人在江陵自開始開店以來,有了鄧羲的照料及其他的原因,一直很順,讓大家都以為所謂開店不過如此,再加上開張之後,在江陵那裡生意也卻是紅火,很多的客商都願意和雲漢貨棧來往,故而徐康便選了鄧嚴來到襄陽,這裡開設分店。在開店的時候,也有些大意,甚至,連選店址這種事情,徐康都沒有過問,而想鄧嚴,他自然不會理解當初鄧瀚選在店址在碼頭附近的原因,於是來到了這邊,自然一切以他自己的決定為主,並沒有和江陵那邊通氣,卻是有些過於樂觀和大膽。而他選擇的這一片的店舖卻都是有些背景的,這也是他後來才知道的,不過當時的他卻並沒有在意,「我家大人可也是荊州治中呢!」

        當店成時,一開始倒也有些客商,慕江陵雲漢貨棧的名聲,來到這裡,存貨和住宿,可是漸漸來往的客商卻是越來越少了,而且在這邊貨棧還被很多的地痞混混之類的人不斷的騷擾,他也想和江陵那邊一樣,招徠些當地人,來貨棧看著,可是貌似襄陽這邊的人,對他們一點都不感冒,應者寥寥,就是有幾個來應徵做工的,卻也幹不了幾天,都紛紛辭了,問之緣由,卻都是顧左右而言他,終不得其故。

        「少爺,小的也是沒辦法了!」鄧嚴說到這裡,倒也是一幅苦相。

        鄧瀚卻搖了搖頭,道:「看你的樣子,也是很辛苦,可是你的辛苦卻不值得我的原諒!」見鄧嚴不甚理解的目光,鄧瀚繼續道,「你在江陵的店內幹了不少的時間,應該也能知道,當初在江陵開店,我自然是主要的決斷之人,既然要在襄陽城內開家分店,而我又在這邊,你不會來到這邊,先去問問我,至少我可以給你說說如何開好這個店,而且在這邊,我至少待得時間比你長久的多,自然也知道一些在這邊開店要注意的問題,或者說你不知道我具體在那兒,可這不應該是你的理由,這是其一;其二,江陵那邊和襄陽這邊,地隔千里,往來不便,可是開店也是個大事,你至少也應該慎重些,多和那邊的徐大掌櫃的聯繫,早發現問題,早解決,可是到了這個狀況了,卻是讓江陵那邊的掌櫃的給我信,而且還是我來找的你,我的鄧掌櫃。」

        「哎,畢竟也是辛苦了,當初我把店舖的生意,全權委託給徐二哥,我倒也不好在你這破了這個規矩,不然的話,我也只好讓你先回江陵了!」

        此時的鄧嚴,卻也只是低著頭,面上的神情倒也有些後悔。

        「這樣,你將這些事情給江陵那邊詳細的說一遍,我就在襄陽城裡待上一段時間,也好幫著你看看!」

        待鄧嚴應是,然後,鄧瀚便回了鄧府,同時吩咐鄧嚴有事就可以去鄧府找他。

        回到鄧府,府內下人們自然又是一番收拾,待安置妥當,鄧瀚則是打發了下人去水鏡莊,告知了近期他不回去的事情,說明了要看著貨棧的事情。

        「店舖雖然也是個事,可是這不是主要的,人手問題才是我最關心的,或許也得讓甘寧過來幫我了!」躺在床上的鄧瀚如是想到。

        <清明時節,雨雖未紛紛,路上行人,卻也思親,唯願老人安泰,父母平安,常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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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1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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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荊州大公子


       接下來的幾天,鄧瀚自是沒有閒著,他每天都將府裡沒有什麼值事的家丁派出去,在酒樓茶肆裡打聽著各種有關雲漢貨棧的事情,即使是什麼流言蜚語,也盡量的讓他們給打聽回來一一上報。

        慢慢的,這些從四面八方打聽到的消息,便在鄧瀚的腦子裡分析匯總,也讓鄧瀚漸漸的裡出了一個頭緒。

        事情其實很小,鄧嚴所設立貨棧的地方,原本處於幾家襄陽城內的大酒樓客棧的中心地方,原本這個地方算得上是緩衝的交界點,這麼一來,當雲漢貨棧突然冒出來在這個地方紮營,自然就惹得四周人的不滿,而這幾個酒樓都是很有些背景的,所以雲漢被人給擠兌那就很一般了。若不是江陵城的雲漢貨棧的名聲不錯,那襄陽這的,雲漢估計一開張都會很冷清。

        鄧瀚再著人打聽,那幾家酒樓的背後勢力,卻大多指向的就是蔡瑁,如今荊州劉表的大舅子,此外還有些勢力不小的大商人。

        要是簡單的說,鄧瀚所折騰的這麼些東西,以今時今日蔡瑁的地位和財富,想必也不會看在眼裡,可是鄧瀚卻不吝於以最大的惡毒來看待自己的敵人,儘管他也猜到了蔡瑁是把鄧羲攆到江陵的最大推手,儘管以蔡瑁的智力很大可能早已經忘了那件事,可是鄧瀚還是要琢磨著怎麼才能避免由於蔡瑁可能的出手來帶個雲漢貨棧的損失。

        說起來,鄧瀚提頭開的這個貨棧,在時下的大部分商人的眼中,基本上就是個大雜燴。這個時代的商人,酒樓,客棧自是見過,但是像貨倉,以及雲漢這種可供給別人僱傭的護衛卻是甚少。

        那些能夠在兩地之間,或者在更多的城市之間做的起生意的人,基本上都是一城之大商人,這些人,他們本身就有著自己給準備的倉房,以及自家的護衛人員。而鄧瀚這一手,卻是讓那些還沒有很強的實力,自備倉房和護衛的人員,也能進行城與城之間的商業貿易,算的上給那些人上了眼藥,怎麼會不給你雲漢使個絆子,甚至搞垮你。

        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鄧瀚自是思索著對策,襄陽城遇到的問題,想必江陵城那邊也定然免不了。若是不能很好的解決掉,往後的雲漢貨棧也就沒有什麼發展可言。

        所謂勢大壓人,乃是正理。要想解決這些問題,很簡單,鄧瀚目下卻是沒有什麼勢力,所以他就得借勢,借勢而成事。對於蔡瑁這股亦然很明顯強大的勢力,鄧瀚卻是不屑於與之蹭的,因為他知道,蔡瑁也不過是個紙老虎。

        在襄陽城中,此時倒也有一個很好的人選,也可以借給鄧瀚這個勢,不過以他這般年紀卻也不好與之隨便的來往,鄧瀚既沒有那個身份,也沒有那個機會。

        不過,機會都是人創造的。

        這是荊州州牧府內的一個側院。這個院子不算很大,不過佈置的甚是優雅,亭台隱映在婆娑的樹木之間,假上轉折間又見溪水潺潺。

        院中一個敞開著窗戶的房間內,有一個很是文雅的書生模樣的年輕人正在練著字,片刻後,寫完,身旁的小廝則馬上讚歎道:「公子,你的這手字卻是越寫越漂亮了!想必再過個幾年,就會趕上老爺了!」

        聞言,那公子卻是沒有什麼反映,呆了片刻,方才言道:「昨日讓你們送過去的字,父親大人有沒有看過,看過後有沒有說些什麼呢?」

        「公子,您的吩咐,小的們自然是辦了,老爺昨天想是公務繁忙,卻是吩咐把您的字給放下後,就著小的回來了,至於,看沒看……」那小廝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哎!」隔了半晌,那公子卻才發了一聲長歎,身旁小廝的臉上也是一臉的無奈和不平。

        「公子,小的聽說,這幾天,小公子那邊好像身體不好,可能老爺是心情不好吧!」見自家主子不高興沉默不語,小廝自然的給找著話題。

        「哦!病了麼?」這位公子卻有些封閉,「我倒也應該去看看,可是我這個做哥哥的總不能空著手吧,我們院裡還有些什麼沒有,待會拿著我們去看我那弟弟去!」公子吩咐道。

        「公子,那個,這兩個月夫人說是府內開銷大了,要削減,所以這個月您已經……」

        這位公子,卻是劉琦,劉表的大公子。

        劉表自有兩個兒子,大的劉琦乃是前妻所生,而前妻前幾年卻是已經去世,現在的這位夫人卻是劉表新娶的夫人,娘家卻是姓蔡,乃是那蔡瑁的妹妹,現下到也為劉表生了個兒子,起名叫劉琮,眼下不過五六歲而已,倒也天真聰慧,卻也深得劉表的喜愛。如此一來倒顯得劉琦有些尷尬,雖說如今的他也已經年近而立,可是身為荊州一方諸侯的劉表,卻還不讓他出府任職,雖為他舉薦孝廉。自從蔡夫人入府,而後又生了幼子劉琮,劉琦的處境卻是越發的不善。

        縱然如此,劉表倒還每日裡勘察他的學問,自是讓他不敢懈怠。雖偶爾有所怨言,卻也不管宣之於口,即使身邊的家丁小廝,卻也如此。

        自從有了劉琮,劉表對這個老來子,自是喜愛,然而蔡夫人等人對劉琦多有怨言,劉表卻是自知他們一干人的圖謀,即使對劉琦心內有數,卻不敢讓他過多的出府,免得被人給陷害,卻也不敢對他有過多的愛護。

        然而這些,對於這個只是整天讀書寫字劉大公子,自然不是他能夠知道的。

        這一主一僕正在這裡沉默以對的時候,卻聽見門外有一陣輕鬆的腳步從遠處漸漸行來,近到門前,很是高興的聲音道:「公子,小的為您弄到了一件好東西!想必一定能讓您高興高興的!」

        推門而進的這個小廝,叫做劉平,和正在屋內的這個劉元,都是平日裡劉琦以為伴當的兩個下人,倒也能常常的給劉琦帶來些溫暖。

        「平子,你不會是糊弄公子吧,每次你這麼說,總是弄的虎頭蛇尾的!」劉元卻是平日裡比較的機靈,而且嘴上也是很貧。

        「這次不會了,真的,公子,不信你看,這次絕對的好東西!」說著話的劉平,自是趕快將自己手上的東西孝敬上。

        看著眼前的兩個傢伙這般做派,劉琦卻也習以為常。劉平手上拿了個錦盒,約有一尺見方,看著那劉平將手上的錦盒平放在剛才劉琦寫字的桌子上,打開那個錦盒,卻是看見了裡面裝著的一片白,雪白雪白的。

        劉琦以及那個劉元,一時間有些愣了,這是什麼東西,還從沒見過這麼白淨的東西,比白絲絹也不差分毫。見到兩個人都發呆的表情,劉平老實的臉上也帶著得意的笑。

        「趕緊的,平子,不要顯擺,還不快點將這東西的來由告訴公子知道?」劉元卻是看到了劉平臉上的笑,自是不自在。

        「哼,你還不是也急著知道!」劉平斜著瞥了一眼劉元,倒也不為己甚,開始講解這東西,「公子,今天我這不是歇著麼,便去市裡看看有什麼好東西。不想我沒在市裡弄到什麼東西的,在我回府的路上,你猜怎麼著?」

        「行了,你怎麼也學得這麼皮了!」卻是劉琦發話道。

        「不是啊,公子,跟著劉元時間長了,被影響了!」稍微的抱怨了一下,接著說道,「在回府的路上,碰見了一幫人圍在一個叫什麼『雲漢』的店面前,在說是那店裡在發著什麼東西,等我再一打聽,人家那個店面還真是在發,就是這東西,人家店主說是這東西也叫紙,用來寫字最好!」

        「這麼白淨的東西,和平時用的紙卻是不一樣啊,公子平日裡寫字用的那些紙,卻都是麻麻的,要是用這樣的紙寫寫字,公子,你快,快寫些看!」劉元也說到。

        雖然劉琦也有些想試試,畢竟有些城府,說道:「不急,劉平,分發這等妙物,那店主就沒有點什麼目的,這些東西可不是一般的東西啊!」見劉平也是不解,接著道:「那店主為何要發這些東西,還有何話說麼?」

        「詳細的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從店裡的夥計那裡倒是聽說,是說此物乃是他家的東家以夢中仙人所授之法,製作而成,很是辛苦,現在卻是感念恩德,故為此事!至於用途,卻也是夢中得知。」

        劉琦雖然也不全信劉平之言,卻也無話,便言道:「哦!那店面確實是以雲漢為名的?」

        「這卻是真的!小的當然看得清楚!」

        「如此說來,這名字倒也有些印象!是從何得知的呢?」一時之間,劉琦卻是在皺眉思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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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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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劉琦和鄧瀚



       劉琦還是很快的便想到了,這雲漢貨棧的名稱,卻是一次江陵太守蒯越蒯大人的一次信中給他提到過的,據說是鄧羲鄧治中的親戚在江陵開的,不想如今這襄陽城中也有了他們的店舖。

        「公子,您看,這麼好的紙,想必用起來也舒服,不如您就在這上邊寫上幾個字,然後還可以讓老爺也看看,怎麼樣?」劉元卻是腦子好使,用這麼好的紙寫字,起碼讓人看著就會很醒目,這樣的話,老爺要是能看一看,也可以知道公子更多的心思。

        「好吧,我就用用這紙看看!」

        劉琦從錦盒中拿出一小摞紙鋪在桌子上,提著沾了墨汁筆,微微提起,看著那雪白的紙張,比原先他所使用的那些,可真是不可同日而語,不愧是仙家妙物。

        劉琦一愣神之間,卻是沒防備那毛筆尖上已經凝成一滴大大的墨汁,「滴答」跌落在了紙上,讓一旁侍奉的劉元和劉平甚是可惜。

        待收拾過後,劉琦這次自然不會再犯那種低級錯誤。隨著劉琦揮手之間,書寫於新紙上的字跡,卻是分外的精神。停筆後,劉琦臉上的笑容,自是顯現了他對這種紙的滿意。

        「公子,你的字看山去,卻是比剛才寫的更好了!」劉元言道。

        「是麼!那就把這張字給老爺送過去吧!把剛才寫的就先放下,」劉元聞言,卻是雙手捧起桌上剛寫就的毛筆字,輕輕的用嘴吹了吹,然後便要離開。

        「等等,劉元等一下!」劉琦卻是先止住了劉元離開的步子,轉頭問向劉平,「他們那個店舖發紙的時候,你有沒有注意到什麼熟人,府中有沒有人也領了呢?」

        「我想,不會吧!我領的那會兒,人還不是很多,而且,好像那家店舖,最近也沒什麼人光顧,所以我覺得,我這應該是府裡最先拿來的!」劉平稍微想了一下,回答道。

        「既然這樣,好,劉元你也先放下那幅字,我們這就先去,那家店裡看看!」劉琦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卻是一下子精神了許多。

        兩個小廝雖然有些愕然,卻也不問什麼,只是跟在劉琦身後,一起出了州牧府的偏門。

        自從那日鄧瀚有了盤算,自然就要找到一個目下可以依為靠山的人。但是這個靠山,鄧瀚的要求是在荊州既要有一定的影響力,但又不能太過強硬,如此一來,這個人就很好確定了。自然劉表的大公子劉琦就是這個選擇。

        劉琦身為荊州的大公子,就這一點,他就有足夠的影響力,即使如今蔡夫人為劉表生下了劉琮這個幼子,蔡瑁還掌管著荊州的軍事重權,可是在這個時代,嫡長子這個身份卻是相當金貴的。宗法中有云: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若是不出什麼大錯處,劉琦將來在劉表死後就是自然的繼承人。

        但是縱觀劉琦的為人,重生到這個時代這麼多年,鄧瀚卻是很少有關於這個大公子的傳言,可見其本身必定是低調的。當然低調的人既可能是秉性如此,也可能是機心太深。可是鄧瀚這一段時間以來,通過手下人的調查發現劉琦確實是秉性如此。

        一個生性有些懦弱,倒也有幾分詩書文氣,雖不是十分聰明,但也有幾分自知之明,再加上也算有些才華,總之是個好人而已。

        既然得到了這些消息,鄧瀚自然也就要得到和劉琦認識的機緣,也好藉機的行事。或許是深受劉表的影響,這位大公子倒也盡得了劉表在文事上的才情,不過遺憾的是沒有年輕時劉表的果敢。不過這也倒是鄧瀚此時的幸運。

        不過,最終選擇改進紙張這個辦法,對於鄧瀚來說,卻是無奈之舉,要想引來劉琦的注意,所為文房四寶,也只有紙他還可以略微的動上那麼一點腦筋。也不過只是他對我國最著名的文房四寶都看到過而已,但是其中的三項,筆墨硯台,卻都不如紙張來的那麼明顯。

        經過一番周折,鄧瀚派人找到了一些時下造紙的老技人,又在襄陽城外自建了一個造紙坊,並且將原先記憶中的一些合適的東西告訴了那些技術人員們,多次試驗後,才最終弄成了。鄧瀚他們改進後的紙,當然不及後世的宣紙,可是卻是比當時依據蔡侯遺法所造的紙要好上很多,自然讓人們一見之下,以為神奇。

        這天免費發紙時,鄧瀚自然也是派人盯著呢,最終能領到紙的,其實除了早就被大家關注了的劉平之外,其他的人員都是鄧瀚給安排的托。畢竟他還不想讓這些紙引起更大的影響,而且即使有影響,也要讓劉琦來引起才好。

        只不過,鄧瀚倒是沒有想到劉琦來的居然如此之快。這邊他的那個小廝剛拿回去不久,主僕三人便來到了雲漢貨棧。

        當劉琦看到鄧瀚時,不由得一臉的驚詫。「不想竟是如此小童,做的如此好事!得仙法造紙,卻願敬獻眾人,為教化之德!難得難得!」

        而鄧瀚眼中的劉琦,自然也是一番的文士風采,劉琦雖然身份不低,可是長期長在溫室中,自然也就只能有這番文士之風。

        「拜見大公子,不想大公子今日來此有何要事?」鄧瀚自然先開口道。

        「哦!卻是我的小廝從貴店這裡免費領的如雪白紙,我卻是一見之下,大為驚奇,故來此一探究竟!不想店家居然是如此年少!不知令尊如何調教出這般子弟!」

        想來如今的劉琦業已近三十歲,如此稱呼鄧瀚倒也合適。

        「不敢當公子如此。小子的父親卻是我荊州的治中,鄧羲,鄧子和!」

        「原來是鄧大人的公子,鄧大人被調往江陵,卻不知為何還將你留於此處?」

        「說來慚愧,家父離襄陽城去江陵赴任之前,卻是回了趟老家,不想見鄉里宗族生活困頓,為了照顧親友,自是傾囊相助,不過,倒使得自家一時之間頗有些不濟。然後為了能夠照顧更多的親友,卻在江陵那邊,幫著開設了一家名為雲漢的貨棧,襄陽城這邊卻是分店,由我在此照看一二,不想來此設立分店以來,生意頗為不順,只因是襄陽城內,各個店舖都是勢力背景深厚之人,欲借貨棧成事卻是很難,雖然雲漢貨棧倒是能夠給眾多的來往客商提供方便,可是卻被有些人給壓制的無以為繼。幸而天無絕人之路,無意間我等倒是發現了一種改進紙張的做法,以這種法子作出的紙張,就如我等發放的一般,我等如此做也不過是為了招徠些人氣,不想卻是引來了公子!」

        在鄧瀚言說的時候,劉琦卻是不停的點頭,「哦!原來如此,不想鄧羲鄧大人卻是如此的愛護鄉里!而在我襄陽城內,卻是誰人敢如此大膽,欺壓良善,不僅壞人生意,還不欲成人之美!你等且不急,待我回府,自會向父親說明此事,以給你們一個公道!」

        溫室內長大的,自然沒有什麼經驗,鄧瀚的話語倒也算不上什麼挑撥之詞,就讓他如此的激動。

        「公子此言,自是大快我心,可是我等也有些不忍言之事,公子還請三思!」鄧瀚繼續道。

        「哦!如何?」

        「其實,想必公子也能看出,這雲漢貨棧,卻是兼具有酒樓和客棧的效用,還能為客商提供倉儲和運送之便利!我等雖有新法所造之紙,若是單論經營此等貨物,想必也可獲利頗豐,但是此紙卻是有利於教化之事,我等卻也不願借商事敗壞聖人教化之德,此前發放紙張,雖有召來客商的意圖,可是免費發放,正是此理。如今公子即來,我等卻也想著將此等紙張送與州牧大人,為我等的雲漢貨棧求的幾分許可,現下卻要公子代勞!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此言大善,我自當一力擔之!」劉琦聞言卻是當下喜道。

        「如此便多謝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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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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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搬家


       在鄧瀚的矚目中,劉琦又從雲漢貨棧拿走了不少的紙張回去了州府。

        事情的發展並沒有當初他所設想的那馬多挫折,卻是很順利,很快的就出了效果。經過打聽,鄧瀚得知,先是劉琦拿了紙張,然後回去孝敬了劉表,然後劉表自然也對這種新紙歎為精止。已到老年的劉表此時卻又突然間精神了一回,不斷的在一眾大臣們面前稱讚劉琦的孝心和細心,時時的掛心我荊州的教化,如今發現這等好紙,卻是有著大大的功勞,接著便吩咐劉琦今後跟著自己學習為政之道,同時又命人給他另外準備了一套府邸,自然是說,荊州的大公子如今也算是可以立業了。

        劉表對劉琦的表現滿意了,自然劉琦也因此得到了不少的好處,飲水思源,他自然也就想到了鄧瀚,和他的雲漢貨棧。

        這一日,劉琦來到了雲漢貨棧。有了自己的府邸,此時的劉琦卻是和昔日大有不同,單是身邊的從人就比上次只有小廝兩人多了不少,幸好他倒也沒有忘了他當初的兩個忠心的下屬,這次來到雲漢倒也帶著一個,卻是劉元。

        鄧瀚將劉琦和劉元領入一個包間內,而劉琦其他的從人,自由下人們招呼。兩人行完禮,自然分賓主而坐。

        「本公子這次來貴點,倒是要多多的表示謝意的。」從話語中的語氣,就能感到劉琦如今的那種上位者的氣勢,雖然還是彬彬有禮。

        「公子如此說來,倒是讓小子我汗顏!」鄧瀚自不會說些不著四六的話,「小子也是有求於公子而已!」

        「呵呵,你的意思,我也是知道,但原先的我卻也是無力護你,到如今,你我之間也不必說什麼求不求的,我們就當交個朋友吧!」

        「可是想小子如此年幼,怎麼可以和公子為友?」鄧瀚自是要謙讓一下。

        「就當是我的忘年交不就可以了!」劉琦的姿態頗為大度,「就這樣吧,反正我也沒個朋友,你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給我吧?」

        既然劉琦的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鄧瀚自是答應。一時間兩個人自是賓主盡歡。

        自此以後,劉琦卻是常常的來此,所以,儘管雲漢貨棧襄陽分店,還是居於四周敵視它的商舖的中間位置,卻不像以前那樣沒有生意了。

        不過,在這個時候,鄧瀚卻是決定,要將店舖搬遷,搬遷到靠近碼頭的地方,不過襄陽城和江陵城不同的是,這裡的碼頭卻不在城內,而是在城外,所以聞言之下的一眾夥計卻是不解。

        紛紛問道:「原本生意不好,東家沒有搬走,而今生意稍有起色,卻是又要搬離這裡,而且我們有大公子的照應,為什麼要這麼干呢?」

        鄧嚴卻是代表著大家來問鄧瀚,鄧瀚只是言道:「為人做事其實其實都是一個理,你們都看到了如今我們的生意慢慢變得好了,加上有大公子在,所以周圍的這些人們也不再那麼明目仗膽的使絆子了。可是這並不是說,他們就和我們能夠和平共處了,只不過是他們將他們的這些個心思,暫時的壓在了心底,或者說他們正在等著我們犯錯誤!這種被人一直惦記的事情不是我們要做的,所以我們還是不在他們的眼裡顯眼的好。這並不是說我們怕他們,只不過你見過老鷹和野雞鬥力的麼?更何況,我們也不過是為了掙點錢,和氣生財嘛!」

        一番話雖然有些內涵,鄧嚴一是眼界所限看不到,二是鄧瀚所說的很多也不過時為了開解這幫人,不過鄧嚴卻也隱約覺得少爺還是很有想法的,而且這樣做,也不是沒什麼好處的。

        當劉琦得知鄧瀚想將店舖搬離襄陽城,設置在城外的時候,自也是來勸,「小兄弟,是不是還有什麼難處,或者其他的什麼,公子我雖然還說不上位高權重,可是也不會看著你受人欺負的!」

        鄧瀚對劉琦自然是另一番話,「城內雖好,可是同行之間的競爭卻是非常的激烈,而我們雲漢的優勢在於,交通便利和有保障的倉儲和運輸,有公子在,自然不會有什麼大事發生,可是耐不住有些小偷小摸得為利所圖,而且在城外的碼頭處,水運方便,倒是非常便利貨棧的發展。」

        不管劉琦會怎麼想,可是鄧瀚表現的就是一個為了貨棧發展而非要搬離襄陽到城外碼頭附近開展生意的模樣,劉琦倒也不能替他決定什麼。

        最終,在鄧瀚的堅持下,雲漢貨棧還是搬到了城外的碼頭處,在鄧嚴等人忙著將相關業務逐步往外轉移的時候,鄧瀚卻是派人將甘寧請了過來。

        搬到城外的貨棧,自然安全問題就比城內的時候,要更加的注意,所以當甘寧到來之前,鄧瀚倒是先在附近招聘了不少的青壯勞力,鄧瀚自然就是為了讓甘寧來訓訓這些人,好作為將來這邊店裡的護衛和運輸人員。

        若說劉表治下的荊州和其他州郡相比什麼最多時,鄧瀚覺得,除了錢糧較多之外,還有就是從別的州郡來這裡的流民也多。所以當鄧瀚在城外將要找人的消息傳開來的時候,自然是應者雲集,而其中多數都是身體較好的,或者有那麼一技之長的,若不是這樣的人,當流民也會消失在流浪的路上的。

        好久沒有出來露面的甘寧,這次來到襄陽,見到鄧瀚,聽聞居然是讓他幹這樣的事情,自然心情大好,苦讀諸子半年多,熟思兵法也數月了,如今卻是正心癢難耐之時,鄧瀚就給了他一展身手的機會,甘寧自然高興之極。

        於是,鄧瀚完全放手讓甘寧訓練這些才招來的勞力,同時另一邊,卻也指導著店舖的搬家事宜。

        不過倒是有些人將鄧瀚甘寧他們訓練人手的事情,告訴了劉表,言道:「雲漢貨棧,既處州郡要地,自當安全無虞,卻不想如今居然招收了不少的青壯之士,日夜操練,想必是心有不軌!」

        劉表心下沉思猶疑時,劉琦卻為之言道,「如今,雲漢貨棧卻是依然搬到襄陽城外,而此貨棧雖說不是巨富,卻有新紙製造之法,而那鄧瀚不過一孩童,如何保的這般重要之物,唯有招募人手而已。況且,此貨棧招募人手,多是為了保護來往客商存儲於店內的貨物,甚至可以應商人的要求為其擔保護衛之責。招收人口也算應有之義。」

        「更何況,雲漢貨棧前有獻紙之功,此等有利於教化之事,如此等樣人,可會有違聖人之教化。而今招收流民,也給來我荊州的人口,一碗飯吃,也算是造福於民!」

        「琦兒也莫為那鄧瀚美言,我也知你與他交好,可是商人自是唯利是圖,此子雖也有為文之舉,不過是個商人而已,為父豈能為難一個商人!再說他招收的那麼點人,硬說是造福於民,卻也頗多牽強,至於有所不軌,那麼點人,能幹什麼?」劉表既沒有聽從了某些人的惡言,也沒有採納劉琦的美言,在他眼中,鄧瀚此時不過是一個還沒有褪去胎毛的小傢伙,卻也如此的商人秉性,不值他一顧!

        後得聞此言的鄧瀚自是對劉表心內稱謝不已,「州牧大人,真是『善解人意』啊!」

        鄧瀚師從司馬徽,與諸葛亮,徐庶,龐統等一大批荊州高士為友,業已數年,而此時的劉表卻對鄧瀚的這一切還是一無所知,況且,鄧瀚還是他屬下治中鄧羲的兒子,由此可見,劉表對他所掌管的荊州,控制力已經衰弱到何等程度了。

        「或許真是人一老,就糊塗了,劉表不是屬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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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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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聞名不如見面


       甘寧自是在訓練著那批新招來的人手。和江陵那邊剛開始相比,這邊人倒是人數上比那邊多了不少,那邊不過是百十來人,可是這邊的形勢卻不是很平穩,自然鄧瀚便讓招收了將近五百人。

        這批人的衣食住行自然有鄧嚴來安排,而訓練卻也需要些東西的,真刀真槍自是不好弄到,就是能夠弄到,鄧瀚也不會讓這些人用,不然那可是犯忌諱的。不過沒有武器,護衛們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戰鬥力,鄧瀚便讓人準備了不少的齊眉棍,來充當武器。

        不管這幫人練出來的齊眉棍到底能有什麼樣的威力,可是當鄧瀚看著他們在甘寧的調教下,舉棍前擊時,倒也棍出如風,棍舉如林,威風凜凜的,倒也很能震懾人心。

        甘寧對於訓練這幫人,自是上心,甚至他會一一的指教這幫人的動作,而他的性子確實是適合吃這碗飯,不過幾天時間,這幫人就已經對甘寧的武功見識佩服的五體投地,自然每次訓練時,也是非常的認真。

        鄧瀚見甘寧訓練如此的認真,倒也沒有說什麼。畢竟性好兵事的甘寧在這方面可是很是鑽研和下功夫,和他相比,鄧瀚在這方面自認沒有什麼能夠提出改進的方法,甘寧交給這幫人的和訓練這幫人所使用的方法,都是非常合時和合適的,只不過鄧瀚僅僅的要求了一條,那就是每天訓練前要進行半個時辰的隊列訓練,這自然是鄧瀚記憶中的內容。所謂的隊列訓練,不過是他軍訓時,很平常的向左,向右,向後轉,稍息立定加軍姿,進而就是三步式行進。

        初始甘寧不解,只不過鄧瀚卻是嚴格的要求了這一點,甘寧倒也不認為有什麼不妥,也就按照鄧瀚的要求做了,甘寧沒問,鄧瀚也就不解釋。

        不過,隨著訓練時間的增加,甘寧倒也漸漸的琢磨出點味道。鄧瀚的那簡單的幾下子,卻讓這幫原本左右不分,聚在一起就嘈雜不堪的流民,在很短的時間內,居然能夠做到步調一致,集體協作,一切行動聽指揮,雖然還不明顯,甘寧卻是對他手下這幫人的訓練的進步一絲一毫都明晰在心。

        鄧瀚的這些提議自是不在甘寧所看的任何一部兵書內,於是甘寧自是對鄧瀚更加的驚為天人。

        「生而知之者,由此可見!誠能為之友下,此為吾之幸也!」這是甘寧對鄧瀚的觀感。經過了這短時間來的學習,甘寧的內心自然也漸漸的湧起了贏得生前身後名的豪情,可是現在他還是有了要以鄧瀚馬首是瞻的決定。

        有甘寧為鄧瀚訓練著人手,鄧嚴照料著平日的生意。自從雲漢貨棧搬出了襄陽城,由於不在是那些巨商觸目可及的眼中釘,一時間,生意也好了許多,加上雲漢的買賣由鄧瀚掌舵,自然做得公平,客商們也自多願意與其成交。雖然還沒有委託遠途運輸的,可是倉儲這一塊也讓很多的來往客商們,深感雲漢的方便和安全。

        兩方面都有人打理,鄧瀚自然又自由了許多,他便又如前些年那樣,水鏡莊,隆中還有襄陽來回跑,當然偶爾也會去鹿門山上看看龐德公,至於龐統此時卻是經常的見不著,問及他時,龐德公道是遊歷江東去了。諸葛亮自是不會亂竄的,那是因為八陣圖還牢牢的拴著他的心神,所以隆中,鄧瀚倒是去的最少了,他怕黃月英和諸葛均的碎碎念,誰讓他起了個勞神的念頭,卻勞動了別人,自己在一邊像神仙般自在。

        不過幾位師兄中,徐庶的消息很少,但是卻很精彩。

        初,劉備領著劉表的命令向北邊進發,身為劉備的軍師,徐庶自是跟隨,一路上倒也沒有什麼麻煩,所遇到的曹操領地內的抵抗,卻也寥寥無幾。此時的曹操為了徹底的zhan有河北諸地,消滅袁紹,正全力以赴的向北進攻,所以他自身的領地的力量自是虛弱。

        劉備這一路北上所行徑的路線,恰恰是當年鄧瀚和徐庶回陽翟接徐母時走過的路線。儘管劉備軍一路北上,所向披靡,他們兵出新野,下清陽,棘陽,走宛城,過博望,略堵陽,可是畢竟軍力不足,終於他們在打到葉縣的時候,遇上了曹操委任留守的夏侯惇。

        夏侯惇自然是曹操手下的大將,見劉備兵少,料其無害,便帥樂進和於禁兩個人出兵,以求得一舉殲滅劉備。

        在徐庶的謀劃下,劉備軍自然是借勢稍退至魯山附近,以示弱驕敵之計,再利用魯山上蜿蜒崎嶇,層巒疊嶂的複雜地形,設下伏兵,於此大敗了夏侯惇。可是劉備軍也不得不借此大勝退兵,卻是因為兵力太少。經此一役,徐庶自然更是得到了劉備軍中眾人的信服。

        徐庶能夠得以展示自己的才能,鄧瀚自是為之高興,便隨即寫了一封家書到江陵,將這段時事告知家中的鄧氏夫婦及徐母,也順便的說了一些這邊貨棧的事情。

        這一日,鄧瀚卻是和甘寧回到了水鏡莊。那批護衛的訓練如今也算頗有成效,甘寧也從中挑了兩個表現不錯,還有些資質的當了護衛中的頭目,一個叫楊洋,字溢之,卻是有些智慧,另一個叫李康,字健民,倒近似有甘寧的六七分力氣。

        眼下那五百人,自是被分成了兩隊,各有二百人做運輸護衛的,楊洋和李康二人自是各領一隊,還有剩下的近百人,卻是平日裡看護倉房的。

        「師父,弟子又來您這蹭飯了,呵呵!」見到水鏡先生身體依舊康健,鄧瀚自然高興,便開起了玩笑。

        「好好,不過你現在可不是師父能比的,做得好大事,拉走了甘寧,做你的練兵將軍,把為師我又一個人孤零零的放在這邊,好長時間,也不來看看我,好大的良心啊!」說著話,卻伸出手去撫mo著鄧瀚的頭,同時輕輕的向就要行禮的甘寧揮了揮手。

        「哼,師父,你又要幹什麼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來一趟的,你不會是想我現在就走吧!」時間處的長了,鄧瀚自然也就和水鏡先生開起來玩笑,平日了水鏡先生和他的徒弟們相處倒不像純是師徒,而是亦師亦友的關係,自也隨便。

        「那哪兒能呢?」先生笑道。

        「呵呵,我就說麼,師父不會這麼薄情的!」鄧瀚微笑道。

        「我只是想著今天又能抓兩個下人幫著幹活了!哈哈!想吃飯,可得自己幹活!」

        「師父,原來你是這樣的人啊!」鄧瀚不由得聳了聳肩。

        「哈哈,先生,既然如此,我這就去林子裡轉悠一番,看看我們今天的運道如何?」甘寧聞言自是起身,掄起袖子,便走了出去。

        「那師父,今天你想我幹什麼啊,是去劈柴還是幹嗎?」鄧瀚問道。

        「柴火,前些天,為師倒也準備了不少,可是這幾天為師也不在家,好像家裡的牛,得牽出去轉轉了,別吊著臉,怎麼,不想去,難道你讓師父去,可是從來只聽說有牧童的,卻沒有見過有牧老的啊!」先生一邊看著鄧瀚的臉色,一邊說著。

        結果,自然是鄧瀚牽著牛走出了大門,庭院裡的水鏡先生自是得其所樂。

        鄧瀚正放著的這頭牛,卻也是水鏡莊的老人了,至少待得時間比鄧瀚要長,自也知道這附近那邊好耍,那邊草爛。卻是出了院門,便「哞」的一聲叫,尾巴朝西一甩,牛頭向東而行。

        「牛啊,牛啊,連你也知道吃得好草是種幸福的事情啊,我等為人豈不也要過自己想要的幸福,你能在這水鏡莊中待著,看來也是有福氣的啊!以師父的才能,若是出山,自可榮華富貴,就在撫掌之間,可是師父只是教導我等幾個兄弟,或許是他秉性如此,不愛於塵世間顯貴,倒也能的山林之樂啊!」

        想想著師父所居,所行,看看自己的所衣所食,鄧瀚倒也想到了一篇名賦,看四下無人,卻是大聲的吟了出來:「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南陽諸葛廬,西蜀子雲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吟誦之間,鄧瀚倒也漸漸的感到自己似乎也多了不少的風liu高雅之氣,不僅又多讀了幾遍。

        不想,一旁的密林中卻是悄然間轉出了幾騎人馬,卻都靜音屏氣,似乎也很是享受鄧瀚的賦中那股子高潔傲岸之意。

        然而,突然間,那正吃著草的老牛,「哞」的一聲叫,引起了那幾匹馬的「噓噓」的叫聲,自然驚醒了鄧瀚。轉過頭來,鄧瀚自也看見來幾個來人。

        當中一人卻是素衣錦帶,相貌堂堂,雙眼中卻是閃著溫潤如玉的目光,卻又有一種看不透的執著。那人見鄧瀚停下了吟誦,他卻下了馬,走了過來,開口便道:「這位小哥有禮!」聲音雖不高亢,卻厚重。

        鄧瀚見來人言語和善,自也還禮,道:「不知閣下有……」言到中途卻是鄧瀚突然間發覺那人下馬後,雙手自然下垂,卻是幾乎近膝,猛然間想到了這個人是誰!

        然後,鄧瀚卻是重新鄭重行禮道:「原來是豫州牧皇叔劉備劉玄德將軍到此,不知有何貴幹!」

        不待眼前這人如何行動,他身後的那幾匹馬上的騎士,卻是一時之間,挺身聳立,幾道目光瞬間射到鄧瀚的身上,其中一白袍將更是微收馬韁,自是瞬間便可行動。

        「不想我劉備之名,竟能聞達於此偏僻山林之間,何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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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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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見面更勝聞名


    劉備的自承其名,倒也沒有引起鄧瀚的驚訝,英雄如劉備者,自不會害怕將自己的身份暴露給一個小童,可是他身後的幾名隨從卻是都緊張的很。

        感受著來自那些隨從身上釋放出來的壓力,鄧瀚心下也是稍有些緊張,不過面上仍舊是一副平靜的樣子,「據聞劉將軍卻是剛剛大敗了夏侯惇,立下了大功,此時不是應該在新野城休養生息,怎麼會有暇來此荒野之地!」

        「漢室不寧,國賊當朝,何言立下大功,不過是將士用命而已。」劉備平日裡想必也是謙虛慣了,「為何來此地,卻是聽聞此地附近有一水鏡莊,乃是水鏡先生司馬徽的居所,不知小童可知其方位?」

        以劉備的身份,像問路之類的事情,本來應該是讓其隨從來做的,可是鄧瀚見到劉備居然親自下馬來動問,由此倒也能看出劉備這人卻是能拉攏人,得人心。

        「呵呵,將軍卻是客氣了,想必此地之事還是徐庶徐元直告之將軍的吧?」

        「正是,不知小童與徐軍師如何稱呼?」言及此處,劉備自然也能猜出眼前的小孩子也是有些身份的。

        「那是我家師兄,水鏡先生卻是家師!小子名喚鄧瀚!」

        「哦,果然是大賢高徒,方纔我等所聞之歌賦可是水鏡先生所作,又或是那位高士所留,備自聽來,卻是深感其心境,高潔雅致。」劉備見已找到水鏡先生的門路,自然就不再急著走了。

        「不敢當將軍誇獎,適才小子所吟誦著,不過是一時有感而發,倒也不算什麼,」鄧瀚自然不會含糊剛才的吟誦,此時的他雖然還小,不能立即就去投靠劉備,可是先留個好印象總是有益的。

        「我看時侯也不早了,我還是先領著各位去莊上見師父吧!」卻是鄧瀚見那位隨從中的白袍將軍的神色,有些不對,想必是著急了,他自然也不敢再耽擱了,人家劉備現在可是找他師父的,能夠和顏悅色的和他一個籍籍無名的鄉野小子,攀談一番,在那些隨從的眼中自然也夠他燒高香了。

        鄧瀚牽著牛在前邊走,劉備卻也沒有騎馬,幾個隨從見此,倒也不好再騎馬,都下了馬尾隨在後。

        「敢問劉將軍,不知我師兄可好啊,為何這次沒有隨將軍一同來此?」鄧瀚倒是先問道。

        「徐軍師一切安好,不過就是備無能為,累的徐軍師不僅替我料理了軍事方略,還得幫我管理政務,若是備麾下有更多的類似軍師這樣的人才,想必軍師當也可稍微的關心一下自己的身體。」劉備的臉色倒是和說話的語氣一致,一臉的無奈,無奈於手下的人才還是太少。

        鄧瀚聞言,卻又心下一動,劉備自是一直有著雄心壯志的,初一開始能得如關羽張飛二人的臂助,自是以為可以憑藉著這兩位兄弟的蓋世勇猛,必能成就一番大業,再加上他自己的仁義以及心中的大義,自然可以上報國家,下安宗族,輔佐皇帝,復興大漢,可是自從劉備起兵以來,卻是勝少敗多,除了在黃巾之亂中,縱橫一時之外,在那以後,卻是先失徐州於呂布,後丟下邳於曹操,再後來又是多次敗在曹軍手中。非是劉備沒有兵強馬壯的時候,可依然沒有逃脫潰敗的局面,何故,沒有人能夠為他出謀劃策,,爭天下並不是靠著勇猛就可以成事的,不然天下寧有曹操,就只見呂布了!現下有了徐庶,劉備自然也就覺察到了以前的失誤,得一徐庶,就有如此的成功,若是能得到更多的類似徐庶的,豈不就可以抵得住曹操!

        「徐軍師自入我帳下,卻是多有辛勞,備內心也實難安,然卻是無以為助,只希望能夠有更多的賢才英士能夠助我劉備!」

        「劉將軍對我師兄確實不錯!師兄偶有來信也自是提過,言道,將軍實乃明主,他定當竭盡全力以報將軍的知遇之恩!」

        「不想元直如此高看劉備!」自是一番感觸在心頭的劉備,眼中卻有淚光流過。

        鄧瀚卻是不經意間注意到了,羅貫中是不是見過劉備的模樣,不然三國中多次提到了這位大英雄的哭哭計。

        哎,劉備重情義,自然也容易讓真情所動,跟著這樣的主子,想必你只要對他忠心,他自然就不會對你妄動無名。若是你對他三心二意,他自然是對你就看不上眼。

        「不知小師弟從學於水鏡先生有多少時候了?」劉備掩飾了臉上的動情,笑著問向鄧瀚。

        「居然隨著徐庶叫我小師弟了,」鄧瀚卻是聞言暗忖,「看來剛才我說的話,倒是讓師兄更得劉備的信任了!不過被稱為小師弟,倒不太妥當!」

        「不敢當將軍小師弟的稱呼,將軍還是叫我鄧瀚吧!」鄧瀚推辭著,畢竟劉備可是師從過盧植的。

        不過劉備既然叫出口了,卻也不會收回,這自然也是他平日裡的習慣,在言談之間,攀關係,話家常,卻是會將兩人的關係拉近。

        「小子卻是懵懂,在老師這裡忽忽一算,倒也有三年時光了!」

        「不簡單啊,三年的時光,倒能做的如此的歌賦,可想而知,水鏡先生自是高才,正如小師弟所道,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想必日後定會有人將這裡看做名山靈水了!」

        鄧瀚卻也不言語,只是笑著。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向劉備問道:「將軍,我曾聽聞,將軍帳下有關羽,張飛二位義弟,還有一位白袍將軍常山趙雲趙子龍,難道後邊那位身穿白袍者便是趙將軍麼?」

        劉備側過頭看了一下,「哦,你說是他,卻不是子龍,乃是陳到將軍,字叔至,雖是身為我的隨身護衛,可是叔至也是一身的本領,也是能領兵作戰的,子龍和叔至兩個人倒是都愛穿白袍,因此不認得他們的人,倒有不少人將他們認錯!」

        「哦!原來如此!」劉備手下的大將真是多,都是猛人,卻一直沒有留下什麼名聲的居多。這陳到卻是後來蜀國精兵中的精兵白耳兵的統帥之一。

        一行人倒也沒有走了多長時間,出了一片小樹林,便到了水鏡莊的大門外。

        正當鄧瀚準備先進院內給劉備等人向先生稟報是,另一邊的密林中,也轉出來了一個提了不少獵物的大漢,自然是甘寧。其實說此時的甘寧為大漢還真有點屈,小伙子只不過長的身材比例好,常年在水上廝混使得身上的皮膚弄成了成熟的古銅色,臉上卻是沒有什麼鬍子拉碴的,還是很多些風度的。1

        鄧瀚卻是先停下了腳步,先笑道:「興霸兄的手腳依舊快啊,又整治了這麼多的獵物!」

        甘寧自然也注意到了和鄧瀚一起的這一行人,「哦,還好吧,不過今天到也不算多,若不然,還不夠今天客人的飯食了!」

        「小師弟,這位是?」劉備自然還是有些眼力的,自也看出了甘寧的不凡。

        「將軍,且待我給你引薦,」然後也伸手要拉甘寧過來,「將軍,這位倒是我的好友,名叫甘寧,原先卻是大江上的錦帆賊,很是有些名氣的!」說完不由得笑了一下,一旁的甘寧卻是言道:「那倒是有些年少輕狂了!」

        「興霸兄,這位就是劉皇叔,豫州牧劉備劉玄德,我的那位徐師兄現在就在劉將軍的麾下!」

        甘寧聞言便放下了手裡的獵物,向劉備行了一禮道:「不想卻是劉將軍大駕來此,在下卻是一時失禮,還望將軍恕罪!」

        「壯士卻是多禮了,備今日原本只是想拜見水鏡先生,不意竟遇到兩位俱是不凡,實乃意外之喜啊!」劉備此時內心自是喜不自勝。

        「將軍卻是過獎了!」鄧瀚和甘寧卻是一同開口道。

        「興霸兄,先陪著劉將軍入內,我自去告之先生!」鄧瀚說罷向眾人一禮,轉身去往院內深處。

        甘寧自是領著劉備等進了水鏡莊,而他所獵的東西,自是讓陳到等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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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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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少爺,有事做了

        水鏡先生自是和劉備見了面,原本鄧瀚還想著師父總歸會讓他在屋內侍奉的,然而在兩個人分賓主而坐,一切待客的事宜都讓鄧瀚安排妥當之後,水鏡先生卻對著他揮了揮手,讓他在出屋後在外邊幫他們把門帶上,倒讓鄧瀚有了些哭笑不得。

        屋內的兩個人自是開始了他們自在的談話,而走出屋的鄧瀚,看到外邊的人們又是另一幅場景。

        甘寧和陳到以及幾個跟著劉備一同來到莊上的護衛們,已經整治好了甘寧帶回來的獵物。此時的他們都到了離堂上很遠的地方。

        平日裡水鏡莊上只有甘寧一個好武的,雖然這麼長時間內,他也知道讀書才是他來到這裡的目的,可是天性使然,每到是在忍不住時,他便會上山去打獵以活動身體。

        今天碰到了這麼些剛從戰場上歸來的兵士們,自然也是相見甚歡。遠離大堂,也是為了不打擾屋內兩位的談話。

        此時隨著劉備來的幾位護衛,都在邊上歇著,不過身上的袍袖間都有不少的褶皺,而背部和屁股上都有或多或少的塵土。而陳到卻是和甘寧兩個人正在場子中央對峙著,其他人卻是都顧不上身上的塵土,在一旁緊張的看著場中的甘寧和陳到兩個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有些期待,看看他們的衣服和甘寧的衣服,卻是讓鄧瀚猜到這幫人的期待不過是希望陳到能夠給他們報報仇——甘寧的身上倒還乾淨的很。

        陳到看上去就是個很冷靜的人,自從鄧瀚看到劉備和他們的時候,就沒見過這位將軍說過什麼話,只是一直都是很沉默的等待著劉備的命令,沒命令的時候,自是嚴謹的護衛著劉備。甘寧骨子裡還是那種比較張揚的人,要不然以前也不會身掛鈴鐺響,錦布為船帆。

        此時兩個人就是一冷一熱似的在各自觀察著對方。兩個人,要是從身材上來看,倒是甘寧更像北方人的高大,而陳到卻顯小一些。

        兩個人斗武卻是都沒有拿兵器,只是簡單的摔跤而已。

        冷靜的陳到自然不會去主動的攻擊,甘寧卻是耐不住,右手一伸便要去扯陳到胸前的衣領,但手到中途,便被一巴掌給拍了開去,陳到的反應自然也不慢。

        甘寧卻是順著右手被打的方向,變掌形為屈握,想著抓住陳到的左手。陳到自然左肩一縮,身子隨即向右前方一靠,便想著靠到甘寧的胸膛之上,要是這一靠靠中,想著甘寧此時身形有些偏右了姿態,甘寧即使不倒,也會失去主動。

        可是此時的甘寧卻是不進反退,腳下移動間,便將自己的整個的重心移動了陳到的左手邊,陳到的前傾之勢已成,甘寧自然順水推舟,將陳到的身體平平的向前推了一把。

        身手靈活如陳到,自然一個前翻,卻又站直了身體,迅速的轉過身來。兩個人又成了對峙的態勢。

        兩個人之間的交手,也沒有什麼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架勢,不過兩個人這會兒顯現的實力,卻是相差無幾,待得相互都給對方試過了幾個絆子,也沒有將對方給摔倒在地,不過都顯的有些氣喘。

        「好了。你們兩個人可算得上是棋逢對手了,都只是為了練練手而已,就算你們打和了吧!」鄧瀚看見兩個人這麼一直下去,也不是個事兒,便開口勸道。

        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爭鬥,甘寧卻也知道了眼前的這個人,或許是實力上與他相比稍有不及,但是卻是經過了許多的生死磨練,一動一靜之間,卻是自然帶著戰場上那生死拚殺間的狠辣,不過今天和他對敵時,卻是有很多的辣手沒有使出了,而自己雖然能夠贏他,可那也得費很大的功夫。待得聽到鄧瀚的勸說,便隨之鬆了手,陳到自然也不為己甚。兩個人倒是互相的有些佩服。武夫之間不是你死我活的關係,就是有這不打不相識的惺惺相惜。

        經過了這一番的動靜,甘寧倒和這一班人馬言談之間嬉笑如友了。

        鄧瀚見得如此,自然也沒有什麼可操心的了,這才想到,自己和甘寧一回來水鏡莊,便能碰上劉備等人來拜訪,卻也十分湊巧。

        正當此時,大堂的門卻是開了,想是先生已經和劉備兩個人談論完了,卻是要告辭了,先生自然是要起身送一下的。看劉備臉上的神色,賓主自然是相談甚歡了。鄧瀚此時隨在先生的左右,自也一起和劉備等告別。原本還想著請他們一起吃飯呢,卻是劉備言道,不敢再打擾先生的清淨,且又出來不少時分了,不願新野的眾人擔心更多,卻是要先走了,不過日後自有機會。

        看著劉備一行人,打馬而去,卻是行動迅速,想來,回新野也不會費什麼事兒。只不過劉備離開之前,卻是將目光放在鄧瀚的身上良久,而甘寧也得到了這位不少的關注。

        「師父,不知道這位劉皇叔,和您說了些什麼啊!」反身進屋,鄧瀚卻是先說話道。

        不料水鏡先生卻是有些答非所問,「言談之間,自見其本性,確實為一位英雄!」然後便不再言語,而是在想著什麼。

        甘寧倒是和鄧瀚輕聲說道:「這劉備倒也平易近人,為一方諸侯,卻也自當,不過看上去是不是沒有什麼威風啊?」

        鄧瀚答道:「那倒不是,他是來這裡求賢的,擺那麼多的威風有什麼用,更何況,這個人倒是一向以仁義著名於世,自然做的事情,多是以德服人,加上他此時雖有顯名,卻實在是實力不足,這人若是沒有實力,自然底氣也會不足的,若是他威風凜凜的,倒不是顯得裝腔作勢了!」

        轉過頭來,鄧瀚卻是十分想知道先生和劉備說了些什麼,軟磨硬泡之後良久,先生卻是笑著和他說道:「你個小鬼頭,當真想知道?」

        鄧瀚自是連連點頭,一旁的甘寧也是一副頗有興趣的模樣。

        「其實,我也沒有說什麼,不過我只是告訴他,天下大勢到如今卻也能安穩幾年,時間還有,且荊襄之地自有賢才,卻是等明主尋訪。」

        聞言鄧瀚卻是一副沒什麼精神的樣子,這些我可都是知道的,儘管我沒說,可是我想聽些過癮的東西啊!

        「倒是那劉將軍提到你了呢,說是我的這個小徒弟,做的一首好賦啊!」水鏡先生自然也是很高興,誰不樂得別人說自家孩子的好。

        鄧瀚自是將之前和劉備等人相遇的過程和水鏡先生訴說了一遍。水鏡先生沒有說什麼,甘寧倒是插了一句,「這做派要比劉焉不知好多少呢!還沒見過這種大人物,看來徐先生倒是投了一位好主公!」言下之意,自然是他甘寧要投的話,也就去找這樣的,起碼自己被尊重啊!

        想來和陳到等人的一番爭鬥,激起了他那沉澱了不少時候的雄心。

        閒話略過,鄧瀚和甘寧在水鏡莊卻是沒待了幾日,便回轉了襄陽。一到襄陽,甘寧倒是關心著他一手調教的那幫護衛,便逕自去了貨棧,而鄧瀚卻是遇上了貌似等他等了很久的掌櫃鄧嚴。

        鄧嚴和鄧瀚見完禮,一開口就是:「少爺,有事情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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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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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我們去送紙

       「什麼,什麼就是有事做了?」鄧嚴這一上來的話,讓鄧瀚有些不爽。這段時間以來,雲漢貨棧在鄧瀚的掌握下,發展已經順利了許多,除了還沒有什麼人要求遠途護送之外,其他的卻是已經大有改觀,

        「少爺,呵呵,是我沒有說清楚,一時激動了!」鄧嚴自然也感覺剛才的話有些不妥,可那不是見到少爺回來,想著把事情趕快稟報麼!

        不待鄧瀚詢問,鄧嚴趕緊的說道:「其實是這麼回事,少爺您昨天去了水鏡莊後不久,劉琦公子那邊便派人過來說,要照顧我們的生意,要讓我們給送一趟到江夏那邊的東西,不過來人見您不在,說是今天等您回來再來!」

        「哦!到江夏啊,還真不近啊,他們沒說要送什麼麼?」

        「那倒沒有,不過說是要送的東西和我們還有些關係!我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大公子那邊的人也該來了!」

        鄧瀚倒也沒有過多的在意,有生意上門自然是好事,現在又有人幫著他們要開展遠程送貨的業務,自然更加的高興,現在就等著僱主上門吧!

        不一會兒,大公子劉琦卻是親自來到了雲漢貨棧。

        兩人現下已是相處的關係極近,但是鄧瀚卻還是對劉琦以禮相待。劉琦卻也對他無法。

        劉琦待坐定便對著鄧瀚說道:「這次我卻是給你這雲漢客棧找了個活兒!不過起因倒也是因為你給的那些個改造的紙張。」

        看到鄧瀚有些不解,劉琦自是接著說明。原來劉表一向以來就是注重文事,而近來得鄧瀚他們奉獻新紙,自是大為高興,便想著給荊州的眾文武,都送去一份,以囑咐手下人,卻是不能忘了教化百姓之職。原本這運送之事都應該有荊州府派遣人員去送,可是劉表下令卻是倉促,又加上這次要運送的紙張數量也不小,一時之間,州府卻是沒有那麼多人手。

        不過卻不知是誰人提議,不如從襄陽城中各個大戶人家中,召些人來運送,待完成後給予報酬即可,聞言之下,劉琦自也心中一動,便向劉表提了雲漢貨棧之名。有獻紙的名聲打底,劉表自然對鄧瀚他們也不算陌生,自是答應,不過在分派運送目的地的時候,卻是蔡瑁提議,要讓雲漢貨棧送紙到江夏郡。劉表聞言,問道:「為何讓其送紙到江夏?」

        蔡瑁則回答說:「黃祖將軍一向以來都是粗豪的很,卻是對文德教化之事有些厭惡之情,若是讓平日裡的官員相送,或許他定然不會引以為意,甚或還會變本加厲,不過若是讓奉獻此等新紙的雲漢貨棧派人前往,或許黃將軍有所改觀也說不定!」

        劉表自是熟悉黃祖的性情,卻也因為看不慣他那副對文事不以為意的做派,才將他遠遠的委任到江夏為官,聞得蔡瑁此言,便同意了,想來這麼做對黃祖而言即使沒有什麼效果,可以沒有害處不是。

        劉琦見劉表同意了,便向劉表請命說是讓他來給鄧瀚他們這邊送信,劉表自也同意了。

        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鄧瀚倒也沒有什麼,自然先是感謝了一番劉琦的好心,自是保證將新紙及時的給送達江夏,讓州牧大人的恩德遍及荊州各地。劉琦則是又勉勵了一番鄧瀚,便也轉身離開了。

        待劉琦走後,鄧瀚自然是派人把甘寧鄧嚴等人找來,將剛才劉琦吩咐的事情和幾個人商量。

        「雖然說讓我們送些新紙到江夏,這紙張在我們這裡算不得什麼貴重的東西,可是一呢這時州牧大人的任務,我們身為荊州的臣民自然不能怠慢,二呢,是因為這時我們襄陽雲漢貨棧接到的第一次遠程運送貨物的業務,從今天起,我們的業務也就算是全部都有進項了,若是這次弄好了,我們貨棧自然就不愁今後沒有事情可做了。」

        對於鄧瀚的話,兩人自是深以為然,「所以呢,我這次就決定親自跟著跑一趟,當然了,興霸兄自然也是要跟隨的,然後再從護衛人員中挑選一批精幹的,一同上路,這次也算是拉他們出去,實地的演練一番吧!希望他們這段時間訓練沒有白費!」

        「公子,卻是不用擔心,在下卻是很相信這幫護衛的,他們雖然訓練的時日尚短,不敢說比得上當初我的那些手下,可是比起一般的郡國兵,卻是綽綽有餘的!」甘寧自是向鄧瀚打著包票。

        「那這裡的一切,帶我們走後,鄧嚴,你可就要掌管好了!」

        「東家放心!我自當盡心效力。」

        此時甘寧卻未曾加入貨棧,不過是他敬服鄧瀚而已,所以他和鄧嚴一個稱呼鄧瀚為公子,另一個為東家。

        隨後,甘寧自是去護衛隊中挑選出發的人手,鄧嚴則是先去州府辦理貨物的交接,以及收取相關的憑證和給黃祖的文書等等手續。

        鄧瀚則是回到鄧府,準備了行裝,並給遠在江陵的父母和水鏡莊的先生各留信一封,讓下人們送出。

        翌日一起準備就緒,鄧瀚等人自然也就要出發了,甘寧最終從護衛中挑選了三十人,這其中倒有那個被指做小頭目的李康。

        臨行之際,劉琦卻也來相送,畢竟這次讓鄧瀚他們送紙的提議,是由他打頭的,他自然不想有所紕漏出現,讓劉表失望,使得他剛剛有所改觀的生活,再次變樣,又是一頓叮囑,待看到鄧瀚他們帶了三十名護衛人員,卻是擔心人少。

        「大公子,過慮了,由小人等護衛這批送達江夏的新紙,定然無憂!更何況,這一路上儘是我荊州治下,想必也不會有什麼毛賊出現的!」甘寧自是相信手下這幫受到過他訓練的護衛們,卻也不得不開解一下劉琦。

        徐話完畢,鄧瀚和劉琦卻是作別,向眾人吩咐一聲之後,對著甘寧點了點頭。

        甘寧自是一聲大喝:「出發!」一行人伴著幾輛貨車啟程了。

        其實從襄陽到江夏坐船自可一路順水而下,可是劉表卻是突發奇想,要讓荊州的沿途百姓都知道襄陽出新紙,遠勝蔡侯紙,宣揚他的文事風采,自是令鄧瀚等人,只能陸行。

        原本大家還計劃著讓鄧瀚坐馬車,可是鄧瀚卻決定和甘寧騎馬走。一行人中,有三輛貨車載著新紙,被覆蓋的密密實實的,由十來名貨夫推行者,二十幾名護衛人員則是行走於貨車的前後,另外幾名護衛則是起著馬在前後哨探著。

        一路上,大家都很是謹慎,畢竟從鄧瀚往下,每個人都是第一次幹這種事,即使甘寧,以前倒是搶人的時候多,這種護衛的事,自然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鄧瀚他們去江夏卻是順著漢江一直下行,想著一路上過麥城,葫蘆口,然後過華容道,最後在漢陽乘船度過大江便可以到達江夏。

        出襄陽往下到麥城之前,路上倒是有不少山林,而過了麥城則是平原居多,不過這幫初次運貨的人們到想著正因為離襄陽很近,自然不會有什麼山賊流寇,要是有的話,也不會這麼快出現,可是事情卻不是能盡如人意。

        一行人不過車行了四五日,尚未到達宜城,卻是路遇一大山,問及鄉鄰曰,乃是綠林山。只見此山西北—東南走向,群峰聳立,層巒疊翠,煞是凜凜。

        甘寧等人卻是不多讀書,不知道這座山的來歷,鄧瀚便指著山給他們說道,「這座山乃是我大漢光武帝復興起家之地」,甘寧等人自是問起詳細。

        還沒等鄧瀚開口時,卻見前面轉角山崗上冒出了一群人,卻是人人看著他們,就像是老貓看到了魚,惡狗看到了骨頭,當中一人上前道:「此山是我開,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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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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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的盧



       看著轉瞬之間從山腳冒出來的一大幫子人,一時間鄧瀚等人都有些眼暈。

        「此山是我開,此路也是我……」那群人中當先的那一個見剛才說的話,沒有引起鄧瀚等人的反映,還以為使自己的聲音小了,又大聲的喊了一遍,卻不料身後有人文縐縐言道:「大哥,你喊得錯了,不是此山是我開,此路也是我開,是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

        「什麼此山,此樹的,都他娘的酸得要命,不就是要打劫麼,老二,就他娘的你囉嗦!」那先前的大喊卻是很為自己剛才的喊話不爽。

        「對面的,老子們就是要打劫的,把你們的值錢的東西都給老子們放下,要是不聽話,可就別怪我們不客氣!哈哈」聽著他的笑聲,似乎這才是他所期望喊出來的。

        鄧瀚甘寧聞言卻是相視一笑,而護衛們雖然神情間有些緊張,此時倒也臉上一緩。

        而對面人群中那老大對著身旁的人,又開口道:「看,他們都有人笑了,還是我的喊法有效果吧!」

        此時的鄧瀚卻是在觀察著對面的人群,他們人數倒也不多,鄧瀚估摸著大概有一百多人,不過一個一個看上去並不是什麼專業的山賊,應該只是一群無法生活的流民吧。從剛才冒出來之後,就一直是一窩蜂的站在一塊,既沒有想著包圍鄧瀚他們,也沒有什麼攻擊的姿態,只是從眼睛裡冒出了些貪婪的目光,至於他們手裡的武器,不少的都是些木棍。即使那位老大,身上也不見片甲只鱗,拿的也不過是不顯形狀的兩把斧子。

        反觀鄧瀚他們這一邊,護衛們儘管有些緊張,甚至有幾個腿上還哆嗦著,可是此時卻都按照之前的分派,各自護著身旁的同伴和貨車,雖然人少,可是畢竟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訓練,而且此時的他們手裡的武器,已不再是平時訓練的木棍,卻是臨行時,劉琦為了支持他們,給了他們一些武器,鄧瀚他們自然也是付了錢的。一眾護衛中的頭目,李康都穿著一件縫了不少毛皮的外套。而甘寧作為此次的護衛領隊,更是穿了件輕鎧,武器自然也是一件從荊州府庫中得來的精品大刀。

        此時對面的那位老大,卻是看到鄧瀚他們笑過之後,再沒有了動作,便有些惱怒,「他娘的,這些傢伙,竟然敢不聽老子的話,弟兄們,我們上,開搶啊!」說完,不等身旁眾人的反應,自己一個人便提起兩把破爛斧子衝了下來。待他已經跑了有十幾步的時候,發現身後沒人跟上,自然是停下,轉過身,又大聲的向著自己的那幫弟兄吆喝著,「都***快點,幹嗎呢!」

        猛然間卻是覺得右肩膀處有絲透骨的寒意,那位老大並不以為意,只是頂了頂肩膀,不過那股寒意依然還在,脫口而出一句:「什麼東西?」

        稍一轉頭便看見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正停在眼前,順著大刀上去,自然是甘寧那略帶著笑意的臉。自然是剛才甘寧趁著這位老大不注意時,驅馬幾步趕上去,卻沒有想到,這幫人連帶著這位老大竟然是這般摸樣。

        「投降跪地免死!」甘寧的聲音雖不高亢,卻是清晰的傳到了對面每一個人的耳邊。或許這位老大平日裡很有些威信,雖然很糊塗,可是手下的弟兄倒也仗義,見老大被人給制服了,卻也一個個的跟著投降了。

        隨後的事情,自然簡單,李康和分出來的幾個人手,去看著那一幫人。鄧瀚卻是在甘寧的陪同下,詢問了那位老大以及剛從人群提溜出來的老二一些事情。

        原來這幫人大部分都是一個村的,這老大是村子裡的一個石匠,而老二則是村裡認得幾個字的破落戶,從汝南那邊避難來到了荊州,可是流民像他們這麼一大幫的畢竟是少數,這邊的地主什麼的,卻是都不敢一下子接受他們,而他們一路上相依相存,倒也處得不錯,自然是不想分開來,無奈之下,卻是想到了上山落草,可是這幫人原本都是些良善之人,怎麼會那勾當,雖然之前也有些擔心,可是畢竟民以食為天,到了那份上,卻是都顧不得了。

        不過今天算是出師不利,剛鼓起當山賊的勇氣,卻又被鄧瀚他們給打掉了。

        看著眼前這一幫走投無路的漢子們,鄧瀚卻是也有些發愁,亂世人命如草芥,一時之間,他就是想幫他們,也沒有什麼好想的辦法。一眾護衛之前也是流民中一員,此時卻也對著這幫昔日的同行們,心有慼慼然。自然在看向鄧瀚的時候,卻是一副期望鄧瀚能夠幫助這些人的目光。

        鄧瀚卻也沒有想到怎麼才能最好的幫助這些人,可是他卻想到了一個地方,應該可以有這些人的立足之地。隨後他卻是告訴那位石匠老大,以及老二,或許有一個地方,會是他們該去的地方,那個地方就是新野。

        不管這幫人是不是最後能不能去到新野,鄧瀚一行卻還是需要繼續自己的路途,這些不過是亂世中很常見的一幫人—流民。

        之後的行程卻是平淡了許多,先前的那點事情,就像是偶爾驚起的一點浪花,剛剛揚起一點波,就又消失了。不過護衛隊中的人們,倒是比之前更加驚醒了幾分。看著鄧瀚的時候,更多了一份敬重—若是沒有這位少年收留他們,或許先前的那些山賊就是他們的榜樣。

        這一路上的鄧瀚早已沒有了之前數次遊玩的心情,那綠林山前的好漢們,卻是讓他想到了不少的東西。生活的現實,並不能在書本找到一絲的切身感受,只有親身的看過,感到了,才會讓人深深的觸動。重生為人,他幸而為一高官之子,生活是衣食無憂,他又不幸為一高官之子,少了了磨難,卻是有些紈褲;他幸而重生在這三國時代,能夠盡情的去欣賞那些曾經深深佩服的名臣勇將,可是有很不幸,成就了這些名稱勇將威名的,卻是那一片片無定河邊的白骨。「既然生我來此,我就要結束此等亂世,既然我生來此,我就要讓那無定河邊少幾具屍骨,為我大漢,存更多生民!」

        心神已定的鄧瀚,卻是不再懼怕他的翅膀會扇動歷史車輪的改變,此時的他倒是希望能夠更好的改變歷史車輪前進的方向。人的心神一定下來,自然就會突然變的更加成熟了。此時的鄧瀚就是這個樣子,隨後的日子裡,甘寧則是親身感覺到了這種變化。一路上,不再像過去那樣,類似耍著小聰明似地賣弄著學問,卻是表現著一種當仁不讓的成熟智慧。

        一行人,馬不停蹄,不一日間,卻是來到了漢陽,在漢陽鄧瀚等人自然是換船,過江後,就是夏口,到了夏口,卻是離他們的目的地江夏也就不遠了。

        自夏口登岸,一行人均是開始了步行,卻是想到距離江夏不遠,再在這邊買馬的話,就不值當了,而且這邊可是真正的江南,馬匹屬於重要的軍資,隨意買賣實在不方便,而且還死貴。

        經歷了一路風霜的眾人,卻是相處的更是融洽,原本還是些菜鳥的護衛們,也變的精悍了不少,鄧瀚自然也得到了更多。

        這一日正行進間,前面卻是迎來了一片密林,身為頭目的李康自是提前派了兩三個護衛去林中查探了,而眾人卻是在林外稍事休息。不過等了不少時間,卻是依然不見前去打探的護衛回來稟報,眾人倒是有些著急。不耐煩之間,護衛們便想邊走邊等,起身前行。

        正當此時,那林間的路上,卻是走出了一隊人,俱是穿戴整齊的軍士,行進間自有幾分氣勢,不過若是單論走路的話,可能還是不如甘寧訓練過的護衛人員的。可是那走出來的軍士身上卻散發著些血腥之氣。

        一個沙啞又刺耳的聲音從林間傳了出來,「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商舖,送個貨,還會派人提前哨探,有些意思啊,不過,你們不用等了,反正待會你們也就會見面了!」伴隨著那聲音,一匹渾身不帶一絲雜毛的白馬馱著一個面目不善的人走了出來,而他身邊卻也有一個同樣面目可憎的傢伙騎著馬跟隨者。聽到那人的聲音,他身邊自然是一陣哄笑聲迎合。

        這時,鄧瀚甘寧他們自然已經站起來,並隨手拿起來各自的武器。甘寧則是拿著把橫刀,自地上步戰,大刀自然沒有橫刀輕便。

        「公子,看這樣子,這幫人可不是上次的那幫傢伙啊,這次可是真的!」甘寧的話音中卻是不帶絲毫的顫抖,只是靜靜的和鄧瀚說著話。

        而此時的鄧瀚自也知道這次絕對是真的遇到大傢伙了,因為他看出來了,那匹在陽光下閃著光,渾身不帶一絲雜毛的白馬,竟然是的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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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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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的盧妨主的傳說

    在鄧瀚細細的觀察下,終於還是確認了那匹馬真的是的盧,因為那馬的雙眼下卻是有淚槽,鄧瀚也由此而得知這批來的人是些什麼人了!

        「公子,那匹馬該是一匹好馬啊!」甘寧現下雖然還不是馬上將軍,可是這看馬的眼力卻是有幾分,此時他看的自然是的盧。

        「自然,果然很是形狀非常。」鄧瀚輕聲答道。

        有的盧在,這來人中將領模樣的不外乎就是那張武,陳孫了!既然騎著馬的那個是張武,旁邊的那個騎馬的應該就是陳孫了,還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過,臨出來的時候,並沒有聽說有什麼他們叛亂的消息,那他們究竟是自把自為,還是聽令而行,若是聽令的話,又是聽誰的令呢?

        一眾護衛此時自然都圍在了一起,這幫出來的人卻是不少於一百人,看這樣子,應該是張武,陳孫二人的親衛了,那幫親衛們已經呈半圓狀圍向鄧瀚他們。

        面對著眼前的這般局面,鄧瀚卻也不是很緊張,所以他現下的打算就是要知道原因。身為弱勢的一方,自是不會先開口的。

        卻是那騎著另一匹馬的陳孫先說道:「嘿嘿,諸位,我們也不過是求財,切莫緊張,只要你們把貨車放下,離開就可以了!」

        「真的麼?我們離開就沒事了?」鄧瀚假扮著天真的問道。

        「自然是真的,我們說話一向算數的,離開後我保證不追你們的!」陳孫雖然長得同意面目可憎,可是和張武一比,卻是多了幾分陰氣。

        「果然是個孩子主事呢,陳孫!」隱約間鄧瀚和甘寧卻是聽見了對面騎馬的兩個人這麼說了一句。

        「哦,那我們現在就可以走了吧!」鄧瀚繼續的裝著。甘寧卻是一臉淡然的表情,身後的李康和護衛們聽的放下貨就沒事,像是放下了一口氣,不過臉上的表情卻是有些矛盾,他們既不想讓東家受到損失,也不想自己受到傷害。

        「呵呵,可是我們的貨都是些不值錢的,你們就是拿了也沒什麼用啊!」鄧瀚的表現像是才醒過來,開始討價,「而且,這些貨都是州牧大人的,你們也敢拿麼?」

        「小孩子,說什麼大話,州牧大人的東西怎麼會給你拿上的,再說了那貨值不值我們用,那也是我們的事!」張武開口道。說完卻見他對著陳孫問道:「那裡邊的東西到底值不值錢啊?」

        「老大,那人可是說很值錢的,再說就是不值錢,那人不是已經給了我們錢了,也夠我們出來一趟了?」

        「哦,那倒也是。」

        「那位老大,那人是誰啊?」鄧瀚插口問道。

        「你管不著,再說我也不認識,我們老二才認識呢,是不是老二?」卻是張武回道。

        「哈哈!」卻是一眾護衛們忍不住都笑了,鄧瀚和甘寧也不禁為之莞爾。

        「笑什麼笑!不准笑了!」陳孫有些不爽了,「我好心的讓你們走,還保證了我不追你們,你們可是不識好歹了!」

        「是啊,你是不追我們。可是你還會讓你手下的人來追啊!」鄧瀚說道。

        「咦,老二,這孩子怎麼知道我們經常這麼干啊!?」張武可憎的面目上居然會有一絲憨態。

        「老大,他們在玩弄你我呢!」陳孫卻是聰明的多。

        「我不覺得啊,不過向來你都說的對,既然他們干玩弄我們,那他們也就不要活了!我去砍了他們!」聽了陳孫的話,張武的臉色瞬間卻是變得極其凶狠。

        說時遲,那張武卻是雙腿一夾馬腹,的盧自然是瞬間竄出。眨眼間,就離護著貨車的鄧瀚等人不遠,眾人卻是都慌忙閃開,畢竟人家可是在馬上,又有瞬間的爆發力,或許是一時之間,的盧的速度太快,快到張武都沒有舉起手中的大刀。只是一下子將鄧瀚們給去散開了。

        「大家不用動,」陳孫卻是開口道,「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老大的厲害!」

        「老二,這匹馬怎麼這麼快啊,沒想到我們上次還搶到這麼個寶貝啊!」一時之間的張武貌似又有些憨氣。

        「哈哈,老大,咱們也不知道,上次那個傢伙實在是窮啊,我們殺了他也沒得到什麼東西,要不是看到套車的這匹馬還湊合,我們不就虧了,不想還真是個寶啊!」陳孫答道。

        「真是老大的運氣好啊,哦,當然還有二哥也好!」一眾親衛湊趣道。

        「哈哈,我再試試!」張武,卻是再次的縱馬追趕著鄧瀚的手下護衛們。一時之間倒也捻的眾人手忙腳亂。

        張武和陳孫的一眾手下,此時卻是圍成個圈子,不斷的將四散的護衛們往內裡趕,好讓張武繼續的追逐。

        趁著一個空當,鄧瀚卻是和甘寧湊到了一處,連忙道:「有把握搞定他麼!」不言而喻,鄧瀚的目標,自然就是張武。

        只見甘寧又觀察了一下,的盧的速度和張武的動作,然後鄭重的點了點頭,右手緊了緊手上的橫刀,卻是往外一跳,主動的往張武的方向湊了湊。那張武眼見著眾人都是對他躲避不及,卻見這麼一個人猛然見跳了出來,自是不爽。

        調轉馬頭,面向甘寧,這次卻是心下發狠,微提大刀,雙腿一動,的盧再次的快速啟動,奔向甘寧,張武右手中也是舉起了大刀,正要向著已近在眼前的甘寧頭上劈去。人借馬勢,刀用劈勢,一時之間卻是威風凜凜,大刀砍下卻冷不防砍了個空。

        原來是甘寧在的盧即將到來的瞬間,猛然一個橫縱,卻是從馬頭的這一邊竄到了另一邊,待得張武劈下自然就是劈空了,就在這時,卻是猛聽到一聲大喝,就看見甘寧如潛龍出淵般突然的躍起,橫刀一擺,雙手用力一提,刀刃過處,卻是一顆人頭落地,正是張武被猛然發力的甘寧,一刀斬。

        一時之間,剛才還在四處起哄的張武的手下們,卻是突然變得了無生氣,望著那還不斷向遠處滾動著的頭顱,以及那還在的盧身上的軀體,卻都給愣了。

        事情發生的太快,卻是讓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這時的甘寧則是用力一推,將那屍體推落馬下,又順勢撿起還未隨著屍體落地的大刀,自己飛身上馬,卻是雙腿一夾,便向著陳孫而去。

        此時忽然間,看見殺神又至的陳孫,卻突然間反應過來,招呼著眾手下大喊道:「快,快上啊,你們給我上啊!給我擋住他!」

        可是他們剛剛還稱讚過的馬速,這次卻是讓他們失望的狠了,陳孫的話音未落,甚至他都沒有調轉馬頭,甘寧已經騎著的盧將剛才張武的大刀,橫在了陳孫的脖頸之間。

        「跪地投降免死!」卻是再一次讓甘寧喊出了這一句話,果然還是這個好使,猛將兄!

        「也不知道,張飛那位又是如何的猛法!」鄧瀚此時想到。

        「快,快,投降啊!快啊!」卻是陳孫趕緊的喊道。

        接下來,原本還耀武揚威的一幫嘍囉卻是被貨棧的護衛們繳械看管起來。鄧瀚自然是要審審這位陳孫,他卻是要比那位張武聰明得多。

        沒等鄧瀚問話,他便開始交待了。

        這張武,陳孫二人,原本的出身也是流賊,卻也曾烜赫一時,不過後來被劉表給收服,可是他們畢竟賊性難改,受不了州府的約束,平日藉著江夏這邊遠離襄陽城自是為所欲為,甚至攔路搶劫也是家常便飯。原本他們平日的搶劫多是隨性而為,遇上就搶。不過這次倒是有人托他們幹得這一票,倒也收了些定錢,原本還以為這定是樁容易的買賣,卻不想成了當下的局面。至於委託他們的人,他們也是糊里糊塗的,畢竟他們之前沒見過。

        「沒見過那人,那你們是如何稱呼那位委託你們的人,那人大概什麼摸樣,可有姓氏?」

        「那個,這位小少爺,看那位的行跡,倒不像是個平常人,應該是有些武藝的,看起外表,很可能是常年在水上跑的人,至於姓氏,他的隨從中倒是有一個喊過一次,好像是姓張的!」

        「哦!」鄧瀚一時之間沉思著。想了半天,卻是有些眉目,可是有沒有辦法確定。鄧瀚便於甘寧說了,此時倒也沒有時間去查詢,當下還是趕緊把那些紙送到江夏為要。

        這時,李康過來問道:「東家,這些人該怎麼處理?」

        看著眼前的這麼多人,鄧瀚卻是沒什麼辦法,想來這些人也做過不好的惡事,若是全然放了自是不妥,可要是給全部殺了,他也沒那麼心狠。

        「要是按我的意思,就將這幫傢伙,全部沉河裡算了,要不然把他們都困住,扔到林子裡,讓他們自生自滅算了。」甘寧建議道。

        「東家,他們剛才可是殺了我們好幾個人啊!」李康自然知道鄧瀚有些心軟,畢竟還是個孩子。

        想了一下,鄧瀚開口問向陳孫,「你說我該怎麼處置他們啊?」

        「這位少爺,您看著辦吧?我們還不是聽您的?」陳孫卻是諂媚道。

        看著那此時安靜下來的百多人,鄧瀚卻是不能馬上下令處理,畢竟甘寧剛才喊得是跪地投降免死。而且此時他們才三十來人,待處理的可是一百多人。要是太過了的話,狗急跳牆也很是麻煩的。

        最後鄧瀚卻是對著這些人說道:「你們既然已經投降,我自然不會再將你們殺了,可是你們剛畢竟是殺了我們的人,你們中誰還沒殺過人的,我們就可以放了他,若是殺過人的,我們就要廢了他!你們自然可以互相的說說,免得我們冤枉了好人,放過了壞人!」

        鄧瀚的話剛說完,那一百多人自然便開始了爭先恐後的說著自己是好人,沒殺過人,接著又是一陣的互相拆台,你說他殺過人,他說你放過血。

        鄧瀚自然也對陳孫言道:「你若是能幫著分別一二,或許我還可以給你一條生路!」自然讓陳孫喜出望外,指著人群中一個一個的將魚目混珠的給挑了出來。

        甘寧見鄧瀚如此處理,倒也不怎麼驚奇,鄧瀚隨便的幾句話,就讓這些人不再齊心,自然便將他們給控制了。

        最後在這一百多人中,居然只有那麼四十來個作惡較少,然後鄧瀚自是將著四十多人手上的繩索解了,讓他們幫著和護衛們一起把那些作惡多端的一個一個的綁住捆老扔在了旁邊的密林深處,就讓那些人自生自滅吧!

        等將那些人處理完了,這剩下的四十多人,卻不禁慶幸,等鄧瀚問道他們有何打算時,卻是有不少願意跟著他們一起,討口飯吃,其餘的卻是不願再奔波,鄧瀚自是任他們離去。至於陳孫,則是要帶到江夏,讓黃祖去處置吧!

        此時的的盧馬,卻是在甘寧的手上。一般來說,馬這種動物,也是有靈性的,跟個主人後,輕易不會讓別人騎乘的,可是的盧在剛才卻是任甘寧騎著,收了陳孫。而且這會也不見得和甘寧有多親近,很是冷漠的看著眾人。

        「興霸兄,你覺得這匹馬怎麼樣?」鄧瀚站在的盧跟前問道。

        「是匹好馬,可是我覺得不適合我,」見鄧瀚不解的目光,甘寧接著道,「想來,我將來要是為將,卻是要在水上爭雄的多,而且這匹馬對我沒感覺,所以雖是好馬,卻不是我的那一匹。」說著便把的盧的韁繩交到鄧瀚的手上。

        當鄧瀚接過韁繩的那一刻,原本一直挺直站立的的盧,突然間就四肢一曲,臥倒在地上了!

        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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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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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還沒有名的武昌魚(上)

   眼見得的盧竟然在這個時候跪了下去,鄧瀚則是向甘寧問道:「興霸兄,這是如何,難道是這傢伙受傷了,怎麼會跪下了?」

        「不應該啊,我也沒怎麼用力,看它方纔的腳力,不應該出現這種狀況,而且它可還是的盧馬啊!」甘寧也是不解道。

        「會不會給餓的啊!」李康在一旁插話道,「就是人餓的時候,也是會手腳發軟,渾身無力的,我們以前也有過這樣的經歷。」

        「不會的,它要是真的四肢無力,怎麼可能還載得動那個傢伙,」甘寧指著一旁的屍首,「你看那個塊頭,而且我剛剛騎它的時候,也沒覺得!」

        「陳孫,你說說?」鄧瀚問著此時被背綁著雙手的陳孫。

        「這位少爺,我們對這匹馬也很是照顧的,畢竟這匹馬是老大,哦不是,是那個傢伙的坐騎。自然不會是餓的!我保證!」陳孫很是自覺。

        「你的保證要是信得過,母豬可能都會上樹了!」鄧瀚低語道。

        看著還在地上的張武的屍首,鄧瀚便吩咐幾個原先的嘍囉給他收拾一下,找個地方埋了,畢竟人死為大,然後又讓人將先前派出的探路人的屍體也找到,好好的安葬了。

        至於的盧,每當鄧瀚走時,它就跟在鄧瀚的身後,鄧瀚停下的時候,它也隨之跪臥。而自從那天甘寧將韁繩交到鄧瀚手中後,那的盧卻是不再讓別人騎它,即使是甘寧,牽它,拉它,摸它都可以,可是再想單獨騎它時,的盧總是奮蹄嘶叫,不願讓他騎乘。不過只要是鄧瀚在的時候,說句話,甘寧卻是可以騎的。

        於是大家也都知道了,這匹馬算是已經認鄧瀚為主了,此時的鄧瀚卻是有些哭笑不得,原本該是劉備的馬,現在可是被他先給撿上了,也不知道這下它是不是還會妨主。

        不過好歹這馬,怎麼也是一匹名馬,現下也就這樣吧,反正一時之間,鄧瀚卻是沒有什麼上戰場的機會的,被妨的機會卻不會很大。

        一行人卻是繼續前行,這次卻是很快就到了江夏城。

        江夏城中,人口倒也稠密,雖然黃祖是個破懶無才的武將,可是在這裡地方的治安,人民的生活還算得上可以,或許是這裡要直接面對的東吳孫權的危險,黃祖的手下們,倒還算勤勉,沒有做出讓底下人無法忍受的事情,不然這江夏城早就不屬荊州了。

        不過自孫策死後,東吳新上台的孫權此時威權尚未鞏固,若是孫權要找個地方以作為自己的立威之地的話,江夏這裡自然是首選。

        將那些州牧分發的紙張交給甘寧和李康等人去和江夏太守那邊就扯,至於陳孫自然也一併轉交,鄧瀚卻是在江夏城中逛了逛。

        待得眾人匯合後,大傢伙一商量自然是想休息兩天再回轉襄陽。不過鄧瀚卻是如此和甘寧說道:「有句俗話說,賊不走空,我們畢竟還算是經商的,來往一趟江夏實屬不易,不若在此地尋些襄陽那邊不常見的物事捎帶些,回去自然也可以有些利息。」

        甘寧自然不會有什麼反對的話,畢竟二人之間的關係此時雖非主僕,鄧瀚也是以兄弟朋友來看待甘寧的,可是甘寧卻是以一個下人的身份對待著鄧瀚。

        說起江夏郡,這裡大部分地區可是屬於現代的武漢,因此來到這裡鄧瀚卻是想起一句偉人的詩詞,才飲長沙水,又食武昌魚。

        來到這裡自然就要嘗一嘗這裡地道的武昌魚,儘管江夏這裡被改成武昌還是在孫權稱帝時候的事情,不過魚卻是不會變的。鄧瀚吩咐大家自由活動後,和甘寧趁著尋找商機的時候,卻是也想著好好的品一品這裡的魚,當然前世的鄧瀚卻是不喜歡吃魚的,只因為吃魚太麻煩,魚刺太多,不過來到這漢代,人們吃肉的機會還是太少。

        首先,是牛肉吃不得,吃牛會犯法,豬肉是下賤之物,他雖然不怎麼在乎,可是此時的士人們在乎,至於羊肉,在荊襄之地能看到羊毛的機會都很少,更別說吃肉了,所以這幾樣中,也就只剩下魚肉可以吃一吃了。

        不過這個時代,吃魚的做法卻還是很少,人們大多數都是烤或者煮,卻是味道很單一的。鄧瀚自然想著多吃些別的味道出來,加上這幾年在水鏡莊也是經常的動手做飯,倒也廚藝不錯,使得水鏡先生時時的委他以做飯的重任,美其名曰:「有食,弟子負其勞!」

        儘管鄧瀚的想法很好,可是找了半天卻是沒有找到那種可以輕輕鬆鬆帶來利息的貨物,其實,並不是沒有,只不過他們卻是沒有那門路,例如海鹽,或者兵器等。

        循著江夏城逛的也累了,鄧瀚和甘寧等便來到這個經人指點,號稱江夏城內最有名的酒樓—博雅樓,名字倒不像是個酒樓,像是個文館—這裡的魚肉坐的最好吃。

        酒樓內倒也佈置的很是雅致,迎面而來的是一橫幅,上書:「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類君者當選何者,若有選熊掌者,非其不善,乃是未曾得嘗博雅之魚!」

        甘寧見此,卻是對著鄧瀚說道:「魚,我自是吃過不少,雖然好吃,卻不覺得能有此等美味,熊掌之味,人皆言美味,若有機緣,自當一嘗,到時候還要少爺你給操持一番啊!」

        「呵呵,等你搞得到熊掌再說吧!」鄧瀚卻也只能這麼說,誰叫他烹飪的本事讓這幾個人知道了呢!

        有酒樓的夥計上來招呼,鄧瀚卻是想要些清淨的地方,夥計便請二人上二樓稍等。

        二人卻是一同上了二樓,在一處靠窗的座位坐下,果然二樓甚是敞亮,此時也不過有一個及冠的青年端坐在不遠處,一絲不苟的品嚐著一盤鮮魚。

        看著那人吃魚的模樣,倒讓鄧瀚嘴角生津,卻是餓的狠了。甘寧見狀,自是趕緊叫夥計,鄧瀚卻是要來點菜,兩個人叫了三盤魚,只要清蒸,甘寧兩盤,他一盤。

        「少爺,你怎麼只要清蒸的,不是還有紅燒的麼?」甘寧聽著鄧瀚叫的菜,便插口道。

        「這位好漢,一看就知道您不是本地人吧,我們這裡的魚就是清蒸的好吃,倒是沒想到,這位少爺卻是個懂吃的!」夥計卻是笑談間既介紹了店裡的特色,還捧了把鄧瀚。

        「呵呵,不敢當懂吃,只是想吃的好點而已,還請夥計給快點上啊!」鄧瀚說道。

        一聲好聽的答應,夥計卻是給後堂的報了菜單。

        夥計走後,整個二樓卻是只有鄧瀚,甘寧和那位那邊正吃著魚的青年,三個人。這時那個人卻是漸已吃完。鄧瀚見那個人卻是面如冠玉,風采淡然,如一溫潤君子,卻是向著那人開口道:「這位兄台,小弟卻是見兄颱風度翩然,自是英傑之士,我等能同處一樓,卻是有緣,不知兄台可否移步,容小弟討教一二。」

        那人驟聞鄧瀚此言,倒也不拘不束,自是開口笑言道「呵呵,這位小兄弟,倒也客氣,二位也是自有風采,能與二位攀談,卻也是在下之幸!」說罷,卻是邁步來到了鄧瀚他們的桌旁。

        三人落座,卻是暫為主賓的鄧瀚開口:「我等二人乃是襄陽人士,這位是我之兄長,甘寧,小弟名喚鄧瀚,卻是一路遊歷到此,想著原本此地的黃太守素不重視文章道德教化,卻是不想江夏郡也有如兄台這般風liu之人。」鄧瀚言語中自是介紹著他和甘寧,不過卻是注意到,在他說道甘寧時,對面之人的眼中一亮,卻又瞬間隱去,想來這位也是個有心人。

        「不敢當,小兄弟之誇,在下倒也非此地人士,只不過這家酒樓與我家有些關係,倒是過來瞧上一瞧,」稍一停頓,來人卻是續道,「在下乃是陸議。」

        「原來是陸兄,想不到陸兄倒也經商有道,竟有如此大名聲之酒樓,我二人沿江夏城打聽,卻是都道博雅樓卻是江夏城中第一!」鄧瀚說道。

        見陸議只是笑著,甘寧卻也插口道:「有陸兄弟這樣的人才,想來這樓內的魚也是不會讓我等失望的啊,哈!」

        「哈哈,陸兄莫怪,剛才我這位甘兄卻是看到門口的橫幅,還想著哪天要弄些熊掌吃吃,看看到底該選哪個?」

        「哦!原來如此,那條幅倒不過是為了招徠客戶所作,卻是不願讓大家給誤會了!」

        此時鄧瀚自然知道了這位陸議就是後來的陸遜,想來此時他還沒有被孫權給拉攏徵召,不然他就不會出現在這裡,或者即使是出現在這裡,也可能是帶著大兵來此攻打江夏了。

        幾句玩笑話開過,幾個人的關係自然親近了一些。

        「聽陸兄的口音,不像是荊州人士,或許是在下問得冒昧,不知陸兄是……」甘寧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之前陸議看向他的時候眼中的變化。

        「呵呵,實不相瞞,我乃是江東人士,家裡卻是廬江陸家!」陸議明確說明了出身來歷,卻也不怕,畢竟此時的他不過是個商人,而且荊州和江東此時也未曾交戰,他的安全卻是沒有問題的。

        「哦!怪不得,我等在襄陽時,也曾聽聞,廬江陸家卻是大家族,且更有頗多家財,想來這酒樓也不過是陸兄家偶爾之作吧!」鄧瀚道。

        此時陸議的臉上卻是略微一暗,鄧瀚卻是續道,「小弟今日有幸識得陸兄,卻也算是好大的機緣,正要向兄長請教些經商之道!」

        不等陸議答覆,卻是樓下夥計招呼道:「樓上客兩位,清蒸魚三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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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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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還沒有名的武昌魚(下)

     三人言談之間自是盡歡,不過此時鄧瀚點的魚卻是上來了。眼見如此,陸議卻是不好打擾,便向二人告辭,等相互說了對方的住處後,起身離開了。

        陸議離開,鄧瀚和甘寧兩個人自然就開始消滅已經放在了桌子上的清蒸魚。甘寧卻是吃的快,動作自是熟練的很,不過吃的時候卻是在時不時的砸吧著嘴,「這魚怎麼做的這麼好吃,看來我以前吃了那麼多的魚,都給白瞎了!」

        聽著甘寧抱怨的話,鄧瀚自然笑了。雖然他不擅也不喜歡吃魚,可是此時,卻也是大快朵頤,享受著。

        這道清蒸魚自然不想後世的那麼多輔料配料和調料,只不過沒有了那麼多料的搭配。吃在嘴裡卻是魚香絲絲纏繞,口齒之間回味著那清淡的滋味。

        這一頓魚自然吃的兩個人都很爽,原本叫了三道的,不想後來又加了兩道。吃完了魚的甘寧自是一個勁兒的讚賞著。離開了博雅樓卻又抱憾道:「今後卻是不能再吃得這麼好的魚了,再吃其他魚的味道,我可該怎麼辦?」

        鄧瀚卻是知道甘寧不是個貪戀於口舌之欲的人,能如此說,想必是這次給他的味道上的享受卻是太狠了。說實話,三國時候的飯菜的質量卻實在不怎麼樣。首先就是鹽這個東西,在這會還算得上緊俏的東西,吃飯大多都是清湯寡水的,再說油這個東西,人們卻是用的更少,非大富大貴的主,誰家能吃出個白胖白胖的人來。

        鄧瀚和甘寧兩個人一路在討論著吃食的過程中,走到了他們寄主的客棧。待回到了客棧,還有好些個護衛隊員,沒有回來,卻是這幫人以前沒有這種逛街的時間和閒錢,這次也是把他們累狠了,鄧瀚在放他們出去的時候,自然是給他們分發了些零用錢,自然也讓這些人對這位小東家更是感恩戴德。

        鄧瀚看了看時間還早,原本想著找些貨物的計劃,卻是經過上午的尋找後,卻是覺得自己有些異想天開了,這個時候貨物的生產效率自然是很低,鄧瀚想找什麼能夠賺錢的貨物,自然就不是什麼小量的物事。

        閒來自然無事,兩個人卻也無聊,鄧瀚自然便和甘寧提議,兩個人便去拜訪那位今天才認識的朋友,那位陸議。

        不想出門不遠,便找到了陸議居住的客棧,倒也方便。

        進入店內,一提陸議的名字,自然很快有人將他們兩個領到陸議的房門外。

        「客人,有人來找你!」

        俄頃卻是門開,鄧瀚和甘寧自然便見到了陸議。陸議見是他們兩個,一是卻也有些意外,隨即讓店員離開,笑著讓兩個人進了房間。

        「不想,身為廬江陸氏的家人,陸兄卻還是住在這等小店之中,而且還沒有家僕來伺候的!」鄧瀚卻是先開口道。

        「呵呵,說來慚愧,我陸家雖然在廬江自是大戶,可是這世事紛紛,戰火頻仍,我陸家卻是早已沒有了往日的威風,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啊!」陸議卻是一邊招呼著兩個人坐下,一邊開口道。

        「哦!為何如此?據聞不是江東那邊都是各個世家大族都襄助孫破虜,孫破虜也對各個世家多多照應,陸家又是廬江大族,怎麼會呢?」鄧瀚說道。

        「一言難盡!」陸議卻是面有難色。

        「陸兄弟,倒是我等魯莽了!」甘寧插嘴道。

        「嗨,其實也不是什麼隱秘之事,只不過有些微不便之處,」少頃,陸議卻是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便解言道:「想當初,我卻是十歲喪父,投靠身為廬江太守的從祖父陸氏諱康,卻不料當時的孫策揮兵攻打廬江,城破之前,幸得祖父將我等家眷一併送往江東,不過祖父在廬江城破之後,便憂憤而死!而後,孫氏統領了江東,而我陸家卻是不願為其效力。故而卻是家道中落,我也不得不為此經濟之道,維持陸家上下。」

        「陸兄倒也恩怨分明,頗多辛苦,小弟我與興霸兄自然都是遊歷四方,倒也想與陸兄多多親近,況且我倆尚未到過江東,此番能遇到陸兄倒也算是我等的機緣!」鄧瀚自然也是想著去江東轉轉的,「是不是啊,興霸兄!」

        甘寧自是以鄧瀚馬首是瞻,鄧瀚這番遊歷自然也是需要甘寧維護的。

        「不過卻不知道陸兄弟,現下卻是居於何處,此行是否方便?」甘寧言語中倒是關心一下陸議的情緒。

        「呵呵,在下此次能夠遇到二位,也是我的幸運。若是能同行,自然是好!我陸家原本也為世族,賴以為生者,不過是為商和造船之術,當年家祖自是考慮到這些,將我等送至鄱陽。而且,我祖父為官時,卻是官勝甚好,山越之人也有些交情,在鄱陽既能借地理之便可以使生意達於三江,又兼此地和山越相近,倒也可以從那邊得到些山野貨色,卻是我陸家的生意要好不少!」

        「不想,陸兄先祖有如此眼光,卻是看的清楚,在此地,一是有生意可做,二是還可以避得孫氏的直接威逼。」

        「若有機會,我等倒是還可以去那山越之地去瞧瞧,書上說山越之人乃是春秋五霸中的越國的後裔,聞聽的,吳越多美女,倒是要去見識一下!」鄧瀚說道。

        「呵呵,小少爺,之前倒是不曾見過你這般摸樣!」甘寧說道。

        「豈不聞:人不風liu枉少年!」鄧瀚卻是故作正色道。

        「唔,鄧兄弟,卻是從何得此妙語,為兄倒也頗好讀書,到不曾見過啊!」陸議卻是插口道。

        「哦,小子自言而得,不可麼?」鄧瀚說道、

        「哈哈!」甘寧和陸議倒是相視一笑。

        經過這一番折騰,三人的關係倒是更近了一步。甘寧和陸議兩人倒是各自以字相稱,鄧瀚此時卻是還沒有得字,不過這並不影響。

        鄧瀚甘寧二人和陸議這便說好了要跟著他去江東遊歷,然後卻是要回客棧,好去交代一番。

        這次二人回到客棧,護衛隊倒是全都回來了。鄧瀚自是吩咐了讓他們盡快的趕回襄陽去,也將他隨後寫好的幾封信帶上,讓他們在回去後,分別將信交給鄧羲夫婦,徐康,水鏡先生,以及劉琦。並吩咐李康回去後,讓鄧嚴掌櫃的好好的謝謝劉琦,不要讓他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要代他向大公子道個罪。

        鄧瀚安排好了之後,甘寧卻是沒有什麼好說的,兩人卻是搬到陸議租住的那間客棧,等著一起出發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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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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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不惹禍

        這一日,陸議已經處理完了江夏這邊的種種事物,便叫了鄧瀚和甘寧二人一起離開了江夏城。

        經過幾天的相處,陸議倒也知道了鄧瀚的父親是現在居於江陵的荊州治中,他雖然現在是江東孫氏治下的臣民,卻沒有身為其民的自覺,對鄧瀚倒沒什麼想法。

        一路上,鄧瀚的表現,隨著相處時間的增加,讓陸議覺得更加的秉性相投,雖年紀尚小,就敢於四處遊歷的,時不時的能夠說出一些讓人有的思考的話,倒也是一副學有所成的模樣。

        陸議自然算不得是文弱書生,可是身為陸家子弟,卻是要有與其身份地位相符的行為,平日裡自是乘坐馬車。而此時,鄧瀚是騎著的盧和甘寧一起的,陸議卻是也想體驗一番,縱橫馳騁的感覺。

        陸議自然還帶著一些家僕護衛,見主人的騎馬的興致不錯,倒也沒有那沒眼力的。三個人信馬由韁,沿著商道一路前行著,雖然都騎著馬,倒也不好將沒有馬騎的手下人給落的太遠。

        從江夏到鄱陽,雖然水路也可通行,可是,水路上由於荊州和東吳孫氏水軍的時不時的巡邏,總是不太方便,在陸上,總是巡邏,可是這邊卻是大路小路千萬條,卻是甚少出事。

        在這一路上,鄧瀚和甘寧總是見識了東吳的這些世家大族的勢力了,儘管陸家已經算得上失勢很久了,可是在沿途的稍有規模的城市中,總能找到他們的店舖或是客戶朋友。

        出了江夏郡,自然便到了豫章郡。說起豫章郡,諸葛亮的叔父諸葛玄倒也曾在此地為太守,不過卻沒能得到善終,被此地的亂兵給殺死了。此時這裡的太守卻是孫權的從兄,孫賁當著太守。

        繼續往前走,鄧瀚一路所見卻是越發的和荊州那邊不同,這邊的山勢卻是更加的柔和,植被也更加的茂密,還有沿路之上,卻是能夠偶爾看見一些服裝迥異的人來往,陸議告訴鄧瀚甘寧二人,那些人就是山越人。

        鄧瀚自然知道這個時代,荊州也是有少數民族的,不過他還沒有走到過荊南,所以呢,也就還沒見到過什麼武陵蠻啊,五溪蠻等少數民族。現在倒是先遇到了山越人,其實南蠻泛指的就是我國古代南方的這些非漢族人,山越也是屬於這其中的,此外荊州南部的多歸於百濮,而在更西的就是巴蜀蠻人。

        到了鄱陽郡,卻是更加見得頻繁,常常大道上行走時,林間就會走出幾個結伴而行的山嶽人。這些人看著他們,眼睛裡卻是沒有什麼善意的,一臉的厭惡和深深的戒懼,不過在看到陸議及他們的馬車的時候,倒是那些厭惡和戒懼少了點,偶爾還有幾個還向著馬車那邊笑笑。

        「也就是我們陸家,憑藉著當你祖父的蔭德,倒讓我們陸家和這些山越人有了些交情,所以才會如此,要不然在鄱陽郡卻是不好維持的!這些人對我們漢人卻是非常的不善,這些人居住在群山中,卻是無法得到足夠的食物,每年收穫的時候,他們總是會下山來劫掠一番。看他們現在這副樣子,像是又在準備了!」

        鄧瀚算算時間,此時卻是又到了莊稼成熟的時候了。

        「其實這些人,也不能算得上壞人,只是為生活所迫,他們也都很羨慕山下人的生活,可是這山下的人卻是很少有人能夠接受他們的。」

        「山越人的先輩多為春秋時吳國越國等的後人,落難山中。其實與我等倒是算得上同源,而且就是現在,他們的生活也受到山下人的影響的。不過他們很是排外,不會輕易的相信外人,不說以前,就是孫氏立足江東以來,對他們也很是辣手,多是直接派兵剿滅,看他們卻是和看待匪患一般。」

        「不知道當年令祖如何得到這幫人的信任?」甘寧問道。

        「山越人常年閉處山中,除了收穫的時候。當年我祖父,也是偶爾於路上救得一個突發急病的山越人,不想這個人居然是那山越中一個部落的頭領,得救後,他自然是對家祖感恩戴德,再相比其他人對他的態度,救命之恩和不嫌棄他的山越身份,使得那位頭領更是衷心感恩!」

        「哦!原來如此,聽你這麼說,這山越人中,卻是有不少的部落?」鄧瀚問道。

        「確實如此,山越人中,也是分不少部落的,就像我們這裡分著各個村落一樣,往往他們一個部落之中,都是一個姓,或是一宗族的,根據人數的多少,自然也有著大小強弱之分,當然,山越人內部也是有爭鬥,不過對外時,卻是齊心協力的。我祖父所救得那位頭領卻是位大部落的頭領,姓姬。剛才那幾個對馬車微笑致禮的便是那個部落的人,雖然現下姬姓部落的頭領已經變成了老頭領的兒子,對我陸家還是一如既往的關照。而其他部落,只是我家的人做生意去過幾次,還算是能對他們公平以待,到不怎麼敵視!」

        聽了許多關於山越和陸家的事情,鄧瀚自然是獲得不少的見聞,卻也感歎道:「世上的事情,總是一飲一啄,好心自然就會有好報的!」

        三人一路之上言談笑語不止,自然不覺的路程冗長,不過甘寧和陸議二人騎得馬都是凡品,在鄧瀚騎得的盧面前,卻是都不自覺的讓的盧領先一頭。

        的盧馬一副很平常的樣子,讓人完全無法想像那天甘寧騎著制服陳孫時的迅捷與威猛。它就很像個絕世高手,平時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關鍵時刻卻總給人以驚奇。

        過豫章郡,到鄱陽郡,卻是需要往南走,繞過鄱陽湖。而這一南下,卻是要進入山越的腹地的。

        接下來他們卻是比之前要小心了許多,畢竟他們雖然不怕什麼麻煩,可是麻煩能避免的話,還是不要沾染為好。

        這一天,鄧瀚他們三個人卻是在林中陸上牽馬而行,畢竟這馬騎得時間長了,不僅會腰酸背痛,屁股發麻,還是會引起羅圈腿的,鄧瀚自然不想成了那副模樣,所以騎馬一段之後,卻要下馬走兩步,恢復恢復,伸展伸展腿的。

        或許是這邊的道路甚少人來,雖然道路也寬闊,不過卻是樹高林密,陽光照到路面上卻甚是疏離。眾人便緊密在一起緩緩而行。

        猛然間,林中傳出一陣粗粗的呼哧聲,將眾人的聲音卻是瞬間都壓了下來。然後便是「咚咚咚」地聲響起,鄧瀚只覺得地面在震動,然後卻是身旁甘寧和陸議兩人的馬都人立而起,甘寧伸手扯住韁繩,用力的將馬給按下來,而陸議則是放開了韁繩,他卻是沒有甘寧那麼大的力氣。不過的盧卻是猛然間鬃毛一乍起,瞬間,後腿緊繃,前腿微曲,兩隻平日不見什麼神采的馬眼,迸射著精光,看著眼前的那東西,卻是一頭身軀碩大的野豬。

        那野豬兩顆外露的尖牙,在這有些昏暗的地方,倒也顯得很是銳利。不過此時它的那對小眼睛卻是聚焦在正準備前越的盧身上,或許在它不注意的一瞬間,的盧的鐵蹄就會踏到它的額頭上吧。

        此時,甘寧幫著陸議也將他的馬給安定了下來,鄧瀚看了看甘寧,只見他卻是準備從側面繞過去收拾這頭送上來的肉食了。

        鄧瀚自是不用擔心甘寧,轉頭來看那頭野豬,身上倒是不髒,這倒讓人有些奇怪,像這種傢伙,怎麼會收拾的這麼利索,竟然乾淨的很,一身的黑毛翻著油光,想來卻是平日裡吃的也不錯,想到吃,鄧瀚卻是對著甘寧笑道:「興霸兄,你要是收拾得了這畜生的話,我就親手幫你把它做成烤肉吃,野豬肉也是很美味的!」

        「既然少爺你說好吃,想來不錯,為了吃到這頓美味,我就好好的伺候它一番啊!」甘寧自是上心。

        「興霸兄,還是小心些,在山中,這畜生可是不屬於虎熊的!」陸議自是提醒甘寧道,同時對著一旁的家丁們吩咐著,讓他們見機行事,免得傷了人。

        這卻是陸議不知道甘寧的功夫,一個萬人敵般的英雄,豈會讓這野豬給傷了。

        野豬此時卻是和的盧在練習對眼,動物的本能讓它覺得這匹白馬也不是個善茬,正一心防備著的盧的攻擊,卻冷不防,那邊的甘寧一聲大喝,稍微的被分了心,然後再轉過來,疏忽而至的卻是的盧的鐵蹄印在了野豬小小的腦袋上,卻是瞬間野豬如同醉漢般,雙眼迷離,步履蹣跚,而甘寧則趁勢,抽出身旁的橫刀,刀光閃過,便是一地的血淋淋。

        「哎,還是咱們正在行路中,不然這豬血可也是美味呢!可惜了!」鄧瀚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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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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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那是我的小可愛

        這頭剛被放倒的野豬個頭自然是不小的,看著被甘寧一刀搞定,陸議自然也是佩服甘寧的厲害。在陸家幾個下人的幫助下,野豬被搬到了路邊。

        「接下來怎麼弄?」甘寧出了力,鄧瀚和陸議自然是要動腦了。

        「那還不好說,我們就把他吃了吧!」把野豬搬到一旁,短短幾步路就讓幾個下人累的夠嗆,「要是往回直接運卻是不太方便。」

        陸議卻是沒有說話,畢竟這野豬是甘寧斬殺的,他倒不好開口處置,等著鄧瀚說話。「這樣吧,剛剛我隨口一說,興霸倒是給我找了個難題,畢竟這裡不是殺豬場,出門在外也不方便,不如看看附近有什麼村子,或者山寨什麼的,找他們一起殺豬吃肉,我們還要趕路,而且看著這傢伙的重量,倒也不方便帶走,你們看怎麼樣?」

        「我倒沒問題,原本平淡的路上,能吃上一餐野味,卻也是好享受!」陸議微笑著道。

        「隨便少爺怎麼處置,不過,我可是要吃到你親手給烤的肉,才行!」甘寧卻只有這個要求。

        幾個主要人物這麼一決定,下人們便去附近尋找附近的村寨。

        此時他們行走的這條大陸,卻少有人行走。行商們多少也知道,又到了山越人下山的時段了,自然很少行走這邊。要不然,鄧瀚陸議他們倒是可以走在路上碰見其他商隊的時候,把肉給分分,倒也是個解決的辦法。

        下人們都去尋找村寨,這路上想來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一時之間,自然不好找,卻是需要耗費些功夫。

        「鄧賢弟,不想你這匹白馬卻是匹好馬啊!剛剛還敢上去和野豬爭雄!」陸議卻是不懂相馬之術,江南之地都很少騎馬,這倒也平常。

        「陸兄弟倒是有所不知,這馬可是名馬,喚作的盧,卻是行動迅速,而且沉穩。」甘寧卻是介紹道。

        「哦!甘兄懂馬麼?」陸議自是好學。

        「我也不是很懂,不過是跟著少爺在他師父那裡看了些書,如此而已!」甘寧卻是實話實說。

        「鄧賢弟竟然懂馬,倒是我卻是對此一竅不通,還請賢弟有以教我!」

        「陸兄過了,小弟怎敢說懂馬,也不過是知道些書本上的東西罷了!求學時,家師倒不像是一般的師父,只求得弟子為學之道,我那先生卻是不禁我看些雜書,故而知道的多了些。」

        「尚未敢說懂馬,只是知道點而已。我這匹馬稱為的盧,我能認出也只是因為這裡,」鄧瀚卻是領著陸議站到的盧的頭前,「你看,它的雙眼下卻是都有淚槽,恰好和書上的條件符合而已。」

        「賢弟卻是坦白!」陸議說道。

        「其實以我之見,馬,是有靈性的,好馬自然其靈性也足,要鑒定一匹馬是否是好馬,除了其外觀要符合馬經中『得兔與狐、鳥與魚,得此四物,必相其餘』的要點,還需要人去感受一下馬的靈性。當然對我們來說,行商時,要騎乘一些道馬就可以了,至於好馬,名馬多是戰馬,如當今天下知名的赤兔馬,自然是一等一的戰馬!」

        「賢弟之言倒也別緻!」陸議卻是言道,「如赤兔者自是天下知名,不過聽聞赤兔卻是被曹操賞賜給了關羽,不知賢弟還有興霸兄,在荊州時見過沒有?」

        「關羽關將軍如今只是駐軍在新野,而我等只是居住於襄陽,還很少去江北,卻是沒有見過!」甘寧說道。

        「想來會有機會的!原本是人中呂布,馬中赤兔的,不過呂布雖有蓋世的武功,不過卻是人品配不上他的武力,如今赤兔能得關將軍這樣的主人,也算得是相得益彰吧!」陸毅說道。

        這時候,卻有陸家的下人回稟說,在前方大路邊上數里處,有一山越人的村寨。

        「哦!不知那寨中人對我等的觀感如何,是否有敵意?」

        「少爺,我剛才卻是還到那寨中討了口水喝,那些人倒還客氣,不是很兇惡的樣子!」下人道。

        「呵呵,你倒也有心!」陸議說道,「賢弟,你看?」

        「那就去那吧,不過最好能讓那邊派些人過來幫著搬這頭野豬!也好讓我們的人歇歇,想來他們會同意的,這麼大的一頭豬,肯定夠他們都分吃上了!」鄧瀚言道。

        隨後下人們自然去和那寨中的頭領們商量,那頭領卻是姓姒,只因他也時常的下山去附近的城市中來往經商,卻是對漢人不敵視,聞得有行人獵的一頭野豬,想在寨中與大伙共享,自然是很高興,連忙派人前來幫忙將那野豬抬往寨中。

        鄧瀚陸議和甘寧三人自然也隨著大隊人一起來到了寨子裡,卻是被那寨主請到了主寨之中。那寨主卻是一副士人裝扮,迥然不同於寨外正忙著收拾野豬的寨民。

        雙方自是互相介紹。得知那寨主姓姒,叫隱,卻是曾求學於江東各地。鄧瀚看到他這副打扮自然知道這寨子卻是將要被同化了,他們的安全自然也就不會是什麼大問題了。

        待那姒隱知道陸議乃是鄱陽陸家的當家人時,卻是更加的高興,自然是想和陸議打好關係,好在以後的交易方面得些照顧。陸議倒也樂意,他本來就是要不斷的開拓自家的事業,此事卻也是好事。

        一時之間幾個人倒也頗為談得來。這姒隱倒也開明,卻是從深山中才搬出來,領著一眾不願再在山中過清苦無糧生活的人們遷到這裡,卻是方便他們去城市中買賣。平日裡他們也靠山吃山,打獵求皮,採些藥草,送到城中,再買來一些糧食,同時他們還籌謀著要在附近開出一片土地。

        「話到此處,在下卻是想問一下,不知幾位是怎麼碰上的這頭野豬的,又是如何斬殺與它?」姒隱卻是問道。

        「怎麼寨主有此一問,想來貴寨中必然也曾獵到過野豬這等大伙食吧?」鄧瀚反問道。

        「不瞞幾位,以我所知,就這一帶的野豬卻是極少的,卻是因為多少代以來,山上人總是缺糧,打獵自然是為求得一口吃食,到如今,卻是很少還能見到這麼大的野豬了!偶爾得聞,也只是有人在極深的山林間看到過,卻是不再好打到。」

        「哦,原來如此!」鄧瀚點頭道,

        接下來卻是甘寧說了一下那非常簡單的過程,卻是沒有說到有關的盧的事情,不過也聽得寨主姒隱對甘寧十分佩服。

        不一會兒,外面的人來報,道是那頭野豬自然已經是收拾整齊,已經可以分吃了,寨主姒隱自是吩咐道,讓大家就此機會不若聚會一番,也好讓寨民們快活一下,這一提議自然沒有人反對,寨民們卻是各自興高采烈的準備去享受這臨時的快樂。

        夜色深深,一輪明月高掛,天底下卻是一眾歡笑的人們,正圍著一堆篝火且歌且舞且吃肉。陸議此時卻又發現這寨中人給他們上的酒和平日裡的不同,自然便向姒隱探詢。

        在邊上的鄧瀚不由得插口道,「不若陸兄就採購些這種酒,回去看看銷路如何?」一言之間倒讓姒隱和陸議在買賣上多了一處共通點。

        就在眾人正高興間,卻是有人向姒隱報道:「寨主,老寨裡來人了,是您的妹妹!」

        「哦,我妹妹來了,那就請上來吧!」

        「是,不過,好像您妹妹不怎麼高興的樣子!」

        「嗨,那有什麼,等她過來唱會歌,跳會舞就好了!快去吧,把她叫來!」下人自去了。

        姒隱剛剛和陸議交談好了有關酒的生意,自然很是高興,指著剛剛下人們端上來的烤好的豬蹄子,卻是剛好四個,姒隱,陸議,鄧瀚,甘寧一人一個,連連相請。

        正當鄧瀚他們剛拿起,就要開始啃的時候,卻是一個穿著很是華美的嬌麗少女出現在姒隱的邊上。

        卻是指著姒隱手上拿著的豬蹄,說道:「二哥,你手上的豬蹄子怎麼少了一趾?」

        「說什麼呢,不見你哥我正要開吃呢,說我少了一指,怎麼說話呢?」姒隱卻是開玩笑的打趣道。

        「不是,我是問你,你那的那個豬蹄是不是一直就少著一趾?」

        「好像是吧,等我問下,烤肉的人?」

        隨即便有人去打聽,回話道,卻是從豬身上卸下來的時候,就少了一趾,那人還回到,不想怎麼給寨主上了這隻。

        「二哥,我恨你?!」那女孩突然間,就直愣愣的向姒隱開口道。

        「你這是怎麼了,一來就說些莫名奇妙的話!」姒隱卻是迷糊了,而一旁的鄧瀚等人,自是也搞不懂狀況。

        「怎麼了,你正吃著的是我養的小豬的前腳,你們這裡的人竟然將我的小可愛給殺了吃肉了!哇啊!」便是一陣高亢的女聲獨唱,響徹了月亮底下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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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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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跟屁蟲


        前世的鄧瀚就怕見女人哭,尤其是聽見那好像要穿透耳膜的尖叫,每每總是讓人皺眉不已,甚至讓人心緒不寧,鬧的讓人想要發火。

        姒隱卻也很是煩躁的樣子,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個妹妹一上來就是說恨他,卻又不解釋,然後就是夜半高聲哭,好煩啊!不過卻又不能發火,誰讓這位是他原先就很寵著的妹妹呢,現下也只能在邊上不停的勸著她。

        或許是覺得哭得累了,那位小姑娘終於停歇了高歌,卻還沒能完全的平復下心氣,抽泣著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大家。

        這位小姑娘就是姒隱的妹妹,喚作姒明月原來出來是為了尋找她的『小』寵物的,她的寵物姒隱卻是沒有見過的,只因為養這個寵物是姒隱遷居出來之後的事情,而這段時間姒隱又沒有回山。

        她的這個寵物,不過是山林裡的野豬,不過開始養的時候,自然是很小的,不過野豬卻是會長大的,而且這一長起來,自然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也還是會有野性的,這一次卻是忘了給它吃食,不知怎麼的給折騰了出來。

        然後這位小姐自然是要去尋找了,努力加辛苦的尋找了好久,自己給累的夠嗆的時候,來到了她這位二哥的地盤上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她一直尋找的寵物,竟然變成了她二哥的盤中餐,口中肉!

        「我哪兒知道這吃的野豬,竟然是你的小寵物!」姒隱一臉的冤枉,「這不能怪我,誰讓你養那個東西做寵物的!」

        既然已經吃了,再去辯解什麼的倒也沒有什麼意思了!何況現在即使他說了那野豬不是他殺的,只不過是順口吃了,不僅不會讓他的妹妹滿意,還可能讓剛剛結識的朋友分道揚鑣。

        「先等等,你怎麼知道我們吃的就是你的那只野豬?」姒隱問道。

        「我的小豬就有一隻蹄子少了一趾,而且就是你剛剛手上那個摸樣的!」小女孩自然是比較嬌氣的。

        「我不管,誰讓你吃的!你的賠我!」名叫明月的女孩,卻是執著的向著一向疼愛她的二哥找著要賠償。

        一場原本很是歡快的篝火聚會,就在這不尷不尬中過去了。

        姒隱早就給鄧瀚,陸議以及甘寧準備好了住處,原先還計劃著和陸議好好談談,現在有了那位明月妹妹的糾纏,也不得不放棄。

        陸議鄧瀚和甘寧三人倒也得以清淨,一路上多為風餐露宿,今天總是能夠好好的休息一番。

        自是一夜好睡。

        翌日,陸議卻是提議早些走,雖然這位姒隱寨主有求於他,對他們敬以上賓,可此地畢竟屬於山越,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有事情發生,自是麻煩。

        姒隱見三人一大早起來便於離開,瞬間便是想到了昨夜的那種尷尬場面,陸議卻是言語中露出幾分謝意,姒隱再想到妹妹那副糾纏的模樣,便和三人告別,道他日或可在鄱陽再見。

        陸議一行離了姒隱山寨,卻是一道通途。

        早起的太陽,慢慢的加大了對大地的輻射,在這陽光的照耀下,一片又一片的樹林,道路兩旁偶爾橫亙的小丘陵,都散發著氤氳的氣息。伴隨著陣陣的清風,卻是有絲絲的稻花香傳入眾人的鼻中。

        沉醉在這美好的氛圍中,眾人到沒有說話的興趣,就是聽到,馬蹄聲兒輕起。正是一派平和的景色。

        可是美好的東西都是短暫的,眾人身後的路上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伴隨著幾聲催馬揚鞭的嬌喝,卻是一騎紅塵而至。瞧那樣貌,倒像是姒隱寨主的妹妹,姒明月。昨夜篝火混混,看不清楚,此時看著這位任性的姑娘,長相確實不錯,倒也透著大山的靈氣,不虧是吳越多美女!

        「喂,你們幾個給我停下來!」說話中,姒明月已經騎著馬穿過了鄧瀚這一行人,攔在了他們的前面。

        「你們這幫人,怎麼一大早的就離了我們山寨?」

        見這個嬌小姐單騎攔路,眾人不得不停下腳步,收住韁繩。

        鄧瀚卻是想到了可能是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開口道:「這位可是姒隱寨主的妹妹!」

        原本聽下人們說道,這些人中主事的是個青年,而且就是這幫人昨日將她的野豬寵物給弄死的,自己確實急切間就獨自趕來了,可是現在一看首先開口的竟是個少年。

        「不過這個人,還真是好看,眉清目秀,唇紅齒白!」姒明月心內想到。

        此時的鄧瀚正面對著她,騎著的盧馬,在朝陽的照耀下,更顯得人精神,馬漂亮,不過的盧的眼神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有點不搭調,恰如白馬王子,當然是小王子!

        「那個,姒姑娘,姒姑娘!」剛才還很凶巴巴的,一下子又變得神遊天外了,真是的!鄧瀚,陸議和甘寧自是面面相覷。

        「什麼,恩什麼,就是你們殺了我的小豬豬吧!」卻又是清醒了,姒明月自然又想起了她那頭豬。

        「姒姑娘,我們是明人不做暗事,你的那個寵物確實是我們給殺死的,而且昨天你也看到了,都叫大傢伙給那個,吃了!」鄧瀚雖然很難想像一個小姑娘把野豬當寵物的,可是自己一行人,卻也有些不是很舒服,畢竟他們不僅殺了豬還吃了肉。

        仔細想想,昨天那頭豬衝出來的時候,卻沒有直接的衝向他們,只不過是陸議和甘寧的兩匹馬猛然間被驚動了,叫了起來,那野豬才轉而面向他們的,一副很呆的樣子,沒想到接著就變成了如今的這般情形。

        「哼,雖然你們一早上就離開了,稍微有點畏罪潛逃的意思,可是呢,你們還算有些男子漢的氣概的,能夠爽快的承認!」這會兒的小姑娘卻是精明,「不過,有錯就得改,你們讓我失掉了寵物,你們也得賠我些寵物才好!」

        姒明月停了停,看著鄧瀚接著道:「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此時的鄧瀚卻是兩手空的很,自然看向了陸議,「姒姑娘,這事情卻是我們有些問題,自當賠償與你,可是你看我們如今卻是在行程中,一時之間卻是不方便。」

        「怎麼,你們是不想賠我了?」

        「自然不是,只是我們現在沒法給你,不若這樣,我家還有幾隻好玩的鳥,令兄與我還有些生意上的來往,等下次令兄到鄱陽的時候,我便交與令兄,讓他給你可好?」陸議說道。

        「不行,我不放心,我得跟著你們,免得你們食言!」姒明月卻是很為陸議他們著想,「我看,就這樣定了,我就跟著你們一起,等到了鄱陽,你把你那些鳥給我,讓我挑個喜歡的,然後再通知我哥,讓他來接我回山!」

        「哎,等一下,姒姑娘,你出來的時候,難道沒有和姒寨主說一下,告知他你出來幹什麼?」鄧瀚插口道。

        「我忘了!」姒明月隨口說道,「不過呢,既然找到了你們,你們又和我哥還有些關係,我就跟上你們了!」卻是一副賴皮啊!女人的賴皮卻是要難纏的多。

        然後陸議鄧瀚等人不管怎麼說,姒明月打定了主義,自是不走了,待見到陸議要讓人給姒隱捎個口信,卻又不讓,說是一旦他哥知道了,他哥倒要勸她回去,豈不是讓陸議鄧瀚他們不能知錯就改,陸議便罷了遣人通知的想法。

        這下子,姒明月自然便緊緊的跟著陸議鄧瀚和甘寧三個人。這姑娘定然是第一次走出大山,一路上看見什麼都是稀奇的很,不斷的指問著陸議和鄧瀚,甘寧卻是一副威武的樣子,小姑娘倒是沒有麻煩他。不過漸漸的卻是問鄧瀚的問題越來越多,鄧瀚也是的,前世中對女人平等以待,這骨子裡的秉性自然讓姒明月覺得很是受用,便越發的和鄧瀚親近了許多。

        而一旁的陸議卻是有些驚訝,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他和甘寧已經知道鄧瀚以前並沒有來到過江南之地,而姒明月所問的這些問題,卻很少有鄧瀚不知道的,甚至有些東西陸議都不是很清楚的,鄧瀚也能說上個一二。甘寧卻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如此一來,每當姒明月向鄧瀚打聽什麼的時候,陸議也微笑著立於一旁,聽著鄧瀚的解說,即使有自己知道的,也不插話。只因鄧瀚的解說,不僅有這個時代固有的內容,還涉及不少他自己融合了記憶中的一些東西,卻是給陸議帶來了不少的提示和啟發。

        這一日姒明月不知怎麼了,卻是突然問了鄧瀚這樣一個問題:「鄧公子,我二哥常說,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啊?」

        驟然聽到這句話的鄧瀚一時之間有些發蒙,怎麼會問到這種問題,這一段時間以來,鄧瀚自是看得出眼前的這個姑娘確實不通文墨的。

        一旁的陸議自然也走到了近處,不過鄧瀚卻也不管那麼多,稍歇便說道,:「這句話,可以這麼念,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這可不是孔老夫子責罵女人的話,想來孔子是沒有空糾結於這些小事上的,他想的大多是治國之道,這裡的女指的是君主的妻妾,子指的是君主的兒子,小人指的是君主周圍的寵臣、佞臣、優伶、宦官之類。他的意思是說這幾種人都是為政之事,比較難處理的人事關係!」鄧瀚說完,見姒明月還是一副迷糊的樣子,搖了搖頭說道:「其實這句話目前和你沒有什麼關係的,所以你用不著知道這個為什麼的!」

        可身旁的陸議卻是聽得有些心得,「鄧賢弟,果然博覽群書,見解獨到。虧我還自認也算學富五車,整日裡以自己能熟讀四書五經為榮,不想先賢所遺具是真知灼見,深切治國之大事!在下如今卻是深悔前事。」

        說著話,陸議拉過甘寧和鄧瀚,「為警示自己,有二位今日作證,我自今日改名,改議為遜,不敢再妄議世事紛紛,只願以謙遜為人處事!自今日始,我便名為陸遜,陸伯言!」

        聽完這番話的幾個人,只是為陸議感到高興,只有鄧瀚卻是心內微啟波瀾,「不知道,史上你是因何改的名字,不過這次是因我而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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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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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陸府

        原先的陸議改成了現在的陸遜,除了顯得比以前更加的謙遜,並沒有什麼其他的變化。鄧瀚等人與他相處還是如原先般融洽,只是隨行的姒明月又問了一句:「你原先叫什麼來著,我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這一路行來知道了些什麼,還是只是想和鄧瀚多湊湊。

        雖然姒明月很是反對陸遜將自己的行蹤告訴姒隱,可是在到達鄱陽城後,陸遜還是派人向姒隱說明了一下。

        鄱陽城此時並不是什麼大城市,可是卻是商貿發達,好像古代只要是靠著水邊的城市商貿來往的都很多。鄱陽城自然是靠著鄱陽湖,而鄱陽湖有聯通著大江的上下,加上此時這一帶東還未被東吳的勢力完全的掌控,所以很多的外地的商人都來此交易,甚至還有不少的山越人也在這裡購買些生活所需。

        說起來鄱陽城的繁榮離不開它邊上的鄱陽湖,可是這鄱陽湖卻是因這鄱陽城而得名。原本這鄱陽湖卻是叫做彭澤湖。

        一行人進入城內,自然早就有陸府的人在迎候。到得陸府,卻是先見到了陸遜的幾位親人,卻是他的族叔陸績,和他的弟弟陸瑁。兩個人雖然備份不同,不過年紀卻是相差不大,此時的陸績也不過十五歲而已,不過卻已是聲名在外。

        卻是因為陸績六歲的時候,就曾見過袁術。當時袁術招待他,擺上了六枚柑橘,陸績倒是往自己的懷裡裝了三個,臨行時,拜別袁術,那橘子便掉了出來,袁術便隨口問道,「何故?」陸績卻是答道:「欲歸遺母!」自是讓袁術佩服不已。

        而陸瑁看上去卻也是博學有識,所謂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與之俱黑,有陸遜和陸績這樣的榜樣在,他倒也不會差的多少。

        見到陸遜回來,陸績等自是早已安排好了沐浴更衣之事,連帶著也給鄧瀚,甘寧和姒明月等都有準備。

        待得眾人洗去了一身的疲憊和行色,自然是容貌盡復,精神也為之振奮。穿上陸府給準備的衣服,鄧瀚卻是覺得大小合適,得體舒服,不愧是大家子弟,儘管家道曾有頹敗,可這大家風範卻是已經深深的鐫刻在了骨子裡。

        少頃,陸遜安頓好了外出後家裡的一些遺留問題,便邀請鄧瀚等人一起赴家人們給安排好的接風宴。

        席上,陸績和陸瑁叔侄二人自然對鄧瀚等人的到來表示了歡迎,言談間,舉止大方,令大家都是一副如沐春風的感覺。

        而鄧瀚也頗有一番,相見恨晚的感覺,和陸績以及陸瑁二人卻是相談甚歡,在得知陸績竟然還和龐統友善的時候,鄧瀚對他的感覺自然是更加的親近。卻也自己說了,和龐統一起遊學於水鏡先生,他乃是龐統的小師弟的事情。

        一路上陸遜也曾有心打聽鄧瀚的師承,卻不好冒昧的相詢,此時得聞,一眾人等卻都覺得,更加的親近,言談間更是自然了許多。

        陸遜也在席上向著陸績和陸瑁說了自己在路上決定改名的事情,二人卻是急問其究竟,待得知乃是因鄧瀚的博聞強記,令得陸遜感到自己頗多不如,由此而改之,倒讓這叔侄二人對鄧瀚也是頗多的期待和佩服。陸績更是言道:「近年卻是和龐士元也有書信來往,不想其竟有如此一師弟,與我等年齡相若,卻有才至廝,卻不言及,吾卻是甚為不忿,下次遇到,定當好好的責問一番!」

        若輪年紀,此時卻仍然是鄧瀚最小,年十一歲,陸瑁,年十三歲,陸績,十五歲,但輩分卻要高一輩。

        席上的姒明月卻是因為聽不懂幾個人時而冒出的文縐縐的話語,有些不耐,已是退席去休息了,甘寧則是在水鏡莊上獲益良多,卻也能與之稍加攀談,不過大多時間,卻是以吃為主,畢竟他賣力氣的時候多。

        一夜歡宴過後,第二天醒來,鄧瀚倒不覺的身體有何不適,加之他又沒有喝酒,好好的飽睡了一番,心情大暢。可是他的心情好了,有的人卻是看不得他高興。

        從昨天就有些鬱鬱的姒明月,此時卻是來找他了。

        「鄧瀚,你和我一起去找那個陸遜吧!」一張美麗的臉上卻是看不到什麼好神色,燦爛的陽光也沒有讓她的臉上帶些溫暖。

        「怎麼,有什麼事情需要去找他啊!」不過鄧瀚卻是笑著道。

        「他不是說是只要回到鄱陽城,就給賠償我的小豬豬麼,昨天我都給他時間了,今天你和我一起去找他吧!」

        一聽說是這個事情,鄧瀚卻也不好意思拖延,畢竟他們有錯。

        來到前廳,自然便見到了陸遜,陸遜的生活平日裡倒還算悠閒,每天處理一些商店和生意往來的事情,然後就是自己讀書的時間,今天卻是剛剛處理了瑣事,就看見鄧瀚領著姒明月來了,一見之下,陸遜自然知道是什麼事情了。

        「呵呵,卻是不好意思了,昨日剛剛回來,一時之間到未能好好的照看姒小姐,還請見諒!」陸遜開口卻是一番道歉的話,讓姒明月也不好說什麼。

        「不知小姐你這會是否有空,我們這就去看看我家養的那些鳥,也好讓你早日得挑選?」

        陸遜的提議自然是無人反對。當下,陸遜邊帶著兩個人一起去了陸府中養鳥的別院中。說起陸遜養鳥的起因,還是因為他小時候在路上撿到一隻迷途的小鳥,無法找到親人,他感動深受,便有了養鳥的念頭。

        到了那院中,卻是見到不少的鳥籠懸掛在四周的廊簷下。一陣陣此起彼伏的鳥鳴煞是好聽,恰似一場音樂會。

        這些鳥多是被籠養著的,也有不少的卻是散養在外,時而飛起,盤旋於空中。

        一隻隻鳥籠中,挺立著各種各樣色彩艷麗的小鳥,這些鳥看到有人來,卻也不慌不忙,有的吃食,有的啄水,卻是很有些氣勢。

        鄧瀚自然沒有見過這麼些鳥,不過陸遜看樣子也不是很明瞭這麼多鳥的類別種類,卻是不少都是生意上的人們給送的,陸遜雖然有愛心,卻也不會玩鳥喪志。

        姒明月在一隻隻的看著,挑選著合她眼緣的鳥兒。

        鄧瀚則是和陸遜商量著。

        「陸兄家的這些鳥兒看著都很精神,想必是有精於飼養鳥兒的人才吧!」

        「那是自然,我平日裡卻也是閒來無事才來此處,自然無暇打理它們,倒虧得我家的一眾僕人們精心照料這些鳥兒!」

        「這麼多鳥,看著讓人頗有些眼花繚亂的感覺啊!」

        「是啊,說來慚愧,我也是對這些東西見識不多,只是認得幾種常見的,這裡卻是不曾養,倒是有幾隻會說話啊,很是可愛!」陸遜指點著幾個鳥籠向鄧瀚說著。

        鄧瀚自然看到了,並認出了那幾個卻是八哥,多是灰黑之色,稍有白帶隱現於腹間。

        「那在外邊散養飛舞著的這些,不就是鴿子了?」鄧瀚自然是知道鴿子的。

        「確實!」

        「看著它們,我倒也有興趣養些鴿子,不過就是身邊卻是沒有會調教的人,不知陸兄能不能借給我幾個會養鳥的僕人,等我走的時候,跟著我走呢!」

        「呵呵,賢弟卻是客氣了,等你要走的時候,為兄自然會安排幾個僕人跟你走就是了,若是你不怕麻煩,我這裡現在有的這幾群鴿子,都可以讓你帶著。」陸遜卻是笑道。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等我走的時候,不僅幾個僕人,還有幾群鴿子,我可都要了,不過呢,到時候,陸兄還得給我派條船,來送我一程!」鄧瀚卻是想確定以及肯定一下。

        「你呀,你說你個雲漢貨棧的小東家,還用我到時候給你安排!」陸遜調侃鄧瀚道。

        「呵呵,不是不想告訴陸兄,實在是沒什麼說的,不過是憑藉著家父的蔭庇,瞎胡鬧罷了!」鄧瀚卻是侃侃而談,「不知陸兄是何時知道的?」

        「也沒多久,就是今天早上,得知你和龐士元有關係,我那位小族叔卻是給我說了些荊襄之地的逸聞趣事,倒有不少是關於令尊,我這也就是一想,揣摩開口,問上一問罷了!不想卻是果真如此!」

        「呵呵,原來如此,不過既然這樣,我的那貨棧倒也可以和陸兄這裡好好的合作一番!」

        「那是自然,我等兄弟,今後卻是可以多多合作!」陸遜也接口道。

        看著姒明月小姑娘此時身在百鳥中,看看這個,瞧瞧那個,已經不知道如何選擇,鄧瀚卻是道:「不若,就讓她先選著,我們還是先走吧!」

        陸遜卻是招來了幾個僕人,讓他們好好的看護著姒明月,然後和姒明月打了個招呼,攜著鄧瀚卻是離開那個院子。

        走時,看那姒明月卻是沉浸在聲聲清脆的鳥鳴省中,都不知道她是不是聽到了剛才陸遜的招呼。大山的女兒,自然是有著山林之間的靈氣,引得眾多的鳥兒為她的親近鳴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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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jackchiu 發表於 2011-12-4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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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天下熙熙

        離了養鳥的院子,鄧瀚自然就和陸遜說起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雖然有子曰,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可是君子也是人,也免不了吃喝拉撒,以及養家餬口,更何況為了君子更好的喻於義,他們還得先搞好利益方面的事情。

        陸家自是江東的大族,數十年能夠縱橫不倒乃是憑藉著陸家高超的造船工藝。而鄧瀚的雲漢貨棧,他原先設定的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要進行運輸,尤其是仗著地利,可以輕鬆實現的水上運輸,這自然就涉及到船的問題。

        自家道中落,原先陸家興旺的造船坊卻是已成他人之物,本來興盛的船塢也不知道已經長了幾許荒草。幸好,造船的手藝卻是沒得遺失。而鄧瀚有個身為荊州治中的父親,到能夠為陸家提供一些方便和保護,讓陸遜能夠重建船塢,開造新船。當然,荊州治中自然是管不到江東的,要想做到這一點,陸遜卻是需要好好的考慮一下在此搬家的事宜。不過,此時的鄱陽城卻是無法和江陵這等大城市相提並論的,若是能夠搬到那邊自然會有更多的發展。

        至於其他的那些山野百貨等自然都算是些小事情,鄧瀚和陸遜兩個人探討著,不斷的商量著,卻是漸漸的都為他們自己的設想感到高興,試想若是一切順意,大江上下,商船如織,每艘船上都堆滿了益州的織錦,南海的奇珍,北方的皮毛,東吳的鹽鐵,而這些船都是雲漢貨棧委託陸家船塢給建造的,到那時陸家的景象又是何等的風光。

        陸府書房內,鄧瀚和陸遜卻是都為美妙的前程所觸動。

        「哎,可惜啊,如今卻是亂世,各地諸侯並起,割據一方,自是不能讓我等的貨船通達天下啊!」陸遜卻是一時感慨。

        「天下大勢者,必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每逢亂世時,必有英雄出世以救我大漢蒼生!」鄧瀚倒是開解陸遜道。

        「為兄倒也是熟讀史書,自也知道,沒有秦末大亂者,就不見我大漢之文景之治,不見我武帝赫赫武功,若無王莽亂政,也不會有光武中興!」陸遜頓了頓接著說道,「及至於此,為兄也不怕賢弟見笑,自我讀書明理以來,卻也深知我陸家受朝廷恩德不淺,如我從祖就被授為廬江太守,可是見得我大漢政事頹廢,自也心下惶惶。為兄雖不才,卻也不妄自菲薄,自是也有一番建功立業之心。」

        「兄長之言,卻是頗得我心!」

        「然而世事紛紛如潮,為兄這些年雖然讀書以明志,經濟以持家,卻也時刻縱觀天下,憑藉著行商交通,倒也信息便捷,卻是看不出天下局勢會變成何等樣貌,又有誰能挽此大廈於將傾?」

        陸遜還待續言,卻聽得門外有人喊道:「伯言,伯言可在屋內?」卻是陸績的聲音。

        「可是叔父,小侄正在屋內,且與鄧瀚賢弟閒談!」聞得是陸績,陸遜卻是恭敬守禮。

        門開,陸績自然邁步進到屋內,先和鄧瀚打了個招呼,「每次和伯言說話,卻是很有些拘謹的感覺,」見到鄧瀚有些詫異的眼神,陸績道,「我倆雖然差一輩,可是我卻要比他小,而且現在又是他掌家。一見面說話,他就是這般守禮的摸樣,雖然讓他不要這麼端莊,可他老是不聽,弄得我很是惴惴,時時的得端著架子,怕讓他看了笑話,幸好今天鄧瀚你不是外人,不然我也不敢這麼說啊,這可是失禮了,哈哈!」說著,說著陸績卻是笑了。

        鄧瀚也禁不住笑了,開口道:「伯言兄想是平日裡在外行事習慣了,怕在外人面前失禮,丟了陸家的身份,卻也很是辛苦!」

        陸遜則道:「不敢,遜自掌家,自不敢墜我陸家門風。今日既然叔父責怪了小侄,今後定當順從叔父之意,不過到時候,叔父切不要怪罪小侄不知道尊卑就好啊!」

        「你看,如此這般隨意,倒顯得屋內暖意洋洋的,舒服多了!」陸績卻是這麼說,轉頭對著等喊道:「還有鄧瀚你且不可迂腐,你和我呢,之間就以平輩論交,呼我為兄即可,對於我和伯言,與你就各論各的,」見鄧瀚的表情變化,他又接著道:「就這麼定了,不然我可就說你們不分尊卑了,誰讓我當下在這裡我最大呢!呵呵」

        三個人卻是相視一笑。俄爾,陸遜卻是問道:「不知叔父剛才有何事情?」

        「卻是方才得到消息,言道,袁紹這位河北的霸主,卻是給病死了!真是可惜了他的好名聲!」

        「對於袁紹,雖然比那位成了皇帝的袁術強,但是也強不到哪兒去!坐擁四州之地,麾下是戰將如雲,謀臣如雨,兼有兵精糧足,卻奈何不得兵微勢弱的曹操,這樣一來倒是成就了曹操的威名啊!」陸遜說道。

        「威名不威名的,倒也沒什麼,只不過這樣一來,曹操的實力卻得以翻轉,一下子可就成了天下最強的勢力了!」鄧瀚說道。

        「哦,對了,伯言,前段時間,你出門在外,那孫權卻是派人來徵召我入其將軍幕府下為官,你看怎麼辦?」陸績言道。

        「若是以我之見,卻是不急著答覆與他,一來呢,我陸家卻是和他孫氏有些仇怨,若是他一徵召,就去,顯得我等愛慕虛榮,忘了本心;二來,那孫權雖然發佈了求賢令,可是其為人如何,卻是不知,若是輕身投靠,也害怕斷送自己的前途,連累家族!不知叔父以為如何?」

        「伯言此言甚是,正當如此!」

        「哎,這袁紹一死,天下卻又不知多出多少事故,如我等的那般美景倒不知可在何人手下才能得以實現?」陸遜對著鄧瀚說道。

        身旁的陸績聞言,自是詢問他二人籌劃了什麼美景,待鄧瀚開口解說後,卻也為之振奮,少頃卻又一歎。

        這時,鄧瀚卻是開口道,「想那曹操現下亦然是有天子在手,可挾天子以令諸侯,有的以戰勝袁紹,展示其驕人的武功,伯言兄何不去投他,實現家業之復興?」

        陸遜卻是搖了搖頭,不由好笑道:「賢弟,卻是與為兄開玩笑不成?以賢弟的智慧,自會看出,曹操之所以有今日,卻是多賴以中原之眾多世家之力,又有眾多穎川和北方的謀臣投托,我若現下去,不過是錦上添花,怎能爭得過那跟隨著曹操起事時的老臣,而且我等的實力多在與水上,那曹操所處之地,卻是少水的北方,所以投曹操之路,一是不易成功,二來即使成功了,也不過是末枝次等,非我所願啊!」

        鄧瀚聞言卻是點頭,一旁的陸績卻是看了看鄧瀚言道:「伯言,我卻是從鄧瀚此問中聽出些內容來了!」

        只見陸遜眼睛一轉之間,臉上也是戴上了笑意,和陸績相視而後言道:「賢弟,卻是不厚道,想來賢弟已經是心有定論,還來此試探於我,真是有些過分呀!」

        「小弟也不過只是偶有些心得,卻是當不得眾人稱道,不過若是我告辭時,兩位有空,可與我一同去親身體察一番的話,或可不做錦上添花人,博得雪中送炭之意的!」鄧瀚笑答道。

        陸遜和陸績倒也應承了下來,卻是自陸遜認識鄧瀚以來,鄧瀚給他的印象,給了他信任鄧瀚的理由!

        不過鄧瀚卻是想到,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名往,縱是聖人,也在轂內!何況有建功立業之心的陸氏叔侄!

        「當然,有我在,跟著我走的話,起碼不會讓你們吃虧的!」鄧瀚看著眼前的兩人心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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