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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采凝]掬愛小婢

[樓采凝]掬愛小婢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誰教她長得這麼像當年那個害他人財兩失的該死女人,在把他用個夠之後,還一腳將他踹到大西洋,哼!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他暫時找不到那個始作俑者,那把倒了八輩子楣的她捉來當「替死鬼」,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啊!儘管她動不動就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小媳婦樣,但是,對女人心軟就會讓自己腿軟,他才不烏她咧!
為了發洩滄滿肚子怨氣,他乾脆把打包帶回家,關起門來「好好的」教導她「飽暖思淫慾」的道理,只是,這個小笨蛋真的被虐狂耶!不但忍氣吞聲的接受他「千變萬化」、「千奇百怪」的酷刑,還要他不斷的換個「姿勢」,再·來·一·次?哇咧!害他連一咪咪報復的快感都沒有,嗚嗚嗚……莫非他這個自命風流的男子漢,注定要栽在這個小女人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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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已經審閱完畢
謝謝你的發帖
=============MEYAMATO


[ 本帖最後由 MEYAMATO 於 2007-10-25 14:1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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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各位在「想愛」看見采凝,有沒有給它很意外?顧名思義,「想愛」即是屬於在天馬行空幻「想」下結合,能讓你們動情思「愛」的情節,所產生的美麗故事。
  為了配合它,采凝這次一反往常,並不把這本《掬愛小煙》的勇主角寫得過於邪惡,反而賜給他幾許深情,請你們換換口味。
  不知是不是各位的口味已被眾多作者給養刁了,有時我的女主角寫得過於柔順溫馴,你們會寫信來罵我有辱女性人格;那好吧!來凝就順應各位大人的意見,改寫有主見、較獨立的女主角。
  結果你們又來信告訴我,你們不能接受這樣的女人???
  天啊!地啊!這教采凝如何是好?
  深思許久,我決定以自己的感覺去詮釋這本書,竟發覺按照自己來發揮的故事情節反而能淋漓盡致地表達出我要的情感。我想無論柔與剛、壞與好,都有它可取之處吧!
  而《掬愛小婢》是與各位闊別已久的古代小說,裡面內容雖與「清宮」不帶任何關係,但各位放心,故事情節卻同樣精彩。
  倘若各位喜歡這本書別忘了來信告訴我,或者留言給我也行。
  對了,在龍吟的《午夜郎吻》這本書的序中,采凝舉辦了一個小小的贈書活動,如果有興趣的朋友,別忘了去翻翻看,期限只到年底的最後一天喔!另外,采凝有——網站了……(以上為回音)。『凝語情話』:http://home.pchome.com.tw/art/sharla如果各位嫌采凝回信太慢,可在上面留言,采凝會定期回應大家,而站主也答應采凝,會繼續努力,將版版做得美美的!
  其他朋友若還是喜歡以老方式與采凝聯絡,那也可以,來信請寄——嘉義郵政第月一歎號信箱郵遞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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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夕陽西下,小小的山徑中有條纖細的人影匆匆的走著。
  她微彎著腰,背著一捆比她個頭還高的柴薪,直往山下而行。她白皙的粉額上沁出不少細汗,但她仍加緊腳步的走著,只因嫂嫂囑咐她必須在天黑之前將這些柴扛回家。
  好不容易,她拖著疲憊的步伐走近家門,遠遠地就聽見嫂嫂的大嗓門從灶房裡傳了出來--「琉璃到底跑去哪兒玩了?不過要她撿捆柴,居然弄得那麼晚,再這麼下去還吃不吃晚飯?」
  「娘,我好餓啊!姑姑怎麼還不回來?」五歲的強兒直拉著母親的衣角,一手撫揉著肚子說。
  「乖,再忍一忍喔!等她回來,娘一定要好好的教訓她。」翠花安撫著心肝寶貝,突然又道:「廚房裡好像還有兩個饅頭,你先填填肚子吧!」
  「我要饅頭、我要饅頭--」強兒一聽見有得吃,立刻嚷嚷。
  翠花拿了饅頭過來,塞進強兒手裡,「去吃吧!」
  強兒拿著兩個饅頭便興高采烈地走出灶房,一個不注意即與快步衝進門的琉璃憧成一團,手裡的饅頭也掉落地上!
  翠花一見,立刻氣憤得大寫,「你這個敗家女,晚回來也就罷了,居然還故意撞掉強兒的饅頭?!」
  她氣紅了臉,抽起琉璃背上的一根粗柴就往琉璃腿上甩。
  琉漓疼得立即跪下,雙手緊抱著自己。「嫂嫂…我不是故意的,前幾大下大雨,山路不好走,所以才耽擱了-一啊…別打了!」
  琉璃拚命的左閃電躲,但翠花像是好不容易逮到了機會怎麼也不肯罷手,手上那根粗柴如雨點般打在她身上。
  一會兒,琉璃的雙臂、雙腿和背部已全景瘀青和血痕了!
  「翠花,你這是做什麼?!」
  琉璃的哥哥琉風聽見聲響立刻趕過來,想不到竟然看見這一幕!
  他拉開怒火沖天的妻子道:「別打了,翠花,你要是把她打傷了,以後誰去山半拉柴火?又准帶咱們張羅吃喝的呢?」
  他好言相勸,一面對琉璃使眼色,暗示她對嫂嫂說幾句好聽的話,聰慧的琉璃馬上會意地跪在嫂嫂面前,低聲說道:「嫂嫂,原諒我……我知道我實在很不應該--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翠花瞪了她許久,這才慢慢消氣,指著她的鼻子說:「要不是你哥哥替你求情,我非打死你不可。她雙手叉腰,隨即又道:「還不趕快去起灶煮飯,想餓死我們啊?「
  「是、是,我這就去做晚飯。」
  她忍著身上的疼痛站起身,含在眼眶中的淚怎麼也不敢掉出來,一跛一跛地走到灶前開始工作。
  就這麼從煮飯、燒水、幫強兒洗澡,一直到所有的工作都結束,琉璃已渾身不能動彈。
  由於身上的傷仍隱隱作痛,因此即使很累了,盯她躺在床上怎麼也無法入眠。不知過了多久,房間的水門突然發出聲響。琉璃起身察看,這時房門陡地被打開,只見哥哥琉風走了進來,她覺得不對勁,拉緊被褥膽怯地問:「大哥,有事嗎?」
  「我是來看你的。今天你嫂嫂也太過分了,居然又動手打你。」琉風笑了笑,眼神浮動,讓琉璃更覺得詭異。
  「沒……沒關係,是我不好,不能怪嫂嫂。」
  她盯著大哥,發覺他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於是又道:「夜深了,請大哥回房睡吧。」
  琉風卻仍站在那兒,一臉垂涎地看著她,突然朝她走近兩步,乾咳了幾聲,「琉璃,你知道我不是你的親哥哥吧?」
  她心頭一緊,不明白他提及這件事做什麼?
  其實,這件事也是她爹臨終前才告訴她的--十二年前黃河大水,流離失所的她正好被經商的爹爹發現,因而將當時才二歲的她帶回家撫養,取名琉璃。
  見她不言不語,也沒動靜,琉風又走近一步,「別不說話,我知道爹已經告訴你了對不對了?」
  她略微往後挪移身子,緊張地看著他異樣的表情,「這麼晚了,你來這兒跟我談這些做什麼?你還是回去休息吧!明兒個一早還得上工呢!」
  「呵!我就知道你關心我,不像你嫂嫂,眼裡只有錢!」
  突如其來,流風竟一屁股坐在她的床榻上,緊握住她纖細的肩,「你知不知道,從你被爹帶回來的那一刻起我就喜歡上你了,雖然那時候你才二歲,可是卻漂亮得像個娃娃!」
  「不……」琉璃緊張不已。
  琉風接著說:「只可惜咱們在外人眼裡是兄妹啊!我娶你嫂嫂更是逼不得已,那也是爹的主張,我違背不得--」
  「大哥!你在胡說什麼?」她揮開他的手,阻止他繼續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你不相信我的話?」他逼近她,眼裡泛著血絲。
  這時,突然沁入鼻息的一股酒味,讓她驀然發現大哥可能是喝了酒,才會往這兒瘋言瘋語!「大哥,你醉了,快回房休息。」她催促著他。
  「沒醉、沒醉,你也知道酒後吐真言,我是真的喜歡你,真的愛你啊……」他猛地就要撲到琉璃身上,幸好琉璃機伶的進避了,她抓緊被子掩住自己只著白襦的身子,驚愕地看著大哥。「別過來……你這樣會把大嫂吵醒的……」
  「別管她!你嫂嫂像個母夜叉一樣,讓人厭煩極了。」
  琉風伸出手指劃過她的臉頰,以那軟聲軟調的噁心嗓音說:「讓哥哥愛你,只要你別說出去,你大嫂不會知道的,呢……」他打了一個酒嗝,「她一旦睡著就像條死豬一樣,吵也吵不醒的。」
  「不要--」
  琉璃嚇壞了,驚慌得淚眼婆娑,拚了命的抵抗。她不知道大哥怎麼會變了個樣,變得連她都不認識了!」「別掙扎,琉璃,讓哥哥好好的疼你。「他使出蠻力抓住她的雙腕,直吻著她香嫩的頸子。
  「不……哥……放開我……」
  她奮力抵抗,不停地搖頭,淚水不僅模糊了她的眼,也亂了她的思緒!天!該怎麼辦?
  「小聲點兒,你想吵醒你大嫂嗎?」琉風索性壓在她身上,阻止她再妄動,更野蠻地撕裂她的衣裳。「不要--」她嘶聲尖叫,已經瀕臨絕望邊緣。
  「不哭、不哭,哥哥心疼啊!」他雙手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摸索,直往她的胸口滑去,更咂起嘴企圖堵住她不斷嚷嚷的香唇。
  此時琉璃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猛地將他推倒在地,還來不及穿上外衫,立刻推開門衝了出去。
  琉風哪肯就此罷手,他立刻爬起身往前追--琉璃早已亂了方向,她只知道往前狂奔,絕不能讓大哥追上。她淚如雨下,斜飛在寒冷的夜色中,身上的傷不及心上的傷來得疼!
  聽著身後大哥的呼喊聲,那仿似魔鬼的低嚎,讓她不禁加快腳步,眼看前方就是鄰居阿富的家了!
  「阿富哥,開門--快開門啊……」她焦急地捶打著門板。
  外頭冷風颶颶,緊迫而來的腳步聲逼近,琉璃只希望阿富能盡快來開門。
  這時房門緩緩的開了個縫,她等不及他就推開門闖了過去,然後又快動作地將門閂上,氣喘吁吁地倚在門板上掉淚。…。·;「琉璃,是你?!你怎麼了?」阿富沒想到那麼晚了琉璃會跑來他家,還穿著這一身…突地,門外又響起男人的聲音--「開門哪!琉璃,我知道你躲在這裡。快開門,阿富。」
  「是風大哥!我去開門。」阿富立即說。
  「不,不要!阿富--」琉璃連忙拉住他,小聲地對他說:「告訴他我沒來,求求你,我求求你……」
  「這是怎麼回事?」阿富一頭霧水。
  「趕緊打發他走,我等會兒再告訴你。」她懇求道,如今只要一聽見大哥的聲音,她就忍不住渾身起顫!
  「好……好……」阿富清清喉嚨,對著門外的琉風說:「風大哥,琉璃不在這兒,我都睡了,有事明天再說吧!」
  「我不相信!」琉風明明看見她往這兒跑來。
  「我說她不在就不在,不然你想怎麼樣?」阿富是屠夫,體格魁梧,任何人見了都會畏懼三分,而琉風也不例外。
  「不在就算了,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琉風身材短小,怎麼敢與他對抗,自然是識相的離開了。
  直到聽見他離去的腳步聲,琉璃才鬆了口氣,「謝謝你,阿富哥…能不能讓我在這兒住一晚?」
  「當然可以,我看你也累了,好好睡一覺吧!有事明天再說。」阿富雖然是個粗人,倒也十分體貼。
  「謝謝……」她再度點頭道謝。
  隔日,待琉璃清醒後,她才將事情的原委告訴阿富。
  阿富聽了之後,氣憤難當地直要為她出頭,「真是個王八糕子,連自己的妹妹都不放過,我這就去找他!」
  「別……別這樣,他畢竟是養我的哥哥。」她抱住他,溫婉地勸阻。
  琉璃明白外人眼中的阿富是個莽夫,但她知道他心地善良,比起那些空有外表卻心腸狠毒的人要好多了。
  「可是,等你回去後,萬一他又起歹念怎麼辦?」畢竟琉璃不能在他這兒住一輩子。他一個大男人是無所謂,就怕會壞了琉璃的名節。
  「我不會回去了。」她幽幽一歎。
  「你的意思是……」阿富臉一紅,搔著耳朵道:「如果你不嫌棄,我……我願意照顧你一輩子。
  琉璃暗吃一驚,這才明白阿富會錯意了!
  「不,阿富哥,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她急忙澄清。
  「呃--」他一愣,尷尬地笑了笑,臉更紅了,「對不起……我……是我……是我……」
  「別說了,阿富哥,你這樣會讓我更難過的。我知道你一向很照顧我,但是感情的事--」她秀眉一蹙,顯然也不知所措了。
  「快別這樣,就當剛剛那些話是我在放屁好了,哈。」阿富自我解嘲,以化解這種尷尬的情況。
  其實他也明白是自己異想天開了,琉璃這麼美,美得像謫凡的仙女,讓他連碰都不敢碰一下,又怎敢有這種念頭呢?
  「謝謝你,阿富哥。」她淺淺一笑,讓阿富看傻了眼!
  「你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端吃的來,天快亮了,你一定也餓了。」他立刻收回自己的魂,傻傻地對她笑說。
  「不用麻煩了,我打算天一亮就走。」她淡淡的說,其實早就有這個念頭了,過去她是為了報答大哥的養育之恩才待下,可現在既然那個家回不去了,她也該離開了。
  「走!回去嗎?」阿富緊攏著濃眉,「算了,琉風不會放過你的,你還是安心在這裡住下吧!」
  「不,你若為了我連市集都不去,生活會過不下去的。」
  琉璃直搖頭,突然靈光一現,「對了,不如我和你一塊兒去市集賣肉吧!我想掙點兒銀子好當作盤纏。」
  「你需要銀子我可以給你啊!」阿富大方的說。
  「不,你已經幫了我很多忙,我不能再給你添麻煩了。」
  今後她只想自力更生,擺脫寄人籬下的困窘,重新過屬於自己的生活。天無絕人之路,相信老天爺會幫助她的。
  「既然你這麼堅持,那好吧!」
  阿富實在不明白琉璃的想法。記得琉璃的養父過世前曾送她去學堂唸書,可能有學問的女孩子想法比較不同,不是他這個目不識丁的莽夫所能理解的。
  「謝謝你。」她感激地說。
  雖然未來的路途茫然不可須知,但她也要堅定信念走下去……
  離開了阿富哥、大哥、嫂嫂,也離開她從小待到大的村莊,琉璃一個人往揚州而行。
  聽說揚州十分富庶,地廣人稠,只要到了那兒絕對不愁討不到一口飯吃。
  當她好不容易撐到揚州,身上的銀子也即將用完,這些日子裡,她幾乎是餐風露宿。白日她常常以一個窩窩頭硬度過了,夜裡則找間破廟暫時棲身。
  或許是上天憐憫,離鄉背井的她日子雖然過得清苦,卻沒遇上什麼壞人,讓她得以順順利利地來到揚州。
  可到了這個大城市,一切都不一樣了!
  揚州的生活步調是那麼快速,而且大多數人的穿著打扮都很貴氣,對於她這個由外地來的小女子完全視若無睹,無論琉璃怎麼清教他們,他們永遠都是一問三不知!
  「這位大爺,請問哪兒缺人手?」
  琉璃餓著肚子,急促地抓著一位大爺的衣袖,低聲問道。
  「不知道、不知道,看你這一身髒的,別弄壞我的衣服啊!」他狠狠地撇開她,又朝另一頭走去。
  洩了氣的琉璃,直抱著快餓壞的肚子,唉歎了聲。
  這時又走來一位衣著華麗的大嬸,琉璃抱著一絲希望上前問:「大嬸,您可知道哪兒缺人手,我什麼都能做,只要供我三餐就行了。」
  她真的好俄,餓得什麼都吞得下去。
  那位大嬸本不想理她,但目光突地一抬,就這麼愣住了!她瞇起眼,細細地打量琉璃一番,眼神卻愈來愈詭譎。
  「你想找工作?」大嬸揚著眉說,邊問還不時繞著她身邊走一圈,突然眉開眼笑了起來。
  「是的,大嬸。」琉璃回應。
  「對了,你是打哪兒來的?有哪些家人?」
  「我……我是從遙遠的村落來到揚州,家裡沒有其他人了。「琉璃撒了個小謊,只因她不想再提起大哥。
  「哦!沒有家人!」大嬸眼睛一亮,「那好,你隨我來吧!我那兒正好缺人。」
  「真的!謝謝大嬸--」琉璃興奮不已,她終於不用再流落街頭了。
  「別跟我客氣,只要你乖一點兒、聽話些,我會好好的待你,也保管你一炮而紅。」
  大嬸不懷好意地說,而琉璃雖然覺得奇怪卻未能細想,因為她已經餓得沒有思考能力。
  但是,當她隨大嬸來到一處名喚「玉香閣」的地方,吃了一頓飽餐又換上一套有點暴露的衣棠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誤上了賊船!
  原來那位大嬸是老鴇,名叫玉娘。可想而知玉香閣便是紅燈妓院,這該怎麼辦?
  無論琉璃怎麼吵,在數位壯漢的看守下,她根本逃不出去。吵了三天,也被打罵了三天,終於到了她得接客的那天……此刻她好後悔-一好後悔……
  「琉璃,等會兒可是咱們揚州大戶赫連少爺要過來,你得好好伺候人家啊!」得知琉璃是個未開苞的清倌,玉娘可樂壞了!這麼好的貨色自然得留給向來闊氣的赫連令野了。
  琉璃一連哭了數天,已不再抗拒,因她打定了主意只要有人意圖染指她,她一定會嚼舌自盡,死在那個人面前!
  見她不言不語,玉娘以為她學乖了,於是開心地退下。不一會兒工夫,門扉又被打開,琉璃背脊一涼,全身直打哆嗦。
  「你是新來的?」赫然,一道低沉略帶磁性的嗓音飄進她耳中。
  琉璃背對著來人,始終不敢回頭,她渾身繃得死緊,就連身子都不停的抽搐。
  「你走!」她的聲音科得很厲害。
  「你要我走?」赫連令野走近她,坐在她身側,猛然握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轉向他。
  琉璃一對住那雙深邃闇沉的雙目,剎那間居然失了魂!
  好俊的男人!好幽沉的眼睛!他是……
  赫連令野也為之一震,她……她那容貌、眼神、臉型無不和「她」一模一樣?真像,像極了!
  但他確定這女子不會是她,就算像個九分,但知她甚深的他明白這只是巧合。況且……她的眉心也沒有那顆硃砂痣。
  「果真美,難怪玉娘敢在我面前吹噓。」赫連令野回神道,但仍緊盯著她一張細緻的小臉,瞳仁幽晦難測。
  揚州美女如雲,只不過這女子的美著實與眾不同,小巧的五官細膩動人,一雙秋履似水般靈燦,粉頰好似吹彈可破,雖只是薄施脂粉但卻盞冠群芳!不像他所遇過的那些美女,若卸下妝,可就有待重估了。
  當初他不就是因為如此而對杏兒著迷不已?結果,他得到的又是什麼?
  「放開!」琉璃驚愕地揮開他的手。
  赫連令野撤回手,冷然地勾起嘴角,「你的身份是玉香閣的妓娘,憑什麼要我放開?就算我要你脫光衣服,你也得照做不誤。」
  「你!」
  她搖晃著螓首,「我是被騙來這裡的,求你放過我吧!」說著,琉璃的淚水已晃出眼眶。
  「哦--」赫連令野輕柔的呢哺滿是疼惜,「你是被逼的,不是心甘情願在這兒出賣靈肉?」
  雖然他的話語說來柔緩輕盈,但卻含帶十足的陰邪!
  「你是什麼意思?」她從椅子上躍起,離開他舉臂可及的範圍。
  「不錯,你滿聰明的,不像其他女子,只要我這麼一問,魂就不知飛去哪兒了?」
  他帥氣一曬。
  「你究竟肯不肯放了我?」她戒備地問。
  「放你走?!你以為我是有錢沒地方花的大傻瓜?我花了大筆銀子來這兒的目的是什麼,你不會單純得不知道吧?」
  赫連令野淡淡地揚起嘴角,情懶地邪笑。瞬間,竟出其不意地扣住她的柳腰,蠻橫的將她柔軟的身子貼近他的身軀。
  「啊--」琉璃沒料到他會這麼做,震驚地瞪大了眼!
  「你別裝傻了,我赫連今野向來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來這兒不過是想玩玩女人的身體而已,絕對沒有心情聽你訴說什麼淒苦的故事。」
  他脾睨的神情滿是譏諷和嘲弄,一心認定她是一個出身煙花之地的女子。
  想起那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頭一次上他的床時也是哭哭啼啼的,到最後騙取了他的心、他的錢不說,竟然還不依戀地拍拍屁股走人。
  如果她真要怨,就怨自己有張令他憎恨的臉,即使他想憐香惜玉也做不來。
  「不要,你放開我。」她及欲掙脫他的懷抱。
  「別白費力氣,你是逃不開我的懷抱的。」他倜儻英挺的臉龐散發出一股魔性邪昧,帶給琉璃內心不小的衝擊,幾乎在同一時刻,他已伸手解著她胸前的盤扣。
  「不可以--」她在他懷裡呼喊,啞著聲說:「你別亂來……否則我就死在你面前……」
  赫連個野露出一臉蕩肆笑意,壓根不信道:「那你就去死啊『有勇氣就在我面前自行了斷。」
  她皺眉,恨意滿滿地凝住他的眼。赫然吐出舌頭,憤而咬下!
  赫連令野眼明手快的精住她的下顎。扣緊她的牙關,冷著聲說:「你還真的跟我卯上了?你就當真不怕死?」
  不可諱言,她大膽求死的決心讓他震驚!看來她果真是個三貞九烈的女子,不過想以死讓他打消念頭,門兒都沒有!
  琉璃的牙關整個被他鎖住,無法如願嚼舌自盡,只能狠狠地瞪著他,表達她的抗議。
  赫連令野望著此刻的她,小嘴徽啟、目若秋波,雖然其中挾帶著強烈的恨意,卻更撼動人心。
  赫連個野挑起唇角,陰測惻地一笑,突然大膽的將舌頭竄進她四中,與她驚愕的丁香舌相糾纏,舔舐她牙齦和細緻的貝齒。琉璃彷彿傻了般定住,全身已無法動彈、不得言語。赫連令野撤了唇,矜冷的晚光瞬間放柔,貼近她耳畔,殘酷地說:「你已經被我侵犯了,這種滋味如何呀?」
  琉璃的小嘴仍被他所控制,他力大無比地撬開她的牙關,令她疼痛難忍……久久,她再也控制不住地歸淚淌下淚水--「怎麼又哭了?你還真難搞。」他霍然放開她,眸光勾勒著殘酷,「今後不准你在我面前尋死尋活的,我不會理會你這套。今天讓你拖延了不少時間,我正好有急事得去辦,就暫時放過你;不過……」
  他詭譎一笑,「你先別高興,遲早有一天你會是我的。」
  琉璃猛搖頭,抖著聲說:「出去--你給我出去--」她因緊張而全身發抖,淚眼婆裟地怒吼。
  「後會有期了,姑娘。」終於,赫連今野帶著一股笑意離開了。
  當房門合上的剎那,琉璃緊繃的神經才完全鬆懈下來,但一想到地撂下的那句話,還是忍不住趴在茶几上痛嚎出聲--何時她才能脫離這裡?何時她才能平平靜靜地過日子?
  她該逃,她必須逃,可是,她又該怎麼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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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幸運的,琉璃終於得以離開「玉香閣」了。
  事後她才明白原來是那位赫連公子買下了她,並命老鴇當日就將她送人赫連府。乍聽聞這個消息,琉璃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她終於可以脫離紛雜又骯髒的玉香閣,憂的是不知他將她買進府中做什麼?
  如果他居心不良,買下她只是為了侵犯她的話,那麼她的結局不是一樣悲慘?
  事到如今,她只有祈禱是他大發慈悲,收買她這個孤女為奴為婢、脫離苦海。
  就這樣,琉璃拿著當初帶來的小包袱來到赫連府。當她進入大廳,正好看見老管家福伯在廳裡指揮下人。
  「這位大爺,我……我是赫連公子買進府的奴婢,不知該做些什麼?」琉璃見他沒瞧見自己,於是走向前輕聲說道。
  福伯回頭看了眼,霎時被琉璃的美給攝了魂!
  心想:這姑娘真是美,宛如沉魚落雁,又不落俗艷,真是好看!
  「大爺,請問有沒有我可以幫忙的地方?」
  自從她踏進府中,便發現有不少下人進進出出、來來去去的,狀似十分忙碌,唯獨她站在一分,一點忙都幫不上。
  這時福伯撚鬚笑了笑,「別叫我大爺,我可擔待不起,這裡的人都喊我一聲福伯。你就是那位琉……琉……」
  他拒著腦門,不得不承認自己年紀大了,竟把少爺出府前叮囑他的話給忘了?
  「我叫琉璃。」她發現這位福伯非常有趣可愛,不自覺地掩嘴笑了。
  福伯一見她的笑容更是驚艷,這才明白少爺會買她回來的原因。
  「小菊——小菊——」他立即朝內廳喊了兩聲,不一會兒,從簾內走出了一個小丫鬟。
  「帶這位琉璃姑娘到客房休息。」他立刻囑咐道。
  琉璃納悶不已,「我不需要休息,大家都在忙,我也來幫忙吧!」想休息,寧願靠自己的勞力度日。
  「這是少爺吩咐的,老奴必須照辦。你先下去歇會兒,我有事得離開了。」福伯笑著解釋,隨即快步走出大廳,指使門外兩個下人掃除梁下那截蜘蛛網。
  「姑娘,請跟我來。」小菊露出可愛的笑容。
  琉璃無奈,只好回以一笑,跟著她來到位於西翼的客房。
  「你坐會兒,我先下去了。」安置好琉璃。小菊便退下了。
  進入房間,琉璃才剛坐下,門扉又開啟,她以為是小菊又折回來,立刻綻開一抹笑……但當房門完全敞開後,她的笑容猛然僵住了!
  是他!赫連令野。
  「你笑起來很美,應該常笑才對。」
  他不清自入,濃眉下那雙深沉的眼有著一抹訕笑,盯著她發愣的表情。
  「請……請你出去。」瞬間,這小小客房內已充塞他那粗獷的男人味,沁入她鼻間,令她神情恍惚。
  孤立無援的琉璃登時發覺這個男人很危險,她不能太靠近他。
  「我說琉璃姑娘,這裡可是我的府邸、我的地盤,你要我去哪兒啊?」
  「那我走。」
  才剛跨出一步,她隨即被他擋下,「你是我以五百兩銀子買下的,這價碼貴得讓我咋舌,但是我還是二話不說的付了銀子,如果就這麼讓你給跑了,我豈不虧本了?」
  他的模樣狀似漫不經心,語氣卻鋒利得直戳人心。
  「那麼你想做什麼?她倒退一步,因緊張而呼吸頻促,那傲人的胸脯變得更起伏誘人。
  「我想你不會笨得連我想做什麼都不知道吧?既是生在青樓,就算還是個清倌,也該見識過才是。」
  赫連令野撇開嘴,邪氣地一笑,那笑意讓她摸不透。不過琉璃強烈的感覺到他對她的鄙視。
  「我不是妓女。」她倉皇解釋道。
  「沒有一個女人在脫離青樓後,還會承認自己是妓。」他漫不經心地走近她,霎時一股屬於男性特有的味道竄入琉璃的鼻間。
  她驚懼地後退一步,碎著嗓音,「請問……你買我回來的目的是什麼?」
  該不會要她待在這寬敞的府邸,只為了滿足他的私慾吧?!
  不……她不要……
  「你說呢?我不惜重金買你回來是為了什麼?」他深邃又狂放的眼凝聚著幾許訕笑。他真不知是該笑她放作天真,還是笑她的表演弄錯了對象?
  想在他赫連令野面前裝清純,她還是回去多練個幾年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不會再那麼容易受騙了。
  「琉璃願意為奴為婢。」她低下頭,誠摯地表達自己的意思。但為何她從他眼中看見的卻是強烈的譏諷?
  「你當真只願意為奴?或許做我的妾也不錯啊!至少有不少奴婢供你使喚,甚至——」
  赫連令野難解的眼中暗藏冷酷的鋒芒,霎時已將她縛緊在懷中,溫醒的嗓音誘哄著她,「還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他探出舌輕劃她嬌軟的耳線,舔機著她秀氣的耳垂,溫熱的陽剛之氣對她勾撫又挑起,押玩著她香郁的身子。
  「不……不要啊!」
  她兩條纖細的胳臂抵著他的胸,拚命抗拒著他,一個用力過猛險些脫臼!
  他一把抓住她的柔美,將她的纖纖玉指含在口中,濕滑軟熱的舌頭不停燎燒著她的指尖——「呢——」她的小臉漫上紅嫣,腦袋瓜突然像裹了泥,僵住了!
  「你不僅笑得美,連臉紅的模樣也美極了!還有你這雙不停撫弄我胸膛的手……這算誘惑嗎?」赫連今野撇嘴邪笑,滾燙的喉結動了動——琉璃一驚,沒料到自己的推拒竟會被他視為誘惑?!
  她連忙抽回手,仍感受到指尖被他吮過的溫熱,於是雙腮潤紅又難堪地說:「公子,你別亂說,我……我沒有——」
  「沒有嗎?」
  他一雙邪肆大掌突地復在她胸前的軟丘上,「連這裡都抖成這樣,不是誘惑是什麼?果真是個誘情技巧高明的妓娘啊!」
  「你」
  她愕然地張開小嘴,卻讓他乘機含住她,狂吻了起來。
  「晤……」琉璃慌了,不懂他為何三番兩次咬她的嘴,而且一次比一次更激狂,而她竟有點頭暈目眩?
  他將她推住案上,讓她舒服地躺著。接著,他的手指劃過她滑膩的頸子,千措靈巧地在她耳窩輕劃,掬弄……
  「不」
  她全身被他壓縛得動彈不得,才一開口,她的唇又再一次被她緊緊吸住,含在口中,彷彿要將她給吞噬了般。
  直到琉璃軟化了,被他的熱情所蒸融,忘情的吟哦出聲,赫連令野才放開她,嘴畔凝著擁笑。
  「終於激起你的本性了吧?」他殘佞地說。
  琉璃漲紅了臉,胸口因憤怒和窘迫而起伏著,「你…你好過分!」
  「我過分嗎?這只是皮毛,還有更激狂的呢!」接著他居然撩起她上半身的儒衫,鑽進她短兜內狎玩起誘人腴白的嬌軟雙乳,兩指撥弄搓捻著她敏感俏好的乳峰。
  她身子一緊。呼吸急促起來,心口頓時都熱了!
  「你的身子好燙啊!」赫連令野嗤笑。低首埋在她雙乳中央吸了口她甜蜜香郁的甜沁味兒。
  「你放手啊!」
  琉璃揪著心口,一顆心梗在喉頭怦怦跳著。
  「我偏偏不放,」他耍賴道,咧開嘴笑,手中放肆的動作卻久停歇。
  「公子——」她的臉墓然紅透。
  思想向來單純的琉璃不明白為什麼男人都要這麼對她?
  驀地,她思及大哥淫邪的模樣,心頭赫然一驚!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力道推開他粗魯的手。
  「別碰我——」但她的嬌軀仍被他控制在案上,她只能抓緊衣衫,一雙蓄滿水氣的大眼怔怔地望著他。
  赫連今野並沒動怒,臉上的那抹邪笑更為狂熾!
  「有些鴇娘為了騙財,往往會找個最會偽裝的丫頭來冒充處子,你是嗎?」赫連令野揉搓著手下嬌嫩的肌膚。
  「什麼?」她呆住了!為什麼他要這麼污蔑她?
  「不懂?」
  他惹然曬笑,執起她的手擺在唇邊道:「換言之,你是不是早已身經百戰,卻為了騙取我的好奇,擺出一副青澀樣?」
  「不!你不能這麼說我……」她已嚇得結結巴巴,語不成句。
  她明白他只將她視為一個鴇兒在戲耍,可是她不是啊!
  誰來為她說句話、證明她的清白?
  「這麼說,是我冤枉你了?要不要證明一下?」他嘴角漾開輕笑,動手撩起她的長裙。
  「不要——」琉璃雙腿拚命踢動,淚水與羞愧全都交織在臉上。
  「現在我要索回買你的代價,不管你是也好,不是也罷,等會兒就能完全明白了。」『赫連令野陰柔淺笑,突然抓住她的腳踝,試圖拉開她的雙腿。
  「不要……公子——」
  琉璃驚恐地瞪大眼,拚了命也不願張開腿,但他的力道強勁,根本無意鬆開她。
  「我就不信你當真這麼難搞。」他露出一抹深沉的笑意,忽地抓住她的小腳往外猛力一拽!
  「啊——」她全身一僵。
  清脆的聲響告訴他,她的腳踝因為他的拖動而扭傷了!赫連令野這才鬆開手,「你……好個你——」
  她直揉著腳踝,疼得流淚不止,又因他的一聲沉吼,又吃了一驚,全身抖擻得厲害!
  「公子,不要,求你放了我……」琉璃哭啞了嗓,眼底出現前所未有的恐慌。「我可以工作,憑勞力償還你幫我贖身的代價。
  「我想知道你是只抵抗我而已,還是對每個男人都如此高傲?」
  他憤懣地站起,甩開她的身體,「無論你是真矜持還是對我演戲,總有一天我會得到你的。既然你要當奴婢,我就成全你。」
  赫連令野走到門邊,突然轉首說道:「你現在就去『安恰園』,我分派你照顧老夫人的工作。」
  「老夫人?」
  琉璃翻下桌面,由於扭傷的右腳無法使力,只能靠在桌邊喘息。
  「對,不過我提醒你,她老人家性情不好,你最好自求多福。」他唇畔凝著一抹厲笑,隨之揮袂離開了房間。
  琉璃見他一走,立即拖著腳傷將門關上,她背抵著門板,暗自飲泣,久久無法回神……
  天,他居然摸了她的胸、撫過她的肌膚,那她還算清白嗎?
  她是該恨他,可為何在想起他時,她心底仍會隱隱悸動?
  琉璃帶著腳傷,經人指點後來到了「安恰園」。
  只是她不明白,為何每個人經她問到「安怡園」時,都會出現一種奇怪的神情?猶記得赫連個野曾提醒她,老夫人的性情不好,難道就是因為這個緣故?
  不過,她相信只要有愛心,一定可以化解所有的心結。所以,琉璃對老夫人的壞脾氣一點兒也不以為意。
  當她到了安恰園,立即被一位大嬸攔下,「這位姑娘請止步。」
  「這位大嬸,我叫琉璃,是聽從少爺的命令來侍奉老夫人的。琉璃客氣的表明來意。
  「侍奉老夫人?!」
  大嬸先是詫異,隨即笑一片笑說道:「不用了,老夫人有我伺候就行了。少爺也真是的,又不是不知道老夫人的個性,為何要叫你來受苦呢?」
  「大嬸,我不怕苦。」琉璃說道。
  「唉——我叫李嬸,已伺候老夫人三十年了,老夫人的心事只有我懂,你還是請回吧!」李嬸長歎了一口氣。
  「心事?我不懂什麼心事,但我一定會竭盡心力照顧她。」琉璃純真無垢地說,臉上帶著稚氣的笑意。
  「你這孩子!」李嬸搖搖頭也笑了,「由於我年紀大了,少爺一直希望找個人來分擔我的重擔,但沒有一個人做得來,往往不到半天就打退堂鼓,所以我才會叫你離開。
  說起老夫人的脾氣之所以會變得這麼古怪,是因為她年輕時一個不慎給弄瞎了一隻眼。老爺嫌她破相,將她關在深宅內,從此沒有再去看過她,除了李嬸陪伴在側,完全無人理會,就連下人也不將她放在眼底。
  時光茬苒,納妾無數的老爺雖然膝下有眾多子女,卻只少爺一人成才,如今少爺接承家業,老夫人又重見天日,只是過去曾受過的傷害始終無法抹去啊!
  所以她討厭外人,更不喜歡接觸任何陌生人。
  「我不怕,李嬸,您就讓我試試吧!」
  琉璃只希望謀得一份工作,即使再難再苦她都不怕,只希望少爺別再……一想到這,她的臉兒驀地轉紅,窘赧地垂下。
  「好吧!那你就進去看看老夫人,我也正要去廚房端些她愛吃的軟糕過來。」李嬸說不過她,只好依了她。
  「是。」琉璃屈膝應和,便往裡頭的大屋走去。
  一推開門,她便看見一位穿著貴氣的老婦人坐在主位,聽見開門聲便道:「李嬸嗎?你動作還真快啊!
  琉璃一愣,遂道:「我不是李嬸,我是來侍奉您的奴婢。」
  「奴婢?」
  老夫人眉一蹙,立刻轉過臉。這時琉璃親眼目睹了她那只殘缺的眼,因為沒有心理準備,驚嚇地喊了聲。「啊——!」
  「我很可怕是嗎?」她執杖的手一敲,發出沉重的擊地聲。
  「不!您一點兒也不可怕。」琉璃心顫地說。
  其實她那模樣真的很駭人,神形蒼老不說,右眼仿似被團東西糊住,黏稠又噁心!
  琉璃不敢傷她的心,只能說著善意的謊言。
  「虛偽!」
  老夫人注著枴杖走向她,用枴杖指著她,「走,出去!」
  「不!老夫人,求求您,別趕我走!」琉璃迅速跪下,低聲懇求道。
  「不走是不?那我就打死你!」老夫人高舉枴杖。重重打下,疼得琉璃直嚷著:「老夫人,別打了,求您別打了,好疼……」
  「怕疼就趕快離開這裡,安怡園不歡迎你。」
  懼老的身影看似瘦小,但力道十足,打在琉璃身上的每一棍都是這麼紮實,疼得琉璃的身體幾乎要碎裂!
  但她絕不能被老夫人嚇跑,因為她這一走絕對會被赫連少爺取笑,永遠在他面前抬不起頭來。所以她必須忍耐,也一定要忍。以往嫂嫂的毒打她都能忍受了,何況是這一回?
  無計可施下,琉璃只能抓住枴杖,急切懇求道:「我不會走,既然少爺派我來這兒伺候您,您就是我的責任。」
  雖然琉璃已疼得直冒冷汗,但她仍忍耐著不肯退縮。她可是抱著十足的信心來的,又怎能臨陣脫逃?
  「你竟敢違抗我!待會兒我就叫令野把你逐出府。」老夫人抽不回枴杖,氣不過的叫罵道。
  但不可否認的,她看實佩服這小丫頭的勇氣,這些年來她已不曾見過敢當面反抗她的下人了。
  不過,她更相信琉璃的這份勇氣過不了多久就會潰散,如果她真要待下礙她的眼,她將有數不盡的辦法折磨她。
  「他絕不會趕我走的。」琉璃突然衝口而出。因為她可是他耗費五百兩銀子買來的。
  「哦!看來你對自己挺有信心的嘛!」
  老夫人索性不要枴杖了,一個碎步一個碎步地踱回位子。
  琉璃眼見她行動困難,趕緊站起來想將枴杖交給她,哪知道自己腳踝的傷未癒,才剛站起來又摔倒在地。
  「啊——」她整個人跪倒在地,眸底溢出疼痛的淚水。
  「怎麼,你受傷了?」老夫人蹙起白花的眉。
  琉璃偷偷的拭去眼淚,帶著一抹牽強的笑容,「我沒事,這傷過兩天就會好了。」她困難地站起,咬著牙一步一步走向老夫人,將枴杖交還給她。
  老夫人看著她痛苦萬分的表情,不禁得意地笑了笑,只剩一隻眼的眼珠子詭異一轉,道:「我年紀大了,兩隻腿又麻又酸,你過來給我捏捏。」
  「是。」琉璃連忙跪在她身邊,細心地為她按摩小腿。
  記得還在老家時,嫂嫂只要稍為不舒服,總會叫她幫她按摩,而且嫂嫂對於力道大小又極為挑剔,琉璃因而懂得不少按摩的技巧。
  老夫人不自覺地閉上眼,感到被他小手觸摸過的地方特別溫暖,仿似血液都順暢了,那酸麻疼痛的感覺也漸漸消除!
  但當她一睜開眼睛,看見琉璃慇勤的模樣,就猛然想起她根本不需要一個外人跟在身邊,於是兩腿突然一弓,朝琉璃的胸前踢了下去!
  「啊——」琉璃喊出聲,直撫著胸口在地上翻滾,小臉也由白轉青!
  這一幕正好被端著甜糕回來的李嬸瞧見,她連忙放下竹籃,扶起琉璃,瞧見她白玉似的額頭都佈滿了細汗,不禁擔心地問:「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阿!」
  李嬸又怎會不知道老夫人慣用的那幾招招數?她勸過老夫人好幾回,可她總是不肯聽哪!
  「我——咳……我沒事……」琉璃愈說愈無力,最後竟癱倒在李嬸懷裡,再也說不出話了。
  「真糟糕!我說老夫人,您以後下手能不能輕點?」李嬸搖搖頭,立刻到外頭喚來幾名下人,幫她將琉璃扛進房裡休息。
  老夫人從頭到尾臉上不帶一絲愧色,在她而言,她沒一腳踹死琉璃,就已是那個賤婢的福氣了。
  李嬸親自檢查了琉璃的身子,才發現她不僅渾身是傷,腳踝也是又紅又腫,就連那雪白的胸前也都是瘀青一片!
  琉璃睡了會兒,終於清醒過來,但當她一睜開眼想起一切後,卻說什麼也不肯休息,硬是要到大屋照顧老夫人,任李嬸說破了嘴都沒用。
  李嬸算是領教了琉璃的拗脾氣,也不禁為她這股傲氣所折服。
  當琉璃帶著渾身的傷再次來到大屋時,老夫人已經就寢。她歎了口氣正打算離開,卻聽見內屬傳來了輕微的咳嗽聲。
  她止住步子,頗為不安地折返內屋,想瞧瞧老夫人的狀況。
  這一瞧她才發現屋裡有扇小窗寬敞開著,徐涼晚風吹進屋裡,年邁的老夫人當然會受不了了!
  她趕緊走過去將小窗關上,不料這個動作意發出一陣吱嘎聲,驚醒了老夫人!
  「誰?」老夫人立刻轉過身。當看見是琉璃時,不禁皺眉道:「那麼晚了你進我房裡幹嘛?想報我白天打你的仇嗎?」
  「不……不是,我是想進屋看看老夫人,卻發現這扇窗沒關,無意吵醒您。」琉璃委著小臉趕忙解釋。
  「你不怕我?」她顰著額,眼露詫異。;往常那些奴婢丫共只要經她的枴杖教訓過,哪個不是夾著尾巴逃之夭夭,這個奴婢是怎麼了,竟打不怕、趕不走?
  「琉璃是來伺候老夫人,不是來害怕的,您需要什麼儘管吩咐。」琉璃露出一抹貼心的微笑。
  「我沒什麼好吩咐的,你給我出去。」奇怪的是,她冰封多年的心怎會在看見她的笑容時感到有絲暖意?
  「好,那您休息,明兒一早琉璃再過來看您。」
  當她打算步出屋子時,老夫人卻又瞄見她微破的腳步。「等等,你的腳傷是怎麼來的?」
  「只是扭傷而已,謝謝老夫人關心。」感覺老夫人已不像白日那般兇惡,琉璃寬心了不少,自然而然綻出的微笑,也就更甜美。
  老夫人眉一皺,立刻撇開臉,「誰關心你來著,我只是要告訴你,明兒個是赫連少爺的二十五歲生日,將會有人前來慶賀,你就給我乖乖待在安怡園,別亂跑,懂嗎?」
  不知為何,當琉璃聽見赫連個野的名字時,心頭竟有一絲絲的想念……
  她搖搖頭,立刻揮去這種感覺,更是暗笑自己的傻氣。
  不過,老夫人剛才那句話的意思不就是答應留她在安怡園了嗎?她不禁咧開了嘴角,再壞她也有個安身之處了。
  「你還愣在那兒幹嘛?聽明白了就退下。」老夫人睨了她一眼。
  「是,奴婢聽明白了。」
  回到房裡的琉璃卻興奮得怎麼也睡不著,於是她偷偷走出安怡園,來到不遠處的亭子,坐在那兒看著月娘發呆,腦海裡竟不停流轉著她逃家的悲哀、阿富哥的收留,以及誤被老鴇所騙拐並陰錯陽差被少爺收買的所有過程,一切仿若歷歷在目,讓她難以忘懷。
  正在她恍神之際,卻聽見有腳步聲朝這兒過來。琉璃連忙站起,快步躲進事後的花叢內。
  「令野,明兒個為了幫你慶祝,我和幾位弟兄為你安排了一樣特別大禮,你一定會喜歡的。」遠遠地,朝亭內走進了三名男子,其中一名便是赫連令野。
  他蹙著俊眉,以微醉的眼光回睇他們,「我只是請你們來吃一頓,別給我胡搞啊!」
  「我們哪敢在你的地盤上撒野?你放心接受吧!」其中一名大笑道,表情中還懷著狎肆的顏色。
  「去你的。」赫連令野脫了他一眼,揉揉眉心,「都是你們硬抓我去吃酒,害我現在頭疼死了!」
  「我也是,兩隻眼都快睜不開了,得先回房睡一覺,明兒個才好再與你狂飲一番。」另一名男子彎起唇道。
  「也對,那我們先回房了,你也早點兒睡吧!明兒個才有體力承受我們給你的賀禮。」
  獨留下赫連令野一人,其餘兩人搭著肩搖搖晃晃的離開亭子。
  他暗碎了聲,隨即坐下,突然聽見花叢內傳來的些微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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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誰?」
  「究竟是誰?快給我出來!」
  赫連令野的醉眼一瞇,對著發聲處射出寒懾的光束,在夜裡更顯得可怕與陰冷!
  琉璃深喘了口氣,這才緩緩走出陰影,當赫這令野看清楚她的臉時,不禁露齒一笑。
  「原來是你!」一見是她,他似乎已酒醒大半。
  「夜已深,奴婢該回房了。」她微屈膝行禮,才打算離開,又被他給喚住。
  「既然在這兒何不陪我聊聊?」他直衝著她微笑,突地想起什麼地揚高眉,「對了,我娘對你還好吧?」
  在他以為,她一定是被娘修理得奇慘無比才是,大半夜躲到這兒該不會是想找機會溜走?
  「老……老夫人待我極好。」琉璃低垂螃首,小聲應適。
  看出她的言不由衷,他犀銳的冷眼劃過一道凜光:沉下聲,抿唇問道:「是嗎?但在我看來怎麼全不是這回事?」
  「呃——」她震愕地抬起小臉,「奴婢不懂少爺的意思。」
  琉璃害怕若讓他知道老夫人對她暗藏敵意,他便會借此理由撤掉她的工作。
  她寧可辛苦一點,面對老夫人,也不願成為他高價買回的禁臠。
  「我娘向來討厭外人打擾她的生活起居,對於擅進『安怡園』的人更是懷恨在心,她會對你好真是令我驚訝!」
  赫違令野粗聲嘎笑,似乎在笑她的欲蓋彌彰。
  琉璃蹙緊眉,明白他是故意要以這種方法讓她知難而退,好因受不了折磨而開口向他請求,但她絕不會讓他得逞。
  「我想只要真心對人,對方也會真誠以對。」她認真地表示。
  「哦!我還以為你是故意在這兒等我,想向我訴苦來著。」他俊顏上的笑容轉為邪佞,站起身朝她走去。
  琉璃怯怯地站在原地,聲音頓時梗凝在喉間,「奴婢非常習慣這份工作,謝謝少爺的關心,我該回去看看老夫人可有蓋被……」
  才旋過身,她的纖腰便被他環住,那沁鼻的男人味著實令她手足無措,「公子,請放手。」
  他俊薄的唇扯開一絲笑影,謔意十足地說:「偏偏你腰桿細緻,好摟好抱,我這胳臂不捨得離開。」
  愈是和她接近,他愈是發現她與杏兒的不同,就連長相似乎也有柔與剛之分。
  「公子!」她一驚,不禁扭動起身子。
  他撇撇嘴角,玩味著她震驚的模樣,攬的手突地往上一把罩住她圓俏的玉峰,用力抓了下。
  「啊——」琉璃僵住了!
  「你真的很有意思,在玉香閣的小鴇兒都是這樣的嗎?」他發出一絲冷笑,那鄙視的神采猛地震醒了琉璃。
  她拚命蠕動身子,腦子迴盪的淨是他殘酷的話語。「放開我……奴婢真的該回房了。」
  「你的意思是請我與你回房了?」赫連令野故意曲解她的話,凝睇她無措嬌容的幽光更熾。
  「不…,不是……」琉璃乍聽此言,蒼白的麗顏瞬間染上霞彩。
  怎麼辦?她該如何擺脫他強力的桎梏,每一抬睫便望進他眼底的那絲粲笑,更是讓她驚慌失措!
  就在琉璃無力抵抗下,他居然主動鬆了手,「若非我被烈酒擾得頭疼,今晚還真不想放過你,」
  赫連令野淡淡撇嘴。
  她淚眼迷濛地凝往他,想乘機逃離,但他卻霸道地擋住她的去路!
  「請……請你讓開……」她抖著尚無法平復的聲音。
  「明天你還會往安怡園嗎?」突地,他居然有點希望她能參加地明日的生日宴。
  「我會守著老夫人。」她據實說。
  他突然收起到嘴的話只是淡淡地說:「明幾個前廳人多,你就別走出安恰園了。」
  赫連令野居然不希望她的純真之美讓他那幾個酒肉兄弟給撞見!
  琉璃漠然地點點頭,「奴婢知道。」
  老夫人剛剛也吩咐過她了,她知道自己沒資格進入前廳,絕不會逾矩的。
  「那就好,乖一點,我不會虧待你的。」他攫住她脆弱的下顎,對住她駭然的杏眸,須臾才抽回手,轉往房間。
  見他離開了,琉璃才稍稍放了心,暗吐口氣,急急忙忙返回安怡園……
  赫連府中喜氣洋洋,上上下下無不為少爺的生日宴而忙碌著。
  赫連家有項規定,男兒只要一到二十五則就會大肆慶賀一番,否則憑赫連令野的個性,他才懶得為了一個小小的生日如此大費周章。
  當晚除了宴請廠幾位赫連家的親朋好友外,就屬赫連令野的友人最多,他們把場面弄得熱鬧非常。
  直到宴會結束,他們全擠向他,曖昧地對著他說:「想不想看看咱們送給你的大禮啊?令野。」
  「省省吧!我明天還有生意要談,沒空再陪你們玩了。」
  他管理著揚州城最大的紡織場,這也是令野家族發跡的重要行業,另外近年來地也漸進涉及木林、採礦的事業,這些都要他親自打理,實在沒有多餘的精神再與他的好兄弟玩下去。
  說穿了,男人和男人在一塊兒除了喝酒,還有啥搞頭?
  「放心好了,這份大禮絕不會讓你失望。子威,你去把咱們的『禮物』準備準備,待會兒我會把令野趕回房。」一名男子對著另一人道。
  「好,我這就去。」
  名喚子威的男人趕緊回到他們所住的廂房,打算將他們合資從花樓裡帶出來的倩倩姑娘送進赫連令野的房裡,哪知道門一開那個女人居然不見了!
  他心一急,立到四處去找人,不僅如此,還喚來不少下人幫忙一塊兒尋找——日暮時分,琉璃一個人正心不在焉地在「安恰園」內打掃庭園。滿腦子想的竟全是赫連令野,前廳的笑鬧聲不時傳入她耳中,她不禁好奇有錢人家少爺過生日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昨晚她一夜未眠,情不自禁地為他用彩繩做了一個蝶形流蘇。一心想將這份禮送給他,可錦衣玉食的他會在意它嗎?單為了這事,她連掃個枯葉都幾回失神。
  「琉璃,你怎麼了?是不是老夫人不要你照料,所以不開心?」李嬸走進園裡看見的就是不時歎息蹙眉的琉璃。
  「不……不是,我只是……」唉!這教她如何啟齒呢?
  「是不是想家?」
  「我——」琉璃垂下小臉,說她不想念家鄉是騙人的,可是一想起大哥那晚的行為,她便不寒而慄。
  「如果想家就同少爺請個假回去看看吧!」李嬸善解人意遵。
  「謝謝李嬸關心,我想再過些時候吧!老夫人才剛剛有些接受我,我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她委婉回答。
  「我懂,你真是個好女孩兒。」李嬸剛要離開,突然園外傳來下人竊竊私語的聲音——「子威少爺也真是的,居然要咱們找一位倩倩姑娘,又不知她長得什麼模樣,到哪兒去找啊?」琉璃乍聽便知是小菊的聲音。
  李嬸好奇地上前探問:「發生什麼事了?
  「李嬸,是這樣的,子威少爺要我們找一位倩倩姑娘,還說她相當重要,硬是要我們在亥時前找到她,真是急死人了。」小菊求助道。
  「琉璃,你就去幫忙找找吧!」李嬸說。
  「我——」琉璃為難道:「可是老夫人不准我出安怡園。」
  「沒關係,老夫人問起就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你去幫幫她。」李嬸道。
  「好,我這就去。」
  琉璃笑著答應,走出安怡園後她才發現自己對赫連府鄰里的路徑一點也不熟悉,如何找一位陌生姑娘呢?
  這會兒,夜色墨沉、星光稀落,她迷迷糊糊繞了一圈,依然沒有任何著落。她突然看見前面不遠處有幢高聳的樓宇,心中猜測著那位姑娘該不會跑進這裡頭了?
  走近敲了敲門扉,卻沒有任何回音。琉璃好奇地打開門走進去,屋內空蕩蕩的,不見半個人影!
  就在她百思不解中,要然聽見屋外傳來走近的腳步聲!
  她一慌,看了看屋子,連忙躲進唯一可以藏身的桌几底下——「令野,我們終於找到人了,你瞧這份大禮如何?你既不願在自己房內狎妓,在這裡也一樣,別客氣,好好玩吧。」
  門扉一啟,赫連令野與一位姑娘即被數名男子給推進屋裡,不一會兒大門再度被關上,還有男人的狎笑聲遠遠而去……
  赫這令野暗啐了聲,而後將目光放在那位姑娘身上,「你叫倩倩?」
  「是的公子,真對不起,因為我坐不住所以就出去逛逛,哪知府邸這麼大,走著走著竟回不來,還勞煩你們如此大費周章的找我!」
  倩倩那副花娘姿態讓他看了反胃,既要上,他也懶得聽她多話。
  猛地,他二話不說他就把倩倩撂倒在暖床上。
  「啊——公子……」倩倩一驚,沒想到這男人竟是這麼猴急!
  「怎麼,不要?我以為這是你想要的。」他以一種透視的目光凝睇她,盯得倩倩渾身發毛。
  倩倩艱澀地吞了口唾液,晶紅的小嘴蠕動挑逗著,「倩情當然要了。」
  反正伺候男人對她早是司空見慣,只要有銀子賺,何樂而不為呢?
  接著她竟主動剝除彼此的衣物,霎時兩個光裸的人便在床上玩起情慾交纏的遊戲。情情甚至大膽地握住他的陽剛,輕含慢舔,一寸寸挑弄著他。
  琉璃無意從桌下看見這一切,忍不住倒抽了口氣,聲音雖細微,但仍被赫連令野給聽見了。
  他瞇起眼,瞧見桌巾底下露出一截藕色裙擺,嘴角瞬間劃出一絲冷笑。
  赫連令野索性閉上眼,一副享受的模樣,感受倩倩在他身上點火肆掠的挑情愛撫。
  躲在桌下的琉璃嚇呆了,留也不是,逃也不是,臉兒躁紅不已。
  就在倩倩等不及想坐在他身上時,赫連令野忽地用力推開她,披上外衫走到案邊拉起桌巾——「啊——」琉璃大喊,捂著眼不敢動。
  「又是你!你似乎老是在我要出現的地方等著我?」莫非她小鴇兒的性子不改,特地跟蹤他,想找機會誘惑他?
  「我……我無意闖進這裡,請少爺恕罪。」琉璃閉上眼直磕頭,就怕他仍一絲不掛地站在她面前。
  「這……這丫頭是誰,怎麼那麼不知羞——」倩倩可從沒遇上這種狀況。
  「對……對不起,我這就下去。」琉璃趕緊回道,低著頭鑽出桌下就要離開。
  「你給我站住,我要你離開了嗎?」赫連令野立即抓住她的手腕,「你跟我來。」
  「喂!公子,你別走!」倩倩氣極了,就怕銀子沒賺到手,甚至不顧全身赤裸追到門邊。
  「你等著,我馬上回來。」丟下這句話,他便拖著琉璃離開。
  而琉璃只能被動地讓他拉著走,弱小的她渾身又帶著傷,怎麼也敵不過赫連令野的蠻力。
  最後琉璃被帶進赫連令野的寢房內,這房裡的陳設陽剛味極濃,一看便知是屬於男人的房間。
  「少爺,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麼?」她震驚地問。
  「我問你,既想勾引我,又何必假裝矜持呢?」赫連令野勾起眼,對住琉璃邪肆一笑。
  「我」
  琉璃頓時手足無措,尷尬倉皇的表情仿似已明白向赫連令野承認她正有此意!
  「果真如此!」他似笑非笑地挑起眉,眼中流露出不屑的神情。
  看來他並沒有猜錯,這個他從「玉香閣」買回來的女人就是不甘寂寞,只要逮著機會就躲在一旁等待機會。
  「看人調情交合的滋味是不是比自己做還來得刺激?」他乖戾地邪笑。
  她征茫地看著他,不懂他為何口出此言,「我說過我是誤闖的……」
  「哦!這還真巧,赫連府何其大,怎麼都被你遇上了?」他嘴邊挪抹訕笑更加陰鷙了。
  琉璃傷透了心,卻無言以對,只能遭:「我該回安怡園了。」
  她才跨出一步就被赫連今野擋住去路,他冷冷地笑說:「你打斷了我的興致,是不是該由你賠給我?另外就當是我大發慈悲,滿足你這個飢渴的小鴇兒一次吧!省得你思春難耐給悶出病來。」
  他性感的臉龐散發一抹曬意,這話更帶給琉璃內心不小的衝擊!
  「不——」她睜大杏目,防備地看著他。
  「別用那雙無辜的眼看著我,明明想得要命還假裝!你應該懂我的意思才對,何必造作?」
  赫連令野冰冷的臉龐漸露訕笑,笑得極為輕蔑。
  琉璃雙緊秀眉,他語意中的冷冽足以讓她的心為之僵凝,就連寒毛都豎了起來。
  「怎麼不說話,是在等我嗎?」他一步步欺近她,嗓音低柔暗啞,舉手到她胸前悄悄解著她襟前的鈕扣。
  「你要幹嘛?不可以——」
  琉璃眸中含著霧氣,渾身籠罩著一股不知名的恐慌,但背後就是床柱,根本沒有任何退路。
  「別再裝了?這種怯懦的姿態扮久了就不新鮮了。」他壓縛住她,解扣的手微撤,另一手毫不遲疑地鑽進她單衣內,托住她一隻椒乳,使勁她揉捏——「啊——」
  她羞紅著臉,緊咬著下唇,試著抵禦這種突然其來的焚熱。
  「對,拿出你在玉香閣的妖嬈手段,愈浪我可是愈喜歡。」他以兩根手指箝住她的乳蕾。恣意拉扯著。
  琉璃睜大眼,清澄帶怒的眸光直射著他邪惡的黑眸。
  「你是少爺,千萬別強迫我……」她努力掙扎,聲音已不像自己的。
  赫連今野輕笑,睇著她那雙脆弱無助的眼神,「是你三番兩次挑勾我,怎能說是我強迫你?」
  他摟住她的下顎,迅速封住她微啟的唇,強勢的舌頭放肆地探進她芬芳的齒間,狂吮她芳郁的滋味……她被他吻得傻住了,渾噩的腦袋裡只剩下一團漿糊。
  「這張小嘴真迷人,讓我忍不住想看看你那兒。」
  他嗓音粗嘎,在她愕愣之際一把扯開她的單衣,突地從裡頭落出一隻漂亮的流蘇,一瞧就知道是男人所有的樣式。「這是——」
  「那是我做的。」她緊抱住自己,啜泣道。
  「做給誰的?」
  「我……我」
  「說。」赫連令野的眼一瞇。
  「是想送給少爺當生日禮物……還我——」她伸手想奪下,卻見他將它塞進衣襟中。
  「既是送我又何必拿回呢?」他扯開迷人笑容。「謝了。」
  攀然他的大手探進她抹胸內握住一方柔軟,並乘勢將她擠到床榻,膝蓋塞進她雙腿間,勃起慾望貼在她的幽谷上,隔著裙據狂烈衝刺——「不——放開我——」她被他這副狂妄的模樣給嚇住,只想從他身下逃開!
  她愈是掙扎卻引來他更強勢的牽制,接著他強悍地扯下她的抹胸。在燭光的映照下,琉璃粉嫩的胭體散發出一圈圈媚惑的光影。
  「有心送我禮,就表示你心裡一直放著我,現在我就如你願。讓你獻身給我吧!」他放肆大笑。
  「不!不要——」在她狂亂嘶喊之際,赫連今野粗糙的大手已探進她裙裾內,由褻褲的邊縫伸入她隱隱顫動的花徑,一指輕輕撥弄黑色的幽秘地帶,找尋那顆粉嫩誘人的珍珠。
  琉璃身子一震,被他的放浪深深駭住!
  她企圖往床內爬,不料他已一手勾住她的褻褲,順著她爬動的姿勢給勾褪了下來!
  「啊——少爺,求你……求你放過我……」她感到下體一涼,立刻弓起雙膝緊攏雙腿,緊抓著裙據怎麼也不肯鬆手。
  殊不知她這種姿勢正好將她兩隻白玉凝乳淫浪地晃蕩在他眼前,赫連令野目露焚火,黑眸掠過一道酷冷的邪光。
  他毫不遲疑地托住她雪嫩的兩乳,邪惡地把玩擰弄。
  琉璃心頭的恐懼纂然直錐心脈,嚇得她連連戰慄……
  「別——」
  她倉皇掙扎,與他形成了拉鋸戰,眼看自己私密的乳房落在他手中被這般玩弄,她的淚水霍然淌下,心底的驚恐也逐漸加深。
  「別躲,今天就由你來當我的禮物吧!」
  他突然鬆開她一隻玉乳,蠻橫地將她推倒床頭,粗魯地拉開她兩腿,屬於女性最隱密嬌柔的羞花就這麼暴露在他眼前——琉璃先是一震,立刻狼狽地扭動起身子,大聲哭叫,「別……別看……」
  剎那間所有羞愧、恥辱的感覺全部湧向她,淚水更是狂奔不歇,卻仍是阻止不了眼前施暴的男人。
  赫連令野直盯著她那粉嫩的女性羞花和那小小的洞口,瞇著眼問:「你在玉香閣多久了?」
  「幾……幾天而已……」她哭啞了嗓,渾身僵滯地與他的粗暴對抗,就快沒有力氣了。
  「難怪了,這裡看來那麼小,該不會真是個還沒開苞的閨女吧?」
  他突地放輕力道,撫弄她胸前、雙臂上深淺不一的棍痕,溫柔地問:「這些都是我娘的傑作吧?」
  琉璃抿唇不語,別開臉兀自流淚。她不明白他為何又由殘暴變得溫柔,這根本不是她能招架的。
  「我娘還真狠,讓我來為你撫平這些傷痕吧!」
  赫連今野詭邪一笑,瞬間低頭硫著那瘀紅的痕跡,琉璃酥麻地拱起背脊,汗珠不停從頸肩淌下,滑過她雪白的胸脯……
  「喜歡我這樣吃你嗎?」說話同時,他的手指猛地戳入她敞開的幽唇。
  琉璃痛苦一震,倒吸了好大一口氣!
  此刻他完完全全把她當成一個可玩弄的女子,眼前的影像也恍惚和深刻在腦海中多年的女人相交疊…一個美如蛇蠍的女人!
  想著,他蠻橫的抓住她纖細的腳踝,往側一拉,壓在膝下,再抓住另一腳高舉床頭,讓她最誨紅的花唇毫無遮掩地映在他眼底——「啊——」她兩手不停揮舞,卻因乏力而起不了作用。
  赫連令野直盯著她隱密處兩片嬌嫩紅嫣的豐唇,深扣在她穴中的手指不停地抽戳轉動,直到琉璃再也受不了地抽搐,將他的手指緊緊吸附在花徑中,沿著他指頭流下不少透明的汁液……
  他撇起嘴,輕蔑地嘲弄,「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對待!」
  「不……少爺,放過我……」她頻頻抖顫,已被進犯的身於仿似碎成片片,再也拼湊不全了。
  「這是真心話嗎?」他揚起眉宇,非但沒打算放過她,嘴邊的笑意反而更擴大。
  他隨即邪淫地玩弄她黑色幽林中的陰核,不時擠捏揉轉,蹂躪拉扯,一次又一次折磨著她純潔的身子……
  「啊」
  她淚流不止,雙乳不住抖動,那淫媚的模樣更激起了他瘋狂的慾念。
  「舒服嗎?」赫連令野瞄起眼,猛然又戳入一指——琉璃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發出淫浪喊聲,可下體卻違背她的意念不停地緊縮、發麻,那急速而來的高潮幾乎淹沒她的理智……
  赫連令時眼看她已腫脹的花唇、濕濡的穴口誘人的收縮,眸光瞬間轉為濃烈,掏弄的動作也更殘佞!
  「嗯呀——」
  她渾身一抽,疼得將他挾得更緊……
  每每她有這樣的反應,赫連令野就變得更鷙猛與張狂,他舌尖如猷般地復上她的菱口,焚熱她的檀唇,吮遍她柔美的唇瓣,狎戲她的丁香舌。
  「呢——」琉璃瞠大眼,簡直嚇壞了!
  他非但不放過她,卻吻得更凶,手指配合著舌尖的挺進滑出,每一個動作都幾乎讓她發狂!
  她難忍地扭動著身子,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麼熱?而他又為何要給她這麼大的難堪?
  「喜歡這樣?」
  他邪惡地在她嘴裡吐進氣息,帶著屬於男人才有的檀香味,侵襲她的鼻口,迷亂她的感官。
  太可怕了…為何他會給她這麼可怕又抗拒不了的感覺?
  驀地,她想起了大哥,那晚他也是對地做出這種事,可她卻厭惡至極,直想洗去一身的骯髒!
  眼前的他比大哥更無恥、更強悍——她卻抗拒不了,甚至想把自己的清白就這麼獻給他!
  不,她怎麼可以有這種念頭,怎麼能和他一樣無恥?
  「不」
  琉璃霍然使盡全力猛地推開他,瑟縮在角落,聲音已抖得不像話,「少爺,那位姑娘還在等你……」
  「偏偏我覺得你比較有趣。」
  他雙手抱胸,笑看她一臉的無助,「不過你如果想和我玩玩欲擒故縱的遊戲,我也可以奉陪。」
  赫連令野已當她是個千人枕的妓女,而她這種羞赧又倉皇的表情也是她與他做戲的煽逗。
  「我沒有,少爺……你誤會了。」
  她咬著下唇,極力為自己解釋,只可惜他似乎一點地不相信。
  不錯,他是壓根不信她的廢話,「那我就來求證一下,究竟是不是我誤會了?」
  就在他要將她重新抓回懷中的剎那,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公子——公子——我知道你在房裡。」是倩倩等不及的聲音。赫連令野與琉璃同時一震,看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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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赫連令野啐了聲,憤懣地吼道:「回去!」
  「不,我今晚是屬於你的,若不好好伺候你;會被子威少爺他們責罵的。」倩倩柔柔嗲嗲地說。
  她更希望能得到一些賞賜,若被一個人扔在房裡,整夜下來她將少賺多少?
  「我再買你一夜,明晚會去找你。」他不耐煩了。
  「才不,你如果不出來,我就待在這兒不走。」她拿出妓女的纏性,甚至還將紙糊門窗戳了個好大的洞,露出自己的半張臉,「我就看著,看你怎麼玩她?」
  琉璃嚇得抱住自己袒露的身子,眼中逼出更多的淚。
  「你!」他含憤地咆哮,對住洞口外倩倩的大眼。須臾,怒容卻轉為冷笑,「你真要看是不是?」
  赫連令野目中的邪佞讓琉璃無所適從。她直搖頭,眼底含著脆弱的惶亂,將自己嬌小的身子愈縮愈緊——「不,不要……」她背脊發涼地猛打冷顫。
  「公子,你該不會要在我面前表演吧?」倩倩好奇地瞠大眼,想不到浪蕩聞名的赫連個野比地想像的還孟浪!
  「有何不可?其實她和你是相同出身的。」
  說著他已將琉璃猛力拉上身,嘴角不在意地勾起淺淺笑痕,高大狂妄的身影籠罩住她脆弱纖柔的身影。
  「少——少爺,放開我——」他陰惻惻的鬼臉氣息幾乎今她喘不過氣來。
  「原來她也是個妓啊?」倩倩掩嘴大笑。不過她也開始後悔說話激他,如果此刻躺在床上的是自己該有多好!
  驀然,赫連令野伸出長舌,低頭舔舐琉璃的小嘴,一手錮緊她妄動的身軀,一手復上她的雙蜂,恣意揉擰。
  「別——」
  琉璃灑落的淚如飄落的花瓣,「少爺…別這樣……」
  「嫌不夠?」他肆笑,掌力霍然加重。
  「啊——好疼……」她仰在他肩上哭喊。
  倩倩則看得眼紅不已,卻拿他們無可奈何!
  「好美的胸啊!」他殘酷地當著倩倩的面揉攏上她的兩隻玉乳,舌尖輕畫過輕顫的粉紅乳蕾。
  「啊——」喊出聲的是倩倩!她難耐地軟聲求他,「我可以給你,讓我進來…快讓我進來……」
  「放過我,求你……」琉璃卻說著與倩倩背道而馳的話。
  「你要我放了你,是不是也要我讓倩倩進來?」他瞇起眼,狠房地瞪著她那張逐漸泛白的小臉。
  「我……我無所謂。」她捂著心,悲痛地說。
  「沒想到你還真大方!」
  赫連令野霍然推開她,走向大門將在外頭巴望的倩倩給抓了進來,壓在檀木櫃上。
  「把衣棠給脫了。」他冷聲命令道。
  「什麼?」
  倩倩的身子緊緊地被他抵在櫃面上,被壓得好疼……
  「你不是想玩嗎?不脫衣怎麼行?」地哼聲一笑,邪肆的目光勾起一道幽魁的狎光。
  「好,我脫,你放輕點兒嘛!」
  倩倩不是不敢在琉璃面前褪衣,而是心驚於赫連令野比刻十足索命閻羅的眼神。
  「別廢話,你脫是不脫?」赫連令野冷例地說,眼光直瞟向躲在床角抽搐不已的琉璃。
  倩倩愣了下,立即快動作地將自己身上的衣物褪得精光,一身姣好的身材盡在他眼中。
  他目光邪勾,凝瞇著琉璃,冷勾起嘴,「既然你有這種喜好就好好看著。」
  隨之,他抱緊倩倩的臀往前一攻,撞入她體內!雙手握住她一對豪乳,玩弄褻玩著……
  「啊」
  倩倩嚷得銷魂蝕骨、意亂情迷,慾火瞬間燒遍全身!
  琉璃閉上眼,摀住耳朵,故意不去看不去聽,但那淫聲狼吼的喘息仍從她指縫中鑽入耳。
  「不是想看嗎?幹嘛躲起來。」赫連令野嘴角帶了抹笑,將火熱拚命攻進倩倩的私處。
  每一個衝刺都令倩倩嬌喊連連、喘息不止……
  「令野——」她緊抓住櫃把,那嘶喊與喘息的聲音讓琉璃心痛,暗自流淚!
  她為什麼傷心?憑什麼傷心?是她將他推給倩倩,他也原該屬於倩倩,她一個奴婢怎有資格心痛?
  不知是心碎還是心痛的衝擊,在赫連令野與倩倩的浪聲淫語下,琉璃只覺眼前的景物漸黯,對於眼前的情況已是恍若未見……
  「琉璃,琉璃……」
  昏睡中的她隱約聽見有人在喚她的名字,可琉璃卻怎麼也睜不開眼。
  頭好重,心好痛——對,就是心痛,好痛好痛,痛得她直想哭,最好哭死在睡夢中,別再醒來,永遠別再看見他。
  「琉璃,醒醒!該餵藥了,否則你身子會更虛。」李嬸輕輕為她擦拭額上的汗水,見她時而噫語,時而皺眉淺喘,忍不住為她心疼。
  一大早當她驚見少爺抱著琉璃走進她房裡,將琉璃扔在床上,命令她好好照顧她時,她可是當下傻了眼!真不明白琉璃是怎麼惹上了少爺?
  昨天她不是去找一位姑娘嗎?這其中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唉!真是把她這個老太婆的腦子弄得一團亂!
  看著手中那碗已快涼了的湯藥,李熔又附在琉璃耳畔輕喚了兩聲,「醒醒,把藥喝了再睡吧!」
  大夫說她的身子原本就虛弱,加上又受到刺激,如今一古腦兒發作,才會突然暈倒!
  問題是她究竟受了什麼樣的刺激?
  琉璃在李嬸的呼喚逐漸找回意識,慢慢睜開了眼。
  「醒了,還好吧?有沒有哪兒不舒服?」她關切地問。
  「李嬸!」
  琉璃定睛一瞧,霍然坐起,「我怎麼會在這裡?現在什麼時候了?我該去伺候老夫人了。」
  看著窗外一片光亮,可見現在是大白天,她不該再躺著的啊!
  「你快躺下,你都變成這樣了,還怎麼去伺候老夫人?」李嬸直搖頭,實在拿這丫頭的固執沒轍。
  「我……我怎麼了?」她一愣。
  「你一早被少爺抱回我這兒,你說是怎麼了?」
  「什麼?」琉璃腦子轉了轉,赫地想起昨夜——天!這是她亟欲揮去的夢魘,怎麼又重回她腦中呢?那股羞愧、恥辱是她一輩子都洗不掉的。
  可後來自己是怎麼了?只記得那一幕幕讓她痛楚的畫面如何揪緊了她的心臟,好疼好疼……
  疼到夢裡都還是如此清晰!
  「來,把這碗湯藥給喝了吧!剩下的事全別去想它。」李嬸和藹一笑。
  琉璃不好意思讓她擔心,只好忍著苦味將藥喝了。
  「謝謝李嬸。我已好多了,可以下床了。」琉璃說著便要下床。
  「你怎麼能下床,好好躺著吧!」李嬸站起來笑說:「我把碗拿去廚房,伺候老夫人的事交給我就行了。」
  待她走後,琉璃仍是躺不住,心底直掛記著照料老夫人的事。於是她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待暈眩感消退後便偷偷摸摸地出了屋子,走到前廳去。
  琉璃才推開門便看見老夫人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大口喘著氣!
  「老夫人,您怎麼了?」她趕緊上前探問。
  「是你?你給我滾……」老夫人用力一甩,摔得琉璃七葷八素,腦子更沉、也更痛了!
  「您怎麼了?」她強忍著痛,不畏懼地再度走向老夫人。「我問你,你昨晚去哪兒了,居然不在房裡?」老夫人用力敲了下枴杖,用她那隻眼狠狠地注視她。
  「我……我……」琉璃哽了聲。
  「沒話可說了?既要在安怡園工作就要守本分。」她冷冷一哼,語氣中充滿鄙視,喘息似乎更嚴重。
  「老夫人,您放心,我不會讓您失望的。」琉璃委婉道。見老夫人似乎病情又加重,於是心急道:「您不要緊吧?」
  「你滾!我後悔留下你。聽說你還是少爺由妓樓買回來的,真是骯髒,別碰我!李嬸……李嬸……」她大叫著。
  李嬸老遠就聽見老夫人大吼的聲音,連忙加快腳步走進來,一見琉璃跪在那兒,連忙說道:「你怎麼不休息又跑來了?」
  「李嬸,你別理這丫頭,快把她攆出去……快——」老夫人撫著胸指著琉璃怒罵。
  「是、是,琉璃,你還是先回房歇著,去……」李嬸用眼神暗示琉璃,琉璃只好含著淚百般委屈地走出廳門。
  沒想到才出屋子,又與赫連令野不期而遇!
  「少爺!」琉璃微退一步,立即尷尬地別開臉。
  赫連令野揚起了兩道彎彎笑眼,慵懶地睥睨她,「看來你已經好多了,可以在這園子內四處走動了。」
  「多謝少爺關心。」她低垂小臉,有意避開他窺探的眼神。
  「對了,我娘呢?」
  「她在廳裡。」
  一提起老夫人,琉璃就難掩愁容,看來這府邸裡每個人都對她有偏見和誤解,這絕不是她三兩句話就能解釋得清楚的。
  或許過不了多久赫連府已不是她能待的地方,到時候她該何去何從?
  「怎麼,瞧作愁眉苦臉的,剛才是不是挨訓了?」赫連令野冷眼盯視她的茫然,笑意緩緩綻放。
  「少爺,你——」
  「我怎麼知道的是吧?」他替她接續未完的話。
  琉璃愣了會兒,這才躊躇地點點頭。
  「昨夜你和我的事已被倩倩宣揚了整個府邸,我想這也逃不過我娘的耳朵,既然她知道了,又怎麼會放過你?」他眉開眼笑,似乎沒將她的心傷看在眼底,甚至還當這是個笑話,笑得燦爛如春陽。
  「您既然知道,就應該向老夫人解釋,還我清白。」單純的琉璃聞言,不禁滿心焦急。
  只見赫連令野揚揚眉,露出一抹訕笑,「清白?你渾身上下哪裡沒被我碰過,還有什麼清白可言?」
  他殘忍的話語毫不留情地擊潰她築起的心牆,直讓她心頭發冷。
  她默默地垂下螓首,明白無論她再說什麼,得到的依舊是讓她心碎的話。於是她不再言語,閃身就要離開。
  赫連令野霍然抓住她的手腕,瞇著眼間:「這就是你對主子的態度嗎?」
  他自鼻間噴氣,眸光熠熠地看著她。
  赫連今野的話不由得令她心酸,語音也隨之顫抖起來「奴…奴婢不敢……」
  「既然不敢,我沒讓你走,你就不能擅自從我身邊離開。」
  笑容又重回他臉上,他優雅挺拔的身形俊美如神,強力的吸引著琉璃的眼光。
  她一時之間無言以對,只好轉移話題,「您不是要進屋見老夫人?既是如此,我也該離開了。」
  「我是要見她,不過為你耽擱一下倒是無所謂。」赫連令野一個箭步走近她,掏起她的下巴硬是將她的臉轉向自己,「昨晚只差一點你就是我的人了,既然我倆己那麼親近,你應該習慣我才是。」
  琉璃緊抿著唇,忍無可忍地推開他,「我和你沒有關係,求你不要再亂說話,否則我真的是跳到黃河裡也洗不清了!」
  她的眼底沁出了淚,瞳仁中是無邊際的閔黑和茫然。
  「你永遠都得那麼悍嗎?真不知你這個小鴇兒的心裡在想什麼?想以這種方法叫我注意?」
  他冷酷地笑,吐出的每句話語都牽動著琉璃的心,心也涼了半截!
  對於他的殘冷她不是早該麻痺了嗎?為何乍聽之下還是會感到難抑的疼?一種幾乎休克的感覺不斷壓迫著琉璃,令她苦不堪言。
  「我想就連我娘也看出你的狐媚本性,所以才會把你遣出房對不對?」他勾起唇,撤出一抹淡淡笑痕。
  琉璃張大嘴,怔忡地望著他,「你——你怎麼連這個也知道?」
  「這還不簡單,老遠就聽見我娘怒斥的聲音,然後看著你哭喪著臉走出來,這些不都不言自明瞭?」
  赫連令野揚眉擴深笑意,對她的遭遇絲毫不帶憐憫。
  琉璃黯然低首,嗓音夾雜著一絲悲淒,「我不知道昨晚的事會那麼快被傳揚出去。相信我,當時我是好意幫忙找尋那位姑娘,所以才……」
  他陰惻惻地攔住她的話,「那可厲害,找著找著居然會找到我們打算相好的地方?」
  赫連令野輕率地捏住她纖柔的下額,挑起她飽含痛苦的臉,「我就是搞不懂,既然難耐又何必假裝,想喊冤枉也得像才行。」
  她含淚啜泣,久久竟說不出話……
  赫連令野又猛力甩開她,「別跟我玩這種裝可憐的把戲,我討厭極了你這種嘔心的偽裝。」
  他鋒利的目光閃過一絲嫌惡,眼神變得更加深沉。
  驀地,他又想起了與她的容貌如出一轍的杏兒——琉璃幽渺地望著他,雙唇微顫,矜冷的愁容微微散發出一股誘人和柔弱。
  赫連令野冷冷一甩頭,刻意將「杏兒」的臉拋向腦後。
  他冷例的俊眸一瞇,說出的話更是無情。「昨晚我只是好奇,想試試你這小鴇兒的滋味如何,不過你放心,我已對你完全失去了興趣,即便是你脫光衣服誘惑我,我也不為所動。」
  他說來瀟灑,卻不知這些話傷害琉璃有多深——「我明白……」她只能選擇淡冷回應。
  偏偏她的冷然和無所謂讓赫連令野感到極不舒服,激起他心中的怒火,「你這是什麼表情?」
  「我……我想退下。」
  琉璃咬著唇,強迫自己不去理會他的殘酷,只要離開他,不再聽見他的聲音,嗅聞他侵鼻的純男性味道,那疼就應該不會那麼嚴重了。
  「好,你離開,我也不想再看見你。」他恨恨地丟下話,口氣冷漠得讓人心驚,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謝謝少爺。」
  她曲膝行禮折返入園,才沒幾步竟腦子一昏,搖搖晃晃地踉蹌數步!
  赫連令野眼尖的快步上前扶住她,望著她一臉蒼白,「你這個女人就喜歡在我面前玩昏倒的把戲嗎?」
  「對……對不起……」
  她直揉著太陽穴,對自己突發的狀況深感懊惱。
  老天,他又會怎麼想?
  琉璃趕緊推開他,勉強站直身子,臉上帶著困窘,「我應該可以自己走了。」
  琉璃轉開臉,要自己別再沉淪在他俊美懾人的臉龐上,邁開步履一步步離開他。
  赫連令野上前退出一步,隨即定住。
  他怎麼忘了,剛剛是自己大言不慚地表示不會再為她所迷惑,為何在見她這股愁容時,心頭居然隱隱作疼。
  該死的!
  他不能再重蹈覆轍,多年前的創傷未癒,絕不能再加上新痕。思及此,他猛地甩開那絲糾纏不去的念頭,快步走進大廳中。
  他暗自淺歎,這一進屋免不了又是挨娘的一頓數落——「琉璃,這碗人參雞湯是李嬸要我燉給老夫人用的,因為灶房還忙著,你幫我端進去好嗎?」小菊一進安怡園,正好瞧見琉璃提著水桶經過。
  「好,你就交給我吧!」她放下水桶,接過雞湯。
  「別耽擱了,這雞湯要趁熱才好喝。」她再次交代。
  「我懂。」琉璃甜甜一笑,眼看小菊離去,便捧著雞湯走向老夫人的在房。
  自從數天而被老夫人趕出來後,她就再也沒有機會與她老人家碰面,就怕又激起她的不悅,氣壞身體。
  不知道老夫人氣消了沒,如果這回再見了她不知會不會又氣上心頭?這才是她擔心的。
  但是李嬸又忙,其他婢女也不知上哪兒去了?再耽擱就怕雞湯涼了,不就白費了這碗湯?
  琉璃深吸了口氣,這才戰戰兢兢地走進寢房,只見老夫人正端坐在床上發呆。
  老夫人回過神,一見到琉璃馬上冷著一張臉道:「怎麼又是你,你還沒給我滾出赫連府?」
  「老夫人,求您別趕我走,我會改進的。」琉璃沒想到一見面,所承受的又是這種冷酷的攻擊!如今想想他們母子還真像,嘴巴同樣是這般不饒人啊!
  「哼!」老夫人別開臉。
  琉璃勉強自己微笑,立刻將雞湯俸到她面前,「老夫人,這是剛熬好的雞湯,快喝了,身子骨全硬朗些。」
  才端問老夫人,誰知道她手一揮,滾燙的熱湯立即灑在琉璃的手背上,疼得她低呼了聲,「啊——」
  琉璃趕緊拿起桌上的濕抹布接在紅腫的傷口上,皺眉忍著發辣的痛。
  老夫人也沒想到自己一時發洩的動作意會造成這種結果,但脾氣又硬又倔的她怎麼也軟不下聲。
  為了壓下自己的慌亂,她反而變本加厲地說:「離開我的房間,省得讓我看了討厭。」
  琉璃咬著唇,看向老夫人,「老夫人……」
  「我叫你走,你聽見沒?」老夫人一個翻身,卻不經意滾到床沿,差點跌落床下!
  琉璃一驚,立刻衝上前扶住她,但手疼得壓根使不出勁兒,眼看扶不住,她索性趴在地上當肉墊!
  「啊……」
  兩人的尖叫聲同時在這間寢房內響起,琉璃身子疼、手也疼,卻又擔心老夫人的狀況,她強撐起自己脆弱的身子,再將哀嚎聲不絕的老夫人扶上床。
  「老夫人,您可有哪兒不舒服?我去請大夫來。」她強忍著痛問。
  「我沒事,倒是你。」老夫人連忙抓住地紅腫的手背,於心不忍道。
  坦白說,她心底根深蒂固的冷硬,似乎已被這小婢女的善良給撞裂了一角,已無法在她面前端起架子。
  說穿了,她也不是天生愛罵人打人的!
  「奴……奴婢沒關係。」琉璃牽強地拉開一絲笑容。
  「還說沒關係,都腫成這樣了!」她眉一皺,雖然她對這婢女卑賤的妓女身份不齒,但仔細想想哪個女人喜歡過那種強顏歡笑的生活?再說,若非兒子對她有意,又怎會將她買進府中?
  只是這丫頭怎麼看都不像出生青樓的啊!
  「我待會兒上個藥就好。」琉璃為老夫人蓋好被子,才站直就發覺背脊一陣抽疼,可能是剛才當肉墊給傷著了。
  「去將那五斗櫃的最上層打開,裡頭有外敷藥,你拿過來給我。」老夫人搖頭道。
  「是。」琉璃聽令取了過來。
  老夫人則命她坐在床畔,拉起她的小手為她上藥。這個舉動讓琉璃嚇了一跳,心頭竟萌生一絲暖意……
  自從爹娘死後,跟著哥哥、嫂嫂至今,她有多久沒有感受到這種親情圍繞的幸福?想不到現在居然會由一位打從一開始就討厭她、不喜歡她的老夫人身上感受到!
  眼眶突地一熱,居然流下淚……
  「你這丫頭還真愛哭!」老夫人搖搖頭,「這是最好的傷藥,你拿著,每天塗上幾次再用布條包紮,會好得更快。」
  「老……老夫人這太貴重,奴婢不敢收下。」她受寵若驚地站起,一時之間難以承受她的好意。
  「別囉唆,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
  「是,奴婢接受就是。」她顫抖著接過那瓶藥,連鼻根都酸……
  「你坐下,有幾件事我想瞭解一下。」老夫人指著床邊。
  琉璃又怯生生地坐下,垂著螓首等著她開口。
  「你為何會淪落到青樓妓院?」老夫人問出心裡的疑惑…
  「我…」琉璃輕歎了口氣,緩緩將自己離家後的遭遇娓娓道來——老夫人聞言後大搖其頭,「真是世風日下,人心難測,還好你被令野給買回來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對了,令野是否己和你……」
  「嗯?」琉璃單純且不解地問。
  「我……我的意思是,他是否真的破了你的身了?」
  「不——沒…沒有……」她震驚得張大嘴,已羞澀得語無倫次。
  「別緊張,老實告訴我,如果今今野做了侵犯你的事我會要他對你負責,至少該給你個侍妾的身份,別不好意思開口。」老夫人還以為她是不好啟口。
  「不!真的沒有,您別誤會了。我還要去房裡擦地,先出去了…」
  琉璃逃也似地奔出房間,殊不知老夫人的話已重重傷害了她愛他的心。難道身為奴婢,只能注定為人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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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早,琉璃掃完園子,正欲將枯葉拿到後出丟棄,經過後院時不巧遇見多日未見的赫連令野!
  她暗吃一驚,想走小路閃開,卻已不慎被他瞧見了!
  「咦,你不是那個小婢女嗎?去哪兒?」他狀似開心地喊住她。
  她尷尬不已,心亂如麻地說:「少爺……有事嗎?」
  琉璃偷覷了他一眼,納悶今天的少爺似乎不大一樣!
  看樣子他心情不錯,好像把幾天前的不愉快給忘了。
  這陣子也不知他去哪兒了,她好幾天沒再見過他,她也會好幾次偷偷的到他的房外偷看,卻都失望而返。
  她知道自己這麼做是不對的,卻又管不住自己的心、自己的腳,真糟!
  「沒事就不能要你陪我聊聊?」赫連令野揚揚眉,眸光閃動,笑意也湧在他薄悒的唇角。
  「可是…」她委實不知該與他聊些什麼。如此笑意盎然的他是她沒見過的,外表瀟灑恣意、俊逸不凡,眼眸也不再出現暴戾之氣,令人看了心醉神往。「我現在心情正好,別掃我的興。」
  跟著,他便抓起她的心手直往後院的花亭走去,壓住她坐在他對面,「你可知道,我談成了一筆大生意,而這筆生意花了我大半年的時間去爭取。『」他在她怔忡之際,開口說出令自己興奮的事。
  「恭喜少爺。」
  琉璃詫異他會對她說這些,想了半天只能說出這句話。
  「你別這麼生疏嘛!雖然我身為少爺,但你也別忘了我們有過一夜情。」
  他隱隱一笑,看了看天際。
  她心頭一澀,原以為他已經忘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想不到他還記在心底!
  這教她怎能再待下去?天,她的臉都紅了!
  「少爺,你別說了,奴婢該去做事了。」她又羞又窘,難堪得直想逃走。如果這兒有個地洞,她一定會毫不遲豫地鑽進去。
  「咦,怎麼說走就走?」
  兩隻猿臂突地一展,他將她轉攬在身前,下半身貼緊住她,臉龐帶笑地望著她,有意無意地磨增著她。
  「你不可——」
  她瞠大杏目,現在可是光天化日啊!難道他想…
  「別緊張,你愈緊張臉兒就愈紅,也就愈誘人!」他握住她雙肩,語氣帶著濃濃的慾望。
  他離開揚州城好些日子了,連青樓都沒空去逛逛,此刻他體內可是積滿濃濃的慾望亟欲發洩!
  「少爺,你說過不會碰我的。」她反手抓緊身後的柱子,顫抖地說。
  「有嗎?我何時說過這種渾話?」赫連令野吻著她的耳側,沿著她的頸動脈徐徐往下探索,以一種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貪婪地吞噬她嬌嫩的身軀。
  「你……你……呃——」琉璃屏住氣,感覺自己的雙頰逐漸發燙,尤其對注他同樣熾人的眼神,她更是難抑體內的情潮。
  數日的相思競化為一般需索,明知不對卻又抗拒不了。
  「我什麼?」
  赫連令野赫然抽開唇,笑看她沉迷在他的魁惑手段中。意亂情迷又結結巴巴的模樣。
  琉璃咽廠下唾液,定了定神道:「上次……上次在安怡園內,你明明說……就算我……就算我……」
  空氣霎時沉窒地教人快透不過氣來,她呻吟了聲,氣餒地想,這種話教她怎麼說得出口?
  「就算你什麼?」他好整以咽地問,明眼人一瞧便知他是故意逗她。
  「就算我……我脫光衣服你也不會想碰我——」琉璃心一橫,一鼓作氣地把硬在喉頭地話全部說出來!
  「可惜我不記得了。」他假裝思索。
  事實上當時她離去後,他即後悔自己口出此言,說到底她不過是個婢女,他沒道理對她生氣,惱了自己又沒好處!
  就算她和四年前的「杏兒」長相相似又如何?畢竟她不是她,他實在不必將恨意轉嫁給她。
  「少爺,你……你確實說過的。」她侷促不安,不知所措。
  「瞧你又開始發抖了?每回你一見到我不是掉淚就是顫抖,好像我是土匪惡魔,真是傷透了我的心啊!」
  赫連令野撫位胸口,露出一股滑稽樣,逗得琉璃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少爺!」對這樣陌生的地她感到有點錯愕,凝睇著他的眼神變得更茫然了。
  「別老喊我少爺、少爺的,還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直喊我公子,這些稱呼我都不喜歡。」
  他伸出食指點住她的心嘴,唇畔漾著淺笑,「從今以後喊我令野。」
  「不行的,你本來就是少爺,名字怎麼可以亂喊,奴婢不敢。」一絲紅嫣泛上她絕美的容顏上,心中雖有著淺淺的欣喜,但依舊不敢逾矩。
  「臉蛋都紅透了,應該是喜歡這麼喊我才是。」他深邃又狂放的眼凝聚了一些不同於以往的情愫。
  琉璃癡望著,先是一窒,繼而否認,「沒這回事,少爺您——」
  「喊我令野。」他深知自己的魅力對一個女人的毀滅性,乘琉璃不備之際立刻封住她的柔唇,含帶命令的話語輕吐在她的菱口中。
  她愕然抽息,一心想逃,卻逃不過他溫柔的束縛!
  「你的唇真甜、真軟。」
  赫連令野豐厚的下唇勾起魅惑十足的角度,迷人且渾厚的嗓音也流轉至兩片唇之間,顛倒了她的心神。
  琉璃因緊張,兩個小拳頭直抵在他胸前,亦能感受到他剛烈的心跳。而他一手探索她臀部完美的曲線,胯下熾燙的勃起在衣外牴觸著她。
  「呃——」她脆弱地輕渭了聲,可他卻不放過她。以舌尖嫣動挑逗著她的唇,嘗遍她瑰麗的小嘴。
  「我看這樣好了,咱們就親熱看看,如果我覺得沒趣,以後自然不會再來找你,更不會碰你,你認為如何?」
  她先是愣了下,當弄清楚他的話意後更是焦躁不已,急急解釋道:「不!少爺,你弄錯我的意思了。」
  琉璃倉皇失措,無力感再度浮現。她心底明白,在赫連令野眼中,她只是個毫無羞恥心的女人,所以他才會對她說出這種輕浮的話。
  他撩起她一絡細發至鼻前親吻,隨口問了句,「近來我娘對你還好吧?有沒有再動棍弄杖的?」
  對於他突如其來的問話,她有些反應不過來,愣了會兒才道:「好……好一些了。」
  「那就好,我娘就是這副怪脾氣,你忍一忍就過去了。」
  他仍專注於玩弄她發邊的烏絲,嘴角掛著一抹線笑,「其實她是刀子口豆腐心,並不是那麼壞。」
  「我……我懂,老夫人責罵我也是應該的,我不會放在心上的。」琉璃見他直把玩著她的頭髮,不知是該走開,還是繼續待下?
  「那就好,但如果你真的撐不住,儘管向我開口,我可以將你調離我娘身邊。」他對著她輕笑。
  跟著,他的手指順著她的髮絲往下滑動,緩緩來到她胸前,若有似無地輕輕拂弄她敏感的乳頭。
  「呃——-」她猛地一震,倒吸了一口氣!
  「怎麼樣,需不需要我幫你?」赫連令野俊逸臉龐上的邪笑更熾。
  琉漓微啟唇,震驚地杏決道:「不用、不用,老夫人真的待我很好……奴婢也喜歡在她身邊伺候……」
  她愈說愈小聲,因為她發現他的臉愈來愈靠近自己,就要貼上她了!琉璃緊張的立即閉上眼,就這樣過了好久好久…時間彷彿靜止不動了,她才偷偷地睜什眼——忽地,她的秋瞳竟凝入一雙幽遂深瞳底!
  「我娘待你很好?」他頗帶興昧的眼眸勾惑著她。
  由於他的靠近,琉璃鼻間聞到的居然是他那淡淡的男性青草味,因而雙頰一陣配紅。
  她撇開眼,羞澀的回應,「嗯!」
  今日能見到他,她心底雖是歡喜,卻又害怕極了他這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只知他愈是靠近,那純陽別的氣息便掠奪著她的感官,就怕再也找不回自己了。
  「我真是好奇,你居然能在我娘身邊待那麼久,能不能告訴我你是用什麼法子迷惑她的?」他突然掀起她的裙擺,撫揉著她纖細勻稱的大腿。
  琉璃僵住了身子,排著聲說:「沒……沒……」
  「真的沒有嗎?我可不相信。不如這樣,你就將這招用在我身上試試,看我會不會也對你死心塌地,如何?」
  赫連今野粗糙的手指摸索著她柔嫩的大腿內側,徐緩地往上游移,漸進地撩撥她的感官。
  她渾身一酥,竟忘了要抗拒掙扎,只能將整個身軀往後靠向柱子,以撐住她發軟的身子。
  「少爺……」她情不自禁地逸出口。
  「咦,你怎麼又忘了,令——野。」
  赫連令野的指尖往她的私處戳弄,大拇指則從褲縫鑽入,找尋那顆藏在兩片嫩肉裡的心凸核,邪肆地挑轉著。
  「啊——」琉璃身子緊抽了下,難耐地呻吟。
  「你真的好敏感……」他迷醉在她溫熱的穴口處,極想一探究竟,尤其是她身上自然散發的體香,十分誘人!
  「嗯……」她仰起小腦袋,身子逐漸發熱。
  他突然抓起她一隻玉腿環繞在腰際,讓手指能更加狂肆地在她陰核上點火、挑動熱情。
  「不行,這裡不可以……」
  她直吸氣,小嘴一張一合的,又怕極了有外人侵入這兒,若是被人發現,她當真是待不住了!
  「要我放了你?」他附在她耳畔吹氣。
  「是……」她打了個哆嗦,立即點點頭。
  「可以,那你喊我令野,我就放開你。」赫連令野稍稍離開她,嘴畔噙著一抹浪蕩的笑。
  「可……呃」
  發現她的猶豫,他的手指便猛地激進她花唇間,狂肆的抽動起來,一面滿意地注現她瀕臨高潮的表情。
  「怎麼,不肯?」一股燥熱突然貫穿他下體,令他的勃起突地仰天高展!
  「好——我喊!令…令野…」意亂情迷的琉璃已承受不了了,她急忙投降道。
  赫連個野隱隱一笑,這才撤回手,雙手環胸地睨著她潮紅如火的小臉,「我這一離開,你是不是覺得很空虛?」
  琉璃連忙抽回腿,怯怯地抓緊衣衫,更害怕他嘴裡的淫聲浪語,只顧忙著溜下亭子。
  才沒幾步她又聽見赫連令野在身後說道:「今晚我會去你房裡,可別亂跑啊!乖乖等著我。」
  她神經瞬間抽緊,抿了抿唇就再也待不下去地逃開他的現線。
  赫連令野粗嘎地笑出聲,粗擴的聲音迴盪在她耳際,即便已不見他的人,仍是心有餘悸!
  天!她真該死——她怎麼可以和赫連少爺在亭子內做出那種事?她只是個婢女,不該忘了自己的身份啊!為何久未見面,一遇上他就把持不住自己的心呢?難道今晚對她而言又是一場本知的驚慄?
  琉璃待在屋裡,怎麼也睡不好,心裡直想著,他會來嗎?記得來嗎?
  此刻他會往哪兒呢?是否早忘了會對她說的話?
  她幾乎已弄不明白自己的心了,是渴望他來,還是害怕他來?但她唯一清楚的是,她是思念他的,那思緒就像滾滾潮汐,來了又走,走了又來,源源不絕。
  琉璃啊琉璃,你怎麼愈來愈不知羞恥了,無名無分地竟還惦念著他、巴望著他,難怪他會這麼看不起你了。斜倚窗頭,直到周兒完全升上了天際,星星也對著她笑,三更鼓敲過,她這才徹徹底底斷了念。
  他不會來了,終究是忘了她,也忘了會對她說過的承諾…
  「令野,您好久沒來看洛洛了。」
  欖夢園的花魁洛洛一見是赫連令野來了,立刻謅媚地迎上前。「還記得這件衣裳嗎?是您上回買給我的。」
  她轉了個圈,展露那套半透明衣料下的身段。
  事實上,這件衣裳裡還附著一件單衣,但她偏就不穿,好讓自己若隱若現的身子勾引赫連個野的情慾。
  他恣意地躺在長椅上,微勾起唇,瞇眼欣賞著,「是不錯,不過你那奶子怎麼好像垂了些?
  「啊!」她立刻停止飛轉的動作,掩著胸,隨意找了個借口,「人家那兒脹大了不成嗎?這樣不是更迷人」唉!這分引明是她自找的結果!
  前陣子她與婢女去逛大街,有家藥材行就標榜著有獨門秘方可以回復青春,還可豐胸瘦腰,於是她使命婢女去買了幾帖回來。哪知道才用了兩帖,胸部雖大了些,但變得又鬆又垮,讓她氣極了!
  本以為赫連令野多日沒來找她,一瞧見她一定是慾望高漲得不會注意到這些,哪知道她才轉了幾圈就被他瞧出來了!
  「你這麼說就錯了。」
  赫連令野撇撇嘴,「胸脯大雖是好,但也要渾圓有彈性,就好像……」
  突然,他腦海畫過一個人影,那纖瘦細緻的小巧人兒。她的胸宛似蜜桃,豐盈多汁般,想著,他跨下竟有絲反應了!
  「好像什麼?」洛洛嘟起小嘴,走向虎形檜木長椅,跪坐在他身旁輕問。
  他斂了神,反射性地將她抓到身前,揚唇輕笑,「就好像兩顆上好蜜桃,柔潤光滑,讓人愛不釋手。」
  赫連令野索性將手伸進她衣內,殘佞地握住她的豪乳,用勁捏緊它。
  「啊——令野……」
  她沒料到他出手竟會如此粗魯,於是低喊了聲,才轉首便瞧見他眼中的幽魁笑意。
  在他心底,風流有理、摧花無罪,女人向來只是男人的玩物,無論是風騷妖燒的洛洛,或是那個老愛掉淚的小婢女,「來,自己褪了褻褲,坐到我身上來。」赫連令野立即把手枕在腦後,微合上眼命令道。
  「幹嘛那麼性急,人家還沒……」她要的是前戲。
  「還廢話,快——」他可沒興致與她玩什麼遊戲,滿腦子想的只是亭子裡那杏眸半合、菱唇微啟的小臉兒。
  「是」。
  洛洛聽話地爬上他的身,迅速解下小褲兒,猛一壓下身子便被他貫穿私處——「啊……」她身子一緊,揉著自己的胸喊起來。
  隨著自己上下起伏的抽動,底下涓流而出的淫水不正是她欲求貪歡的產物?
  「你真騷浪!」
  赫連令野一個起身將她鎖在身下,在她雪白的臂膀上嚼出一個血印子,疼得倩倩低吟了聲。
  「令野——」她酥麻地嚶嚀著。
  他猛地打開她雙腿,以其雄偉之姿徹底進佔她體內,在一次又一次的孟浪搗刺中得到釋放!
  洛洛的下體疼得麻木,明白赫連令野的那話兒不同於其他男人,雄霸得連她這身經百戰過的女人都會招架不住!
  但她就是愛他的陽剛、愛他的狂野……
  「令野,你這幾天去做生意,可把我冷落了。」事後,她倚在他懷中,極盡撒嬌之能事。
  「哦!少了我,你身邊也不缺其他男人啊!」他無所謂地一笑,反正她本性浪蕩,怎可能有真心?
  這陣子他忙於生意疏忽她,早就聽說她已轉移目標勾引西城莊的五少,讓他時常來找她暖床,這種傳聞可不是捕風捉影的!
  有了杏兒的經驗後,他不再對女人動情,對她更是可有可無,只要她聽話些,偶爾他還是會來找她解悶。
  洛洛立刻刷白了臉,隨之以媚笑淡化道:「令野,你…你怎麼可以亂說呢?人家對你可是一心一意的,別人想碰我還得等著呢!」
  赫連令野冷冷地撇開嘴,「我只是說說而已,瞧你緊張的。」
  「為——」
  被他這麼一反擊,洛洛竟尷尬得無言以對,隨即她想起一件事,「聽說前一陣子你買了我們這兒的倩倩姑娘回府過夜,真讓我傷心!」
  他眉一揚,撇開嘴,「那只是我幾個兄弟的主意。」
  「那麼,明天夜裡你還會來嗎?」她癡望著他。
  殊不知她這句話突地勾起他的記憶……對了,他今天會在亭子裡向那小婢女說過今晚會去找她……天,怎麼被洛洛這麼一纏就給忘了!
  他倏然起身欲走,卻被洛洛抱住大腿,「令野,你怎麼了?要上哪兒去?」
  「我有要事,別煩我!」
  赫連令野踢開她,快速披上外衫離開,氣得洛洛噘著嘴猛跳腳!
  回赫連府後,他立刻走向琉璃的房間,毫不遲疑地推門進入,以火摺子捻亮油燈後便走近床畔,瞧著她熟睡的容顏。
  這丫頭似乎也忘了他的話,竟然睡得這麼安穩?他輕笑地想。
  他坐在床側正要拉開她身上的被褥,卻驚見她擱在外頭的雙手又紅又腫!她受傷了?
  赫連令野執起她的手仔細瞧。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娘——他的動作驚醒了琉璃。一睜眼見到他時,嚇得她立刻坐起,猛抽回手卻碰疼了傷處。
  「好……好疼……」她咬唇哼了聲。
  「這傷是怎麼來了?」他粗蠻地抓住她的皓腕,咄咄逼問。
  「這……這……」她昏昏沉沉的,一時也說不清。
  「是不是我娘打傷你的?」
  「不,不是的。」她倉皇解釋著,「是奴婢自己不好,端湯時不注意燙著了手,和老夫人無關。」
  他這句問話雖不算關心,卻足夠讓她的心騷動起來!
  「是嗎?」他瞅起波黑的眉,似乎不相信她的話。
  此刻的他在油燈的照映不是如此魁偉,高鼻鳳眼,身材挺拔,琉璃竟發現自己又一次的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她一逕著迷於他的風華中,居然忘了回答他的問話。
  「我不相信,你那表情明明是撒謊,我現在就去找娘——」他倏然站起,抖落一身怒意。
  琉璃一驚,立刻下床拉住他,「別去!真的是我的不對,你可別為了我與老夫人起爭執啊!」
  她更不明白了,他不是一向不在乎她嗎?這回的怒氣又是從何而來?
  無論為什麼,她都不要他們母子為了她而反目。再說,老夫人好不容易對她消除偏見,他這一去豈不又讓她陷入進退兩難的局面中?
  赫連令野壓抑住衝動,執起她的小手仔細檢查了下,「還好,除了紅腫外並沒留下嚴重疤痕。」
  他的撫觸讓她覺得溫暖,原有的疼痛竟已不再!
  「這都虧了老夫人,她拿了上好的藥膏為我塗抹,所以才不至於太嚴重。」琉璃憨柔地說:「真的,老夫人待我很好,您千萬別誤會。」
  「哦?」他仍不太相信。
  母親那種怪脾氣已不是一、兩年的事了,怎麼可能一夕之間改變了?看來,他還是別將她留在安怡園的好,否則今天是燙傷,明天不曉得又會怎麼了?
  「你待會兒把東西整理整理。」他突然說道。
  琉璃臉兒瞬間發白,憂心忡忡地問:「您……您是要趕奴婢離開赫連府嗎?」
  「你誤會了,明天我打算北上前往開封,你就跟著吧!」他率性一笑,笑容裡有著難得的溫柔。
  「我……我跟你去?」琉璃掩住驚愕的心呼,難以相信地又問一次。
  「沒錯。你就當跟在我身側服侍我的丫頭,隨我上開封拜訪一位生意上的夥伴。」他唇角輕描,一雙烏瞳精光流燦。
  「可……可奴婢什麼都不會,就怕會誤了你的大事。」她是想去,但細想後又覺得不要。
  「沒什麼事,該談的生意都已底定,這次納粹是禮貌上的拜訪。」他扶她躺下,重新為她裹好手傷,「明天一早就啟程,你早點地休息。」
  他原是計劃在下個月啟程,但他突然心生一種想法,如果把她帶在身邊,是不是會更有趣些?於是他決定將行程提前。
  「但是,老夫人……」
  「我去跟她說,她不會反對的。」
  赫連令野撇唇一笑,狹長的眸子迸射出含帶趣意的幽光,讓琉璃無從拒絕。她只能順從道:「是,我懂。」
  他滿意地點點頭,「既然受了傷就好好休息,希望明天你能好多了。」說著,赫連個野便起身吹煉了油燈,步出房門。
  而琉璃仿似在同一時間看見他眸底閃過的一絲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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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那代表什麼?居然會令她心驚膽跳!
  琉璃帶著一些私人物品走出房門,正要去向老夫人辭行,正好看見老夫人拄著枴杖慢慢前她走了過來。
  她快步上前擴扶住她,「老夫人,您怎麼突然來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需要琉璃替您捶捶?」
  她的聲音柔得仿如天鵝絨,今老夫人聽得身心舒暢,於是她道:「若非令野要求,我還真捨不得讓你是呢!」
  今天天一亮,赫連令野就跑來安怡園找她,劈頭第一句話就是向她借琉璃,說要帶琉璃一起前往開封,還不許她不答應!
  沒想到這孩子愈來愈膽大包天了,連她這個老母親都沒放在心上。
  不過……他若是因為琉璃才對她如此倒還另當別論,誰教她對琉璃特別投緣呢?
  「老夫人,如果您不想我離開,那我就留下來伺候您,不和少爺走了。」
  琉璃體貼地說。其實她昨夜想了一整晚,思緒一直圍繞在該不該隨少爺同行的問題上。若是老夫人需要她,那她就不走了。
  「你說的是什麼傻話?既然答應了少爺就不能食言,否則……否則令野這孩子鐵定會來找我算帳的。」
  老夫人一臉的慈藹,這模樣看在琉璃眼中,心中不由得溫暖,並覺得老夫人不若以往那麼可怕,反而愈來愈和藹了!
  如果不是老夫人瞎了一隻眼,整體看來還頗雍容的。
  「我不懂老夫人的意思。」她纖眉一皺,「去或不去都是出自我的意願,少爺怎麼會怪您呢?若是沒有我,少爺一樣可以找其他人隨行。」
  琉璃說來瀟灑,但心情卻有一絲沉重。
  老夫人又怎麼會看不出這小妮子在想些什麼?她自然也知道她說這些話是出自真心,但她可不願棒打鴛鴦啊!
  「令野是我生的,我怎會不明白他的拗脾氣?他說一就是一的個性可是連我都招架不住的,既然他要帶你是,你也只好聽命行事了。」
  老夫人丟給她一抹微笑,讓琉璃不禁詫異,久久無法從她難得的笑容中回神!老夫人接著從衣襟內掏出一個繡囊給琉璃。
  「這是……」琉璃遲疑地不肯接過手,喃喃地問。
  「這是我的一些首飾、放在身邊也沒用處,所以特地拿來送給你。」老夫人說。
  琉璃被這話給震得睜大眼,「不,我怎麼能拿您的東西,您還是收回去吧!」
  她不停的搖頭,顯然有些驚慌失措。
  只要老夫人能真心接納她,這便是她最大的福氣,其他一切身外之物並不是她想要的。
  「你這丫頭又要跟我爭了,從咱們揚州到開封的路程不算近,帶點東西在身上有備無患啊!」
  她說得頭頭是道,讓琉璃一點反駁的理由都沒有。最後,在老夫人的堅持下,她還是收下了那些首飾,「謝謝老夫人。」
  「嗯,這才是我的好琉璃。唉呀,你瞧,我一囉唆就是半天,令野一定等不及了。」
  她呵呵一笑,「你快去前面大廳吧!他在那兒等著你呢!」
  琉璃的臉兒突然染上一片嫣紅,羞澀地說:「是,我馬上過去。」
  出了揚州城,赫連令野和琉璃就在一邊趕路、一邊欣賞風景中度過數日。雖然離開封尚有大半路程,但琉璃已稍稍安了心,因為這一路下來少爺並沒有對她做出任何逾矩的行為,那感覺就像主人和隨從一樣,讓她自在不少。
  今兒個,他們因為流連鎮上的市集,又在赫連令野的堅持下跑去泛舟,因此錯過了宿頭。如今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惡劣情況下,兩人只好借宿破廟內。
  才接近小廟,兩人便被裡頭散發出來的惡臭味給逼退了一步,得掩住口鼻才能再走進去。
  這座小廟平日都是供乞丐們暫居之用,滿地的食物殘渣。琉璃不禁蹩起眉,輕聲問道:「少爺,咱們今晚一定要在這兒過夜嗎?」
  赫連令野倒是不同於她的拘謹,笑說:「這有什麼不好?嫌它髒亂嗎?」這種地方?她幕然紅了臉,支吾道:「我……我……」
  琉璃心虛地想,她又怎能向他坦言,其實自己是害怕與他共處一室,尤其是在這片沒有人跡的山野裡,無形中他帶給她的壓迫感也就更大了。
  「我知道你是關心我。天色已暗,咱們早點休息吧!」赫連令野不由分說地拉著她的心手直往廟內的裡處走。果真那兒比較乾淨清爽,霉味也不那麼濃重。
  「不是,奴婢從小家境就不好,這種地方在咱們村子裡處處可見,我早已見怪不怪了,只是怕委屈了少爺。」她溫柔地說。
  赫連令野只是撇撇嘴,似笑非笑地說:「你是怕我養尊處優慣了,待不了這種地方?
  「你睡這兒、我去睡那兒。」他親自為琉璃取了些乾草鋪成席,自己剛走到另一頭的長椅躺下。
  這陣子他對她始終保持著君子之風,不像在府中老愛對她動手動腳的,琉璃雖然因此而安心,但也覺得怪異。
  她偷偷的告訴自己,一定是自己多心了,這才放心躺下準備就寢。然而,他不時發出的淺緩呼吸聲,使她蕩漾的心愈是紊亂!
  她搖搖頭,強迫自己閉上雙眼,絕不能再明思亂想了;但不知為何,她又覺得渾身難受,怎麼也睡不著!
  或許是今兒個隨少爺泛舟,在上岸時她不注意給摔了跤,身上沾了泥巴的關係。
  雖然現在身子都干了,但仍然覺得非常不舒服,琉璃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要找個地方好好的梳洗一番。她依稀記得在到達這間破廟前,曾經經過一條小溪,而現在正值深夜,她去清洗一下應該不會被人發現才對。
  想著,她便偷偷摸摸起身,攝手攝腳地出了廟廣門,直往不遠處的小溪而去——到了那兒,琉璃立即找到一塊大石,在確定附近無人後,這才緊張又快速地將衣裳褪去,被在大石上,然後緩緩地潛入水中……
  哇——好舒服啊!
  剎那間,她早已忘了這裡是荒郊野外,也忘了自己身無寸縷,便開始悠哉地在溪裡玩耍著。月光下,她的肌膚白皙如緞,無假的胸前兩蕊粉色蓓蕾在水的衝擊下益發綻放挺立,宛似一隻赤裸的美人魚,是這麼誘惑人!
  她拿著小帕擦洗自己的背部、雪胸與蜜般的頸,每個動作都是如此的輕柔,深怕激出了水聲,引來旁人。
  琉璃快速地清洗乾淨後,正欲起身著衣,卻猛地發現她披在大石上的衣裳不見了!
  「我的衣裳?」她四處尋找,卻依然找不到,急得地快掉出眼淚。
  「你在找這個嗎?」
  不知何時,赫連令野已愜意地倚在石進,手裡抖著一些小布衣。
  「你!」琉璃嚇得趕緊縮回水中,雙腮已漲紅如火。她怯怯地問:「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來了好一會兒,欣賞了一段美女戲水圖阿!」他笑意盎然地說著,眼底燃燒著莫名的火焰。
  她真美!
  那雪白的背脊、蕩漾的雙峰、濕潤的秀髮、清麗的容貌和愉悅目在的笑容,無不誘惑著他的亢奮!
  「什麼?」琉璃雙手環胸,小小的臉蛋更燙了,她羞澀地說:「請您把衣裳還給奴婢。」
  赫連令野瞇起眸子,目光徘徊在她玲瓏有致的曲線上,「可以,你自己過來拿吧!」說著,他伸出手,將衣服騰放在她頭頂上方。
  琉璃暗吐了口氣,釋然一笑,「謝謝。」
  可是,她舉起雙手仍夠不著衣服,心急之下往上躍了幾次,依舊碰不著,卻不知她的跳躍動作讓她渾圓的乳房也隨之劇烈蕩起,迷亂了赫連令野的神志——「少爺,能不能請你拿低一點兒?」她心急地說,完全沒注意到他不一樣的神情。
  「好,我拿低一點兒。」
  赫連令野索性蹲下來,當琉璃再次趨上前時,他便將衣裳往後一扔,跳入潭底攫住她兩隻椒乳。
  「呃——」她一時愣住了,久久才反應過來,「少爺,你放手啊!」
  「你怎麼又改口了?」他瞇起眼笑說:「半夜跑到這兒寬衣,還上演一幕美女人浴,不正是要誘惑我嗎?」
  他那笑道,兩手在她婀娜的裸體上恣意撫操,享受柔軟的膚觸。
  「不,您誤會了……我只是身子黏膩,想來……淨個身……」她急著解釋,怎奈已慾火焚身的男人根本聽不進去。
  赫連令野牢牢握住她彈性極佳的胸脯,這幾天他不碰她並非變成了柳下惠,而是給她時間習慣和他相處,但今天……是她先誘惑他的。
  從剛才他發現她偷偷溜出去後尾隨她到這裡,又親眼目睹她褪衣揉撫自己身子的動作,他已明白自己的慾望已被她全面撩起……
  他要她!他瘋狂地想得到她——「噓!別說話,讓我愛你。」
  他渴望與她合而為一,一起沉溺在慾海中。「啊——不要……」琉璃扭身掙扎,腦子一時之間全亂了!原以為已經安全的她,這才發現自己是走向懸崖邊。赫連令野一點也不理會她的恐慌,指尖放浪地挾住她花蕊般的乳頭,貼在她耳畔濃濁說道:「你是我的。」
  他恣意拉扯著她的玉峰,揉燃她的柔蜜,胯間早已挺如利劍的亢奮緊緊抵在她柔嫩的雙臀間,強勢衝撞——「不要……嗚……嗚……
  她嚇得只知啜泣,他的蠻力與粗魯讓她怔忡,沒想到他不僅在床上如此,在水中也是這麼激狂!
  這幾天他的「有禮」消失了嗎?
  難道他真是被她刺激得變本加厲?
  「我…我立刻把衣裳穿起來,這樣你可能會好些。」她抖著聲說,天真的措詞讓赫連令野笑開懷。
  「哈——你以為男人的慾望可以輕易地收放自如?」他的話中帶著謔意,粗嘎的氣息挑逗著她的感官。
  「別……」她推拒著他。
  琉璃的抗拒更引發他掠奪的慾望,他狂亂的眼神激射出熾烈的欲焰,倏地吻上她的唇。
  她的嘴如絲滑冷,混合著香郁的氣息,讓赫連令野清不自禁地伸長舌,探索其間誘人的滋味。
  他油重地粗喘,暈黃的月光下她雪白的們體散發出迷人光圈,迷亂了他的心。他不顧懷中人兒的掙扎,大手探進她雙腿間,急切地找尋那柔美的唇心,指尖棲息在她柔嫩的緊窒中!
  「啊——不可以…」
  她伸手欲拉開他的魔掌,怎知他反而將她捧高,安置在溪邊石塊上,讓她的身子全部露出水面。
  「放我下去——」琉璃驚慌地大喊,卻怎麼也揮不開他強勢的箝制。
  「躺下,我想仔細地看看你。」說著,他竟推她躺下,並粗蠻地拉開她雪白的下肢,著火的目光直盯在她那粉紅、如初開玫瑰的花唇上,看著那兒怯怯地引著蜂鳴蝶舞的小浪口,已在他體內撩起一片如火中燒的慾望!
  她羞愧極了,渾身仿似火山轟轟地,又熱又燥。
  「不要……」琉璃使出全力排斥他這般羞辱人的做法,更有一股抑制不住的憂傷啃噬著她的心。
  他的大膽、狂驚已嚇壞了她,使得她小臉泛青,羞愧得無地自容。她不停的扭動身於,想要抽回被他抓住的雙腿,但卻力不從心。
  赫連個野慾火旺熾,一發不可收拾!
  他立即將自己的身軀塞進她兩腿間。壓住她的身子,灼熱的肩吻上她白嫩玉脂的酥胸,狂吼梳洗,不一會兒即印滿了瘀紅的吻痕。
  「嘔—一」她胸口一陣酥麻,對他的放肆無力反擊——「你真的好甜、可口極1!」
  他合住她溝紅的乳尖,舌頭洗捲著她凸起的乳頭;,再猛力一吸,直到它發脹發紅。顫抖地勾引他一手扶住她臀中嬌柔的花心,捻扯頂端堅挺的小核,眼看她興奮地抖了下,淌出無色的汁液…
  「真美…」
  赫連令野抬頭瞇起眸子癡望著她那兒,手指熟稔地摸索撥弄著她那兩片豐厚的唇瓣、直到在汁沾滿他整隻手。
  「嗯——少爺,…」她弓起下體,全身已香汗淋漓。
  「琉璃,我想你想了好久。」
  他微合上眼,貪婪地吞噬她白皙似水的胸脯,目光灼灼的望著她清麗脫俗的容貌、似水柔情的眼眸、嫣紅粉嫩的心嘴,逐漸往下……最後逗留在嬌艷如盛開薔激的羞花。
  琉璃心跳加速,她從沒那麼熱過!怎麼辦,她居然心甘情願讓他撫摸自己,肆無忌憚地看著自己?
  「少爺,我,…好羞……放我下來……」她赫紅著臉,羞澀極了。
  赫連令野挑起眉,嘴角勾起一抹邪氣的笑痕,「別怕,放心的把自己交給我,嗯?」
  「可」
  「別猶豫,我會給你最美好的經驗。」他沉冷的眸光不放鬆地掠取她的嬌弱,視線帶火帶冰的注視她。
  意想不到的,他居然掰開她的腿,俯下頭吸住她下體綻放的花苞,舌間掃遍花唇問的皺褶,玩弄、挑逗幾回後,又再一次浪到極點的吸吮——「不——不要……」
  琉璃又慌又亂,突地拔聲尖嚷——羞愧與無助一時之間襲上她心身,她拚命的掙扎,踢晃著小腿,但仍無法移動他半分。
  赫連令野緊抓住她勻稱的大腿,舌尖鷙猛的往穴裡頭一頂,狡猾的酥嚼裡頭的每一寸,折磨著仍是處子的她。
  「啊!」
  她渾身發麻,下面好燙,已迷亂得不知如何是好?
  「感覺怎麼樣?」他抬起頭,改以手指撩弄她。
  「少爺——」
  她兩腿不停打顫,抖動不止的雙乳更刺激著赫連令野下腹的蠢動!
  「還喊少爺?」他粗嘎一喘,立即掌住她的豐乳,強力粗魯地揉捏著,像是懲罰她的固執。「喊我令野。」
  「不……你是少爺……」她直搖頭。
  他瞇起眼,男性的手指突地一戳到底,淫邪地在她花心中抽轉。
  「啊——」
  她扭動臀,忍受著不斷被地撐大的花唇,突地竟有股意想不到的快感貫穿全身,令她打了記哆嗦!
  「快,叫我名字。」他得知她已到達高潮,嘴角的笑容逐漸擴深。
  「呃——」
  琉璃虛弱地哀求,微啞的嗓音已嘶按難耐。
  「乖,聽話。」他誘哄著,「你不是已嘗到甜頭了嗎?想不想徹底一嘗歡快?」
  「我——」
  「喊我令野。」他俯首對著她邪氣輕笑,忽地抽開充塞在她柔軟甫道中的手指,琉璃頓感空虛。
  「別……別走令野——」她不由自主地喊出。
  「好,我就成全你。」
  他撩起已濕透的掛袍,解開褲帶,腰桿一頂,強猛地插進她從未被男人侵入的體內!
  「啊——」
  一股肉體被撕開的疼痛幾乎令她不能承受,眼角噙著痛楚的淚水。
  赫連令野定住身子,不捨地看著她。然而她的緊窒是這般柔軟,且不停強烈收縮,這種快感直讓他忍受不住!
  「忍著點兒,我會帶你去看天上的星星——」
  他猛地抓住她嬌臀,猛烈的衝刺看。暗淡的月色、涓流的溪水,男歡女愛的乾柴烈火,將這幅景色點綴得更為綺麗。
  琉璃的嬌吟搭配著他沉著的喘息,做愛狂歡的夜正長…
  琉璃慢慢轉醒,此時天色已亮。
  驀地,她想起在溪畔的一幕,兩頰酡紅地翻身坐起,卻已不見赫連令野!
  她發現這裡像是一座山洞,並不是他們原本暫宿的破廟。
  「少爺……」她輕喚了聲。
  等了一會兒仍沒有回音,她又驚又嚇,立即爬起來直奔洞口,「少爺……少爺,你在哪兒?」
  她好怕,怕他就這麼不再理會她了。「難道你得到我的身子後就不要我了?」
  一時間,琉璃的心頭被恐懼佔滿,正當她想跑出洞外尋找赫連令野時,猛地一個黑影堵在洞口,她閃避不及而衝了上去。
  「啊——」她瘦小的身子彈退了一步,幸好腰肢及時被攬住,否則她一定會摔個倒栽蔥!
  「你還好吧?」是赫連令野!
  「你沒走……我還以為…」
  琉璃心一動,突然撲進他懷裡,「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不管我了……」她躲在他肩窩哭泣,怕極了剛才那種落單的感覺。她不敢想像,如果他留她一人在這個荒郊野外,那該怎麼辦?
  「傻丫頭,我怎麼可能不管你?我只是趁著清晨空氣好,到外頭走走,活動一下筋骨罷了。」他握在她纖腰的猿臂忽而收緊,對住她璃淚朦朧的眼肆笑。
  「找剛才喊你那麼久,你都沒聽見嗎?」她抬起淚痕斑斑的小臉,兩道彎彎秀眉微微路顰蹙。
  「我聽見了。」他使壞地撇開唇。
  她噘著小嘴不解地問:「既然聽見,為什麼不應我一聲,你可知道我有多慌?」
  赫連令野附唇在她耳邊,輕聲哺語,「我這麼做只是在懲罰你。」輕撫她細柔的髮絲,一抹興味浮現眼底。
  她單純的腦子卻理不清他這句話的含義,憨傻地問:「我做錯了什麼要讓你這樣來嚇我?」
  他撇開嘴,眼底露出一抹幽魅的笑意,「因為我聽見你喊我少爺,不過一眨眼的工夫,你又把我的話給忘了,該罰!」
  倘若他不用這種方法處罰她,可能她永遠都改不了口。
  琉璃低垂螓首,別開臉,雙腮染得火紅,低儒道:「這不就不分上下了嗎?怎麼說你都是少爺。」
  他立即轉過她的身子,強迫她對住他炯利的雙眸,「我想要的可不是只做你的少爺,難道經過昨晚之後,對我還要保持那麼陌生的距離嗎?」
  「我——」琉璃無話可說,只是倚在他的懷中,無言地將自己托付給他。
  「放心,乖乖的跟著我,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他緊摟著她,就在確定琉璃真是個清白身後,他已把她當成是自己的責任,以往會被杏兒欺騙的痛楚好像已不是那麼嚴重。
  「琉璃一定會全心全意的服侍你。」她柔聲訊,雖然知道她絕不可能成為他的唯一,但這輩子除了依附他,她已不知還有什麼路可走。
  她愛他……這已是不可磨滅的事實,而她只是希冀赫連令野能有一丁點喜歡她,她便心滿意足了。
  「那好,待會兒我們還要趕路,你快進洞內再睡會兒吧!」他寵溺地說。
  「既然要趕路那就快點,我不用休息了。」她不希望因為自己而影響了行程。
  「不,你昨晚一定累壞了,再睡會兒吧!放心,這次我絕不離開,我會一直陪著你。」
  看著赫連令野難得溫柔的表現,她又是一陣感動,還來不及對他說什麼,他已將地面清理乾淨,以眼神示意她一起躺下。
  琉璃不好再違背他的好意,聽話地躺在他身側,或許是她真的累了,不一會就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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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蒙隴中,琉璃被一陣巨大的雷聲驚醒。
  她霍然睜開眼,迷迷糊糊地坐直身子,才發現赫連令野正站在洞口觀賞著外面的雨景。
  她徐步走向他,在他身後說道:「怎麼辦,下雨了!這下該怎麼趕路呢?」
  赫連令野回眸一笑,俊逸的臉龐勾勒出一抹柔意,「幸虧這場雨來得早,若咱們此刻在路上,不然成落湯雞才怪呢!」
  「但這雨勢好大啊!不知何時才會停?」
  她站在洞口看著外頭白茫茫的一片,樹影搖晃個不停,強烈的雨勢直沖刷著這片山野,一點也沒有停歇的態勢。
  「我們帶了些乾糧在身上。一天、兩天還餓不著,等雨停了我們再上路吧。」赫連令野握住她的小手返回洞內。
  「你的手好冰,冷嗎?我來生火,可以驅走一些寒意。」也算是湊巧,昨夜他從外面撿了不少枯枝回來以備不時之需。如今終於派上用場了.他俐落地以打火石擊出火花,點燃樹枝,剎那間,闃暗的洞內已明亮起來,逐漸驅散這場大雨所帶來的寒意,「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流落到玉香閣的?」赫連令野問道。
  他早該看出她一點也沒有妓女的味道,會淪落玉香閣那種地方一定是有原因的。想他自己從沒這麼關心過一個人,但此刻他是真心想瞭解她。
  「我……我是逃家出來的;在半路上誤將老鴇認作好人,才在她的刻意隱瞞下誤入了玉香閣。」
  往事不堪回首,琉璃幽幽道來,心口也隨之泛疼。
  「逃家?為什麼?」赫連令野撥弄柴火的手一頓,好奇的眼眸掃向她。
  「這…這……」對於大哥想凌辱她的那件事,她不知如何啟口。
  「你不相信我?」他蹙起眉。
  琉璃連忙否認,「不……不是的,是因為我養父母於數年前相繼過世,之後我由哥哥來照顧,可惜嫂嫂容不了我,所以……」
  「所以你才逃家?」赫連令野嘴角綻開笑意,「我就知道你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女孩。」
  琉璃征愕地看著他,深感愧疚,畢竟她沒有告訴他實情,實在有愧於他對自己的信任。
  「還好你買下了我,讓我脫離玉至香閣,從此不用再受顛沛流離之苦了。」她感恩地說。
  「別這麼客氣,這一切都是天意吧!是命運讓你我相遇,何況我平時可不是這麼悲天憫人的。」
  她微微一笑,突然垂下眼,以細如蚊吶的音量說:「我也該感謝上天,即使我能擁有你的時間不長,但我已經很滿足了。」
  縱使他不介意她的出身,但他畢竟是揚州城赫赫有名的赫連少爺,她不想引人非議。因此,就算他現在對她再好,等回到揚州城一切便回到原點,他倆之間的愛戀也該斷了……等到這場濃烈的愛散去後,她終究還是個奴婢。
  「你說什麼?!」赫連令野挑起眉,瞇著眼看她突變的表情。這小妮子剛才明明還開開心心的,怎麼這會兒又鬱鬱寡歡了?真是令人費解!
  「沒什麼。」琉璃搖搖頭,跟著笑說:「我很開心能遇上你。」
  「你這丫頭。」
  赫連令野搖頭一歎,「你餓了吧?這裡有些乾糧,你先拿去吃,等雨勢稍歇我們再到鎮裡去飽餐一頓。」
  他從包袱內拿出一些乾糧送給琉璃。琉璃接過手,一口一口的吃著,而乾糧雖冷硬難以人口,可她卻覺得可口無比。
  這場大雨來得快,去得也急。
  隔日,他們便動身前往開封,辛苦跋涉了三天,終於到達了目的地,赫連令野的大客戶兼好友雷鵬一見到他便興奮不已。
  「令野,你要來怎麼不說一年,我也好去岸口接你。」
  「何必這麼麻煩,就怕事先透露會把你嚇跑了,」赫連令野也開懷大笑,這些年來大家忙於生意,極少碰面,他還真有點兒想念好友呢!
  「咦,這位是……」雷鵬的目光突然轉向站在赫連令野身後的琉璃,這一瞧可真是吃了一驚!
  「哦!她是我的隨身女婢。」赫連令野遂道,琉璃聞言心頭仿似失落了些什麼?但她立刻一笑置之。
  她本來就是奴婢,何苦為他的一句話傷心?
  雷鵬的目光仍膠著在琉離身上難以抽離,口中喃喃念著:「好像啊!」
  對於他大膽的注視,不僅琉璃不知所措,就連赫連令野也覺得不舒服,於是他道:「我可以進屋坐嗎?雷兄。」
  這句話果真喚回雷鵬出走的神思,他連忙笑說:「當然了,快請。」
  一進主廳,雷鵬遂道:「我妻子剛出門遊街,要不也可與你們見見面了,不過待會晚膳時她應當已回府。」
  「什麼?你何時成親的?」
  赫連令野詫意不已,隨口罵了幾句,「想不到多年老友了,對我還這麼保密,你說你是不是該罰?」
  「我成親才不到一年,並不是我有意隱瞞,而是開封與揚州距離遙遠,不好意思麻煩你嘛!」
  「這算什麼麻煩?我看你是怕我吃垮你吧?」赫連令野笑著他打趣道。
  「瞧你把我說得像小器財神,待會兒我設下晚宴補償你總行了吧?」雷鵬笑道,突地他眼睛一亮,「我妻子回來了!快讓我來為你介紹一下,保證你見了之後一定會嚇一大跳!」
  他立即步向廳門,牽引朝廳內是來的妻子進屋,那體貼寵愛的表現讓琉璃見了心動不已。
  她幻想著,如果她能成為赫連令野的妻子,而他也能這麼對待自己,即使只當一天的夫妻也好。
  當雷鵬的妻子站在他們眼前時,琉璃登時震愕住了,就連赫連令野他目瞪口呆——-「這就是我的妻子杏兒。」他笑意盎然地說:「琉璃姑娘,我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你和內人長得十分相似,所以才會有失禮的反應,還請見諒。」
  杏兒見到琉璃時也是嚇了一跳,但其震驚的程度絕對不如見到赫連令野時嚴重!
  「杏兒,好久不見。」
  赫連令野瞄起眸子,直視杏兒眉間那顆珠砂痣,雖面帶笑容,但神情卻是緊繃異常。
  「嗯,是有好些年了。」杏兒尷尬地回應。
  雷鵬眉一揚,難掩意外地問:「原來你們認識?!」
  「鵬,我累了。想進屋歇會兒,晚宴時再命人來叫我。」杏兒一時無言以對,只好選擇逃避。
  「是不是哪兒不舒服?要不要請大夫?」雷鵬關心道。
  「不用。」她臨去前哀怨的眸子又瞟向赫連令野。
  琉璃察覺到他們兩人之間暗藏的情懷,這才恍然了悟,原來赫違令野對她好全是因為移情作用!
  就因為她長得與杏兒相似的緣故嗎?
  「就讓她去歇著,咱們來聊聊近況吧!」雷鵬回首看見琉璃黯然的表情,於是問:「琉璃姑娘,你是不是也累了?要不要也去休息一會兒?」
  「呃,不…不用。」她牽強一笑。
  「對了,有句話我不知該不該說……你和杏兒的臉孔幾乎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你們該不會有血緣關係吧?」雷鵬突發奇想。
  經雷鵬一提,赫連令野也忍不住問:「也對。琉璃,你可有姐姐?」因為杏兒的外貌上明顯比琉璃年長。
  「我也不知道。我是被我爹收養的,我連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了,更何況是兄弟姐妹呢?」
  她談談說道,空洞的目光凝在他那張俊逸的臉上。
  突然間,她覺得他離她好遙遠啊!
  「要不等晚宴時我再問問杏兒好了。『雷鵬道。
  琉璃點點頭,她從沒想過自己還能與親人見面,可為何剛剛杏兒看她的目光卻充滿了敵意呢?
  她有自知之明,無論她們是否為親姐妹,那種身份上的懸殊是永遠也跨越不了的。
  天色漸暗,此刻晚宴已開始。
  雷鵬後院的樹上高掛著紅色大燈籠,四處充滿歡樂的氛圍,這也是雷鵬接待貴賓的方式。
  一張圓桌坐著四個人,把酒言歡笑語不斷,唯有琉璃明顯感到不適應,她身為奴婢,怎能與主人共桌?
  「少爺,我還是在一旁伺候吧!」她小聲地對赫連令野說。
  赫連令野臉上的笑容瞬間一凝,不置可否。
  雷鵬聽見她的話,連忙道:「琉璃姑娘不必客氣,這裡就我們幾個,你不必太拘謹。」
  「也是,反正菜也多著,你就幫著吃點兒。」杏兒面無表情地說。
  雷鵬發覺妻子這句話說來有欠周詳,這與她平日待人的態度相去甚遠,不免奇怪,「杏兒,你怎麼了?」
  「鵬,我說錯了什麼嗎?」
  她撇唇輕笑,溫柔得讓雷鵬說不出譴責的話來,只能好言說道:「也沒什麼。琉璃姑娘是隨令野而來,她也是我們的客人。」
  「這就怪了,我並沒有說她的不是啊!」杏兒以媚眼回視他。
  「可你剛剛——」
  「算了雷鵬,何苦為了一名奴婢與杏兒爭執,杏兒並沒說錯。」赫連令野趕緊打圓場。
  琉璃頓覺自己桿在其中既尷尬又難過,倏而站起,「我……我不餓,想先回房了,你們慢用。」
  赫連令野迅速抓住她的手腕,蹙眉不耐地說:「你這是做什麼?」
  她淚眼朦朧地回睇他冷冽的眸光,「我想先回房。」
  「給我坐下!」他喝令道。
  她顫了顫,又坐回位子,面對滿桌的佳餚卻食不知味。這時,她又聽見赫連今野沉冷的嗓音道:「就為了你破壞了晚宴的氣氛,你該懂得慚愧才是,怎麼能再做出這麼幼稚的行為?!」
  「我!」
  她噎凝無語,淚已鎖不住地淌下。
  「把眼淚收起來,要哭等回房再哭!」他的唇角勾勒出殘酷,令琉璃難以承受!
  腦子暈眩了會兒,她昏沉地扶住桌沿,就怕自己會受不了而倒下。她感到十分委屈,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能讓自己保持鎮定。
  「令野,你何必說那麼重的話?」
  雷鵬擰著眉,又看了看臉色蒼白的琉璃,「琉璃姑娘,你還好吧?若不舒服就去休息會兒,我會命下人把東西送進你房裡。」
  「好…!」
  她偷覷了赫連令野一眼,發覺他臉色非常難看,於是立即改口:「不用了,我很好。你們聊,別管我了。」
  雷鵬點點頭,轉向杏兒問道:「對了,琉璃與你長得可像了,說不定她與你有什麼親戚關係呢?」
  「不可能,我是獨生女,我爹那條血脈也是三代單傳,怎麼可能會有姐妹。」杏兒拔高嗓音。
  「我看她們長得相似只是湊巧,杏兒氣質佳,怎麼是琉璃可以媲美的?」
  赫連今野撇嘴淺笑,可他的話卻如同一支針,直戳進琉璃胸口。她捂著胸,半晌無法呼吸,只覺得眼前似乎慢慢變暗了。
  她全身直發抖,感覺好冷好冷!
  「咦,琉璃妹妹是怎麼了?瞧她臉色發青呢。」
  杏兒突然客套了起來,裝模作樣地對她表示關心,看似有目的般。
  「我……我……」琉璃不敢再多言,只能安分地坐在椅子上,動也不敢動。
  她沒有說話的餘地,更不敢違逆赫連令野的意思。
  「你沒聽見杏兒在問你話嗎?怎麼不吭聲呢?」赫連令野突地對她一吼,讓她嚇了一跳,她倒抽了一口氣,頓時悲從中來,再也禁不住滿懷的悲傷,忽而站起,直衝往客房。
  「琉璃——琉璃——」赫連令野皺著俊眉,在她身後呼喊道,「令野,你要不要過去看看?」雷鵬關切地道。
  「好。那我先離席了。」
  杏兒見情勢下對,猛一擰眉,立刻喊道:「令野,她不過是個婢女,何必那麼緊張呢?待會兒我叫丫環請個大夫來給她診診脈不就行了。」
  她的話讓赫連個野收回了腳步。他笑著坐下,「也對,我又不是大夫,去了也沒用,則讓她破壞了咱們暢飲的氣氛。來,我敬你們一杯。」
  舉杯的同時,他自杯緣偷瞧杏兒的表情,而她也對他展露他所熟悉的嫵媚笑容,兩人眉來眼去的。
  琉璃將自己鎖在房內,滿心悔恨……她後悔了,後悔自己隨同赫連令野前來開封,可既然來了,老天又為何要讓她遇上這種事?
  舊情人見面,他眼中還有她嗎?
  他在洞穴裡的一切溫柔都將成為她永遠的記憶,明知是一場夢,卻沒料到清醒得那麼快!
  回想這一路上他對她體貼入微,但為何一轉眼他就變得這麼冷血無情?!全是因為杏兒嗎?杏兒姑娘美麗大方,怎是她能比得上的,只是對方已有夫君,為何赫連今野還對她舊情難忘?思及傷心處,她再也無法安睡,於是她走出房門看看這陌生的環境,心底愈是空虛……
  「不是不舒服嗎?怎麼不去躺著?」
  赫連令野突然出現在她身後,讓她嚇了一跳!
  「你……你不是還在晚宴上嗎?」她頭也沒回的低語。
  「沒辦法,雷鵬硬是要我來看看你,你呢?可好些了?」不難嗅出他這句關切之語中無奈的味道。
  「我好多了,謝謝你的關心,你可以回席了。」琉璃忽地鼻頭一酸。
  記得昨晚她還依偎著他,任由他摟著自己入眠,而如今他倆卻仿若陌生人一般,生疏陌冷……
  「你要我回去?」赫連令野訕笑,「你刻意佯裝不舒服而離席,難道不是為了要我來看你嗎?」
  琉璃身子一抽,回首凝睇著他酷冷的面容,「你說我是假裝的?」
  「不是嗎?」他徐步走近她,將她退至牆角,伸手撫摸她的臉頰,「你的確長得和她很像,但你不是她,何苦事事和她相較呢?」
  赫連令野粗嘎低柔地說,迷人的唇揚起一道優美的弧度。
  她搖晃著螓首,不禁打了個寒顫!
  「我有自知之明,我永遠不可能像她那麼高貴,更不敢與她比較。」琉璃繃緊身子。
  「既然如此,又為何要處心積慮的表現出對她的不滿?」說話同時,他突然俯身嚼咬著她的玉頸。
  她連忙推開他,避開他的碰觸,眉黛輕鎖地回視他,「我沒有!請你別那麼說——」
  琉璃眼裡逐漸凝聚水氣,心頭湧上無限酸楚。
  他為什麼一來就要對她指控?子虛烏有的事她如何承認?
  「杏兒是什麼人,她怎麼會是你鬥得倒的?」他不聽她的解釋兀自說道,說出口的話字字帶刀!
  她由赫連令野的腋下鑽出,脫離了他的掌控,迅速奔進屋裡。正打算合上門時,想不到他卻快一步地踏進一條腿,擠在門縫間。
  「為什麼要躲我?沒有理由反駁了嗎?」
  她寒著心對他吼道:「出去……你出去……我再也不要聽你說任何污蔑我的話,你走開——」
  「乖,讓我過去。」他使勁一堆,硬是打開門。
  「少爺,夜已深,你還是請回吧。」琉璃故作冷漠道。
  「生氣了?其實該生氣的人是我,你氣個什麼勁兒?」他扯開一抹笑,箝住她的下額說道。
  「你說什麼?」她覺得頭好疼,已完全分辨不出他話中的意思了!
  他對她到底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莫非只當她是個調劑生活的女人?一旦遇上了舊情人,她便再也沒有利用價值了。
  「還有,除了我之外,以後不准你跟其他男人說話。」赫連令野指的是雷鵬。
  他霍然低頭吻住她的心嘴,大手解開她的衣裡,撫揉著她衣下凹凸渾圓的丘壑。
  舌尖挑逗著甜蜜芳郁的丁香舌,一時之間兩人好似燒起狂肆的人談,吻得難分難解……
  琉璃睜大眼,驚覺自己若再度深陷只是自取其辱,於是便盡全力推開他,摀住自己的嘴,怔愕地看著他!
  「我又不是沒碰過你,你這是做什麼?」他斜倚在窗口,俊挺的身軀在銀色月光下是那麼的令人嚮往!
  晚風透窗而來,撩起他幾絲黑髮,那模樣更是充滿不羈與狂野。
  但琉璃明白,這樣的他是永遠不可能屬於她的。
  「我們還是回到原點吧!這樣對你我都好。」她冷淡地別過臉,不希望自己又被迷惑了。
  「我不要和你回到原點,我只想這麼一直下去。」赫連今野冷眼睥睨她。
  他的話沒來由地刺了下她的神經,或許是被逼急了,她忽然對他大吼,「我在你眼裡只是一名婢女,你又何苦為難我?」
  「你的脾氣真大!」他笑得狂妄,「就因為我向他們介紹你是我的婢女,你就不高興了?」
  琉璃靜默了,她無活反駁,畢竟是自己真的把這事放在心上。
  「你走,我現在不想看見你。『」她欲哭無淚地推抵著他既然他的世界容不下她,又何必來侵犯她的世界。
  赫連令野悍然地站在原地,文風不動地看著她輕抵在他胸前的小手,瞧她使力掙扎的無助模樣,不禁嗤笑出聲。
  「被我說中心事,所以羞愧了?」
  他輕易地抓住她的小手;低頭輕抵著她的額,「你也知道雷鵬在開封也算是大戶人家,我難得來拜訪他,總不能告訴他我帶了個女人吧?說你是我的婢女只是權宜的話,明白嗎?」
  他是這麼地靠近她,屬於男性的味道竄入了琉璃鼻中,不知不覺地將他的氣息全數吸入體內,令她景眩。他的話她能當真嗎?
  這一刻他對她訴說的是深情款款的愛意,可下一刻呢?是不是又是譏諷和挖苦呢?
  琉璃無涯似海的眼定在他身上,微顫的眼睫洩漏了她情緒的波動。她抖著聲說:「那為何在晚宴時,你又對我那麼的不留餘地?」
  「呵!說你吃味你還不承認,咱們身為訪客,讚賞一下主人並不為過吧?」他肆無忌憚地笑了笑。
  「只是讚賞嗎?若真是讚賞又何需踐踏我的自尊?難道你敢說你的心裡沒有她、沒有那位令你刻骨銘心的舊情人?」
  琉璃拚命想找回自己的冷靜,絕不能因為他的幾句話就受影響。她的身份雖然卑微,但不代表她的心也能作踐!
  赫連令野的目光膠著在她淚眼迷濛的臉上,「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一切錯在你們表現得太明顯,只要有心人都會看出端倪。你敢保證雷鵬會沒看出來嗎?」
  她微微牽動嘴角,拭去眼角的淚,「我不是她,別因為我長得像她,你就把感情用在我身上。我無法忍受當個替身!我猜你體現在來找我,就是為了補償自己無法接近她的痛苦?」
  他立刻捏住她纖小的下巴,眸光梭巡她滿載痛楚的小臉,才好整以暇地說:「你似乎自以為滿瞭解我的?」他侵略性的目光直教她心慌。
  她緊咬著下唇不語。
  「既是如此,那你今晚就當她的替身吧!」
  他立即抓住她的雙臂,抵著牆面,一手探進她的短襦內,急切地抓住她傲人的胸脯,繼而撩高……肛兜,狂野地合住她尖翹的乳頭,瘋狂吸吮——「不……」琉璃完全被他這股蠻橫給攝去了呼吸,臉色突變得蒼白。
  赫連個野卻不顧她的感受,大手又鑽進她裙內,正打算褪下她的褻褲時,門外突地傳來雷鵬的聲音——「令野,你還在裡面嗎?你不是來看琉璃姑娘嗎,怎麼那麼久還沒回席?還是她怎麼了,需不需要我請大夫來?」
  赫連令野立即停住動作,緩緩撤了手,慾火狂燃的目光仍凝注在琉璃青白交錯的容顏上。
  「她沒事,我馬上就過去。」他呼吸濃濁地說。
  「那快點,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嗯」
  他就這麼凝睇了她好一會兒,最後才冷著臉離開房間。
  琉璃只是虛軟地靠著牆,怔忡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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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在雷鵬家一待就是十天,琉璃把自己關在房裡,哪都不想去。
  今天在杏兒的建議下,雷鵬臨時決定招待赫連令野與琉璃到山野踏青。
  琉璃本是不願前往,但又怕赫連令野指責她裝模作樣,只好忍著身體的不適隨他們來到臨城的一處山間坡地。
  他們一行四人乃由赫連令野駕馬車載著琉璃與杏兒,而雷鵬則獨自騎著一匹白馬前往。這片山野之地乃屬於雷鵬所有,因此當他們來到這類並不見外人。
  「雷兄,想不到你出來外頭遊玩,還不忘帶馬一道,還真是愛馬成癡啊。」下了馬車後,赫連令野笑看著雷鵬身旁那匹毛質亮澤的白色駿馬。
  「你會錯意了,這匹馬是杏兒的。」雷鵬笑意盎然地看著杏兒。
  杏兒走了過來,接續他倆之間的談話,「我喜歡馬,平常在府邸沒機會騎它,所以我請鵬帶著它來,待會兒好讓我一逞快意。」
  「我怎麼不知道你那麼愛馬呢?」赫連令野撇開唇,興味地說。
  「騎馬是我這幾年養成的興趣,你當真不明白了。」杏兒對他媚惑一笑,當著自己丈夫的面,絲毫不避諱地與赫連令野眉眼勾搭。
  尾隨在後的琉璃只是靜默地走著,他們之間的對話對她雖是刺耳萬分,但她卻無力說什麼,只能盡可能的關上自己的心門。
  「這麼說,你的騎術全是雷鵬教你的?」赫連令野的口氣似乎有點吃味。
  「當然了。鵬,你說你是怎麼教我的?」杏兒掩嘴甜甜一笑,舉手投足間都是風情萬種,令琉璃見了愈是自慚形穢—一「其實杏兒是個很聰明的女孩,我教她不過半個月,她就能駕輕就熟的騎著馬兒四處奔馳。等會兒讓她表演給你們看看,你們就知道我所言不假。」雷鵬例嘴大笑,似乎對此相當得意。
  「真的?」令野挑眉問道。
  「你不相信?現在我就讓你見識一下。」她巧笑倩兮地瞟向他,隨即轉向琉璃問道:「你願不願意和我一塊騎馬呢?」
  琉璃一震,沒想到杏兒會和顏悅色地對她說話,頓時錯愕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我不會騎馬。」她怯怯地說。
  「沒關係,我可以教你。」更離譜的是,她居然還毛遂自薦,自願教琉璃騎馬。
  琉璃驚詫不已,眼看這匹馬這般高大,怎是她能駕馭得了的?
  「既然否兒願意教你,你不妨試試看,這也是難得的機會啊!」雷鵬聽見自己的妻子這麼說,也立即升腔附和道。
  一方面他也興奮於杏兒對琉璃態度轉變。如此一來就不會再發生昨晚那種尷尬的場面了。
  「我倒覺得不妥。琉璃沒有武功,更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教她騎馬可不是簡單的事,只怕杏兒會太過辛苦了。」赫連今野的話冰冷無情,「不礙事的,即使她再笨,我也有把握教會她,誰教她長得那麼像我,足以做我的替身?」杏兒話中有話,嬌滴滴的聲音在琉璃耳畔響起,可她聽來欲知針尖般銳利。
  「我不想學了。」琉璃立刻躲到赫連令野的背後,全身像刺蝟般豎起了防衛的護甲。
  她不想當他們增加情趣的話題,她想回去…回到老夫人的身邊。
  赫連令野這回卻改口,他將琉璃從他的背後拉出來,曬笑道:「既然雷兄和杏兒都那麼熱情,如果你再拒絕就太不通人情了,去向杏兒學學騎馬、運動運動,對身於骨也有好處。」
  琉璃身子瞬間僵住不動,她不明白剛剛才極力反對的他怎麼才一會兒工夫又改變主意?
  這下她該怎麼辦?真要騎上那匹今她害怕的馬兒嗎?「
  「琉璃,去吧,相信杏兒會是個好老師。」雷鵬也在一旁鼓吹道。
  她無助她看了看他們三人,只能被動地點點頭。
  「太好了,琉璃,你跟我來——」杏兒開心地帶領她往坡地走去。
  琉璃乏力地跟著她走,這回她不求助任何人,因為她已想通,在這樣的情勢下根本沒有人會幫她,也不會有人瞭解她的害怕。
  當到了一塊空曠的坡地,杏兒便停下腳步,回身對琉璃笑說:「咱們就從這兒開始,你先上馬吧。」
  琉璃瞪著這匹馬,半晌沒有動靜。杏兒無奈地歎了口氣,「算了,我來幫你吧。」
  她先讓琉璃踩著勾環,而後解說上馬的技巧,而琉璃也挺聰明的,很快就抓到了上馬的竅門,快速地一瞪上馬。
  站在遠處觀看的雷鵬立即鼓掌叫好,而赫連令野只是蹙起眉,臉色凝重地看著這一幕。
  「太好了,琉璃。你先輕輕揮動疆繩,它就會帶著你散步。」杏兒表現出殷切的善意。
  「是這樣嗎?」原本害怕至極的琉璃有了小小的進步後,心情轉為興奮!
  她小心翼翼地驅趕馬兒向前走,每走一步她都開心的笑出聲,那天真又自然的模樣直讓赫連令野看得目不轉睛。
  杏兒看著赫連令野那副癡望的表情,瞬間怒火攻心,她扯了抹冷笑對琉璃說:「現在你可以用力一點兒,雙腿再往馬腹一夾,它會跑得更快些。」
  「好,我試試看。」
  琉璃完全信任地照著她的話做,哪知道馬兒奔跑的速度不只是加快了些,而是快得令她招架不住,這情況讓赫連令野與雷鵬都嚇了一跳!
  「琉璃,拉緊逼繩,快——」杏兒假惺惺地在她身後喊著。
  琉璃聽見了,使盡吃奶的力氣用力拉住韁繩,果真馬兒立刻降下速度,仰天長嘯了聲。
  她餘悸猶存地愣在原地,這時杏否兒追了上來,佯裝出一臉的關心,「你沒事吧?快嚇死我了。下來吧!現在由我來騎。」
  琉璃木然地下了馬,兩行清淚滑過她柔蜜的臉頰,看來十分楚楚動人。
  杏兒笑著搖搖頭,「來!我幫你把淚水擦擦,沒事了。」
  就在她為琉璃拭淚的同時,她技巧地取下琉璃發上的髮簪,暗藏在袖內。等到她要上馬時,便對琉璃說道:「你過來,看我是怎麼上馬的。」
  琉璃聽話地走過去,才剛接近杏兒時,馬兒又長嘯了聲,竟然瘋了似地往前飛奔,嚇得琉璃跌坐地面,怔茫地望著狂奔而去的馬兒。
  「杏兒——」雷鵬嚇出了一身冷汗,但他不會武功,只能迫在馬兒身後,不停叫著杏兒的名字。
  剎那間,赫連令野飛起身,施展輕功,幾個空中翻躍便追到杏兒,急急住她腰間一攬,順勢帶下了馬。瘋狂的馬兒也在他的一擊重拳下昏厥了過去。
  雷鵬這時奔了過來,抱緊杏兒憂急如焚地問:「杏兒……
  杏兒,你沒事吧?「他不解他自言自語道:「這匹馬向來溫馴,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他著實是百思不解,看來以後還是別讓杏兒騎馬得好。
  這時赫連個野霍地發現在馬的側臀上插著一支髮簪!他彎腰將它拔起,對著雷鵬說道:「禍首在這兒!」
  「這是……」雷鵬愣了下,與赫連今野不約而同地看向錯愕無語的琉璃。
  「是你下的手?」赫連令野聲色俱厲地逼問道,「我?」琉璃呆住了!望著他斬釘截鐵的神情,一時噎聲無語,連解釋的話語都卡在喉中,吐不出也吞不下——尤其是那根已深入馬臀內的髮簪,更是讓她無言以對。
  「不是我。」她急急解釋,憂急的淚水已不知不覺凝聚在眼眶,「我沒有做,令野……你一定要相信我——-」
  「你真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做錯事還不知悔改,只知矢口否認,簡直不是人!」
  他倏然揪緊她的衣領。
  「是啊!你真的好歹毒!我好心教你騎馬。可你竟然還想害我!嗚……剛剛真是嚇死我了,鵬…我好害怕。」
  杏兒淚流滿腮,水抽拭著淚水時還不忘從袖緣上偷看赫連令野的表情,見他責備辱罵琉璃,心頭便有說不出的快意。
  「為什麼…」
  她迭退數步,心神俱碎地看著他,「你為什麼不肯相信我?還記得在潭邊的洞穴內你對我說的話嗎?難道——難道只是甜言蜜語……」
  琉璃兩片瑰麗的粉唇漸漸泛白。
  「哦?我對你說了什麼?」他唇畔肆笑,眼腔開始凝聚幽冷光束。
  「我……」他的眼神好陌生,琉璃只覺得心裡那道迷離又疼痛的漩渦不斷擴大,幾乎吞沒她的五臟六腑。
  「快說啊!我到底對你說了什麼甜言蜜語?」赫連令野慢慢欺近她,冷冷地牽動著唇角。
  「令野…」她心底一寒。
  「你算什麼東西,令野可是你叫的?」他幽送的眸子瞇成一條線,話中帶著冷冽與譏誚。
  「那是你允許我的!」
  琉璃哭啞了嗓子,明眸帶了一絲濃烈的悔恨,此刻他那俊逸的丰采、雋偉的身形對她而言變成最劇烈的毒藥了。
  她不該再為他所迷惑……但他對她而言早已是上了癮又戒不掉的噬心之毒。
  「我允許你的?有嗎?該不會是你自作多情幻想出來的吧?」他撇嘴冷嗤,句句酸蝕人心。
  「哼!令野,你怎麼會帶這種丫頭出門,一點羞恥心都沒有!或許是你記恨我曾與你有過一段倩,才會要心機硬是要置我於死地!」
  杏兒此話一出,雷鵬立即變了臉色,他羞憤地對赫連令野吼道:「是真的嗎?你與杏兒不僅是舊識,而且還有過一段情?」
  赫連令野神情變得矜冷,他沒想到杏兒居然完全不念及雷鵬的想法,將此事給揭發出來。
  「雷兄,此事早已事過境遷,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他深遇的黑眸一閃,渾身上下帶給人一種陰沉感。
  琉璃只是默默低首,承受著這股錐心刺痛與不白之冤。
  「杏兒,那你——」雷鵬轉向她。
  「呵!你真會吃味兒,我現在心只當然只有相公你了,不過…」杏兒不懷好意的眼神經膘向琉璃,冷嗤道:「你得替我作主,我不要一個會陷害我的女人和我住在一塊。」
  「這」雷鵬瞧了琉璃一眼,歎口氣道:「很抱歉,我們這種小地方可能不能再留你住下。」他又看向赫連令野,蹙眉道:「不是我不歡迎你,只是…」
  「我懂,我會讓她回去的。」
  赫連令野據傲地眸脫了琉璃一眼,「明天一早你就離開開封回揚州去吧!若不是我娘要求我帶你出來,我是不會自找麻煩的……想不到你還真有本事,居然能攏絡我娘的心?」
  琉璃身子緊繃,臉色泛青,如今才知道他之所以會帶她出門全是因為老夫人的關係!可老夫人的表現並非如此啊…
  算了,她好累,累得已無法去追究這些——她一語不發地轉過身,手捂著泛疼的心,踩著蹣跚的腳步徐徐往回走,無神無心無緒的她最後連怎麼讓赫連令野架上馬車載回雷府的,也全然不知。
  夜深人靜,琉璃從床上爬起身。心想既然明天一早就要離開,何不自動走人?省得到時候還要讓人親自驅離。這種創傷對她而言將會是更深劇的痛。
  她才推開門扉、盞然發現赫連令野居然閒適地斜倚在門邊。
  琉璃立刻回了神,柳眉微慢地欲將門合上。怎奈地卻強行進入,隨即閂上門。
  「少爺!」琉璃慘白了臉色!
  就在剛才看見他的剎那,她便發覺自己的心揪得死緊,怎麼也無法敞開心門面對他。
  「那麼討厭見到我嗎?」赫連令野低沉磁性的聲音揚起,沉冷的黑瞳直盯住她戒慎恐懼的臉蛋,唇角漾出一抹興味的弧度。
  「奴婢不敢。」她迅速別開臉,因為他的強烈誤解,他們之間的距離更遙遠了……
  「還在生我的氣?」他早已看透她心裡的彆扭,冷硬的唇掠過一抹訕意,琉璃咬緊下唇,悲憤地抿住不語,不明白他究竟要戲弄她到幾時才能滿足?
  前一刻他是這麼溫柔多情,但下一刻又搖身一變成為無情冷酷的負心漢!這回他又要扮演哪一種角色了?
  「如果你只是來提醒我明天要早點兒走的話,那麼請你放心,奴婢一定會準時離開。」琉璃緊閉雙眸,已無心再與他爭辯,更不想再聽他說一些昧著良心的話。
  既然他認為她是個狠毒的女人,幹嘛還要來這兒和她說話?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能馬上離開,不要再與他有任何瓜葛。
  「你瞧,我才說你幾句,你就頂那麼多話,好像恨我入骨似的,一點面子也不留給我。」
  他慢條斯理地說著,嘴角勾勒的笑紋更深了。
  她蹩起秀眉,疑惑地望著他那張玩世不恭的笑臉,「我不生氣、也不敢恨你,只是想知道你來這裡的目的,莫非你等不及天亮就要我離開?」
  她悲淒地揣測著,除此之外她已想不出他來此的目的。
  「還說不生氣,瞧你這一氣可真不小!」他帶笑的臉龐突地一整,突然說道:「你不用離開了,繼續留下吧!」
  「為什麼?」她轉向他,居然發覺自己一點也不瞭解他,「你要我留下,難道不怕我又使計加害杏兒姑娘?」
  赫連個野赫然壓低嗓音,附在她耳畔說:「你放心,杏兒是什麼樣的女人,怎會是區區的你能加害得了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聽得一頭霧水。
  「你不用明白太多,其實留你下來的是杏兒,剛才她突然來我的房裡找我,告訴我她願意原諒你。」
  聽了他的話,琉璃非但沒有釋懷,反而更難過了!
  她絕對沒有想到,他之所以留下她,不是因為對她的信任,而是杏兒的要求…
  但杏兒為何要留她下來,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她無所適從。
  「我沒做錯什麼,不需要她來原諒,明天我還是會離開。」她賭氣道,身子還不由自主地抖瑟了下。
  赫連今野漾起邪笑,「你好像對她有偏見?」
  「不是,是她對我——」
  「別說了,你就是這樣,一點兒也不大方,我來找你就是要你親自去向她道歉。」他冷冷地說。
  「不,我不去!」她拚命搖頭。
  赫連令野冷颼颼的話語仿如一股強風,不斷捲襲著琉璃的心,讓她愣在當場,胸口無端窒悶。
  「如果你堅持這麼做,我寧願離開。」說著,她已升始打包自己的東西。
  「你這是做什麼,我幾時要你走了?」他攫住她的小手,笑得深沉難懂。
  琉璃終於忍不住滿腹的委屈,清麗的容顏一陣激動,「你走!不要再對我反覆無常,我受不了!」
  赫連令野的臉龐閃過一絲猶豫,「我的確是善變,但我有一點卻是永遠不變的。」
  「什麼?」她眼中盡露惶恐。
  他彎起唇線,挾帶輕薄無賴的笑容,「那就是對你的渴望。」
  瞬間,他已緊緊壓復住她的身子,並在她的掙扎下褪去她的衣衫,以黑眸愛撫著眼前細嫩白皙的美麗胴體——「少爺,你不可以……不能這麼做……『佔據他心頭的是杏兒,他又怎能對她做出這種事?
  「沒辦法,我管不住自己——」他狂妄地說,大手摸上她的酥胸。
  「不——」她哭啞了嗓子,憤怒漸漸取代了恐懼,「你走開!我不是杏兒的替身回……別碰我!」
  「你以為自己只是她的替身?」他挑起右眉,笑意中有著苦澀。
  「難道不是?你愛她愛得捨不得苛責。儘管她捨棄你而嫁給別的男人,你也無法恨她,心裡想的、念的也全都是她。我只能說我有幸長得與她相似,才有資格得到你的一絲眷顧…「
  「呵!我怎麼從不知道你是如此的善於言詞。」他快速地將她推向床面,雖然察覺到她的戰慄,卻沒有改變心意。
  琉璃縮緊身子,狠狠地瞪著他。
  她心頭一緊,差點將悲憤與羞愧的逸出口……
  「如果你不怕讓雷府中的人聽見,大可以喊救命。」赫連令野肆笑地威脅著她。
  赫連令野笑得瞇起眼,突然將食指伸進嘴擔舔了下,然後將帶著唾液的指尖戳進她體內——「啊——」琉璃倉皇地張大了眼睛,無法想像他居然這麼對她!
  「雖然你的心一直排斥著我,但是你的身體卻要我要得厲害!」他冷然狂笑。緩緩在體內抽動起來,每一個碰撞都不經意地摩擦到那顆堅挺的蓓蕾,使得琉璃悸動地發顫。
  「走,走開——一我不是杏兒——」
  琉璃不斷以這樣的話語提醒自己,但是體內又濕又熱的感覺讓她興奮難耐,莫非連她的心靈也放蕩了?
  赫連令野一手摀住她的嘴,笑得邪肆,「你真要喊得眾人皆知嗎?」
  「嗚……」她窩在他懷裡嚶嚶哭泣。
  「即便我不在乎讓別人知道,但做這種事總不喜歡讓人打擾,還是到我那兒,我的客房大,可隨你叫床。」他說得邪惡。
  「不,唔——」
  赫連令野立即復上她尖嚷的嘴,將她往懷中一帶,強行將她帶往他的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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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少爺——」一進赫連令野的房裡,琉璃知道自己根本無處可逃了,除非他願意放了她!「放我下來——別這樣,少爺。」
  「你以前不是心甘情願給我,這會兒又是怎麼搞的?」望著她那雙載滿恐慌的大眼,赫連今野綻出冷笑。
  「因為我現在醒了,不再讓自己活在幻想中,」女人的心是易感的,她又怎麼會感覺不到他的心早就屬於杏兒了。
  「哦!原來你對我的愛那麼容易收回?」他幽然的深瞳泛出冷冷閃光,「我現在就要向你證實,你根本無法撇清我。」
  他節節逼近她,直接將她逼至屋中一角,直到他整個身軀貼緊她,便猛然勾起她一隻玉腿——「不要——放開我……」她狂亂地推擠著他,小手恐懼地顫抖著。
  他只是邪惡地勾起嘴角,雙手突然滑入她裙底,抓住她裸露的嬌臀!
  「呃——」琉璃身子一抽,全身神經都緊繃著。
  「把一切都忘了,只要記得現在是我在愛你。」他粗嘎了嗓音,邪惡的指頭開始肆無忌憚地摸索著。
  「你…你根本不……不愛我…」她氣虛地說。
  「是嗎?你太不懂我了。」
  赫連令今野雙眸微闔,眼底升起激情的光芒及一絲他極力隱藏的東西。
  「啊呀……」她身子一顫,尖聲嬌吟。
  「天!你還是那麼甜美,尤其是抖顫的模樣更令人癡狂。」他嘶聲曬笑。
  「不要!」
  琉璃氣虛地抗議,不停扭身欲避開他放肆的嘴。
  「那我就來試試你是不是真的不要嗎?」他咧開嘴肆笑。
  「啊呀——」
  赫連令野哼笑,盯著她身子的戰慄,「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怎麼還這麼敏感,像處子一樣。」
  琉璃別開紅透的小臉兒,喘息道:「別……求你……」
  她不自在地扭動身子,殊不知這樣的動作反而將他的手送到更深處,直擰著她下體溫熱緊實的裂口不放。
  「真濕!」他撇嘴邪笑,魔掌狎玩著她那兒淌出的濕黏蜜汁。
  「啊」
  她呻吟了聲,雙腿一攏夾得他更緊。
  「叮……你那麼捨不得我啊?!」他吹了記口哨,蕩肆的笑容益形邪魁,中指突地一下,以關節頂住拋穴內最敏感的凹點。
  「呃——」她私處的蜜穴起了一陣痙攣!
  「令…令野——」
  琉璃無助她張開小嘴,急促地喘息著,下身被他手指所充塞的喜悅已漸漸席捲她全身,令她不禁發小陣陣輕顫!
  「舒服了?」他紅著眼嗤笑著。
  「呢——」她無意識地點點頭。
  「真容易滿足!」說話同時,他的手指也隨之插深,一手將她抱上窗台,高舉起她雙腿——「不、呃……不可以……」琉璃身於驀然一頓。
  「這樣就不要了?還有呢!」他突地拍片下她的圓臀。「不錯,夠緊俏。」
  剎那間,他指頭轉了個方向,竟往她後股人刺人!
  「啊——痛……」琉璃再也抑不住地嚷出聲。她半合著眸,醉意醺然地微啟嚶唇吶喊著。
  「習慣就好。」他邪氣的笑眼注視著她殷紅的臉蛋,及那無措又生澀的反應。
  「嗯——」
  琉璃打起重顫,感覺他粗糙指面不停在她前後摩擦,不住愛撫著她。
  突地一道酥麻熾燙的感覺貫穿全身,她呼吸逐漸困難,私處緊裹住他的手指,每個收攏對赫連今野而言都是一種極大的挑戰。
  「令野——」驀然高潮的歡愉泛過她下體,陣陣濕意又涓流而下……
  「你知道嗎?我每天都想著你,一直忍到現在——」他嘶啞地訴說,並慢慢蹲下身子將她一隻玉肢放在他肩上。
  「現在我想飽餐一頓。」
  「不可以了——呃……」
  琉璃慘叫了聲,幾乎窒息了!「少…少爺——」她大口喘著氣,「我……我不是她。」
  不要再這麼對她,他一定是弄錯對象了!
  「我知道你叫琉璃…」赫連令野隱隱勾起一朵笑花,伸長舌接過她滴落而下的花液。
  琉璃半合著眼,眼睜睜看著他這麼對待自己,小腹竟開始蠢動,而且熱得發燙,折磨得她好難受!
  怎麼辦?她居然著迷於他這樣的愛撫,簡直不知羞恥。
  「不要了……放了我吧!」她只想在自己完全潰敗前找回理智。
  「別急,還有這裡呢!」
  「啊啊——」她呼吸急喘,就快受不了了!
  「告訴我,是剛剛那樣舒服還是現在?」他的嘴終於鬆開了她,闃暗的眸於直凝住她意亂情迷的臉蛋兒。
  「嗯……」她醉眼迷濛地回睇他。
  「說!不然我又要開始羅!」赫連令野邪笑說。
  「別這樣……」琉璃又慌又羞,心口更是抽疼著他的多變——此刻如此溫柔的他還能維持多久,該不會大一亮,黑夜的魔法消失後,他又對她惡言相向?
  「啊呀…啊呀——」
  「令野——」
  琉璃仰頭吶喊出歡愉的嗓音,閉上眼承受他往猛的衝刺——他托住她的臀,讓她的雙腿環往他的腰桿,並未離開她溫暖的洞穴,以雄偉之姿走到內室。
  「別咬著唇,放開——」
  看著她唇瓣上泌出的血影,他立即復上舔吮她的小嘴,迫使她張開嘴接納他灼燙的舌頭。
  一靠上床榻,赫連令野立即撥開她雙腿,再也隱忍不往地衝鋒陷陣!
  琉璃不禁發出連連吟哦,直到愛的火花撩燒著他倆,共赴情慾殿堂…
  「有人大清早來雷府找你了。」
  整夜承受了赫連個野無數回的索求,琉璃終於累癱在床上。朦朧中,她聽見耳畔有人凜著嗓子叫喚她。眼睛一睜開,這才發現人已大白!
  「我說有人上門找你了。」她一轉首,竟看見赫連今野陰鷙著一張臉瞪著她。
  「少…少爺…」她不禁懷疑,難道他又回到白天的無情了?
  「你的青梅竹馬不知從哪兒打聽出你在這兒,居然千里迢迢來找你了。」
  他目光帶怒,醋意橫生的他恨不得一手掐死門外那個男人。
  她居然有青梅竹馬?那她千里迢迢跑到揚州做什麼。
  該死的!
  以往曾受的傷又再度回到心中,令他憤憊難抑!
  「青梅竹馬?」她一臉的懵懂。
  「他說他叫阿富。」難不成她的青梅竹馬不只一個?
  「是阿富哥!他……他來了?」琉璃蹙緊的眉霍地一鬆,馬上衝下床,這才發現自己衣衫不整,驚得臉都紅了!
  「我,我的衣裳……」她羞赧的低聲問道。
  赫連令野的目光在屏風上瞄了眼,琉璃順勢一看,果真看見那上頭披了件新衣!
  「謝…謝謝少爺…」
  於是她以薄毯圍攏好身子,立即躲到昨風後穿戴好。
  整理好儀容,她只向他點了下頭便興高采烈地衝出房間——阿富哥來了!她可以問問大哥家的近況,也可以問問家鄉的情形。她真的好想念村子裡的人喔!
  赫連令野冷眸一閃,大步跟了出去——大廳裡,當她瞧見好久不見的阿富,立刻興奮地走向他,「阿富哥,你怎麼來了?」
  「琉璃,你真的在這兒!」阿富也是欣喜不已。
  「我是在這兒。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她直對著阿富笑,殊不知這笑容看在站在門邊的赫連令野眼中是多麼的刺眼!
  「現在先別說那麼多了,我們快走吧!」
  他二話不說便抓著她的手就要注門外走,卻被赫連令野擋住去路。
  「你要帶她去哪兒?」
  「你是…」阿富瞪著他。
  「我是她的主子。」
  「你是雷公子,」阿富只知道這裡是雷府,並不清楚琉璃這一路上的遭遇。
  「不是的,阿富哥,他是赫連少爺。」琉璃看出赫連令野的不對勁,趕緊替他回答一「不管他是不是你的主子,我一定要帶你走,再拖下去就來不及了。」阿富未鬆脫她的手,仍執意將她帶走。
  「你不說清楚,我就不走——」她也堅持己意,總不能走得不明不白的。
  他歎了口氣,這才急切地說:「再晚,你大哥和大嫂就要追來了!他們不知打哪兒聽來的消息,正準備要來這裡找你。」
  「那也沒關係,當初是我不對,大哥撫養我長大,我不該一聲不響的離開。」她默默地說,「但是你大嫂打算把你賣給下村的柳員外啊!我是趕來告訴你的。」阿富激動地緊抓住她的手,「跟我走吧!琉璃;我們可以在一塊兒,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你一輩子。」
  「你說的可是真的,我嫂嫂她……」琉璃心好痛,沒想到她會做出這種事!
  「她簡直不是人!」阿富氣憤地又道:「幸好她那天與柳員外接洽時被我撞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阿富哥,謝謝你來告訴我這些。」琉璃感激地說,「那我大哥的意思呢?」
  「他還能說什麼?他被你大嫂壓得死死的。」阿富氣呼呼地說著,「我只比他們早出發一步,看來他們也快到了,我們趕緊走吧!」
  「可是,阿富哥。」
  琉璃還來不及說話又被他拉著跑了!突然,阿富的手一鬆,整個人竟被赫連令野箝制住!
  「好痛——你想做什麼?!」阿富驚愕地瞪著赫連令野。
  「我想狠狠揍你一頓!」這莽漢竟敢碰他的女人,看他怎麼對付他!正當他欲給阿富一記飽拳時,忽聞剛進廳的雷鵬說道——「別鬧了,琉璃的大哥、大嫂已經在門外了。」雷鵬說道。
  赫連令野回首看他,亦看見杏兒也站在那兒對著他媚笑,頓時他明白了一切……
  於是他斂住氣,改以笑容回答,「雷兄,可否請他們住進貴府客房,人家遠道而來也累了,明天我會再帶琉璃過去見他們。」
  「什麼?」琉璃嚇壞了!「少爺……」難道他真的要她跟他們回去?
  她不要跟著什麼柳員外啊!
  「你先下去。」赫連令野只是淡淡地說:「我會好好跟他們談的。」
  「可是……」琉璃心一痛。
  「下去!」他無意理會她,退自走向阿富,對他道:「你回去吧!琉璃的大哥已到,這裡已沒有你多事的餘地。」
  「不,阿富哥也是千里奔波而來,我想留他下來。雷公子,可不可以?」琉璃知道自己的要求大膽了些,但仍忍不一往對雷鵬央求道。
  雷鵬沉吟了會兒,終於點頭答應,卻也吃了赫連令野的一記利眼。
  「雷兄,你跟我來書房一趟,有件事我要單獨與你商量。」他突然說道,逕自轉向書房。
  雷鵬一愕,只好隨他而去,夜闌人靜,應當是好眠之際,可琉璃卻是輾轉難眠,畢竟今天發生太多事了!
  阿富哥來了、大哥來了,還有一個無法預知的未來在等著她。
  他們被雷公子安排在府中的另一頭,還命人看守著,使她聯想去見他們一面都難。而她是會被帶走、還是留下?赫連今野究竟有什麼打算呢?
  她在他臉上瞧不出一絲端倪,可是卻能感受到他的不在乎,如果他還有一點點在乎她,就不會把大哥、大嫂留下了啊!
  他會送她走嗎?會嗎?
  她愈想愈不得安心,當下決定去找赫連令野問個清楚。若是他要她跟著他一輩子,她可以不計較一切,就安安靜靜地跟著他、伺候著他,即使只是當別人的替身也無所謂了。
  畢竟她對他的迷戀既揮不去、也忘不了、更甩不掉。
  她緩步走向他住的廂房,借由月光,她竟看見他與杏兒在外頭園子裡私會!
  她的心也在這一刻亂了。碎了——「令野,你能告訴我你的決定嗎?」杏兒倚著他,玩弄著他襟前的繩結,撒嬌地嘟囔著。
  「你是指?」他眉一挑。
  「我是指你身邊那個小奴婢,你的決定是什麼?」她心急地問。
  「那你的意思呢?」赫連今野邪妄地一笑,指尖輕畫過她滑嫩的面頰。
  杏兒臉蛋一紅,被他灼熱手指拂過的地方更覺熾燙,她抬起迷濛又勾人心魂的眸子,嬌柔地說:「她是你的下人,你又何必問我的意思?」
  「可是你明明關心找的決定,不是嗎?」赫連令野調侃道。
  「你!」杏兒一跺腳,擺出一副委屈嬌羞的姿態。她垂著臉,喃喃地問:「我當然關心了,你的答案對我而言可是非常重要的。」
  四年前她騙了他所有的錢財,又離開他,這回她只是想故技重施用在雷鵬身上,卻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和雷鵬是至交好友,同時也是生意上的夥伴!
  她更沒料及他竟然沒被她給擊敗,如今依舊是這般意氣風發,比起當年她所認識的赫連令野更具魅力。她必須想法子誘惑地,如此一來,她既可以得到他雄壯的身體,而他也不會在雷鵬面前拆穿她。
  「莫非你還恨著我?」她輕聲試探。
  赫連令野驀然撇嘴輕哼,邪肆一笑,「我當然恨了,尤其得知你嫁給雷鵬,那種既嫉妒又無奈的心請你可知道?」
  「對不起,人……人家已經後悔了,如果你把那個小婢女送走,我願意重新回到你身邊。」她直往他懷裡靠,小手探進他衣襟內,摸索著他剛硬的胸肌。
  「那雷鵬怎麼辦?」他閉上眼,享受似地問。
  「別管他。自從離開你之後,我的心始終惦念著你,但又怕你會記恨——」她抬起螓首,媚眼如絲道:「你呢?還肯接受我嗎?如果你還要我,我一定會全心全意的對你。」
  她嬌嬌柔柔地說,細膩的嗓音是這般迷醉人。
  「你這是在誘惑我囉?」赫連令野眉頭一展,盪開邪肆笑痕。
  杏兒沒有否認,只是以行動來表達她的想法——當她將一雙柔夷沿著他的胸膛往下滑動,突然在他腰際摸索到一樣奇怪的東西。
  她掏出一瞧,才知那是個樣式新穎、織法細膩的流蘇!
  「這流蘇是你買的?真別緻。」她仰頭問道。
  赫違令野沒有回答,只是勾起她的下額,誰笑輕問,你喜歡?「
  杏兒露民出一臉的驚喜,「你願意送我?」
  「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喜歡就拿去吧。」他睇著她那張興奮的臉龐,俊顏中融入一抹陰黯。
  隨之他將流蘇一扯,放在她手上,「這是那個小婢女送我的禮物,你要就送給你。」
  杏兒立刻收下它,但仍不肯放過他,直追問著:「既然是她送的,你捨得割愛嗎?」
  「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赫連令野怎麼會看上一個小丫頭?論床上功夫,她也比不上你呀!」他語帶狂浪淫味。
  「你喲!」她睨了他一眼,「快告訴我,你究竟決定怎麼做?既然人家大哥、大嫂都來了,何不讓她跟他們回去?」
  「哈……我早就猜出你腦子裡在想些什麼了。」他唇角浮現出一副曖昧的訕笑。
  「既然知道,那就依人家嘍!」她搖晃著他的手柔聲道。
  「你還真傻,我若無心讓她走,又何必留下她大哥、大嫂?」
  「是嗎?可是我也明明看出你不喜歡那個叫阿富的,像在吃他的味。」她嚼起嘴,嫣紅的唇瓣似水般,仿似正惑著他品嚐。
  「我吃味?!這怎麼可能?」他揚高尾音,「我只是不喜歡他在這裡撒野,再怎麼說琉璃也是我帶來的,而他居然沒有問過我的意思就要帶琉璃走!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
  杏兒的聲音中仍存著疑惑,「是這樣嗎?我可不許你對那個小奴婢有一點點的心思在。」
  赫連令野笑瞇了眼,壞壞地抵著她的額頭,彎起勾引的唇線,「我看吃味的人是你吧?」
  杏兒掩嘴輕笑,嬌嗔不已,「我不管,我要你將她交還她大哥,你肯嗎,」
  他聞言仰頭大笑,放縱疼惜地誘哄道,「行,杏兒說的話我哪敢不從呢?」
  「真的?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她嬌柔一笑,又自動地投懷送抱——一琉璃當下愣在原地,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哭自己悲慘的命運,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頓時,有股不安的感覺重重燒灼著她的心,焦燥又痛苦。等淚水模糊了她的眼,某種覺悟便像細針般刺進她的心坎,是這般的酸疼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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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琉璃哭紅了眼,想回房,似乎已忘了園子裡的路線,在扭頭繞了好半天,直到天際活白,遠處雞兒啼鳴,這才看清楚路徑。但經過這一折騰也耗費了大半夜,已是五更天了!
  「三更半夜的,你去哪了?」
  不知何時赫連令野已站在她房門口等地,他等了大半夜,眉頭不自覺地打了好幾個死結。
  琉璃緩緩抬頭,這一瞧,心口卻不知不覺又擰緊了!
  眼前這英姿勃發,器宇軒昂的男人也就是她不計名分,甘願伺候一輩子的薄倖漢嗎?
  她苦、她悲,柔如秋水的眸光中浮動的淚水已逐漸燙傷她的眼……
  粉紅的唇瓣微啟,她淡淡吟了句,「怎麼來了?」
  他不是陪著杏兒嗎?兩人共商該如何解決掉她的大計,這回怎麼有空來看她?
  「我不能來嗎?」赫連令野蹙起眉,她的漠離讓他難受,更是困惑,形之於外的怒火便淺淺地從他的瞳仁中潑灑出來——「當然可以。」她硬邦邦地回答。語氣中帶著絕望。
  赫連令野神情一震,狠狠地皺起眉!久久,他居然笑了「怎麼了?是我晚上沒來看你,所以生氣了?」
  琉璃搖搖頭,望著他那滿是縱容的神情,心底的痛更是一點一滴吞噬著她的靈魂。
  為何這男人轉變的功夫如此高超?可以在對別的女子柔聲疼惜後又對她展露歡顏呢?
  他是不懂她的心;還是根本不想懂……可憐她那顆被遺忘的心,想要收回已來不及了…
  「我想知道,你將如何處置我?」她雖已知道他的決定,但她仍想從他嘴結求得一個答案,即使是假的,她也願意再相信他一次。
  「處置你?」他咧開嘴,突然懂了琉璃這天外飛來一筆的問話,「你是指你大哥的事嗎?」
  她默默地點點頭。
  「真傻,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就不許你再胡思亂想,至於你大哥、大嫂的事——我會打發他們回去的。」
  琉璃猛然抬睫,不敢置信地問:「真……真的?」
  那他剛剛才對杏兒信誓巴旦說的那些保證呢?才不過一宿,他的話又有那麼大的改變,她到底該相信哪時候的他呢?
  她隱隱地從他的眉宇間看見淡淡的疲憊,可見他一定是陪了杏兒一整夜,不過這點並無損於他的丰采。
  她是如此著迷於他啊!一個即使賣了她。讓她也無法懷恨的男人——「你究竟是怎麼了,今大看起來奇奇怪怪的,難道——他臉龐的笑影一收,咄咄逼人地追問,」難不成是為了你的阿富哥?你恨我將你們隔離,氣我不讓他帶你走、怨我讓你們見不了面是不是?「
  他每問一句就逼近一步,直將琉璃逼至牆角,無路可退——一「不……」琉璃搖晃著小腦袋。他怎麼老是誤解她?
  「不是?可是今早你一看見他時那興奮莫名的模樣可是我從來不會見過的。」赫連令野雙目復上陰蠡,隱忍多時的怒火有如被星火所點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阿富哥從以前就很照顧我,我一直把他當哥哥看,見了他自然有股親切感,你怎麼可以——」她噤了口,神情悲憫地輕歎,「可你呢?把我送給你的流蘇轉贈給杏兒,既然心中無我,又何必在乎我的想法?」
  他聞言一震,半晌竟擠不出一個字!她看見了、也聽見他和杏兒所說的那段話?!怎麼搞的,她沒事跑去那兒做什麼?
  「琉璃,你聽我說——」
  赫連令野才跨前一步,她便迭迭後退數步,淚盈於睫,「別說了……你不是要趕我走嗎?我只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奴婢,你自然有處置的權利……」
  「我不會趕你走的。」赫連令野猛一個箭步即攫住她抖顫的肩頭,「相信我!我不會讓你離開我,只要再給我一點兒時間。」
  看看他激動的神情、認真的眸光,琉璃怔然了!她很想相信他,可……又好怕自己會重蹈復撤,再一次被他的善變所傷。
  她啞著聲問:「那杏兒呢?你怎麼向她交代?」
  「我不需向她交代什麼,我只要你的信任,你可以嗎?」赫連令野狠狠地將她納進懷中,似癡纏的話語在縛得琉璃不知所措!
  怎麼會這樣?
  他……他曾幾何時對她說過這種讓她「心疼」的話?
  「願意嗎?」他顯然心急如焚。
  遲疑一會兒,琉璃終於點了頭,「好…我再相信你一次。」
  「琉璃!」赫連令野笑開了嘴,摟著她嬌柔的身軀,好緊好緊……緊到琉璃心生暖意,儘管可能再受到傷害,她也心甘情願。
  午後黃昏,夕陽淺照。琉璃一人在園內為那些花花草草澆水施肥,看著它們長得嬌艷,她也心情愉悅,自幼便沒什麼朋友的她,一直以來就喜歡種花時以草,想像中它們就像她的知己,雖不會人語,卻能懂得她的心。
  她高興時,它們會陪著她笑;她傷心時,它們也會垂頭喪氣地鬱鬱不樂。而此時看著它們生得這般鮮紅嫩綠、而她是不是也該學學它們的開心與無憂呢?
  突然間一記聲響擾亂她的好心情—一「琉璃……我們終於找到你了!」是大嫂翠花的聲音!
  她立即回首,也看見她的大哥琉風——儘管他曾經企圖非禮她,但大部分時間他都是關心她人、顧她的。
  一思及此,琉璃雖是膽怯卻強迫自己微笑迎向他們。
  「大哥、大嫂。」
  「原來你躲在這兒,可讓我們找了好久。」就和以前一樣,琉風尚來不及開口,翠花已嘮叨出聲。
  「你……你們找我有事?」她從翠花眼底看出了不軌,倉皇的嗓音幾乎低不可聞,「當然有事了,我們已經來了好些日於了,你怎麼都不來見我們,難道我們這麼讓人討厭?」翠花可是悶了好久啊!
  這些日子他們被人隔離起來,想見琉璃又走不出重重看守。今兒個也不知怎的,守在他們門外的那些人突然消失了,而她正好乘這個機會拉著琉風出來找人。
  「大哥、大嫂,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見你們,而是……」
  她不想離開赫連令野,不願意再被他們牽制。
  自從琉璃逃家後,琉風始終對她帶有一絲愧疚,他雖是「妻管嚴」出了名,但仍忍不住為琉璃說話,「翠花,你就別再逼她了。」
  「你說的是什麼話?你給我到一邊去!」
  翠花隔開他,轉首對琉璃頤指氣使地說:「現在就是你報答我們的養育之恩的好機會,快跟我們走吧!」
  「不,我絕不嫁給下村的柳員外!」琉璃激動地甩開她的手。
  翠花吃了一驚,赫然大笑道:「你以為留在這兒可以成為赫連公子的夫人嗎?別作夢了!人家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張大眼睛看清楚吧!」
  她的話對琉璃而言不啻又是一種打擊。她微微一顫,隨即閉上眼說:「別……別說了!不管如何,我只想過自己的生活。你們的大恩我一定會找機會報答,求求你們不要逼我。」
  淚水模糊了琉璃的雙目,這些天來她不斷告訴自己要相信赫連令野,為何他們要殘忍的打碎她的夢?
  「不行,你非走不回!琉風,趁現在沒人發現,咱們快點將她帶走。」翠花害怕到口的鴨子又飛了,立刻用命令的口吻對丈夫說。
  「可……」他看著琉璃的淚顏,不禁猶豫了!
  「你再延誤下去,可知柳員外會怎麼對付你?」翠花開口恫嚇。
  一提起柳員外的惡勢力,他不禁打了記冷顫,無計可施下只好對琉璃說道:「對不起了琉璃,原諒哥哥吧!」
  「不……大哥,你不能……」琉璃震住了心魂,嚇得轉身就跑。
  翠花見狀,隨手拿起地上的木棍往她後頸一擊,敲昏了她。琉風一驚,但在妻子的催促下,不得已只好扛起琉璃溜出雷府。
  赫連令野與雷鵬在書房密談,書案上攤滿了一張張由衙門送來的證物,眼見為恁,這回兒雷鵬想再為杏兒爭辯也無話可說了!
  「杏兒她……她真的這麼做了!虧我與她夫妻一場,她還真狠心。」他對杏兒可說是用情至深。
  「她善於以自己嬌柔的外表做掩護,事實上卻是蛇蠍心腸,四年前我就曾著了她的道。」赫連令野終於坦誠道。
  「什麼?」雷鵬吃了一驚,他沒想到連赫連令野也難逃她的歹計?難怪他會告訴他這些,還要他改變貨物運輸路線,並暗中叫官府衙役埋伏在原定途徑,等著搶匪自動送上門。
  原來他曾親身遭遇過,才能想出如此天衣無縫的誘騙之計!
  「那次的教訓不輕,差點斷了我的前程。我不敢讓我娘及府中任何一個人得知,因不願讓外人嘲笑我赫連令野是毀在一個女人手上。」他歎了口氣。
  「那你又是如何熬過來的?」雷鵬暗吁了口氣。這趟生意也是杏兒慫恿他接下的,數目之大等於雷家莊的全部,幸虧有赫連令野的提醒,否則後果還真是不堪設想啊。
  「幸好我意志堅強,也得到不少好友的幫助,讓我度過危機。」赫連令野釋懷笑道,畢竟再壞的處境已過,雨過天晴後現在已是大好天色。
  尤其是他已找到了終其一生所深愛的伴侶……
  「想不到杏兒是這麼狠的女人!」雷鵬大歎。
  此時房門發出輕叩聲,他立即說道:「進來。」
  進屋的杏兒一見赫連令野,立即綻出誘人笑容,尚不知自己的詭計已被拆穿,仍在那兒沾沾自喜著。
  赫連令野回以一笑,但眸光卻是犀冷陰鴛,敏銳的她已有所覺!當她再將視線轉向雷鵬時,卻見他愁著一張臉,毫無表情…
  「怎……怎麼了?」她隱下惶意,隨之笑問。
  赫連令野不語,只是撇撇嘴,意有所指地瞟了眼雷鵬。
  看見兩人漠然不語,又表現出一到令人匪夷所思的模樣,杏兒不禁心生怯意,直以為自己露出破綻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快說啊!」不自覺的,她拔高了嗓音。
  雷鵬瞇起眼凝睇著眼前這個與他為伴將近一年的妻子,隨即指著案上的資料,「你自己看吧!」
  隨後他走到窗邊,寧可看著屋外燦陽,也不願意看見她驚駭失措的模樣,這可要比拿刀刺自己的心臟還疼。
  「看什麼東西?」杏兒攪起眉,不在意地走至案邊低首一瞧。這一看可不得了,慘白的臉色隨著那紙張的翻飛變得更加湛青!
  「這……這……」她的背脊冒出冷汗,連聲音都結巴了。
  赫連令野擰起一道劍眉,嘎聲低笑,「說不出話了嗎?」
  他像極了捕捉獵物的黑豹,以一對精利的眸子盯著她,一步步地逼近。
  「你……你們知道了?」杏兒望著他那張稜角分明的臉孔,再看向一臉無奈的雷鵬。
  隨即她抓住赫連令野的手臂,淚水如淒風苦雨般地滴落,「我愛你啊!令野,這麼做只是想還請你以前欠你的債務,好和你雙宿雙飛……你要相信我。」
  雷鵬一聽整個人僵住。原本還有一點憐惜她的心也消失了,「杏兒,我待不薄,娶你進門後更是對你疼惜有加,一句凶話也不敢說,而你又怎麼能如此對我?」
  低喃的嗓音裡帶著濃濃的歎息。眸子也逸出了一道悔恨的光芒。
  杏兒震在當場。不久又故態復萌的轉向赫連令野。「帶我走;我知道你是愛我的。帶我走——一」
  「算了吧!上你這種女人的當一次已經是夠傻的了。我又何必再作踐自己,府衙捕快已在大廳等著,你自個去見他們吧。」他笑容一斂,無情地瞪著她她頓時像傻住了般,動也不能動了。
  赫然,一位僕役敲打著書房的門扉,急促的喊道:「少爺、赫連公子、在咱們府中做客的阿富突然跑到前廳大吼大叫,嚷著要見赫連公子,小的不知該怎人辦才好。」
  赫連令野神色一凝,以沉斂的嗓音說,「讓他進來。」
  「是。」
  僕役退下不久後,阿富立刻衝了進來,二話不說他便揪著赫連令野的衣襟吼道:「快去救琉璃——我方才親眼看見琉璃的大哥和大嫂擊昏她,把她抬走了,我衝向前阻止、但是他們拿琉璃的命威脅我!赫連公子,如果你心裡真的有琉璃就快去救她,不要讓他們真的將她賣了!」
  赫連令野眸光變暗、陰沉地開口。「你們不是都在東翼客房嗎?又是怎麼出來的,」
  「我也不知道。本來守著我們的人,今兒個一早居然統統不見——」
  瞬間,赫野令野的目光射向杏兒,狠狠地凝注她惶恐的大眼,「如果琉璃出廠什麼事。我唯你是問!」他順手摘下她腰間的流蘇,憂急地走出書房。
  朦朧之中,琉璃覺得向自己頭好痛,只要她一個掙扎,腦子就不聽使喚地轟轟作響;但們潛意識裡她知道自己已被大哥他們給抓了、她不要走,不要離開令野。
  誰來救救她?
  「令野,你在哪?我今這兒,快來救我!」
  迷濛中她喊出的便是他的名子——「令野——令野…」她蹙起秀眉唇。極力與眼前的那道迷霧對抗,她想睜開眼,想弄清自己的處境。
  「我在這兒,你好些沒?」
  赫連令野著急地輕問。一向平靜的心頓時亂了節拍,俊挺的臉上也出現焦慮的神色。
  可知他一路追去時、心底被一道莫名的驚慌與濃得化比不開的恐懼緊緊纏繞,彷彿一個不注意她便會從他指縫中消失般。他更是在心中立下重誓,只要老天大將她還給他,他願意拿他的一切換回她。
  蒙人垂憐惜、當他快馬攔截住琉風時,他們正在在鎮頭的一個驛店租用馬車,根本還來不及逃跑。
  聽見他的聲音,琉璃的心一動,像有股暖流流過胸口,刺激她趕緊睜開眼。
  「琉璃!」見她終於清醒,他不禁喜出望外!
  「少……少爺,我……怎麼會在這兒?」她第一個反應便是趕緊坐起。
  「你快給我躺下——」他霸氣地按地躺回床上,眼中有著滿溢的深情,「怎麼又喊我少爺了,該罰。」
  「我……」他蹙眉不安的模樣全落在她眼底,雙眸不自覺湧現了絲絲酸楚動人的淚光。「我不是被我大哥大嫂給帶走了嗎?又怎麼會在這兒?」
  「你是我的,我怎麼能讓別人帶走我的東西。」他唇邊的笑意擴深,因她已在他眼前,再也跑不掉了。
  「那你可把我大哥給——」琉璃焦急地掙扎坐起,即使琉風再怎麼對不起她,她也不能以仇報仇。
  赫連令野扯開笑容,闃黑的眼眸溢滿柔情,「我知道你那種濫好人的傻個性,所以你放心吧!我給了他們一筆錢,讓他們回去了。」
  「那就好。」
  她吁了口氣,終於放心了,「我還以為你會把他們交給衙門,那我真不知該怎麼向死去的養父母交代了。」
  赫連令野將她揉入懷裡,「放心,被送進衙門的只有杏兒。」
  「什麼?」她訝然地張大眼。
  杏兒被送進衙們?這是怎麼回事?他不是深愛著杏兒嗎?為何會有這樣的結局?
  「你該看得出來,杏兒與我曾是一對戀人吧?」他突然開口問道,目光已變得坦然自在。
  琉璃垂下螓首,緘默不語了。
  「怎麼?又生氣了?」他俯近她臉旁。
  「才沒!」淚液已湧出琉璃眼角。
  「是嗎?」赫連令野撇開嘴笑,修長的指尖捉弄似地為她指去粉腮上垂掛的兩行清淚。
  她憤而別開臉,「我不想聽你們之間的浪漫情史,如果你這麼做只是要我死心,那我會了斷自己這顆妄想的心。」
  他用力扳過她的身子,將熱唇貼在她的紅菱上,莞爾一笑,「你真是個多愁善感卻又笨得可以的小丫頭。」
  「你說我笨!」她不依地噘起嘴兒。
  「難道不是嗎?我都已經將她送進衙門,心裡怎麼可能還有她?」他恣意一笑,拍了拍她的小臉。
  「可是……可是她怎麼會被送進衙門?」這是她一直搞不懂的。
  「這事說來話長,事情是這樣的……」
  赫連令野於是將杏兒的詭計轉述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琉璃恍然大悟,「我懂了,我終於懂了——」
  「懂了?!」
  「對,我明白了一切。你之所以會對杏兒說那些讓我傷心的話,就是為了博得她的信任對不對?」
  她對他綻開一抹微笑,「你為了拿到她出賣雷公子的證據才這麼說。我想,就連那次在坡地馭馬那回,你明知是杏兒自己搞鬼,卻只能故意對我凶了。」
  「琉璃!」他一震,她那楚楚嬌憨的容顏震撼了他!
  「不只這些,我甚至對你做一些殘忍、冷酷,讓你傷透心的舉動也是為了讓你恨我,否則奸滑如她是不會那麼容易中計的。」赫連令野拂去她臉龐上的淚,「可知每每這樣做時,痛的是我自己?」
  「我知道,我真的值得了……」她抱緊他,「雖然我捨不得那只流蘇,但沒關係,我可以再做一個給你,到時候你可不能再隨意送人呵!」
  琉璃無瑕的臉龐滴灑出更多細碎的感動之淚,讓他心疼不已。
  「愛哭鬼!你瞧,這是什麼?」赫連令野饒富興味地從襟內取出那只流蘇,重新繫在自己的腰間。
  「啊?」她一愣。
  「我將它拿回來的,它是我的,只是配合我演了一場戲,這時它也功成身退,也該回到我身邊了。」他慢條斯理地說,俯下頭聞著她身上的清香。
  淚雨交織在喜悅中,琉璃直想緊緊抓住這份得來不易的幸福。她依偎在他懷中說:「野,我突然好想回去。」
  「回哪兒?」他突發一陣德笑,邪亮的眼直盯著她微敞的領口。
  「回赫連府,我好想老夫人……」
  「不,你該說回家才是。而且老夫人這三個字也該改口為『娘』了。」他撇開嘴,笑得得意。
  「什麼?」琉璃別開小腦袋,不僅小臉兒,就連頸胸也都渲染了一片漫天紅雲。
  「難道你還聽不懂?我要娶你為妻。」
  接著他已低頭含住她驚訝微張的唇兒,雙手邪惡地開始剝除她的衣裳。
  「等……等一下……」琉璃躲著他的大手,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輕佻模樣給弄得不知如何是好?
  「好久沒碰你,我想死你了——-『」
  他理過她的頸窩,吸取她身上那股已讓他上癮迷亂的幽香。
  「別……人家還想知道你把阿富哥怎麼了?」她偷覷了他一眼,發現他臉孔乍沉,心虛地吐了下小舌頭。
  半晌,他仍凜著張臉不說話,琉璃則試著扯了下他的衣袖,輕聲試探,「怎麼了?你…你該不會也把他送進衙門吧?」
  等了會兒,他依舊不回應,這下子她可慌了!
  「你不能這麼做,阿富哥待我真的很好,你怎麼這麼不講道理?」她推開他急著下床,「我去找他,求縣太爺放了他…啊——」
  出其不意地,赫連令野大手住她腰間一攬,琉璃一個回彈跌進他的懷抱中!他立即粗魯地將她壓轉在床上,狂肆地吻著地出言不遜的嬌唇,蹂躪著她欲語還休的小檀口,直到她氣喘吁吁地只能在他身下呻吟……
  「嗯……」她因喘息困難,胸脯高低起伏著。
  「看你還敢不敢在我面前提起他,嗯?」赫連令野凶狠地冷睇著她,冷酷的臉色益發深沉難測。
  「可是……」她委屈得都快哭了,「可是你也不能把他送進衙門呀!」
  「誰說我把他送進衙門了?這些話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說的。」他以健碩的身軀箝緊她,目光熾熱如火。
  「你的意思是,你沒有這麼做?」琉璃張大杏目。
  「你為他笑。為他指控我,真該死!看我怎麼罰你。」他伸出滑舌舔舐著她的頸胸,搔癢的感覺令她抑止不住地嬌笑出聲。
  「好癢……別……」
  她躲著他的攻擊,自知理虧他輕聲撒嬌,「不要生氣了好嗎?人家喜歡的、愛的人只有你……」
  「琉璃,你說什麼?」他突然抬起眼,火熱的瞳仁直射進她的眸底。
  「我……我愛你…」她更顯嬌羞了。「阿富哥真的只是哥哥…」
  「我也給了你的阿富哥一筆銀子,讓他回鄉做個小生意,這下你總該放心了吧?」赫連令野突地邪魅一笑,「既然愛我,就放心的把自己交給我吧!」
  「啊——令野……」
  他拉下床幔,再一次以堅實的身軀包圍住她…此刻他終於不得不承認,他早已深深愛上這個突然走進他生命、讓他不捨又心疼的小婢女……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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