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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采凝]甜蜜的酷刑

[樓采凝]甜蜜的酷刑

楔 子
第01節
第02節
第03節
第04節
第05節
第06節
第07節
第08節
第09節
第10節  


有沒有搞錯啊?她可是個囚犯耶!怎麼連一點身為階下囚的自知之明都沒有呢?照理說,她不是應該做任人欺負的受氣小媳婦兒樣嗎?至於他這個「大壞人」,當然可以正大光明的對她上下其手,吃盡她的嫩豆腐,而她還應該粉配合的驚聲尖叫,叫到他爽歪歪才對咩!可這隻小母老虎竟完全沒有搞清楚狀況,竟敢「撞」到他身上不該撞的地方,害他當場「濕了」?!可惡!難道她以為這樣就能讓他「退火」嗎?她真是大錯特錯了!想想看,當一個三點全都露的性感尤物,擺在一個慾火焚身的正港男人面前,他能夠說收手就收手嗎?那可是會讓他的「神奇寶貝」從此一舉不耶!哼!為了他下半身的「性福」著想,他決定不顧「生命危險」,立刻「做」給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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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YAMATO


[ 本帖最後由 MEYAMATO 於 2007-10-25 14:2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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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亞歷侯爵,您要屬下調查的事,已有線索了。」亞歷·丹尼士的親信,也是他近身下屬柯爾已回到城堡覆命道。
  亞歷恣意斜靠在躺椅上,為自己點了支墨克雪茄,淡淡地吐了口濃郁的煙霧,「樊斯那老賊現在還住在『肯特城』嗎?」
  「沒錯,他還住在那兒。不過……」柯爾欲言又止。
  「嗯?」
  「不過,他現在已出堡去度假了,可能要近秋才會回來。」柯爾據實以告。
  「度假?!那老賊還挺會享受的嘛!他去哪兒逍遙快活了?」亞歷冷冷嗤笑了聲,眸底泛起一絲詭火。
  「這……他十足保密,任屬下怎麼查也無法獲得詳細資料。」沒將樊斯公爵的避暑地查出,就是他的失職,柯爾遂道:「請侯爵處置。」
  他跟在亞歷侯爵身側已有數年之久,這些年來,他看著亞歷侯爵刻不容緩地查探樊斯的下落,偏偏樊斯公爵的賊窟甚多,整個英格蘭幾乎到處都有他的房子,讓他們追不勝追,可見他平日是怎麼私吞人民的血汗金錢。
  還記得老侯爵尚在世時,亞歷侯爵也只能做暗地裡的訪察,不敢大肆宣揚,深怕觸犯老侯爵,畢竟他父親與樊斯算是結拜好友,他不會容許自己的兒子這麼做的。但年前老侯爵去世後,亞歷侯爵便開始做更積極的尋索,一心一意要將多年來記掛在心上的禍害除掉!
  「別緊張,我又沒怪你。那老賊多行不義,自然害怕仇家找上門,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我看他還能撐多久?」亞歷眉一擰,嘴上的線條冷酷絕然。
  「但請侯爵放心,我定會竭盡所能查出樊斯公爵的下落,但目前我已掌控到另外一則消息。」柯爾立即補充,這次他回堡所要傳達的正是這個消息。
  「說來聽聽。」這個亞歷倒是感興趣。
  「聽說他於半個月前又娶妻了,這位可是他第十二任老婆,現年不過二十歲,只比她女兒大三歲而已。」柯爾不屑地說。
  亞歷撇嘴輕笑,「那老頭居然惡習不改,老是喜歡找一些年輕女子為妻,好任他狎玩嗎?」
  樊斯那個老鬼,就是頂著公爵之銜,又貴為王室遠親的優勢,不知誘騙了多少良家婦女,甚至還幹出奪人妻子的勾當,令人不齒。
  更可惡的是,隨著他的勢力漸增,他不但不知收斂,還仗著國王陛下對他的寵信而亂進讒言,魚肉鄉民,以圖私利,英格蘭不知有多少百姓生活在他惡勢力的脅迫之下,這樣的惡賊,早該剷除。
  如今正是時機成熟之時。
  「他有錢,想要娶幾個老婆辦不到?不過說也奇怪,既然娶了那麼多,怎麼就只有第四任妻子為他生了葛珞這個女兒?」
  柯爾見亞歷如此義憤填膺地數落,也忍不住抱怨八卦幾句。
  「這大概是縱慾過度的後果吧!」
  亞歷霍然大笑,俊美的雙眸掠過一道狹光,他倒想看看樊斯被那麼多妻子折騰下此刻已成什麼乾癟模樣。
  「哈……侯爵您真有意思。」柯爾笑說,「不過傳言中,他倒是愛極了現在的小妻子,把她疼得跟什麼似的。」
  「哦?!」他突然掀起一道眉,眼中泛起一道幽光,似在打什麼主意。
  柯爾聰明地看出亞歷眼底的寒光所代表的含義,於是追問道:「侯爵,您的意思是要向茉莉下手了?」
  「看來你愈來愈懂得看我的臉色了。」亞歷扯出一抹笑紋。
  「這……」他搔搔腦門,有點兒難為情。「不過,這樣好嗎?人家也算是無辜女子啊!」
  「怎麼,你也會被美色給迷惑了?」亞歷拉拉嘴角,半嘲諷地評論著。
  「這怎麼可能?」柯爾嚇了一跳。
  「一個女人能委屈自己嫁給一個足以做她父親的男人,除了為榮華富貴之外,哪還有真愛?我勸你不要為這種女人說話。」
  亞歷站起身,扯開覆在玻璃窗上的簾布,望向外頭偌大的庭園。
  這座庭園在一年前可不是那麼美麗、雅致,由於父親晚年身體不好,無心管理堡內事務,於是任其荒廢。
  直到一年前父親病逝後,他才從頭開始,將丹尼士堡打點得煥然一新,並重新僱用奴僕料理一切。
  而他也接下「侯爵」這個爵銜,循序漸進地打入社交圈,跟著進行各種投資事業,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他不但重振了丹尼士堡的雄風,在其他貴族眼底,他也佔有一席地位。
  「屬下會謹記於心。」柯爾領會道。
  突地,亞歷眸子一瞇,射出冷光,「我要讓樊斯也嘗嘗妻子被奪的滋味!柯爾——」
  「在。」
  「盡快查出樊斯的度假地,我要趁這難得的機會,將他的新婚妻子茉莉給劫過來。」在亞歷隱藏了許多陰影的俊臉上突然現出一道幽光,那像極了惡魔的眼睛,既凌厲又無情!
  「是,我立刻進行。」
  柯爾雖然不苟同亞歷的主意,但目前也唯有這麼做才能給那個財大氣粗的樊斯一點兒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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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節

  在英格蘭東岸的非塞亞湖畔的綠草地上,坐了一位穿著一襲乳白蕾絲高腰裝束的女子。她手中撐了把同為蕾絲材質的半透明的小傘,優雅地引頸而望,瞧著正在湖中悠然恣意的白鵝。
  「凱蒂,你看那只天鵝好美,羽毛真是細白!」漂亮女子淡藍的眼眸霍然一亮,對著她的伴護凱蒂說道。
  「葛珞小姐,這座非塞亞湖別名又稱為『天鵝湖』,當然在這裡的天鵝都是獨一無二的美。」凱蒂也讚歎道。
  原來這位氣質優雅、長相美麗的小姐,正是樊斯公爵的掌上明珠葛珞,此刻他們一行人正在此地度假避暑。
  「對了,我爸爸和茉莉阿姨呢?」葛珞仰起小臉,在日光照射下,整張容顏煥發出紅通通的顏色,恰似個紅蘋果,簡直美呆了!
  「剛剛他們下了竹筏,已回小木屋了。」
  「是嗎?我怎麼沒注意到?」葛珞凝眉細想。
  「小姐剛剛淨顧著欣賞天鵝,哪會注意到別的事?再說公爵大人與夫人兩人感情正如膠似漆,說話走路都是輕輕的,根本不願讓人打擾。」凱蒂掩嘴偷偷一笑,「沒想到公爵年紀都一大把了,還能娶到那麼年輕的夫人!」
  「噓——你小聲點兒,可別讓公爵聽見,否則准有你好受的。」葛珞將纖纖玉指抵著唇,輕噓了聲。
  她知道自己的父親最怕被喊老了,只要有任何可重返青春的方法,他從不會遺漏掉,也因此,每年他都得花費大筆金錢在他那張臉上,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呢!
  如果凱蒂這些話被他聽見,可以想像他將如何的暴跳如雷了。
  「我知道了,小姐。」凱蒂吐吐舌頭,往不遠處的木屋偷瞄了一眼。「不過,看公爵這麼開心,我想他也會原諒我的。」
  任何人都看得出來,自從樊斯公爵娶了茉莉這位新婚妻子後,心情可是開朗不少,每天笑口常開不說,連人也自然而然的年輕不少。
  「我希望他這次的婚姻能維持久些,爸也能專情些,別老把婚姻當兒戲。況且茉莉當真不錯,不但美麗又溫柔,他該好好珍惜人家。」
  葛珞微微一歎,雖然茉莉只大她三歲,她卻真心真意接受她這個後母。
  「那小姐你呢?」凱蒂竊笑了下。
  「我怎麼了?」葛珞不懂。
  「你的婚姻大事啊!」凱蒂眼眸突地一亮,「還記得年初那個社交舞會上,柴夫爾侯爵直向你獻慇勤,公爵似乎也滿中意他的,如果一切沒問題的話,你和他的婚事今年必定會有結果。」
  凱蒂愈說愈得意,因為柴夫爾侯爵外表帥氣又瀟灑,體格又挺拔高壯,如果小姐能嫁給他,她這個伴護自然隨她陪嫁過去,到時候,天天能看見帥哥,就算乾過癮也快樂。
  「柴夫爾侯爵?!」葛珞一愣。
  「是啊!難道你忘了他?」凱蒂直覺不可能。
  「我……沒忘,可是,我——」
  「沒忘就好,如果下回他真來向公爵提親,你只要在公爵面前加把勁兒,他一定會答應的。」
  「凱蒂!你別亂加揣測,我並不喜歡他。」葛珞趕緊解釋,可不希望凱蒂將這種事誤傳出去。
  「你不喜歡他?」這怎麼可能?
  有哪個女人不喜歡英俊瀟灑的柴夫爾侯爵?還記得舞會上的他,可是風頭十足,多少淑女名媛趨之若鶩?
  哦,一定是葛珞小姐害臊不敢承認,其實心底是喜歡得不得了!
  「小姐,別隱瞞了,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凱蒂鬼靈精怪地一笑。
  「你別胡說!」
  葛珞拎起篷裙,急忙站起身,拿著小傘折返木屋,微慍的小臉上沒有半點兒表情與笑容。
  凱蒂見狀,大驚失色,立刻追在她身後道:「小姐!等等我嘛,你是不是生氣了?」
  直到進了木屋,葛珞仍不語,氣呼呼地坐在椅子上。
  凱蒂機伶地趕緊為她倒了杯水過來,「小姐,你喝口水,就當作是我說錯話,別氣了,好不好?」
  葛珞瞄了她一眼,無奈地搖搖頭,「我承認柴夫爾侯爵的確是一表人才,但是,感情的事並不能靠外表決定啊!」
  其實,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似乎從沒有過嫁人的打算,何況在這種保守禮教的束縛下,女人說話都得深思熟慮,否則定會引人笑柄。甚至於在舉手投足間也得有分寸,絕不能挑戰淑女的典範!
  通常與人見面只要懂得交際應酬,把自己最風光的一面拿出來,在這種人人只知藏拙顯優的情況下,似乎都變得很虛偽。
  她不喜歡在這樣的情形下認識的人,反而欣賞那種行為浪蕩、狂野不羈、不在乎外在言論,行為處事唯我獨尊的男人!
  不過,她這種想法是絕對不能讓凱蒂知道,否則定會讓她驚聲尖叫的。
  在外人面前,她是個溫柔婉約、受過家庭教育的一流淑女,只有她知道自己的想法——
  她希望有天能打著赤腳在原野上奔跑,不必注意形象的大聲笑嚷,如果可以爬爬樹、穿著褲裝到處跑,那就更棒了!
  「是嗎?就算不靠外表,憑財勢他也不錯啊!」凱蒂想法就是單純,腦子裡塞的不是外貌就是財力。
  葛珞噗哧一笑,歎了一口氣,「反正跟你說不通,你還是快點叫餐廳的人送飯菜過來,我等會兒想去騎馬。」
  「騎馬?!」凱蒂瞠大眼,「你是指跨坐的那種!」
  「嗯!」她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你是公爵千金,這樣做不好吧?」像騎馬那種粗魯的運動,也只有那些三流女子會做。
  「你怎麼跟我爸一樣,都是那麼的拘束!吃飯時要我謹守餐桌禮儀,走路又要有大家閨秀的淑女氣質,為什麼我就不能像那些普通女孩子一樣的又跑又跳的呢?」葛珞不依地噘起唇,姣好無瑕的容顏露出些許僵硬的線條。
  凱蒂卻無法苟同道:「可是,沒有哪個高爵貴族願意娶個在街上跑跳蹦又不知禮數的女孩子啊!」
  「我看你是被舊有的道德觀給束縛死了,我不想跟你說了啦!在吃晚飯前,我想先回房洗個澡。」
  葛珞不願再多說,悶悶不樂的返回二樓的房間。
  凱蒂傻愣在原地,至今尚不懂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會惹得小姐生那麼大的氣?
          ☆          ☆          ☆
  柯爾興沖沖地走進了丹尼士城堡找到了亞歷侯爵,由於走得太急,以至於說起話來斷斷續續,「稟侯爵……有了……有了……」
  亞歷撇開嘴,面對他那微微漲紅的臉嗤笑問道:「究竟是什麼事?瞧你喘的。」
  「是這樣的,我已經查到樊斯公爵的下落了。」柯爾擦拭額際的汗,面容雖看來疲憊,但神情卻是愉悅的。
  「哦!」
  「他們一家人目前正在非塞亞湖畔度假。」他開心不已地說。
  他當然開心了,這個任務侯爵可是交代他多時,卻始終查不出個所以然。他原本幾乎已決定要放棄,卻在昨天得到下線傳來的消息——
  樊斯公爵一家人居然隱姓埋名跑到了非塞亞湖畔度假,由於他此行實屬機密,知道的人不多,柯爾能查到這個下落,可是運用了不少的人力和精力,不過還好,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
  「非塞亞湖畔?!」亞歷瞇起眼,「非塞亞湖位於東岸,傳聞風景秀麗,但地勢怪異,週遭又有許多幽谷森林包圍,難怪你需要查探那麼久。」
  他萬萬沒想到,樊斯那個老賊居然會挑上這種神秘的地方,他不像是那麼聰明的人啊!
  亞歷俊薄的唇略微一勾,「依我猜,他背後肯定有人在幫他出主意了。」
  「是誰呢?」柯爾疑問道。
  「暫且先不管這些,既然已知道樊斯的去處,我就該立刻行動,把他的新婚愛妻茉莉給綁回來。我倒想看看,當他發覺自己新出爐的老婆被我給劫了過來,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他冷銳的眼閃過一絲厲光,露出一抹令人戰慄的笑容。
  「您的意思是馬上行動?!」柯爾請命道。
  「沒錯,既要趁其不備就不能再猶豫,你馬上多帶點人手過去,動作要果決,讓他們防不勝防。」
  樊斯那老傢伙的狡獪他不是沒有領教過,凡事還是得謹慎為要。
  「好的,屬下這就去辦,侯爵靜待我的佳音吧!」柯爾信心滿滿地說,反正不過是劫持一個女人而已,對他而言並不困難。
  這時,專司伺候亞歷的侍女瑪莎泡了杯咖啡過來,「侯爵請用。」
  「放著吧!」亞歷隨手一揮。
  「這咖啡要趁熱喝,是我用心泡的——」
  「我說放著!」他煩鬱地加重語氣。
  「這樣好了,既然侯爵不想用,我替他喝好了。」柯爾順手一拿,很快地倒入自己的嘴裡。
  「大隊長,你!」瑪莎臉都白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亞歷無動於衷的表情,只好氣憤難抑地退下。
  「您又傷了一個女人的心。」柯爾笑道。
  「得了吧!我們是在商討對付樊斯的計劃,可不是在研究哪個女人的心啊!」亞歷無意與他討論這種乏味的問題。
  瑪莎是柯爾於兩年前在兵亂中救回的女人,本該由柯爾負責照料,無奈他分身乏術,只好將她帶進丹尼士堡,現在可好,倒成了亞歷的累贅。
  「是,屬下是該去辦事了。」柯爾咋咋舌,立即找機會退下,否則若讓亞歷侯爵翻起舊帳,他可就完蛋了!
          ☆          ☆          ☆
  葛珞趴在窗口,看著外頭漸漸密佈烏雲的天色,無聊地歎了口氣,「怎麼搞的,看樣子快下雨,今天下午又要在數指頭中度過了。」
  本來她還打算偷偷跑到湖邊去玩水,這下可好,她的希望就因為一場雨而完全泡湯了!
  「葛珞,你怎麼這副坐相,沒有一個女孩子的樣子,快坐好!」與茉莉一塊兒下樓的樊斯一看見葛珞趴在窗頭的模樣,忽然臉一整,忍不住數落了她幾名。
  葛珞立刻不情不願地轉身坐好,小聲嘟囔著,「這裡又不是在肯特城,也沒人認識我們,就別那麼拘謹嘛!」
  「話是沒錯,可我樊斯公爵的名號雖然還沒遍及整個英格蘭,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倘若碰上熟人,又看見你這不規矩的模樣,那可怎麼辦?」
  他一臉嚴肅的神情,嚇得葛珞都忍不住要掉淚了。
  茉莉甜甜一笑,拿著手絹為葛珞拭淚道:「你父親就是這個樣子,千萬別放在心上,哭腫了眼可會變醜喔!」
  「茉莉,你這樣會寵壞她的,我這麼說可是為了她好啊!」
  樊斯皺了皺眉,順手摟住茉莉的肩,對著葛珞說:「我和茉莉要出去一趟,你可別亂跑,若是讓我知道你又跑去騎馬,我會立刻趕你回肯特城。」
  他拿出做父親的威嚴,也不管葛珞願不願意接受他的命令。
  在這個年代,女人根本沒有所謂的自由,出門沒有伴護跟隨便是失禮,倘若玩得太晚回家,定會被人套上一個行為不檢點的惡名,他這麼管她不是沒有道理的。
  「是的,爸。」
  雖然心不甘情不願,葛珞還不至於當著樊斯的面忤逆他,反正她若真想做什麼,他也攔不住,大不了被念個兩句罷了。
  爸也真是的,若不是她為他挑了這個隱密的好地方,他又怎能和茉莉無憂無慮地在這兒度蜜月?他沒有感謝她就算了,還要凶人,
  「那就對了。」樊斯看了看四周。「怎麼沒看見凱蒂?」
  「她去叫餐廳廚子送早餐過來,爸、茱莉,你們不用嗎?」
  「來不及了,我們得先走了。」樊斯交代了幾句後便拉著茉莉一塊兒外出。
  此時木屋內就只剩下葛珞一個人,她無聊地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地吐了出來,竟發覺自己肚皮餓得咕嚕咕嚕叫,不禁抱怨起凱蒂動作太慢!
  可能是昨天下午她騎馬騎得太累,晚餐又沒好好的吃,今天一覺醒來覺得渾身無力,虛脫感一時間全向她襲來。
  突然,她聽見外頭有種鬼鬼祟祟的聲音,以為凱蒂在和她鬧著玩。葛珞小嘴一咧,開心地跑到木屋門口打算嚇她一跳,哪知道門扉霍然被撞開,居然是個陌生男人闖了進來!
  「啊!」她尖叫了聲,瞪著眼前的黑衣人,「你……你是誰?怎麼能亂闖我的屋子?」
  「這間屋子我剛搜過,好像只剩下你一人?」來人凶狠地問。
  「你到底要做什麼?」她瞪著露在面罩外的雙眼。
  「你是?」他不答反問。
  柯爾合上門,端詳她一身華麗的穿著,可見她不是茉莉就是葛珞了。
  「天哪!難道你是小偷,救——」
  他立刻掩住她的嘴,並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抵著她的背部,狠冷地說:「說,你是茉莉還是葛珞?」
  葛珞眼珠子轉了轉,雖然害怕不已,也不明白他來此的用意,但仍強制鎮定地回答,「我……我是葛珞。」
  「那樊斯和茉莉呢?」
  「他們出去了。」
  「去哪兒了?」柯爾語氣不善,故作陰冷。
  「我父親沒交代,你找他有什麼事?」她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不再顫抖、保持冷靜,好觀察這個男人究竟有什麼企圖?
  突然那個男人咧嘴笑了,因為他已看見葛珞手中捏著那條粉紅色絲帕上的一角明明繡著「茉莉」二字,看來這個女人是有意欺騙他。
  「你明明是茉莉還不承認,竟敢騙我?」他沉下聲,凶悍地又說。「跟我走,但是不准叫,否則小心我劈昏你。」
  葛珞還來不及為自己辯解什麼,柯爾已將她架出門外,並在他幾位手下的掩護下,將她送上事先已停放在門外的馬車上,就這麼帶著一臉怔忡的葛珞揚長而去。
  馬車行駛了一段路,葛珞這才回神,驚覺自己有危險,張開嘴拚命大喊救命。
  柯爾眉一皺,勒住她的脖子說:「住口,難道你不怕我真的敲昏你?」
  葛珞目露驚慌,眼眶已聚滿了淚水,雙唇顫抖不已。
  他原以為她肯聽話了,沒想到才剛鬆手,這丫頭不但拔聲尖叫,居然還打算跳馬車逃逸!
  柯爾拿她沒轍,猛然一記手刀劈昏了她,又怕她清醒後再度鬧事,於是將事先預備好的迷藥讓她服下。
  此後,葛珞一路上總是昏昏沉沉,眼睛才睜開,不一會又閉上,偶爾還感覺到有人在餵食她一些杯質的食物。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她再度張開眼,迷濛的雙瞳竟毫不設防的掉進了兩泓狹長邪氣的紫潭中,令她震驚。
  眼前的男人有張深刻的五官,俊邪亮眼,尤其是他瞳中的紫暈,更給人一股魔魅的感覺……
  「你終於醒了!」男人忽而一笑。
  「你、你是——」葛珞掙扎著坐起,腦袋卻一沉,似乎有點兒力不從心。
  「別動,你體內的藥性尚未退,聽話點兒。」他霸氣十足地對她凝著抹笑,打量著她的眼神中交織著興味與邪惡。葛珞戒慎地看著他,想要思考出個所以然來,但腦子裡仿若只剩下一團迷霧,怎麼也理不清了。
  這時,她突然有了一些印象,她原是在爹地的度假木屋裡,然後闖進一個男人硬是將她塞進了馬車裡。
  對了,她被劫持了!
  「你們是壞人?」她脫口而出。
  「看來迷藥的用量對你而言似乎少了點兒。」他嘴角揚起的笑足以令人頭皮發麻、汗流浹背。
  「不!不要……你不能這樣……」
  葛珞的小臉倏然染上蒼白,「迷藥」這兩個字更是令她覺得想嘔吐。她再也不要忍受迷藥剛下肚時的頭暈與反胃的感覺了。
  「若不願再嘗到迷藥的痛楚,就乖乖給我閉嘴。」他陰驚如鷲的眼直盯著她,口氣冷冽到了極點。
  葛珞瑟縮了下,從小到大,她從沒那麼害怕過,更不曾惹過這樣的男人。
  天!她的世界究竟是怎麼了?為何全亂了?
  突然,他勾起她的下顎,端詳起她青白紅交錯的臉蛋,「嘖嘖,果然有幾分姿色!難怪樊斯那老頭會為你梅開第十二度。」
  嗄?葛珞這一驚可不小。
  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莫非他誤以為她是茉莉?
  這麼說是茉莉惹了他們,他們劫錯人了?
  「怎麼!看樣子你很震驚?」男人扯著抹笑。
  「我……我是不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深吸了一口氣,咬住牙關,以掩飾內心的激動與害怕。
  葛珞不禁猶豫了,她該告訴他她的真實身份嗎?
  就怕她說了以後,這個男人不死心又去將茉莉劫來,爹地一下子沒了兩個最親近的人一定會發瘋的。
  還是別說吧,她一個人受苦也就算了,何必還拖著茉莉下水?再說這男人看來陰險狡猾得很,就算抓來真正的茉莉,他也不見得會放了她。
  她該暫時隱瞞才對。
  「你當然不明白了,這種仇怨怎麼會是你一個外人知道的?但不幸的是,你擁有可利用的價值。」亞歷發狠地逼視她,「真可憐,才剛新婚不久就成為我的階下囚,說不定馬上就得守寡,怕不怕啊?」
  守寡!他是什麼意思?!
  「等等,請你把話說清楚。」她緊張的情緒已溢於言表。
  「我的話是嗎?」亞歷純然冷冽的無情眼神狠狠一勾,唇上的線條酷冷輕撇,「我要樊斯那老傢伙滅亡,要他痛不欲生。」
  他對著她蒼白的容顏笑了笑,勾勒出一張可顛倒天下眾多女子的邪肆臉龐,不由得也讓葛珞心下一動,
  她呆愕地望著他那張淺薄而清冷的笑弧,心底思索著他那句話的意思……
  這麼說他不是針對她也不是針對茉莉,而是她父親了?
  「怎麼,很震驚?」他搓了搓下巴,燦燦紫眸閃著興味盎然的邪惡光華。
  「我能不能知道你為什麼對爸……樊斯有這麼大的仇恨?」葛珞差點兒說溜了嘴,幸好及時發現。
  「什麼樣的仇恨?」他瞇起銳利的雙目,「你自己去問他吧!」
  他就不信這女人不知她丈夫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瞧她那一臉懵懂又窘迫的模樣,讓他恨不得一手掐死這個女人,好讓那老賊一輩子都見不著她。
  「他會來嗎?」
  「你在我手上,他會不來嗎?」他冷冷地撇了撇嘴。
  「就如你所說我……我是他第十二任妻子,可見他對女人鮮少有專一的,少了我一個,他同樣可去找第二個,我勸你死心吧!」
  葛珞無心的一句話立刻讓亞歷擰起了臉色——該死,他怎麼沒想到這一點?那老賊對妻子的感情輕如鴻毛,否則也不會接二連三的換老婆!
  她被他那陡變的表情給駭出一身冷汗,猛然發現自己說了愚蠢又幼稚的話來。
  怎麼辦?他好像又在打什麼可怕的主意了,
  「你……」她居然還不知他叫什麼名字,又不知他的用意,難不成他打算將她關在這兒一輩子?
  「謝謝你的提醒,不過,你若是想借此讓我放了你,就太異想天開了!」
  亞歷揚高一眉,忽而勾起她的臉蛋,「你若真沒啥用,我並不介意把你接收過來,讓你替我做暖床的工作。哈……」
  他大肆狂笑,在葛珞錯愕目光下步出了房間。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門扉後,她才赫然發現自己的境遇有多麼悲慘。
  爸,你快來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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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節

  「公爵、公爵……」凱蒂一見樊斯與茉莉回到小屋,立刻緊張地衝上前,哽咽地喊著。
  「怎麼回事?瞧你這是什麼樣子?」
  樊斯做任何事都是一板一眼,不僅對葛珞的教育嚴格外,對跟隨在她身邊的凱蒂也有著相同的要求。
  像她此刻倉皇慌張的表現就不夠穩重。
  「對……對不起公爵,實在是因為葛珞小姐不見了!」凱蒂拭了拭眼淚說道。
  「不見?」樊斯走進屋裡,脫下外套交給茉莉,氣呼呼地說,「一定又是溜去哪兒玩了,這個丫頭就是不聽話,老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別氣了,葛珞還小,你總不能老把她關在屋子裡啊!」茉莉順手為他倒了杯花茶,隨即對凱蒂說。「沒事了,你下去吧!」
  凱蒂張大眼睛,看著他們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忍不住大喊道:「不是的,小姐不是自己跑出去的!」
  「你說什麼?」樊斯定住喝水的動作,瞇著眼看她。
  「早上我從外頭回來,奇怪大門怎麼沒關也沒鎖,一走進裡頭才發覺門處有好多雜亂的腳印,門邊的桌子也被踢倒,小姐很可能是被人劫走了。」
  凱蒂哭哭啼啼地解釋著,樊斯的老臉也愀然變色,一股疑問與擔憂也在她的訴說下漸漸擴大。
  「葛珞被劫走了?怎麼會這樣?」
  茉莉掩嘴大叫,臉色猛然刷白。「樊斯,你的仇家太多了,葛珞好不容易為我們找了這麼個安全的地方,居然還會有人找上門!」
  她突然冒出口的話讓凱蒂嚇了一跳,樊斯更是氣憤難抑。這個秘密就連葛珞都不知道,這女人居然在下人面前揭穿它!
  「你說什麼?」他立即怒罵回去,原本恩愛的模樣已不復見,「我有仇家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因為我在國王面前得寵,那些貴族全都眼紅不已,無不希望毀了我。」
  「可是,人家都說你是譁眾取寵,淨建言一些對英格蘭不利的意見。」茉莉雖然害怕,但一想到葛珞可能的悲慘下場,便忍不住哭嚷著。
  「你!你是我的妻子,居然說這種話?」樊斯霍然拍桌站起,灼人的目光直射在茉莉身上,「我是看你乖巧,父親雖然僅為子爵也不計較地娶了你,你可別激怒我,否則我會把你送回去。」
  「這……」茉莉立刻噤了口,被他這一百八十度的陡變怒容所駭。
  樊斯望了一眼瑟縮在一旁的兩個女人,不耐地歎口氣,「你們放心吧!我就只有葛珞這麼一個女兒,絕不會放她不管的,就是不知道是誰卯上我樊斯,等我查出來,絕不會放過他的!」
  這些年來,樊斯為謀取一己之利,得罪不少人,尤其當世的尼爾十三世更是對他寵信有加,因此,眾多高爵達官的諫言尼爾多不採納,反倒在樊斯的讒言下,將忠臣當奸賊,害死了不少良臣。
  為此,已有不少忠良爵士貴族聯手,打算消滅樊斯。
  有關這個消息,樊斯也有耳聞,因此他開始有了防備,無論去哪兒都得派人保護。像這次的蜜月度假地點不也是考慮良久,最後在葛珞的建議下,認為這兒地勢隱密、風景秀美,才會來這兒的。
  想不到依然被那些人給尋獲,還連累了葛珞!
  「那麼樊斯,我們還能住在這裡嗎?」茉莉看著屋內凌亂一片,一顆心不自覺的緊縮了起來。
  她擔心,若是對方尚未完全離開,那他們豈不危險了?
  「當然不能再住下了,葛珞被抓,那些禁衛兵竟然沒有一個發現,可見來者不善。」他看了看現場又說。
  「也對,我們是該回去了。」茉莉現在只想回肯特城堡,那邊有護衛守衛,必定安全多了。
  「那就即刻回程。」樊斯立刻做了決定。
  「好,我現在就去收拾一些重要的東西。」一聽見可以馬上回去、茉莉已迫不及待。
  待茉莉走後,凱蒂頓覺不對勁了,「公爵,我們回去的話,小姐怎麼辦?如果她逃回來了,會找不到我們的。」
  「你還真傻,對方抓了她會這麼容易讓她回來嗎?」
  樊斯略微灰白的眉微微一皺,正在思忖著接下來的策略,看來他得找些同一陣線的夥伴一塊兒想想辦法了。
  「那麼小姐她……」
  「別緊張,我自有主張,你去幫夫人收拾行李吧!」他煩躁地揮了揮手,不自覺的頭疼了起來。
          ☆          ☆          ☆
  亞歷與柯爾此刻正在森林裡騎著良駒追逐著。
  每當他們閒暇時,總是會來這裡狂野地奔馳一番,或者比賽狩獵、追捕小動物,以打發時間。
  「柯爾,你怎麼了?好像心不在焉,動作再不快點兒,今天我可贏定了。」亞歷回首看他,拔高嗓音說。
  柯爾猛抬睫,對上他一雙閃著戲謔的冷眸,慚愧不已地說。「侯爵,我什麼時候贏過你了?比或不比結局不都一樣?」
  亞歷的騎術在英格蘭可說是一絕,前幾年的貴族騎術競技中全都由他奪魁,他又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你怎麼能不戰自敗?這樣多無趣,不玩了。」亞歷索性勒住馬韁,等著他到來後才說道。
  柯爾喘了口氣,真的可以休息?那太好了。」他連忙從馬鞍下拿出裝著水的鐵壺,往自己喉裡猛灌。
  說也奇怪,他的運動細胞也不差啊!為何幾次與侯爵比賽騎技後總是又渴又累,像整個人都虛脫似的。
  倒是侯爵依然是如此的意氣風發,完全像個沒事人似的。
  上天真不公平,為何好的都給了侯爵?無論相貌、體魄、體能、才智、威儀全都落在他身上,侯爵天生就像是被許多光環所圍繞,男人一見著迷,女人一見傾心,可說是官爵中最耀眼的一顆星。
  雖然以目前而言他的爵位並不高,但那無與倫比的氣勢,總給人一種脅迫感。
  「我說柯爾,你怎麼體能愈來愈差?平常要你沒事多運動運動,你就是不聽,只知整日埋首在酒吧裡酗酒、左擁右抱,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遲早會搞壞的。」亞歷笑得慵懶卻令人屏息。
  柯爾望著望著,不自覺自慚形穢。
  「侯爵,您也明白我向來沒什麼興趣,就是喜歡喝喝小酒,您若連這點也阻止我,我還真不知道活著有什麼意思了」
  他歎口氣,只要一談及「戒酒」這碼事,仿若要割他的皮肉一樣,這可是萬萬不可能啊!
  亞歷撇撇嘴,一洗往日的冷酷,逕自搖搖頭,「看來我早該給你介紹個佳人,有了感情的寄托,你就不會再執著於美酒的誘惑了。」
  「這我可不敢,侯爵尚未尋覓到有情人,屬下怎敢僭越?」
  想不到向來木訥的柯爾也會反詰他一招,頓時讓亞歷愣在當場。
  「好傢伙,什麼時候你那麼會說話啦?還管到我的婚事?」他冷哼了聲,戲請的神情依舊。
  「屬下不敢,只是——」
  突然間,他們聽見後方有馬蹄急奔而來的聲音,阻止了柯爾的解釋。
  不久,他看見一名黑髮男子騎乘著快馬向他們奔馳而來。柯爾眼尖的認出他就是他派出去調查樊斯行動的巴山。
  「究竟什麼事?瞧你急的。」柯爾立即迎向他,急促地問。
  「亞歷侯爵、柯爾隊長,是這樣的,我們發現樊斯的妻子茉莉還在他身邊,他們目前已離開了非塞亞湖畔,回到肯特城堡。再經我進一步的調查,才知道我們劫回來的那個女人極可能是他的女兒葛珞。」
  巴山急切地說,神情有些愧色,尤其是面對侯爵那雙陡變陰沉的眼眸時,他更是害怕地垂下腦袋。
  「天,這怎麼可能?你是說我們綁錯人了?」柯爾眉一皺,自言自語地說:「難怪,那個女人一直告訴我她是葛珞,莫非真是我弄錯了?」
  亞歷瞇起銳利的眸子,風度盡失的咒罵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綁錯人呢?」
  柯爾心一揪,趕忙解釋道:「當時那個女人雖然曾告訴我她叫葛珞,但是,我發覺她手裡捏著一條絲帕,上面明明繡著茉莉兩個字。我還以為她是因為害怕不敢承認,所以硬把她帶了回來,想不到……」
  「該死的,你怎麼會這麼大意?」
  亞歷擰起雙眉,狠狠地怒咬了聲,但隨即像是想到什麼,突然咧開嘴笑了笑,「我怎麼沒想到呢?真是太好了!」
  柯爾和巴山兩人交換了疑惑的眼神,一頭霧水地問:「侯爵,您說什麼太好了?」
  「我突然想起她曾說過的一句話,她說樊斯對女人向來三心二意,劫持他的妻子對他而言根本不具威脅性。而我們卻陰錯陽差劫了他的女兒,你想樊斯還會無動於衷嗎?」
  亞歷突然漾出一道嗤冷謔笑,這回居然能毫不費力地就把樊斯的女兒弄到手,怎能不得意?
  柯爾聞言也笑道:「這麼說我是誤打誤撞給弄對了!」
  「你還好意思說。」亞歷睨了他一眼,邪魅一笑,「你就和巴山再騎一會兒,我有事先回去了。」
  「您要……」
  「找那個叫葛珞的女人好好的聊一聊。」
  亞歷鋒利的眸光閃現一抹興味,隨即姿態俊逸地猛一抽鞭,馬兒便霍然一轉首,揚長而去——
          ☆          ☆          ☆
  軟禁葛珞的房門門板突然被撞出一陣巨響,驚醒了掙扎了大半夜,好不容易累得睡著的葛珞。
  她睜著一雙迷濛的眼,望著站在門口怒意勃發的男人。
  「說,你是茉莉還是葛珞?」亞歷不想再浪費他的紳士風度,開門見山就問。
  她愕然地張大嘴,臉上原有的睡意已被他話裡的冷意給嚇跑了。她怯怯地問:「你……什麼意思?」
  「你這個小騙子,我如果不這麼問你,你會對我說實話嗎?」他冷著聲調,衝著她邪笑。
  「你究竟知道了什麼?」葛珞提防地看著他,立即坐直身子,一時間忘了身上早已被鐵鏈腳銬拴著,猛地一拉扯,讓她痛得低哼了聲。
  「你到底說還是不說,你到底是誰?」亞歷一點兒也不懂得憐香惜玉,猛地拽住她的手腕,湊近她的臉逼問。
  他突如其來的靠近,讓她鼻間充塞著他專屬的雪茄氣味,心跳亦不由自主地加快速度,由體內發出一陣陣控制不了的顫抖。
  葛珞雖害怕,但仍表現出強悍的女人味,「當初是你們不分青紅皂白、不聽我的解釋,硬要把我抓來這座牢籠裡,現在憑什麼用這種口氣盤問我?我又不是你們的俘虜。」
  驀然,一股蟄伏在她體內深處的叛逆個性開始氾濫,她拚命揮舞著雙拳,試著將銬在手上的鐵鏈甩在他身上。
  亞歷優雅地閃開身,熾熱的怒焰冒出眼底,「你真是一個喜歡任性胡為的女孩子,難怪哪,你身上可流著樊斯的血呢!」
  他輕蔑不屑的嗤笑聲,像極了無數支尖針螫得她渾身發顫,就連舌頭都快被他氣得打結了。
  「你……你這個土匪,把我劫持來,錯的人好像還是我?如果我逃得出去,定會叫我爸爸好好的整治你。」
  亞歷忽地一笑,眼中的怒火像是被她這句話給澆熄了,嘴角噙著朵小小的笑花,「你以為你逃得出去?」
  「你……你是什麼意思?」
  空氣彷彿在這一刻沉窒得教人透不過氣來,使得葛珞一張小臉變得蒼白髮青。
  「我的意思是……樊斯那老賊來了最好,我會『好好的招待』他的。」他狹長邪氣的紫眸譏諷地瞇起,渾厚的聲音裡已凝聚著濃烈的怒火。
  不提樊斯還好,只要一提起他,亞歷便恨不得一刀宰了他!
  從亞歷身上散發出的無名火充斥著整個房間,幾乎焚燒到葛珞身上,讓她不由自主地直往後挪。
  「我父親曾經得罪你嗎?」她眼底含著淚,心驚地問。
  「沒錯,不僅是我,還有許多人身受其害,今天我就要把他加諸在我們身上的苦與怨回報在他女兒身上。」他的嘴角輕輕扯笑,然而眼光是冷的,心是殘酷的。
  猛地,他抓住她的衣領直扯向自己,雙唇毫不留情地掠奪她的嘴,狂肆的佔領如火如荼地展開,嚇得葛珞整個人變得僵冷。
  「嗯——」
  葛珞愣了一會兒,便用力捶打著他的胸膛,但亞歷硬是不讓她從他嘴裡逃開。
  她好慌、好怕,從沒想到自己會遇上這麼一個狂徒!
  爸可知道她被抓來這裡?爸會來救她嗎?
  葛珞才欲開口喊救命,他的舌已毫不遲疑地塞進她的嘴裡,舔洗她口中每一分甜美,與她膽怯的舌共舞出熱浪情潮——
  葛珞嬌小的身子不住發顫,抗拒的力道也逐漸虛軟,她的初吻就這麼被這個土匪給奪了去。
  感覺她軟化了,他這才撤開身,對著她倉皇的大眼佞笑,「沒想到樊斯那老賊居然會生出你這麼一個甜美的小東西。」
  「住口!」
  她咬著下唇,拚命忍住已在她眼眶中打轉的淚,「我爸他到底哪裡得罪你了,你為什麼老是要口口聲聲喊他是賊?」
  雖然她父親是風流了些,但風流有罪嗎?即使有吧!也罪不及死啊!
  瞧他的眼神,分明是想把她給碎屍萬段、刨骨挖筋,這些全是因為父親風流惹的禍嗎?
  「哈……我喊他賊已是便宜他了,你知道嗎?我恨不得殺了他。」亞歷憤怒地對著她咆哮。
  「我懂了!原來你也是那些打算對國王不利的叛亂分子?」她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驚懼神情。
  「我打算對國王不利?!」
  亞歷瞇緊一雙利眸,忽而抓起她的衣領,欺近她驚懼的眸道:「你最好給我說清楚,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呃……」她瞠大眼,頸子被他勒得好緊好緊,緊得她幾乎無法呼吸了!
  「快說啊!」他可沒有一副好心情等她慢慢說。
  「你……咳——」葛珞的小臉已呈紫青,就要窒息了。
  亞歷赫然放手,她立刻猛咳出聲,「咳……咳……你怎麼可以?原來……你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沒錯,我就是魔鬼,是專門對付你父親那種老奸巨猾的剋星。」亞歷冷冷地撒開嘴,嗤冷地說。
  「你、你胡說!」葛珞又喘了喘氣,凝著淚的眼蓄滿憤懣的怒焰,「由於我父親對國王一向忠誠,而國王陛下也賞識他,所以你們各個眼紅,覬覦著我父親的優勢,想加害他對不對?」
  也因為如此,爸爸才會因為此趟旅行憂心如焚,直說擔心會遭小人算計,她才會獻計,找了非塞亞湖這處隱密又優美的地方,卻依然逃不過這些小人的眼線,身陷賊窟。
  「你說什麼?」
  亞歷一時不知是該笑還是該苦?這丫頭說的話真是太離譜了,完全和事實不符。
  「你不敢承認了。」她冷冷一笑,淚終於被她笑出了眼底,落在她顯得無助的容顏上。
  「子虛烏有之事,我為何要承認?」
  他森冷陰沉的語氣在她的耳畔低回,讓葛珞驚心動魄得想拔聲尖叫。
  「不管怎麼樣,你抓我來就是不對。」她心底雖是惴惴不安,但為了父親,非得爭個是非曲直。
  「你知不知道你父親專做一些誤導國王決策的錯事?諸如加重人民稅賦、廢止一些已行經有年的德政,只為圖利自己,而我們這些反對者倒成了覬覦他的大壞蛋?我說葛珞小姐,請你搞清楚誰才是有心人!」
  亞歷一字字加重音階,每一句話都像針灸直扎入她的心肺!
  「不,我不相信……」
  她的心涼了半截,內心的沉重又多了幾分。他說的這些全是真的嗎?為何她已找不出半個字為父親反駁?
  「給我證據,否則我不會輕易採信。」葛珞怯然地說。
  他咧開嘴狂肆大笑,一對紫眸有如閃亮璀璨的寶石,深沉的語氣更像極了冰冷的愛撫。
  「你現在是我的階下囚,我憑什麼要給你證據?反正信不信由你!」
  「唰!」葛珞華麗的絲質洋裝猛然被他撕裂了一個大洞,從領口直接破損至腋下,露出裡頭一件緊身束衣。
  及束衣上擠攏出的兩團柔嫩小丘與深深的乳溝……
  「不——」她驚嚇住了,直抱著胸口往後挪著身子,淚水更加狂猛的逸出。
  他輕蔑地嗤笑,俯下身,雙手壓在她兩側,「我壓根不相信樊斯的女兒會是個貞節烈女。」
  「你滾開——」
  葛珞受不了他批判的言論,淚眼婆娑地抓住兩條鐵鏈直甩在他身上。
  「你這個悍婦!」他抓住鐵鏈,閃著寒芒的眼冷冷地盯住她,「或者你已遺傳了你老子的劣根性?」
  他驟然出手拉開她胸前的長繩,不一會兒束胸一鬆,兩隻彈性極佳的豐乳立即由裂口中躍出。
  「啊——」她羞愧不已,聲音顫抖地指控道。「你這個王八蛋!怎麼可以……呃——」
  亞歷揮開她的小手,一手攫住她一隻香滑的椒乳,邪佞地揉壓,故意粗魯地弄疼她。「你這張小嘴真不乾淨啊!」「不……不要……」
  她慌了!淡藍色的眼眸上泛出了淚霧,可憐被鏈住的雙手卻連一點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這個男人瘋了,莫非他要毀了她的清白?
  「當真不要嗎?有很多女人都希望我這麼做,你不想試試?」他嘴畔帶著絲殘佞冷笑,粗糙的手指玩弄起她敏感的乳頭……
  葛珞身子一震,而後全身僵住,從頭到腳都輕顫不斷。
  「是不是很舒服?可有哪位公侯伯子男這麼對你過?」他毫不憐惜地輕薄她的身子,低沉的嗓音夾了一絲冷諷。「閉嘴……」她喘息不休,淚已婆娑。
  「怎麼,樊斯的女兒沒有遺傳到他的風流個性,居然還會害臊?」亞歷譏誚地挑起眉,恣意撫弄著她一方柔軟……「啊呀——不要……」
  她的小臉一瞬發白,瞪著眼前這個滿口猥褻的男人,如果可以,她只想送他一巴掌!
  「別裝了。」亞歷俊逸絕倫的臉上漾出十足謔意。如今他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若是讓樊斯得知自己的千金女被他給玷污了,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主意一定,正在他打算撕毀她下半身的衣物時,她突然整個人朝他撞了過來,鐵鏈的環勾就這麼硬生生插入他的右臂,拉出一條寸餘的血痕!
  「該死的你!」他狠狠瞪向他,又看看自己疼痛欲裂的傷口。
  眼睜睜看著鮮紅血液從他的傷口中湧出,葛珞已嚇得雙唇發青,一向膽大的她偏偏就怕見血,這一驚,她居然昏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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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節

  「看您傷得不輕,那女人當真這麼難搞?」
  柯爾好笑地看著亞歷鐵青的臉色,一邊為他包紮還不忘竊笑,若非知道亞歷刀子口豆腐心的特性,他已不知死幾回了!
  亞歷為怕下人起疑,抵死不讓柯爾請醫生來,只好找笨手笨腳的他來包紮,還真是冒險。
  希望明天這傷口別惡化才好。
  「你笑夠了沒?」亞歷沉著冷銳得足以奪人魂魄的嗓音對他一吼。
  柯爾立即斂住笑,舌頭霎時像被貓給叼走了!
  主子再善良,與愛爾蘭軍作戰時也曾取過幾個將領的頭顱,為求全屍,他還是懂得自保得好,別再要嘴皮子了。
  「您現在打算怎麼處置她?」柯爾聰明地轉移話題。
  「我不會放過她。」他撤嘴,扯出一個冷得駭人的弧度。
  「打算破她身,以報此仇?」柯爾似乎又不怕死了。
  「怎麼?這項福利你想擁有嗎?若是願意,我可以讓給你。」
  亞歷撇唇低笑,那陰惻惻的語氣讓柯爾一愣,他隨之佯裝傻笑,「我怎麼敢?就算嘴饞,也得等著侯爵您吃剩的。」「哼!」亞歷冷冷一哼,揚著濃眉,「如果你不怕樊斯殺上門、找上你,你淨可以去找他女兒開刀。」
  「什麼?」他手一抖,繃帶的死結猛一勒緊——
  「老天!見鬼的,你是怎麼了?」亞歷怒喝,眉頭一擰,「一提到死,你連我的命也要啊?」
  「對……對不起,侯爵。」
  「算了算了,你去忙吧!」亞歷一時間眉頭深紋多了好幾條,差點兒沒被柯爾給氣昏了過去。
  這傢伙老是心不在焉的,真不敢想接下來還有那麼多重要事物該怎麼交給他啊!
  但也多虧他有這種老實心腸,否則,也不會讓他跟在身邊這麼多年。
  「是的,侯爵。」
  柯爾咋了咋舌,正欲退下,卻見男管家費安勿匆忙忙爬上二樓起居室。
  「稟侯爵,有利森子爵的信件。」
  「利森子爵有消息了?」柯爾咧開嘴,不自覺的發出欣喜的笑聲,「近半年無聲無息的,沒想到他終於想到咱們了。」
  亞歷與利森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友,直到七年前,利森在老子爵的決定下舉家遷移北方。但他倆的情誼並未因此而疏離,雖相隔南北兩地無法經常碰面,但總不忘魚雁往返,維繫難能可貴的友情。
  然而這大半年來他卻突然無聲無息,亞歷好幾次都打算北上找他,卻又因樊斯的事纏身無法動身,想不到他卻在這時候來了信!
  「信拿來讓我看看。」亞歷扯開嘴笑說,心中也有著與柯爾一樣的期盼。
  當他將信件接過手攤開一瞧,原來揚起的笑眉卻驀然深斂,連臉孔都變了色!
  「怎麼了?」柯爾感覺得到事有蹊蹺。
  「該死的樊斯!居然說服陛下廉價廣徵土地作為開闢賭場的專有地,利森的莊園也在徵收的名單中。」亞歷的震撼無可比擬,只能咬牙道。
  「這太過分了!」
  「他簡直是想蠶食鯨吞,不知何時會輪到我們?」亞歷握緊雙拳,憤懣不已。
  這時,被臨時派往照顧葛珞的女侍瑪莎也前來叩門說道:「啟稟侯爵,您綁來的那個女孩子已經醒了,她脾氣可真不好,又鬧又吵的。」
  她發覺葛珞對侯爵而言似乎很重要,於是起了提防之心。她一向愛戀著侯爵,可不希望他心裡放下任何一個女人。
  雖明白自己配不上他,可只要侯爵心底沒有人,就算要她默默照顧他一輩子,他都無怨無尤。
  「哦!這麼快。好,我就去看看她。」亞歷倏然冷笑出聲,由喉頭發出一絲模糊的危險意味。
  瑪莎立刻喚道:「您別去好不好?我擔心她——」
  「沒事,你放心好了。」
  「侯爵,您要小心啊!」柯爾在他身後喚道。
  「你也以為我會重蹈覆轍?」亞歷撇撇嘴,「你們別把我看得太扁了。」
  冷笑數聲,他直接走向安置葛珞的地下室,徒留瑪莎的一臉恨意……
          ☆          ☆          ☆
  當房門一開,葛珞立即傻愣地看向他,以往他來時都是夜晚,尤其這間地下室昏暗一片,她根本無法好好看清楚他。但如今是大白天,他懾人的明亮五官就這麼清晰地呈現在她眼底。
  他穿著件緊身窄臀連身勁裝,身無贅肉,纍纍肌肉以一種優美的弧度貼住剛毅的骨架,氣度不凡!
  可這樣的男人為何會是個劫匪呢?
  「你……你怎麼又來了?」葛珞心頭發冷,一見這個男人,她全身血液的溫度就驟然下降,不自覺的打顫。
  雖然他長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但是經過昨晚那段讓她驚心膽跳的經驗後,葛珞已認定他是一個人面獸心的惡魔。
  「瞧你嚇成這樣,以往的悍味呢?」亞歷雙手環胸,凝視她那張佈滿驚疑的小臉,嘴畔的笑弧擴張得更為諷刺。
  「隨便你怎麼說,但求你別過來,也別碰我。」
  葛珞脆弱地啜泣著,仿似已瀕臨失控的緣,輕顫的聲音幾乎已接近哀求了。
  他闃沉的紫眸慢慢瞇起,俊逸的臉龐變得晦暗不明,「你怎麼了?當真這麼怕我碰你?」
  「你走開,我不想聽你說話,你只會誣賴我爸爸,對於一個信口開河的人,我沒有必要理會!」她咬著下唇,語意雖強悍,但聲音的顫抖始終不曾消退。
  亞歷冷峻的嘴角緩緩勾起,僵凝成一彎冰冷的笑痕,「你的意思是我譭謗樊斯那個老賊?」
  「難道不是?你故意找理由來欺瞞我,好讓我信服你。」
  葛珞偽裝堅強,但隱約中已對他的話存疑了。的確,這一、兩年來,父親的行為總帶著神秘與怪異,但又不准她過問。
  可她又如何能因為陌生人的一句話就認定父親是個貪圖榮華富貴,不惜出賣國家、欺瞞陛下的惡人?
  太難了!她不願相信,也不敢相信。
  「既是如此,那我也只有拿出證據來向你證明了,我亞歷·丹尼士絕不是個沒憑沒據,只會道聽塗說之人,你自己最好要有心理準備。」
  隨即他從腰際拿出利森子爵寄來的信件丟在她面前,以眼神示意要她打開來看看。
  葛珞怯然地拿起信低頭一瞧,慢慢瞠大眼!難以相信地搖著頭,「不……不可能,他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她執信的手也跟著發抖,對於信中的內容已不知是該採信還是徹底排斥?
  「我就不信你會不知道自己的父親近來在忙著籌備賭場的事?」他豐厚有力的下顎抬高,冷漠的聲音直揪緊她的心。
  葛珞喃喃說道:「我是聽說過,但他告訴我這是陛下的主意,希望英格蘭的人民都有個消費娛樂的正常去處,所以,才決定蓋一間賭場啊!」
  她蜷起身子,緊抱住雙腿,眼神已呈空洞。
  「現在你終於明白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了?」他黝黯的目光夾了抹調侃,惡意對住她一雙倉皇的眼,近距離地逼問。
  「夠了!求你不要再說了……」她摀住耳朵,不想再聽他說那些諷刺的字眼。
  她不能不承認,這消息對她而言打擊甚大,一時之間根本理不清頭緒。
  「事到如今,我不容許你逃避,為了逮住他,我必須有你的合作。」
  「你說什麼?」她赫然張大杏眸。
  亞歷冷銳地笑出聲,眼光犀利炯亮,「目前國王陛下唯獨只聽從他一人,無論我們呈上多少證物,也定會被他給消滅毀跡,如今只有靠你,我們才有機會抓住他最大的把柄,讓他露出狐狸尾巴。」
  葛珞拚命搖頭,淚水像雨般飛灑在臉上,「不——不可能,我怎麼可以出賣我父親?你們別做夢了!」
  她防備地望著他那張蓄滿憤怒的臉孔,明白自己的這句回答定是激怒了他。可是,樊斯是生養她的父親,她絕沒有偉大到足以大義滅親的地步。
  「哦!即使為了整個英格蘭的人民你也不願意?」
  亞歷的嘴角突然勾勒起一個狡猾的弧度,令人看了膽戰心驚。
  她別開臉,以沉默代替了回答。
  他嘴畔的那抹弧度擴張的更大了,「如果用非常手段逼迫你呢?」
  她渾身一震,瞬間回首瞪著他,「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該不會他又想像昨晚那樣的對她吧!她可不是雅凱林街上的那些妓女,絕不能讓他這麼做——
  「你似乎已知道我打算怎麼辦了。」
  他那似是而非的語氣更是加深了葛珞的恐懼,心跳聲敲打著胸膛,疼得她發抖。
  葛珞眼底產生了驚懼,漸漸凝成霧氣,霸佔著她的眼眶,漾成一片淚海。
  「你怎麼突然變得那麼愛哭了?我還是比較喜歡那個強悍的你。」亞歷瞇起眼,笑得狂佞。
  「你走!滾出我的視線,別過來……否則……」
  「否則什麼?」
  「否則,啊——」在葛珞還來不及回答的剎那,亞歷已一個箭步欺凌上來。
  「我看咱們就身體力行一下,看看你的『否則』是怎麼樣。」
  他滿意地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並悍然地吻上她的頸窩,吸盡懷裡芳郁的香氣……
  葛珞瞠大眸子,沒想到這個惡魔當真這麼對她,
  亞歷盯著她那副僵硬緊繃的神情,緊接著手段更粗蠻的褪下她所有的上衣;當他的掌心撫弄到她滑嫩柔白的胸脯時,莫名被點燃的狂焰慾念全隱逸在他冷然的外表下。
  「不要,你這個土匪、惡魔走開!」由於她昨夜昏了過去,亞歷已解開了她的腳鐐和一隻手銬,如今她被限制的只剩一隻手,也因此反擊的動作也就更大了。
  「看來我錯了,你還是一隻悍貓。」他冷冷一哼,用力抓開她的雙腿。
  葛珞已經嚇得喊不出聲,尤其當他低頭含住她從沒被男人褻瀆的乳尖時,她已悲慼地低陣出聲。
  「好個狐騷嗆人的小東西——」
  「啊——」
  葛珞狼狽地掙扎,感受到自己已面紅耳赤。她抵禦不了他,只能任由他親吻遍她兩團乳白的雙峰,毫無遮掩地讓他深掘開發……
  「媽的,你身上居然還有股奶味!」亞歷發出了幾聲謔笑,又狂吮住她嫣紅蓓蕾,狂肆地舔舐、熱情地囑啃,兩隻粗厚的掌心整個握住她豐滿的乳丘,盡情地擠捏、揉壓。
  葛珞嚶嚀出聲,情不自禁地扭動著身軀,仿似一條熱沙上的滑蛇,盤繞在這健壯男人的身上……
  他撤高嘴角,笑看她陡變的熱情,目光仍停留在她乳白雙峰頂端綻放的兩朵花蕊。
  她嬌柔的身軀蠕動得更厲害了,感覺體內有股火熱的奇異因子在騷動,讓她難以自制地呻吟、吟哦……
  「看樣子你好像挺投入的嘛!」
  亞歷的這句諺語猛地將葛珞遊走的理性急拉回來。
  她一想起自己現在這種放浪的模樣,臉上突然爆發一股紅熱,羞澀的雙掌使盡了全部的力量要推開他。
  他哪能讓她得逞?緊抓住她兩隻手腕,下半身壓住她妄動的下肢,赫然又低頭咬住她的玫瑰,有時饑狂吮咬、有時淺嘗細啄,以他的唾液一點一滴灌溉著她熱情的深處……
  「求你——不要——」她的雙腿不住地顫抖,身子繃緊的像張滿的弦。
  「求我什麼?」亞歷抬起頭,表情漾著抹佞笑,狂狷黑瞳冷冽閃爍著,更加顯現他的霸氣。
  「求你放過我,別這麼對我……」葛珞緊咬著下唇,依舊無法抑制地掉淚。
  「放你也成,那你呢?答不答應和我合作?」他微微撤開身,給她幾秒鐘考慮的時間。
  她陷入一陣𦻔徨,又使勁抵抗著他,「走開,即使我父親是個人人得而誅之的大壞蛋,我也絕對不會害他,你滾你滾,不要再逼我了,」
  此話一出,葛珞便發覺周圍的空氣頓時降了溫,變得冷沁且危險。
  她揚起一雙淚眸凝視他,感覺他的男性臉龐變得黧黑且充滿陰鷙的陰影,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下,亞歷已猛然掀起她的長裙。
  「不——」葛珞哭喊出聲,淚水更加狂肆奔流,害怕自己的未來就將斷送在他手裡。
  「要叫是不是?那我就成全你,讓你叫得更起勁些。」
  他的嗓音冰寒蝕骨,不過幾秒的時間,他已褪下她的長裙。剎那間,葛珞全身上下就僅剩下一件性感的小褻褲。她又是羞愧又是憤怒,沒被綁住的右手拼了命遮著自己身上的重要部位,胸前、腿間,她慌忙得不知該道哪才對!
  「本來我留了兩條路讓你選擇,一條路就是和我合作,另一條路就是任我玩弄,既然你已自動放棄了第一條路,就表示你已願意獻身給我了。再遮的話,未免太多此一舉了吧?」
  他輕浮唐突的言詞,毫不留情地竄進在葛珞耳中,令她氣憤的顫抖不已。
  「別生氣了,我還想再聽聽剛才你呻吟的嬌美聲音。」
  亞歷霍然抓住她兩隻妄動的小手臂,狂肆地攫住她的唇,張狂地吸吮,炙燙的火焰足以焚燒她的意念——
  逐漸,葛珞已感到虛軟無力,在他滑舌的挑逗下,她的身軀彷彿已不再屬於自己了!
  亞歷肆笑,冰冷的眸子對住她那渙散的目光,臉龐更是染上了狂野的冷意。
  「不過才一個吻就抖成這樣,倘若是這樣呢?你該不會就達到高潮了吧?」說著,他一雙虎掌竟高捧住她兩團豐乳,擠控成兩座小山丘,隨即低下頭將整張臉埋在她的乳溝中,舔舐她那芳蜜的柔膚!
  「呃——」
  她動彈不得地定在床畔上,兩行受辱的淚不停地從眼角滑下,滴進耳裡。
  亞歷瞇起眼,看著她那副悲傷莫名的模樣,忍不住咧開唇,調笑道:「怎麼現在又打算用這種楚楚可憐的模樣吸引我了?你的花樣還真多啊。」
  他闃黑精銳的黑眸不見半絲柔情,薄情的唇角揚起一抹譏諷笑意。
  他的話像利刃劃過她的心臟,又無法開口向他對抗,就怕這麼做會更加激怒他,讓自己更快地陷入水深火熱中。
  「你已經羞辱我了,到此為止吧!」她低聲懇求道。
  「到此為止?你似乎把男人想得太偉大了。」他嘴角噙了一抹乖戾的冷笑。
  「你是什麼意思?」她雙手仍徒勞地擠在他倆之間,盡量隔開她與他的距離。
  「什麼意思?當一個赤裸裸的尤物袒裎在一個慾火焚身的男人面前,他能夠說收手就收手嗎?」
  他瞇起如豹的雙眼,把她當成他的獵物一般在搜尋著,。
  「那……那你……」她倉皇無措極了,小臉逐漸發白。
  「你想知道?好,那我就慢慢地做給你看。」亞歷詭異難測地勾起笑痕,一張邪惡無雙的眼直接逼近她。
  葛珞的心中警鈴大作,還來不及尖叫,他已從容不迫地脫起上衣,將他結實的肌肉呈現在她眼底。
  她眼睜睜瞪著他壯碩又毫無贅肉的身軀慢慢靠近自己,心頭更加狂亂。
  「夠了!別再過來了……不要……」
  葛珞虛軟地向後靠,害怕他的接近又將再一次讓她墮落。
  「夠了?你的心還真小,但我卻想你想得很,沒要夠你,我不會放了你。」他綻放一抹優雅的淺笑,盡情調侃著她。瞬間他已敏如黑豹般地掠上她的嬌軀,狠狠地吻住她,裸露的上半身緊密地壓迫著她的熱乳,滑舌狂肆地掃遍她的芳唇,描繪、戲耍著她的唇線,直讓葛珞以為自己就要竄燒起來!
  亞歷不安分的大手拂上她誘人的曲線,沿著她的纖腰向下滑動,一直到她的小腹上才稍作停留。
  「不——」
  葛珞完全迷亂了,一個個熱吻直線而下,到達酥胸時,他竟火辣辣地咬住她翹挺脹紅的蓓蕾。
  「啊!」她拚命晃動著小腦袋,做著無聲的抗議,呼吸的氣流也亂了。
  「你還真美,看來我得感激你的不合作,給了我品嚐你的機會。」他凝著笑,瞇眼觀賞著她在快慰和痛苦間掙扎的狼狽表情,以及那小嘴微啟的騷俏模樣。
  「嗯……」葛珞發出了無法抑制的吟哦。
  她已虛軟地癱在他懷裡,腦海裡僅存的理性也早已遠颼,所有的感覺全被他調情的愛撫給佔據了。
  亞歷的吻狂霸地掠奪她小巧的肚臍,滑膩的舌尖不停舔吮著葛珞橢圓形的小肚臍,搔逗她的肌膚、挑逗她的情慾,而後又吸吮、旋繞、貪婪的掠奪她所有敏銳的戰慄。
  「不要……」可惡的是,葛珞完全沒有還擊的力量。
  「我還沒玩夠呢!」
  「啊——」
  她的身子傳來一陣巨大的抖搐,纖纖細指緊扣著他肌肉僨張的肩部,雙腿開始不安分地踢打著。
  「別……你這個登徒子,不可以——」
  「說,答不答應?否則我繼續了。」
  他因慾火焚灼嗓音變得粗嗄,沉著聲給她最後的機會,當然他自己也得吃苦,強忍住已亢奮難收的慾望。
  「我——」她心一緊,答應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亞歷奸佞地撇開嘴角,雙眼照照發亮地說:「那麼我就做!」
  「啊呀……」熾熱的欲流由腿窩蔓延至全身,她虛弱地嬌喘道。「放手,你好無恥——」
  「哦!難道你不淫蕩?」
  葛珞身子重顫了下,咬著下唇,已是羞澀得無地自容。
  他嗤笑了聲,感覺她的花液已淌滿他的手心。
  她別開臉,得用上好大的抑制力,才能防止自己尖叫出聲。
  「來,讓我再好好看看你。」
  她驚駭得難以呼吸,他為什麼要用這樣的眼光欺凌她?
  「好,我答應你。」葛珞無計可施下只好答應他,先採取拖延戰術,否則她真要完蛋了。
  「當真?」
  亞歷住了手,滿臉不信地瞪著她漲紅的臉。
  她趁他愕然的剎那趕緊抽身,緊蜷在床角,聲音蓄滿抖意,「我既已答應你,就不會反悔,你不能再碰我了。」
  他信守承諾地沒再逼迫她,只是輕謔一笑,「你已興奮成這樣,沒得解脫,不難受嗎?」
  「別說了,我不要聽!」她迴避他褻瀆的話語。
  「那好,你就乖乖待著,需要你的時候我會再來找你。」亞歷一雙冷銳的眼盯住了她好一會兒,怕自己一個按捺不住又像餓狼撲羊般地壓縛住她,立即轉身走出地下室。
  媽的,他可不想因為一個女人壞了他的信用。
  可他脹熱得很……唉,自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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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節

  亞歷一走出地下室,伺女瑪莎立刻趨上前來,急切問道:「侯爵,那個女人沒再對您怎麼樣了吧?」
  亞歷爬了爬頭髮,瞬間抬頭凝注她,語氣不善地說:「我是誰?她敢對我怎麼樣?」
  瑪莎吃了一驚,看著他紫眸中跳動著奇異的火光,已能感覺出他的不耐煩,連忙收住話,「對……對不起,侯爵,瑪莎只是關心您。」她立刻低下頭,偷偷地瞄了亞歷一眼。
  他歎了一口氣,隨即走向自己的寢房,背對著她說了句,「我渴了,去幫我泡壺花茶來。」
  「是,馬上好。」瑪莎立刻雀躍地咧開嘴,開心地退了下去。
  亞歷也得以鬆了一口氣,加快腳步走回房裡,到浴室沖涼,希望能將滿腔的情慾給沖刷乾淨。
  當他消了火從浴室出來,正好聽見瑪莎在門外喚道:「侯爵,茶泡好了,我可以進來嗎?」
  亞歷斜靠在長形躺椅上,半合著眼說道:「進來吧!」
  瑪莎立刻將門推開,漾著一絲笑容,端著精心泡製的茶走進門內。
  霎時,她看見亞歷修長的身形斜倚在窗邊月影下,仰望藍天的眼瞳發出迷人的光芒,渾身充滿了瀟灑不羈的神采與魅力,而她的心更是不由自主地拴鎖在他身上。
  「侯爵,這是您要的茶。」她羞赧地說,放好茶後,還站在原地,只希望他能瞭解她愛慕的心意。
  他一回頭見她還在,立刻蹙起眉,「你可以下去了。」
  「侯爵我——」
  瑪莎極為難堪地看著他,突然捨棄一切矜持對他喊道:「侯爵,我知道我只是柯爾隊長撿回來的女人,對您說這些話根本是自抬身價,但是今天再不說,我一定會被暗戀你的情緒給困死的。」
  「你究竟有什麼話要告訴我?」
  他照照的目光投向她,淡淡地問了句,他的聲音如此地冷硬嚴厲,不帶一絲感情。
  其實聰明如他,又怎麼會看不出瑪莎對他的心意?只是對於送上門的女人他可不會照單全收,至少像她這種纏勁十足的,他可就要學著退避三舍、敬而遠之,免得惹來一身腥。
  「我……」她噤了口,冷靜了一會兒又啜泣道:「侯爵,您是真的不懂我的心嗎?」
  他在她眼中就像個鑲在夜空中的鑽石,四周圍閃爍著無數個崇拜的星子,而她瑪莎不過是那些星子的其中之一,他又怎麼會注意到她呢?
  但是,她跟在他身邊也有兩年了,平日對他的照料可說是無微不至,侯爵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會感受不到。
  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在暗示她別異想天開嗎?
  「我沒意思懂得任何女人心,如果你當真沒事,那我也要休息了。」他雙臂環胸,索性閉上眼,不再多言。
  瑪莎見他如此,只好退下,但餘光一瞥,又看見他臂彎上包裹的繃帶,一股怒氣又籠上了胸口,使她口不擇言。
  「侯爵,瑪莎哪裡不好?你寧願要地下室那個女人,卻不把我看在眼裡?」她哭嚷著。
  亞歷緊閉的雙眼一蹙,已表現出萬分的不耐。
  她似乎沒看出亞歷形之於色的厭煩,還一徑地道:「我知道她是公爵千金,論身份我一點也比不上她。可是,她父親樊斯公爵簡直是雞狗不如,生的女兒又會好到哪去!」
  「你給我閉嘴!」
  亞歷猛然坐起身,冷然的眸裡透出了一股輕蔑的神情,「我亞歷不需要女人,不僅是你,連她我也不看在眼中!你如果還想在丹尼士城堡住下,現在就給我出去。」
  瑪莎愣了一下,立刻摀住嘴,抽噎了聲,卻仍不放棄地喃喃念著,「侯爵,我不要身份地位,我只要你愛我一次。」
  「該死,你怎麼說出這種話?」他隨即躍起身,快步走向大門將它拉開,對著外頭大吼道:「費安——費安——」
  「侯爵,您有什麼吩咐?」
  「瑪莎突然全身發熱,你給她一些錢,讓她去城裡看看醫生吧!」
  「發熱!」瑪莎聽了這兩個字,臉色驀然漲紅又發白。
  侯爵的言下之意不就是暗示她,以後少在他面前像個慾求不滿、亟欲發洩的下流女人?
  「瑪……瑪莎這就退下。」
  她像洩了氣的氣球般走了出去,頓時把所有的憤怒一古腦的全都轉移到葛珞身上!
  八成是她,一定又是她惹惱了侯爵,他才會這麼生氣,以往他從不會對她這麼殘酷的!
  想著,她就控制不住地往地下室走去。
  「瑪莎,侯爵不是要你隨我去領錢看病嗎?你要上哪去啊?」管家費安覺得她行動怪異,連忙喊住她。
  「我不用去看醫生了,先回房歇息一會兒就行了。」
  瑪莎暗罵自己大意,怎麼忘了費安還在身旁,要是讓他瞧見她走進地下室,傳進侯爵耳中,那還得了!
  「你確信不用看病了?」費安質疑道。
  瑪莎甜甜回應。「真的不需要了,謝謝管家。」
  他凝視了她一會兒,這才搖搖頭道:「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去忙我的喔!」
  待他離去後,她立即折轉向地下室,猛地將門撞開,巨大的聲響讓待在裡頭的葛珞嚇了一跳。
  「是你?」眼看著怒氣沖沖的瑪莎,她不明白自己是哪得罪她了?
  「沒錯是我,你好像很失望嘛!你以為咱們亞歷侯爵沒事就會來看你,你少作白日夢了!」
  瑪莎對她頤指氣使、極盡羞辱,似乎早已忘了自己不過是個女侍的身份。
  「亞歷侯爵……你是說那個狂妄自大、目中無人的男人是位侯爵?」葛珞猛然想起自己對那個男人根本一無所知,就連他的身份、他的名字,也不知道,
  如今得知他的名字和爵位,無不讓她吃了一驚,那種像極土匪惡魔的男人居然是一位侯爵!
  「看樣子你還不知道我們侯爵的身份?」
  瑪莎覺得奇怪,侯爵將她挾持了來這兒,居然沒有告訴她關於他的一切,這麼說她對侯爵來說並沒有任何意義了?
  猛然又有一絲希望在她心底發酵,瑪莎得意地笑了笑,隨即放緩了語氣,「也對,雖然你是堂堂的公爵千金,不過,卻是最惡劣的公爵的千金,咱們侯爵根本沒必要告訴你這些,因為你沒資格。」
  她雙手擦腰,邪氣地笑出聲,令葛珞看得心驚膽跳。
  「如果沒事了,你可不可以出去?」
  也不知為什麼,葛珞就是看不慣她那跋扈的表情,原來,什麼樣的人教出來的手下就有什麼樣的嘴臉。
  「媽的,你趕我!」瑪莎皺起眉走近一步,狠狠地抓起她一頭飄逸的長髮,「你別以為我不敢對你怎麼樣?我瑪莎可是侯爵身邊的貼身侍女,『貼身』兩個字的意思你該不會不懂吧?」
  葛珞心頭抽緊,居然產生一種酸味橫逸的苦澀。
  該死,他倆有多「貼身」關她什麼事,她為何要氣得發抖呢?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她趕緊將它們藏在背後,眼不見為淨。
  「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吃醋了?」
  瑪莎得意洋洋,看著葛珞那悲苦淒楚的樣子,她忍不住愈說愈離譜,「其實,我的工作不過是夜裡幫侯爵暖暖床而已,當然侯爵也喜歡我這種不計較的個性,打從心底寵溺我。」
  葛珞別開臉,藏住自己眼中不該出現的淚光。暗自笑罵自己:你哭什麼呢?那個惡魔狂徒最好被所有的女人纏住,就不會再來糾纏你了。
  「這麼說我該恭喜你了。」她凝住淚,以一雙杏眸回視瑪莎。
  瑪莎的臉一下子凍成寒冰,卻又拿她無可奈何,只好憋住氣,「很好,你再倔呀!我就讓你餓個幾天肚子,看你嘴能硬到什麼時候!」
  瑪莎深吸了幾口氣,幾句惡言發洩後,這才滿意地走出地下室。
  葛珞卻只能倚在石牆上,無聲飲泣……
          ☆          ☆          ☆
  亞歷為對付樊斯這個奸賊,找了數位志同道合者共組了一個擒賊黨,其組員包括了利森子爵、霍克伯爵、柴夫爾侯爵。
  今天,他們特地為了利森的事前來丹尼士堡,打算與亞歷共商大計。
  只見利森垂著張臉,一副懊惱的模樣,「怎麼辦?如果莊園就這麼給廉價徵收了,我怎麼對得起父親在天之靈?」「別急,我想天無絕人之路,我們會有辦法的。」亞歷拿了盒雪茄遞到他們面前,他們也都意會地取出一支點燃享用。
  「你說有什麼辦法?」利森吸了一口,著急地問。
  「如果我們把他的獨生女抓到手,你說我有沒有辦法?」亞歷吐了幾口煙圈,露出一抹放肆笑意。
  「什麼?他女兒!你打算這麼做?」
  柴夫爾手上一抖,雪茄一落,他趕緊用手接住,差點兒給燙傷。
  「瞧你,上次不過叫你去肯特城探個底,你就已經把心留在那裡了。」亞歷嗤笑了聲。
  「呃!我……」他低下頭!頓覺無語。
  亞歷說得沒錯,年初他為了調查樊斯的底細,別有所圖的去參加肯特城的春季舞會。就那一回,他見到了以美麗著稱的葛珞千金,卻也在那時候他發現自己愛上了葛珞。
  從那至今,他仍對她無法忘懷,深陷的心更不能自拔——
  沒想到這個小秘密竟會被亞歷這小子給看出來!
  「喜歡就承認,在我們自己兄弟面前還有什麼不好說的?」亞歷唇角略微一勾,眼底淨是挪揄。
  「柴夫爾,你真的——」利森與霍克異口同聲地倒抽一口氣。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柴夫爾對他們扯出了一抹笑。
  他也明白葛珞在當時對他可是冷淡得很,並沒意思,一切全是自己一廂情願、作繭自縛。
  亞歷只是撇開嘴,對著柯爾說:「把人帶上來。」
  「是。」
  柯爾退下後,他們全都不解地問:「帶誰上來?」
  「你們待會兒就明白了。」亞歷冷酷的臉益發深沉的盯著大門。
  任何人也看不出他的想法,只覺得現在的他比他們所認識的亞歷更詭譎神秘了!
  不久,房門再度開啟,納入他們眼簾的竟是一位看是狼狽卻又掩不住其美艷外貌的女人。
  「啊——葛珞!」柴夫爾首先大叫,定在原地僵立半晌。
  「她就是葛珞?」利森眼眸立刻出現一絲喜色,「亞歷,你已經把她抓到手了!好傢伙!淨吊咱們胃口。」
  這麼說,他的莊園有救了!
  「果真是美,難怪有人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霍克忍不住調侃著呆立在一旁的柴夫爾。
  「柴夫爾救我——」
  葛珞好不容易見到自己所認識的人,立刻對他懇求,可是她好餓,虛弱得喊不出聲音來,就連站著都雙腳發抖不已。
  「我……」他低下頭,看著被鐵鏈捆綁的她,心底還真是不忍,但在這種場合,他又能說什麼?
  「你怎麼不說話?為什麼不救我?」葛珞心急不已,才剛冒出頭的喜悅瞬間又滑落谷底。
  突地,一道警覺之光泛過腦際!難道他與那個惡魔也是一夥的?否則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再看看另兩張陌生的臉孔,全都把她當成待宰的羔羊,這下她該如何是好?她有逃脫的機會嗎?
  「他不會救你的!」亞歷冷冷地瞇起眸,幽邃凝斂的沉瞳定定地鎖在她驚愕膽怯的澄眸,「乖乖和我們合作,你才有機會獲救。」
  她驚慌地抬起臉,就這一剎那的眼光交錯,竟讓他心神一動。
  奇怪,今天的她怎麼精神看來這麼差?
  「亞歷你的意思是?」霍克問道。
  「他已答應與我們合作,共反她父親樊斯。」亞歷冷冽地娣視她那雙閃爍的眼神,話中有話地說,「我想她該不會食言才是。」
  「我……」她別開臉,發覺他那兩道目光太過灼熱犀利。
  「那太好了,現在我們該怎麼做?」利森可說是最興奮的。無論如何,他的問題解決有望了!
  亞歷沉吟了一會兒,才道:「她必然知道樊斯有哪幾個藏身據點,我們一一突破,他就算再會藏,我就不信逮不住他。」
  「是啊!這的確是個方法,但如果那老子狡免三窟,這個方法不管用呢?」霍克早領教過樊斯的狡猾奸詐,這一點不得不防。
  「即使這法子沒用,至少她在我們手上,樊斯再殘忍,總不會不理會自己女兒的死活吧?」
  他邪惡地挑了挑眉,注視著葛珞猛地一縮的顫抖身軀。
  「這樣不好吧?」柴夫爾想為她說句話。
  亞歷不再回應,只是對著柯爾道:「把她帶回地下室。」隨即又對這些夥伴說道:「你們這陣子就在這裡住下,我會叫下人給你們準備幾間房,等一切處理完了,再離開也不遲。」
          ☆          ☆          ☆
  柴夫爾住下後,心底始終糾結在葛珞身上。
  每每一閉上眼,她雙手被捆綁的淒楚模樣就會映上他的心底,說什麼也沒辦法安心睡著。
  最後,他乾脆起床,趁夜色的掩護偷偷竄到地下室去見她。
  「葛珞……」當他開啟門後,見到是個失魂落魄倚在牆邊的她,說有多不捨就有多不捨。
  她慢慢調回眼神,無力地看了他一眼,「是你。」
  「對不起葛珞,不是我不願幫你,而是——」柴夫爾語塞了,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安慰的話。
  突然,他餘光一瞥看見鎖在她手上的鐵鏈,連忙拿著剛剛從守門身上偷來的鑰匙為她打開。
  「你這麼做不怕他怪你嗎?」她看著他為她解下銬鏈。
  「怪就怪吧!我無所謂。」他喃喃又道。「亞歷也真殘忍,怎麼可以對一個女孩子這樣?」
  「我對她怎麼樣了?」亞歷靠在門框,冷著目光凝視著這一幕。
  柴夫爾一驚,手抖了一下,「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什麼時候進來跟你解她的手鐐有關係嗎?」他闃沉的眸子半合,面無表情地看著葛珞受驚的臉蛋。
  「我……我是因為不忍心。」柴夫爾看了一下她蒼白的小臉,於是壯了膽說。「她不過是個弱女子,你沒必要這麼做啊!」
  以前的亞歷不是這樣的,雖然一向自大高傲、唯我獨尊,但至少對女人總留份情,憐香惜玉的動作也不會少,為什麼這回會變了個樣?
  「弱女子!你可知道她剛來時有多悍啊?」亞歷咧嘴一笑,望向她的目光變得無情又深邃。
  「但是你——」
  「夠了!你出去吧!」他舉起手,阻止她再說下去。
  柴夫爾還想說什麼,卻見他那張陰鷙的表情後,驀然收了口,只能對她說:「我走了,有空再來看你。」
  直到他走後,亞歷這才不動聲色地走向葛珞,執起她的手腕,看著上頭的瘀痕,「很痛?」
  「還……還好……」她只覺得好累,想睡覺。
  「你怎麼了?」他眉一擰,望著她又將半合的眼。
  「你走!別理我……去、去陪你的……」她不知道瑪莎的名字,只知道她是個好狠的女人,竟然真的不給她送吃的。
  剛開始她並不覺得餓,可是今天已是第三天了,她才發覺全身虛脫與無力是這麼痛苦,就連喝水都會吐出來。
  「陪誰?」他嘴畔浮起一抹噯昧的詭笑。
  「陪那些將你視為上帝的女人,我不是,你走吧!」她緊靠著牆,就怕自己一個體力不支便會倒下。
  即使她快死了,也不願在他面前表現出自己的軟弱,或許一死,什麼痛苦都沒了,爸也不必因為她而受控制。
  「不錯,是有不少女人把我比做上帝,但我要的不是這種感覺。倒是你,我滿欣賞你這副悍樣。」見她又可逞口舌之快,亞歷不免笑話自己的過分關心,她是死是活干他何事,瞧自己剛才緊張的。
  「你!」她正想反擊,但腦袋一陣暈眩,竟說不出話來。
  「你說,你父親會不會不管你的死活?」他俊顏上的笑容轉為邪佞,笑看她一臉白皙的肌膚。
  「我……我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雖然她是他唯一的獨生女,但他對她的愛究竟有多深她真的不明白,有時候她覺得爸爸挺愛她,但有時候又覺得他的事業重於一切。
  如果她的命與他的事業相觸,父親會顧慮誰?
  真是個未知數……
  「不知道?你連自己父親的心也摸不透嗎?」亞歷可不喜歡她這種模稜不清的說詞,他狹長凌厲的眸子直凝在她臉上。
  面對他惡劣的表態,葛珞心裡霎時湧現了千百種難以描繪的滋味,仿似受到五雷轟頂的酷刑,令她搖搖欲墜般。
  「信不信在你,我不想爭辯。」
  她突然一陣頭暈目眩,靠著牆壁滑向床面,眼睛再也睜不開了。
  「葛珞!」亞歷嚇了一跳,沒料到她會突如其來倒在他眼前!看她臉色極差,她究竟是怎麼了?
  「我……我胃好痛……」她喃喃念著,淒涼痛苦的語氣緊緊扣住亞歷的心扉。
  「怎麼會這樣?」他趕緊將她抱起,摸了摸她的額頭。「你並沒發燒,怎度會胃疼得那麼厲害?!」
  見葛珞痙攣地顫抖著,他心底一急,連忙抱著她衝出地下室,來到他從前所待的寢房。
  本欲喚來醫生,但此刻夜已深,若為一個「人質」而勞師動眾,必會引來眾人笑話,但不管她,見她滿額汗珠,這該怎麼是好?
  「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麼了?」他已忘了劫她來的目的,拿出干布為她擦拭額上冷汗。
  「你……你別假惺惺,是你……是你叫她別給我飯吃的,對不對?」
  葛珞怒瞪著他,委屈的淚水倏然滑落……她沒想到這個男人不但霸道而且殘酷,更是慘無人道。
  「你說什麼?!」他俊眉一蹙,眼裡覆滿不解。
  她搖搖頭,已無力再對一個沒心沒肺的人解釋什麼。「你明知故問。」
  亞歷眼眸轉動了下,突地眉頭一擰,「你是指瑪莎?」
  「我……我不知道她的名字……」葛珞再次合上眼,如今只想好好地睡一覺,或許在夢中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葛珞,你不能睡啊!」他就怕她餓昏了,將一睡不起!
  亞歷眼看喚不醒她,立即到原木櫥櫃中翻出一瓶玉蜂漿,這東西營養價值極高,如果她能吞嚥下去,應該可以保有一些體力。
  當他倒出一小杯抵在她唇上,卻不見她打開嘴巴,但強行灌入,她又將全數吐出!
  亞歷無計可施下,只好先飲下一口,而後哺渡給她……
  就這麼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將半瓶玉峰漿飲下,也能稍稍睜開眼時,他才鬆了一口氣。
  「好些沒?」他凝眸望著她,黝黑的眼底難掩擔憂神情。
  葛珞震驚不已,根本不敢置信他會救她!莫非是自己還有利用價值,所以他還不能讓她就這麼死了?
  「你真……真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她帶著一抹虛弱的笑容,媚眼迷離地冷睨著他。
  「你說什麼?」他為之一震。
  「你怕我死了,少了一個人質在手,你的目……目的就達不成了?」或許是玉蜂漿已逐漸奏效,她已不覺得那麼虛脫了。
  「該死的你!」
  亞歷霍然抓住她的玉臂,吞下即將噴出口的怒罵,薄薄的唇角逸出低沉的嘶笑聲,「你還真聰明,讓你一猜就猜中我的心思。」
  這個丫頭一會兒指控他蓄意餓死她,一會兒責難他是為達目的可不擇手段的狂徒?她還真是看得起他!
  如果他真能如她所言的發狠無情,她現在還能完好如初的活在他面前嗎?
  「你真殘忍,蓄意餓死我,然後又在我快死掉前救活我,你打算這麼反反覆覆折磨我到幾時?」
  葛珞痛心疾首,緊擰的雙眸顯現出她的脆弱與哀淒。她甚至不知自己還要被困在這兒到什麼時候?何時才能從這個惡魔手中獲得解脫?
  「好,非常好,你既然這麼認為,那我也只好順你之意。從現在起,我會命人每頓都送來一堆食物。記住,你可得全部給我吃進肚子裡,否則……」
  他眉眼凝聚詭笑,邪惡的目光直勾勾盯著她的紅唇瞧。
  葛珞被他那邪佞的模樣所驚,臉上一瞬慘白,如水般的大眼漾出一片汪泓。
  「記住,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終極手段。」
  威脅加恐嚇的話語撂下後,他便憤而離開了房間。
  當大門合上時,猛然發出的砰然巨聲,立刻震出了葛珞眼眶中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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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節

  「侯爵……」瑪莎今兒一早又溜進地下室,卻意外不見葛珞那女孩!正欲折返時,竟在門外遇見了亞歷。
  「現在不是送飯時間嗎?你手裡怎麼沒有東西?」他半瞇起深邃的眼瞳,似不經意地開口問道。
  看來葛珞之所以誤會是他蓄意整死她,應該是瑪莎搞的鬼了!
  「呃——我……我……」
  瑪莎雙手緊握著,僵在原地,百口莫辯。
  莫非她有意餓上葛珞幾天的計劃被侯爵知曉了?還是她已被她整死了?
  真該死!早知道她就不該餓那女人那麼久,也就不會出紕漏了。看侯爵此刻憤怒的眼神,定是氣她的自作主張。「原諒我,侯爵,我是替您教訓那個不識好歹的女人,並無惡意。」事到如今,她只好認了。
  「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兒就餓死她了?」
  亞歷控制不住陡升的怒火,濃眉深皺道:「我會給你一筆錢,你馬上給我離開這裡。」
  說著,他猛揮了下藍色披風,腳蹬著皮靴,大步往門外走去。
  「不——侯爵,您不能趕我走,瑪莎會這麼做,完全是為了你。」她吃了一驚,哭喪著臉緊跟著亞歷。
  到了門外,正好遇見柯爾牽了匹快馬過來。
  當他看見這種情況頓時愣住了,不明原委地問:「侯爵,發生了什麼事嗎?」
  「你自己問她吧!」
  亞歷蹙緊眉峰,一股不悅的寒氣隱隱散發,他柔順地摸了一下駿馬的毛髮,整理了下馬鞍,「利森子爵他們已經出發了?」
  「沒錯,他們說在城上的酒吧等你。」柯爾回答。
  這時,心急如焚的瑪莎立即跪在亞歷面前,「侯爵,您別急著走,留我下來吧!求求您。」
  柯爾聞言也暗吃一驚,「您要瑪莎離開?」
  「你問她做了什麼蠢事,就是因為當初她是你帶回來的,所以,我盡量容忍她許多過分的行為。如果你真要留她下來也行,立刻將她娶進門吧!」
  亞歷當然明白當初柯爾之所以會帶回她,必定是喜歡上人家,卻因為臉皮太薄怎麼也開不了口。後來又察覺瑪莎似乎對他有意思,所以更不敢行動。
  這傻小子!
  難道他亞歷會飢渴到奪人所好?再說瑪莎那種個性也不是他欣賞的。正好他可借此機會殺殺她平日被養壞的銳氣,也可促成一段良緣。
  瑪莎怔愕地看著柯爾,心情矛盾極了!她悵然所失地問:「侯爵,您真要我嫁給柯爾?」
  「怎麼?不願意?柯爾不僅一表人才,更是我手邊最親信之人,也是守護南邊的禁衛隊隊長,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亞歷躍上馬匹,孤傲的眼一沉,予人一種不安的悸動。
  「不……小的不敢。」瑪莎憋著氣,但為了能時常見到侯爵,她只好答應了,「多謝侯爵做主。」
  「那就好,等我回來後,再為你們主持婚禮。」對柯爾眨了眨眼後,他便咧開嘴策馬而去。
  「什麼?侯爵——」
  柯爾想喊住他,卻見亞歷已揚長而去,來不及了!他尷尬地轉身望著一臉青白的瑪莎,「你……你是真的願意嫁給我嗎?」
  「侯爵已為我們做了決定,我還能說什麼?」她皺著雙眉,嘴上雖沒說什麼,但已表現出滿心的不悅。
  「你既然不願意,那等候爵回來,我向他否決掉這件事好了。」
  其實,柯爾是真心喜歡瑪莎的,但當他看出她心儀的卻是侯爵時,就再也不敢做這種春夢了。
  他自然也不希望因為侯爵的擅自作主,而強迫瑪莎嫁給自己。
  「不!不可以……」她連忙阻止。「你這麼做分明是要讓我走投無路,如果侯爵硬是要趕我離開這裡,那我該怎麼辦?」
  「你放心,我會好好跟侯爵談——」
  「不要了,我是真心願意嫁給你。」瑪莎笑了笑,「當初是你救了我,我嫁給你也是理所當然的。」
  「你真的這麼認為?」柯爾緊繃的心情突然鬆懈下來。
  「嗯!」她點頭,臉上雖帶笑,但心底卻有著一股惡劣的念頭。
  如果她要入地獄,又怎能讓那個女人升天堂?
          ☆          ☆          ☆
  葛珞在亞歷的強迫進食下,體力終於恢復了。
  直到剛剛她才由一位照顧她的陌生侍女口中得知,她此刻住的房間竟是亞歷尚未登上侯爵時的房間。也難怪這裡的每樣擺設都含帶藝術之美,比她在肯特的私人閨房還氣派。
  這整間屋子全是深藍色與白色系的裝修,牆邊有架典雅的壁爐,將這房裡弄得暖烘烘的。
  靠窗的地方有個落地穿衣鏡,鏡綠雕刻著栩栩如生的動物圖案,非常有陽剛味。
  葛珞此刻站在落地窗前,望著鏡中的自己穿了一件非常飄逸雅致的蘋果綠睡衣,它的領口開得非常低,腰際綴著一片染成楓紅的水映圖,觸感好柔好軟。
  她揣測,亞歷之所以拿這襲衣裳給她穿,主要是怕她乘機逃跑,畢竟穿著睡衣滿街跑對她而言是與禮不合。但他卻忘了,當狗急跳牆時,有誰還會去計較是否合於禮教的問題。
  但她不懂的是,自己的處境怎麼突然變了?就在她大病一場過後。
  難道是因病得福嗎?那麼她是不是該感謝瑪莎?可是更奇怪的是,她卻突然消失了,耳邊少了她譏誚的諷刺聲,反而不習慣了!
  看著窗外晴朗的藍天、和煦的微風和樹上唱歌的小鳥,更激起了她想溜出去的衝動!
  再往下一望,這整幢樓層下都安排著侍衛巡邏,插翅也難飛,讓她氣餒地一歎。
  突然,門外傳來急促的敲擊聲,拉回她遊走的心神。
  葛珞不疑有它,前去開啟房門,這才看見站在門外的是久久未見的瑪莎,但她已褪下一身侍女服,打扮穿著也和以往不同。
  「我昨天已在侯爵的見證下嫁給了柯爾。」她沉著聲說。
  「你說什麼?」葛珞對她這種不著邊際的說法感到突兀至極。
  既然她是亞歷的貼身侍女,又怎麼會嫁給柯爾呢?而且她此刻眼中的恨意似乎比以前還要濃烈,直讓葛珞感到膽寒,不知她又要用什麼法子報復她了?
  「還不是拜你所賜,若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
  瑪莎止住了口,事到如今,再對葛珞多說這些也沒用了,倒不如利用這難得的機會執行她的計劃。
  前兩天,她從柯爾口中得知柴夫爾曾去地下室為葛珞解開手鐐,當場被侯爵給撞見,也因為如此,葛珞才得以獲救。
  但從那日起,侯爵便隔離柴夫爾接近葛珞的企圖,經過她更進一步的調查,才知道柴夫爾早與葛珞相識,樊斯也有意將她下嫁給他,如今兩人在異地相逢,自然是抵擋不了相思苦,他會去地下室見她也是理所當然。
  葛珞還真是可憐,她萬萬沒有想到柴夫爾和侯爵是同一夥的,這下她肯定會傷心難過死了。
  「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縱使葛珞對她的感覺並不好,但她也能明白嫁給自己不喜歡的男人,對一個女人而言影響有多大。
  「我沒事,柴夫爾侯爵有事找你,所以要我來通知你一聲。」她得趕緊趁侯爵不在的空檔,把她騙離開這才行。
  「柴夫爾找我?」葛珞淡淡地問。突然想起那天若不是他,她極可能早已餓死在地下室。
  「他現在正在後院等著你,要不要去隨你的意思,我話已傳到,沒我的事了。」瑪莎說畢後,立刻逃也似的離開。
  她之所以那麼急促,是因擔心逗留太久會讓別的僕人撞見而留下把柄。
  瑪莎出去後,房裡又剩下葛珞一個人,她不知該不該聽信瑪莎的話,到後院和柴夫爾侯爵見面?
  問題是,外面那麼多人看守著,她又怎麼可能說見就見得到柴夫爾呢?
  葛珞先踮起腳尖,由窗戶向外看,奇怪的是,原本下頭的數名侍衛居然全不見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凝著眉,既想不出原因,索性不再追究,趕快利用時間到後院看看再說,說不定還可以藉機脫逃呢!
  葛珞拎起裙擺走到房口,才霍然想起自己一身睡袍,隨即搖搖頭,不打算再拘泥在這個小節上。
  當她躡手躡腳地來到後院,才發現柴夫爾早已在那兒等著她了。
  「葛珞,你終於來了。」柴夫爾一見她到來,立刻趨上前握住她的手。
  她忙不迭地推開他,急退一步,「柴夫爾侯爵,你怎麼可以——」葛珞秀眉緊攏,盡可能與他保持距離,就怕他再次會錯意。
  「對……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
  他拿出手帕拭了拭汗,連忙又問:「亞歷沒再用鐵鏈拴住你了吧?」
  她搖搖頭,「上次多虧有你,謝謝。」
  「別對我說謝,我們是舊識,那是我該做的。」他笑了笑,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睡袍領口微露的乳丘。
  葛珞眉一皺,連忙回過身躲過他的視線,卻仍感到不自在極了。
  「我聽瑪莎說你找我,究竟有什麼事?」她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側著身淡淡地問道。
  「我找你?」柴夫爾一愣,顯然是一頭霧水,「不是你找我嗎?瑪莎說你一直哭哭啼啼的,直嚷著想見我,她又自願幫我先引開那些侍衛,所以我才趕緊來看你啊!」
  葛珞原有的渾沌腦子陡地一亮,剎那間已弄明白一切!
  是瑪莎,是她的詭計,她故意將他們兩個騙來這兒,想引起別人的誤會!
  「葛珞,你怎麼了,難道不是你的意思?」柴夫爾發覺她的表情有異。
  「我看我還是趕緊回去好了,這種時候,我不想再鬧出任何問題,只想先靜一靜。」她微點頭,立即往回走。
  「難道你不想乘機逃跑嗎?」柴夫爾在她身後喊道。
  她定住步子,隨即搖搖頭,「不了,我就算逃也不一定能逃得遠,說不定還會連累你,我如果真要走,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
  尤其是在瑪莎的計謀下,她在心底補了一句。
  葛珞加快腳步直往前走,她必須在侍衛發現前趕回房裡。
  尾隨在身後的柴夫爾眼看已無人看守,於是壯了膽子,直跟著她爬上樓,來到她的客房。
  「你這是做什麼?」她吃了一驚,沒料到他會跟來。
  老天,她已有預感,他們兩個已掉入了一個看不見的陷阱裡。
  「我……我只是想確定你真的沒事……」柴夫爾語帶結巴。
  「我真的很好,沒事的話,你可以出去了。」葛珞緊張地咬著唇,見他執意不走,已是心急如焚。
  「我想你該知道我的心意,反正亞歷不在,你就讓我留下來陪你說幾句話好不好?」他情不自禁地拉住葛珞的手。
  葛珞愣住,還來不及推開他,卻已聽見門外傳來一聲輕呼,「啊——」
  他們立刻分開,只見照料葛珞的新侍女莉莉立即拔足往外狂奔……
  完了,這下可糟,莉莉定是誤會了!
          ☆          ☆          ☆
  「你還真不愧是樊斯的女兒,居然把柴夫爾侯爵誘拐到你的房裡,還真有本事啊!」亞歷臉色如臘般的佇立在她面前。
  才一回堡,他就聽見這件已在堡內沸沸騰騰傳開的醜聞。他這個一堡之主,自然是憤怒不已地衝到葛珞面前,打算來個徹底的質問。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葛珞不得不為自己辯解,但他那雙利如梟鷹般的視線太狠戾,嘴邊那絲狂野不羈的線條太冷冽,彷彿是要將她碎屍萬段,讓她不知如何解釋。
  「不是我所想像的那樣,那麼究竟是怎麼樣?」他緩慢地跨前一步,寒光迸射的眼眸直在她姣好的身軀上流連。
  此時,他身穿一件紫黑色鑲金邊的及腰長袍,身披黑亮斗篷,每每有風透窗吹過,他的斗篷便會揚起一片黑海,彷彿一隻在天空中翱翔的大鷹。
  尤其是他脖子上那只純金項圈,上頭刻劃著的烈日圖騰,更加顯示出他的昂然貴氣與遙不可及的感覺。
  「說話啊!不說就是默認了?」他突然大步跨前,矯健的身手將她困在臂彎中!與她臉對著臉,灼熱的氣息緩緩噴拂在她臉上。
  葛珞瞇著眼,看進他那雙藍紫色的眼瞳,那柔柔暖暖的感覺,和他此刻冷漠的臉竟成了強烈的對比!
  「隨便你怎麼想,我不想解釋了。」她猛地推開他,以緩和他那溫熱的氣息吸入鼻腔間所引起的蠢動。
  「很好,既然你不願說,那我也不必聽了。」
  他一步步逼近她,葛珞心慌意亂地直往後退,卻不注意,勾住了一旁搖椅的彎腳,整個人跌坐在裡頭。
  「別過來——」
  葛珞急著想站起身,搖椅的彎腳竟壓住她睡袍的邊緣,使她怎麼也無法如願。
  最後她一個用力,衣裳刷地一聲,竟裂開半截。
  「想不到你已經那麼心急了?」亞歷撇開嘴,沉冷諸笑。
  他目光直凝在她微露酥胸的袒露部位瞧,大膽地看著她頰上、頸前染上的一片躁紅。
  「別——別看,你說過……不會碰我……」在他火熱的眼光下,她十足困難地說完這句話。
  「我早打算毀掉那句話。何必呢?既然你心急如此,我又何必委屈自己,你說是嗎?」他直接逼近她,迅速剝除她身上那件已裂開殘破的睡袍,裡頭曝露出來的是她潮紅的雪柔肌膚和微微顫動的雙乳。
  她緊閉上眼,雙手緊抓著椅把,緊張的指關節都泛白了。
  「別繃得這麼緊,就算再急,也得放輕鬆享受啊!」
  他唇角勾出一撒冷笑,側過身子,以不同的角度邪惡地欣賞她的高聳渾圓,那足以令男人亢奮難耐的乳丘。
  「滾——!你這個狂妄的惡賊!」
  她咬緊下唇,硬是把眼底蕩漾的淚水逼回腹中。
  「我是惡賊?好,那我就學學你父親樊斯那老賊的惡劣行徑!讓你罵個過癮。」
  他毫無感情地咧開嘴,驀然低下頭以齒咬住她的乳花,並以舌尖緩慢地撩勾逗弄著她亢奮的敏感帶。
  「呃——」
  葛珞身子一緊,雙手抵住他的胸,卻敵不過他侵犯她的意圖。
  「天!你比上次更甜、更豐滿了。看來女人真的是需要男人的滋潤。」他粗啞地謔笑了聲。
  「不——」
  他雙手大膽攏起她的熱乳,大拇指按在下處,有意無意掂秤著它的重量,這種大膽的動作,讓她身子狠狠一顫。
  「別抗拒,否則我是會很粗暴的。」他一手鉗住她頑強的小手,另一手蠻橫地推揉她的胸脯。
  他眼眸似火般凝住在她如桃般的靨容、櫻果似的紅唇,所有的熱情剎那間全聚集到了他憤張的下腹部。
  「好痛!」她繃緊身軀,被他握緊在掌心中的小手微顫著。
  亞歷卻毫不憐愛的加重力氣掐擠著那兩團豐乳,直到它們脹得火紅,乳頭俏挺凸立起來。
  「真美……」他低歎了聲,以一種男人的眼神煽情地挑逗她稚嫩卻又不失嫵媚的肉體。
  葛珞掉下淚,羞愧地掙扎著,試圖遮掩自己的雪白乳房。
  「別動,你這是在刺激我嗎?」亞歷眼中閃著炙燙如火的熱焰,眼看她波動的乳丘,無法壓抑地低頭銜咬住它。
  「啊——」
  葛珞驚呼,而他的大手不撤,反而更牢牢地握住她。
  驀地,他嘴角勾起一彎諷笑,瞇起邪肆的眼,欣賞她渾身映照紅暈的姣美曲線,簡直就可和尤物相媲美了。
  他要她!瘋狂地想要她——
  接著,亞歷猛地抽掉她殘留在下身的裙布,熾燙的目光緊鎖在她兩腿間的神秘地帶……
  「不——」她拼了命地扭身掙扎,搖椅也隨之晃動了起來。
  「你知道嗎?你有一副火辣的身子,又美又迷人……」
  「呃——」她情不自禁抽搐了下。
  他濕濡的滑舌開始往下移動,在她敏感的腰際舔吮了起來。
  「呵……別……」她又酸又痛楚,氣息已不勻地亂了,大腿開始加入了抗議的行列。
  亞歷眸光一沉,嗓音嘶啞地輕笑,長指撫向她兩腿間,「你是在提醒我該褪下你最後一塊屏障,是不?」
  他恣意的碰觸令葛珞燥熱不已,粉頰也熨燙如薄霞般透紅,「不可以,你毀了承諾,不怕……我也失信?」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想盡辦法讓他自動打退堂鼓。否則憑他這深富經驗的挑勾,定是她無法抗拒的。
  不——她不要沉淪……絕不要!
  他霍然大笑,瞬也不瞬地勾視她每一分表情,亦沒放過她膽寒、羞澀的神情。
  「你以為我非要你合作不可?對於你父親將要的去處我已完全掌控,只要我埋伏人手在那兒,還怕不被我所俘?你的配合只不過是在一些細節上得到更清楚的解釋,有或無都無所謂,況且……」
  他的薄唇彎起一弧戲狎,「你這個人質的身份對我而言已是一大便利,我沒必要為了一個人質而犧牲我的性慾。」
  亞歷殘佞地說,兩泓邪魅的幽光直直對住她惶恐的容顏。
  葛珞的小臉瞬間慘白,心底已莫名地對他烙下「殘忍」兩字的印象。
  就在她還來不及收拾驚慌的同時,他已放肆地剝除她的底褲。
  「啊——」
  他的粗魯弄疼了她,她的身子猛然一顫,忍不住地痛呼出聲。
  「怎麼,被男人蹂躪的滋味如何?」他肆笑,著火的目光直瞅著她嫩白身子上所泛起的紅潮。
  「惡……惡魔……」她啞著聲,已喊不出話。
  「是啊!我就是掠奪你清白的惡魔。」他騰出兩隻手掰開她的下肢高掛在椅背上,捉弄似的直盯著她水嫩嫩的艷花瞧。
  「別、別看——」葛珞倒抽了一口氣,微啟紅唇嬌喘著,心口已脹疼不已。
  「我還想玩玩它。」
  「別……放開我——嗚……」她痛哭出聲,借此發洩積藏在體內的熱力,與下腹酸澀的疼。
  「想要我嗎?」
  「嗯……」她雙腿輕顫,腳趾蜷成極難耐的渴求狀。
  看著她身子蜷縮,小臉微仰的戰慄樣,仿如一個嚮往愛情的女子,故意作出勾引人的嬌怯樣。
  「別急,等著看我如何取悅你。」
  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絕沒有一個能逃過他的掠取手段,亦無法對他的男性魅力免疫。
  「喜歡嗎?」他瘖啞著嗓,瞇起狹眸盯住她那不斷吟哦的小嘴兒。
  「呃……」
  她只覺得口乾舌燥,渾身發燙,尤其是那兒有股空虛的戰慄。
  「喜歡我這樣對你嗎?」
  「我……我好難過……好痛苦……」葛珞身子頻頻打顫,心跳劇烈地怦跳起來。
  「哦,想不想解脫?」
  亞歷額上冒出冷汗,看著她白嫩的肌膚、飽滿香泌的乳房,他下體也跟著脹疼,已迫不及待想攻佔她。
  「啊——」她逸出一陣吶喊,指尖扣住他的腰身,感受到他的剛強緊緊充塞她的體內,又疼又脹。
  「你真是緊得不可思議!」
  「走……走開!你弄得我好疼啊,」她痛哭失聲!
  「我沒辦法抽身了。」亞歷濃濁地喟歎了口氣,抓住她的雙腿,猛地一陣深搗,徹底衝破那層阻礙的薄膜。
  「不——你這個大壞蛋,這個大惡魔,快住手!」她疼得小手胡亂揮動,下體更是緊繃難抑。
  「別鬼吼鬼叫的,我會給你一次最瘋狂的激情。」
  抓住她的雙腿扣在腰臀上,亞歷赫然開始衝刺,一次比一次狂野、一次比一次孟浪。
  「啊呀——」
  她殷紅了全身肌膚,最後在一聲愉悅的尖嚷後,亞歷在她體內釋放出火熱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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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節

  「亞歷,經我派出的手下回報,樊斯目前人在『賓歐城』策劃徵收稅捐一事,由於主管賓歐城的安南公爵於上個月逝世,膝下又無子繼承,所以他打算接收,開始著手徵稅。」
  利森在早餐聚會中,立即將他調查到手的真相宣佈出來。
  「什麼,這太過分!」
  霍克猛一拍桌,「賓歐城就算無人掌事,也該由國王調派人手,他怎麼可以仗恃國王對他的寵愛而擅自作主?」
  「憑他根本無法駕馭賓歐城子民。」亞歷閒適地開口。
  賓歐城是皇宮城堡周邊的四大城鎮之一,地理位置極其重要,更是所有物品的交換樞紐,憑樊斯一個人的力量絕不可能控制得了。
  「也對,況且國王尚未確實下令加稅,他怎能自作主張?」柴夫爾表情也轉為嚴肅,眉頭緊緊一蹙。
  「我看我們得趕緊把他逮到手才行。」利森又發言。
  「最好把那個叫葛珞的女人帶在身邊一塊兒前往,臨時若出狀況,也好拿她做交換。」霍克頗是同意利森的說法。
  亞歷咧開嘴角,瞇起眼看向柴夫爾,「有關這項決定你不會又控制不住情思,溜去向她洩漏了吧?」
  「我知道我做錯了,不該意氣用事,但你相信我,今後我絕對有分寸,一定不影響咱們的計劃。」
  柴夫爾立即發言澄清,可不希望讓其他夥伴誤以為他是個公私不分的人。
  「我相信柴夫爾,亞歷,你就別太憂心了。如果你還是不放心的話,我願意為他做保。」霍克與柴夫爾向來交情不錯,憑他對柴夫爾的信任,他相信他是個言出必行之人。
  亞歷輕笑了聲,睨了他們一眼,「瞧你們,當真以為我是個為了女人會六親不認似的,其實,我主要的目的只是想提醒他,這次的行動絕對不能失敗,否則不僅賓歐城的子民受苦,說不定就連咱們英格蘭也會落入他手裡。」
  他走向窗邊,遙望著外頭一輪新日,但願英格蘭的未來也如它這般,旭日正升——
  「你放心,有關這點我絕對明白,就算樊斯公爵現在在我眼前,我也絕不會對他心軟。」柴夫爾沉著應對,極力表現出自己無私的立場。
  「好,那就十天後出發,由我先帶著葛珞前往賓歐城。」亞歷立即下了決定。
  「什麼?你帶她去?」柴夫爾拔聲問。
  「有什麼不對?」他利眸一閃,對住柴夫爾那吃驚的臉孔,「莫非你是想接替這份工作?」
  「如果可以的話,我是打算這麼做。」柴夫爾毫不避諱道。
  「難道你想乘此機會向她表達你的愛意?」亞歷撇開嘴,嗤笑了聲。
  「就算我想,人家也沒這個意思,我只是怕你又把她當人質一樣對待,你不想想她只不過是個女孩子啊,」
  每每見到葛珞,總覺得她一次比一次消瘦,他不禁懷疑亞歷是否暗中虐待欺凌著她。
  「哈……沒想到你真把我當成個沒心沒肝的暴徒了。」亞歷笑得狂肆,差一點連眼淚都逼出了眼眶。
  瞬間,他擰起眉,正經地看著他們,「我不會虐待她,當然,也不會對她懷有婦人之仁。你們每個都太過善良,極可能被她所騙,還是交給我吧!」
  「侯爵,我跟你一道去吧!」待在一旁靜默無聲的柯爾立即請求道。
  「不,丹尼士城堡還需要你代為掌理,你還是乖乖待在這兒陪你的新婚妻子吧!」他又對利森他們說道:「另外,我想麻煩你們三位,到時候得抄捷徑跑一趟王宮,最好能說動陛下與你們出宮一趟。」
  「可是,侯爵你形單影隻,又帶著一個女人,如果半路上遇到樊斯派來的人,那該怎麼辦?」柯爾想想,依舊是無法放心。
  「別為我操那麼多心,我相信自己的身手,再說,有葛珞這個人質在手上,她可是我最好的護身符。」
  亞歷深沉一笑!眼底露出了乖戾的光影,讓柴夫爾見了蹙眉不已。
  他實在是為葛珞擔心啊,然而事到如今,也只有為她祈禱了。
  「既然侯爵堅持,我也只好服從了。」柯爾又道。
  然而他們這一番話正好被打算端送茶水、點心進入的瑪莎聽見了。
  沒想到那天的計策竟然失敗了,侯爵非但沒有一氣之下宰了那個女人,反而要帶著她私下前往賓歐城!
  愈想愈氣,她怎麼甘心給他們這種親密的機會?
  於是她連忙掉轉頭,直往寢樓去找葛珞。
  葛珞一看見她,眉頭倏然蹙起,眼底也含滿了恨意,若不是她……自己也不會被誤解;若不是她……她也不會被亞歷那個惡魔給玷污了!
  她既已毀了一切,瑪莎還來見她做什麼?
  「你這個女人究竟有什麼魔力,居然將侯爵迷得團團轉?說,你到底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招式迷惑他了?」
  想不到一進門就咄咄逼人的瑪莎所表現出來的怒意更盛,還指著葛珞她鼻子任意叫囂。
  葛珞懷疑,究竟是誰才是吃虧的那一方?
  「我沒有迷惑任何人,是你自己心裡有鬼吧?上回難道不是你故意用計騙我到後院的?沒想到你居然還敢來。」她可不是只任人欺壓的貓,總有發威的時候。
  再說,清白已失的她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大不了讓她殺了她啊!
  「想不到你還滿凶悍的,是不是男人都喜歡你這一類型的?」瑪莎想起自己從一開始就只能臣服在侯爵腳前,對他低聲下氣的份。反觀她這個人質呢?搶盡了所有的好處,佔盡了所有風光,她怎能服氣?
  「你怎麼說這種話?」葛珞都快被她激哭了!
  「好,算我沒說,我問你,你想不想離開這裡?」她突地一問。
  葛珞震驚地望著她,不敢置信地說:「你要放我走嗎?」
  「如果你願意冒險!我可以幫你。」
  「我不懂,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是葛珞多心,而是從瑪莎身上她已得到太多教訓!不得不防。
  「因為我不想讓你留下來繼續蠱惑侯爵,除非你走,他才有重視我的時候。」瑪莎坦白說出自己的意思。
  「好,我走,但我要怎麼做?」
  「今晚十二點整,你趕緊趁樓下混亂成一片的空檔逃走,記著,你的機會只有一次。」瑪莎嘴角偷偷撇起一道利弧。
  據她所知,這座城堡後方就是著名的「黑森林」,詭譎莫測、深幽怪誕,而且還有食人獸,聽說進入者極少有人能平安度過整夜的。
  「那我該往哪個方向逃?」雖然她還算聰明,卻是個標準的路癡啊!
  「盡量往後面逃就是了。」交代後,瑪莎就立刻走人了。
  上回她以好酒好菜騙走樓下那些侍衛,還好未被人識破!現在她可得更小心,否則只要出一次摟子,她就完蛋了!
  直到瑪莎走後,葛珞兀自在房間內思量,看瑪莎剛剛自信滿滿的樣子,想必她逃得成了。
  可……一想起要離開「他」,心底怎麼會有一種嘗然若失的感覺呢?
          ☆          ☆          ☆
  「侯爵不好了!」柯爾匆匆忙忙的闖進練劍房,這裡是亞歷早晚練習西洋劍術的地方。
  「究竟怎麼回事?」他收起如魚骨似的長劍,拭著額上的汗水。
  「寢樓那裡著火了,火勢很大,我已派了好多人到那兒滅火,但似乎已一發不可收拾。」
  「你說什麼?」
  亞歷的心中某一角不知不覺地擰緊,俊美的臉上蘊藏著風暴。
  此刻,他心底塞得下的只有葛珞的安危啊!該死的,葛珞就在那裡,不知道她有沒有危險?
  他立刻穿上外套,手持長劍,飛也似的奔出了劍房,直往寢樓疾衝。
  當他到了那兒,火勢已滅了大半,濃濃煙霧裡他看見著火的地方並不是在她所住的方向,於是稍稍放下一顆心。
  亞歷快步往那兒邁進,但是房門一開,卻不見葛珞的人影!
  他胸口狠狠地抽了一下,說不出是憤怒還是憂心,連忙往她極可能逃跑的方向急起直追。
  據他的判斷,這城堡前面有侍衛看守,唯有後方守備較為鬆懈。但城堡後方可是一大片叢林,黑暗陰森不說,還危機重重,她一個女孩子會跑去哪兒?
  一思及此,似乎有股濃濃的不安重重燒灼著他的心。
  亞歷趕緊衝往後山,當眼前黑黝暗影擋住所有的視線時,他立即繃緊下頷,拉開嗓音穿透夜幕,狂肆叫道:「葛珞……你給我回來!」
  他煩亂不已、憂心如焚地喊叫著她的名字——
  甚至在某種不能解釋的動念驅使下,他居然一步步朝黑森林走去,即使裡頭暗藏著許多他料想不到的獸類。
  「葛珞……」他每走數步,便往裡面喊了聲,明知裡頭凝聚著危險,但他仍毫不猶豫的向前邁進。
  似乎過了許久許久,當所有的月光全被濃密的樹林給擋住,眼前已漆暗不見五指時,亞歷才發現自己好像深陷在迷宮內,完全沒了方向!只能靠手中劍揮開眼前橫阻的林葉,亦步亦趨地往前挪開步伐。
  突地,他彷彿聽見了絲絲低吟——
  是葛珞?!
  「嗚……嗚……」低啞的哭聲無不揪人肺腑。
  亞歷循著發聲的方向走去,隱約看見前面一棵大樹下有一團黑影,但實在太暗了,他無法確定那是人的哭啼或是小動物的低嗚。
  「葛珞!」他試著又輕喊了聲。
  此時哭聲乍然而止,他只瞧見那團黑影突地站起,拉高成一個明顯的人形,佇立在他面前。
  「我是亞歷,你是葛珞嗎?」
  他再次開口詢問,嗓音裡暗藏著一絲濃稠的急促,如果那人不是她,他真不知自己會不會因此而崩潰?
  「亞歷!啊——」
  黑影赫然往他衝過來,撲進他懷裡,他一個站不住,兩人雙雙跌倒在地。
  「是你……真的是你……」葛珞頭一次這麼主動又這麼猛烈地往他懷裡鑽,身子卻顫抖得有如秋天飛絮。
  「我以後不逃了,不敢再亂跑了——這裡好可怕,真的好可怕……嗚……」她在他懷裡又磨又蹭,明明他也是危險的,可是跟這種黑得駭人的森林比起來,她寧願選擇他。
  亞歷終於釋然地吐了一口氣,將她攬得好緊,在她看不見的臉上揚起一絲連他也不知道的笑容。
  「算是給你一個教訓,以後看你還敢不敢自作聰明。我說過,除非我同意,你是逃不過我的手掌心,看來連上天都幫我這個大忙。」
  他故作冷漠地提醒她,隨即又道:「說,為什麼放火燒房子?就為了逃跑嗎?可知這麼做會害死多少人?」
  「我……我沒有放火——」她震愕地望著他不甚清晰的臉。如此近距離下都看不清楚了,可見這兒有多暗了!
  但朦朧中,她依然能辨認出他稜角分明的五官與深邃搶眼的臉孔,此番模樣映在黑影底下,竟也有其迷人之處。
  好神秘、好危險……深深扣緊她的心靈深處。
  但葛珞立刻搖搖頭,好擺脫這種異常的感覺。他明明是綁走她的壞人,她怎能在這種無依害怕的情況下,對他產生這種不該有的錯覺?
  不對的、絕不可以……
  他甚至還以強悍的手段奪走了她的清白、還要對付她父親,她怎麼可以——
  「那為什麼偏就這麼湊巧,寢樓那兒起了大火,你就逃逸無蹤?」他抬起她微顫的下顎,目光如炬地問。
  「我……我也不知道,當時我看屋外一團亂,就急忙乘這個機會逃了,難道是……」
  葛珞突地想起了瑪莎,她曾告訴過她今晚有難得的機會,莫非她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放火燒房子?
  「難道什麼?」他灼灼逼視。
  「沒……沒什麼……」雖然她對瑪莎這樣的行徑不苟同,但已沒精神再拖一個人下水了。
  但奇怪的是,明知自己肯定走不了了,她卻不覺得難過,尤其是乍見他的感覺居然是無比欣喜和放心。想想剛剛,這裡除了風聲還是只有風聲,恍似鬼哭神號、野獸哭啼,讓她好怕、好怕……
  當時她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就要成為野獸腹裡的食物,也好後悔……好後悔自己的地時衝動,可如今他就在她眼前,讓她簡直不敢相信!
  亞歷當然能看出她有所隱瞞,但在如今這種情況下,是不容許他再追問,於是他拉住她的手,口氣急促地說:「天色愈來愈暗,我們得趕緊走才成。」
  「走?走哪兒去?」
  「難道你不想回去了?」他眉一蹙,回頭望她一眼。
  「可是,現在伸手不見五指,我完全沒了方向。」葛珞被他拉著走,雙眼盯著他闃暗的背影,就怕自己一個閃神跟丟了。
  看來這座森林還真詭異,直令她毛骨悚然。
  「不僅是你,連我也亂了。」他瞇起眼,企圖聽風辨位。
  通常在夜裡,總會吹著東南風,如果無誤,往目前這條路直走,應當就能走出森林了。
  「什麼,你也搞不清楚方向了?」她愕然一呼。
  「還叫,這還不都是因為你。」亞歷回頂了她一句。
  「我……」
  葛珞黯然低下頭,面對他氣急敗壞的臉孔,她實在無法為自己說半句話。
  「以後你如果再打這種主意,小心我——」
  他渾身散發出威嚴,就是這簡單的幾句警告,已嚇出她一身冷汗,似乎早忘了始作俑者可是他啊!
  當初如果不是他惡意將她挾持來,她何苦要想盡辦法逃走呢?
  她瑟縮了下肩膀,忍住滿腔委屈,誰要自己還得靠他逃出這個鬼森林,她可不希望被困在這兒。
  見她膽寒的樣子,與她以往凶悍的個性相距甚大,可能是剛剛被嚇壞了,他也不忍再責備她,於是加快腳步往前走。
  就這麼走了好久,剛剛為了逃遠,已跑了許久的葛珞,發覺自己已雙腿發軟,舉步維艱。
  奇怪的是,前面依舊是黑壓壓的一片,不像出路啊!再這麼下去,他們是不是會困在這兒?
  「我想休息一會兒,好不好?」她氣虛地拉了拉他的手。
  亞歷這才停下步子,驀然想起她的身體最近才好些,實在不應該再這麼漫無目標的走下去。
  他粗挺的眉為之一攏,看了看這幽深的林內,猜測著自己定是料錯風向,以致目前仍在這兒打轉。「也好,我想我們當真是迷了路。」
  「哦!那就別走了,等天一亮我們就能分辨出方向了。」葛珞輕聲試問。
  「就怕天還沒亮,我們已成了野獸的腹中物。」亞歷索性也坐下,開始找尋地上的枯枝。
  「啊——你說什麼?」
  她手足無措地抓住他的手臂,儘管夜涼風清,但額上鬢邊已禁不住頻頻冒汗,連身子也戰慄得厲害。
  「這裡是有名的黑森林,丹尼士城雖然就在前面,但我卻從沒來過,如何出去可是難倒我了。不過,目前得先生火,有些野獸會畏懼火光,而有所膽怯。」此時此刻,他所能做的就只有鎮定下來。
  「天!」一想起野獸張牙舞爪的模樣,她已僵住了。
  「如果你害怕的話,就睡一會兒,一覺醒來,天亮後就表示咱們平安了。」亞歷那無表情的俊容上,輕掠過一閃即逝的幽光。
  「不!我才不要在睡夢中被吃呢!」她的小嘴泛白,盡可能縮緊身子,好抵禦一股來自心底的寒冷。
  亞歷歎了口氣,走到她身邊,攬緊她顫抖的身軀,這次她並未抗拒,只是無言地窩在他懷中。
  葛珞鼻間聞著屬於他的粗獷男人味,睡意更不可能來,凝聚在心底的卻是他霸氣的剽悍。
  還記得上次他就是這麼抱著她衝撞進她體內,強肆奪下她的第一次,這麼粗蠻的男人,居然會漸漸侵佔她的心,再也揮不去。
  「啊——」
  突然他的大掌霍然從她的腰際向上攀爬,握住她一隻渾圓的胸乳!
  葛珞震愣地抬起頭,只見他以一雙闃沉的眸光勾魅著她驚慌失措的眼。
  「在想著那一次,嗯?」他風點火地問。
  「我……」她的臉兒瞬間像煮熟的蝦子似的,偏又無路可躲。
  「被我猜中了?」亞歷冷冷地撇開嘴角,唇邊那抹諷笑依舊。
  「你……你胡說!」葛珞一慌,連聲音都顫得厲害。
  「那要不要試試?」他漾起一抹笑,在闃暗的空間裡,他像極了神秘的撒旦,邪魅眼底流轉得仿如一道深不可測的漩渦,要將她吸納吞噬般。
  「不,呃……」
  葛珞的小嘴才剛開啟,他已迫不及待地覆上自己的唇,狂野又浪漫地吻了起來。
  她發覺自己體內有些沉睡的因子被他所喚醒,不知不覺地配合著他。
  她的唇甘美誘人,竟令他無法自拔,體內蠢動的念頭竟然是想在這座森林裡再一次與她一嘗歡快!
  突然他身體一震,猛地推開她,眼神倏然瞇起,全身肌肉也跟著緊繃。
  「怎……怎麼了?」她打直身子,也跟著他緊張起來。
  「有腳步聲,很沉重,我猜是野獸。」他壓低聲說,連忙推開她,將地上的火堆加上枯枝,以便燒得更旺些。
  「不,你別走。」
  葛珞嚇得緊挨在他身側,一雙藕臂摟得他牢牢的,就算要死,她也不想和他分開,去哪兒都要和他在一塊。
  如今大難臨頭,她才猛地發現他對自己的重要性,這些日子的相處雖不愉快也多起衝突,然而,他已漸漸棲佔在她心底某一個角落,而且是最深、最重要的角落,再也忽視不掉、驅之不去了。
  這是不是愛,她不明白,但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真的很安心,有著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不用怕,有我在。」他安撫性地拍拍她的手。
  「有你在我不怕。」她對他倩然一笑,笑容裡帶著一絲羞赧。
  「除了我,以後不准你在別的男人面前露出這種笑容,如果我們現在不是身處危機中,不是在這種惡極的環境中,我一定會壓在你身上,再一次與你共度巫山。」亞歷盯住她那少見的柔美笑容,冷酷的臉益發深沉。
  「我沒——啊……狼!」她正欲開口,卻見對面慢慢出現幾個黑影,逐漸顯現的竟是狼群,嚇得她找聲大叫。
  「快蹲下,盡量靠著火堆,但別燙著了。」
  亞歷沉著聲命令她,隨即撿起一根已燃起火的柴枝,對著那些閃著綠光的怪動物揮動火把。
  葛珞卻怎麼也不肯離開他,蹲了下來,但一隻小手拽著他的衣擺不放。
  「危險!葛珞,快過去。」他得拿著火把上前驅走那些陰沉的土狼。
  「不,我不要!」她眼中凝滿驚懼的淚,就是不肯放手。
  「再這麼下去,它們是不會走的,難道你真要當它們果腹的食物?」他緊抿著唇,出言恫嚇道。
  「可是……」
  「快過去——」就在兩人爭辯中,突然一隻土狼按捺不住飢餓,往他倆身上撲去,千鈞一髮,亞歷及時以火棒趕走它,卻不幸背脊已被它的利爪抓傷。
  「啊——亞歷……」她驚喊了聲,淚已汩汩淌下,急著要奔向他,檢視他的傷口。
  「你快滾過去——」
  亞歷忍住劇疼,拉著她跑,躲過了另一隻狼的攻擊。這時,他只好再拿起一枝柴往它們聚集的方向扔過去。霎時,火光千瑞散出,在它們面前揚起一片火海。
  著火了!
  「怎麼辦?」她心驚膽跳地問。
  「沒事了,至少會嚇走那些狼……」背上灼熱發燙的疼讓他難忍地大口喘著氣,「放心,現在吹的是南風,火不會燒過來這兒……」
  「那你呢?」葛珞已看出他的虛弱。
  「我……我休息一下就行。」他立刻坐下,靠在一棵樹旁。
  「亞歷,你還好吧?讓我看看你的傷。」她緊張不已,淚更是狂洩不停。
  他閉上眼,淡淡地說:「不用,你只會嚇著。」亞歷心裡有數,那一爪傷得很深,否則不會讓他挺不下去。
  好累,眼前一片漆黑襲來,他竟然睜不開眼了……
  「可是亞……亞歷!你怎麼了?說說話啊!」葛珞看他不再說話,嚇得拚命對著他喊。
  無奈他這一閉上眼,任葛珞怎麼也喚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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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節

  「在這兒,侯爵和葛珞小姐在這兒……」
  天方亮,柯爾與利森他們一行四人便派了人手進黑森林尋覓亞歷的蹤跡,還好昨晚這裡揚起一片火海,今早他們循著濃煙的方向找來,果真很順利地就找到了他們。
  「葛珞!你怎麼了?」
  柴夫爾一眼就瞧見正兩眼無神地為亞歷拭著汗水的葛珞,他連忙衝到她身邊著急地問道。
  「我……我沒事,但亞歷……亞歷他一直昏睡不起,背上還有被狼爪抓傷的傷痕,好像還流著血,他額頭好燙好燙,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梗塞著聲,像是哭了許久。
  「老天,侯爵受傷了!」柯爾連忙背起他往回走。
  「葛珞,你還能走嗎?」柴夫爾關心地問。
  「我可以,你們別管我,快去照顧亞歷吧!」其實折騰了一夜,她也快支撐不住,但亞歷安危未卜,她只得強忍支撐著。
  她吃力地走著,一直到馬兒停駐的地方,才在柴夫爾的堅持下坐上馬,大伙又浩浩蕩蕩地回到丹尼士堡。
  一回到堡內,她便看見瑪莎遠遠地以一雙懷恨的眼神看著她,但她已無心去計較這些,滿心只裝得下亞歷一人。
  「柴夫爾,能不能讓我守著亞歷?」她雖然好累了,但堅持要得知他診斷的結果,否則她又怎能放心休息?
  「你自己都快不行了,還是趕緊回房休息吧!」
  他搖搖頭,隨即又道:「我不能再和你多交談,否則利森他們一多話,我可又有理說不清了。」
  柴夫爾歎了口氣,對她露出一絲歉然的微笑。
  「我懂,都是我害了你。」葛珞斂下眸子說。
  「快別這樣,你臉色真差,當真得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亞歷的傷勢。」柴夫爾臉色轉紅。
  「對了,有什麼情況一定要來告訴我。」她衷心懇求道。
  「好,我會的。」他失神地看了她一會兒後便轉身離開。
  葛珞正欲返回房間,哪知利森卻擋在她眼前,那狠戾的模樣,好似與她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你……」她防備地看著他。
  「你想去哪兒?」利森狂怒地看著她。
  「我要回房。」葛珞輕聲說。
  「回房?哈……」他驀然發出一陣狂笑,那目光就像淬了毒的箭,無時無刻不想置她於死地!
  他恨她!他將對樊斯的埋怨全都轉移到她身上!
  若非亞歷阻止,他早就殺了她,讓樊斯後悔一輩子,以儆傚尤,讓那些同樊斯一般被利益蒙蔽良知的人引以為鑒。
  「你的意思是?」她心底駭意叢生。
  「你還是給我回到地下室待著吧!」他抿唇一笑,笑中帶邪。
  「我……回地下室……」她抓緊衣衫,一想起那濕冷的地方和冷硬的腳鐐手銬,便免不了發起抖來。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別在我面前演苦肉計,我不是亞歷,不會中你的計,走!」
  利森抓緊她的手腕將她送往地下室。當鐵門一開,立即將她往裡一推,又上了重鎖後,才放心離開。
  葛珞跌坐在地,心碎地嚎啕大哭……
  一直哭到無淚時,她才走回木床,倒在床上,明明已累垮的她,卻無法安心入眠……
  好不容易合上了眼,但那些狼嗥的可怕模樣又映入腦海,讓她驀然驚醒。
  就這麼反覆折磨、睡了又醒,她終於還是不堪疲勞沉入夢鄉。
  夢裡出現的卻是亞歷那絕俊的笑容……
  他還好嗎?
          ☆          ☆          ☆
  「你怎麼了,為了她居然被狼刨,簡直是找死嘛!」霍克在坐在窗旁,一邊喝酒一邊數落亞歷不要命的行徑。
  「找不到她就算了,還真進去黑森林送死!」利森也忍不住念了幾句。
  只見亞歷倚在床頭,表情沉斂地不說半個字。
  「喂!亞歷,你也說句話啊!」利森捺不住性子問:「樊斯那老賊打算吞了我家土地,你還對他女兒這麼好,究竟是為什麼?」
  「行了,利森,亞歷他才剛好一些,血流這麼多,身體還很虛弱,你就別問這麼多了。」柴夫爾連忙阻止道。
  利森看了他們一眼,這才住口。
  「霍克,倒杯酒給我吧!」亞歷看向正在恣意喝著酒的霍克,不免也想借酒澆愁。
  其實,利森說得沒錯,他沒必要為了葛珞那個女人去黑森林冒險,但若真要眼睜睜看著她死,他怎麼也辦不到!
  那一夜雖身處危險中,但身旁有她在,他卻一點兒也不在乎,一心只想將她救出去。到底是哪兒不對勁,他無意探究,只知道彼此安全了,他也安了心。
  「你不要命了?傷成這樣還喝酒!」霍克連忙把酒瓶鎖緊,重新放回櫃中,說什麼也不能順他的意。
  「不過是點小傷,緊張什麼?」
  亞歷冷哼,眸光犀冷,眉宇堆高地說:「別把我當個罹患重症的病人,我沒你們所想的那麼沒用。」
  「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你可知道昨天一早把你抬回來時,你背上的抓痕有多可怕嗎?我看只能用血肉模糊來形容了。」利森嗤鼻道。
  他猛然瞇起眼,隨口問道:「她呢?還好吧!」
  「你說誰呀?」利森佯裝不懂。
  柴夫爾卻急著說道:「她現在……」
  「柴夫爾!」利森以眼神示意他別多話,隨即又說:「亞歷你是指葛珞吧?她過得很好。」
  柴夫爾垂喪著臉,想來感慨,自從她被關回地下室後便不言不語,幾次去看她,她只開口詢問亞歷的現況,脆弱得讓人見了於心不忍。
  在他看來,真需要擔心的應該是她吧!
  幾乎每個人都仇視她,甚至認為亞歷之所以受傷,全是因為她所致,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他不知她能撐到幾時?
  「利森說的是真的嗎?柴夫爾。」亞歷灼利的眼眸一閃,敏銳地發現除了柴夫爾外,似乎大家都有事瞞他。
  「呃……是的,她很好。」柴夫爾生硬地說。
  亞歷面無表情的表示,「雖然我受傷了,但計劃不變,我們依原訂時間將她帶往賓歐城。」
  「什麼?你還是要親自帶她去。」霍克第一個反對。
  「我也覺得不妥。」利森也提出意見。
  「離那天的時間還久,你們不用杞人憂天,說不定我的傷勢早好了呢!」
  亞歷幽邃沉瞳閃過一絲冷芒,讓他們三個男人看了心頭霍然一驚,反對的話語再也說不出口。
  他又看了利森和霍克一眼,隨即轉向柴夫爾,慵懶地開口,「你呢!同不同意我的決定?」
  「既然你已決定,我當然贊成,至少葛珞跟著你,可要比跟著他們兩個安全多了。」柴夫爾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瞄向利森,語意中帶著一絲暗示。
  本來他對亞歷有些微言,總認為他一個大男人這麼對待一個女人未免太狠了些,但經過這次黑森林的意外,他突然發現,其實亞歷是個面惡心善的男人,至少不會再傷害葛珞。
  「柴夫爾,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利森氣不過地回應了句。
  「你自己心裡明白。」柴夫爾嗤之以鼻的冷冷一哼。
  「我——」
  「夠了你們,自己人吵什麼吵,我們要對付的是樊斯,葛珞只是人質,你們沒必要為了她而爭鬧不休。」
  亞歷不耐煩地喝止他們,揚揚手道:「我累了,讓我靜一靜。」
  「好吧!那我們先去籌備進宮的事,你好好休息。」霍克拉了拉利森的手,示意他一塊兒離開。
  當他們兩人出去後,柴夫爾也打算離開。亞歷卻及時喊住他,「你真的很關心葛珞?」他淡漠地說,臉上覆上一層謎樣的色彩。
  柴夫爾一愣,半晌才道:「不錯,她是我心儀的女人,可惜的是,人家卻看不上我。」他意有所指的自光瞟向亞歷。早在葛珞從黑森林回來後對亞歷所付出的關心與擔憂,他就能看出她心裡真正放著的人是誰了。儘管亞歷曾經劫持她、囚禁她,但是喜歡上一個人好像就是沒什麼道理,只是,她與亞歷屆仇敵立場,哪有未來呢?
  柴夫爾暗自搖搖頭,笑歎自己在男性的魅力上永遠輸給了亞歷,但他並不介意這些,只祈求葛珞能早點兒脫離情纏之苦。
  亞歷閉上眼,刻意回開他的注視,僅是淡漠地問:「她究竟怎麼了?過得不好嗎?」
  「這我可不敢多說,免得招人怨,想知道實情,你自己去看吧!」柴夫爾扔下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他的房間。
          ☆          ☆          ☆
  重返地下室的葛珞又被利森給銬上了鐵鏈,她知道自己會得到這樣的結果,完全是咎由自取,她怨不得人,只能默默承受。
  唯一讓她掛念在心的是亞歷的傷勢。
  她好想他啊!如果他傷勢好了,還會來看她嗎?
  自己為何會這麼想他,已到了無法收心的地步?而他是否還把她當作對付敵人的籌碼,不帶有任何一絲感覺?
  葛珞對未來更是茫然,明知道亞歷是要對付自己的父親!卻又無力阻止,尤其是當她得知父親竟做過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後,還能再為他說話嗎?
  唉——
  她又是長長一歎,已數不清這是她今天第幾次歎息了?也不知道今天是她回到地下室的第幾天?不見天日的她,只能靠著感覺度日,經過一個個的漫漫長夜。
  突然,她聽見外頭傳來開鎖的聲音,立即屏氣凝神地等待著,她害怕……害怕來人是瑪莎,更害怕她咄咄逼人的目光和不饒人的語氣。
  瑪莎為何不想想看,當初自己之所以會逃,還不是因為她的鼓吹和誘騙?
  她故意誘騙她到後面的黑森林,目的已經很明顯了——
  她容不下她!
  然而,當屋外的黑影逐漸靠近,清晰地呈現在她面前時,葛珞突然張大嘴,驚愕又激動地說不出話。「是……是你!」
  亞歷手上提了盞油燈,倏然將它打開,放在一旁桌上,蹙眉端視著眼前的情景。
  「是誰把你拴成這樣?」他鎖緊雙眉,氣息沉重地問。
  葛珞低下臉,「我是個階下囚,活該讓人綁,又害了你這位侯爵身受重傷,更是活該讓人拴,我一點也不怨。」
  「說是不怨,其實,是滿腹的委屈,對不對?」他走近她,動手解開她身上的鐵鏈。
  「你為我鬆綁,不怕我又逃走嗎?」葛珞瞟了他一眼,咬唇調皮地問道。
  他俊美的臉龐勾起一絲淡薄清冷的笑意!「你可以再逃,但這次我絕不會去找你了,也不會管你的死活。」
  她愕然地抬起頭,正好對上他那深邃專橫的眼眸,卻不怕死地說:「你別以為我不敢,即使是死,我也不想留在這裡。」
  他放肆大笑,凝睇她姣好的容顏,「瞧你說得跟真的一樣。不怕死?那麼在黑森林裡是誰緊抓著我的手不放,害我為她被狼爪所傷呢?」
  亞歷燦燦黑眸閃著興趣盎然的邪惡光華,語氣中更有著反覆無常的譏諷,讓葛珞一對上他那狂傲的撒旦臉孔,就變得無言以對。
  「怎麼不說話?你不是很愛逞口舌之強、一時之氣嗎?」
  說到這兒,他的笑臉瞬轉扭曲,抓住她的手腕激憤地說:「你就是不安分,才會被關回這裡,為什麼嘴巴就不知道放軟?」
  亞歷眸光中似帶冰又帶火,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語氣中的怒焰更是兇猛得駭人!
  他心底的矛盾與躊躇是她所不能瞭解的,明知他不得對她心軟,卻又克制不了自己的心,與那份想攬她入懷好好愛她個夠的衝動!
  可她呢?
  老是做出一些讓他吃驚的事,就連在那些好友面前他也不知該如何替她說話,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囚禁在此,身上捆滿了一堆鏈鎖。
  「呃——你這是……」她嚇了一跳,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麼憤怒。
  「我問你,如果有機會,你真的會再次冒險逃跑嗎?」半晌他才開口,嗓音帶著一絲粗啞與低沉。
  「我……」如果是三天前,她會二話不說的說「會」,可現在……
  「快說!」他寒著聲。
  她低下頭,搖搖腦袋。
  他的神情雖然沒變,但可明顯感覺出他已鬆了一口氣。
  「那好,無論我說什麼,你都得聽我的。」他眸光倏然一瞇,表情轉柔。
  「什麼?」她怔忡地問。
  「如果想活命,就一切聽我的,懂嗎?」他緊盯著她。
  「我……好,我懂。」其實,葛珞並不懂他的意思,但見他這般鄭重其事,也只好點頭允諾。
  「別忘了。」他說著,大手已爬上她的衣擺,突然往上一撩,從她頭頂褪下上衣。
  「啊——亞歷……」她驚呼了聲。
  「你已是我的人了,別阻止我。」他吵啞地說,整個身軀壓在她身上,嗅著她的幽然體香。
  她還來不及反應,他已快速卸下她的胸衣。
  亞歷心底陡生一把烈火,狂肆焚燒著他的慾望泉源,吹不熄也澆不滅!瞬間,他捧起眼前一對豐滿堅挺的乳房,恣意揉弄著,帶給葛珞難以言喻的奇特快感……
  「呃……」她難抑地低呼了聲。
  亞歷的愛撫的手也愈來愈起勁,從輕緩的摩挲變成激烈狂野的搓揉,使她心頭為之蕩漾。
  她舔了舔舌頭,好濕潤自己乾澀的唇瓣,不斷嚶嚀著。
  他環抱著她半裸的身軀,伸出滑舌舔舐她優美迷人的線條,一手抓住她怯懦的小手,一路吻了下去……
  「亞歷……」葛珞意亂情迷地低喊。她撐不下去了,真的無法在他面前繼續逞強,她其實是很怯弱、很需要依靠……
  此刻的處境讓她難堪,當一顆心周旋在父親與他之間,無法做出抉擇時,那種痛楚更是讓她恐懼。
  愛她吧!救她脫離這片苦海,別再讓她抉擇,她不要抉擇,只要有他的愛。
  「放輕鬆,把所有的委屈全都拋開,心裡只放進我。」看著她猛然深皺的眉心,他明白自己的挑逗讓她害怕。
  他俯身品嚐她身上每一分香膩,貪婪地吮盡她的幽然體香,盡情地撩撥、放浪地挑弄,漸進折磨她脆弱的感官……
  「嗯!」她喟歎了聲。
  亞歷竟含住她的乳峰,另一隻手不停在她身上捉弄、點燃欲苗……
  葛珞又是一聲抽氣,柔嫩的掌心無助地抓住他粗獷的厚肩,卻怎麼也無法抵禦他如火如荼的侵犯。
  亞歷低頭笑了,看著她恣意扭動的模樣,嬌柔的熱乳隨之蕩漾,心頭更是湧起一陣灼熱。他倏然將她粉嫩似水的嬌胴壓在身下,雙手擠捏著彈性絕佳的圓潤,嘴上吮囁的力道更是狂野。
  「別——」她猶豫了一下。
  「閉嘴!」他以手指彈了下她欲語的唇瓣。
  「亞歷——」葛珞抓住他折磨她的大手,喘息地問。「那你……你呢?我在你心裡的價值有多少?」
  他明顯一震,紫眸迸射出犀利的火花。
  「還跟我計較這些?」
  「不……啊——」
  「不是?那是什麼?」亞歷低頭同住她一顆胸乳,舔洗、吮吸著,好擴張他愛撫的領域。
  「我!呃……我想知道你愛我嗎?」她無助地望著他俊逸的笑容,無助地喘息,身子已被他激起高漲的快慰。
  「好,那我就告訴你吧!」
  「啊呀——」她下體一陣緊繃,再度揚起興奮激情。
  亞歷加重衝刺的速度,激狂地與她的嬌軀合而為一,強肆地在她體內掀起驚濤駭浪……
  他依舊沒有回答她,只是以野蠻的攻勢再一次掠取她天真的激情,畢竟兩者間的對立角色,哪能因為一個愛字而化解?
  他迷惘了,唯有靠猛烈的索求來填補心底的缺口。
          ☆          ☆          ☆
  「彼特,小姐的形跡查到了沒?」樊斯坐在賓歐城的主位上,問著他派往調查葛珞行蹤的手下。
  經過大半個月了,葛珞也就這麼消失了,甚至至今尚不知是誰下的手,也弄不清楚對方目的是什麼?
  而他派出去調查的人手也就在無功而返的情況下一個換過一個,令他氣絕。
  他不免懷疑自己養的這一票人是不是都只會吃白食而已?連找個人都不會,簡直是沒用極了!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借用賓歐城的人手,全都派出去察訪葛珞小姐的蹤跡。
  「我們前陣子抓到一位利森子爵身邊的人,從他口中探出了一點兒消息。」彼特說道。
  「真的?」坐在樊斯身邊的茉莉,開心地睜大眼。
  就連一直擔憂著小姐安危的凱蒂也露出許久不見的微笑。
  「是的,經我們的逼問下,才知道利森子爵由於不滿你……不滿你奪下他的產業,於是與霍克伯爵、柴夫爾侯爵以及……亞歷侯爵,打算推倒你在國王陛下手中所掌控的政權。」彼特擰著眉說。
  尤其是亞歷侯爵近年來在貴族界崛起,傳言他足智多謀、手段雷厲風行,已有不少行為不正的爵主受到警告與教訓,給人一種神秘又難應付的印象,可見樊斯公爵惹上他,未來的路定不好走。
  「什麼?柴夫爾侯爵也在裡頭!」凱蒂驚呼一聲,想當時她還極力在小姐面前吹捧他的好。
  唉!小姐若得知此事,定會罵死她的認人不清。
  「怎麼會這樣?年初柴夫爾還來參加我們的交際宴,該不會他當時就意圖不軌了?」茉莉也難以置信道。
  「你們都給我閉嘴!」樊斯對她們吼了聲,他心淨氣躁的想,他怎麼不知道有那麼多人想對付他?
  他悶著聲暗自沉吟,「利森這個人簡單,只有個火爆脾氣,對我沒什麼影響,霍克我和他不熟,但從沒聽說過他有什麼引以為傲的作為;至於柴夫爾我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喜歡葛珞,既是如此,我就好控制了;但亞歷這個人……我與他父親是多年老友,他居然要對付我?而且他近來名聲打得響亮,讓人忽視不得。」
  「是的,公爵。亞歷自從繼承父業後所做的事總是讓人意想不到,這簡直和他那個默默無聞的父親大相逕庭。」
  彼特冷眸一閃,表情中淨是驚異,「他真那麼厲害?」他以前怎麼從沒注意到他?
  「屬下雖沒親眼目睹,不過,傳聞他是出了名的冷酷孤傲,手中尚掌握英格蘭貨物集散地『傅桑』這座大城,就連新興的鋼鐵與紡織他都有涉獵,弄出的名堂還真不小。」
  「傅桑?!他怎麼可能靠一己之力買下它?就算我也辦不到。」
  樊斯又是一驚,都怪他平日只著重於賭場開設,把傅桑這塊以商、工為重點的地方給疏忽了。
  「公爵有所不知,亞歷最擅長投資,他往往只拿出一筆小錢,再配合上他的小聰明與好運氣,每樣投資都賺了大錢,然後再加往,這幾年來,他已一步步蠶食鯨吞了不少重要城鎮。」彼特據實以告,有關這點,也是他近日調查才得知的。
  由於亞歷這個人沉默寡言,交際場所都不見其人,也不會炫耀此事,於是知曉的人並不多。
  樊斯狠狠地皺起眉,心底也漸漸浮起一絲驚懼,想不到居然在不知不覺中有這麼一個人緊跟在他身後,試圖毀滅他。
  茉莉與凱蒂也嚇白了臉,兩人緊緊抱在一塊兒。
  凱蒂緊張無措地說:「怎麼辦?小姐在這種男人手上,不知會不會有危險?」
  「好了,你別說了,否則又要討罵。」茉莉對她擠眉弄眼了一番,又瞄了眼樊斯那張泛青的老臉。
  「對了,彼特,那個人可曾探出亞歷現在的動作?」樊斯急促地問。
  「好像正準備前往我們賓歐城。」彼特也顯現出擔憂神色。
  「糟了!」樊斯猛一擊掌,隨即向茉莉命令道,「快去把東西整理一下,我們得盡快離開這裡。」
  「什麼?又要離開?」茉莉無力呻吟了一聲。
  想想自從葛珞被挾持後,樹敵太多的樊斯因害怕成為第二個倒霉鬼,他們東南西北已跑過多少地方了?
  唉!可再多的無奈也說服不了他,誰要她們得靠他生活呢?「凱蒂,陪我去收拾東西吧!」「是,夫人。」凱蒂聳聳肩跟著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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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節

  午後時分,亞歷由於傷勢已完全痊癒,於是特地招待眾人在後面池塘飲酒、釣魚,他並從酒窖中拿出珍藏多年的紅酒,開瓶慶賀。
  池塘前方有個小型噴泉,上頭一座中古仕女掬泉像雕刻得栩栩如生,四周種植了楓木林,此時正處深秋時節,放野一望無垠的火紅色澤,讓這座後園洋溢在濃濃秋意中。
  「明天我們就要各忙各的,趁今天大家好好喝一杯。」亞歷舉杯道。
  「是啊!明日亞歷就要前往賓歐城,我們三人也要前往王宮,這一路多波折,任務不知能否達成都還是未知數,還是趁此刻暢飲個夠吧!」
  霍克首先飲盡,那香醇的葡萄酒香立即瀰漫整個口中。
  「真是好酒,這一定是從北愛爾蘭運來的冰釀葡萄酒。」柴夫爾淺啜了口,淡聞了下這撲鼻香氣。
  「真厲害,你果真有張利嘴。」亞歷淺笑,「這是我父親生前藏在地窖中的好酒,前幾個月才被我發現的。」
  「這麼說咱們也算是有口福了。」利森又為自己倒上一杯。
  這時候,管家費安帶著柯爾身邊的親信巴山來到後園。費安歉然道:「侯爵,不好意思,明知道你們在狂歡,但是巴山急著有事要通報,所以我……我……」
  「我懂,沒你的事,下去吧!」亞歷微合上眼道。
  「是,屬下這就退下。」
  費安走後,柯爾連忙走近巴山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巴山跟在他身邊多年,做事已有一定效力,他也交予他某種權限,現在他會出現這種驚疑不定的神情,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是這樣的,利森子爵有名手下被樊斯給抓了,可能洩漏了口風,樊斯已連夜逃跑,現在不知去向。」巴山憤懣地說。
  「什麼?他逃了!」利森咬牙吼道。
  「你吼什麼,還不是你的人怕死。」柴夫爾逮到機會便反唇相譏。
  「你是什麼意思?好像錯都在我?」利森因為失面子憤怒地握緊拳頭,恨得咬牙切齒。
  「難道不是你的人出賣了我們?」柴夫爾的語氣充滿譏刺,更加激怒了利森。
  利森忍不住地衝向他,抓住他的衣領,正要揮上一記拳頭。
  亞歷迅速上前拽住他的手,沉著聲吼道:「你們兩個這是做什麼?自己人對付自己人嗎?樊斯還沒被打垮,我們就先起內訌,要是傳入他耳裡,豈不可笑?」
  他佇立在兩人中間,劍眉一揚,沉悶的語氣讓他們兩人驀然噤了口,只剩下憤怒的喘息。
  「亞歷說得沒錯,你們再吵下去也於事無補,重要的是樊斯既然逃了,咱們得趕緊探出他的消息。」
  霍克連忙說了句公道話,適時分開他們三人。「樊斯這只狡兔並不只有三窟,要找到他可不簡單啊!」
  此話一出,立刻震住了他們三人,就見亞歷雙臂環胸,眼中的冷漠堆得更深。
  「媽的,若真是這樣,我就找他的女兒開刀,就不信她會不知道她老子的去向。」
  利森立即露出兇惡的嘴臉,一心只想置樊斯於死地,因此對葛珞從沒有好臉色。
  「你居然要對一個弱女子開刀?還是人嗎?」柴夫爾立即反駁,說什麼也不贊成他的做法。
  「我知道你已被那個女人迷昏頭了,懶得跟你說。」利森隨即走向亞歷,「你是我們四人的領導,那麼由你決定,我們該不該逼問葛珞?」
  亞歷一對深潭般的眼毫無笑意的一斂,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柯爾!」
  「屬下在。」柯爾立即迎上道。
  「叫瑪莎把那個女人帶進前廳。」他遂道。
  柴夫爾難以置信地上前扣住他的肩,「亞歷,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怎麼也聽見利森的鬼意見?」
  「時間緊迫,要不你告訴我,不這麼做我們該如何在第一時間內抓住樊斯?」亞歷語氣冰冷,不帶一絲起伏,光從外表來看,更猜不出他腦子裡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可是……」柴夫爾愣在當場,被他反擊得啞口無言。
  「哼!這下可好,沒話說了吧?」利森幸災樂禍道。
  柴夫爾冷眼瞥向他,恨得踱到一旁。
  「我們還是趕快到前廳看看,說不定瑪莎已把那個女人帶上來了。」霍克為化解尷尬的氣氛,連忙說道。
  「我也去看看。」利森先走一步,柴夫爾因不放心,趕緊跟在後面。
  亞歷走在最後。當他步入客廳時,瑪莎已將葛珞帶了上來。
  葛珞雙腳雙手仍扣著鏈環,數日不見,她的身形又憔悴不少。她睜著一雙晶亮大眼,直投向亞歷身上,裡頭彷彿藏有千言萬語……
  亞歷視而不見地靜坐在椅子上,出聲盤問:「你父親樊斯又溜掉了,你知道嗎?」
  「什麼?他又逃了!」
  葛珞吃了一驚,但也鬆了一口氣。他能自己逃走更好,否則憑她已是自身難保,怎有可能保他?
  「說,他最有可能的藏處在哪兒?」亞歷一手敲著扶把,眼神如炬地看著她。
  「我、我怎麼知道我父親會逃去哪兒?他各地都有地方安身,你難道要我用猜的嗎?」她委屈十足地說,尤其是面對他那道逼問的眼光、犀利的神情,是這麼的令她肝腸寸斷!
  這是那個為救她而冒險進入黑森林的男人嗎?
  雖然他不曾向她表達愛意,或說出任何一句喜歡她的話,但那時候她真的能從他的眼神中感覺到他的真感情,但為何……他現在的表情卻變得如此陌生?陌生得令她害怕!
  「你這個丫頭,看樣子是不會從實招來了。」
  利森氣得漲紅了臉,他被自己的人出賣了已令他羞憤不已,如今又碰上這個嘴硬的女人,更是令他氣憤難抑。
  「我真的不知道,又能說什麼?」葛珞立即頂了回去。
  坐在她身後的瑪莎卻乘此機會用力將她推倒在地。「你真不要臉,事到如今,還想助紂為虐嗎?是呀!你身上流有樊斯的血液,就是不一樣。」
  雙手被綁的葛珞無法攀扶,於是摔得奇慘無比,整張臉撞著地面,連鼻子都流血了。
  葛珞疼得哭出聲,被逼急的她立刻掀開瑪莎的底,「你以為自己有多清高?就因為你害怕我勾引了亞歷,又害怕他真的愛上我,所以,你才故意將我放了,還故意指著黑森林的方向要我逃跑,甚至燒了寢樓的房子,這些壞事全是你做的!」
  她哭腫了眼,罵完後,虛弱無力地看向亞歷,卻只看見一個面無表情、無心無愛的男人!
  「啪!」
  瑪莎氣得渾身打顫,把持不住地向她用了一個耳光,「胡說!你胡說!死到臨頭幹嘛還要拖我下水?你故意誣賴我。」她當真沒料到葛珞在她的警告下還敢把這件事給抖出來。
  「我沒有胡說,就連上回也是你將我騙到後院與柴夫爾侯爵見面,難道你還要否認?」葛珞忍著淚,義憤填膺地看著她。
  「不……不是我!」瑪莎倒對一步。
  「如果不是你,我又怎麼可能在戒備森嚴的守衛下走出寢樓?」
  葛珞咄咄逼人的目光令瑪莎無處可逃,她氣得朝她衝過去,抓住她的頭髮,打算往牆上掄去——
  亞歷的動作更快,不知何時已來到她身邊,一把將瑪莎給拉開,沉著怒火道:「柯爾,她是你的妻子,你好好看著她,現在不是追問這些過往的時候,這筆帳我待會兒再算。」
  接著他看了一眼被瑪莎推倒在牆角的葛珞,臉上依然不帶半點憐憫,「快說,把你父親樊斯幾個可能去的地方全都說出來,我自然會派人著手調查。」
  葛珞淌下了無助的淚水,倉皇地直搖頭,「不……我不要……你好狠……真的好狠……」
  她不禁懷疑,此刻那張宛似撒旦臉孔的人是他嗎?為了查出她父親的下落,他居然連一絲情意都不顧!
  他真忘了在黑森林的那一夜、忘了他們曾有的纏綿?忘了他向她索情索愛的話語……
  她痛哭出聲,蜷縮在牆角,頻頻抽搐。
  「亞歷,我看這女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給她一點教訓,她是絕對不會鬆口的。」
  利森從腰口抽出一條長鞭,來到葛珞面前,在她眼前高舉鞭子,「說不說?」
  葛珞驚恐的大眼投向亞歷,見他背對著自己不發表半點意見,一顆心已漸漸粉碎了——
  她緊緊貼著牆,垂著腦袋,靜默不語,害怕逐漸消逸,取而代之的除了心傷還是心傷。那種疼像是已死了幾個輪迴,再也無力回天。
  「你很倔強,那我看你能倔到幾時?」利森鞭子瞬間抽打在她身上。
  葛珞疼得咬緊牙關也不願逸出一聲嗚咽,即使是死,她也不要再求他了……
  「亞歷,你快阻止他,這樣下去,葛珞會承受不了的。」
  柴夫爾沒料到利森一個大男人竟然會對女人動粗,又見亞歷在一旁不言不語,真是讓他心急如焚!
  見亞歷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柴夫爾再也受不住地衝上前抓住利森的鞭子,朝他叫吼:「你要是把她打死了,看你還如何拿回自己的莊園?」
  利森倏然住手,回瞪他,「行!那我看你如何說服她?」
  柴夫爾趕緊扶著葛珞戰慄不已的身子,「你還好吧?有沒有哪兒不舒服?天!你直冒冷汗。」
  葛珞雙唇直打著顫,淚水不斷湧出,傷心欲絕的她早已說不出話來。
  「亞歷——」柴夫爾沒轍,立即回頭看向他。
  「她還不能死,你把她送回地下室去。」亞歷閉上眼蹙緊眉,嘶啞著嗓說。
  柴夫爾一得令,立即抱起渾身發冷的葛珞離開這個暗潮洶湧的地方。
  「你怎麼可以?」利森瞠大眼。
  「住口!」亞歷這才回眸盯視他,雙目漸漸瞇緊,「是你用人不當出了紕漏,別把所有的過失都推卸在別人身上,該怎麼自處,你自己知道!」
  「什麼?亞歷——」
  霍克抓住利森的肩,暗示他別再說了。他看得出來,如今他們之中心情最差的莫過於亞歷。
  再爭議下去,就怕他要抓狂了!
          ☆          ☆          ☆
  亞歷打開地下室大門,一片昏暗的室內,竟連個油燈也沒有!
  他立刻摸黑走向前,看著緊抱著自己,縮成小蝦米似的葛珞,不禁伸手輕撫著她手臂上瘀青的鞭痕。
  該死的利森,竟然出手這麼重!
  望著那一條條醜陋的痕跡,可知他心有多痛?但當時他不得阻止,也無法阻止,苦在於他為領導者,得以身作則。
  這一夜,葛珞睡得極不安穩,身上的痛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她,腦子又異常昏眩,怎麼也睜不開眼。
  她累了,真的累了……
  葛珞直皺攏的五官,讓他意會她的疼痛,於是他趕緊動手為她包紮起傷痕最深的右手臂。
  避開與外物的碰觸,疼痛漸漸舒緩,她的眉頭也鬆開,睡得更沉了!
  亞歷躺在她身旁,等著她轉醒。
  隨著時間的流轉,外頭的黑暗漸漸被天明所取代,但仍照不進闃暗的地下室,就像溫暖不了葛珞已冷的心一般。
  最後她雖沉睡了,但卻噩夢連連,一夜下來,她冷汗直冒,衣裳干了又濕,濕了又干,更助長她噩夢發作的頻率。
  「呃……」她發出一聲嚶嚀,驚醒了睡在身側的亞歷。
  「葛珞!」他輕拍了一下她的面頰。
  他的呼喚將她從狼嗥的恐懼與他絕情的苦澀中拉回,慢慢回到現實。當她睜開眼,將他納入眼中時,淚又撲簌簌地淌下。
  「你來做什麼?」她堅持要起身,好避開他過於狎近的距離。
  「當真那麼恨我,一醒來就忙不迭的要驅趕我?」亞歷瞇起狹眸,輪廓深邃的五官上浮起一抹苦笑。
  他輕撫她蒼白的麗容,真希望時間能就此停止在這永恆的緘默中。
  「別碰我!」她閉上眼,一想起在大廳上他的冷漠,便恨不得自己從沒遇見過他,才不會將心遺落在他那兒。
  他不珍惜就算了,為何還要來這兒捉弄她?
  「你又回到最初的葛珞了?」他隱隱一笑,卻笑得苦澀。
  「你管我,我叫你走——」她身手一揮,沒注意碰到傷口,疼得她輕逸了聲,「啊!好痛……」
  「小心點兒。」他心都擰了!
  「走開,你別假情假意,我不會再受騙上當了。」
  他能眼睜睜看著她挨鞭,現在何苦又要來看她?
  是想看看她傷得夠不夠重,倘若不夠,他還可以再補上幾鞭嗎?
  「你聽我說——」
  他猛地抓住她胡亂揮動的小手,就怕她又撞痛傷口,「前兩天,我不是要你乖一點兒、聽話點,你為什麼就是不聽?」
  「你要我聽什麼?」
  她沒聽話嗎?每天都想著他,就連逃跑的慾望也沒了,只要他對她施捨一個笑臉,她就會感動得不得了,他還要她怎麼做?
  「下午在大廳我問你話,你為什麼不回答?」他目光掠過一層致命焦灼,更痛心於她的固執。
  她不會明白當他看見利森一鞭鞭抽在她身上的苦,仿似痛在他身上啊!
  但他阻止不了,公與私在他心中一向界定清楚,他從不徇私包庇。
  可現在……
  「我明白了,你就是因為問不到答案,所以,現在又來找我了?」葛珞嗤冷一笑,面容又覆上愁緒。
  他怎麼可以這麼狠?狠到不帶一點感情——
  「你胡說!」他熱著眼眸,瞳底泌出些微水氣。
  「你——」她愣住了,因為她從沒見過這樣的他。他……他哭了嗎?
  「願不願意聽我說句話?」亞歷心火狂熾,眸光炙燙。
  久久,她才點點頭。
  他深吸了一口氣:「下午是我不對,但我身為他們的領導,說什麼也不能表現得太過偏袒你,你懂嗎?」
  「那如果我被打死了呢?」她哭喪著臉問。
  「不會,我絕不會讓你死!我的容忍度只有三下,當時我在心底默念,如果他真敢抽第四下,我絕對會打得他吐血!」
  他閉上眼,「還好,柴夫爾先我一步阻止了他。」
  「這麼說,你對我的好沒有比他還多了?」葛珞低垂下腦袋,泉湧的淚水已紛紛溢出。
  「不——你不會懂我有多心疼,但我不能忘記身負的責任,整個賓歐城的百姓,甚至是所有的英格蘭人民都對我寄予重望,那時的我,不能有一點點的自我。」
  他重重攫著她的肩,十萬火急地解釋自己心底的無奈。「後悔愛上我嗎?後悔愛上我這個身負擊敗你父親重任的男人?」
  「我……我想後悔,但如果一切重來,我還是會無法抑制地愛上你。」葛珞愣了一下,徐緩道來。
  「好,那麼就別管其他,你也不需要告訴我什麼,該查的我自己會去查。」他拂去她眼角的淚水,猛然吻住她。
  他急促地喘息,吻得狂暴如焰,彷彿要將她吞噬一般,毫無掩飾地釋放出她火般的熱情。
  「呃……」
  不給她喘息的機會,他的大掌已探進她的衣衫中,緊緊握住她雪嫩的酥胸,放肆揉搓愛撫它。
  直至剛才,亞歷已發現這輩子是少不了葛珞,即便她是惡賊之女,他也要定她了!
  「愛我就給我。」亞歷嘶啞地說,撫弄她酥胸的大手急切地且強悍撩撥,慢慢擊潰她的意識。
  「亞歷……」她的身子微微顫抖。
  「把腿張開,放心將自己交給我。」
  「啊——」葛珞拱起身子,激動地慘叫了聲。
  「亞歷……」她掙扎了下,不懂他為何突然變得如此驚猛,讓她無力招架?
  「不准動,別逼急了我。」
  「啊——」葛珞逸出醉人的吟哦。
  「你可知道你是如何迷惑著我?」亞歷半瞇起眼,雙手抓住她高聳白腴的胸乳。
  她倒抽了一口氣,一雙藕臂緊攀在他的粗獷結實的肩上,呼吸急促,小嘴微啟,眼露激情。
  「我知道你也不能沒有我。」
  「啊……」葛珞挺起胸,不自覺的迎合他的攻佔。
  他每一個挺進、每一次衝刺都帶著火焰,帶著狂野的需索……
  她從不知道當一個男人發起狂時,竟是這麼的教她心驚,卻也帶給她一股股從未有過的歡愉。
  「你已經很舒坦了?」
  「啊——不……」她吶喊了聲。
  「為什麼不?」他沉著聲,眼神灼灼。
  「我……我受不了了!」
  「受不了就發洩出來。」亞歷赫然一吼,律動的速度逐漸轉快,手指仍未撤離那顆已脹紅的花蕾,邪惡地折磨著她……
  「嗯——啊……」她的指甲已掐進他堅硬的肌肉內,額上、胸前、雙鬢都淌落不少熱浪香汗。
  「啊——亞歷……」
  「亞歷,我愛你——」
  葛珞逸出了喜悅的淚,喊出破碎的呻吟,一心祈求他最深的愛戀。
  只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給,給不給得起?
  「好,記著你這句話。」
  他霍地瘋狂抽刺,烘暖了她的身心。
  「亞歷——」
  「等我,一定要等我!——」
  在興奮與疲累交錯中,葛珞腦海裡尚縈繞著亞歷最後說的那句話——
  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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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節

  亞歷在起居室裡煩躁地走來走去,緊蹙的雙眉說明他此刻的憂急。他抬頭看了眼逐漸西沉的月亮,不禁惱火地暗咒了一聲。
  「該死,怎麼還不來?」他雙手環胸,一會兒佇立窗前,一會兒又坐回搖椅,可見他有多心焦了。
  好不容易他聽見起居室門外的腳步聲,等不及對方敲門,他已猛然將門扉拉開。
  「你怎麼現在才來,我不是叫費安老早去叫你了?」
  亞歷一見柴夫爾,立刻拉他進屋,並將門合上,看似有機密相告。
  「究竟什麼事?天還沒亮你就叫費安直敲我房門,可知道我瞌睡蟲還沒餵飽,很難受的。」
  說著,他又打了個呵欠,讓亞歷看了搖頭不已。
  「等天一亮,我怕就來不及了。」
  「什麼?你把話說清楚好嗎?」柴夫爾混沌的腦袋這才霍然清醒些,「來不及?你是要我幫你什麼忙嗎?」
  「沒錯,不過,我能信任你嗎?」
  他突如其來的一句問話讓柴夫爾一愣,不知該如何回答他。
  「亞歷……你的意思是?」
  「你先告訴我。」亞歷抿著唇又道。
  柴夫爾搖搖頭,滿臉錯愕,「你到底怎麼搞的?沒睡醒嗎?怎麼淨問我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咱們結交多年,我什麼時候做事讓你失望過,除了——」
  他忽然住了口,雙目一轉,乍然頓悟,「難道你要說的事與葛珞有關?」
  「的確與她有關,我要你帶她走,但是,絕不能動她一根寒毛!」他沉著聲,對他下命令。
  柴夫爾驀然瞠大眼,「你沒說錯吧?要我帶她走!」
  這傢伙不是一直防著他去找葛珞?這回怎麼又放心讓他帶她走?這其中必有蹊蹺!
  「我是說正經的,她再留下,對她很不利,利森對樊斯的恨意極深,如今樊斯逃跑了,我擔心他會對葛珞不利。」亞歷沉吟道,眉宇間充斥著許多無奈。
  讓她離開這裡,可是他想了好久才得到的答案,而他所能信任的唯有柴夫爾。就因為柴夫爾愛著葛珞,所以,他相信他絕不會加害她,也定會盡力保護她。即使他非常不願意讓他倆單獨而行,但如今只有這步棋可以走了。
  「我懂了,你是要我帶她離開,好遠離利森的毒手。」柴夫爾恍然大悟,「好,我答應你,不過,我能將她帶去哪呢?」「肯特城。」
  「什麼?你要把她送回家!」柴夫爾雙眉擰蹙,不明白亞歷這麼做的目的?難道他不怕此刻將葛珞放回去,就再也沒有限制樊斯的籌碼了嗎?
  「你想想看,幾乎所有的人都打算與樊斯作對,葛珞送到哪兒都不利,唯有樊斯可以保護她。」亞歷作了一番分析,隨即看了看天色,「不早了,你還是快去地下室把她帶走吧!」
  不可諱言,她的離去讓亞歷心底發出一股別離的疼痛。但長痛不如短痛,若是葛珞真有心於他,無論多久,她都會等他去找她的。
  柴夫爾當然能瞭解他的掙扎,於是拍拍他的肩,極為誠懇地表示,「放心吧!葛珞喜歡的只有你一個,就算我對她再怎麼好,她也只是把我當成大哥哥而已。」他苦笑兩聲,「看來我是該收收心了。」
  亞歷在視他,對他露出一抹相知相惜的笑意,他明白憑柴夫爾的人格,他會是個說到做到的朋友。
          ☆          ☆          ☆
  葛珞直覺頭好疼、好重,昏沉的程度就如同當初被挾持到丹尼士城堡時的感覺一樣,整個腦子充斥著一股痛楚的暈眩,令她完全睜不開眼。
  奇怪的是,她明明已經清醒了,為什麼無法動彈?她耳旁全是嘈雜的人聲,想分辨是誰的聲音,卻無能為力。
  但她聞出了一股清新的氣味,這裡沒有霉味、臭味,不是她被囚禁的地下室,卻帶著一股幽然的花粉香,好像她以前窗外所養植的雛蘭味道,真的好熟悉、好熟悉……
  難道——難道她已經回家了?
  「凱……凱蒂……凱蒂——」為了求證自己的猜測,她忙不迭地喊出聲,嗓音是愈來愈急促。
  「小姐,我在這裡,你終於醒了!」
  凱蒂興高采烈地抓住葛珞的手,一聽見有了回應,就在她耳旁嘰喳個不停。
  葛珞彎起嘴角,也笑了……她開始與沉重的眼皮對抗,好久好久……終於勉強睜出一個細縫,喃喃地說:「我……我怎麼會在這裡?」
  一開始還不能適應光線的她,又趕緊把眼睛閉上。
  「你不知道?其實,我們也不清楚,昨兒夜裡有一輛馬車闖進咱們城堡,許多人攔都攔不住,好不容易制住它,才發現那輛馬車居然沒有人駕馭,而小姐你就躺在裡頭!」
  「什麼?」
  「小姐……難道你不知道是誰把你丟進馬車的嗎?」凱蒂皺著眉問。
  「我被人丟進馬車?」葛珞眉一皺。
  「是啊!而且還是輛沒人駕馭的馬車。」凱蒂義憤填膺地表示,「真是太過分,那個人不知道這樣是很危險的嗎?」葛珞轉念一想,又問:「我爸呢?」
  「他!」凱蒂歎了一口氣,「我們本來是在賓歐城,哪知道公爵突然要我們搬回肯特城,然後自己就消失蹤影。」
  「你是說我爸已經逃了?」
  葛珞緊張的神情倏然鬆懈下來,她還是不能偉大到大義滅親的地步,或許,她可試著與父親溝通,請他別再以利益掛帥,得多為人民謀福祉。
  「逃?!公爵為什麼要逃呢?」凱蒂不解地問。「他告訴我們有急事要辦,可沒說是逃啊!」
  「這……呃——沒什麼,是我一時說錯話。」
  「哦,」凱蒂心無城府地一笑,順口問。「對了,小姐,你被困在亞歷侯爵那兒,沒發生什麼事吧?」
  葛珞暗地一愕,「你……你怎麼知道是他抓走我的?」
  「當然是公爵派人調查的,聽說他們很可怕是不是?而且柴夫爾侯爵也是跟他們一夥的呢!」凱蒂大驚小怪地道。「還好你沒喜歡上他,否則就糟了。」
  葛珞垂下臉,心想,雖然自己並未愛上柴夫爾,卻愛上了那個更危險、更可怕,卻又讓她忘不了的男人……
  「凱蒂,你喜歡過一個人嗎?」她突然一問。
  「有啊!我就很喜歡小姐,雖然我只是你的伴護,但你對我極好。公爵夫人雖然心腸也不錯,常會贈我一些漂亮衣裳,但她太愛揮霍,又喜歡炫耀虛榮,我並不太能接受她這種個性。」凱蒂老實道來。
  葛珞倩然一笑,「茉莉就是這樣,瞭解她的心性,你就見怪不怪了。不過我的意思是,你曾喜歡過男人嗎?」
  凱蒂雙頰乍紅,「這……這怎麼可能?小姐,你愛說笑。」
  「那你是不會知道我心裡的苦了。」葛珞幽幽一歎。
  「你的意思是……」凱蒂的腦子一轉,猛然一亮,「啊——該不會是你喜歡上那個……那個亞歷侯爵?」
  葛珞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那麼激動,登時凝聲無語。
  「小姐,你告訴我,是不是這樣?」凱蒂緊張萬分。
  她點點頭,神情窘澀不已,面對凱蒂的激烈反應,她也明白自己的愛意用錯了對象,可感情事又怎能是自己掌握得了的。
  葛珞的表情已將自己的心事全洩漏了出來。
  凱蒂見狀,憂心地強調,「醒醒吧!他是公爵的死對頭耶!如果他喜歡你,怎麼會把你送回來?他這麼做分明是……啊,」
  凱蒂突如其來的一聲尖叫,嚇了葛珞一跳,「怎麼了?」
  「小姐,你要老實告訴我,他……那個惡魔有沒有動了你?」她一副正襟危坐的謹慎樣,讓葛珞臉泛潮紅,心頭卻也有一絲志下心。
  「我……你別亂說。」她只好否認了。
  「呼,那就好,我還以為是他欺負你後,就不要你,你不知道許多男人都是這麼自私的。」凱蒂鬆了口氣,「對了,公爵夫人和侍女出門說要親自為你選購些東西,怎麼還沒回來?我去外面看看,小姐,你休息吧!」
  「嗯!」她點點頭,聽話地躺了下來。
  凱蒂並沒發現她眼底流露的感傷,愉悅地走出她的房間。
  當屋裡只剩下葛珞一人時,她滿腦子卻不停想著凱蒂的話……
  他為何將她送回來?是真的不要她了?打算捨棄他倆曾經共處的那段時光?
  淚再也抑止不住地滴落……
          ☆          ☆          ☆
  夜已深,葛珞剛剛才在凱蒂的逼迫下喝了菜汁,聽說那是客爾亞山採來的藥草,有助養身,恢復氣力,但味道奇怪無比。可為了不負凱蒂的好意,她忍住那股怪味,勉強喝下。
  好不容易忍到凱蒂離去後,她連忙跑到浴室,大吐特吐了起來。
  天哪,這是什麼怪東西,那麼難喝?偏偏愈吐那味道就愈濃,讓她好難受,這種東西怎麼會有助養身?沒吐死她就算不錯了。
  她痛苦地返回床上,閉上眼,無力的呻吟著,久久……突然,一個溫熱的掌心撫上她的胸口。
  「啊——」
  「噓!別喊,是我。」醇厚的男性嗓音如雲般飄進葛珞的耳中,眼前一張俊逸帥性的臉龐是她一輩子也忘不了的。再看見他,她百感交集,激動的淚水似潰堤的洪水般不斷湧出。
  「怎麼?我剛剛在窗外看你吐得厲害,是哪兒不舒服?」亞歷邊說,邊輕揉著她發疼的胃部。
  「還好,只是……只是怕藥味而已。」葛珞一雙大眼連眨也不敢眨地盯著他,就怕轉瞬間他就煙消雲散。
  「很難受?」他溫柔地說。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此時此刻,她已毫不在意身體的不適,認真地對住他一雙灼亮的眼。
  「我來看你過得好嗎?」他鋼鐵般的臂膀緊扣住她嬌軟的身子,目光似火般直熨上她的心。
  將她送回,乃情勢所逼、身不由己,這幾天來,他不知自己是怎麼度過每個晨昏,尤其是夜裡一個人時的空虛,更如同千百條帶刺的長鞭抽打著他的心、凌遲著他的身,連呼吸也無法順暢。
  他的一句話更是惹得她痛哭失聲、心碎若狂……
  「我過得好不好與你無關……你何必再來尋我開心?」葛珞推抵著他的胸,聲音嘶啞地吶喊著。
  既然已將她扔回來了,又何苦來找她?該不會是想進一步從她這裡得知父親的下落,才故意在她面前表演這種深情的角色吧?
  「葛珞!你這是做什麼?喊那麼大聲,可是要我被你們的侍衛捉去你才開心?如果真是這樣才能讓你出氣,好,那我現在就出去讓他們任意砍、任意殺!」
  亞歷氣得發火,猛然離開她身,便要往房門走去——
  「不……不要!」
  她心一慌,趕緊跳下床拉住他的手臂,「你這是做什麼?千里迢迢跑來這兒,故意要惹我心慌意亂的嗎?」
  「既知我是千里而來,為何不歡迎我?」他瞇起眼眸,嘴角的笑意帶著一絲執著。
  「我——」她心頭暗暗抽緊,囁嚅道。「你不用特意來這裡騙我的話,我父親並不在城堡,而且我也不知他去了哪兒……何苦呢?何苦冒險來追問我不知道的答案?我甚至可以明白的告訴你,就算我知道他在哪兒,也不可能告訴你,你走吧!」
  葛珞緩緩說來,平淡的語氣似乎在簡單陳述著一件事實,但唯有她明白,自己胸前的那顆心有多麼刺痛啊!
  他冒險來此,不是來看她,只是來向她逼問一個她給不起的答案,這教她情何以堪呢?
  「你這個女人怎麼就是說不清?我不是來向你要樊斯的下落,他的去處我自己會去找——」他激動不已。
  「那你……」她怔仲地回娣他那雙認真的眼睛,心情浮動不已。
  「我當真是純粹來看你,不帶任何雜質,因為……我想你……瘋狂地想念著你!」他立即俯首在她的頸窩,舔吻他嚮往已久的沁甜。
  就因為他這句話,讓葛珞忘了掙扎,只能任由自己掉進在他這句深富愛戀的話語中。即便是花言巧語,她也認了——
  「亞歷……」她激動地回吻他。
  亞歷經由她的挑逗,再也克制不住地加深他的吻,飢渴且強悍地攫取她,要求她徹底的臣服。
  他的舌無禮且霸氣地強硬分開她緊閉的牙關,輕舔她的貝齒,與她的柔舌交纏,徐徐滑進她的喉頭深處,以狂野又激切的方式將她完全吞噬。
  葛珞深喘了口氣,面對他狂肆如風,沒有半點兒遲滯的佔有,讓她怯然地瑟縮了一下。
  「別怕……我會很輕的。」
  他充滿誘惑力的嗓音蠱惑著她的心思,繼而輾轉加深唇上的佔有。撫揉她腰際的大手順著她弧度優美的線條往上撩,快速掀高她的上衣,另一手摸索至她白皙勻稱的雙腿間,撩撥她最敏感那一點。
  「呃——」
  一聲細膩的吟哦點燃彼此間夾帶火的情慾,他粗糙又炙燙的手掌更加肆無忌憚地撫弄著,讓葛珞渾身掠過一絲強烈的戰慄。
  突然,她腦際突地清醒。
  「不,亞歷……你不能留下,我們也不能再——唔……」
  他立刻堵上她的嘴,強悍地吞噬她呼之欲出的話語,剽悍又狂猛地飽嘗她濕潤的唇。另一隻手快速卸褪她的胸衣,拉下她束胸的肩帶,灼熱的雙自盯著她如蜜的酥胸自胸衣邊緣暴露出來。
  「好美……」他歎息了聲。
  下一瞬間,他捧起她優美的乳房,狎玩在手心間,感受它們在他手中逐漸發脹、發硬的美好。
  「痛!」她拱起上身,秀麗的眉微皺。
  「痛?那麼這樣呢?」
  「呃……」她激烈地喘息,無力呻吟。
  葛珞醉人的音律顛覆了他的理智,亞歷赫然低頭含住她一隻脹紅的蓓蕾,高捧豐滿的乳房,唇舌繞著它。
  「亞歷……不行……你得走——」她仍沒忘了他正處於危險中,每晚凱蒂都會因為不放心她而來看她,如果被撞上,那……
  亞歷並沒將她的擔憂放在心上,嗓音粗嘎地說:「我要你,別再找理由拒絕我。」
  他一對氤氳帶火的眸子直勾勾地望著她暈紅的臉蛋,眼底流露著更纏綿、更執著的愛戀。
  尤其是下腹的火熱直燒灼著他已硬實的亢奮,使他再也撤不了身。
  他開始解開自己的上衣,讓自己灼熱的胸膛貼緊她柔軟的雙乳,一手不耐地拉扯她的睡裙與底褲,體內血液的激流早已到達無法控制的地步。
  不一會兒,葛珞身上已空無一物,那嬈嬌的胴體、迷亂如醉的星眸,微啟似凍的雙唇,都是如此的令他血脈憤張。
  「呃……」
  她無力攀扶住他粗獷的肩,隨著他炙燙的吻往下滑動,她的呻吟愈來愈激昂……
  「啊——亞歷,我好熱。」她倒吸了一口氣。
  「哪裡熱了?」
  他倏地瞇起眼,眸光變得晦暗深沉,盯視著她雙頰上的紅嫣,與胸乳被他擠揉的指痕。
  「不……不知道……」葛珞向後退縮了一下,聲如蚊納。
  他狂炙的撫觸已掀起她體內暗藏的情火,焚灼著她的感官、她的肌膚,由其是腿間、下腹,更有著一絲火燎的痛楚。
  「那我猜猜。」他肆笑地撇開嘴。
  「是這兒嗎?」他嘶哽地問。
  「我……」葛珞難耐地尖嚷了聲。
  「還是這裡比較熱?」
  「啊……」葛珞口中逸出一串串夾帶著痛楚與愉快的呻吟,隨著他指尖的進出與磨蹭,喊出忘我的聲浪。
  「你真熱情……」他嗓音濃濁。
  「亞歷!」
  「我時間不多了,把腿張開。」他灼燙的深瞳已燃起兩把火,放肆的目光流連在她身上。
  他這句話喚起她的知覺,也憶及他倆對立的現實!
  她咬了咬唇,問道:「如果有一天,你真把我父親抓到手,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他?」
  亞歷眸心倏而轉濃,瞪視了她好一會兒,才邪氣低笑道:「那就看你今晚怎麼取悅我了。張大點兒。」
  葛珞心一冷,慢慢張開自己的雙腿,眼角凝淚任他擺佈了。
  她心碎地想,原來他是要她來承擔她父親的罪過……沒關係,她承受吧!
  他粗啞地和知出聲,凝視著她黯然的眼,「看著我。」
  「你真的答應我,不為難難為我父親?」她含著淚,輕聲又問。
  「現在別提這件事。」亞歷一隻手握住她的腿窩處,細心為她褪下引人遐思的小底褲。
  「啊——」她雙腿一挾,扣住他壯碩的腰際。
  「對,挾緊我。」
  「亞歷——」她喘息不休,渾身已泛出絲絲熱汗。
  「別忘了你是我的!」
  亞歷俯首吻住她吟哦的小嘴,在她最高亢的時候,強調著他的所有權。
  葛珞合上眼,把身體又一次托付於他,並抬高臀迎合他衝撞的速度,一同擊出愛的火花……
          ☆          ☆          ☆
  「我該走了。」
  激情過後,亞歷撫弄著她的秀髮,不捨的說。
  「你……還會來看我嗎?」葛珞抬起小臉,傷感地問。
  他用下頷輕抵著她的頭,淡淡的嗓音滲入一絲柔意,「時機到了,我一定會回來,我想應該不會太久。」
  亞歷沉思的神情讓她心慌,「你是不是打算立即去抓我父親?也就是說,非得等他的事解決後才會回來找我?」
  天,上天為什麼要讓她面臨這種矛盾困境?
  他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
  「你答應我會放過他,求求你不要……」她緊抓住他的手,只希望博得他一聲保證。
  「放過他是不可能,但我可以答應你,求國王減緩他的刑責。」他絕不能徇私偏袒任何人,否則對一些受過樊斯加害的人民他無法交代。
  單說這兩、三年來,他們光進行這個計劃就耗費了不少人的氣力與時間,他又怎能說放就放?
  葛珞垂下眼,掩去眸中失色的黯然,「父親年紀大了,怎能受得了牢獄之苦,我又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進牢房?」
  「那麼那些受害者呢?全都該死嗎?」他眉一擰,神色異常冷肅。
  「我……」
  「小姐,那麼晚了,你在和誰說話?」突然傳來幾聲叩門聲,接著是凱蒂帶著睡意的聲音。
  「呃,我……我在唸書。」她一慌!隨便找了個爛理由。
  「唸書?小姐該睡了,別再折騰身子了。」
  「我馬上就睡,你也回房吧。」葛珞抓住亞歷,緊張得連聲音都變調了。
  索性睡意還在的凱蒂並未發覺異狀。
  「哦,那我回去了!你也早點兒睡。」
  待凱蒂的腳步聲走遠後,亞歷立即抓住她的肩,鄭重地說:「我該走了,我會回來找你。」
  「亞歷!」葛珞萬分不捨,卻又不敢再留他,就怕他的形跡被人發現,那可就麻煩了。
  「聽話,別再胡思亂想,我真的要走了。」亞歷薄薄的唇角逸出安撫的笑意,壓低的嗓音聽來更為性感。
  他輕輕地在她額頭印上深情的一吻,便轉身走向窗口。
  她強制壓下混亂的思緒,點點頭,「我會等你。」葛珞面帶笑意,將思情之淚逼回眼眶,看著他離去。
  當亞歷爬上窗口,往下一躍消失不見後,她這才抱著枕頭大哭出聲……
  不知過了多久——
  凱蒂尖嚷的聲音夾雜著巨大的敲門聲突然又響了起來,將葛珞雜亂紛飛的心思給震了回來。
  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是亞歷被人給發現了!
  她愈想愈不對,連忙拭掉淚水沖去開門,「是不是樓下侍衛抓住了什麼人?你快說啊!」
  「小姐,不是侍衛抓了什麼人,而是公爵夫人被一個蒙面人給抓了!」凱蒂直搖頭說。
  葛珞身子一緊,「茉莉被抓了!這怎麼可能?難道是……你快告訴我,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就是剛剛才發生的,是茉莉的小女僕趕來房裡告訴我,要不我也不知道啊!」
  如今公爵不在,夫人被抓,小姐也才剛歷劫歸來,怎麼所有的事全都亂在一塊兒了呢?
  葛珞著急地想著,亞歷為何要帶走茉莉?難道打算借由茉莉將她父親給拐騙出來?
  唉!他這麼做只是多此一舉,她父親從不曾把任何一個女人放在心上,茉莉或許是他此刻的最愛,但並不表示也是永遠。抓了她根本於事無補,亞歷應該不會不知道她父親的這項缺點,為何還要抓走茉莉?
  「對了,小姐,公爵夫人的房間牆上還留下一句話,上頭寫著要樊斯公爵於七天之內來到賓歐城交換茉莉,否則他不僅會殺了茉莉,還會要她腹中孩子的命!」凱蒂又說。
  「什麼?茉莉懷孕了!」葛珞暗吸了一口氣。
  「是啊,是在賓歐城的時候發現的,記得公爵在得知這事時,還高興得不得了,直說若是夫人懷的是男孩,那麼他就有後了!」凱蒂據實以告。
  葛珞重重地閉上眼,呻吟著,「想不到他連這個都調查出來了,也篤定我父親一定會顧慮茉莉腹中的胎兒而現身。」
  問題是,若父親沒去賓歐城,他真會殺了茉莉嗎?
  不會!憑她對他的瞭解,她確信他不會。亞歷並不是一個殘忍無道的男人,尤其是對一個已有身孕的婦人,他是絕對下不了這樣的毒手!
  「凱蒂,我們現在就趕去賓歐城。」她立刻下了決定。
  「什麼?小姐,你要去賓歐城?你以為憑你一個人的力量能救得回夫人嗎?」
  在她看來,夫人的事自然有公爵解決,小姐則應該躲得遠遠的,怎麼還要去自投羅網?
  「你說的這些我都懂,但我已顧不了那麼多,求你快去準備吧!」此時此刻,她已無計可施,只能做這樣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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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節

  柯爾駕駛著一輛馬車,躲在肯特城外某處陰暗的角落。等到侯爵將人質帶出,他們便可直接趕往賓歐城。
  但是侯爵進去大半天了,怎麼還不見他出來,讓他又急又慌,恨不得現在就竄進城內找他去。
  可是侯爵又交代,千萬不可輕舉妄動,這可是讓他坐立難安極了!
  就這樣,他在擔憂中等待了一段時間又一段時間,最後,他終於看見亞歷遠遠地朝他疾奔而來。
  「侯爵,您還好吧?」柯爾趕緊迎上前,接過他手中那個大布袋。
  「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亞歷自信滿滿地說。
  「這麼說她就是您抓來的人質?夠份量嗎?你確信樊斯會為她前往賓歐城?」柯爾指著手中物。
  「她或許不夠份量,但她腹中的孩子應該夠。據我所知,樊斯生平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半個子嗣可繼承他的家業,葛珞又是個女孩子,所以,他衷心希望有哪個妻子能為他生個兒子,偏偏他老婆成群,卻沒有一個為他達成目標,但我安排在賓歐城的眼線已告訴我茉莉懷孕了。」
  亞歷沉穩地躍上馬車,柯爾順手將布袋置於車內,同時跳上駕駛台,趕緊揮鞭離去——
  「這麼說這袋裡的人就是他的新婚妻子茉莉?」柯爾一邊抽動韁繩,一邊回頭問道。
  「對,這次絕不能失敗。」亞歷邊說,邊解開麻布袋上的結繩,輕輕將她抱出,平放下來。
  「我想應該會成功,雖然樊斯還不知道她腹裡的孩子是男是女,但畢竟是個希望,他不會讓這個希望破滅。看來茉莉這個人質可比葛珞有用多了,但是我就是不明白,咱們丹尼士城堡戒備森嚴,葛珞一個女孩子是怎麼逃跑的?」柯爾並不知道葛珞的消失完全是亞歷的主意。
  亞歷眼神變得幽邃,並沒回答他的話。
  柯爾逕自又說:「我猜一定是柴夫爾侯爵搞的鬼,當天他和她同時不見,不是他還有誰?」
  瞧柯爾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亞歷實在不好讓柴夫爾成為他的代罪羔羊,於是拉開門簾坐到柯爾身側,淡逸地說:「人是我放的,柴夫爾只是我托付的對象而已。」
  柯爾手一顫,掌馭的馬車差點失控,「侯爵,您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您真對葛珞動了真情?」
  亞歷不語,他的緘默已說明了一切。
  他隨手拉過柯爾手中的韁繩,用力一揮,「別愣在那兒了,剛才我從肯特城出來時已被發現,我擔心他們會調派禁衛兵追捕我們,動作要快。」
  見亞歷似乎無意回答,柯爾也不再追問了。但他卻突然說了句,「瑪莎對我提出離開丹尼士的要求,我答應她了。」
  這回換成亞歷一震,「為什麼?」
  「其實我知道她喜歡的人是侯爵您,雖然我是她的恩人,她卻對我一點意思也沒有。與其靠著婚姻關係綁住她,不如就放她自由吧!」
  「也好,憑你還怕娶不到老婆嗎?」
  「瑪莎做錯了許多事,也用計害了葛珞好幾回,你完全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予追究,想必她也明白這一點,自認已沒戲可唱,所以打算逃之夭夭。」
  柯爾嘴角泛起一陣苦笑,瑪莎的走,對他而言雖是心傷,卻還不至於影響他的心情。
  「很好,大丈夫何患無妻?相信下一個女人會更好。」
  亞歷拍了拍他的肩,隨即吆喝了聲,重重甩了一下韁繩,馬兒便往前直奔而去。
  這一路上雖是荊棘滿佈,他們還是必須勇往直闖。
          ☆          ☆          ☆
  肯特城的樊斯公爵夫人被劫之事,立刻被亞歷大肆宣傳。因為他擔心躲在天涯某一角的樊斯無法獲知這個消息,到時,恐怕會功虧一簣。
  當這消息傳入眾人耳裡,所有的批評也成為兩極化。有人狂喜不已,直嚷著老天有眼,樊斯終於要伏法,也好讓他們的國王陛下知道他所寵信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小人。
  另一派則表現出緊張、憂急的情緒。因為他們全是與樊斯走在一塊的,就怕樊斯被俘,連帶把他們也給拖下水。於是許多人走避家園,只希望能逃過此難。
  至於葛珞也在凱蒂的陪同下,早在兩天前趕到了賓歐城,她們兩人為避人耳目,特地喬裝打扮,在城內的小旅館住下。
  這個旅館是通往城堡的必經之途,住在這裡是有她們的目的。
  等了兩天,她們終於聽聞樊斯公爵進城的風聲,於是計劃攔下公爵,與他一同前往。
  果然,一切如她們所願,他們主僕兩人與樊斯順利碰了面,剛開始樊斯極不贊同讓葛珞同行,但最後在她的堅持下,還是讓步了。
  入了堡,樊斯難掩一臉的愁緒,經人帶領下,走上五樓的會客廳。這時亞歷已在屋裡等著他,但是當他乍見葛珞的剎那,臉色猛然一變,眉頭也不覺地皺了起來。
  「茉莉呢?」樊斯率先問道,雖然害怕不已,仍不忘擺出一副權貴的氣勢。
  「她很好。」亞歷從葛珞緊張的臉上拉回視線。
  「放她出來。」他下令道。
  「你以為這兒是你的肯特城嗎?彼特已招出一切,也自願在陛下面前作證,你已經沒戲唱了。」
  亞歷先聲奪人,不再給樊斯耍威風的機會,他要讓他明白,樊斯的專權時代已經過去了。
  「什麼?」樊斯驚退了步。但待他冷靜後,便赫然大笑,「你以為這樣就能贏得了我,又以為陛下會相信你們的鬼話?」
  「尼爾陛下是寵信於你,我知道要他相信你是個貪名奪權之人的確很難。」亞歷撇開唇說。
  望著他自信的笑容,樊斯突覺心驚膽跳,於是嗓音也變得微顫,「既然知道,你們還不快放人?」
  「這麼說你是打算挾恩自重一輩子,更甚至想爬到陛下頭頂上,謀奪權位?」亞歷瞇起眼,咄咄逼人。
  「哈……」樊斯猖狂一笑,「這不叫謀權,而是大勢所趨,尼爾陛下懦弱無能,沒有我,他哪有今天的一切?」
  「哦!被我說中了?」亞歷勾起鬼祟的笑痕。
  站在一旁的葛珞感覺不對勁,猜測這其中定有問題,於是拉住樊斯的手,「爸,您別再說了——」
  「我為什麼不能說?本來就是這樣。」
  樊斯推開她,反而變本加厲地說:「尼爾陛下若沒有我的協助,他會有今天嗎?我只不過是為自己謀得一些該有的福利有什麼不對?」
  「豈止不對,根本是大錯特錯!」
  突然一道沉如鼓的嗓音自大門後揚起,樊斯愕愣了一下,連忙回頭,這一望,他老臉都慘白了!
  「陛……陛下!您怎麼……怎麼會到賓歐城來?」他嗓音微啞,眼看這一切全對自己不利,已震傻在當場。
  就連葛珞也詫異地說不出話來。
  「是我們帶陛下來的。」利森從國王陛下身後現身,嘴畔帶著一抹得意的笑容,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你們……你們算計我?」樊斯緊張地解釋道,「陛下,您聽我說,是他們搶走我的妻子,故意把我騙來這裡,我——」
  「你別說了,可能我老了,眼睛花了,但耳朵可沒聾。來人,把他拿下。」尼爾陛下痛心地說,他沒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竟會有這麼大的野心!
  「不、不——」樊斯驚慌失措道,「你們不能抓我,外面有我的手下,他們會保護我。來人哪——」
  「你的人全被我們給制住了,你聽話點吧!」利森驕傲地揚高唇角。
  「不會,不可能的,我要出去……」樊斯受不了刺激地大吼。
  「爸,您別這樣,別這樣啊!」葛珞激動地緊抱著自己的父親哭泣。她沒想到亞歷竟會以這種方法對付她父親!
  他曾答應過她的事難道他全忘了……忘得一乾二淨?
  亞歷只是面無表情地在視著她,眸光幽暗,難道看出他的心思?
  「你別阻攔我!他們騙我,我要出去看看——」樊斯推開她,直往大門的方向跑過去。
  利森怕他逃了,立刻堵住去路。
  幾近發狂邊緣的樊斯一心只想逃出去,赫然看見洞開的落地窗,他似乎已忘了這裡有五層樓高,猛地往那直衝——
  葛珞嚇白了臉,還來不及尖叫,亞歷已先一步跑上前,一把拉住他。瘋狂的樊斯卻將他推開,亞歷一個重心不穩,在眾人目睹下摔出窗外!
  「啊——」
  葛珞淚流滿腮,激動得奔上前,若不是柴夫爾拉住她,她早已隨之跳下。
  「葛珞,你冷靜點兒,葛珞——」
  她頓覺眼前一片漆黑,心已隨著亞歷的墜樓死去,剎那間已沒了感覺、沒了思緒,只有重重的傷痛……
          ☆          ☆          ☆
  「亞歷、亞歷……」
  葛珞在睡夢中不斷囈語著,她夢見亞歷在遠方向她伸出手,可是,她卻怎麼也碰不到他。
  她往前走,他便往後退……退得好遠好遠……
  「別走……別走——」
  被自己的尖喊聲給叫醒的葛珞猛然坐直身子,才發現是自己又做噩夢了!從未停歇的夢境一直折磨著她,三個月來,她已身心俱疲。
  自從她父親樊斯被抓入獄後,國王陛下可憐她與茉莉兩位弱女子,所以並未收回肯特城,好讓她們可以繼續住在這兒。
  但亞歷呢?
  那天她清醒後,就再也沒看見他。不知他去了哪兒?問凱蒂、問柴夫爾、問了所有的人,卻始終沒有人能回答她完整的答案。
  只知道他並沒有死,被送到另一個地方急救,也從那天起,他就再也沒現過身。事隔三個月了,難道他還沒康復,還是他已忘了她,不打算再回來見她了?
  每晚她總會因為思念而哭上好久好久……
  葛珞知道,那天亞歷之所以會冒險救她父親完全是為了她,為的是達成他對她許下的保證。
  可他自己呢?
  為什麼不救自己?為什麼要讓她天天沉溺在自責的悲傷中?
  或是他因為恨她,不要她了……
  「每次來找你都見你皺眉哭泣,你是故意要讓我心碎而死嗎?」
  窗外飄來一道熟悉的男性嗓音,震住了葛珞的哭聲,她的心稍稍一緊,動也不敢動一下。
  就怕那只是她的幻覺,就算真是幻覺,她也不想嚇跑它。
  「忘了我嗎?」
  一雙溫熱的手圍上她的腰際,讓葛珞身心一動,淚緩緩滑下。
  「亞……亞歷。」他沒有不要她,他回來了!
  葛珞立即轉過身抱住他,將小臉埋在他的胸前,聽著他心跳的聲音,感受他溫暖的臂彎。
  真是他,不是她的幻覺!
  「為什麼現在才來找我?為什麼要讓我哭干了淚?」她緊緊抓住他,抬起濕透的長睫,眨呀眨地望著他。
  「你還怪我,我救你父親,他卻恩將仇報將我推下樓,那時我頭部受創,身上幾處骨折,人也在垂死邊緣。」他的瞳眸旋射出亮得讓人不敢逼視的光芒,初見時的悸動,也正一點一滴侵入她的心房。
  「對不起……對——」
  他赫然堵上她的嘴,在她唇上喃喃道:「我這次來找你可不是聽你說這些無聊的話。」
  這些分離的日子裡,他想她想得多心急,右腿受傷不便的他,拚命靠復健與運動來達到痊癒的效果,就只為了能盡快見到她。他最想聽的是,她對他的思念及濃蜜愛語,而不是道歉。
  「想我嗎?」他抬起她的小臉,專注於她清妍的麗容。
  「好想好想……」
  她終於笑開了嘴,今天能見到他,她無助的心又獲得重生。從此,她的生命什麼都可以沒有,就是不能缺少他。
  「剛才也是因為想我,才哭得淚漣漣?」他深邃的眼眸漾出一絲笑影。
  「你……你取笑我?」她皺起小鼻尖,小拳頭捶在他的肩上。
  「啊——」他疼得眉頭猛然一蹙。
  「你怎麼了?」她緊張地問道,目露惶然。
  天,該不會是他身上的傷?她怎麼忘了呢?真該死!
  「對不起、對不起,是不是很疼?」葛珞急了,在他肩上輕輕摸索著,惹得亞歷心癢難耐。
  他倏然壓住她的小手,「逗你的,早不疼了。」
  「那你是?」她一愕。
  「和你一樣,想你想得心痛。」他隱隱一笑,豐厚的下唇勾起魅惑十足的角度,迷人的醇厚嗓音,更帶給她心底陣陣悸動。
  亞歷的熱唇驀然貼近她,細柔的嗓音流轉在她兩片紅唇間,「我承諾了你,沒讓你父親丟了命,現在想向你找點兒回饋。」
  「亞歷……」
  他動手至她的領口,解開衣衫,探進她豐滿的雙乳間。
  「你還是這麼香,這味道我怎麼也忘不了……」他埋首在她乳溝中,吸盡他懷念已久的滋味。
  「亞……我想知道這些日子,你怎麼從不來看我?就算不能來,為何也不捎封信給我?」她嚶嚀了聲,感覺他粗糙的手心直往下滑。
  「真的想知道?」他嘶啞地說。
  「嗯……啊……」
  「剛開始我行動不便,身體又虛,實在不想讓你看見我那病奄奄的模樣,就算要見面,我也要讓你見到此刻雄壯威武的我;而不捎信給你,則是怕你擔心。」
  他邪謔地扯開嘴角,「怎麼樣?喜不喜歡我這麼碰你?」
  「喜……喜歡……」
  她一口氣差點吸不上來,雙腿直顫個不停。
  「那想不想感受一下我此刻的雄壯威武?」他撐起上半身,笑看她滿臉的熾色紅彩。
  「呃!」她迷亂地點點頭。
  「明天一早,跟我回丹尼士城。」他低頭親吻她的腿根處。
  她雙眼猛地一睜,兩腿一挾。「不,我不能……」
  「為什麼?」他眼半瞇,「難道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裡,你移情別戀了?」
  「你……你怎麼說這種話?」葛珞小嘴一噘,委屈十足地瞪著他。「我……我不理你了,你走——」
  「葛珞!別這樣,算我不對。」他抓住她的小手,看著這位就會耍賴的小女人,「你不是想我嗎?」
  「人家是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可是你呢?一去將近一百天,沒消沒息,知不知道我有多心急?」
  她嬌滴滴地哭了出來,那淚水直扯痛了亞歷的心。「是,我已向你道歉了,你還要我怎麼樣?」
  「我只是不想和你回去,那裡有好多人都看我不順眼,我怕他們又要把我囚禁在地下室。」她怎麼也忘不了那段過去。
  「傻瓜!你這次可是去當侯爵夫人,誰敢動你?」她這樣的說詞出乎他意料之外,使亞歷禁不住發噱大笑,「怎麼樣,願不願意嫁給我?」
  「什麼?」她震愕地望著他,害怕是自己聽錯了。
  「小傻瓜,我說嫁給我。」他笑了聲。
  「你……你不恨我父親嗎?我可是樊斯的女兒,你的城民……會答應嗎?」她欣喜又害怕地問。
  「我娶的是你又不是樊斯,你放心吧!」他低頭銜住她笑彎的唇角,這時樓下似乎起了鼓噪,下人們直喊著——
  「糟了,好像有人闖進來,大門怎麼敞開著呢?樓下都沒動靜,他會不會上樓了?」有人慌張地說。
  「如果是小偷,小姐不就有了危險?」
  「快,快上樓救小姐……」
  亞歷赫然起身為她迅速著衣,「看樣子我們等不到明天一早了,現在你就陪我回丹尼士城。」
  「可是……」
  「沒什麼可是,我只要你永遠跟著我。」
  亞歷霸氣地拿起薄被纏住她的身子,扛在肩上,立刻沿著原路從陽台攀爬而下,那兒正有匹白馬等著他們。
  他抱她一塊上了馬背,此時已被身後僕人發現,葛珞立即從被子中露出欣慰的小臉,對著他們叫道:「我會回來的,幫我照顧好肯特城——」
  眾人立即噤了聲,眼睜睜看著小姐被一名「匪徒」給劫持了!如果這件事傳揚出去,小姐還有未來嗎?
  也唯有葛珞與她心愛的「匪徒」知道,他們的未來將會是最美,且充滿深愛與濃情。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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