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新話題
打印

[樓采凝]狂佞王爺

[樓采凝]狂佞王爺

第01節
第02節
第03節
第04節
第05節
第06節
第07節
第08節
第09節
第10節  

自古紅顏多命苦,這話用在她身上最適合不過了,因為,打她失憶後睜開眼,第一個瞧見的就是他這個超級狂妄、霸道的惡質色狼!他先義正詞嚴的向她宣告:「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所以你的身心都是我的。」然後他動不動就用唇舌吃她的小嘴、舔她的酥胸、吮她的密林……再接二連三的用他的魔掌揉捏她的花蕾、磨蹭她的花心……還嫌棄她叫床叫得不好聽,硬是逼她發出── 「啊─咿─唔─嗯─喔」的淫聲浪語!嗚嗚……她的臉真的丟到北大西洋去了啦!而他居然還嫌花招不夠,說什麼每次她都只享受不付出,強迫她用小手握住他亢奮的灼熱;用小口含住他火燙的壯碩…… 而最最可恨的是,她竟然愛上這激烈的床上運動的最佳男主角,還……和他愈做愈勇;欲罷不能;欲拒還迎……天哪!地哪!神哪!她只是報恩;他為何總是苦苦相逼?難道……在他冷硬的面具下,還隱藏著什麼秘密嗎……






================
文章已經審閱完畢
謝謝你的發帖
=============MEYAMATO


[ 本帖最後由 MEYAMATO 於 2007-10-26 13:25 編輯 ]

TOP

第01節

  「孩子的爹,你回來了?!」
  一位年約四十出頭的婦人,見丈夫背馱著柴薪、野果進屋,立即跨出破竹籬,接過他手中的東西。
  「咦?怎麼還有只野兔啊!」婦人又瞧見他手中拎著一隻兔兒,非常開心的道。
  「是呀!今天運氣好,砍完柴正好瞄到一旁草堆裡藏了只野兔,我就順手把它給撿回來了。」男人揮了揮額上的汗水,將背上的東西放在地上,「沙綺呢?」
  他往屋裡探了探頭,問道。
  「這孩子身子骨一向差,剛剛又鬧胸疼,進屋歇著了。」婦人歎口氣,女兒虛軟的身體一直是他們最大的煩惱。家中環境差,總是沒辦法給她較好的營養,就連大夫都請不起,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次比一次還嚴重的胸疼,不斷的肆虐著她。
  他們僅能向天祈求,盡快將她身上的病魔帶走;或是由他們兩個老的來承擔。兩個老人家實在不忍看著年僅十七,正值花樣年華的獨生女,天天生活在病痛的摧殘中。
  「對了,這只野兔正好可以為她補補身體,老伴,你快去生火下鍋吧!」樂全達立即將野兔交到婦人手中,表情裡淨是慈愛的光輝。
  「也對,我這就去準備。」
  婦人拎過兔子,立刻走到灶間,如今也只能指望這只野兔能稍稍帶給沙綺一點抵擋病魔的元氣了。
  「爹……」突然,一陣清脆如罄、珠圓玉潤的聲音由布簾內傳出,不一會兒,便走出一位清麗可人的俏佳人。
  她有張天生麗質的朱容,如花似玉,唯一有失顏色的就是她那張病懨懨的臉蛋。
  由於長年生活在病痛中,因此,她極少出門曬太陽,一張小臉沁白的像雪,眼珠子卻又黑又亮,恍如從天上飄落於塵世間的仙子。她的體態輕盈、冰肌玉骨。
  「沙綺,你怎麼跑出來,也不多加件衣裳?」樂全達立即找了件滿是補丁的破襖為她披上。
  「爹,沒關係,我已經好多了。」她朱唇微揚,露出一口如貝皓齒。
  「還是得小心點兒,你娘說你胸疼的老病又犯了是不?以後盡量歇著或躺著,千萬別因為身子骨稍微好些,就忙裡忙外的。」樂全達心疼地囑咐道。
  樂沙綺向來就是位貼心的好女兒,只要身子骨稍顯輕鬆,她定是閒不住的想幫著父母分擔家務。她不願再當個無用的廢人,因為,她身體的異常柔弱已造成父母的沉重負擔,她怎能還理所當然的坐享其成呢?
  「我可以的,只要多注意些就不會有問題,我現在去灶間幫娘煮午膳。」沙綺委婉的道,希望爹能同意。
  「你別忙,就一些簡單的粗茶淡飯,你娘一個人張羅就行。」樂全達搖搖頭,硬是將她壓回椅子上坐著。
  沙綺是他心裡的一個寶,雖然生活困苦,但一家三口卻也甘之如飴。他心裡最大的願望就是沙綺的病況能獲痊癒,這樣,他今生便無憾了。
  「爹……」
  「別再說了。」樂全達一口否決,接著又道:「剛剛爹抓到一隻野兔,我讓你娘把它煮了下鍋,好為你補補身子。」
  「什麼?野兔!那多殘忍,我不吃。」沙綺天生具有善心,不管是山貓、野狗,她總是會施拾它們些食物,若要她食用那可愛的兔兒,決計是不可能的。「我去叫娘別殺了它!」
  「不用了,想必你娘已經下鍋了。」
  瞧她皺著眉,一副傷心的模樣,樂全達只能安撫她,「好孩子,你只要這麼想,就算咱們不吃它,它還是會被別人抓了、宰了,這樣你心裡就不會這麼難過了。」
  「那是別人,爹,我不管,您以後別再抓它們好嗎?」她苦苦地懇求道。
  「可是,這樣你會營養不良啊!爹……實在不忍心看下去了。」
  她是個亭亭玉立的女孩子,卻因為病痛不斷,搞得又瘦又弱,那細腰彷若一拗就斷,再這樣下去怎麼得了啊?
  「爹,我這是從小就帶在身上的毛病,不是吃肉就能痊癒的;事實上,多吃些蔬菜水果對身子會更有助益。」
  「你這孩子就是這樣,永遠抱著一顆慈善為懷的心,唉!老天為何要拿這身病痛來折磨你呢?」樂全達搖頭大歎,一時老淚縱橫。
  「爹,你快別這樣,我早就習慣了,只是……累了你和娘。」沙綺摟著樂全達,輕柔的安慰話語,頓時紓解了他糾結的人心。
  為人子女,未能盡孝道,反讓父母為自己的身體狀況擔憂,這是沙綺最耿耿於懷的苦處。
  她何嘗不希望上蒼也能賜給她一副健全的身子骨,但這絕不是為了她自己,而是她不願讓父母操心,更祈望自己能好好盡孝,聊表為人子女的心意。
  「怎麼這麼說呢?你是我和你娘心頭的一塊肉,咱們今生能成為一家人便是緣分,哪來的累或不累呢?再說,若是沒有你,我們老倆口的日子不就更孤單寂寞了嗎?」
  樂全達為沙綺拭去眼角的淚,他那濃濃的父愛完全的表露無遺。
  「爹……」沙綺突然又撫著心口,全身微微顫抖。
  「怎麼了?」樂全達緊張的問道。
  「我的呼吸……呼吸困難……」她急喘著。
  「你坐會兒。」樂全達扶她坐下,急忙倒了杯水給她,「快、快喝口水,順順氣就會好些了。」
  「好些了沒?」待她喝下數口水,他不停輕拍她的背脊,著急的問道。
  沙綺輕喘了幾下,深呼了口氣,「爹……我沒事了。這胸喘……和心疼的毛病老是讓你手足無措……女兒真是不孝。」
  「快別多說了,進屋歇著吧!」樂全達憂心如焚,發覺女兒發病的頻率似乎一次比一次高了。照這情況看來,非得請大夫診治不可,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那我這就進屋歇著了。」沙綺無奈的應允道。
  如今的她只是半個廢人,除了歇著別給父母找麻煩外,似乎沒什麼好做的,她真不知這樣漫無目的的日子,何時才能終結?
          ☆          ☆          ☆
  連綿延長的山崖邊,整支狩獵隊伍飛掠而過,蹄蹄塵土、狂沙飛揚,為首者手拿長弓箭組,身未攀韁,展現高超的御風騎術,他的馬上英姿,一派的雄姿勃發、技冠群倫。
  此人正是邢王府的少王爺——邢絡嶢。
  他生性殘佞。乖戾不馴,是大清王朝爵位宗室的異類,亦是眾人望之生畏的對象。
  邢絡嶢向來獨來獨往、行事叛逆,在王孫貴冑中並無幾個朋友;但相反的,他也行事沉穩、運籌帷幄,是皇上在做軍事決策時最常詢問商議的對象。
  也因此,同等位階的王爵對他雖然又懼又恨,卻也礙於這層關係不得不敬他三分,不敢稍有違逆。
  至於邢絡嶢,他根本不在乎別人對他是敬是恨或是懼,他那唯我獨尊、殘戾跋扈的行徑只有愈加張狂。
  「稟王爺,所有的牲畜全被你射下,唯獨缺了那只獵兔。」護衛隊長虞琛清點了下獵物後向他稟報。
  「獵兔?再找。」邢絡嶢一向不服輸,哪怕是只山豬、野虎,既然被他狩獵目標,他就非要逮到它!
  「是。」
  他一聲令,眾人應道,又快馬長馳而去,兵分二路;邢絡嶢和虞琛往西,其餘大批伴狩的待衛隊,則繼續向東馳騁,來到一處民舍。
  「小陳,你說那只獵兔會不會在這間民舍裡?」其中一名侍衛問道。
  「有可能,剛才那樵夫不是說了嗎!他親眼看見它被這間屋子的人給抓走了。」小陳應道。他心理嗤笑,這山村野夫的膽子不小,竟敢抓他們了少王爺的獵物。
  「那咱倆進去瞧瞧吧!」
  「也好。」
  跟隨少王爺身側,他們多少感染到邢絡嶢那一身獨霸無理的性情,總認為只要狠得下心,沒有什麼事是辦不到的。
  邢少王爺的父親邢王爺於半年前重病去世,獨留下三名子嗣。事實上,少王爺乃老王爺年輕時在外與漢女所生之子,十歲那年,才在老王爺萬般尋覓下認祖歸宗。
  在那次前,他們只知那漢女生下少王爺後便去世,獨留他一人在外遊蕩,其間他曾幹過乞丐、偷兒、扒手,不光明的事跡簡直是罄竹難書!這樣的孩子進了王府,怎能不遭受當時的福晉排擠呢?
  因而,從十歲起,他在人前是人人尊敬的少貝勒;在人後卻受盡了萬般的虐待與奚落。而他則是強硬地咬著牙,不願在老王爺面前吐露半句,只是憑著個人的智能與毅力拚命習武、讀書,經年累月下來,他的成就早已不是他那兩位哥哥堪與相比的。
  邢王府的大貝勒邢絡瑜為人奸詐、不學無術,經常拿著貝勒爺的頭銜四處誘拐良家婦女,以逞獸慾,因此,百姓只要見了他,無不將閨女往家裡藏,就怕遭其染指。
  二大貝勒邢絡邑嗜睹如命,淨拿府中的銀兩往外砸,更欠下無數的借據,老王爺大為感歎生了兩個敗家子。
  有鑒於此,他將其重心漸漸全擺在邢絡嶢的身上,對他的賞識也愈來愈重。
  半年前,老王爺重病驟逝,不料,接著竟出現意想不到的怪事——府裡的大貝勒、二貝勒,居然也全在毫無預警的狀況下在半夜遭人刺殺身亡!
  因此,邢王爺的封爵自然而然落在邢絡嶢身上。
  這時,難以入耳的耳語便沸沸揚揚地傳遍整個京城,大伙都將箭頭指向邢絡嶢的身上,紛紛揣測這宗意外絕對和他脫不了關係。
  至於邢絡嶢的反應呢?基本上應該說他毫無反應!
  他依舊冷漠嚴厲的主持邢王府所有事宜,嚴厲風行的手段只能用殘暴狂佞四字來形容。外面的風風雨雨對他而言,只是浮雲流水,絲毫不足以影響他的作為。
  在眾人眼中,他是個弒兄惡魔,為奪王爵之位,不擇手段;但在他面前,大伙只敢唯唯諾諾的,將他的命令奉為圭臬,不敢有一丁點兒差池。
  這就是邢王府的少王爺邢絡嶢的最佳寫照。
  他們兩人才走進竹籬笆,便聞到陣陣撲鼻的野兔香味,小陳嘴裡大喊不妙,「老天!他們將少王爺的獵兔下鍋了!」
  這事要讓少王爺知道了,那還得了!
  「快進屋看看。」
  一入屋內,他們便看見樂全達正由灶間端出一鍋兔肉,小陳心一驚,立即大喝:「大膽村民,竟敢擅自殺咱們王爺的獵兔。」
  樂全達沒料到會突然闖進兩名官府打扮的男人,一時突然愣住。
  「稟……兩位官爺,小的只是抓了只野兔,沒……那麼大的膽子去動王府的獵兔,請官爺明察秋毫啊!」他戰戰兢兢地回道。
  「難道我們冤枉你?」一名侍衛手攀住腰前大刀,惡形惡狀地走近他,擺出一副官場十足的架式。
  「官……爺,小的沒有啊!」樂全達立即跪下。
  「我問你那兔子的前腳可栓著紅線?」小陳大聲吼道。
  「回官爺,小的沒發現。」
  「還狡辯!小陳,我看咱們就將他抓回府邸,交給虞大人嚴辦。」
  這時候,樂母聽到外頭的哄鬧聲,由灶屋出來一瞧,見丈夫跪在地上,眼前的官爺又手扶著大刀,不禁嚇了一跳,連忙說:「發生了什麼事?你們為何要抓我丈夫?」
  她立即衝了過去,抓住侍衛官的大腿,啜泣地懇求道。
  「你這娘們滾開!」小陳一踢,樂母的額頭立刻撞到桌角,淌出了血,昏死過去!
  「老伴——」樂全達顛簸地爬近她,「你沒事吧?」
  「娘——」這一幕剛好被由屋內出來的沙綺瞧見,她狂聲大喊,驚得差點兒昏厥過去。
  她想過去看看樂母的傷勢,卻被那兩名侍衛官給擋下,還不懷好意地伸手摸了下她的下巴,「你這妞兒長得還不賴啊!」
  「你們別動她!」樂全達連忙衝過去,用力揮開那人的手。
  小陳立刻一巴掌甩上他的臉,揍得他口吐鮮血,「大膽愚民,你不要命了?如果我帶她回去,被咱們邢王爺看上了,可是她的福氣,你懂不懂?」
  樂全達心下一怔,邢王爺……那個傳說中的冷惡魔!不,這怎麼成?
  他看著女兒,想說話,卻傷重地語不成句,「沙……快……快……逃——」
  沙綺拚命地搖頭,「爹——」她想撲進父親懷中,卻被錮了雙手,動彈不得。
  「將他們全押回府裡吧!」小陳提出建議,他們分別扣住一人,將樂家父女抓出家門。
  半途樂全達突然奮力抵抗,大喊,「快走,沙綺——」頓時,一把大刀插入他的腰際,鮮血霎時狂湧而出!
  沙綺眼睜睜地看著爹爹倒地不起,一時驚駭過度,企圖上前探試又被阻攔,她心灰意冷當下便往身旁的懸崖跳下去!
  爹——娘——等等我啊!
  這景象正好被快馬趕來的邢絡嶢撞見,卻已救不回投崖的倩影,他瞪著地上的屍首,冷著聲問:「這是怎麼回事?」
  兩名侍衛官被他那冷戾的模樣嚇住,陡地跪下,抖著聲回答,「這戶人家私自抓了王爺的獵兔下鍋,小的正打算帶他們回府嚴審,他們卻反抗不從——」
  「住口!這是什麼?」
  隨侍在旁的虞琛一手揚起,兩名侍衛官只見他手中拎了只繫了紅繩的兔子!這……完了!事情鬧大了。
  「還有人遭到你們的毒手嗎?」邢絡嶢瞇起雙瞳,兩道幽冷的狹光隱隱迸射在兩名侍衛身上。
  「屋……內有位婦……婦人昏了過去。」他倆早已顫不成聲。
  「來人,將這兩人帶回府裡聽侯審判,另外加派人手到崖底救人,生則帶回府裡死要見屍。」
  他下命後,驅馬進入民舍,看見昏厥在地的樂母,走了過去探了探鼻息,頓時臉色一凜,此婦已因失血過多,回天乏術了。
  「厚葬他們。」撂下這句話,他面無表情地轉身走出民舍,躍上良駒,憤力抽鞭,頓時如狂野的肆風,絕塵而去。
  虞琛不禁為之愕然,眼看著少王爺離去的身影如風,他納悶地暗忖,曾幾何時少王爺也會為了一個普通的平民而心生惻然與愧意?
  邢絡嶢的心在怒吼,任誰也不知他十歲以前的日子是怎麼過的?
  就如同這山居草舍,當年,在他走投無路時,曾被一老者所收養,之後他雖生活得辛苦卻不必再餐風露宿,也因此,他對這夫妻有種熟悉的特殊情懷。或許他的凶殘狠厲其來有自,但誰又是天生如此呢?
  風狂肆的打在他那張無表情的臉上,酷冷的嘴角緊抿,沒有人能猜透他的心事。但此刻他的心在激盪、在沸騰……可沒人知道。
          ☆          ☆          ☆
  當大伙找到樂沙綺時,她已然昏厥,並被海浪席捲至礁巖上頭,頭部受到重創,昏迷不醒!
  發現者立即向邢絡嶢回報,他則簡單交代了一句,「把她帶回府裡。」
  此刻,他坐在炕邊,看著緊閉雙目的清麗女子,神情有絲黯然。
  這女子有張粉雕玉琢的臉蛋。螓首蛾眉,霧鬢風發,是個難得一見的絕色佳人!她額上纏著布條,身上皆有礁石刮痕,可見她傷得不輕!
  只是不知,當她清醒後,若得知父母全已過世,將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是哭鬧、尋死、不語,還是……
  雖然他在外人面前生性殘劣,但該執法時絕不弛緩,那兩名是非不分的侍衛官,他已處以極刑就等秋決了。
  這就是他的處事原則,而這也算是對得起她了。
  邢絡嶢嘴角凝笑,伸手輕畫過沙綺細緻渾圓的下巴,頭一回,他有股想要得到她的慾望。事實上,他雄健昂藏的體魄、英挺卓俊的外貌,不知吸引了多少京裡姑娘們的注意;而他更是紅樓藝坊眾家花魁心底最渴望與之歡愛的對象。但他總是來去如風,獨留一夜情,卻從不戀棧某一特定女子。
  而她們全都愛他的狂野;卻也都恨他的無情。
  縱使他身系纏言流語不斷,仍阻絕不了眾多姑娘們對他青睞有加的眼神。說穿了,他愈壞,就愈得人心。
  至於他對女人需求的只有她們的身體,其他的,他根本不屑一顧!想當然爾,此該正躺在炕上的女子也不會例外。
  半晌,在他確定她已脫離險境後,邢絡嶢才離開「鬱林閣」回到議事廳。
  身為八旗軍統領的他立即傳來紅旗軍隊長沐阜,沉聲問道:「前方戰役如何?喀逤國可已投降?」
  「我軍已節節勝利,對方投降之事指日可待。」沐阜謹慎道。
  邢絡嶢點點頭,面無表情地又道:「千萬別因為如此而鬆懈軍心,喀逤國國師亞夫向來詭計多端,咱們得慎防。」
  「屬下會小心。」
  「另外,知會黃旗軍嚴守東邊版圖,我擔心硫涑族將乘機進犯。」他端起臉色,如刀雕斧砌的線條,而更為糾結。
  「是,遵命。」沐阜領命退下。
  這時,他近親的堂妹青虹格格叩門進入,「王兄,你忙完了嗎?」
  青虹的父親為駐青島長勝將軍邢議之女,為他的親堂妹。一年前因邢議在戰役中不慎中了敵方數箭,為大清捐軀,當時的邢老王爺因而將她接進府中安居,代兄照顧遺弧。
  青虹的個性軟弱,對邢絡嶢更是含有一份怯意。
  她甚至無法確定,他究竟是不是如同外頭傳言,是個為奪王位,親手弒兄的殘暴狂魔?
  今天她之所以有勇氣來見他是因為宮裡的五格格宓瀛邀她進宮賞花,而她不敢擅自離府,特意來請示他。
  當然,五格格另外交代她的事,她也得硬著頭皮轉達。
  「有事嗎?」他坐在書案前,微抬頭詢問。
  對手足之情他向來淡薄,對她,更少有連繫。因而青虹見了他,竟是有些倉皇無措,頓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
  「有話直說,何必吞吞吐吐。」他扯開唇角,難得一見的笑紋出現在他臉上。
  但這笑,只在表面,根本未達眼底。
  「我答應宓瀛格格進宮賞花,想請示王兄的意見?」她謙遜地說,嗓音帶著些不自然的抖意。
  「既然想去,你就去吧!以後這種小事毋需問我。」他孤傲的眼瞟了她一會兒,又回到案頭的卷牘上。
  青虹一愣,沒想到他會這麼生冷的回答,但宓瀛交代的話她還沒說啊!
  見她杵在當下,不再開口也沒有動作,邢絡嶢不禁失笑,「還有事嗎?」
  「我……」她是有口難言。
  「不想說?為兄很忙,你先下去吧!」他雙瞳炯勁地審視著她臉上的表情,眼中的冷漠未減分毫。
  「是這樣的……五格格也請你一道進宮賞花,昨天她從皇上那兒要來一包進貢的上好包種茶,想……請你過去品嚐。」
  青虹深吸了口氣,終於當著他的面,一鼓作氣地把話說完了。
  「賞花?品茶?」他冷冷一笑,自然知道宓瀛的目的,她算是眾多公主格格當中最驕矜自滿的一位,她將征服他這個狂魔的心視為挑戰。
  但他可沒心情陪她玩這種無聊的遊戲!
  「告訴她,我沒興趣。」他幽狹的瞳眸微勾,沉靜吐道。
  「這……她可是皇上最寵溺的五格格啊!」青虹囁嚅道。
  「五格格又如何?」他忽爾一笑,慵懶的徐言。
  他邢絡嶢向來憑真本事做事,外頭對他的評頭論足的話語他根本一點兒也不以為意。但若要他因為某層顧忌去依附一個女人,哼!甭想。
  至於宓瀛格格!他根本沒放在心上。他這一生,已無任何事能讓他用心,只因他的心早被勢力、權貴、貪婪、私利給吃得精光!
  「呃——」青虹沒料到他會有這樣淡漠的反應,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你下去吧!」他說完,臉孔又倏地轉為冷峻。
  「可……」她沒做到宓瀛交給她的任務,那可怎麼辦?青虹一時慌了手腳!
  宓瀛曾答應她,如果她說服了邢絡嶢,讓他跟著一塊兒去皇宮小酌,那麼她也會帶四阿哥一塊參加。
  而四阿哥璟臨是她偷偷愛戀已久的男子,他斯文的個性,冠玉的外表,溫文儒雅的氣質,一直令她心怡不已。
  然而叔父和兩位阿哥都已不在了,在找不到人為她作媒之下,她只能靠自己藉由各種機會來接近他。
  就拿此該來說,她只不過想請他一塊進宮敘敘,他就擺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漠然,這要是想靠他來幫她達成姻緣,豈不難上加難?想到此她不禁有股想哭的衝動。
  「你究竟想說什麼?」他不耐地又詢問一次,眉宇間已是烏雲醞釀。
  他討厭廢話冗長的人,像她這種半天吟不出半個字的女子更讓他受不了。
  青虹摀住臉,他鐵青的臉色讓她害怕極了,梗在喉裡的話卻霎時變得無影無蹤,在進退兩難下,她倏然衝出了議事廳。
  邢絡嶢望著那扇敞開未合的門扉,不自覺地擰了眉,久久之後他凝唇笑了。
  沒錯,這就是他,一個任誰都難以親近的自己。
          ☆          ☆          ☆
  沙綺昏迷了三天三夜後終於轉醒。
  甫清醒的她突然覺得頭疼欲裂,看了看週遭的一切,她赫然驚覺她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須臾片該後,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
  倉皇、恐懼、無助等感覺,瞬間攫住了她所有的感官,層層驚恐的感覺逐漸覆上她的心頭,並往她的四肢蔓延,啃噬得她連喊疼的機會都不給。
  這裡是哪兒?她又是誰?一堆的問號擊得她頭好疼!心口那陣陣鬱悶的急喘又開始隱隱發作。
  這感覺好熟悉,似乎在以往常常發生,但為何她的腦子裡勾勒不出一絲印象呢?她彷彿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軀殼了。
  她該問誰?誰能告訴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沙綺顛顛躓躓地奔出「鬱林閣」,直到她胸疼不止,摔跌昏迷在石磚路上。  

TOP

第02節

  沙綺再度清醒已是半天後,她的眼睛一睜開,看到身旁的兩位婢女,就立即探問「求求你們告訴我,我是誰?」
  她們被沙綺那急促的模樣嚇得迭迭後退,「姑娘,你怎麼了?」
  「我……」沙綺傻了,因為連她也不懂自己怎麼了。
  「姑娘,你多休息才是,剛剛大夫來為你把了脈,特別交代要你多吃些補品,你的身子骨太虛了。」婢女喜兒趕緊說道。
  她從桌上端來一碗雞湯放在她面前,「這湯還熱著,你趕緊喝下去吧!」
  沙綺一聞到裡頭的肉味,立即掩嘴道:「我不喝,謝謝你們。」
  她並非全素,但僅食些溪底的鮮魚,至於其他的野畜飛禽,她幾乎不動的。
  說也奇怪,以往在父母的勸說下,每次她勉強吃下它們,便立即大吐,且屢試不爽;近些年來,由於她身體狀況愈來愈差,為免父母擔心,她也試著食些山畜,但她往往在父母面前食用,卻偷偷在他們背後吐個精光。
  當然,這些記憶她已不復有印象,只是下意識的排斥肉味。
  「姑娘,你別為難我們,少王爺在三天前交代咱們姊姊倆,若你清醒了,得好好服侍你,你這麼不配合,可是會害了我們的耶!」另一名婢女圓圓在一旁勸道。
  她們雖不知樂沙綺到底是什麼身份,但既然是少王爺交代的,她們就算有十個膽子也不敢拂逆呀!
  但令她們不解的是,少王爺除了頭一天曾來看過她,這三天都不見他來探問,這種似關心又似淡漠的狀況,讓她們根本猜不透他們的關係究竟如何?兩者間又存在著什麼樣的關係?
  「少王爺?」沙綺不解地覆誦了一遍,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竟會認識如此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圓圓見她一副莫名狀,直覺可疑道:「難道你不認識咱們少王爺?」
  沙綺搖搖頭,痛苦地揉著額角,「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又怎麼會認得別人?或許此刻連我爹娘站在我面前,我都還不知道呢!」
  「什麼?姑娘你……」圓圓大驚失色,這才意會出剛剛沙綺的不對勁兒原來是有原因的。
  「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想不起來。」愈是企圖想明白,沙綺覺得頭壓愈重,那種困頓無依的感覺啃噬著她的心,讓她的胸口又泛疼了。
  她緊緊揪住胸口,彎下了腰,痛苦的呻吟,「我好難過……」
  「你還是先喝湯藥吧!我去瞧瞧廚娘把藥煎好了沒?」圓圓匆匆忙忙地走出閣樓。
  喜兒瞧她難過的樣子,又幫不上忙,突然靈機一動,「我房裡有瓶紅花子膏,我去拿來給你擦,也許會舒服些。」
  「謝……謝謝你們。」沙綺虛弱的一笑。
  喜兒立刻喜歡上沙綺的不矯揉造作,誠心地說:「你現在是咱們的主子,需要什麼儘管開口,別客氣,我去去就來。」
  待她倆都離開後,隨著時間的流逝,沙綺覺得胸口的鬱悶已漸漸緩和了,她喘了口氣,徐步走向屋外,試著由這裡的景物找到一絲往日的印象。
  然而,她只覺全然的陌生,不帶一點熟悉的感覺。
  遠遠地,她聽間有細細的鳥鳴聲,清脆悅耳、婉轉動聽,無意間吸引了她的注意。
  走了約莫五十步之遠,她終於看見一個龐大的鳥園,裡面分格成許多部份,養著各式不同顏色、種類的鳥兒。有黃鶯、金絲雀、小斑鳩、畫眉……
  沙綺不知不覺中竟看傻了!就連有腳步聲由她身後接近,她也不自覺。
  「你醒了?」一股陰鬱低冷的聲音赫然在她身後漫開。
  邢絡嶢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她,說來好笑,若不是此該巧遇,他甚至已忘了有她這樣一個女子存在。
  沙綺倏地回首,清靈的瞳眸望進一雙漂亮、邪肆的男性眼眸,接著她發現這眼眸的主人是位卓俊狂野的陌生男人。
  而她竟被他那抹陰沉冷傲的氣質所懾住!
  「你……」她急退了一步,害怕他身上所散發的冷意。
  他以一種接近透視的無禮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看著沙綺,「你叫什麼名字?」
  「我?」莫名地,她眼底噙出了淚,搖著頭,「我不知道。你是誰?你能告訴我我是誰嗎?」
  邢絡嶢略薄的唇微抿,漆闇深沉的黑瞳滲入一絲不解之意,「你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記得從前的一切?」
  這樣說她完全不知道她的父母已死,而且,還是被他的手下給逼死的。
  「我想不起來,頭好疼……」每每只要一陷入過往的黑洞中,腦壓就拚命向她襲來,那一波波的疼讓她難以忍受!
  邢絡嶢跨前一步,伸手撐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狹長邪氣的黑眸難掩意外,「你當真失去了所有記憶嗎?」
  他陡然想起,或許是因為她腦部遭到重創所致。
  沙綺點點頭,心急地想脫離他無禮的靠近,「這裡是哪兒?我有家人嗎?」
  他唇角邪揚,語氣淨是輕佻陰邪,「你一口氣問了那麼多的問題,我該從哪個開始回答呢?」
  攫住她纖腰的手未撤,邢絡嶢反而握得更緊,這曖昧的親密,讓沙綺驚紅了臉蛋,「求你別這樣!」
  她的青澀與羞窘倒是引發了他調戲她的興趣,「別怎樣?是這樣嗎?」
  他惡意地靠近她,將她柔軟的身子往自己懷裡帶,欺近她後耳根,吐納出溫熱的氣息,拂過她敏感的耳垂。
  沙綺抖瑟了一下,驚異於自己到底是遇上了個什麼樣的人,他……他是壞人嗎?
  「請公子……放尊重些。」她回過臉,躲開他有意的侵犯。
  「哈……尊重!我何必尊重你?是我將你從深壑中救起,從今天起,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的人、你的身體。」
  他陰柔的語調帶著幾分蕩肆的笑意,調戲之意不言自明。
  「呃……」沙綺吃了一驚,囁嚅道:「你究竟是誰?」
  「我!」他揚眉清冷低笑,「我是這間宅子的主人。」
  邢絡嶢身上隱隱散發出一股壓倒性的魅力,讓人無法喘息;而他不笑則已,單單他那柔情似水的低語,就足以令人迷醉。
  沙綺就在他這抹亦正亦邪的氣息裡不知該如何是好,而他惡意摩挲她所產生的膚觸又讓她心慌意亂!
  驀然,她憶及剛才那兩名婢女曾說到「少王爺,」難道他就是?
  他有一般優雅尊貴的態勢兼適中又隱約流露出一絲難以漠視的張狂霸氣
  「你就是少王爺?」沙綺敢斷言他就是。
  邢絡嶢眼睛瞬間一亮,閃過一道微妙的變化,「你很聰明。」漂亮美艷的女人他見多了,但兼具美麗與智能的女子可就少見了。
  這女人倒是有資格讓他耗費實貴的時候陪她玩玩;他鬆開握住她纖腰的手,沙綺趁空當立刻往一旁挪開數步距離。
  他見狀,仰頭大笑,狂妄的笑聲頓時劃破四週一片的死寂,「丫頭,你躲不掉的,除非你讓我嫌惡、膩了,我才不會再碰你。」
  一般寒徹骨的恐懼突然竄上的背脊,她的小臉更是刷成一片慘白。她往後退,他卻一步步將她逼近幽暗角落,直至無路可退。
  她亳無退路地緊貼著牆;他的兩隻長臂則扣住她左右兩側,連一絲空間都不留給她。
  沙綺被他凌厲的視線盯得渾身輕顫,企圖由他的長臂下鑽出。
  但她的意念才剛轉動;他的雙手便往下一移,將她緊緊抵制在牆上。
  「你的膽子夠大,有意思。」他撇高右唇,俊美雙眼泛過一道狹光,冷若刀鋒利刃,沁入沙綺的骨髓。
  她一驚,在他懷裡拚命掙扎,突地,由她的水袖中落下一隻羅帕,正巧被他接住。
  他低頭一瞧,被絹角那清清秀秀的三個纖麗繡字吸引了注意力……樂沙綺。
  原來她就叫這個名字——樂沙綺。
  沙綺也瞧見了,她愣愣地念著這三個應該是她閨名的字,一種熟悉卻依然覆著理不清混亂的闇影籠罩著她。
  「樂、沙、綺……好名字。」他慵慵地徐言,幽魅的眼益發深沉;一手支起她的下顎,淡淡的男性氣息似有若無地攫住她脆弱的感官。
  她錯愕地凝出淚來,突如其來受到的刺激,讓她才剛平順的胸悶又隱隱泛疼,沙綺緊緊揪住胸口,臉色發青。
  邢絡嶢察覺她的不對勁兒,瞇起眼急問:「你……怎麼了?」
  「好疼……好悶。」她明顯的呼吸急促起來。
  他臉色一凜,立即抱起她,直奔「鬱林閣」。
  這時,喜兒和圓圓已經在閣外四周,著急不已地尋覓著沙綺的身影,正巧撞見少王爺抱著她衝了過來。
  「少王爺吉祥。」她們立刻曲膝請安。
  「起喀。快請楚大夫進府。」邢絡嶢下令。
  「稟少王爺楚大夫剛剛才為這位姑娘把過脈下了藥方,奴婢已經將煎好的湯藥端進閣裡了。」圓圓響應道。
  「快端來。」他大步邁入,進了閨房,便將沙綺置於暖炕上。
  他接過圓圓端來的湯藥,沉聲又說:「你們全下去」
  「是。」喜兒與圓圓互覷了一眼,繼而退下。
  「喝了它。」他坐在炕緣,面無表情地將瓷碗抵住她的唇。
  一股苦味撲鼻,沙綺掩鼻回臉,「我……已經好些了,不想喝。」她額際仍沁出涔涔的冷汗,心頭緊束的沉悶折磨得她臉帶憔悴。
  「固執!」他宛若天生的施令者,毋需高吼震怒,自有懾人降服的魄力。
  沙綺被迫地皺著眉,試著喝了一小口,立即被那苦澀的藥味刺激得一陣重咳,「咳……咳……好苦!」
  「別裝模作樣,喝掉。」
  他表情凜然,嘴角古怪地含著淡淡的嘲弄,彷若在諷刺她怕苦的模樣。
  「真的好苦。」沙綺的秀眉整個攏起,雙目凝斂。
  她的身子骨一向纖弱,但由於家境清苦無法請大夫診治,因此,喝藥湯的機會寥寥可數,而這碗湯藥之苦,簡直讓她吞嚥因難,那味道有股說不出的鑽心蝕骨!
  「難道你打算讓我餵你?」他鬆開糾結的英眉,蓄意逼近她,邪勾的唇漾出戲謔的笑容,並惡意的誤導她。
  「喂我?」他是什麼意思?
  「不懂嗎?就是這樣。」
  說時遲,那時快,他倏喝上一口,而後在沙綺措手不及的剎那,傾下她的身子,瞬間覆上她的唇,霸氣地撬開她的嘴,將口中的汁液緩緩輸進她嘴裡……
  沙綺忘了掙扎,過於震驚的臉上有抹緊束在胸際的駭然。
  這男人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如何輕薄她?
  但奇怪的是,待她嚥下最後一滴藥汁,居然沒有劇咳的反應!連留在唇齒間的苦澀味之外,還有一絲她不懂的狂野氣味……一股讓她身心迷惘的氣味……
  「如何?這樣喝藥的經驗不錯吧?」他薄唇勾起一抹不羈的笑意,若有似無地在言詞中調戲她。
  沙綺俏臉立時覆上一片紅暈,不知是氣惱還是窘然?
  她發現和這樣的男人共處一室實在是太危險,雖然她急於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卻也不願再與他獨處。
  「我已順了你的心意喝下它,你現在可以離開了吧?」
  沙綺偷偷瞥了下他那不苟言笑、狀似不在意的俊臉,心想,他該不會聽不出她下逐客令的意思吧!
  「你趕我走?」他興味盎然地揚高那雙刀鋒利如刀的眉。
  的確,他意外。這個女子居然在知曉他身為王爺的身份後,還敢用這種口氣來跟他說話,這倒是真有點兒意思!
  「我好累,想休息了。」她駭於他閃爍的眼神,仿似能穿透人心,於是囁嚅的道。
  「你確定知道我是誰嗎?」他半瞇起冷眸,一絲詭魅的笑意乍現在他緊抿的唇角,目光卻膠著上她白皙柔嫩的頸線上。她的滋味香郁,馨芳中帶點兒茉莉花的香氣,他突然有點兒思念起方才餵藥時一親芳澤的好味道。
  再看看她那鵝蛋的俏臉,上頭鑲了兩顆亮閃迷人的瞳鑽,挺立的小鼻尖,櫻桃似的絳唇,在在勾懾人心。
  「少王爺。」她認真的回答。
  「你也知道這裡是王府嗎?」他薄挺的唇上揚,豪邁的身軀往她挪了數寸。
  她不知所措地點點頭,「這裡是如此的華麗堂皇,我猜得出來。」
  「京裡有一堆數不清的少王爺與貝勒、貝子爺,你可知我是哪一位?」他扣住她的下顎,故意將她嬌似蒲柳的身子鎖縛在身下。
  她身上有股不同於其他女子的人工蜜精的香味,自然清新、馥郁迷人,邢絡嶢有些沉迷在她這股特殊的香味中。
  她不住地退避想避開那陌生卻又懾人的男人氣息,「小女子不知。」
  「這裡是邢王府。」他靜觀她的反應。
  「邢王府?」她垂下小臉,原是清亮的容顏又變得黯然神傷,「我不知道,就算我過去曾聽說,現在也不記得了。」
  她是誰?究竟是誰呢?她為何會身在王府?這位少王爺什麼都不肯告訴她,這教她如何是好?
  邢絡嶢聞言,這才猛然一窒!他怎麼忘了她是個失憶的女子。
  「我是誰?」她充滿祈望地雙眸凝注在他的臉上。
  「你忘了?你叫樂沙綺呀!」邢絡嶢邪詭地抖了下他手中的白絹。
  他驀然低笑,黝黑的瞳眸底揉入一絲玩味的謔意,喊她的閨名時他甚至刻意柔化音律顯得曖昧撩人。
  她這才突然想起自己的那條羅帕還在他身上。
  「還我——」她伸出手,卻被他輕易抽開。
  「咦?東西在我手上便是我的,你怎能說拿就拿?」他俊眉略勾,肆笑的臉旁隱隱散發著逼人的光彩。
  「可……它是我的。」她急急地說。或許那上面可以找出有關她身世的線索,他怎能奪去就不還她了!
  「我要求代價。」他突然俯下身,溫沁的眸勾住她的目光,溫熱淺促的氣息淡淡地拂上她頸間。
  「不公平,那明明是我的。」沙綺蹶起小嘴,無意間流露出她小女人倔漠的神情。
  「我的代價很簡單,如果你願意,這東西我立刻還你。」他每吐一字,就愈靠近她一分,直到將她逼到牆邊,兩人眼對著眼,相隔不及幾寸。
  「什麼?」她凝住呼吸。
  「就這樣。」隨著話語的消逸,他已將自己的唇完全堵上她的檀口。
  她的滋味甜美甘馨,芳郁且銷魂,陣陣激起他雄性的慾望,這倒是新鮮的體驗,畢竟她身旁從不缺女人,卻從沒有哪個女人能引發他那股需索的狂念。
  她的表現青澀幼稚,完全不懂調情技巧,還是個他最不屑招惹的處女,這樣的女人憑什麼得到他的青睞?
  可她偏就有一股甜美,讓他飢渴的有股想將她鴐馭在身下的衝動。
  沙綺對這種陌生的侵犯心悸不已,她直覺的退避,背脊不慎撞上了炕角,不禁低呼了一聲;邢絡嶢卻乘機探入她微啟的口中,在她唇齒間攻城掠地。
  他攫住她的雙腕,將她的雙臂固定在頭部上方,也因此她水袖下滑,裸出一小節如白藕似的玉臂。
  「你真是香甜……」
  他的唇離開她的嘴,轉移陣地到她白嫩的皓腕,延著手臂的曲線往下親吻,直到她敏感的腋下。
  沙綺猛吸了一口氣,「不……不可以……」
  「在我邢絡嶢的觀念裡,沒有不可以的事。」他肆笑道。一隻大腿出其不意地擠進她雙腿間,頂著她的柔軟,隔著羅裙恣意的摩挲著。
  「嗯——」她已神志渙散了。
  恐懼與羞愧緊揪著她的心口,沙綺抖瑟不休,只好翻身匍匐蜷爬至炕內最深處。
  「這種滋味你從沒嘗過吧?」邢絡嶢使勁抓住她的腳踝,將她拉向自己,「很刺激的,你幹嘛要逃?」
  「你既不願告訴我我是誰,那也請你不要來打擾我,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求求你放了我。」沙綺滿臉淚痕,臉上蓄滿了驚駭之色。
  「你怕我?求我放過你?」
  幾乎沒有女人會抗拒他的親密愛撫,她們甚至是渴求他、需索他的侵犯。姑且不論她這招是否為欲迎還拒、以進為退,但她的確成地撩起他對她特有的印象了。
  她點點頭,怯言道:「你是堂堂的王爺,何苦要為難我呢?」
  「我是好心的想告訴你你的過往,怎能說我為難你呢?」邢絡嶢凝斂下眼神銳利的眸光,唇角略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的手已肆無忌憚地順著她的腳踝、小腿肚、膝彎等優美的線條徐緩地往上撫觸,那粗獷的力道根本不是她所能抵禦的。
  「我不想知道了,我一定會慢慢想起來的。」
  她羞愧得想哭,為何她會遇上這種霸道的男人,而她又怎麼會完全想不起她與他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她又為何會身在王府中?
  看自己一身粗布衣裙,怎麼看也不像是身處貴族皇室之人,她既是平民百姓,又怎麼可能與他有交集呢?
  「不要!」當他的長臂伸進她的襦裙,觸上她的大腿時,她整個人全傻住了!
  他怎麼可以……
  「噓,別說話,閉上眼睛。」他的唇覆住她的,吞沒了她的驚喊與抗議,一手則按在她柔軟的處女地帶,刺激她另一股狂肆的激情。
  沙綺瞠大眼,對上他那雙漆黑不見底、幽魅如深淵的戲謔之眸。恍惚中她竟看見其中有一絲奇異的詭火在跳躍,那是一種屬於男性純侵略的眸光,冷洌炙焰交融的懾人光束。
  「難道你喜歡睜大眼做這檔事?」他漆黑的眸轉為鋒冷與諷刺,潛意識裡深藏的狂狷之氣流露於外,一層層洗滌了剛才他所偽裝的笑容。
  他本就是個不該有笑容的男人,他總為笑容並非快樂的表現,只是嘲弄戲耍別人引他人上勾的一種方式。
  沙綺已是噎凝無語,根本不懂他言下之意,只是隱約看得出來他的憤世嫉俗,對她又是如此的不屑與鄙夷。
  他輕扯了下她的褻褲,大拇指鑽進褲隙中,輕劃過那粉嫩的苞蕊,「既然你喜歡睜著眼,就別閉上,我要看你眼中的火花與癡醉的神態。」
  他幽幽細語加上手指放肆的撩逗,已讓沙綺全身抖瑟輕顫,幾乎快抖散了所有的細胞,那酥麻的感覺更如海浪般肆虐著她的每一個感官。
  她不由自主地吟歎了一聲!「嗯……」
  「對!喜歡就叫出來。」他低啞嗄笑,形之於外的是他風流瀟灑、浪蕩不羈的孟浪之色。
  他手上狂肆無情的掠奪,恣意的挑逗,又再一次讓她陷入迷離紛亂、惴惴難安的緊張情境中。
  她生澀的承受著這一股向她奔湧而來的衝擊,那感覺使她小腹緊繃不已,卻又不懂如何來化解這份緊束感。
  「不要碰我——」她擠出最大的力氣,掙開他的束縛。
  邢絡嶢撤出手,冷冷一笑並放鬆力道,若非他無意再戲玩下去,她哪能逃出他的鉗制?無妨,今日就任她去躲吧!「今天就到此為止,我也累了一天了,沒力氣伺候你這個迷人的丫頭,改天想起你時,我會再來找你,你等著我吧!」
  他利落地翻起身,瞇細長眸詭異地凝注了她一會兒,才轉身欲離開。
  但沙綺在身後叫住了他,「等等——」她也不知為何要叫住他,他的存在讓她害怕;但他一離開,她又感覺自己像個沒有過去又不知未來的浮萍,飄蕩在大海中,不知去處。
  「怎麼?還意猶未盡?」
  他站在門檻處尚未跨出,徐徐回頭嘴帶股冷笑,注視著她的眼神中更含有幾許揶揄。
  「我……」她不知如何是好,胸臆間有種悶疼的感覺。
  那不是纏身多年的胸疼,而是一股來自冷騺目光的刺激。
  「你再不說,我就要走了。」他揚高右眉,那邪邪壞壞、野性又帶著些許滄桑的冷笑更有種勾魂攝魄、讓人無法招架的魅力。
  「我可……可有父母?」隱約中,她應該有父有母的,她有種深深的感覺。
  邢絡嶢冷眸一閃,非常意外她會有此一問。這個問題讓他的心頭有種說不出的梗言礙語,頭一回他感到語拙。
  該怎麼說呢?告訴她她的父母是因為他的狩獵之舉,而招致殺身之禍?
  他可以不管她而坦白告之,即使她恨他、怨他,對他而言也根本無所謂,更何況他又怎麼會在意一個小孤女對他的看法!
  但他卻又說不出口,也許是他不忍心見她頓失父母的痛楚纏心吧!這種悶痛他也嘗過,就在他五歲的那年,母親驟逝的時候。
  「在我遇見你的時候,你已無父無母了。」他一手撐在門框,眉頭上的深紋又多了幾條。
  「是這樣嗎?」她秀眉緊鎖,帶著淺郁的五官鐫上一層悲色。
  「從現在起,你就在王府裡住著吧!如果乖一點兒,沒有人會趕你走的。」
  他眼一挑,冷硬的臉孔微斂,立刻恢復閒逸的調調,玩世不恭的姿態又不經意的脫韁而出。
  他那英挺豁達的俊容、別具深意的笑臉,突然又撞進了沙綺不能免疫的心臟,她霍地低頭,緊扯著被角,「謝謝你……收留我。」
  邢絡嶢撇了下唇角,仍不改一身狂放之氣,一雙教人捉摸不定的眼眸斜睨著她,須臾後,才驀然轉身離開。
  待他走遠後,沙綺才驀然想起,能證明她身份的羅帕還在他身上!他是不打算還她了是嗎?
  可是,他剛才奪去了她的初吻,還侵犯了她的身子,他怎能言而無信?
  掀開被褥,看著自己身上尚存留的紅痕,這痕跡或許會隨著時候而消褪,但那已烙在心中的悸動卻已鑽入骨髓,怎能簡單遺忘?
  她沒爹沒娘嗎?沙綺隱約覺得他似乎在欺瞞她,一股由內心深處引發的脆弱與無助在心頭凝聚著,她冷得不禁打了個寒顫!
  幾時,她才能尋回屬於她的記憶,不再讓這個男人控制她的身與心?  

TOP

第03節

  邢王爺今個兒來了個嬌客,她一進府邸,便開始頤指氣使地以女主人自居,將王府內的僕人、丫鬟們各個搞得人仰馬翻、窮於應付。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五格格宓瀛。
  「青虹,你三哥不在嗎?」宓瀛格格才入大廳,便四處搜巡著邢絡嶢的身影,她來這裡當然不是做客,而是想見一見她心儀已久的男人。
  邢絡嶢的酷冷與率性不拘的個性,自兩年前一次皇室聚餐時便令她一見傾心!
  她不禁痛恨起自己怎麼從未注意邢王府還有一位器宇不凡、嶔崎磊落的貝勒爺。經她一查探,才知他是那王爺在外所留下的種,因身世地位頗遭多人異議,因而極少向外人提及。
  但她就是無法漠視邢絡嶢帶給她第一眼的震撼!
  那種俊磊豁達、冷騺不拔的氣勢,絕非他上面兩位兄長所能企及的。雖然他全身籠上一層狂佞陰柔的氣質,黑眸也增添了幾抹陰邪味,眾人眼底對他是又懼又敬,就是這種神色教她情不自禁的迷惑在他這絲冷郁的氣息中。
  「他明明在啊!我剛才才看見他,可能這會兒是去書房了吧?」青虹緊張地揪著衣襬,天生怯弱的個性表露無遺。
  「我們現在就去書房找他。」宓瀛格格聞言,立刻踏出廳堂直奔邢絡嶢的書房。
  然而,一敞開書房門扉,裡頭依舊空無一人。
  「奇怪……怎麼不見了?」青虹心慌低歎。
  「那你還不趕緊去找找?」宓瀛格格憤恨不已,少有的耐性已被青虹給磨光了!
  向來都是別人等她、尋她的份兒,這個邢少王爺還真是跩,她不定期突擊了數次,全被他閃開了,簡直令她氣絕。
  「是……」青虹正要遣下人去尋找,才抬頭便看見邢絡嶢一臉嚴肅地站在門外,半瞇著眼看向她,不由得面露驚喜之色,「王兄——」
  宓瀛格格聞言回首,嘴角立即上彎,笑得十分矯情,「原來少王爺在這兒啊!本格格正愁遇不到你呢!」
  「五格格蒞臨本府,小王怎能不來問候一聲。」他噙著冷笑,雷霆般的個性和剛毅的臉龐透露著詭譎的神采。
  「你還說呢!前幾次來這兒怎麼都不見你呀!我還以為你是在刻意躲我。」宓瀛格格揚高尖銳的嗓音,銀鈴般的笑聲滿是假意。
  「真的?真是抱歉,我一點兒也不知道。」他依然斜倚在門旁,並沒有要進廳的意思。由於自幼特殊的生活背景,早已練就他敏銳的洞察力,在他微笑的俊顏中分明無半毫正經。
  面對宓瀛格格這種野性又不懂矜持的女子,他根本毋需客氣,愈沒有風度她可是愈喜歡啊!
  宓瀛格格怔忡地看著邢絡嶢,完全被他那副性感的薄唇、野性的飛眼、放浪的淡笑懾去了所有的心神,企圖撒潑的臉上因而呈現一抹傻笑。
  驀地,她瞧見一直站在身側礙眼的青虹,便立即對她使了個眼色。
  青虹恍然大悟的道:「青虹先退下,你們慢慢聊。」
  「五格格今個兒大鴐光臨,不知有何貴事?」待青虹退去,他才問道。
  她那一臉著迷的眼神、傻笑的嘴臉,足以令邢絡嶢倒盡胃口,為能早些離開,他希望能盡快將話題納入她來此的重點之上。
  「只是來瞧瞧你不行嗎?」她刻意走近他,靠著他寬闊的胸膛。
  「當然可以了。」他也不規矩地伸出手,攬上她的腰往自己身上帶,帶笑的嗓音如蠱毒般寸寸迷亂了宓瀛格格的芳心。
  他是不喜歡她,甚至有些嫌惡,但對於自動投懷送抱的女人,他向來是極有風度地接受挑逗,反正他需要的僅限於肉體上的滿足,只要對方長相姿色還可以,他一概來者不拒。更何況,對方又是金枝玉葉皇親格格之驅。
  「少王爺,你可知道我早就對你一見傾心了?」
  她一雙柔荑輕勾他的頸子,送上自己紅嫣如酒的香唇,主動地在他唇角舔舐拿出勾魂攝魄的看家本領。
  邢絡嶢凝唇微笑,光瞧她這放肆大膽的動作,就明白她絕非什麼清純小公主了,京裡早有傳聞不知有多少貝勒、貝子與她有過一腿的記錄,這樣的女人他就陪她玩一玩吧!
  這樣一來可稱了她的心意,二來自己也可以享受到軟玉溫香抱滿懷的滋味,豈不快活!
  他技巧地把她的嬌軀往自己身上用勁兒一壓,讓她柔軟似綿的嬌軀覆在他早已硬挺的亢奮上,眼底閃過一道蕩肆的邪笑。
  宓瀛格格輕吟了一聲,隔著兩人的衣裳,她仍能敏感地察覺到他擠在她小腹下方的硬挺,是如此的灼熱、堅定,她不禁迷醉地雙眼帶著醺意,恨不得立即與他共卦巫山!
  她嬌喘道:「去你房裡。」
  「何必麻煩,就在這裡吧!」
  他一甩袖,袖風立即闔上窗門。
  瞬間,他將宓瀛推向檜木桌,雙掌隔著錦袍粗魯地揉捏著她的胸部,表情邪惡駭人!
  「嶢,別在這兒……啊——」這裡是書房,任何人都可能闖入呀!
  在這裡帶著忌憚的情緒下,她哪能玩得盡興?
  邢絡嶢一聳,挾帶肆意暢笑,「既然你自己找上門,又何必怕讓人知曉呢?我都不怕了,你還擔心什麼?」
  「啊?」她被他表情中的不羈與冷然給懾住了。
  宓瀛格格這才真正領教了傳聞中無情嗜血的狂魔原來就是這般猛野、騺浪!天,她就快承受不住了。對他的迷戀也愈來愈狂!
  他冷然一笑,動作愈來愈放肆,撩起她的裙擺,粗魯地揉壓著她的恥穴,這種野性的挑勾,讓宓瀛格格忍不住大聲激喊出來。
  突地,廳門被撞開,圓圓乍見此景瞬間別過身,小臉已是紅透如燒蝦!
  宓瀛格格憤恨地瞪著不速之客,卻礙於情況不好說話,只能趕緊拉衣掩身。
  一切停頓,邢絡嶢抽回手,冷冷地吐語,「什麼事?」
  「樂姑娘……她……她老毛病又犯了!」圓圓說起話來竟打了不少結。
  「樂姑娘?」他的眉頭糾得死緊,腦子裡根本拼湊不出這個人。
  經過上回在鳥園與樂沙綺邂逅後,已事隔十日之久,女人的閨名在於他不過是浮雲流水,念過即忘,他又怎會費神在一個這麼平凡的女人身上?
  「對,她胸口疼的毛病又犯了。」
  望著他那陰鬱的臉龐,圓圓驚駭地快說不出話來,她只能鼓起勇氣,勉強深吸了口氣,一鼓作氣地將話說完。
  他半瞇起眼,腦子似乎有掠過部份畫面,卻仍無心在這檔事上頭,「有病就去喚大夫,找我何用?滾——」
  「是……」圓圓還想說些什麼,但突然對上宓瀛格格那張怨懟的眼神才煞住了口。「奴婢這就退下。」
  待她走後,他將長掛一撩,重回案頭坐定,對於宓瀛格格那雙仍是迷亂的眼神根本視若無睹。
  「嶢……」她柔語輕喚。
  「格格請回吧!」他可不是種豬,隨時都能上,被人擾了興致,他已沒啥興趣了。
  「你……」她為之錯愕,「你怎麼可以做做就罷手?」
  「稟格格,小王可是什麼都還沒做啊!」他眼底泛過一絲嗤冷的鄙色。
  「可是……」他怎能將她的慾望吊在半空中,就撒手不管?
  為避免她繼續糾纏,邢絡嶢立即打開案櫃,準備調出文件批閱,怎知才抽開一份文件,便被一條粉白羅帕吸去了注意力!
  樂沙綺——
  數日前的景象緩緩呈現在他腦海,他已想起了這位女子。
  剛剛那個女婢所說的「樂姑娘」肯定就是她了?他無瑕理會衣衫不整的宓瀛格格,猛然站起,快步走出書房,邁向「鬱林閣」。
  宓瀛格格整了整衣襟,立即追了出去,「等等我呀!」
          ☆          ☆          ☆
  當邢絡嶢進入「鬱林閣」時,楚大夫正巧準備離開。
  他一見邢絡嶢與宓瀛駕到,趕緊躬身行禮,「在下楚育,少王爺,五格格吉祥。」
  邢絡嶢揮掛袍,跨進閣堂,沉聲問道:「楚大夫,裡面那位姑娘究竟得了什麼病症?」他記得上回她也是喊著胸。
  宓瀛格格乍聽「姑娘」二字,心底立即起了妒意,她拔高嗓音,灼灼逼問著他,「哪位姑娘?她是誰?」
  「無可奉告!」他冷冷的回答。
  「你……你怎麼可以——」他竟然在下人面前讓她抬不起頭來,宓瀛恨得牙癢癢的,卻又無語反駁。
  邢絡嶢沒理睬她的蠻橫,逕自對楚育說道:「你說。」
  「那位樂姑娘心疼的毛病應是自小就帶病在身,如果發病時便治療,理應不會拖延至今,看樣子她是沒有得到適當的照顧和藥物的配合,因此病況愈來愈嚴重了。」楚育十分恭謹地回答。
  邢絡嶢冷冽無情的個性他向有耳聞,今日一見才知那些傳言並非虛構,他渾身更散發著一股無法言喻的凌厲氣勢,足以令人不寒而慄。
  「你的意思是,她並非無藥可救?」
  「沒錯。」楚育唯諾的說。
  「那麼,醫治她的責任就交給你了。」他遂下令,語意中有不容失敗的意味。
  「這……」
  「怎麼,你有問題,還是對自己的醫術沒有信心?」他冷嗤地反問,炯然的目光如火般懾人。
  楚育一驚,立即拱手澄清道:「不!不是的,我的意思是那位姑娘的身子骨太弱,得多給她吃些補品,以人參、雞湯之類是最好不過的,否則,我擔心她無法承受我所用藥力的刺激,反而造成阻礙。」
  邢絡嶢點點頭,「你退下吧!」而後他朝圓圓與喜兒說道:「你們倆聽見沒?」
  「奴婢知道。」她倆面面相覷,也只有她們明白樂沙綺是碰不得葷腥的,這下該如何是好?
  赫然,閨房中傳來了聲響,宓瀛格格先走了進去,她倒要瞧瞧這個「姑娘」是何方佳麗,居然能讓邢少王爺另眼相待?
  宓瀛格格陡地拉開簾帳,立刻驚艷於炕上那張清麗姣好的容顏。
  這女孩臉色白皙,覆上一層病容;脂粉不施的五官依舊秀雅蘊致,如果她能紅潤些,略施薄粉的話,將會是多麼勾懾人心哪!
  猛地,宓瀛格格彷若天敵就在眼前,驚愕的神色在她臉上迅速掠過!
  「你是哪來的野女人?竟然敢睡在邢王爺的別閣內,快給我滾出去!」心急之下,宓瀛格格拿出驕縱的天性,當下怒罵了起來。
  邢絡嶢則坐在金縟斑斕的椅上,他並沒有出言阻撓宓瀛格格跋扈的行徑,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場戲會如何上演。
  他從不會為任何一位女子出面說情,因為她們根本不夠格,充其量她們只是他打發時間與精力的工具。
  至於這個姓樂的女孩兒,他會下令命楚育醫治她,只是歉意使然,因為,是他讓她無父母的。
  一切僅止於此而已,他暗暗提醒自己。
  胸疼才剛轉緩的沙綺沒料到會遇上這麼一位女子,她兀自怔忡,不知該如何以對。
  「你……你是?」
  「我!」宓瀛格格霍地大笑,「我乃當今皇上的親格格宓瀛,你瞭解了吧?還不快下跪請安?」
  她露出猙獰的怒眸,勾魅的杏眼起勃潮,蠻縱嬌姿地指著沙綺的鼻尖,囂張的指道。
  「格格?!」沙綺聞言急著要下炕,卻因體力不支無法起身。
  喜兒正要去攙扶她,卻立即被宓瀛格格喝止住,「不准扶她,我要她自己起身在我面前下跪,還要磕頭。」
  「可是——」
  喜兒還想說什麼,沙綺連忙搖頭阻止,淡笑道:「沒關係,我可以自己起來。」
  她勉強撐起身子,才要下炕一個不穩險些翻落,但剎那間,一隻強健的手臂不知何時伸入她身下,將她抱個滿懷。「何必勉強?你是邢王府的客人,若是傷著了,那可我這個做主人的過失了呢!」
  「絡嶢……」宓瀛格格連「王爺」這個稱謂都省了,直接喊他的名諱。
  「五格格你是不是有喧賓奪主之嫌啊?這裡可不是紫禁城的皇宮內苑。或許是我這小小的邢王府容不下你這座大神,你走吧!」
  他凜冽的幽瞳深奧難解,魔魅邪肆的俊容緩緩揚起惡魔般的冷笑。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告訴我,她是誰?」
  看沙綺那副小家子氣的模樣,根本不是貴族女子,這樣的女子怎能和她相抗衡,而邢絡嶢又怎麼能在那女人面前不給她台階下呢?
  「我剛剛不是說了,她是我的客人。你既已明白,可以離開了吧?」邢絡嶢淡然地回答,臉上已斂去虛偽的笑容。
  「邢絡嶢——」宓瀛格格簡直是忿忿不平。
  「送客。」他半闔眼,無情地下令。
  「不用了,我自己會走。」宓瀛格格離去前,還用滿是憎恨的目光斜睨了沙綺一眼,心底對她的仇恨已築,她絕不會饒過這個賤女人。
  「你們也下去。」他沉冷的開口。
  兩個婢女立刻躬身退下。
  他倏地揚眸,定定地瞅著懷中的人兒,邪謔地輕笑,「你知道嗎?我根本可以不用管你的。」
  她睜大了水眸,怯怯地望著他,不解他的話中意義。
  邢絡嶢了悟的一笑,「如果我剛剛不出聲,你可知自己會有什麼下場?」
  沙綺不語,因為她不明白。
  「她會用盡手段來凌辱你,讓你活得痛苦,懂了嗎?」他一抿唇,摟著她腰的手倏然收緊。
  「呃——為什麼?難道我過去認識她?」沙綺不禁心忖,難道她過去曾得罪高高在上的宓瀛格格?
  可她疑惑不解的是,她乃一介平民女子,怎可能認得這些王孫貴族呢?她有朋友、兄弟姊妹嗎?
  「你這窮丫頭,哪有資格認識皇上捧在手心上的五格格呢?」他冷冷的嗤笑,臉龐浮上一層戾色。
  她被他冷酷嘲諷的眼神刺激得心口乍疼,猛地一揪,那無助的恐懼與對過去的茫然感觸再次攫上心頭,令她彷徨不已。「這麼說來,我並不曾得罪過她,那她為何要對我懷有那麼深切的仇意呢?」
  「你也知道女人是善妒的吧?」他的視線緊緊的鎖住她,久久無法自她那鮮沛誘人的唇與純靜無邪的臉蛋上移開。
  此刻,他就宛如摧花者,亟欲將她殘冷的攀折,來達到心底那抹說不出的快意!
  他是如此的靠近她,沙綺驀然想起他的吻,雖已事隔多日,但她從不曾忘記過他,他每一個嘲弄的眼神、不屑的表情都深烙在她心底,她不明白那是什麼感覺,但這些日子裡,她幾乎無時無刻不時想著他、念著他,一股酸酸的滋味梗塞在心,好似甜蜜又像苦痛。
  今天能見他一面,是她多日來夢寐以求的,但一面對他,她卻又膽怯地說不上話,無法表白自己的心意……
  她莫名地深深思念著他,亦克制不住對俊逸不凡的他產生傾慕的心啊!
  「善妒?」她吟聲,不明白平凡的自己有什麼地方能讓一個格格引以為妒的?
  「你還不明白嗎?你有張她沒有的絕色姿容;有副她缺乏的曼妙身段,你說她能不妒不怨嗎?」
  說話間,他大掌已握住她嬌軟柔蜜的胸部,恣意搓揉;他謔睇著她的眼,嘴角的笑痕加深,兩眼也更為深邃。
  「啊——」她一驚,想掙脫卻躲不開他那抹充滿魔力的笑容。
  他乘她微愣之際,騺猛剽悍地狂吻住她,在她的檀口間不停地探索、繞圈,竄入他鼻息的全是她獨特芳郁的甜美,引來他強猛的慾念、獨霸的野心,今天,他不會讓她全身而退。
  他不顧她的驚恐,一把撕開她的前襟,剝開她的褻衣、肚兜,她袒露出的豐潤雙乳令他冷冽的眼神,掠過一抹幽光。
  邢絡嶢凝著狎肆的笑意,下腹感到一陣焚熱,「你的身段還真是不錯,我倒想看看,你的內在是不是一樣熱情如火?」
  他在沙綺完全沒料到的情況下,俯頭含住她的乳蕾,舌尖如附了魔咒般津津有味地舔吸著,以致讓她變挺、變硬……變得亢奮!
  他猿臂一伸,將她縛於胸前,單手捧住那嬌乳擠捏揉壓著,彷似要奪取她所有的一切,包括她的靈魂,思想、慾念……
  沙綺渾身一顫,在他騺猛的攻擊下,她幾乎瀕臨崩潰!發脹的蓓蕾兀自站得更挺,幾乎要爆裂似的!
  潛埋在她體內深沉的慾望,在他的勾引下漸漸浮上感官,她頭暈目眩地墜入被他點燃的慾火中,陌生又曖昧的呢喃聲竟從她口中淺淺的逸出!
  「嗯……好難過……住手——」
  她雖初識情事,但多少能意會出這是男人對女人一種私念的誘惑,這不是應該在新婚之夜才能發生的嗎?
  可……他怎能?
  「難過?不會吧!」他凝唇低笑,舌尖滑至她的乳溝,緩緩下滑來到了敏感的肚臍眼,停頓在那兒,恣意調情
  「嗯……」陣陣酥麻的磁味竄過她全身,他就像猛獸狂烈地侵犯她的身子,令她無法招架基至沉迷其中。
  「別急,刺激的正要上場。」
  他英眉微掀,俊臉乍現的笑意讓沙綺猛地凝住了心魂,紅透了雙頰。
  「我……呃——」她想說的話全被他下一個動作給逼進喉內,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將魔掌伸進她褻褲內,承受著他狂肆的挑弄。
  邢絡嶢以兩隻手指撥開她私密處的層層花瓣,慾望彷若著了火,徐徐的燃遍了沙綺的四肢百骸,她緊張地收緊雙腿。
  他的大手霍然被她夾住,指尖亦感受到她沁出的潤液。他微抬頭,滿意的看著她的嬌軀在他的撫觸下止不住的顫抖。
  「都那麼敏感了,何必害臊呢?張開腿。」他語調雖已放柔,但仍夾帶著不能漠視的命令口吻。
  她美麗的胴體、性感的女性象徵無不刺激著他雄性的感官,使他雙眼著火,彷若飢渴已久的獅豹。
  不對!他不該如此的,從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帶給他這種欲求方面的衝動,在性的需求上,他向來能控制得很夠才是!
  但是,這小女人似乎有份潛藏的魅惑力,她雖不懂交歡的技巧,卻有著無窮的情挑媚色,能激發他再也禁不住的衝動。
  邢絡嶢硬是強忍下胸口急竄的戰慄,以徐慢的動作回報她所給予他的情色誘惑。
  沙綺緊挾著雙腿,不願讓他再越雷池一步!
  他撇嘴一笑,瞇起狹長闇黑的眸子,手指轉移陣地,在花瓣叢中找到了那蕊苞心,中指熟稔地揉搓著它,不停的捏弄,直到它興奮、發脹、濕潤為止。
  「老天,你都快氾濫成災了。」他眨眼盪開邪謔的笑意,語意更是露骨的曖昧,惹得她抽搐不休,就快被那波波狂濤給淹沒了!
  也因為如此,她的雙腿夾得更緊,大腿內側已抽搐得戰慄不已!
  「不……」她瘋狂的搖著頭,無法招架他在她身上所作的親暱動作。
  「你把我夾得這麼緊,那麼捨不得我離開嗎?」
  邢絡嶢發噱,噙著抹謔笑,順勢用另一隻手將她的底褲褪至膝蓋處。
  她聞言大窘,才將腿一鬆,他立即乘機而入,長指陡地使勁插入她己是滋潤多汁的緊窒中。
  「疼……」她驚愕地瞪大眼,正好對上邢絡嶢漆黑如鑽的雙目。
  這個男人的目光淨是調戲的笑意,和一股不甚清晰的鋒冷之色。
  「你怎麼又犯了這毛病?」小穴中綿密柔軟,她將他的手指緊緊地吸附其間,讓他難以動作。
  「不要……好疼——」近似懇求的低語逸出她的小嘴。
  「乖,放輕鬆就不疼了。」他柔語哄騙著,嘴角漸漸浮上一抹狂放邪惡的淺笑,中指一勾,嵌上她的柔軟,充塞在其中不停繞動。
  沙綺激烈的喘息著,幾乎快承受不住他波濤洶湧的攻勢,只能徒勞無功地扭動著身子,卻在無意間讓他的侵犯插入的更深、更猛,彷彿就要攫去她的靈魂、奪走她的呼吸、混亂她的意識……
  「如何?舒服吧?」
  他邪魅低笑,將她的拒意置若罔聞,臉上已是慾火狂燃,氤氳的黑眸中滿是她激烈顫動身軀的反射。
  他怎能在此刻讓她逃離他的控制呢?
  香汗淋漓的她自乳溝處滑下汗珠兒,他立即俯身舔去它,又再度回頭堵住她的嘴,與她的唇舌糾纏翻騰。
  「說,喜不喜歡這種感覺?」他微笑地開口,將問句吐在她嘴裡。
  「嗯——」
  她無意識地點頭,身上所反映的緋紅暈色早已說明了她已深陷在這生澀的男女遊戲中,無法自拔了。
  「我也知道,看你濕的。」他將附上蜜汁的手抽出輕點了下她的唇,赫然狂笑,隨之解下自己的褲頭。
  沙綺雙頰緋紅地望著他胯下的昂藏,難以罝信地微啟唇,驚呼了聲,「啊?」
  「不懂嗎?在你的撫弄下,它會變得更茁壯。」邢絡嶢濁重地在她耳畔低語,抓起她的柔荑,撫上自己的亢奮,「感覺它為你而脹大……」
  她小手微顫,幾乎握不滿那灼熱的腫脹,卻對它好奇不已,「這是……」
  「愛你的寶貝。」他瘖啞地低笑,咬著她的耳垂、舔著她的耳窩,把自己焚烈的氣息渲染給她,而大手則狠狠的擠壓著她的胸部,揉搓那已挺立堅硬的蕾珠兒。猛然,他將亢奮的灼烈頂住她的柔軟,輕探、撫觸、挑逗;兩指擱在那隱秘地小核上,輕輕扯動……
  「呃——別……」好奇怪的感覺啊!
  「我要你……」
  邢絡嶢抓住她的纖腰,正欲挺身衝鋒陷陣時,突然門外傳來陸總管的聲音——
  「少王爺,『玉伶苑』的盈盈姑娘來了。」
  他定住身,強忍住體內翻騰的慾望,緊皺了下眉,「請她等一會兒,我馬上就來。」
  「是,小的下去了。」
  待陸總管退下後,他倏然翻身站起,重新著裝冷著聲道:「有空我會再來看你。」
  他為自己的心態震住,從來沒有一個女子會讓他把持不住,而她這個青澀懵懂的小丫頭居然有這種本事,讓他如此渴望、眷戀她的身體!
  這簡直是超乎尋常,為掩斂惶恐,他出言冷峻,決意漠視她的存在。
  「盈盈姑娘是誰?」沙綺以薄毯掩身,說不出為什麼,她的心口有一絲不安。
  他揚起眉,撇唇無聲的低笑,俯下身在她裸露的頸部輕輕吹拂熱氣,「吃醋了?」
  「我……」她是覺得心頭酸酸的,那是醋意嗎?
  「嗯?告訴我,是不是吃味了?」他伸進被中,愛撫著她圓潤的乳房。
  自他那指尖傳來的熱力,令她渾身不停顫動。
  「沒有。」她怎能承認?
  「那就好,在廳裡等我的那位盈盈姑娘,是我的老相好,我和她可是關係匪淺哪!」他露出一抹邪冷的笑意,瞇起黑眸,由狹縫中射出詭魅的火光。
  「既是如此,你為何又要對我這般?」她眼底浮上羞辱的淚影。
  「瞧你委屈的,天底下不知有多少女人等著我寵幸她們,你能有這等的殊榮還不知足?」他嘲弄地謔睇著她那張淒楚的小臉。
  「你對很多女人做過剛剛……那樣的事?」她的表情鐫上一道深深的傷痕,心頭的郁疼似乎又隱隱在發作了。
  「哪樣的事?」他大掌緊緊一捏,抓疼了她的胸。
  「你……」她震愕地說不出話來了。
  「沒錯,與我親熱過的女人早就數不清了,這樣的回答你滿意吧,」他犀利的眸冷得懾人,話雖說來柔柔軟軟,卻是辛辣嗆人!
  她心一慟,難堪的別過臉,原來自己只是一廂情願的付出,在他心理卻是什麼也不是,她只是他眾多粉紅雲英中最卑賤、可有可無的陪襯。
  見她不語,他突地從身上掏出一隻繡囊,「這個算是賞你的,下回我會向你索回該得的報償。」
  不再逗留,他最後只道:「乖乖等著,有一天會輪到你的。」
  沙綺望著他離開的頎長背影,身上仍留有他所施予的炙熱感覺,看了看自己雪白雙峰上的紅痕,和手上的繡囊,她的心已然墮落。
  倒出裡頭的東西,是只已有灰塵且刻有瑕痕的紅玉!
  她的心頭頓感重創,難道這是她出賣身子的代價。
  身上的紅痕終會消失,然而墮落的心呢?  

TOP

第04節

  「有消息了嗎?」在議事廳內,邢絡嶢目光灼然地詢問著坐在對面的盈盈。
  「少王爺,盈盈當然有消息了,要不我怎會被旁人發現的風險來找你呢?」盈盈露出在風塵裡打滾多年的老練神情,諂媚低笑道。
  事實上「玉伶苑」是邢絡嶢特意安排在坊間的調查站之一,畢竟妓院這種地方往往是那些鎖不住嘴的人洩露消息的最佳場地,每每黃酒一下肚,再加上美女若有似無的探話,任何該得到的情報消息都能輕而易舉的釣上手。
  而盈盈便是他安排在其間的眼線。
  不可違言,邢絡嶢一直是盈盈的入幕之賓,他倆每月定期總有兩次會面,除了重溫舊夢外便是情報利益交換。
  盈盈並非國色天香,充其量只能算是中上之姿,但他欣賞的是她的爽快、不拘,她是個性情中人,堪稱風塵奇女子。
  「你來見我會有什麼風險?外人只會把我當成是招妓入府,喜歡流連在花國鶯叢內罷了,你少耍嘴皮子。」邢絡嶢矜淡無表情地冷哼,黑眸灼然射出狹光。
  「是嗎?那你何不帶我上你的寢房,咱們在床上聊總好過在這種冷硬的地方。」她是京裡唯一敢激怒他的女人。「對了!算算時間,你已經好久沒上我那兒了,我還真是想你呢!」
  「貧嘴!」他怒視她,「有話快說。」
  盈盈掩嘴一笑,「人家說的可是真話,你發什麼脾氣?難道你是嫌我伺候得不舒服,還是你又另結新歡?」
  他不再多言,精爍的雙瞳隨即覆上一抹黯色;盈盈敏銳地聞到空氣中飄來幾許奇異詭怪的波動,面對他冷騺逼人的氣焰,她立即聰明的閉上嘴巴,換了個話題。
  「好好,我不多話了,我今天專程來此是要通知你,喀逤國的國師亞夫已暗自入關了。」
  「哦?什麼時候的事?」他的語調無波,似不在意。
  「我是昨兒聽到的,應該是最近吧!」她笑語晏晏,回答地不甚起勁兒,因為,她明白任何敵人在邢絡嶢的眼裡都不足為奇。
  只要他能拿捏好對方的動向,必能手到擒來。
  「我懂了,你下去討賞吧!」他手搖玉扇,冷峻優雅的緩步向前,在她面前止住步伐。
  「賞!我可不是隨隨便便照單就收啊!」盈盈噘著小嘴抗議道。
  「那你要——」他加長尾音,詭謔地一笑;他是該找個人來代替樂沙綺解決剛才被挑起的腫脹!
  「你說呢?」她送上朱唇,在他的頰上熱情的一吻。
  他暗自抿唇,英武的眉徒然一聳,不知為何,他體內情火的燒灼竟被她的這一吻降溫,不再蠢動了。
  「算了,盈盈,你請回吧!」他旋身踱回案頭,神情是僵冷的。
  她了悟地笑了,「你的反應有些怪異,不太對勁兒喲!」
  「你不用廢話連篇,一錠金元寶得了吧?」對於女人,除了情愛,他向來慷慨,毫不吝惜。
  他非常瞭解盈盈,她雖表面看來挺難纏的,但只要報償夠厚,令她滿意,她是很容易打發的。
  盈盈眼睛陡地一亮,沒料到走這一遭還可賺來一錠亮晶晶的金元寶,那可是她得出賣自己的身體好幾十回才能擁有的。
  「好吧!看在它的面子上,我就饒了少王爺你,不再追問了。」她喜孜孜地笑咧了嘴。
  臨出門之際,她霍地停下了腳步,「什麼時候來『玉伶苑』看看盈盈?」
  「該去的時候我自然會去。」低沉的輕笑聲在她身後響起,幽邃的黑瞳微微向額角勾起,形成一道陰冷的笑弧。
  「那盈盈等著你了。」她眼一瞇,便踏著愉悅的腳步上帳房領賞去了。
  議事廳赫然沉寂,一雙隱在晦色後的瞳眸由沉轉清,釋放出專屬邢絡嶢的璨然精光!
  這是他在有所行動前的一種特有表情,是把握,是沉著。
          ☆          ☆          ☆
  沙綺獨自一人在百鳥園外徐緩地走著,表面上像是散步,其實她是在等待,等著是否能與他再次相遇。
  然而,她的希望卻一日日落空,失落感也層層加深。眼看園內的孔雀一對對相依偎,彷若這世上唯獨她是孤獨的。
  「孔雀東南飛」,有人形容它是不祥的,是一種緣盡的象徵。但此刻她卻無比羨慕,若真不祥,至少它們擁有片刻的緣份。
  而她呢?
  只是讓人遺忘在一方的孤雁兒……
  「你就是我王兄收留的女子?」不知何時,青虹突然出現在沙綺身後。她是受宓瀛格格的吩咐前來查探內情的。
  沙綺聞聲回首,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張陌生女子的面孔。
  青虹臉上現出了驚艷的神色,原來這女子長得這般姝容,蛾眉輕掃、兩頰緋紅如酒、杏臉如桃,難怪王兄會將她安置在此。
  「鬱林閣」原是邢絡嶢的寢居,因他偏愛各種鳥類,而這裡離百鳥園又近,是最佳地點。
  若不是這裡過於偏遠,往往有要務商議時常需來回跑,因此,兩個月前他搬離這裡,轉入老王爺的寢居——曙軒。
  「你是?」沙綺輕問。
  「我是青虹格格,邢王爺之妹。」她亦以禮回答,卻意外發現對沙綺陡生出了些許的好感。
  沙綺一驚,趕緊曲膝請安,「格格吉祥。」
  「起喀,你毋需多禮。」青虹轉身進入竹亭內,心底頓起矛盾,她該怎麼開口才能讓這女子離開呢?
  坦白說,她挺欣賞沙綺的溫儒氣質,但宓瀛格格的話她又不能拂逆,否則,她想見璟臨阿哥一面可就困難了。
  為了情郎,她也只好硬著頭皮做了。
  沙綺跟進,淺笑問道:「不知格格找民女有事嗎?」
  「我是來勸你離開的。」青虹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表態。
  「離開?」沙綺一窒,她形容不來心底陣陣的失落是什麼?為何格格要她離開?而一個沒有記憶的人又能去哪兒呢?
  「沒錯,這裡不是你能待的地方,為了你好,我才好心提醒你。」青虹刻意對她擺出一副犀冷的表情。
  「可是……我沒有地方可去。」沙綺揪著胸口說。
  「那我可管不著,但邢府絕不是你能待的地方。」青虹狠心道。
  據她這陣子的觀察,王兄對這些女子說在意似又不在意,若真有心他不可能將她放在鬱林閣好些時日都不來看她,此舉實令她無法捉摸。
  不過這樣也好,將她趕走,王兄應不會給她太多的責難才對。
  「為什麼?」
  「你還不明白嗎?我王兄可是京裡以殘酷無情聞名的邢王爺,無論是行事作風、公事決策幾乎全都不帶感情,何況是『情愛』這玩意兒,那只會令他更形嗤之以鼻罷了!」她一步步攻破沙綺的心防,戳入她心頭的弱點。
  「你是說……他不會對感情用心?」這不是她早就感覺到的嗎?為何此刻她還會如此心痛?
  「沒錯。」青虹凝睇著她蒼白的容顏,又道:「充其量你不過是他閒來無聊時玩玩的女人,光憑你怎麼也不可能讓王兄對你動情。再說……」
  她冷冷一哼,「五格格和他可是一對大伙都看好的佳偶,光是身份地位,兩人就匹配登對多了。」青虹狠著心腸,不留情份的道。
  她並不是一個尖酸刻薄的女人,當她瞧見沙綺那副搖搖欲墜的模樣時,愧疚之意頓生,為怕自己站不住腳,趕忙為自己找了個離開的理由。
  「我還有事在身,言盡於此,請你好自為之,不奉陪了。」青虹對她一頷首,旋踵離去;徙留下沙綺一身滄桑孤寂的立於原地。
  難道她將就此孤獨終生,永遠活在沒有記憶的空白中?那重重鎖在心頭的情纏與煎熬,她又該如何尋求擺脫呢?
  沒有記憶已夠她苦惱了,卻又將心放在一個不可能回報她愛情的男人身上,活該是滄桑與創痛……
  而自己一身的病痛,像她這樣病懨懨的人兒,有誰堪憐?
  還與容光共憔悴,不堪看;
  多少珠淚何限恨,倚闌干……
  不知何時,她竟倒臥地面只留下頰上的一攤淚。
          ☆          ☆          ☆
  邢絡嶢再度進入「鬱林閣」又是因為她的昏迷不醒。
  這小女人就只會找碴嗎?老是挑他忙碌的時候昏倒、發病。
  此刻,他坐在炕邊,蹙眉凝視她一臉白皙羸弱的姿容,算算時候應該是清醒的時候了。
  他不明白她為何會昏厥在百鳥園旁,聽婢女表示發現她時,她眼瞼還沾著淚珠,這又是怎麼回事?
  沙綺輕咳了兩聲,才睜開眼,邢絡嶢的影像便出現在她的眼底,她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王爺,是你嗎?」
  能見到他真好,希望這不是曇花一現的夢境更不是海市蜃樓。
  「你怎麼會昏倒在地上?」他瞇起眼審視著她。
  「昏倒?」她已無印象了。
  隱約記得青虹格格來見她的經過,那鄙視與警示的言詞倏地又竄進腦海,讓她渾身一顫,冷沁骨髓。
  他是不是和她一樣,是來趕她走的?
  「聽婢女們說,你絲毫不懂得照顧自己的身體,是嗎?」他不著邊際地問著,冷漠的表情裡探究不出他的心思。
  「我……」她不懂他的意思。
  「她們為了你熬了雞湯,可你從不喝?」他表情中已顯現出些許不耐,身體是她自己的,要不要愛惜就隨她了。
  「我不愛葷食……」她懼於他那雙燦厲鋒冷的目光,胸悶的感覺緊緊攫在心頭,難以呼吸。
  「你怎麼了?」發現有異,他一把將她翻轉過身,食指點上她的伏兔穴,暫緩她的不適。
  依據方才大夫表示,她這症狀並非無藥可醫,只須長期調養,便可控制得當,但必須配合補品,否則將事倍功半。
  沙綺輕喘了幾下,頓覺氣息順暢多了。
  「謝謝你,每次都麻煩你,真是過意不去。」她頗含歉疚,然而身體的病痛怎是她一個凡人所能抵抗的。
  「既知道麻煩,就請你配合些,把這雞湯給我喝了。」
  他面容森冷地端起喜兒方才熱好的雞湯,將瓷碗抵在她的唇上,灼視著她,硬逼著她喝下。
  「不——我說過我不吃葷的。」她直搖著頭,才聞到那股油膩的味道,胃部就直翻騰,好難受。
  他來看她,就只是為了逼迫她、折磨她嗎?
  「我非得看你喝下不可!」他嚴辭厲色的道。
  闇褐的瞳仁覆上一抹危險、不容抗懼的傲然。向來不容任何人違逆的邢絡嶢只將駕馭她視為重點,刻意忽視她的痛苦與慘白的戰慄。
  湯汁由她的嘴角流下她屏住呼吸仍無法抵抗那竄入鼻中的噁心感,掩住唇她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推開他,衝到屋外蹲在角落猛嘔著。
  他神情一黯,走到她身後,「你又不是出家人,吃什麼素?」
  她深吸了一口氣,胃部緊緊抽搐著,「我大概是自幼身體差、環境又不好,所以習慣吃素祈求健康吧!」
  「卻反而弄壞了身子。」他冷冷一哼,猛揮袖踱進屋內。
  他為她的迷信鄙視不已,如果任何事都能以祈願來達成,那人們活在世上還需要努力嗎?邢絡嶢生平最不屑的就是這種消極的作為。
  沙綺捧著胃跟進,虛軟地倚在門框不敢越進門一步;他雖背對她,但她仍能強烈地感受到一股脅迫力!
  他回頭瞪視她,劍眉恕聳著,表達其傲慢的訊息,「過來躺下。」
  望著他專橫的眉,沙綺膽戰地問:「我想知道……你是不是關心我?」
  不知為何,雖知這麼問很冒險,但沙綺就是想確定自己在他心裡,到底值不值得一絲絲的關切?
  「你?」他邪肆一笑,霸道的神采瞬間故態復萌。
  邢絡嶢那滿是嗤冷嘲諷的眼神,宛如一把鋒冷無情的利刃,刨剮得她全身都喊疼!
  脆弱的心被他譏諷的輕狂表態所傷,她控制不住噙著委屈的淚。
  「夠了,把你的眼淚收起來。」他嗤之以鼻地撇撇嘴,睥睨地挑高濃既眉瞅著她,奇怪!他向來厭惡柔弱的女人,怎麼對她就是多了一點關懷。
  沙綺一愣,還來不及看向他,便被他一把拉過來推上炕。
  邢絡嶢將一指點上她胃下的中脘穴,隨即又按上天樞、華蓋等穴,「深吸口氣,慢慢吐出。」
  她依他所言照做,果然覺得舒服多了,胸部已不再郁疼。「你會醫術?」
  他凝唇不語,不理會她的詢問。
  事實上,在他尚未被邢老王爺尋獲之前,收養他的老者本就是位隱世的醫者,在耳濡目染下,他多少也學得一點岐黃之術。
  得不到響應,她只好垂下臉,掩斂下美麗瞳底那絲悲楚的憂鬱,豆大的淚珠藏在眼眶中不敢滴下。
  「怎麼?我醫了你,你還不開心?」他勾起笑痕,淡淡瞥了她一眼。「坦白告訴你,我可不是愛耗在這裡救你,還記得我說過的報償吧?我只是不希望在和你纏綿一半你就宿疾發作。哈……」
  他手一抓住她的腳踝,撫弄著那金蓮的細緻曲線,靠近她耳畔邪笑道。
  「不要——」沙綺欲抽回自己的小腳,卻被扣得更緊。
  「不要?別裝了,上回若不是有人打擾,你早就在我身下嬌吟不休,今日又何必故作矜持?」
  他嗓音低柔沉靜,冷睇著她詭笑,擴深的嘴角線條顯露出他的霸氣。
  「你……有許多女人。」她鼓足勇氣問出口,想想讓他知道她不願成為他的眾多女子之一。
  不可諱言,他勃發的英姿、狂狷的氣勢已勾動了她的少女心,讓她為他沉淪、害相思之苦,但是一想,自己只不過是他身旁眾多的雲英之一,那份失落與彷徨就更緊緊的束縛在她的心坎、胸臆,怎麼也掙脫不開。
  「沒錯,那又如何?」他臉旁流露出乖戾冷清之色,陰陰邪邪地讓人惶惶不安。
  她搖搖頭,害怕他灼視的目光。
  邢絡嶢猛然一陣狂笑,「上回我已說過,我有不少女人,環肥燕瘦、各色各樣,不勝枚舉,你還有什麼疑問?」
  「既是如此,那就請王爺回去吧!你的救命之恩,民女會再找機會報答。」她矜淡地說,眼角卻淌出淚來。
  「你要趕我走?」他唇畔雖帶笑,但眼神卻冷騺得可以。挨進她身,他伸手探向她胸前,毫不客氣地捏住一方柔軟,以蠻力擠揉著她,狀似懲戒。
  「放開我——」她哽咽著。
  「我當真那麼惹你厭嗎?為何老說些傷我心的話呢?」他邪笑低語,幽幽轉熾。勾起長指,利落的扭開她胸前的盤扣,恣意揉撫著那一片雪白透紅的綿密滋味。
  「不……不要傷害我。」她驀然刷白了臉,他肆無忌憚地摸索讓她掙不開,渾身只感到一陣燥熱,怎麼也漠視不了他所給予的魔般肆虐。
  「我可是在愛你,你不明白嗎?」邢絡嶢邪佞低笑,嗓音依舊低柔,揉入了些許溫柔的縱容。「我雖然女伴不少,可你卻是頭一個讓我產生「性」趣的。」
  「嗯?」沙綺恍似被他柔言蜜語所惑,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凝住在他那幽邃如深潭的瞳底,亦洩漏了愛他的心思。
  「我給你的感覺不一樣嗎?」
  「對!就是不一樣。」他倏然低頭俯吮她兩片似菱的紅瓣,輕輕啃嚙那粉嫩的觸感,並用力撬開她,探入那蜜似般的空間,恣意翻攪品嚐……
  他的兩指挾住那微凸的紅暈,用力拉扯著,不一會兒,她兩團蜜乳已是挺立顫動,引誘著他去擷取。
  「啊——」她喘息不勻地狼狽哀求著,「別……別……」身子則拚命退縮。
  「小丫頭,你想逃?」他咧嘴邪笑,抓住她的腳踝,與她玩起角力遊戲。
  「我怕……」她依稀記得上回那種炙人的感覺,足以讓她心跳加快,全身似遭火焚般的痛苦。
  「別怕,盡量把自己交給我,懂嗎?」他邪笑地逗弄著她,非但不放開,反而沿著她的腳踝徐徐上爬,一手掐住她柔軟的乳丘,舌尖恣意挑逗那粉嫩的花蕾。
  「嗯!」她全身酥麻地吟哼一聲。
  「你真是個甜姊兒……」他吮住已堅挺的蓓蕾,粗魯放浪地啃囓著。
  「王爺……」激情中,她情不自禁地喊出聲。
  「喊我嶢——」他伸手進她的襦裙內,隔著褻褲,握住她的粉臀,放縱地揉捏搓弄她。
  「嶢……別這樣……」她為什麼會那麼熱?
  「別廢話,只准你叫床——」
  邢絡嶢不理會她的抗議聲,反拉高她的裙擺,裸露出她兩條雪白的玉腿,順著小腿肚徐徐往上摸索,直到她每一寸肌膚全都在他的掌控下輕顫不休。
  他立即褪去她的褻褲,讓她密林的私處呈現眼底,「好美……」
  俯下身,他撥開林間,找尋那藏匿其中的珍珠,邪惡的拇指大膽地搓揉著,眼看她女性的幽穴急速的緊縮,一張一合下沁出了潤液。「呃——嶢……」
  「老天!對一個處子來說,你真是蠻熱情的。」
  他放肆低笑,火焰般的唇突然含住那緊繃的蕊苞狠狠地吸吮了起來!一面將指尖一次次竄進那幽穴中,狂猛地欺凌!
  「啊!不——」
  沙綺只覺得自己全身像極了易斷的弓弦,只消他一個拉扯,便不再是自己了!這種如癡如狂、極近毀滅的感覺,幾乎要了她的命。
  他兩腿緊緊夾住她的兩隻欲掙扎的雙腳,明白感覺到她全身的輕顫,那是一種到達高潮巔峰的反應。
  「舒服嗎?」他緊緊按住她的幽穴口,抬頭看著她雪白的胸脯與頸間處處的吻痕與紅印,那全是他的傑作。
  今天,他要她成為他的女人!
  她羞赧地點點頭,呼吸顯得急促。「我……你愛我嗎?」她像是在尋求保證般的問。
  「難道你看不出來,我現在正在愛你嗎?否則,我何須管你是否得到歡愉了?」他腫脹的下部已讓他難以忍耐。
  瞬間解開褲腰,他抓住她的小手按在自己的壯碩上,「玩玩它,現在輪到我享受了。」
  她的心狂跳數拍,還記得上回曾見過它,但卻不知道該如何……
  「抽動它。」他閉上眼,嘎啞的命令。
  沙綺緊握住它,輕輕的上下抽動,她生澀徐慢的動作、柔軟冰冷的小手,對他而言簡直就是一種慾望的酷刑!
  小腹似火般殘虐著他的感官,激的他就快引爆了!
  該死的!
  他猛睜開眼,眼中佈滿血絲,突然推倒她,將全身的重量壓在她身上。
  「你這個折磨人的小東西,看我怎麼好好的回報你。」
  他將亢奮抵在她的緊窒的穴口,輕輕搓動著她的柔軟,手指在密林花瓣中層層撥弄,直到潤液充沛的水聲刺激了他的感官……
  腰桿一挺,他騺猛狂烈地直搗幽境,粗壯的熾熱整個充填滿她的空虛……
  「啊——」沙綺猛睜眼,那渾身撕裂的疼痛讓她幾乎昏厥,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麼懲罰她,好疼哪!
  兩隻小手緊緊抓住他的厚肩,指甲嵌入他的肌膚,嬌軟的身子顫抖抽搐,她以為自己就要死去了!
  邢絡嶢定住身不動,忍著慾火焚身之痛,讓她適應他的壯碩。
  他不是沒有玩過處女,但從不會因為她們的疼痛而憐惜的放緩動作,反而激烈狂奪,在她們欲死欲仙的吶喊聲中尋求快感,達到最殘酷的掠索的目的。
  但對她,他竟狠不下心!
  面對沙綺冷汗涔涔的嬌容,緊揪秀眉的苦痛,他竟情不自禁地對她產生了一絲縱容的愛憐。
  放緩了速度,他慢慢以律動來引導她,「我要讓你知道做我女人的滋味是多甜美,我絕對會讓你感到意猶未盡。」
  他挑逗似的動作所帶來的刺激,漸漸壓抑住了疼痛,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承受他那粗大的男性攻擊!
  天!為何痛感消逸後,竟是無比的興奮?
  隨後,他加快了衝刺的速度,激情的汗水滴落在她的乳溝,他的雙手緊緊捧著她嬌嫩的臀部,迎向自己的亢奮。
  一次次埋進她雙腿的緊窒中,直到他聽到沙綺發出一陣蕩入骨髓的驚喘!
  「啊——天……」她堅挺的蓓蕾在他胸前摩挲成一股股刺激,令他的昂藏繼續在她雙腿間膨脹、巨大……
  「喜歡嗎?」他在她身上翻雲覆雨,盡情掠奪;粗啞的嗓音伴隨著激情的嘶吼迴盪在這隱秘地空間內。
  「呃——」她已發不出聲,吐氣如蘭地將飽滿的酥胸緊貼向他。
  「說——」他再度重撞,激情吶喊。
  「喜……歡」她嬌吟不止,全身痙攣!
  「哈……好個淫娃兒——」他更加蠻橫的掠奪她,強悍地攻城掠地,每一次的衝擊都激出她一聲聲的吶喊,那聲聲尖嚷的銷魂足以擊毀他僅剩的溫柔。
  他赫然加快動作,猛搗花心,直騁在那緊密脹紅的甬道,直到他的熾熱再也忍不住噴出熾燙的暖流,染遍了她,讓她就此失了身心!
  雙雙的長歎聲共鳴著,沙綺緊緊抓住他的背脊,在載浮載沉的激情中刻上她深深的指痕,就宛如烙在心頭的印記……
  她已是他的。  

TOP

第05節

  「你真甜美。」邢絡嶢輕劃過沙綺的下顎,驀然發現她白腴的身子上全是他留下的瘀青紅痕。
  可見他剛才真的太粗魯了!
  然而,他也為自己的全力投入感到錯愕,這完全脫離了他預定的行事軌跡。
  「我……」她羞紅了臉蛋,「只求夫君滿意。」
  「夫君?」他嗤冷一笑。
  她怯然抬頭,不解地看向他那張佈滿謔笑的闇瞳,「你……你已要了我的身子,我就是你的妻了。」
  「妻?哈……你以為憑你也配做我的福晉?」
  猖狂大笑後,邢絡嶢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美夢,「你何不去秤秤自己的斤兩,看看自己的身份?」
  這女人簡直是異想天開嘛!他從未想過納福晉之事啊!
  女人本身就是個大麻煩,他怎會自投羅網呢?
  樂沙綺渾身重顫,未語淚先流,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他心底果真沒有她!
  「你說過….我是特別的……」她不明白自己為何這麼問,似乎還想抓住什麼,不讓自己沉弱在他深邃似海的無情眼眸底。
  「沒錯,你是很特別——特別容易騙。」他臉上斂去笑意,刻意以一種森冷無情去羞辱她。
  他從未忘記自己是眾人眼底的惡人、魔鬼,剛才那不經意洩漏出的溫柔與狂情,完全是因為生理的慾念所構築而成。
  翻起身,他繫上褲頭,不經意以眼角餘光,他瞧見了散落在他腳旁的雪白抹胸。
  拾起它,邢絡嶢將它置於鼻間吸了口氣,嗤冷一笑,「好濃的一股奶味啊!對了,你幾歲了?」
  沙綺早已被他的話扎得傷痕纍纍,那冷意一直由心口蔓延向四肢,只能顫著聲回答,「我怎……怎麼記得?」
  「也對,你忘了一切,依我看你不過十六歲左右吧!想不到這麼點兒大的女娃兒就能這麼熱情了,嘖嘖——」
  突然一股慾望又竄上他的下腹部,想要她的念頭又蠢蠢欲動,他幽邃的眼突然閃過一道邪魅冷光,「或許你可以為我生個子嗣,如此一來,或許有可能將你升格當個待妾什麼的。」
  單跪在炕上,他邪肆的笑意逼近她瞳底,熱唇抵在她裸露的雪白纖頸上呵氣。既然他無意成親,為女人所縛,但又必須有個繼承人,這將是最好的方法。
  「待妾?生產的工具?」
  沙綺只覺得頭疼欲裂,他冰寒似的眸、殘酷的話語,無所不在地刺激著她的感官,原來她一心的付出得到的竟是這樣的結果。
  青虹格格說的沒錯,這一切全是她的癡心妄想。
  他盪開眉眼,透露一絲危險的氣息在笑痕中,「這已算是最大的施予了,你還嫌不夠嗎?你真想我對你明媒正娶?」
  她的心一寸寸發寒,直搖著頭。
  「我不會癡心妄想了,也不要為你生孩子,你走——」她掩面哭泣,已是心力交瘁。
  「你又故計重施了?天真的女人。」
  邢絡嶢眸光倏冷,一手箝住她脆弱的下顎,淫褻地低語,「別忘了,剛才你是怎麼在我身下嬌喘低吟,直喊著「我要」,嗯?」
  「放手。」她僵著身,一臉倔然。
  「我會讓你後悔說了這句話。」
  他將抹胸丟至一旁,兩指扣住她的下頷,硬挾開她的小嘴,伸出舌舐著她的貝齒,露出一副嗜血的冷笑。
  「別這樣——」她掙扎無效,卻更激起他狂肆的手段。
  邢絡嶢抓住她的烏絲不讓她離開盈寸,一手掌握住她的右乳,殘佞的擠揉,動作粗魯又無情。
  「把腿撐開!」兩臂一伸,他將她緊扣住,一腿伸進她兩股間,抵開她的腿,他決定這回非要她在他懷裡求饒、哀求,他才原諒她。
  沙綺在他狂烈的攻擊下,瀕臨窒息的大腦已然混沌,強裝的漠然已漸漸遠離她,不知何時已發出響應的吟歎聲。
  她的胸與唇已被他挑逗的發脹、腫疼,幾乎要爆裂開來。
  「承受吧!」他的強悍再度挺進,火辣的手熨貼著她的雙峰,熾燙了她的全身。
  「啊——」好熱……他堅挺剽悍的攻擊帶給她無可言喻的歡暢!雙腿在直覺下將他夾得好緊。
  他凝著冷汗,胯下的緊繃讓他難耐,為何前一刻才要過她,這回他還能這般狂熱難忍?
  「該死,你非得那麼緊嗎?」柔軟的幽穴狹窄溫暖,像是種火熱的空間,包裡著他滿腹熾烈的慾火。
  她的緊實與甜美逼得他渾身燒灼,除了對她盡情搜括外,他已不知該用什麼方法才能漠視她對他的影響。
  他猶如一隻蓄勢待發的狂獸,蟄猛地在她體內抽送,每一波攻擊都是極盡全力的衝刺,幾乎不留時間讓她說話。
  「天……」她水媚似的不住呻吟,她明白自己已沉淪在慾望的深淵裡,在他爐火純青的挑逗下她又再一次失心了。
  「你這個小丫頭,著實令我瘋狂!」
  他擠捏著她的胸,讓她的乳蕾在他手中腫脹灼燒,再次深深埋進她體內,更瘋狂地衝刺,在她緊實濕潤的甬道中不停衝撞……
  「啊——」她的尖嚷聲更刺激了他的需索,胯下的硬挺更為硬實滾燙;她微啟的朱唇誘惑著他再三品嚐。
  他含住她的小嘴,加快掠奪,終於將兩人的亢奮都推向最高點!
  邢絡嶢舌噬了她的吶喊聲!
  「現在你明白了吧?你根本沒辦法抵抗得了我,你永遠只是我的禁臠,」他俯在她胸前,濁重的喘息聲挾帶戲謔的冷語,直透沙綺的心底。
  她怔忡地看著他,心痛和傷感同時啃噬著她的骨血,這是她所聽過最具有殺傷力的話!
  寒著聲、冷著心,她已不知該如何響應?
  他說的沒錯,她是下賤得抵抗不了他隨時煽情的挑弄。
  「看著別人痛苦,能讓你快樂是吧?」她悲淒的問,緊握雙拳的指甲深深嵌入手心,直至泛出血痕她仍不自知。
  他嘴角綻出一絲不懷好意的邪笑,「沒錯,我向來喜歡看別人在死中掙扎的痛苦樣,尤其是像你這樣的小孤女。」
  「是因為……因為我身份的卑微嗎?」她哽著聲問。
  好淒慘哪!這世上還有她立身之處嗎?沙綺不禁自問。
  他半瞇起眼,臉帶訕笑,「我可沒這麼說,是你自己承認的。」
  「這麼說,我沒猜錯了?」她清靈的水眸對上他兩泓幽魅的冷光,淚在眼眶中蕩漾,心已碎裂成灰!
  盯住她那張似水浸淫的芙蓉面,他惡劣的話語竟卡在喉中吐不出來。急於掩飾這脫了軌的思潮,邢絡嶢立刻起身著裝,刻意將她那我見猶憐的模樣撇於腦後,「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安分點,這樣對你才有好處。」
  扔下這句話,他幽魅的眸凝在她嫣唇上好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沙綺雙手緊揪著被面,一顆破碎的心已茫然得不知所以……
          ☆          ☆          ☆
  「喜兒,我想出府走走,可以嗎?」沙綺心神不定地問。
  她想過,如果一直待在府中,可能一輩子都喚不回她的記憶,如果出外走走、看看,或許有些幫助。
  「出府?」喜兒一時為難起來,「這……不太好吧!」她不是沒看過少王爺教訓手下殘暴的手段,她又怎敢望其鋒?
  「不行嗎?」沙綺失望地又問。
  「不是喜兒不肯帶你出去,而是沒經過王爺同意,奴婢不敢擅作主張。」喜兒解釋道,順便安慰她,「樂姑娘,如果你想要添些什麼東西,儘管吩咐,我定會替你買回來的。」
  經過近月的相處,喜兒、圓圓都與沙綺成了無所不說的閏中好友,沙綺不像其他女客人一樣,總是擺著張臭臉;她說起話總是溫溫柔柔、有條不紊,讓她們覺得很舒服。
  只不過出府這檔事可是樁大事,喜兒可不敢拿自己僅有的一顆腦袋冒險。
  沙綺幽幽一歎,「我不需要什麼東西,只求能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以求能喚回一些記憶。」
  「這樣啊……也對,這倒不失為一個良策。」喜兒點點頭,瞬間又搖了搖頭道:「還是不行,如果少王爺怪罪下來,喜兒沒法子承擔哪!」
  沙綺擰眉細想,「不如這樣吧?就當我是趁你忙碌時偷溜出去的,你能不能成全我?」
  「可是……我沒法子陪你,如果你出了事……」
  「我會小心的,求求你——」沙綺苦苦哀求。
  「好吧!但你千萬別出去太久,頂多半個時辰,可以嗎?」喜兒千叮萬囑,就怕出了岔錯。
  「好,我一定不拖延。」沙綺認真地保證。
  「那這麼吧!再過一刻鐘就是盧冰輪班的時候,我和他算……」喜兒臉一紅,「算交情不錯,我去跟他說說,他會放你出去的。」
  「真的?謝謝你,喜兒。」她開心地抓著喜兒的手,感激莫名。
  「別客氣,只要你別忘了時候就行了。」喜兒拉著她的手,「我們得先去後門等著,小心別讓人發現了。」
  沙綺點點頭,自失憾憶後頭一回感到如此輕鬆。
  隨著喜兒來到後門,正好遇上剛接班的盧冰,喜兒立即上前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只見盧冰猶豫了會兒,才同意放行。
  「樂姑娘,你可得千萬小心,別走遠了,記得在限定的時間內回來啊!」喜兒不放心的再三交代著。
  「我懂,你們放心,我走了。」
  走出王府後,頓覺沉重的壓力消逸,沙綺重重的吐了口氣,沿著府牆外的路徑徐徐往北京城中心行去。
  一路上,她找不到半絲熟悉的感覺,反而熱鬧騰騰的街景讓她覺得嘈雜難耐。
  原以為就算她不認得別人,也該有人會認識她,怎奈走了好一陣子,卻沒有半點兒響應,沙綺不得不氣餒,雙腳也漸感虛軟,遂找個石頭坐了下來。
  才剛低頭喘口氣,她突然發覺眼前被一道黑影遮住。她一抬頭,立刻對上一雙滿是謔笑與興味的雙眸。難道這男人認得她?
  「在下姓傅,不知姑娘芳名?」這男子謙和有禮地問道。
  沙綺聞言,雀躍的心又冷卻下來,原來他並不認得她。
  既然無法得知自己的身份,加上她共不習慣與陌生男子交談,於是回禮道:「天色已不早,小女子該回去了。」
  「等等,姑娘。」男子一橫身,擋下了她的去路。
  「你?」沙綺煩躁地看著他,「有事嗎?」
  他又窮追不捨地追問:「在下剛才看見姑娘是由邢王府出來,不知你是王府內的人嗎?」
  「我……我不是,很抱歉。」這男人雖長得一表人才,但眼神卻無比犀利又咄咄逼人,這讓她想起了「他」,他倆似乎有股相同的氣質——危險懾人!
  只是這男人多了一股俊美、斯文的味道,且在穿著上有種奇怪的感覺,既不像滿人亦不像漢人。
  受過一次慘痛的教授後,她很自然的想疏遠這樣的男人。
  「且慢,我明明看你從王府出來,你怎麼解釋呢?」他扯開笑容,又向前跨出一步,將她的去路擋下。
  「請你讓開!」她聳高秀眉,表現出慍怒。
  「在我還沒得到答案以前,我是不會走的。」他往前逼近一步。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往後退了數步。
  看看天色,已過了她答應喜兒回去的時間,她不能再耽擱了。
  「在下姓傅名亞,我只想知道姑娘的芳名。」他的雙目流竄過一絲淺笑,雖然聲音輕輕的卻透著實實在在的威脅。
  「傅公子未免太過強人所難,你我並不相識。」她戒慎恐懼的望著他。
  「如果姑娘不要這樣排斥在下,你我早就認識了。」他一反適才卓爾氣度,臉色變得嗤冷,詭邪!
  「我只是一介平民女子,並不想與公子有任何的瓜葛,恕小女子不奉陪了。」糟了,她已費時太久,這下回去鐵要被喜兒啐啐念了。
  「如果姑娘如此固執,那在下也執意不走囉!」他似乎想用勉強的,俊美的臉龐扭曲變得猙獰。
  「你……小女子姓樂名沙綺,行了吧?」她怒視於他,不希望因自己的失誤害了喜兒與盧冰。
  他滿意地慢慢退後一步,「原來是樂姑娘,失禮了。」
  沙綺瞪了他一眼,拎起裙擺急速奔離他面前,她邊咆邊喘著息,胸口竄疼,但願自己沒有耽擱太久。
          ☆          ☆          ☆
  回到府邸,後門竟無人看守!
  某種詭異的感覺浮上心間,心底深處沒來由的陡升起一陣狂悸!
  她快步奔回「鬱林閣」,竟然在閣內也沒見到喜兒,就連圓圓也不在。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出事了!
  可是……她該去哪兒問呢?王府這麼大,她也只在一偏僻的一角走動,除了身邊的兩位婢女,其他人她一個也不認識。
  但若只在這兒等著她,又如何能安心呢?她絕不容許因自己的罪過害了無辜的人……她絕不允許!
  都是剛才那個男人惹的禍,她不該被他牽制那麼久的。
  穿越迴廊、曲橋及無數個拱門,甬徑,她終於來到了較熱鬧的前庭,雖然她在途中曾問過幾位陌生臉孔的僕人,但仍無法得知喜兒的去向。
  此刻,她終於嗜到了何謂焦慮不堪的滋味了!
  突然,一襲嬌小的倩影由遠而近向她奔了過來,沙綺一看,心頭的石頭也陡然放下——因為,她瞧見了救星。
  「圓圓……」她快步迎上。
  「樂姑娘,你怎麼跑來這兒了?」圓圓急切的道,語意中挾帶一抹忡忡的憂心。
  「我一直找不到喜兒,不知她上哪兒了?」
  沙綺緊攀住圓圓的手,期待能從她那兒得到一點關於喜兒的消息。
  「她……」圓圓似有口難言。
  「求你快說,是不是喜兒她……」瞧圓圓突然怔茫不語,沙綺更是心驚膽跳的瞎猜疑。
  她的猜臆觸然了圓圓心底的酸意,突然珠淚縱橫地道:「她被王爺囚進大牢,還將她的情人盧冰喚到了刑房,不知要怎麼對付他……」
  說到這兒,圓圓已是哽咽地發出聲。
  「是……是因為我?」沙綺顫巍巍地踉蹌數步,心中反覆琢磨著所有疑團,此事十之八九與自己的遲歸有關。
  圓圓蹙著細肩頭,「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剛才少王爺大發雷霆,指喜兒與盧冰有失職守、擅自作主,要予以重罰,至於細節我就不清楚了。」
  天﹗果真是因為自己。
  沙綺激動地攀著圓圓的肩頭,「告訴我,刑房在哪兒?」
  「樂姑娘,你是要……」圓圓瞪大眼直搖頭。
  「我要去為他倆求情,是我捅出的樓子,自然該由我承當。求求你,圓圓,告訴我刑房在哪兒?」
  「這……」她看向沙綺那張堅決的臉色,明白若是自己不說,她還是不會放棄的,「好,我告訴你,但你自己得小心啊!」
  「我會的。」沙綺點頭保證。
  「前面左轉第二個拱門處再往左拐,便會看見刑房了。」圓圓指著方向。
  沙綺曲膝致謝,連忙往所指的方向前進。須臾,果真讓她瞧見了一棟磚房門上鐫刻「刑房」二字。
  她小心翼翼地趨向前,藉著小窗往內瞧,赫然看見盧冰雙手被鐵鏈吊在樑上,腳底旋空、上身亦打個赤膊,胸背上全是怵目驚心的鞭痕!
  紅色的血漬刺激著她的雙眼,她全身抖澀地忍受那不堪入目的慘狀!
  透過窗往右搜巡,她看見坐在角落木案前的挺拔背影,雖只見背部,但她已認得此人一定是邢絡嶢了。
  為何……為何他總是喜歡做這種慘無人道的事呢?難怪他會成為眾人口中的惡魔,暴君!
  突然,她看見執刑者又拿高長鞭,用力往盧冰身上揮下,讓原己血肉模糊的胸前又添了一道皮開肉綻的傷痕!
  天哪!她只覺腦中一陣暈眩。
  就在第二鞭將揮下之際,她立即撞開門,瞪著盧冰慘裂的身軀,顫著聲說:「住手——」
  邢絡嶢聞聲回首,陰幽的眼突地轉為闇沈,嘴角邪肆地向上微揚,「難得!始作俑者總算回來了。」
  「放了他。」她美麗的瞳眸出現水霧,看著盧冰那傷痕纍纍的身軀,她眼裡滿載歉意。
  邢絡嶢看了看她再瞧了瞧盧冰,勾魅人心的目光揉進玩味的諷意,「想不到將你安置在偏遠的「鬱林閣」,你也能發揮挑勾男人的本領,讓一向遵守記律的盧冰也為你犯下了大忌?」
  「不是的——」為什麼他老要胡亂臆測事實真相呢?
  而她好不容易在心底築起的冷靜之牆,又為何總會被他隨意的三言兩語給顛覆、傾圯呢?
  「不是?你私自出府總是事實吧?」他徐慢地站起身,消逸中難掩霸氣的臉龐擒出一抹嗜血的冷笑。
  沙綺倒吸了口氣,「我是出了府邸,但這是為了——」
  「你之所以能夠出府,是因為盧冰的幫忙不是嗎?」他氣定神閒地截去她的解釋,逼視她的眼神是灼熱的。
  當他一步步靠近她,她只能定住不動,盯著他那笑謔的嘴角。
  「你還沒回答我呢?小丫頭。」仔挑起她的下巴,低沉的嗓音沙啞且富磁性,可隱藏在其間的冷意卻震人心肺。
  「我……沒錯。」
  她用力回開臉,因為每個與他不經意交錯的眼神,都會讓她感到不安;盧冰的傷勢,與他對待叛徒者手段之狠毒,不禁令她心痛與膽寒!
  「你,有膽識!」
  他語意雖輕柔,但卻有著無法忽視的脅迫力,倏然,他駢指如瓜緊緊扣住她的下巴,手勁之大讓她頓時溢出了眼淚來。
  「你想幹嘛?」沙綺咬著下唇,以防自己哭出聲。
  「你說呢?」他邪謔低笑,霍地扛起她,對身旁的侍衛交代了一句,「好好看緊他,出了事小心你們的腦袋。」隨之快步邁出刑房,直往他的寢居——曙軒。
  「你要帶我去哪兒?放我下來!」她哭著尖嚷。
  「你說呢?」他眉間覆上暗影。
  雖然她的雙手不停捶擊著他的背脊,但這點力道對他來說,簡直就和捶背沒兩樣,他根本不為所動。
  「你放了我,喜兒……還有盧冰……」她己哽噎地說不出話來。猛地,她聽聞他踢開門扉的聲音,還沒搞清楚狀況已被他用力擲在炕上。
  「求我。」他涎笑著,乖戾之色盡露。
  「不——」她已失去了一切,不願又將自尊賠上。
  「哦!那倒無所謂,我可以將他們處以極刑或監禁終生。」此刻,他像極了一個無情的狂徒。
  半晌,他俯下身咧開嘴,盯著她嬌柔的紅唇道:「要不要隨你,我邢絡嶢這輩子可是第一回和人談條件,這是你的機會耶!」
  「求你….放了他們。」她閉上眼,為了救人,她終於放下身段。
  但真正讓她失望的是,她頭一次拿出真心去愛的男人竟然不懂得珍惜她,這種整顆心被人硬生生的撕裂的痛楚,他又懂得幾分?
  「就這麼簡單?」他嗤鼻一笑。
  「你……你要我如何求你?」楚楚哀怨的瞳眸對上他霸道無情的眼,沙綺有股生不如死的悲慟。
  「拿出你對別的男人的諂媚功夫來誘惑我,如果我滿意了,或許會放了他們。」他倏然翻躍上炕,雙手抵在她身側兩旁,幽魅似火的眼直勾勾地誘惑著她。
  「我不——」
  「別告訴我你不會,要不然盧冰怎會肯為你冒險?」
  他瞇起眼,瞳心射出銳芒,再度以言語威迫她。「他為你身陷囹圄,忍受酷刑,你忍心嗎?」
  「你好殘忍……」她小拳緊握,不知他怎能惡意的攻擊她愛他的心?
  天!難道當心已不再時,連想愛自己的能力也沒有了嗎?淚再度迷濛了她的雙眼,她她希望眼前的這張惡魔的臉也會因此變得模糊,不再殘忍地傷害她。
  「是,我本就不是好人。」
  他陰沉地撇高唇,翻身躺在她身側,優雅地伸展著身軀,恣意地斜靠床頭,「但我可以保證,我是個標準的男人。」
  她正想乘機會逃開,卻被他扣住右手,猛地拉回復在自己的胯下,這舉上令沙綺嚇了一跳。
  「這……」她直覺手心發燙。
  「解開褲扣。」他半闔上眼命令道。
  她仍遲疑,顫抖的小手不知如何接績才好。
  「別裝了,你又不是沒碰過它,它曾經讓你欲死欲仙、淫蕩嬌喘,難道你那麼容易就把它忘了?需不需要我喚回你的記憶?」他眼中閃過詭異的神采。
  「啊——」她的臉一瞬間慘白。
  「解開我的褲頭,別拖延——」他沉聲一吼,「除非你不要他的命了。」
  沙綺彷若風中柳絮,早已抖瑟不成形,她怯怯地依命解下他的褲頭,褪下長褲。
  當他修長結實的腿、那狀碩堅硬的熾熱盡露她的眼底時,她的眼神變得既嬌羞又灼熱,想迴避他可他卻不准。
  「繼續——我要知道你的手段有多高?」
  他輕輕吟喃,嘴已湊上她的耳須,出聲誘哄兼威脅。
  他挑逗著她耳後的敏感帶,不時以舌尖輕舔,惹得沙綺幾乎把持不住。
  她青澀地握住他的陽剛,才輕移兩下,它馬上就又硬又挺!
  邢絡嶢明顯地倒抽口氣,卻強忍住想衝進她兩股間的慾望,「含住它——」
  「呃——」她臉色瞬紅,他怎麼可以……
  他卻毫不憐惜地按下她的小腦袋,貼在自己的亢奮上,「快——」
  沙綺紅透著臉,試著去做,當她的舌才觸及它,就立刻感受到他強烈的顫抖!原來,她也能以情慾誘發他,這令她產生了些許歡慰。
  她閉上眼不斷舔舐、吸吮,直到那話兒變得亢奮、勃發……
  「褪掉我的衣服。」他瘖啞地說,企圖以說話來轉移注意力。
  「什麼?我……」
  「嗯?」他利眼一勾,使她乖乖的收回了話。
  沙綺雙頰潮紅的為他寬衣解帶,直到他剛毅的胸肌展現在眼底,她才學著他曾對她所做的手法回報他。
  她以舌尖輕劃過他的乳頭,淺淺吸吮——
  另一隻小手則握住他熾熱的陽剛,搓動著那已硬實的圓頭……
  邢絡嶢再也承受不住那腫脹的痛楚,漲紅的臉龐說明了他的亢奮難當,他霍地翻起身,以灼烈的目光瞪著她,「你這個該死的妖女!盧冰就是因為你如此才會違背我的命令的是嗎?」
  「我沒——」
  「說謊!」一瞬間他彷若著了魔,粗暴地撕扯開她的前襟、肚兜;一手握住她的豊乳,下令道:「把腿張開,讓我進去。」
  沙綺的呼吸開始急促,心跳如擂鼓,那幽穴中的蜜汁分泌得讓那邢絡嶢也為之驚異,那猛然插入的激水聲更強化了他的渴求。
  「今天我要你再一次在我身下欲死欲仙,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
  他蠻橫而無情的衝刺,只因,他發覺她竟一次比一次更有本事勾起他的慾望之火,那強烈的需索令他害怕呵!
  一波接著一波的衝撞,他騺猛地宛如一頭黑豹,每一次動作都令她下體發疼,幾乎承受不住。
  而邢絡嶢更是想藉由傷害她來緩解自己要她的慾念,每每想到她莫名的激發出他下腹的腫脹感,就令他氣憤難當。
  她是如此密實,緊緊包裡住他,喔!見鬼的!
  高舉起她的雙腿,環住他的腰,他俯在她面前,凝視她已迷亂的眼神,雙手殘忍攫住她的酥胸,「叫出來,別憋在肚子裡!」
  「嗯……」她仍緊閉著唇。
  邢絡嶢捧高她的臀,猛地一陣狂刺,正中敏感點;沙綺再也抗拒不了背叛理智的歡快,疾吼浪吟……
  「啊——嶢……」
  「還要嗎?」他冷著聲,眼覆熾焰。
  「要——」她已忘了原則,一雙玉腿緊緊勾住他的腰,不讓他離開她亟須他填滿的幽窒。
  「那就叫給我聽!」
  他不停扭動臀部,深深撞擊;大手捏著她的酥胸乳,映上只見紅色指印的瘀痕不斷增加……
  直到最後,他一陣重撞將彙集在小腹的精華全部噴灑而出,帶領著她一塊兒登上兩性交合的情慾殿堂……

TOP

第06節

  「怎麼樣?我沒讓你失望吧?」
  他以一隻手撐起自身的重量,微喘地看著她嫣紅的俏臉;嘴角所噙上的邪笑彷似在嘲笑一個浪女般無情。
  「你……隨你說吧!但你答應我的……」沙綺悲淒的說。
  「答應你什麼?」他魔魅的低笑直射在她那雙哀怨的雙眸
  他哪會不知這小妮子腦子在轉些什麼,難道她當真能為了盧冰而忍受他的予取予求?
  「放了……」
  「不可能——」他斷然拒絕,眉宇間淨是嘲謔。
  「你食言!」她膛大眼,難以置信地瞪著他,淚因而滑下臉龐。
  「我食言了嗎?剛才我已說過,要讓我滿意我才答應,你忘了嗎?」他邪肆地一笑,勾起她的下顎,冷冷的說。
  聽他言下之意,他是對她剛才的表現不滿意了?天哪!她已經這麼賣力了耶!
  邢絡嶢起身著裝,沙綺立即縮至角落,驚懼地看著他瀟灑利落的動作,凝結在睫上的淚珠因顫動而滴在裸露的胸前。
  他倏然低下頭,對住她驚悚的眼,「看在你已盡力的份上,我可以免除盧冰的重刑,但放不放他,得看你日後的表現!」
  他唇角輕笑,轉身離開。
  沙綺卻在他邁出房門之際喊住他,「那……喜兒呢?」
  邢絡嶢在門際略回首,冷酷的唇隅稍縱即逝地泛過一抹淡笑,卻未吐語。
  她的淚溶凝入他那雙冷漠的男性雙瞳,等著他的回答。
  然,他卻揮袂離去,不留絲毫回首。
  當他一出寢居,卻撞上青虹,他口氣沉冷,臉色鐵青,「你鬼鬼祟祟在這兒幹嘛?監視我嗎?」
  他最恨旁人老愛動不動就監控他,以前阿瑪在時便如此,想不到此刻還是有人對他緊迫盯人。
  「王兄,你別動怒,青虹不敢。」她卑躬屈膝道。
  「那你在這兒幹嘛?我在屋內就已發覺外頭一直有個人滯留不去,原來是你。」他冷著眼看她。
  「我……我只是想來轉告王兄,五格格來了。」
  青虹昨兒個好不容易見到四爺璟臨,他溫文儒雅地在宮內荷花池畔與她對弈談心,這全靠宓瀛格格成全,而格格還說會為她說媒提親呢!這怎能不讓她感激得五體投地?
  今日宓瀛格格難得進府見王兄,她無論如何也要幫忙讓王兄見她一面。
  「我沒空理她,你去招呼她吧!」
  才踱出數步至迴廊口,宓瀛格格那張虛偽的笑臉,已綻放在他眼前五步之遙處,擋住了他的去路。
  「邢王爺,你怎麼一點兒也不懂得待客之道呢?」她笑臉迎人的說。
  「邢王府是你常走動的地方,還需要客氣嗎?」他向來作風冷酷,說話絲毫不帶轉圜。
  「這……你未免也太無情了吧?」她話雖然這麼說,但一接觸他迷人又闇沉的眼神,又隨之迷眩。
  「無情?」他嘴畔漾起一絲笑紋,「這話該是五格格你早該聽過了,何必意外呢?」
  「我——」宓瀛格格氣得跺腳,正要說些什麼,邢絡嶢靈敏的耳卻聽見寢室的窗欞有微晃的跡象,他凝唇一笑,闃沉的眸瀲過一抹陰冷詭光,已知是誰在那兒偷窺了。
  突然,他陡生個主意!
  就在宓瀛格格還在說什麼的當兒,他突然往前一步邁向她,覆上她的唇。
  宓瀛格格睜大了眼,沒料到他會這麼對她。
  「怎麼,這不是你喜歡的嗎?」他雙眼微氳,透露著勾引的訊息。
  宓瀛格格的俏臉立即染上紅暈,喜上眉梢道:「我當然喜歡少王爺這麼對我呀!你也知道這是我一直期盼的。」
  「那我是否能有這福份與格格共度今夜呢?」
  他眼露幽魅狹光,語帶曖昧的在她耳畔低語,冷銳的眸卻射向那窗縫陰影……
  「我……少王爺有何安排?」宓瀛格格出現少有的羞怯。
  「咱們先去暢飲一番,酒酣耳熟下才好辦事,你說是吧?」他嘴角勾起一抹佞笑,事實上,他壓根無所謂與任何女人有露水姻緣的關係,這種事本就是你情我願,再說她也不是什麼乾淨、純潔的貨色,他根本毋需顧慮什麼。
  「那我們現在……」
  「青虹,吩咐下去,備酒布菜,我打算和五格格徹夜狂歡。」
  他帥性的一笑,指尖輕拂過宓瀛格格下顎,「請吧!五格格。」
  宓瀛格格偎在他懷裡,展現出小女人的柔意,隨著他的腳步前往。
  沙綺闔上窗簾,頓覺沉痛與難堪緊緊束在胸口,那緊繃的疼恍似只消稍微一碰就將斷裂折碎……
  淚滴化在襟頭,原來在她付出了身心與靈魂後,所得到的只是心灰意冷、纍纍傷痕。
  她活得好像風中的蠟燭,總是在包容與犧牲中,漸漸幻化成一縷輕煙……
          ☆          ☆          ☆
  在一處廂房內,漾滿了男女交合狂歡的味道,激情的呻吟、喘息配合著放浪的沸騰火焰,將室內焚得火熱。
  桌上搖晃的燭光,將炕上兩團交纏的人影反射放大在牆上,形成一道引人遐思,血脈奔騰的畫面。
  「王爺……好捧啊!我……我還要——」
  宓瀛格格簡直像團火,在邢絡嶢奮力的衝擊就快燃燒殆盡。
  「好!我就滿足你。」
  他邪魅狂笑,雙手殘冷地揉搓著她的胸脯,宓瀛格格似乎也有著被虐待的癖好,興奮的尖嚷:「快,我就要等不及了。」
  他眉峰一揚,立即以十足的陽剛力撞向她的腿間,引爆她的熱情,就在將射出熱汁的同時,霍然抽出,將種子噴灑在她豐腴的胸前。
  因為,他絕不希望除了肉體上還有其他的關係。
  「嶢……」她喘吁吁地勾著他的頸子,水媚的大眼不停散發出誘人慾火。
  他卻不為所動地推開她,在兩人間拉開距離,「你已得到你想要的了,請回吧!」
  他從容不迫的起身,卻被她勾起臀部,「別走嘛!我們再來一回。」
  宓瀛格格使出勾引手段,小手在他緊實的臀上游移,最後停頓在他的驕傲上。
  邢絡嶢身經百戰,怎會敵不過她小小的挑逗,他輕輕移開她的手,低首魅笑,「我自然瞭解自然的魅力,只需我動一動指頭,任何女人都會樂得為我張開腿,當然,你也不例外。」
  「是的,我為你著迷……」她低聲哀求著。
  這還是她頭一回在男人面前放下身段呢!因為她的地下情人雖多,就只有他能讓她享受到欲死欲仙的感覺。
  她已不在乎讓他再折騰個千百回。
  「是嗎?」他綻放一抹邪笑,「但我卻不屑你這個蕩婦。」
  「什麼?」她驚愕地瞪著他狂佞的目光,怒火頓時翻騰,方纔的慾望已一掃而空,「你再說一次!」
  「我說你是個人盡可失的女人,只不過陪你玩玩,你就樂成這般,還需要我看重你哪點?」邢絡嶢挑高眉,邪笑轉熾,口氣淡漠卻犀冷無比!
  「你不是人!」她現出猙獰面容,怎能容許自自被男人耍弄。
  「不錯,我不是人,但我這個狂魔卻讓你堂堂的五格格在我身下狂吟求饒,不是嗎?」他邪肆一笑,熊熊烈焰在他眼中燒灼。
  宓瀛格格立刻穿上衣服,走到他面前,「難怪你在外面聲名狼藉,原來這一切全是真的。」
  「真的?」他好笑地回視她。
  「是你害死邢王府的大貝勒與二貝勒嗎?」她氣勢跋扈的逼視著他。
  他俊美的眸一瞇,擰眉沉思,一股威嚴凜人,「是與不是重要嗎?反正他們早已一命嗚呼,而我也順利登上王位,不是嗎?」
  「你——」宓瀛格格頭一回見到他的真面目,頓覺不可思議。
  「我已給了你所要的歡快,你該走了。」他無情地驅趕。
  「你居然敢要了我的身體之後,一腳把我踹開,我……可不是其他女人,能任你戲弄擺佈!」宓瀛氣得咬牙切齒。
  「你確實不同於其他女人啊!下賤、無恥是你專有的形容詞。」他氣定神閒地反觀她一臉鐵青。
  「邢絡嶢——你找死!」她陰鬱的眼神帶著抹冷異的詭火。
  「哼!」他甩都懶得甩她,以一股傲視群倫的態度離開屋子。
  「等等——」她衝到門外攔住;他邢絡嶢卻不理會她,直往府外直行。
  「你現在就急著送我「死」嗎?」步出王府,他才回首問道,爍利的眼神散發出犀利炯不饒人的冷光。
  「我不會那麼容易讓你死的。」她雙手握手緊成拳,渾身籠罩著一股恨意。矜貴如她,怎能讓人棄如敝屣?
  「哦!那我等著了。」他邪肆一笑,那乍現的笑痕令宓瀛格格心口一緊,逆血狂竄。
  「五格格,瞧你似乎受了極大的委屈啊?」突然,一道陌生的嗓音從對面陰暗處響起,不久即走出一位瀟灑的男子,然而,他的眉宇間似乎帶有幾許算計的成分。原來,他便是昨日纏上沙綺的男人。
  「你是誰?」宓瀛格格提防地問道。
  此時才剛過五更天,色尚未大明,此人怎會出現在這兒?
  「在下姓傅,來自關外,此次前來中原,是專程想與你談個條件。」他手搖羽扇,神情自若,看來極不單純。
  她綻出一絲笑意,「你既知我的身份,就該摸摸自己的斤兩,我怎麼會願意和你談條件,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自了吧?」
  宓瀛格格走近他,仔細觀察他的神情,果真被他卓爾的外表所吸引。嗯!與這樣的男人談條件,她倒是有點興趣。
  「哈……我自認有這份能耐,否則怎敢與五格格打交道?」他兩眸掠過一絲詭崇光影,充滿戾氣。
  若拿他與邢絡嶢相較,邢若狂獅,他若豺狼,外表看來一凶一狠、難分軒輊,除非當面對峙,才能分出上下。
  「好,那你就說說看,是什麼樣的條件?」
  「邢王府戒備森嚴,若無門路,想要進出實屬不易,尤其像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之人。」他瞥了宓瀛格格一眼。
  「你進府幹嘛?」宓瀛格格蹙眉回視他。
  「聽說邢王府的後山造景與庭園設計堪稱一絕,在下不過是想一飽眼福罷了。」他輕搖羽扇又道:「因我本身對於這方面頗有研究,希望你有成人之美,能帶在下在府內繞上一圈即可。」
  他打的主意不過是想摸清路線,日後潛入就不用再大費同章尋路,要偷取軍事計劃就不那麼困難了。
  沒錯,他便是喀逤國國師亞夫,此次暱名傅亞進京欲盜取大清的軍事計劃晝,好一舉殲滅大清強大之八旗大軍。
  「僅轉一圈?」
  「正是。」
  「那你如何報答我?」她瞬間勾起水媚撩人的笑意。
  「在下悉聽尊便。」他拱手道。
  「逛完邢王府後陪我回宮,咱們玩點兒別的。」暗自眨了眨眼,性喜放縱歡愛的她,腦海又已慾念成流。
  亞夫凝唇,他想:傳聞果然不假,她還真是個浪蕩格格。
  「那我也只好奉陪到底了。」
          ☆          ☆          ☆
  昨兒個,當沙綺得知邢絡嶢與宓瀛格格一塊兒離開後,她已哭累了心,也哭紅了眼,一人不知是如何走返「鬱林閣」的。
  「樂姑娘,你怎麼了?瞧你鬱鬱寡歡的?」圓圓端來了湯藥,「快把這湯藥喝了!吧最近你已不再發病了,可見大夫的藥方不錯。」
  「謝謝你,不知喜兒可好?都是我害了她。」看見圓圓,這讓沙綺思及了喜兒,一絲愧意立即攫住心頭。
  至今她仍猜不透昨兒個纏著她的那個男人是誰?若不是他,她也不會誤了時辰害苦了別人。
  「小姐,你不知道嗎?喜兒已經出來了,我叫她回房歇著,她還直吵著要來見你呢?」圓圓咧嘴笑說。
  「真的?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沙綺一掃憂鬱,終於展開消失已久的笑靨。
  「昨兒夜裡,喜兒莫名其妙便被放回了。」
  「那……那盧冰呢?」她又急切的問。
  「他?他也被放了。喜兒現在正在房裡照顧他。」圓圓坦言之,又道:「聽說貝勒爺還請了大夫為盧冰診治,傷勢已穩定下來了。」
  「是嗎?」沙綺的小手隱隱顫動。
  「是啊!所以喜兒歡喜極了,硬要來閣裡答謝小姐呢!」圓圓輕輕將沙綺帶到案頭坐定,「所以你別急,趕緊把湯藥給喝了。」
  沙綺接過湯藥喝了一口,心頭卻有著無法言喻的悸動,為何邢絡嶢要騙她,讓她誤以為他是個不仁不義的暴君呢?
  「小姐,你在想什麼?湯藥冷了會變得更苦。」圓圓催促道。
  「哦!」猛被拉回神智的她立即皺著眉頭將藥喝了,順手將瓷碗擱在桌上,踱向窗口。
  她看了看卷地而起的落葉,突道:「天侯像是變涼了,都刮起了勁風,夜也來得早。」
  圓圓拿了件斗篷過來,為她披上,「小姐,別站在窗邊,那兒風大,快到裡頭坐著。」
  「我已坐了一整天了,知道喜兒沒事,我就放心了,我現在只想在這兒看看風景。」她似乎仍未從邢絡嶢帶給她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他似乎並未如他外在所表現的那般殘戾,卻又從不為自然辯解呢?
  「可是……」
  圓圓還想就什麼,卻被她阻止了,「你先下去休息,我現在只想靜靜,有事我會喚你。」
  「好吧!那你千萬別在這兒逗留太久。」圓圓千叮囑、萬交代,深怕體弱的她又著涼了。
  「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沙綺輕輕一笑,眼神停滯在屋外微卷的風兒上,但願它能將她思念他的心意傳達給他。
  待圓圓退下後,她便走到屋外長廊,拿起架於角落的古箏。
  不知怎地,印象中她似乎會這項樂器,然而是怎麼會的,她卻怎麼也想不起!
  其實這是因她幼時身體很差,少有機會與同年齡孩童一塊玩耍,於是樂全達在一次撿破爛瞧見一架被棄的古箏,一時興起就帶回修了修給沙綺把玩。
  哪知她愈彈愈有興致,好幾次樂家夫婦省吃儉用,就是為了給她買琴譜。
  不過,這段往事她是怎麼也憶不起來。
  為了試試自己的感覺是否正確,她端坐在琴椅上,閉上眼,依習慣手式在琴上揖舞了起來。
  頓時音律如高山流水,引商刻羽般傾瀉而出……
  如珠落玉盤、冷冷不絕
  突然,一股熟悉的感覺掠上心頭,彷似在一間木屋內,她坐臥在一間小閣間,眼前放著一把老舊破損的古箏——
  然後……一陣拍掌聲拉回她的冥想,沙綺赫然抬首,看見宓瀛格格和一名男子正走向她。
  她定睛一瞧——怎麼會是他?
  指下絃線突然斷裂,驚醒了她!
  「姑娘,你沒事吧?」亞夫狀似關懷地上前詢問。
  「你……你怎麼……」她驚愕無語,有絲不她的感覺泛上心頭。
  「你們認識?」宓瀛格格懷著詭笑看著他倆。
  「我和這位姑娘曾有一面之緣,想不到這緣份還能延續至今日!」亞夫矜淡的一笑「很高興又見到你,樂姑娘。」
  沙綺倏然站起身,遠離他的趨近,「你怎麼會進府裡?你到底是誰又是何居心?」
  「姑娘還真健忘,在下早已自我介紹過了,敝姓傅,單名一個亞字。」一抹謔笑漾在他唇畔,隱約露出的寒芒含帶深濃的奸佞。
  「我不認識你,你走開!」
  她一向不是個不懂禮貌的女子,但若非他,喜兒和盧冰也不會身受重刑,這教她如何對他和顏悅色?
  「他是我的朋友,你憑什麼趕他走,你有資格嗎?」宓瀛格格趾高氣揚地指責她,一副尋釁的臉色。
  「我……」沙綺淒楚地想,她是沒資格,但至少有不見他的自由吧!「我進屋了,失陪了,五格格。」
  「等等,姑娘請留步。」亞夫喊住她。
  沙綺定住身,卻不敢回首。
  「在下只想知會姑娘一聲,我還會再來找你。」此話一說,不僅沙綺一愣,更讓一旁的宓瀛格格產生莫大的興味。
  忽然一記彩光掠過沙綺頭頂,一條光可鑒人的墜煉落上沙綺頸間,「這是在下給姑娘的定情物,你可得好好留著。」他撇唇一笑隨即拔腿離開。
  宓瀛格格瞪了她一眼,「你身居王府,還到外面招惹男人,真厲害啊!」
  沙綺盯著胸前的鏈子,已怔忡無語。  

TOP

第07節

  午後,當邢絡嶢回府後,青虹便依宓瀛格格臨去前的吩咐在他耳邊嚼舌根,她雖然捏了把冷汗,但終究是將該挑撥的話全講盡了。
  「什麼?你說那小孤女昨天去外面招搖,今日就有男人找進府中?」邢絡嶢挑著眉,一張臉顯露威嚴。
  他並非是個耳根子軟的男人,旁人說啥他就信啥,但瞧青虹說得大氣不喘,毫不退縮,並不像造假!
  「是啊!聽說那男人長得一表人才、談吐不俗,是五格格在府中外遇著的。」青虹及補充了幾句。
  「五格格?」
  他雙眼一瞇,唇邊透出瞭然的笑意,「她的話也能信嗎?」
  「王兄,難道你不信?」青虹差點兒咬掉自己的舌頭,恨自己的多嘴。
  「我是不信。」他無所謂地坐回椅上,拿起案上的月桂茶飲了一口,語帶不經心的慵懶。
  他對任何人的話都不會百分之百相信,而宓瀛格格所言,就得再打對折了。
  青虹眼見不成,只好拿出撒手劍,「聽說那男人還給她一條墜煉,說是訂情物。」
  茶碗落地聲頓響,邢絡嶢臉色一凜,直視青虹的闇色眼瞳中似乎有著別人無法理解的風暴。
  「訂情物?」他竟無來由心窩湧上絲絲酸悸,語意也轉為騺冷!
  「是啊!好美的一條鏈子。而且他們似乎早已說好了,她利用琴音來吸引他的注意力,否則王府之大,他如何會找到偏僻的「鬱林閣」?」青虹又加油添醋了一番。
  邢絡嶢擱下瓷碗,面無表情地倏往「鬱林閣」而去;踼開閣門,那巨響驚醒了正在撫琴的樂沙綺。
  「是你!」見了他,她心中陡升一股驚喜,但也有絲怯意。
  「沒錯,是我。怎麼,你很失望,不是你的心上人?」他粗暴地擒住她的手腕,一股火焰不設防地躍入他瞳底。
  「你說什麼?我不懂……」心急之下,她不小心踢翻了桌椅,摔跌在地。
  「不懂?那我就讓你知道自己是多下賤、淫蕩!」
  他粗暴地撕開她的前襟,卻發現她光潔的頸子上空無一物!他沉聲問道,「鏈子呢?把它交出來。」
  「什麼鏈子?」她錯愕地望著他陰騺的表情,不明白他的怎會知道有關鏈子的事?
  「你在這兒彈琴,難道不是為了勾引情郎來這兒私會嗎?」他惱火地直視她,一抹邪笑在臉上擴散開來,「可惜府中戒備森嚴,就算你彈破了指頭,他也不會再來見你的。」
  「我沒有——你怎能含血噴人?」她氣他不分青紅皂白,一雙杏目含怨帶恨。
  他徐緩蹲下,薄唇撇出笑意,清淺的音律卻是勾魂攝魄,「被我說中心事了,所以老羞成怒嗎?」
  他重哼一聲,突然拽住她的手進屋,「你已是我的人了,還如此不懂貞潔?虧我還命大夫傾全力為你治病,你居然拿綠帽子來報答我?」
  沙綺俏臉覆上心碎的傷痕,淚已流乾,眼澀的發疼,「我只不過和別的男人說話就是不貞潔;而你卻可以一妻四妾,甚至玩弄女人的感情嗎?」
  「怎麼?難道你也想學我?」他嗤冷怪笑,手指順著她光潔的頸部下移,出其不意的扯開她肚兜後的紅繩。
  瞬間,她白腴圓潤的乳房現落他眼底,狂魔似的眼定定鎖在那兒,微揚的唇展露出一股狂佞味。
  她凝住他的眼悲傷劃過眸間纖美的容顏只融入滄桑的顏色。「你乾脆殺了我吧」
  「這我可捨不得耶!我至少得先玩玩你,或者玩死你!」他露出嘗血的笑意,緊緊箝住她的下顎,低下頭如狂風暴雨地肆虐她的唇。
  她忍著淚,緊閉著唇,不讓他繼續侵犯。
  他屢攻不破,凝唇低笑,「好倔的丫頭,這是為他而保留嗎?」
  隨即他的唇輕觸她的耳垂、頸後,帶給她陣陣酥癢,大手更毫不遲疑地拱起她豐腴的胸脯,以舌尖舔舐啃囓……
  她全身痙攣,因憋氣過久而脹紅了臉,卻在偷口氣時被他攻進小嘴裡,任意掠奪,直到她虛軟投降為止。
  邢絡嶢的唇慢慢往下探索,來到她玉乳前緊緊吸吮著那乳蕾不放,彷若要吸出奶似的!
  那陣陣抽搐的感覺傳遍了沙綺的全身,她想抗拒卻無法隨心所欲,只能任他以狂烈的手段予取予求。
  「你真有本事,待在王府內,竟有辦法挑勾男人,一會兒盧冰,一會兒外人,我若不治你,下回不知該輪到誰了!」他冷言低語,突然撩高她的裙擺,推上腰際,讓她兩隻粉白的長腿呈現眼前。
  他的話彷若一記寒捧敲醒了沙綺,她死命掙扎,踢著小腳,「放開我,你這個惡魔、狂徒,放開我……別碰我!」
  「你這雙金蓮可真迷人哪!」他擒住她胡亂飛舞的小腳,猖狂地伸長舌頭,沿著小腿肚一路往上滑動直到三角地帶,眼中抹上狂佞色彩,「讓我好她看看你那兒,究竟有多誘惑人?」
  說話同時,他已扯開她腰間的褻褲絲線,倏地,一塊小白布便落在炕上,飛得遠遠地。
  「不——」她按住他不規矩的手,「不要……」
  他揮開那濃密的毛髮,尋覓著藏匿其中的珍珠,「瞧,都硬成這般,穴裡也濕透了,還說不要?他們有這麼看過你、摸過你嗎?」
  邢絡嶢臉上除了有被慾火焚盡的痛楚,還有絲磷磷青火憤忿的在閃爍著。
  沙綺對住他熾熱的眸,全身無力地挪動身軀,想逃開卻更掀起他潛藏在小腹狂烈的火種。
  「該死的女人!」
  他猛低頭銜住那顆珍珠,剎那間,他的舌尖如火苗般燎遍她全身,在他的輕吮慢捻下,她忘情的嬌歎,那如花瓣的乳峰也挺立發脹,引發他一親芳澤。
  他的舌鑽進她潮濕的幽穴中細細品嚐,雙手則舉上捧起那兩團柔軟,恣意狎玩!
  「天——嶢……」他怎麼可以……
  那強烈的需索如排山倒海般襲向她,她開始扭動臀部,自願投入火海中,即便萬劫不復也無所謂了。
  她要他愛她……
  他強勢的攻陷,帶給她無限的狂潮與悸動,她感覺渾身的細胞都在顫抖,呼喊著強烈的渴望,逐漸登上仙境般……
  一陣重顫擊中小腹,她重喟了聲,沒想到他根本尚未與她交合,她已嘗到高潮歡快的滋味!
  紅灩染上兩頰,咬著下唇,似羞恥似窘澀的感覺,不停佔據她心頭。
  邢絡嶢猛然翻起身,褪下自己的衣物,倏然翻轉過她,跪趴在跟前。
  捧住她的玉臀,奮力一舉,他探入那溫熱多汁的小徑,在她沉醉呻吟的同時,仿若也聽見他低沉的暗吼聲!
  他不再溫柔的加快速度,抓住她的腰配合自己的律動猛力抽送,在一陣狂喃中,他毫不保留地釋放了自己的種子,兩人同時邁向巔峰。
  他抬起頭,扳過她的身子,定住她的眼,「你……你只能屬於我,從今以後,你的心裡不可有有別人。」
  他說話梗凝,臉上卻有掩不下的悸動!
  「你……」沙綺微啟唇,不甚相信地看著他。
  「反正我說了,不准你再多看別的男人一眼。」他狠狠地撂下話,起身赤裸地走向茶几,為自己倒了杯水。
  頭一回看見他袒身裸露在她面前晃蕩,尤其他那巨大的……她不禁羞紅了臉,別過臉不敢看他。
  他察覺她的不自在,凝高唇角,「就是你這副臉紅的模樣,讓我看了順眼極了。」他狹長的眸又瀲過一道紅痕,放肆地攫住她那曼妙的曲線上。
  似乎發現他瞳間又閃耀詭火,沙綺驚愕地及緊縮身子,害怕他又……
  他走向她,以一抹醇柔的嗓音問道:「你怕我嗎?怕我這麼對你?」他的指間輕拂過她優美的唇線,動作柔蜜似水……
  他突如其來的溫柔令她不禁迷惘,「我喜歡你愛我的感覺。」
  「即是這樣,把那男人給你的訂情物交出來。」他長眼一瞇,擰眉對她伸出手。
  「那東西不在我身上。」
  「你不肯交出來?」他臉色頓轉冷沁。
  「當真不在我身上。」她瞪著他那只索物的手,直搖頭。
  「你?」他端起怒容,開始搜她身。
  「不可以——」邢絡嶢不理會沙綺的懇求,粗魯地在她身上摸索,突然,在她腰袋夾縫內發現一塊硬物。「在這兒是不?」
  他壓低嗓音,神色如陰霾罩頂。倏地抽出該物,他才赫然發現原來這是他賞給她的紅玉。
  她將它以紅線編成一條襯線,繫在腰間的荷包上,小心翼翼地攜帶著……瞬間,竟有股暖意泛過他的胸口,她說不出心頭微顫的感覺究竟是什麼?
  「你就一直將它帶在身上?」他睇著她那楚楚動人的俏臉,動手將紅玉塞進衣中歸還她。
  她點點頭,「它是你給我的東西,我會好好收藏它的。」
  「它並不值錢,明天我派人送一箱珍寶給你。」他慷慨道,賜女人東西他可從不吝嗇。
  「不要,我不要東西。」他這句話又推翻了她甜美的夢想。
  「只不過一箱東西,不准推托。」他冷下臉,僅想藉以賞賜來掩飾自己心中那份怪異情潮。
  「我付出自己所有,並不是要收取什麼金錢或財富報償。」若真要說有,她只想要他貧乏的愛。
  「難道你只收別的男人給你的東西?」他擰起眉,清冷的眸倏地變得熾烈。
  「除了你,我沒收過任何人的東西。」她極委屈的道
  「那墜煉呢」他定睛看她的眸光陰冷地讓她心悸。
  「我……我根本沒拿它,我教圓圓追去還給那人,沒想到他竟怎也不肯收回,我一氣就將它扔到廢紙簍內。」
  她低聲解釋,小手緊扭著衣擺,水靈似的清眸蘊上淡淡氳氣。
  邢絡嶢額一顰,掬起她低垂窘迫的小臉,漆黑的眼乍現笑紋,得意的道:「你扔了它?」
  她怯生生地點點頭。
  「這才乖。」他起身整理衣物,離去前又道:「近來可有學著吃些葷食?瞧你瘦的,再這麼下去,胸脯變小,愛撫起來可就不好玩了。」
  「呃——」她為他露骨的話頓時無言以對。
  「待會兒我會命喜兒送燕窩來,你非喝了不可。」他闇沉的眸瀲過一道幽光,雖柔和卻也強硬。
  不待沙綺開口,他已瀟灑離去;她只能愣在當下,小手緊緊握著那只紅玉,心頭驀然地是狂跳不已……
          ☆          ☆          ☆
  夜深人靜,沙綺瞪著那碗已涼的燕窩,遲遲不知如何下嚥!
  喜兒和圓圓催促了好幾回也重新端來好幾回,但每每一沾唇,她便頓覺胸口悶疼,那久久不曾發作的毛病,似又在體內隱隱氾濫。
  「唉-」歎了口氣,她拿起瓷碗正要就口,門外突然旋起一陣風,吹得門檻嘎嘎作響!
  不一會兒,屋內的油燈突地熄滅,這奇怪的情形讓沙綺心頭發毛,彷若有什麼事將發生似的。
  果真,一陣強風吹開門扉,一道黑影赫然閃入,當她發現那人已將銳利的匕首抵在她喉頭,一手箝住她飛舞的雙手,沉聲喝令。「不許叫!」
  「你是誰?」她手中的瓷碗頓時落了地,發出一陣破裂聲。
  黑衣人警覺地挾住她往屏風一閃,半晌過後並無人來探詢,這才放心地走出來。
  「少廢話,跟著我走。」他持刃之手略使勁,沙綺頸間立刻有一絲刺痛。
  「你究竟是誰?」她忍痛低吼。這人竟敢夜闖王府,是刺客嗎?為何找上她,又要帶她去哪兒?
  「你這張小嘴還真是不得閒,待會兒我會讓你說得夠!」
  此人邪佞一笑,露在黑臉罩外的一雙大眼閃耀著詭火,這眼神讓沙綺感到好熟悉,但一時卻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我見過你。」她瞪著他的眼珠說道。
  黑衣人瞳仁一閃,撇高唇笑道:「你的確不錯,敏銳度十足。」
  「你是誰?為何要挾持我?」她不停的扭動身子,企圖扯開他加在她身上的力道。
  「跟我走你就知道了。」他冷冷一笑。
  「你要帶我去哪兒?」這聲音也好耳熟。
  「你的問題還真多啊!」
  黑衣人擔心引來閒人,不願再繼續逗留,「快走,否則我會要了你的命,畫花你的臉。」
  「我不走——」她就是死也不願讓他得逞,隱隱約約中,她猜得出此人必是為和邢絡嶢作對才會綁走她。
  「這由不得你。」他瞬間在她頸後點上麻穴。
  沙綺一愣卻已無法動作只能任由那人扛起她躍窗而出,幾個跳遁便隱入了漆黑夜色中。
  緊接著他翻牆而出,經過了暗巷、狹道、最後出了北京城,來到一處位於偏遠山郊的木屋內。
  一進屋裡,黑衣人御下臉罩,露出那張輕佻的臉龐;沙綺怔忡地看著他,卻開不了口。
  他走近她,對她詭異一笑,解開她的麻穴,沙綺才得以鬆口立刻怒罵道:「是你!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我只是想麻煩你幫我做件事。」他不疾不徐地開口。
  今天下午,他隨宓瀛格格回宮大玩床上遊戲時,她無意間發著牢騷,指責他為何拿墜煉送給沙綺?還說沙綺目前是邢絡嶢的新歡,他現在把心思都放在她身上了,哪還輪得到他?
  若果真如此,亞夫心想那請她幫他偷個東西應該不是件難事,況且他還真想見見她呢!
  想他在喀逤國可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對象,他的同遭雲英無數,偏偏那些粗線條的北國胭脂他全放不進眼裡,而初入北京,卻被眼前這位纖柔的江南金粉奪去了心神,他怎會輕易放過她!
  他已決定事成後,將她綁回去當他的床伴。
  「我為什麼要幫你?」她後退一步,提防地看著他。
  「你當然也可以不幫我,但如果我玩了你呢?到時邢絡嶢可不會要一個殘花敗柳,你不跟我還能跟誰呢?」他嘴角那抹猙獰的味道更濃更深了。
  「你……你怎麼能?」天!她究竟是遇上什麼樣的賊人了?
  「為何不可,我只不過是想請你幫我偷點東西。」
  他方纔已趁夜進府勘察過了,邢絡嶢的書房戒備森嚴,憑他一人絕難闖進的,可如今軍防吃緊,他得加快腳步。唯今之計只有藉用此名女子的力量,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或許她就是邢絡嶢的致命傷。
  「我不會幫你偷東西。」沙綺一口回絕。
  「樂姑娘,你何必那麼激動呢?偷東西又不會要你的命,只不過是張軍事計劃書,害不了他的;再說我也不比邢絡嶢差,他在床上帶給你多少滿足,我自然也不比他差。」
  他猥褻的話語句句貫穿她的耳膜,她心中一冷,狠狠瞪著他,「你這個無恥之徒,快放我回去,別再說些瘋言瘋語。」
  她嚇壞了,如果她當真被這賊人玷污,她寧可一死!
  「看來我不給你點甜頭嘗嘗,你是無法感覺得出我的好!」他又欺近一步。
  「你是誰?為何要我偷軍事計劃書?」目前她只能拖延時間了。
  「我?哈哈哈……我乃喀逤國國師,真正的姓名叫亞夫,只要你幫我偷完東西後跟著我,我保證你會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他舔了舔大拇指,露出百分之百的奸佞表情。
  「你別過來!」一股焦躁狂竄在她的胸中,睜著模糊的雙眼,她感覺自己真的好怕啊!
  這個人從一出現,就莫名其妙地讓人心生駭意;此刻他又露出那淫穢的嘴臉,她怎能逃過?沙綺作夢也想不到她居然會惹上喀逤國的人!
  「你別怕我,我長得也是一表人才,你幹嘛那副看到鬼怪的模樣?」亞夫往前又跨了一步,直將她逼到門板上。
  「別碰我,你再向前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她突然拔下發上銀簪,針尖指向自己頸窩,毅然決然地怒瞪他。
  她雖是一介女流,但絕非貪生怕死之輩要對付邢絡嶢,她抵死不從!
  「你——你不知死活!」
  「你退開!」她雖驚怕不已,但那雙盈盈若水的雙眼仍流露出不妥協的神采。亞夫啐了口氣,後退兩步,眼光仍灼視著她提防她,做出自戕的傻事。
  沙綺瞪著他,待有了一定的安全距離,她倏地轉身奪門而逃。
  她拚命狂奔,趺了又摔,一身是傷;亞夫則是好整以暇地跟在其後,故意與她保持一段距離,有意嚇她,好讓她自願降服。
  倏地,前方沒了路,怵目所見全是無垠無涯的深谷!她回身一望,亞夫正笑臉盈盈的等著她自投羅網。
  沙綺淌下無助的淚,心知自己怎麼也不能落入他的手中,即便死也不要幫他加害邢絡嶢。
  前是斷涯,後有追兵,此刻她唯一能走的路就是死了……
  她捏緊拳、閉上眼、抖著身,毫不猶豫地往下一跳——再見了絡嶢……她今生唯一的愛……
  邢絡嶢身在寢居內,卻心緒不寧的直覺有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了。只有在他初入王府時,曾經發生過相同的情形,等他學會保護自己後,已有餘年未曾如此了。莫非……這是噩兆!
  他的腦子此時淨是盤旋著沙綺那楚楚動人的姿容與善解人意的柔美……
  別的女人接近他,無非是貪圖自身的利益,否則,她們早被他惡名嚇得退避三舍,盡可能地敬鬼神而遠之了。
  而她,不但無戀他的地位、財富,還貪心大膽地向他索求他根本給不起的愛;他自己知道,自母親去世的那一刻起,他就與愛絕緣了。
  長久以來,他內心總是孤零的,直到他發現她是那麼的珍惜他賞賜給她的那塊瑕疵斑斑的紅玉。
  回憶如絲般緩緩纏住他心頭,那紅玉是他母親臨終前交給他的,也是他僅可憑借的東西,可他卻毫不猶豫地就送給她了。
  此刻,他莫名地感受到一點兒不對勁兒的情潮在體內翻湧,然而,面對這份陌生的情愫,他卻又不知如何釐清?只是當他得知另有男人追求她時,他表現出異於以往的急躁與憤怒,似乎像個青澀的小伙子般莽撞且茫然。
  或者,他是迷戀她的身體?對!她能帶給他前所未有的慾望之火,在他腦海裡有的,也是與她共覆雲雨的歡愛情潮。
  沒錯,準是如此!
  赫然,寢門外頓生嘈雜的聲響,打斷了他的思緒。
  「我要見少王爺,求求你們替我稟報一聲。」是圓圓急切地在屋外喊著。門僮立即進屋稟報。
  「有事?」乍見待女的進急模樣,邢絡嶢心頭陡升一絲忐忑,問話時的情緒已不見往昔的鎮定。
  「是……樂姑娘出事了。」圓圓憂焚不已。
  「出事?究竟是怎麼回事?」邢絡嶢這一驚非同小可,他一掌拍在案頭,大聲斥喝道。
  「奴婢今天一早進「鬱林閣」,卻不見樂姑娘的人,四處又尋遍不著,再次進屋才發現窗閂似乎遭外力擊斷,而我為她準備的燕窩也翻落在地,我擔心她是被人強行綁走的。」圓圓將所有經過一絲不漏地說了一遍。
  「你說什麼?被人綁走?」邢絡嶢霍然站起,臉上的血色一寸寸盡退。
  「是……」圓圓被他那嘗殺的模樣,嚇得兩腿直打哆嗦。
  他立刻快步趕至「鬱林閣」,一進寢居,他便開始搜索屋內所有的線索。檢查了窗欞,發現上頭果真有遭到破壞的痕跡,應該是有人強自窗外推進所造成。
  沙綺向來生活單純,會是誰將她帶走?
  邢王府中向來戒備重重,誰會得知巡府侍衛隊的出現時辰與路線,又是怎麼找到被安置在偏遠「鬱林閣」的沙綺呢?
  「虞琛——」他沉聲一吼。
  「小的在,王爺有何吩咐?」虞琛立即上前請命。
  「加派人手立即去尋找樂姑娘的下落,並查探最近北京是否有可疑人等進出。」邢絡嶢不疾不徐地下令,散發著他傲人出眾的領導者氣勢。
  他突然憶及上回盈盈曾提過之事,該不會……喀逤國人幹的好事吧?
  「是。」虞琛領命而去。
  待他離去後,邢絡嶢凝視那扇殘破的窗欞良久,眼中閃過一絲沉定的狹光,「快速備馬,我要進宮一趟。」看來,他得找宓瀛格格「詢問」一番了。
          ☆          ☆          ☆
  沙綺已昏睡了整整一天兩夜,終於能略微挪動身子,徐徐轉醒了。
  拜天之幸,由於她剛巧趺落在谷口下約數丈處的一塊凸出的軟泥地上,並未跌落谷底,因此,除了全身震得發疼外,並無大礎。
  不過……她太陽穴頻頻抽緊,當真痛得厲害!她想站起身,卻是提不起勁兒,只能癱在那兒隱隱喘息、呻吟著。
  一時間,她竟意會不出自己在哪兒,直到眼瞼微啟,瞳內反映出崖邊烈日燦亮的光芒,腦子這才開始發揮運作。
  對!她想起來了,她是被逼跳崖的!那她現在在哪兒?地府還是天庭?
  硬撐開眼皮,沙綺這才發現自己正位於斷崖邊,只需再往外移個數寸就必死無疑了。
  她硬撐起上身,以手撫觸疼痛之後,才知那兒腫了一塊。
  突然,思緒像全串連起來,她想起了邢絡嶢、想起了她在王府的所有情事,更意外的是……她竟也憶及了進府前的所有一切……
  她有父有母,她本有個溫馨和樂的家庭,是因為——
  天!那胸口所受到撞擊的痛楚,竟比她身上的創傷還要劇烈!是他——是他的手下殺掉父親的!
  想起那時候,那兩位官差口口聲聲說著「邢王爺」,那必定就是他了!為何上天要開她這種玩笑?
  上回跳崖是為了父母臨死前的懇托、為了自救,想不到她依然落入他手上,還無怨無悔地送上自己的身心,賠了感情。
  這次跳崖卻是為了他,只因她不願做出傷害他之事,不願背叛他情願犧牲自己的性命來維護清白,也不容許除他以外的男人碰她一根寒毛!
  但她哪能料到付出的所有,竟全是為了一個殺父弒母的大仇人!
  老天!你何其殘忍啊!讓她喪失記憶,又喚回記憶,只是在失而復得的中間,發生過許多難以磨滅的事實啊!
  他——邢絡嶢竟是這麼可怕的男人!他隱瞞所有事情,不僅不懺悔,還拿她當侍妾般使喚;而她竟也像個蕩婦般任他予取予求,甚至還沉迷在他帶給她的歡愉中。這教她怎麼有臉去地府面對父母?
  她居然愛上了一個殺父仇人!
  她的心好亂、頭好疼,一股無法言喻的椎心刺痛刮著她的五臟六腑;層層漆黑的暈眩感又向她襲來。
  就在沙綺頭暈目眩又苦惱自讖的當兒,頭上不遠處竟傳來腳步聲與談話聲,她想喊,卻因體內受重創而發不出聲,她只能依稀聽見他們不斷的說話聲。
  「咦?這裡怎麼掉了只鞋兒,該不會是樂姑娘的吧?」
  「有可能,否則咱們找了那麼久,不可能不見蹤影的。」
  「咱們攀下去瞧瞧吧!否則,少王爺發起脾氣,可不是咱們擔待得起的……」
  在沙綺昏沈閉眼之際,頓然明白是他在找她,可為何他要找她呢?難道他傷她傷得還不夠?
  多少淚珠,無限怨恨……  

TOP

第08節

  邢絡嶢憤怒不已地睨視著眼前一批侍衛小隊長,沉聲暗吼:「你們全是一群廢物嗎?北京城雖大,但你們的人手也不少啊!難道她一個女孩子會插翅飛了嗎?」
  兩天了,他憂心忡忡地尋遍大街小巷,甚至前往「玉伶苑」向盈盈打探亞夫的行跡。據盈盈所言,亞夫已於數日前進京,近日與宓瀛格格走得很近,並藉宓瀛格格的關係,現正居住在紫禁城外一所皇室別館內。
  可想而知,沙綺的被劫必是與他有關。
  詎料,亞夫行蹤詭異,非常不易跟監,近兩日已弄丟了他的下落,而他也久未回別館「玉伶苑」可說是完成抓不到他的影子。
  「少王爺請息怒,我們幾乎找遍了每一個角落,若非樂姑娘已離開北京城,那就是她……」那侍衛小隊長說來唯唯諾諾,望向邢絡嶢那雙精爍嚴峻的眼,已不敢續言。
  「是什麼?」他幾乎暴怒的問道。
  這些年來他以冷硬殘酷為名,沒有人敢挑釁他的威嚴,或許這也是他鞏固自己身份地位的方式,從未對人假以辭色、付諸關心過。
  可這個小女人卻讓他的心破了例,也頭一回嗜到揪心刺骨之痛。
  「已……已不在人世了。」
  「胡說八道!」他暗抽了口氣,心底的焚慮益加波動!
  「是——」侍衛小隊長嚇得腳都軟了。
  「再去找,找不到別回來。」
  邢絡嶢的冷漠倨傲是手下司空見慣的,他總是喜怒不形於色,即便憤怒也是以行動與嚴罰代替,像此刻這樣怒意勃發的表態還是他們首次見到,全都驚駭得不知該如何應對。
  「少王爺,你從不曾這麼心浮氣躁,小心身體。」虞琛只能乘機勸慰。
  「你少廢話,把你手下那些菁英全調來,隨我再出去找一遍,這回就連城外鄉野也不能放過。」
  邢絡嶢撂下厲語,正要出外,此時門僮傳報,「稟少王爺,找到樂姑娘了。」
  他終於面露暖色,「在哪兒?」
  「她被人發現落於谷崖口,找到時已昏了過去。」門僮響應。
  「什麼?快將她帶回「曙軒」,請楚大夫來診治。」他立即下令,並快步走出議事廳。
  當他見到她盈弱虛軟的身軀,原來放心的焦慮又浮上心頭。
  在楚大夫的針灸與用藥後,他一直待在她身側,未曾離去,那股糾纏在心頭的憂焚始終未歇。
  他已決定,無論如何他都要將她鎖在身旁,或許自認無情無愛的他給不起她所要的情愛,但他會在物質上滿足她的。
  不久,藥效發揮作用,沙綺徐緩地睜開眼,目光立即被鎖入一雙深邃幽瞳中。
  她瞬間睜大眼,怒視著那張俊容,是他,他又掌控她的死活,又要持續玩弄她的遊戲嗎?
  邢絡嶢面色一震,他完全沒料到她睜開眼看到的第一道目光,竟是充滿了濃濃的恨意。
  「你醒了?」他沉下臉,方才頓生的喜色已化為烏有。
  她別過臉,此刻的執拗比以往更強。
  「是誰綁走你的?」見她沒好臉色,他也收斂起軟語。
  「你管不著。」她不大理會。
  他俊逸的面孔突然風雲變色,形成一道陰騺的冷鋒,「我管不著嗎?難不成是你自願被綁走的?」
  「對,我是心甘情願被人綁走。我恨不得能趕緊逃離你的魔掌。」見了他,就讓她想起父母的慘死,怒急攻心下,她已是口不擇言了。
  他細眼一瞇,眼底斂出冷笑,「那你又為何會墜落谷崖中?這也是你心甘情願的嗎?」
  「那是我不慎落崖,不干你的事。」那久未發作的胸郁又梗於心頭,沙綺閉上眼,盡可能忽略疼痛。
  「你真彆扭。」他用力箝住她的下顎,白嫩的小下巴立刻印出紅指痕。
  「別碰我,你這個魔鬼!」沙綺猛搖頭,卻扯不掉他強硬的手段。
  邢絡嶢黑眸沉似深潭,眉宇間夾帶著一絲陰性的陰影,「沒錯,我正是上天派來笑看世人、懲罰世人的魔鬼,你現在才看清我,未免太遲了。」
  只見他露出狂佞的笑意,欺近她的姝容,「你不就喜歡我這個惡魔狂肆的姿態、床上的雄風?能帶領你到達欲死欲仙的地步嗎?」
  「你走開!」她的心被他一雙闇沉的眼盯得波光洶湧。
  「我偏不走。」他放肆低笑。
  「既然你已殺了我父親,乾脆也把我殺了吧!」她恨恨地吐語。
  他心頭一窒,久久才道:「你想起來了?」
  邢絡嶢壓根沒想過她有恢復記憶的一天,面對她含嗔帶恨表情,他連想解釋的慾望也沒有。
  雖說她父親的死不是由他親口下令,但肇事者是他手底下的人,他根本沒有撇清關係的意圖。
  再說一意孤行、獨善其身是他這些年裡早已養成的習慣,他沒興趣去改變它,她要誤會就隨她去吧!
  「沒錯,我想起了一切。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
  她深深吸了口氣,又開始莫名的喘息著。
  見她情形不對,他立刻撕開她衣襟,在她的心窩正上方點上一記穴道,說也奇怪,那悶喘的感覺馬上就不翼而飛了。
  他的手指此時正攀在她的乳溝處,徐徐往上爬,瞬間捧住她的一隻凝乳,「告訴你又如何?你同樣抵抗不了我情慾的挑逗,就像現在……」
  邢絡嶢恣意玩弄著那一方柔軟,擠捏揉搓著那粉色蓓蕾,讓它在他手下變硬變挺,變得激情難熬。
  「別……」沙綺痛苦地皺緊眉,恨自己就是抵抗不了他的惡意侵犯。
  「我就是你的殺父仇人又怎麼?瞧,這就是你身體的反應,你明明是愛死我了!」他突然吻住她輕囈的唇,「張開嘴——」
  沙綺一雙小手硬是抵在他胸前,怎奈他的侵犯卻是無孔不入。
  趁她喘息的當兒,他倏地伸舌搗入她的檀口,惡意摩挲著她的貝齒……
  情急之下,她用力咬了下他的舌。
  他倏地鬆口,以手背拭了下舌尖的血,咬牙道:「你有種,竟敢咬我?」
  「我不會再讓自己降伏在你的威嚇下,你別再過來。」她抵禦地大吼,絲毫沒想到激怒他的後果。
  「別忘了,你早已是我的人了。」他眸光轉冷,有股嗜血的冰寒。
  「不……不再是了。」
  「我會讓你改口的。」
  他的臉龐閃過一絲扭曲的闇光,在沙綺尚未理解他的意圖時,他已探向她胸前,緊接著數顆盤扣松落,她的上半身已完全裸露在他眼前。
  「不——」她下意識雙手抱胸,含淚的眼怒視著他。
  「別逞口舌之快,否則你會後悔的。」他冷沉一笑,在她雙手忙碌於遮掩之際,大手已倏地鑽進她的裙裡,細細撫觸著她的小腿肚。
  「不要——」沙綺的聲音梗於喉間,本能地併攏雙腿,不讓他再進一步侵犯她。
  「等著吧!我會要你親口求我。」
  他眸中閃爍著得意和猖狂,火紅的眼已顯露激情,一隻大手毫不遲疑地扳開她的大腿,讓另一隻手蠻橫地搔弄她的那片熱欲狂流的禁地。
  她憋住氣,全身輕顫抽搐,卻不容許自己屈服。
  「都濕成這樣,是在邀請我嗎?」他手指毫不留情地伸進褲隙間,探進狹谷中,略弓起指頭,翻攪她的慾念之池。
  沙綺咬著瑰麗的下唇,被他的話激得羞窘難當,任由他手指狂肆的攪動抽離深探,也不願讓自己叫出聲。
  然而,他的身體卻不斷地做出背叛她意志的反應,她的肌膚激出紅暈,雙眼氤氳,所有感官的呈現已明白告訴邢絡嶢她有多麼亢奮了。
  他突然抽出手指,將它置於口中,「真甜,你果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淫娃兒。除了我,亞夫曾嗜過你這味兒嗎?」
  邢絡嶢邪肆狂笑,一針見血道出他的猜測。
  「你知道他?」她微愕。
  「看樣子,他可是什麼都告訴你了,可見你們的關係匪淺啊!」他擄緊她的肩頭,擰緊的眉洩漏出他的憤怒。
  他咬牙切齒地說,並動手解開自己的褲頭,抽掉她的底褲。
  「你想做什麼?」她啜泣地想逃開。
  「你並不是沒有經驗,這時還需要問嗎?」他俊臉上的笑容狠戾,讓人莫名膽心。他俯下身,薄唇輕囓著她急速跳動的頸窩。
  「不——放開我……」沙綺尖聲抗拒,鼓動的血脈不停跳躍著緊張的節奏。
  她該堅持不再為他的掠取手段所迷惑,可為何小腹中的灼熱感愈是狂烈燃燒,幾乎焚燬了她的自尊?
  他凝唇一笑,眼底凝聚風暴,「除非我玩膩了你,否則這輩子休想逃開我的魔掌。」
  那悸動的勃發有意無意地輕觸她的幽口,他簡直就是在撩撥她!
  邢絡嶢惡意似的撫弄令她全身燥熱,大拇指更適時加入挑逗的行列,按在那兩股間的紅蕊上,輕輕捏揉,引導她向高潮邁進!
  「呃……」她無聲抗議,身子卻已陷入慾海的波濤中。
  「舒服吧?」他的手指在她體內戳動,帶給沙綺心中一陣陣的興奮之火。
  「你!」她劇烈的喘息著。
  「別否認,你騙不了我的。」他加大肆虐的手勁兒。
  「啊——」沙綺熱汗淋漓,這種與意念相對抗的痛苦,令她煞是難熬。
  他已不願與自己小腹中的灼熱對抗,立即將她的嬌臀舉高,兩條玉腿繞過他腰間,讓她緊緊扣著自己。
  「要不要?」他抵住她的柔軟,要她親口求他。
  「我……」
  「要不要?」他淺淺地進去一些,並不填滿她。
  「不要我就立刻撤身,不勉強你。」他搖動著臀部,雙臂擱在她身側,雙眼直盯她嬌紅的香腮。
  「我……要」她吟歎出口。
  「再說一遍。」他喝道。
  「我要你——」在訴出的同時,豆大的淚珠滾下她的眼眶。
  雖知他的狠害了她的父母;他的殘殺了她的心;他的無心毀了她的情,但她終究無法逃離這情慾的枷鎖,情願為他癡狂、毀滅……
  「那就給你吧!」
  一次重重的探入,撞飛了她的理智,
  他深深淺淺的佔有她,並捧高她的臂力以迎合自己的熱鐵。
  她情不自禁地低喘,擺動柳腰,配合著他的律動,企圖得到更充實的滿足……一次又一次——由深至淺、由淺至深……
  在他佔有了她的身子的同時,他也搗毀了她的靈魂,直到他倆攀上甜蜜高峰,雙雙低吼在慾海蒼穹中……
          ☆          ☆          ☆
  天方轉亮,月淡星稀……
  沙綺猛睜開眼,這才發現自己竟躺在邢絡嶢的臂彎中。
  昨夜的一切又回到她的腦海裡,天!她怎麼又……她居然自甘墜落,甚至沉淪在他慾望的索求中好幾回,弄得一身酸疼。
  原來她真如他所言,是個不折不扣的蕩婦、淫女!
  回臉看向他緊閉著眼、緊抿的唇、英挺的鼻型、不苟的眉往兩側恣意斜飛,雖然他仍在睡夢中,容顏依然如此的肅穆嚴厲,暗藏懾人氣度。
  她一直不願去承認是他害了她的父母,可惜往事歷歷在目,想揮也揮不去。她該如何解釋這重重環繞在心頭的情愛枷鎖呢?
  正想起身,哪知他鎖在她腰肢上的臂膀卻突地一攏,又將她縛於懷中。
  「你……你已經醒了?」她錯愕地問道,心底陡升一股極力想反抗的情緒,欲脫離他的桎梏。
  「別動,否則我會繼續昨晚的遊戲。」他不得不出聲恫嚇。她身不著片縷,又軟玉溫香在抱,很容易被她無意間的動作撩起慾念。
  沙綺愣了一會兒,這才意識到自己與他的身上均空無一物,緊緊被他扣在胸前,大腿內側似乎觸碰到了他隱隱顫動的灼熱。
  天——不可以……
  她下意識想抽回大腿,卻無意撫摩到他。
  邢絡嶢悶哼了聲,「女人,你怎麼就是學不乖,難道你還玩不夠?」
  「不……我只是想起床?」她蹙緊眉,他的體熱密密實實地縛住她的身子,奪去她脆弱的感官,讓她難受極了。
  「然後呢?再來第二次失蹤,回到你情郎身邊?我問你,與他燕好的感覺比較棒,還是和我比較快活?」
  他仍沒忘懷她昨晚的憤怒之言,她的「心甘情願」讓他氣憤難抑。
  「你這個兇手,你沒資格這麼說我。」她心痛極了,想不到他還繼續用這種「污蔑」之語來傷她。
  「兇手?我沒殺你父母。」他冷冷地說。
  「我親眼看見你的手下拿刀刺入我爹身上……」一思及這畫面,她便泣不成聲難忍愁苦。
  「我已將他們處以重罰,對你並不虧欠。」他嗓音如劍出鞘,犀利非常。
  「你以為這麼做就能撇清一切罪過?」沙綺氣他企圖以這種似非而是的語調來誤導她。
  「既然你這麼認為,我也無話可說。」他目光突地冷冽寒芒,對於她的話在意的不得了。
  過去,他從不曾對任何人解釋過他的言詞行為,為何會對她做了說明,偏偏這女人還不識趣地一口否絕呢?
  「請你離開,我想淨身。」她面無表情地說道。
  驀地,邢絡嶢俊冷的唇角勾起魔魅的笑意,「你這麼一說,我也發覺經過一夜激情,現在全身都是汗漬,黏膩的難受。」
  「你是什麼意思?」沙綺怔忡地看著他,感覺他的眼神好詭異!
  「你說呢?」他炫目的俊顏流露出一抹冷笑,狂傲的兩潭深泓瞬如撒旦般懾人!
  「你……」
  她尚未問出口,邢絡嶢已用薄毯包覆住她的身子,抱起她來到「曙軒」後方一處自然天成的活水浴池。
  沙綺即刻被這裡的景觀給吸引了注意力,這裡四周除了有假山流水,還有叢生的綠色葛蔓纏繞,形成一道天然屏障,蜿蜒無盡。
  置身此地,就彷若身在依山傍水的仙境,綠意盎然、百花齊放……
  「喜歡這兒嗎?我一直認為一天當中,唯有淨身時是一大享受,所以不惜運用龐大工程與財力建造這座浴池。」
  說話的同時,他已將沙綺抱進池內,讓清涼剔透的溫水滋潤她白皙的身子,並用天然鬱金香花精滴在她胸前的蕾花上,輕輕搓揉撫捏……
  「呃——」她忍不住吟歎了一聲,雙手緊緊攀在池邊。
  「瞧,它又脹紅了。」邢絡嶢嗤冷一笑,舀起水清洗上頭的細沫,而後出其不意地含住它,不斷地囓啃。
  他的雙手更是高高的握起那兩團嬌乳,以放浪的眼神欣賞它。
  「不,你怎麼可以?」她驚呼。
  「為何不可?」他伸出長腿,以膝蓋抵在她柔蜜的禁地。
  「這是在水裡……啊——」他膝蓋的揉觸讓她語不成句。
  「小丫頭,你太青澀了,只要我喜歡,在哪兒都可以做那事啊!」他露出邪肆的表情,索性探進水裡,親吻她隱私的敏感地帶。
  他的舌熱辣辣的侵入,填滿了她緊窒的幽穴。
  「啊……不……」她直覺他炙熱的舌像魔魅魍魎,燃燒得她渾身發燙,
  當它在她的小穴中攪動時,那狂騷的慾念幾乎擊潰了她所有的思想,只有痙攣顫抖掠奪了她的所有,像烈火般燒熾她……吞噬她……
  他、他怎能憋那麼久的氣?
  緊接著他的魔掌撫向她大腿內,側滑行至她女性核心,在唇舌指尖的攻擊下,她已近虛軟地站不住腳了。
  霍地,他重新冒出水面,將她抱至巖上,抬起一隻腿,猛地攻進她的緊窒中,夾帶著流水聲,次次瘋狂地掠奪她的身軀。
  「你明白了吧?在水裡一樣可以得到高潮,他可曾教過你?」他冷冷地說,殘忍狠肆地在她體內抽動!
  邢絡嶢只要憶及她與亞夫之間那曖昧不明的關係,心頭就頓生怒焰,只能藉行動來發洩。
  「沒……沒有他。」在意亂情迷下,她不由自主地澄清。
  「那亞夫是誰?」他低吼道,故意以停滯動作折磨她。
  「是他挾……持我的。」她扭動了臀,極需慰藉。
  「你不是心甘情願的?」他忍住額上墜滴的汗水,硬要撬出真相。
  沙綺搖搖頭,因需索未果而放蕩喘息著,「我討厭他……怕他……要逃,才不慎墜谷」
  他滿意一笑,放緩了速度,改用溫柔以待。「午後,我將前往南方數日,記得要想我!」
  邢絡嶢猛力板開她的大腿,讓自己完全埋進她體內,並低頭含住她胸前的瑰瓣緩緩加快韻律……
  又一次帶領她體會水中作樂的喜悅亢奮。
          ☆          ☆          ☆
  沙綺坐在銅鏡前,讓喜兒為她梳理一絲烏絲。
  鏡中反映出的人兒雙頰酡紅、嬌容生艷,這不禁讓她想起今晨在「曙軒」所發生的事……
  她該如何是好?恨一個人當真這麼困難嗎?尤其是一個自己早已深愛的對象。
  唉!老天何以要和她開這種玩笑?
  正如他所言,她父母之死也不能全怪罪於他,只是他身為主子不得不成為帶罪羔羊,而且,他也已將兇手處置了不是嗎?
  好亂、好煩哪!一味地為他開罪,這是為人子女該做的事嗎?可……情纏繞、愛牽掛,哪能說解脫便解脫得了?
  「恭喜你了,小姐,你可是頭一位在「曙軒」過夜的女人喲!而且少王爺還吩咐我將你的東西全搬進這兒,可見在我們少王爺眼中,你是不一樣的。」喜兒笑逐顏開的道。
  「喜兒,謝謝你的安慰。」她卻不怎麼相信自己對他有那麼大的影響力。
  「我可沒唬你,少王爺出門前才交代我,要多熬些補藥給你喝,說你太瘦弱了!瞧,這不是關心是什麼?」喜兒立即強調。
  沙綺彷徨了,他真的關心她嗎?可……他為何不表露出來呢?
  「他出府了?」她突然心生不捨。他說「數日」究竟是幾日呢?
  「是啊!少王爺好像要去南方商議大事,聽說近半年來,喀逤國不斷偷襲咱們邊城,他們的國師,那個叫亞夫的人更是個刁鑽的小人,他殘暴不仁,很難應付耶!」
  喜兒的話令沙綺的心中一緊,「難道咱們大清王朝對付不來嗎?」
  「這我也不清楚,反正君子難與小人鬥,誰又能料到他們會耍什麼花招。」喜兒撇撇唇又說:「這種國家大事不是我們女流之輩管得起的,小姐你就別窮操心了。」
  她為沙綺別上珍珠髮髻後,讚歎不已道:「小姐你真美,難怪少王爺會對你情有獨鍾。」
  沙綺的嬌顏染上紅暈,「喜兒,你真會說話。」
  這時圓圓突然闖進閨房,傳言道:「小姐,青虹格格來了,她要見你。」
  沙綺猶豫了會兒才道:「請她到花廳稍坐,我一會兒就出去。」她的心裡忐忑地揣測著,她因何事來找她呢?
  她打扮就緒,來到花廳,見了青虹即依禮行事,「格格吉祥。」
  「起喀,自從上回見面後,我已許久不曾與你聊聊,所以今天特地來見你。」青虹攀上主位坐定,一雙眼不停盯著沙綺瞧。
  她的確很美!難怪會讓向來鋒冷無心的邢王爺動了凡心。
  可惜的是,宓瀛格格見不得她好,非得將她逐出王府不可;而自己又為了覬覦璟臨阿哥,不得不依宓瀛格格之命行事。
  「不知格格有何貴事?」潛意識裡沙綺覺得事情不單純。
  「沒事,只是府邸之大卻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現在正植牡丹花盛開時節,想請你去我的牡丹園內賞花對弈。」
  青虹向來不善言詞,要掰個像樣的理由還真不簡單。
  沙綺心底一陣狐疑,怎奈對方貴為格格,她怎好拒絕。
  「那好,以後格格有事相約,可派下人前來知會,毋需勞你千金之軀走這一趟。」她謙和允諾。
  「這麼就一塊走吧!」青虹鬆了口氣,率先起身。
  當她倆來到「牡丹園」時,沙綺意外的發現園內竟多了位不速之客——宓瀛格格。她回頭看向青虹,卻發現她低垂秀顏,無言以對。
  看來這是場鴻門宴,而非賞花對弈吧?
  「青虹格格,你先下去。」宓瀛格格吩咐道。
  「是。」
  青虹忐忑地看了沙綺一眼後,隨即退下。
  這時候,突然宓瀛格格身後走出一位小廝打扮的男子,沙綺立刻發現他就是亞夫。
  「他一直念著你,千求萬托要我帶他來見你,你們聊聊,我先去一旁涼快去」宓瀛格格瞪了她一眼,心想;怎麼男人全喜歡她這種弱不禁風的女人?若非想得到邢絡嶢,她才懶得走這一遭。
  她鄙夷地看了沙綺一眼,遂扭身離去。
  「五格格……」宓瀛格格似有意獨留他二人,令沙綺頓覺緊張難耐。
  「樂姑娘。」亞夫喚回了她遊走的神志。
  「你究竟想做什麼?」她急退一步,與他保持安全距離。
  「還是那句老話,你幫我偷取我要的軍事計劃書。」
  亞夫怎麼也沒料到這丫頭。掉入萬丈深淵居然沒死!當他由宓瀛格格口中得知她已平安回府時,簡直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可恨邢王府向來門禁森嚴,尤其是邢絡嶢的寢居——曙軒內又是重重守衛,讓他難以下手,今兒個只好再度登府見她,讓她屈服於他。
  「辦不到!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騙取格格的信任將你帶進府,難道你不怕我洩你的底﹖你可是插翅難飛了。」
  沙綺一反平日的軟弱,說起話來鏗鏘有力,反正既已死過她根本不必畏懼他。
  「你很聰明,敢反壓我!我倒想問你,你可曾聽過「火鎗、火筒」這兩個名詞?我可以告訴你,它是由那些白臉洋人所發明的,只要輕輕一扣,立即可以將邢王府炸得粉碎,你想不想保住邢絡嶢的命呢?」他邪惡地淺笑,臉上蕩著陰險的詭譎。
  「你……」火鎗!火筒!她是曾聽圓圓提過,好像是種很厲害的武器,直讓清廷感到萬分頭疼。
  「怎麼樣?考慮得如何?別耍花招,外頭可是有我的人在。」
  他威脅十足地又道:「你是否不管邢絡嶢的命了?或者,這整幢府邸內大大小小的性命你都不在意?」
  沙綺倒退數步,只覺苦澀的滋味瀰漫胸臆,即便她再恨邢絡嶢,她也從未想要他的命啊!
  況且她根本無法恨他,只因那脆弱的心早已被愛填滿,縱使愛得殘破,也無角落得以放置恨意。
  她深吸了口氣,突然心生一計,或許會毀了一切,但為了邢絡嶢,她亦無怨無悔。
  「好,我答應你。」她喃喃地說道。
  「太好了!」亞夫詭邪的雙瞳猛然一亮
  「何時交給你?」她面無表情地問道。
  「今晚,在後花園。」他冷冷低笑,並未將沙綺絕決的臉色看在眼中;此時,他一心幻想的只有坐享勝利的果實。  

TOP

第09節

  當夜,沙綺在「曙軒」內惴惴不安地來回踱著步子。
  邢絡嶢的書房從未防備過她,若要進去拿樣東西絕對是輕而易舉的,可……這事倘被發現,她必將永無翻身之日。
  今個兒夜裡,他正好前往南方與宜慶將軍商議軍務,是下手的好機會啊!
  若她不照做,亞夫可能當真會對王府開炮嗎?
  不!她不能輕易嘗試。如果當真,她豈不害了許多人,尤其是她深深摯愛的「他」。
  下定主意後,她立即閃進書房,花了約莫一盞茶的工夫,才在書案底層的暗櫃裡找到那份東西。
  攤開一看,這份是副本,可見正本已達關外,正為作戰而運籌先機。
  正本既已在前方,若將這份計劃書交出,必會害死更多的人,尤其是無辜的百姓哪!
  思考許久,她突然靈光一閃,擅自提筆將進兵日期——初二上頭多加了一劃,成了初三,如此就不會有任何影響了吧!她會心一笑,看著自己的傑作,有份得意也有份失落!
  持著這份操縱她未來的東西,她依約來到後花園。
  亞夫仍是一身僕人的裝束,待在府中等著沙綺到來。
  見了她,立即將她手中的東西搶過手,細看了一遍,「不錯,這的確是邢絡嶢的筆跡與印信。」
  低淺的竊笑聲流蕩在花園內,連花草都覺得蒙羞而低垂。
  「你的東西己到手,可以走了吧?」沙綺已不願再見到他,他那嘴臉只會令她反胃。
  「我當然會走,不過我要帶你走,美人。」他心懷不軌地趨上前,欲觸碰她的嫩腮,卻被沙綺閃過。
  「你若不想前功盡棄,就別碰我,否則我情願玉石俱焚。」她冰冷的雙眸直射下他獰狂的臉龐。
  「說的對,我不能大意失荊州,這東西得趕緊送回去。」亞夫說著便把東西謹慎的塞進衣襟內。
  他掀起一眉,挨近她,「或許你不知道邢絡嶢有多麼惡名昭彰,我可以義務的告訴你,事實上,他上頭還有兩位貝勒,他不過是老王爺在外所生的野種,為了奪得爵位,他將兩位哥哥全殺害了。」
  她的身子一僵,彷若遭到青天霹靂的打擊,幾乎是動彈不得地看著他。
  「你胡說——」
  即使他曾因手下的暴虐害了她的父母,也不能因此證明他是個凶殘弒兄的男人啊!
  「你不相信?下次有機會你可以問問他,」他悠哉一笑,「但你的動作要快,我看上的女人,是不容許她依附在別的男人身上太久。」
  「你……」她本是個村姑,怎料到會遇上這種事?
  或許她與邢絡嶢的情緣已盡,她該離開這兒,才能帶給他平靜吧?
  「我已做了你交代之事,你不會再拿火鎗對付邢王府了吧?」她警戒的問。
  「哈……告訴你實話,我哪有什麼火鎗啊!想不到誆你兩句,你就受騙,真是單純,難怪會被姓邢的玩弄於股掌間。」
  亞夫狂妄地大笑,眼睜睜看著他就此離開,驀然……她笑了,心想到最後他才會知道是誰單純?是誰容易受騙?
  她卻沒發現躲在遠方月桂樹下,有一襲戰慄的人影……
  青虹刷白了臉,她誤以為沙綺正在與野男人幽會,這……怎麼得了?
          ☆          ☆          ☆
  青虹在府邸猶豫了整整五日之久,王兄前往南方未歸,她不知該不該將這內幕告訴宓瀛格格。
  終於,邢絡嶢即將回府了,宓瀛格格頭一個就進府準備替他接風,青虹便將這事對她坦白。
  此話一出,立即勾起宓瀛格格一記冷笑,她終於抓到沙綺那小賤人的把柄了。
  當邢絡嶢一回府,宓瀛格格便纏著他不放。
  「少王爺,你這一去好幾天可想死我了。」宓瀛格格便媚眼如絲,蘸著紅汁的小嘴不停對著他嘟囔撤嬌
  「哦!想不到我只不過離開區區幾天,就引得五格格的恐慌,真是讓本王受寵若驚。」邢絡嶢進入廳,他的神情雖略為疲憊,但優雅宜人的姿態依舊魅力無限。
  他安坐回檜木椅,魅眼半闔,嘴畔漾出一抹不帶暖意的笑痕。
  「看樣子,你好像不相信我的話?」
  宓瀛格格伸出食指點了下他的額,嬌俏地道:「無論你信不信,我至少比你豢養在「曙軒」的爛女人要好的多了。」
  「你說什麼?」他神色一震,發覺宓瀛格格舉手投足間,似乎有絲詭異的味道。
  「說!你把她怎麼了?」他猛然起身,爍厲的雙眼毫不留情地直射向她的瞳孔。
  宓瀛格格一見他的反應,立即撇嘴道:「當真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了。咱們北京城的無情王爺像是動了情了。」
  宓瀛格格嗤冷怪笑,一把將站在旁邊不吭聲的青虹拉到他面前,「告訴你王兄,那爛婢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邢絡嶢幽冷的眼直射向青虹,雖不語,但意思已彰顯的很明白——他要她道出實情。
  「我……我……」
  青虹囁嚅半晌,卻被宓瀛格格接了話。「就在你下南方的頭一天夜裡,你的女人就在後花園與情人私會,兩人含情脈脈、吳濃軟語,還當著月下親吻撩情….」
  「住口!你可親眼目睹?」他陰騺的眼一瞇,眸中不再有戲謔與玩笑。
  「我看見了,她還交給那男人一個封袋,那男人笑著收進懷裡,兩人便……便偷偷躲進客房裡不知幹了些什麼……我還聽到樂姑娘不時發出曖昧的聲音。」
  青虹期期艾艾地將之前與宓瀛格格套好的謊話說完,不擅說謊的她已是一身冷汗!
  「青虹,你可知對我說謊的下場?」
  他厲眸一閃,狂野的五官揚起一道冷冽的笑弧。他觀看青虹的談吐過於牽強,表情也忐忑倉皇,其中鐵定有鬼。
  「我……青虹不敢……」
  她嚇得雙腿打顫,若不是長裙遮掩,絕對會洩了底。
  「好,我就去瞧瞧!」他看向宓瀛格格與青虹,臉上所覆的冰霜,足以令人由頭頂寒到腳底。
  邢絡嶢一揮長掛,快速步向「曙軒」。
          ☆          ☆          ☆
  在青虹的刻意隱瞞下,沙綺並不知道今日是邢絡嶢回府邸的日子。
  她倚在拱窗旁,看著遠方閃爍的星辰,不知在南方的他是否也同她一樣,正在看著它們呢?
  突然,她覺得自己與邢絡嶢就像那天際的牛郎與織女星,正在彼端遙遙相對。
  驀然,遠方月桂樹內似有一道黑影晃過,沙綺心口一緊,心想,是他嗎?是他回來了嗎?
  沙綺不顧一切的奔出「曙軒」,直追往月桂樹叢邊,輕輕喚道:「王爺……王爺是你嗎?」
  「我不是邢絡嶢,你猜錯了。」樹幹後現出的黑影,漸漸呈現在月光下。沙綺恍然明白自己又受騙了。
  「是你!」她像被定了魂似的,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沒錯,正是在下我。」他一步步趨近她,眼帶褻意。
  「你要的東西我已經給你了,你還想幹嘛?」
  「我是來謝謝你的,那份軍事計劃書我已派人快馬送回本國,而我則是特意為你留下來,準備帶你走的。」
  「你滾,否則我要喊人了。」她扯聲大喊。
  「別叫了,邢絡嶢不在王府,沒有人會為你作主。」
  他冷冷哼了兩聲,閃爍的邪眸,令沙綺背脊寒毛盡豎。
  「你不要得寸進尺,如果我抵死不從呢?」她頓覺呼吸紊亂,或許今天就是她必須撇開人世間的愛恨嗔癡之日,但她不捨啊!
  她不捨邢絡嶢,多希望能再看他一眼。
  「隨你,不過我亞夫要不到的女人,別的男人也休想得到。」他詭譎低笑,展露出淫穢的嘴臉。
  身為國師的他,有多少北方胭脂自動對他投懷送抱,怎奈他始終對於高大勇猛的喀逤國女子不感興趣,獨獨看上這位纖柔的南方佳麗。
  「你不要過來,否則我真會一死了之。」她猛然退後,與他拉遠距離。
  「我是會讓你死的,但在還沒玩夠你的身子前,我可不會讓你如願。」
  他一個快動作,扯住她的發,讓她無法再逃;另一手則順勢扣上她的腰。
  這曖昧詭譎的一幕正巧被實時趕來的邢絡嶢全數收納於眼底。
  「好一對狗男女!」沉亮的低吼聲突然傳來,嚇壞了亞夫!
  就在他驚愕的同時,邢絡嶢已翻飛至他面前,奪下被他鎖在手中的沙綺。
  「嶢……」見了他,沙綺一陣驚喜,卻在見了他鐵青嗜血的臉色時,她斂去了喜色。
  他盯著她的臉,又看了眼亞夫,徐揚起一道詭邪的笑弧,「我的名諱可是你這種賤婢能喊的?」
  「你——」她的嬌容瞬失顏色,不解他臉上那抹溫和得幾近恐怖的笑容因何而來?難道他……誤會她和……「不是的,我沒有——」
  她極欲辯解,他卻打斷了她,「你偷了我的東西?又與他暗通款曲?」
  陡地,他那嗜血笑容變得更陰鬱難測,一雙寒到骨子裡的幽瞳冷冷凝在她臉上,令她打了個冷顫。
  當他聽了青虹的敘述後,立即回「曙軒」的書房找尋那份重要的東西,卻發現它不見了!可想而知是她出賣了他。
  「我……」沙綺無話可說,因為她的確偷了那份軍事計劃書!
  「哼!原來你不止是個娼婦還是個偷兒!」一邊的宓瀛格格突然大笑,將難聽的字眼全用上了。
  亞夫沒想到邢絡嶢會回來得如此巧合,只怪他東西得手後,已少與宓瀛格格連繫,才會出這紕漏!
  眼看邢絡嶢魔性的黑眸閃著危險氣息,他若再不走,只怕走不成了。
  但是沙綺呢?不帶她,他怎麼甘心?此刻,他能做的就是找一個逃身的籌碼,眼看四下就只有宓瀛格格夠資格。
  意念已定,亞夫倏然躍身挾持住宓瀛格格,威脅道:「把樂沙綺交給我,讓我們走,我就把格格放了。」
  邢絡嶢雙眼一瞇,卻針對沙綺問:「為何背叛我?」
  他如此來去勿勿,在南方待不久全是為了她,想不到卻得到這樣的結果!
  「我……」沙綺看向亞夫,宓瀛格格在他手中,如果說出真相,亞夫一氣之下殺了宓瀛格格呢?
  雖然她不曾喜歡過這位驕傲的格格,但畢竟她是尊貴之軀,皇上愛女,她的命又如何能與她相較?
  既已注定入地獄,又何必眷戀天堂的美好?
  她閉上眼,掩下淚光,狠著心說:「因為我要替我爹娘報仇。我恨你,巴不得將你剉骨揚灰,以慰兩位老人家在天之靈。」
  「哈……這仇報得好!你隨他滾吧!亞夫,把五格格放下。」邢絡嶢沉著聲說,月光映在他稜角分明的臉上,特別顯得陰森。
  「你捨得?」亞夫問。
  「憑她!她怎能和金枝玉葉的五格格比較?對我來說,她不過是個床伴,用過即丟也無所謂。」他狠毒的字眼字字凍傷了她的心,可她卻有口難言。
  雖然她早有心理準備,為何在親耳聽聞後還真是會肝腸寸斷?
  「那謝了,我會在床上好好愛她的。還有,別企圖去邊關通知改變計劃,後天便是初三,你趕不及了!」
  亞夫狂烈大笑,抓住沙綺便直奔出府外,直到一定距離下才放回宓瀛格格。
  初三?邢絡嶢有一絲不解,但他整個思緒全被亞夫那句「我會在床上好好愛她」的話語刺激得陣陣螫疼,失去了以往的冷靜。
  當宓瀛格格平安回府,邢絡嶢立即下令道:「虞琛,你隨我去追那惡賊,其餘人守住王府。」
  亞夫原以為自己的輕功在喀逤國無人能出其右,自然已臻登峰造極之巔峰,怎奈邢絡嶢的身手更勝一籌,不過片刻便被追上了。
  「邢絡嶢,你想言而無信嗎?」亞夫膽戰心驚的道。
  「信用!對你沒必要——」說話同時,他已擊出一道掌風,在亞夫踉蹌之際,勾回沙綺交予尾隨而來的虞琛,開始與亞夫正面交鋒。
  亞夫的功夫雖不弱,但欲對付邢絡嶢還嫌因難,過招不過數回,他已被擒下。
  「將他帶回。」他向虞琛吩咐道。
  沙綺深吸了口氣,如今亞夫已被擄,她可以為自己辯解了,「我……我有話對你說……」
  「你真是個懂得見風轉舵的賤貨!」他的臉凍成寒冰,以一種無情的鄙視目光狠狠地擊向她已受創的心。
  她胸口一擰,對住他的眸子,在那闇黑的瞳底看見他深奧難測的冷酷光束,那其中明顯的寫著——他並不相信她!
  淚已亮在她眼眶,未語淚先流……
  「為什麼不說話?你就只會拿眼淚當武器嗎?」他狂態未褪,嘴角上揚,硬是扯出殘冷的酷意,「還是見到心上人已經自顧不暇,所以改弦易轍,想依附在我的身下?」
  「我沒有這個意思——」她因痛心而疾呼道,連貝齒囓傷了紅唇都不自知。
  「狡辯!你可知因為你一己的私慾將害死多少人?尤其是前方的戰士!」他冷言堵住她的嘴,眸光轉熾。
  他深幽的眼眸勾魅將令她芳心無措,惶退之際,她踢到身後石塊絆倒在地。
  四周竹林密佈,晚風灌入,只聽聞蕭瑟的哀鳴聲,倒像是大自然合奏的陣陣輓歌,沙綺以為她就要死於非命了。
  她悲憫於自己竟愛上了這麼個不相信自己的男人!
  將傷心藏在淚裡,沙綺泫然欲泣道:「為什麼你不相信我……」
  「相信你是個生張熟魏的浪女嗎?」他蹲下身忽爾一笑,並攫住她的下顎,緊掐著不放。
  她緊閉上眼,淚終於由眼角淌落,他已根深柢固地認為她是個背叛他的女子,她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淚如泉湧,沙綺只覺得五臟六腑絞痛不已……
  「你唯我獨尊,只容許自己朝秦暮楚,不容許別人一絲的背叛。」她不再搖尾乞憐,隨他去說吧!
  那是種心死、乾涸、龜裂的絕望感受。
  「你總算是承認了?」他冷冷一笑,五官霎時變得邪佞駭人!
  突然他魔手一伸,倏地扯破了她的衣衫,眼帶邪肆的狂笑,「今天我倒要玩玩你這淫穢浪女,讓你在我身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驟然咬住她的檀口,瘖啞地問:「他的床上功夫好嗎?」
  「比……比你有過之無不及……」她被逼得惱怒不已,脫口說出了違心之論。
  「哼,很好,你果真淫蕩啊!」
  他強力抽走她縛身的肚兜,雙手毫不憐惜地擠壓的她的嬌乳,唇似狂風驟雨般地吻住她,幾乎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被傷透了心的沙綺緊咬著唇,就是不讓他的舌順利侵入,直到他舔到一股鹹膩的血腥味。
  「張開!」他大聲命令,大掌猛力扣住她的下巴,幾乎將她的顎骨捏碎。
  「不——」才開口,他的頑舌便乘隙進入,在她唇舌間無所不用其極地肆掠挑弄,狂妄霸氣令她倒抽了口氣。
  「不過小試身手,你就抖成這樣。」他冷嗤褻語,「放心,在毀了你之前,我會讓你嘗嘗最癲狂的滋味。」
  他痛恨她的背叛,每每思及她與亞夫之間的曖昧關係,他就像失去了理智,潛藏的怒火一觸即燃,熊熊狂燒……
  她驚惶地想逃,卻被他長臂一伸給拉回身邊,濕潤的唇來到她的頸動脈,而後再到雙峰之間,一寸寸全然不放過的舔吻她發紅的肌膚。
  「要殺……就殺,別這樣對我——」她低喘著,剎那間只覺倉惶與無助由頭罩頂,就快要吞沒了她。
  「在我沒玩夠你之前,我還捨不得!」
  他輕蔑地笑了笑,「對,再潑辣點兒,這樣更能激起我的慾望。」
  「我會恨你、怨你一輩子。」她激動地吼出,瞳底已是心死的沉寂。
  「恨我?也對,因為我把你的情夫給綁走了,你是應該恨我,但在此之前,我會讓你更愛死我的好。」
  嘶——他一出手,用力撕開她的衣襟,露出大半白腴的胸部,與凝脂般的膚色。
  沙綺睜大眼,「不!你走開……」
  邢絡嶢見她縫在內襟上的那只紅玉,心頭震盪了一會兒,隨即他故意忽略它,一張俊容挾上一絲冷意。
  「待會兒你就會要我留下。」他眼露狡黠的光芒,以輕佻暴虐的姿態用手擠捏她柔軟、高聳的乳房。「你的心跳聲已告訴我,你急切地需要我。」
  她因害怕而胸口急遽地起伏狂跳,因而更加強了她挑逗的酥媚樣兒!
  邢絡嶢深吸了口氣,快速壓縛住她,以撩人的舌尖輕蜷她已亢奮堅挺的粉色蓓蕾,再用力吸吮咬啃,很快的,她脹大的胸脯已染上一片胭脂醉。
  她水媚的眼神,嬌柔似水的身子,已軟綿無力地癱在他眼前,這撩人的模樣換來了他濃烈的需索與進一步的掠奪。
  他的雙手已順勢滑下她的纖腰,倏地撤下她的褻褲,捧起她的柔臀,以中指在她兩股間磨蹭揉搓,另兩指則挾住黑色密林中的蕾苞,忽深忽淺、忽輕忽重地折磨著她,直到她分泌出愛液,濕潤了整個幽徑……
  「啊……嶢……」她想掛斥這種感覺,卻無法隨心所欲,
  他粗嘎低笑,「哈!你就是以這副模樣勾引所有的男人嗎?好本事——」
  因為,連他也快抵抗不了了!
  「你誤會……我……」他手上的魔力未退,讓她語不成句。
  「是嗎?你這浪蕩樣可是裝來的?讓我再聽聽你發浪的叫聲。」
  他突然俯下身,雙唇進佔她最敏感的女性核心,盡情飽嘗她的甜蜜汁液,舌頭不停揉繞那個幽谷口,一手撥開那環包在外的層層花瓣,在她大喊驚喘下,舌尖猛地刺入下體的禁區。
  沙綺拚命的搖頭掙扎,兩隻玉乳也不斷輕顫,愈是想逃脫這種狂熾的感覺,另一股需索卻背叛地附和他的動作,款擺臀部,以迎合他更進一步的佔有。
  她不停呻吟,每一聲都刺激著邢絡嶢的耳膜,顛覆他的抑制力。
  他赫然抬頭,凝著腥紅目光,看著她蕩肆的表情,更激起他狂燒的慾火,迅速解開褲腰。以早已火紅勃發的熱鐵輕觸她熾熱的花心。
  「喜歡嗎?」他沙啞地問。
  「我……」
  「說——」她因高潮襲身而語不成句。
  「想要我進去嗎?」他附在她耳畔瘖啞的耳語。
  「呃——」
  「要我填滿你的空虛與渴望嗎?」他以手指代替唇的肆掠,陡地插入她的空虛內,不停狂猛抽動。
  她急促喘息,抬高臀已作好迎合的準備。
  他雙眼半闔,眉宇間勾勒出一抹邪魅笑紋,「好,你就乖乖享受,就當作你卦黃泉前的最佳留戀。」
  他粗狂地撐開她的大腿,將那柔密的小穴放置在他已硬挺充血的溫熱陽物上,熾烈的一個挺進,緊接著是接二連三的奮勇衝刺……
  無依的她,只能伸出手抓住他的背脊,任他摧殘肆虐,就像躺在她身旁的小草,卻無法抵禦他的情慾挑動。
  瘋狂的他熱情又剽悍,不斷激狂的搗送下,在她體內燃起一波波的慾望,泌出一陣陣的蜜汁,直到她一步步沉淪,一步步深陷,終至萬劫不復的地獄……
  邢絡嶢一聲狂吼,發洩出他激奮的種子,他目露星火地凝睇著她,「我終於明白你為何有本事迷惑每個男人了。」
  「不要再傷我了!」她忍不住啜泣著。
  「我傷了你嗎?」
  他一副調戲的狂態,笑容抹上邪味,「我只是好心的代替你的姦夫亞夫賜給你狂喜罷了,你不是該感激我的寵幸嗎?」
  她的小臉倏然刷白,「你……不是人——」
  「哈……你說得對,大伙都把我當魔看,認為我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她的話激起了他的怒焰。
  他的反應讓她想起亞夫說的話。
  「不!我不相信你是弒兄之人。」她含淚說出自己的想法。
  想不到她的話卻激起他更狂妄陰騺的笑意,他狠狠地凝注她泫然欲泣的臉蛋,「連你也聽說了?以為這麼說,我就會放了你嗎?難道你忘了,是我害死了你的父母,讓他們死在我手下的大刀之下的。」
  赫然,他又抓住她的凝乳,狂情的蹂躪她,直到她的胸脯全印上了他的指痕。
  沙綺疼得噙住出了淒楚的淚,她只能無語問蒼天!
  「你滾吧,婊子!」他霍然起身,怒視著她。
  她的淚刺激著他的眼,不可否認,她剛才的話也擊中了他心底某處柔軟的角落,至今還在震盪。
  「你……」她輕蹙著眉黛,無法忍受他的殘酷以待。
  這心狠手辣、殘暴不仁的男人,真是她深愛的那個人嗎?
  「滾,但我提醒你,這片竹林可不好脫身,若有幸走得出去,那是你命不該絕;若走不出去成為惡虎的腹中物,就算是你自找的。」
  他全身散發出的冷傲像座千年冰山,所道出的話一句比一句狠毒,像把把利刃刺進沙綺的心臟。
  她雙眸迸出數行淚水,晦暗的雙眸絕望得令人不忍。
  她的心好疼、胸好悶,是舊疾復發嗎?
  全身酸痛的她,匍匐地爬到一塊大石旁,扶著石面徐徐轉身,帶著一抹幽然的笑意,「你可知,自我遇上你那天起,就是我今生最大悲哀的開端,但……我不後悔,也無埋怨,因為……我愛你。」
  邢絡嶢重顫了一下,但仍未語。
  她抽泣了幾聲,臉色愈是蒼白,又道:「明知你不屑,也不會珍惜,但我依然是死心眼的付出……我想,唯有走上死這條路,才能讓我從情咒中解脫,再見了……」
  一滴淚水垂落,滴染在石塊上,在那最後一瞥的目光裡,邢絡嶢彷彿看見了她尋死的決心。
  他驚惶中正要阻止,但已來不及了!
  沙綺將腦袋重重的往石上撞去,深紅色的血液霎時浸濕了石面……
  邢絡嶢驀然大吼,「沙綺……」
  頭一回他感受到心不在身的驚恐;第一次他深覺失去最愛的駭意……原來,他的心早已被攻陷,只是他一直不願承認——  

TOP

第10節

  經過三日三夜的搶救,沙綺終於挽回了一條小命。
  清醒後,她一直處於不言不語的沉靜狀態,彷若不願面對他;她並堅持離開「曙軒」只想回到「鬱林閣」。
  邢絡嶢並沒有阻止她,完全順從她的意思。
  幾次的探訪都被她的逐客令給打了回來,最後他只好待在「曙軒」,暗自生著悶氣卻又頭疼欲裂。
  好一個惡劣的女人,自己做下了這種錯事,還在他面前拿橋,偏偏他又不知拿她如何是好,他……八成是見鬼了!
  今天已是初五,也是大清十二旗騎軍攻喀逤國的第三天,既然對方已得到那份軍事計劃書,必然有萬全的抵禦與反擊之計。看來這場戰役必輸無疑了。
  「沙綺,你為什麼要出賣我?」他心痛難忍地透著窗,看向「鬱林閣」的方向。
  若是此戰敗北,大清版圖可能將會留下缺口,這教他如何面對皇上的隆恩與對他的信賴?而此役又將犧牲多少的將領士兵?
  這全是他疏忽的罪過。
  他重重地捶著自己的大腿,懊悔極深,目前只能等待了,等著邊疆傳信官把戰果帶回來。
  突地,門外傳來虞琛的聲音——
  「稟少王爺,傳信官今兒一早已進官了。」
  「進來說,」虞琛一進門內他立即問道:「結果如何?我方犧牲了多少弟兄?可有被喀逤國侵佔領土?」
  「你全猜錯了,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咱們十二旗騎軍大舉全勝……」虞琛咧開笑容,喜孜孜的道。
  「什麼?」邢絡嶢的腦子在此時完全停滯了,虞琛接下來的話他全然未聞,思緒已陷入重大的意外中。
  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少王爺……」虞琛停頓,細察邢絡嶢的反應。
  「繼續——」他閉上眼命令。
  「傳信官還道,我軍已抓到對方將領魯卡易,對方直吼著:「受騙了、上當了」的一些言詞,經我方質問他才道:他們的軍師亞夫曾偷得少王爺的軍事計晝書,上頭明明寫的是初三進攻,怎會提前一日?」
  虞琛得意的一笑又道:「皇上一聽龍心大悅,直稱讚少王爺足智多謀,能想出偷天換日、以假制真這招。」
  天!邢絡嶢的身子一陣晃動,向來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他,此時一臉鐵青與灰暗。
  「少王爺,你怎麼了?」
  「沒……沒事,你下去。」他神情慘淡,無力的道。
  原來她並沒有出賣他,原來那天亞夫之所以說出「初三」二字是因為這個原因,為何他完全疏忽了?
  還對她如何殘暴……該死的——
  沙綺,為何你不對我坦言,居然任由我折磨你、污蔑你?
  他痛楚地將臉埋在雙掌中痛苦呻吟,從未垂下的男兒淚不自覺下由指縫中滴落,落在案上那紙繒了她翩翩采影的畫像上。
  不!就算再吃幾次閉門羹,他也要去找她說清楚。
  他倏地起身,快步前往鬱林閣,卻怎麼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才出閣就見喜兒手端餐盤而來,一見邢絡嶢,立即福身請安,「少王爺吉祥。」
  「樂姑娘人呢?」他清澄帶怒的眸光凝睇著喜兒。
  「她剛才還在啊!」她也是一副不解狀。
  他一揮綾袖,「啐!剛才?你離開這裡多久了?」
  「奴……奴婢特地去灶捨為樂姑娘燉補湯,這兩天她似乎又發病了……」喜兒嚇得立即跪在地上。
  「有這等事,為何不早說?」
  「是小姐叫奴婢別說的。」喜兒急急辯解道。
  他無情的黑眸有火苗肆掠,「下回發生這等事,不得隱藏。」
  「奴婢知錯。」
  沙綺的不見蹤影已令他心急如焚,又聽聞她舊疾復發,豈不令他更憂心忡忡,望著屋外將暗的夜色,邢絡嶢一刻也待不下去地匆匆出關找尋她的下落。
  或是心有靈犀吧!
  他不知不覺往「百鳥園」尋了過去,果真見她站在園外,凝視著園內的一切。餘光瞥見她肩上的那個包袱,讓他心口莫名狠狠一揪。
  「你打算不告而別?」他站在她身後深深凝視著她,闇黑的眸光掩斂幽光。
  沙綺一愣,背對著他的神情一窒,無依的眼仍專注在那只漂亮的孔雀上。孔雀東南飛……緣盡情絕時……
  「你現在已學會用冷漠來回報我的無情了?」他語氣淡然地讓人窺不出意欲,然表情裡已滲進幾許柔意。
  他已明白自己的殘冷、自己的暴烈,為何她還要以矜淡的響應來加深他自責的痛楚?
  難道她非要他放下身段對她說出歉意嗎?
  「我無語好說了。」輕輕丟下一句,她轉身要走。
  「站住!你要去哪兒?」他壓低嗓音,悄然無息地來到她身後。
  「回家。」
  「你可得到我的允許了?你怎麼能就這麼擅自離開?」他霍地轉過她,大拇指有意無意地摩挲她的面頰。
  「別碰我,我已經還你一命了,你還要怎麼樣才甘心?」她回過臉,有意避開他的觸碰。
  他斜唇一笑,倜儻的俊容化成一抹戲味,「你終於會反擊了,我還以為仍對一塊木頭說話呢!」
  「讓我走。」她一手掩住胸,哀意甚濃地看著他。
  「不淮!別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所以你的整個身子,包括靈魂全是屬於我的,我怎能放你走?」
  既然她有意與他鬧彆扭,那麼他就只能選擇跟她耗了。
  「你……」她瞪他一眼,不想理會他,舉步就走。
  邢絡嶢長臂一伸,將她勾進懷裡,「喜兒好像沒告訴我你有離開的打算,這樣不盡責的婢女,我正在打算如何加以懲處。」
  「你說什麼?」才啟唇,他便俯身吮住她兩片紅灩的唇瓣,啃囓那粉嫩的柔軟,汲取齒間芬芳。
  他粗狂地銜上她的檀口,制止她持續而來的問題,頓時,百鳥園中只剩下濃濁的喘息。
  唉!她就是有本事激怒他,撩起他想立即佔有她的熾狂慾望,弄得他下體腫脹難抑!
  「不要……」她好不容易擠出了理智。
  「為何不要?」他的舌沿著她的耳蝸遊走,輕聲問道。
  由耳根子傳來四肢的酥麻感令她不禁打了記哆嗦,但仍強硬地說道:「因為……我恨你。」
  這句話帶給邢絡嶢一陣僵滯,但也隨即以笑淡化,「你這丫頭總愛說些違背良心的話。」
  「我沒有——」她依然在作無謂的掙扎。
  「我會證明你說這些話完全是氣話罷了。」他收緊她的纖腰用力一提,幾個迴旋來到了「曙軒」,將她輕放在暖炕上。
  她正要張嘴反擊,卻被他一記火辣辣的熱吻填滿,他的舌尖緊接著侵入,用力在她的禁地裡攪動著,逼得她差點窒息。
  他的魔手也竄進她的褻衣內,恣意撫弄凹凸的曲線,「你說過你愛我的,既已愛了我,我怎能容許你再恨我……」
  他低嗄的粗吭、他的喘息、他的體溫,無所不在地包裡住她的感官,好痛苦、好難受,她下腹已激發出一股熱流,幾乎快淹沒了她……
  沙綺感受到乳頭上與下體似乎化為團團熔岩……「我只是個叛國賊,你何必……呃……」
  他以拇指掐住她的乳蕾,來來回回的撫弄,時而滑向乳溝,時而溜向小腹,直到他來到她大腿內側最敏感的小珠時,她已是頻頻吸氣,感到異常興奮。
  「為何不告訴我你已在軍事計劃書上動了手腳?」他的臉忿忿地盯著她臊紅的臉蛋,當她急促聲喘入他的耳裡卻也格外刺激了他手上搓揉磨蹭的動作。
  直到第一波高潮升揚驟降後,她才找回說話的能力,「你知道了?」
  「因為你,我軍已大獲全勝,你說,我是不是該獎勵你?」語畢,他隨即送上他的「獎勵」。
  他俯身在她的兩腿間,細細品嚐著她的滋味,像蜜糖、像花香,濕濕潤潤、蜜蜜柔柔,引她投入水深火熱的地獄中。
  他的舌如靈蛇般不停在其中翻攪撥弄,直到沙綺捺不住拱起身迎合他,他這才抬起身,使壞道:「這樣的獎勵還喜歡嗎?還是需要更多?」
  「如果我……我真能自己選擇獎勵,你肯成全我嗎?」她媚眼如絲地問。
  「好,我成全你。」他瞇合著眼,挾帶幾許神秘的笑意,一口答應了。
  「倘若可以……我想要……想要你的愛、」淚自她眼角滑落,此情此景卻熨燙了邢絡嶢的心。
  沙綺自知無法得到,因而故意這麼說企圖激怒他,她不要再繼續出賣自尊、感情,成為他情慾掠奪下的女人。
  然而,他並未如她所想像般,表現得怒意勃發,反倒露出一臉閒適的笑容道:「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既已允了你,我也只好答應了。」
  沙綺卻像被雷殛了似的,愣在當下半晌說不出一個字,明知相信他是種罪無可贖的大錯,但她依舊喃喃自語地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她十指不知不覺中深深嵌入掌心,緊張程度可想而知。
  「我說什麼?」他魔魅俊美的臉上緩緩勾勒出一抹如撒旦般的笑容,故意逗著她問。
  「你……」她秀眉一皺,明白自己被耍了,連忙拉好衣衫滾至一旁,避免他再一次逾矩的戲弄。
  「小女人生氣了?」他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道。
  「你一直把我當玩物般戲耍罷了。」她閉上眼,躲開他的注視,只因——那太懾人了。
  赫地,他將她抓回自己的臂彎中,靠近她敏感的耳畔說:「不相信我願意擠出所剩無幾的愛送給你?」
  她瞪大眼,無聲地詢問。
  「自從我進入邢王府至今,唯有你是真心對我;當我繼承王位後,也僅有你信任我並未弒兄。像你這種瀕臨絕種的女人,我能不愛、不珍惜嗎?」
  「你這只是感激與動容,並非真愛……」沙綺淒楚地想。
  「或許我有部份動容,但也不必拿一輩子去感激你吧?」他重重地歎了口氣又道:「就在我見你的第一眼,就不打算讓你從我生命中溜走了。否則,我何必請大夫為你治病?又幹嘛在目睹你自戕時,整顆心都快震碎了,還待在你炕旁緊張得徹夜無眠?」
  邢絡嶢嘴角的笑紋擴深,眸光更為之深邃;他索性整個人翻上炕,故意接近她似水如蜜的嬌軀。
  「什麼?」她被他的話語驚嚇到,一時無法接受。
  他看她那錯愕又彷徨的表情,神情有些晦暗,淡淡地說出接下去的話,「怎麼,你還不相信?」
  「我不願再受騙了。」她垂下臉,狀似在信與不信間徘徊。
  「別再否認你的心意,否則你也不會自始至終都帶著它。」
  他突然將她攬近身,剝開她衣襟,由肚兜的暗袋內拿出那只放著紅玉的繡包。
  「這?」她一張臉生俏帶嫣,嗔怒道:「如果你後悔了,可以拿回去,我……我還給你就是。」
  「我又沒說要拿回來。」
  他偷偷將大掌竄進她的褻衣內,撫弄她渾圓的胸脯,露出柔性的笑意。「我想知道為什麼我贈予你一大箱的珍寶,你全不動心,只要它?」
  「因為它……它是你親手給我的。」這代表著某種特殊的意義呀!
  更重要的是,從那一刻起,她已愛上他這個狂佞霸道,帶著一股冷傲孤絕的男人,那塊紅玉她一直將它視為訂情之物。即使他並沒有這個意思……
  「難道你看不出來它有嚴重的瑕疵?」他的心為之一動,將她摟著更緊。
  「它是從你身上取下的,我想一定具有重大意義,無論有無瑕疵,我都愛它,因為它在你心中的價值是不能估算的。」
  「聰明,它對我的意義的確不同,它是我母親留給我僅有的一項遺物。」
  他額一顰,驟然低頭含住她已挺立漲紅的乳峰。
  這句話更是帶給她心底一陣重大的衝擊!
  「為……為什麼?」沙綺早已被他挑逗地氣若游絲。
  「因為,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與它一般重要,我只想把它送給你,但願也能鎖住你。只是孤冷如鷹的我一直不願去坦誠自己的心思,承認自己也是能有愛的人。」他在她乳頭上吐語,陣陣迷眩的熱力貫穿她的全身。
  「你愛我?」意亂情迷中她仍執意知道答案。
  邢絡嶢邪肆地一笑,沒理會她的問題,逕自起身褪去自己身上多餘的累贅。
  「你要做什麼?」沙綺因看見他胯下那著火的熱源,而羞紅了臉。
  「我說過要在你肚子裡下種,可見我還得多努力才是。今天咱們換個姿勢,保證讓你歡愉的不會再擅自離府。」
  他魅惑一笑,迅速抽光她身上僅存的蔽體物繼而抱起她,將她放在小几上。
  「不……你不可以——」在小几上她孤立無援,全身袒露在他面前……真是羞死了。
  「你身子哪一處我沒摸透,別害臊了。」他語意裡淨是放縱與寵暱。
  「這……」
  她話未語,已被他強制扳開雙腿,猛力搗進她的緊窒中,「別吵,儘管享受就是。」
  他激狂地衝刺,在那緊實的小穴中進進出出,愈沖愈快……愈刺愈深……
  她兩隻藕臂撐在桌面,頭往後仰,不斷嚶嚀、呻吟、吶喊……
  「你怎麼永遠都那麼的緊?」
  望著她胸前兩團隨著他衝刺動作顫跳不已的凝乳,他雙眼泛出火紅的慾望。
  「我愛你……嶢……」
  「愛」字終於激發出他小腹火熱欲溶的渴求。
  「我更愛你——」
  邢絡嶢使盡全力狠狠一撞,為彼此撞出了滿天星辰,一股暖流噴灑在她體內,騷動得她聲聲戰慄、抖瑟……
  他卻沒注意,自己已將「愛」脫口而出
          ☆          ☆          ☆
  璟臨阿哥成親了。
  娘娘人選並非青虹格格,她深深有種受騙的感覺,一個人躲在她的寢閣內好幾日不曾出來,也不曾好好用過一餐。
  沙綺得訊,立即前往她的閨閣,在門扉輕叩了數聲。
  「紅兒,別來吵我,你走開。」青虹以為是婢女又在喚她用餐,一徑兒地對著門外大吼。
  「是我,沙綺。」沙綺一陣尷尬,隨即報上自己的姓名。
  「喔——」青虹臉帶赧澀,隨即前去將門敞開。
  面對樂沙綺,她心底始終有股歉意,但就是提不起勇氣向她道歉懺悔,畢竟,她曾傻傻的被宓瀛格格利用了好幾次,做出對不起她的事來。
  見了沙綺,她難堪地連頭都不敢抬起,直到淚滴在鞋尖,這才赫然引起沙綺的注意。
  「青虹格格,你怎麼了,為何哭成這般?」
  抬起她的螓首,沙綺嚇了一大跳,那雙眼如核桃、臉上蓄滿殘淚,憔悴愁慮的人兒是青虹嗎?
  「這是我自找的,你笑我吧!」青虹轉過身,不願讓別人看見自己為了一個負心郎,落寞成癡的模樣。
  宓瀛格格曾保證讓他娶她為妃,璟臨阿哥也親口說喜歡她、愛她,為何全變了呢?是她傻,信了不該信之人,自作孽不可活,又何必把無辜的樂沙綺牽扯進去?
  幸虧王兄對沙綺情比石堅,才不至於因她的錯而造成一生的遺憾。
  「我怎會笑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呀!」沙綺見她這般,著實心急如焚,最起碼她得找個人訴說,排遣苦痛才是。
  「璟……璟臨阿哥納妃了你可知道?當初我就是為了他才處處和你作對,你為何還要對我這樣好?」青虹說來心口刀割,淚頓如泉源而下。
  「這種苦我也承受過,所以能瞭解你的傷痛,就讓我和你做個朋友好嗎?這府邸女眷不多,我想你我會有許多話可說的。」沙綺笑了笑,牽起她的手。
  「真的?我這樣對你,你還願意和我做朋友?」青虹喜極而泣,那股情傷的痛似乎不那麼深了。
  「如果你願意,咱們一塊去你的牡丹園賞花。」沙綺建議道。
  「好。」青虹抹去淚,與沙綺兩人一塊兒前往花園,並令婢女泡壺茶兩人便在亭內品茶敘話。
  解開彼此的心結,她倆頓時發現一見如故,竟有著說不完的話。
  「沙綺,有你做我的王嫂真好,以後我就不會孤單了。」
  沙綺兩頰紅暈灩灩,這些天邢絡嶢對她真是說不出的體貼,雖然無法立刻完全改變他桀驁不馴的個性,但他已學會溫柔地待她。
  不過,福晉這個頭銜豈是她一個凡夫俗女所能承擔,再說她是漢人,滿漢怎能通婚?
  「我不配,知道他對我好就行了,等哪天他打算納福晉時也就是我該離開的時間。」她憂鬱地說,即使她再愛他,也不能與別人分享他。
  「你要離開,這怎麼可以?我去告訴王兄。」
  「別……別去了——」
  沙綺急著想拉住她,兩個女子追逐著,青虹卻不經意與同時刻快步而來的宓瀛格格撞在一起。
  「要死了,青虹,你走路不長眼睛嗎?」宓瀛格格大呼小叫著,沒傷也被她喊成了重傷。
  「是你!」青虹見了她,一股恨意湧上心頭,「為什麼要騙我?璟臨阿哥早已有了娘娘人選,你為何不早告訴我?」
  宓瀛格格冷笑了聲,「憑你!說不說有差別嗎?是你癡心妄想,我不過成全你,讓你多作些美夢,你還該感激我才是。」
  她驕縱蠻橫且目中無人,殘忍的話宛如一把尖刀刺進青虹心坎。
  「她已經很傷心了,你為何還要口不擇言?」沙綺看不下去,出聲維護青虹。
  「在我面前何時輪到你說話了?我看見你就有氣,若不是你,邢王爺怎會甘冒大不敬之罪名,向我皇阿瑪提出要納你為福晉的要求。」
  宓瀛格格氣唬唬地前來興師問罪,她無法忍受一向孤傲的邢絡嶢也會為這個女人在皇上面前低聲請求。
  「你說什麼?」沙綺心口深深抽動了一下,是感動也是安慰。
  「你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態,你明知滿漢無法聯姻,邢絡嶢居然自願為你捨棄王爵頭銜,真是氣死我了。」
  只見沙綺怔忡當下,差點忘了如何呼吸。
  一個意外丟過來,她尚未來得及消化,竟又朝她扔來一個更大更可怕的意外!
  「偏偏我皇阿瑪那石頭腦袋,不僅答應了他的請求,還保留他的王位,這怎麼成?邢福晉可是我夢寐以求已久的位置!」宓瀛格格如發狂般地叫囂,「今天我一定要毀了你!這樣邢絡嶢才有正眼看我的機會。」
  話語方歇,她已抽出短靴上的匕首,直欲往沙綺臉上劃下。
  青虹見狀即刻推開她,反倒是自己手臂染上一片紅。
  「青虹——」沙綺嚇壞了。她即刻奔向青虹,並撕下裙擺為她繫上傷口。
  「好個青虹,你竟敢救她,看我怎麼對付你。」宓瀛格格立刻高舉匕首,正欲射向青虹時,赫然鏗鏘一聲,刀鋒電轉,刺入一旁石磚上。
  「五格格,你好大的膽子!」邢絡嶢聲沬如鼓,他絕沒想到當他興沖沖趕回欲告知沙綺這個好消息時,宓瀛格格已先他一步來王府鬧場,
  「絡……絡嶢……」見他那劍戢森嚴的面孔,她竟會發抖!但隨之她又找回了說話的能力道:「我不過是教訓青虹,你不是一向最看不慣她的軟弱嗎?我幫你訓訓她有何不可?」
  「請五格格喊我的爵稱「邢王爺」,還有青虹是我妹子,我雖不愛她那耳根子軟的個性,但也不容許你欺負她,就算她沒了爹娘,也還有我這個哥哥在。」他揚眉擴深笑痕,闇斂的眸掠過一道逼人的狹光。
  「王……王兄……」青虹聞言,感動得流下淚,她一直以為他不喜歡她這個妹妹,原來他還是會保護她的!
  「絡——」宓瀛格格一時啞口無言了。
  「五格格請回吧!」他冷漠地下逐客令。
  宓瀛格格氣極了,他居然趕她走?「我若偏不走呢?你總不能派人拿掃帚趕我出府吧!」
  邢絡嶢冷哼數聲,瞇眼道:「如果五格格不在意我將你和喀逤國國師亞夫的姦情宣揚出去的話……」
  她大驚失色,「你……你胡說八道,什麼姦情?」
  「別忘了亞夫還在我的地牢中,他曾告訴我,你帶給他的銷魂夜令他至今仍難忘懷。」他語氣徐緩,但卻冷厲危險。
  「天!我——」宓瀛格格臉色突轉爆紅,顫著聲說:「我懶得跟你鬥,你……你去得意吧!」終於掛不住臉地狂奔而去。
  「青虹,手傷得怎麼樣?」邢絡嶢這才轉身詢問。
  「小……傷而已。」頭一次青虹感受到從他身上流露的親情呼喚,梗著聲幾乎說不出話。
  「璟臨太過軟弱,並非你托付終生的好對象。」他突然道。
  「你知道?」她大感意外。
  「自己妹子的事我能不多加關注嗎?還有,三阿哥璟翔對你的感覺不錯,他的人品更是萬中選一,你可別負了人家。」他又道,雖不苟言笑,但青虹似乎不再怕他了。
  「璟翔……」青虹這才想到是有一個阿哥,經常在她進官時與她不期而遇。
  他長相瀟灑、舉止優雅,在在都在璟臨之上,她那時怎會沒注意到他,
  青虹立即臉覆紅雲潮紅,氾濫到整個耳根子,「那……請王兄作主。」
  她看了一眼笑得曖昧的沙綺後,再也待不住地想逃開,「青虹先行告退。」
  「記得命婢女去請大夫診治傷口。」邢絡嶢不忘交代。
  「是。」
  望著青虹如蝶般飛舞離去的身影,沙綺幽幽地道:「你果真是個好大哥。」
  「更是位好丈夫。」他眼眸深邃,唯有面對她,他才能自然地展現出溫和無垢的笑容。
  「你——」方才宓瀛格格說的話一直深烙在她腦海,使她心緒一直波動不已。「我好愛你,嶢……」
  「你怎麼了?」沙綺極少如此大方地自動投懷送抱,這種舉動搞得他一個頭兩個大!
  「剛才五格格說……你向皇上請命,希望皇上准予我倆的婚事,是真的嗎?」她在他懷裡抽泣不休,且有愈哭愈傷心的趨勢。
  「沒錯。」他正愁不知該如何向她啟齒,宓瀛格格還真幫了個大忙!可是……她哭成這樣!「難道你不願意?」
  他深皺雙眉,眉間還打了好幾個死結,赫地抬起她的小臉,直視她不會說謊的瞳仁深處。
  「我願意,當然願意。」她又將臉埋進他懷裡,羞怯地道。
  邢絡嶢鬆了口氣,「既然願意,幹嘛哭呢?」
  「人家是喜極而泣嘛!」她不依的道。
  「若當真是「得意忘形」,那我就原諒你了。」
  他蓄意逗她,氣得她猛地抬起頭哇哇大叫:「我才沒有得意忘形,你怎能亂用詞彙?」
  「算我遣錯詞、用錯字,待為夫的向娘子賠不是吧!」
  發覺他眼中點上異彩,沙綺猛然思及他的意圖,她趕緊改弦易轍道:「不……你不用賠不是了,隨你去用字遣詞吧!」
  「不,那我寧願你說:「隨我擺佈、使喚你的身子」……」
  纏綿的深吻狂雨般灑下,兩抹黑影忽地陷入百花園內的花叢堆中,高潮迭起的聲浪隨著蜂兒起舞;雲雨顛熾的激情隨著花浪起舞;搖晃下墜落不少花瓣在赤裸交疊的兩人身上……  

-全書完-

TOP

發新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