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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草茉莉]二進禮堂的尤物

[淺草茉莉]二進禮堂的尤物


這女人到底是怎樣的人?  
五年前他沒好奇過,離婚五年後的現在,他居然好奇了起來!
畢竟在他們兩年的婚姻關係中,說過的話沒超過五十句,
見面的次數,也就結婚和離婚那兩天,所以很不熟欸,
但......恢復單身之後的她,會不會太快樂得像只自由的小鳥?
加上她身材婀娜有致,集婉約與神秘氣質於一身,
引人驚?的魅力指數,高達百分百,讓他超有Feel的!
如今,他們既然有緣成為工作夥伴,  
無論他曾經錯過了什麼,他暗自決定重新追求她,
只不過,都有了孩子的她,桃花行情會不會太好了點?
竟不顧他的存在和野男人去約會,當他死了不成!
吼,還是他兒子貼心,懂得當他內應,一起「排外」......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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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YAMATO


[ 本帖最後由 MEYAMATO 於 2008-2-25 10:1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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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紐約

  偌大的空間裡,光潔昂貴的大理石閃出了一剛一柔的倒影。

  「你決定了?」女人的眼睫隱隱沾著濕氣。

  「嗯。」男人冷漠的應聲,餘光悄悄的打量她,與她見面的次數不多,每次見她都有驚艷的感覺。

  「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問吧。」男人的表情依舊是冷酷的。

  美麗的女人卻是陌生的妻子!諷刺!

  「有第三者嗎?」

  男人只是看了她一眼,默不作聲。

  是了,自己問了傻問題了。

  兩年的婚姻裡他從來就沒有斷絕過與外面女人的關係……他的眼神永遠這麼的坦白,在這方面他不曾有過一次對她說謊,一次也沒有,是因為不在乎所以不需要說謊嗎?

  就連兩人在要離婚的此時此刻,他也不打算說些謊言讓她好過一點?

  多麼絕情的男人!

  唉,看來他真的不愛她,一點也不愛她,那麼,確實是她離開的時機了。「漢克斯呢?」她問出重點。

  「他才一歲,還需要母親照顧,就暫時跟著你,不過他的監護權屬於我,等他大一點不需要母親隨時在身邊時,我會將他接回來栽培,畢竟他是我目前唯一的孩子,也是希爾頓家族第一順位的繼承人。」

  她歎了口氣。他在警告她,休想將希爾頓家族的繼承人佔為己有。

  「我明白了,等他十歲時,我會送他回來接受希爾頓家族繼承人的訓練,如果到時候你仍決定他是繼承人的話。」她幽幽的在後面補上一句。

  以他的身份及魅力,從不缺女人,要製造幾個繼承人應該不成問題,幾年後,也許他連他們母子倆長得什麼模樣都忘了。

  他也當然明白她言語中的意味,看著這柔弱沒有個性的女人,他皺著眉。「就算他不是繼承人,仍然是我的孩子,留著我的血液,這點我不能否認!」

  她勉強的笑了,不再多說。

  「現在說吧,把你的離婚條件說出來,我立刻請律師去辦。」他沒有耐性的爬了爬頭髮,他十分忙碌,沒有多餘的時間浪費在離婚這種事上。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她微微的露出了笑靨,這個笑容讓他微怔住了,有根心弦似乎突然地砰彈了一下。

  「我不會浪費你太多時間的,這是我已經擬好的離婚協議書,上頭我沒有要求任何的條件,章已經蓋好了,只要你也蓋上章我們的離婚就生效了。」她將兩份已經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遞到他面前。

  他愣了愣。「你早就準備好了?」

  「生下小漢克斯時,我就準備好了。」她淡淡的說。

  「一年前?」他以為得跟她纏鬥一陣子才有辦法脫身,想不到她早就想離開他了?

  「嗯。」

  「你……什麼都不要?不要贍養費?不要房子?不要車子?不要我的任何一毛錢?」他不可置信的問。

  她安靜的搖搖頭。「我什麼都不要,只要自由。」

  「自由?」多少女人羨慕甚至嫉妒她希爾頓太太的地位,而她竟然說只想要自由?

  這令他始料未及!

  「我唯一捨不下的就是小漢克斯,但是你剛剛已經將他的十年交給我來照顧,我很感激你。」秀雅的眉峰揚起。

  他倏地望著她細緻的容顏,這種解脫的光彩是他兩年中不曾見過的……

  這個女人很高興能夠離開他?

  瞪著桌上的離婚協議書。這是他自結婚以來就一直想要解決的一份合約,如今這麼輕易就到手,甚至沒有花半毛錢就擺脫了她,多麼的不可思議!

  此刻的他拿起離婚協議書,居然有一絲絲的遲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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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北

  辦公桌前,有著琥珀色眼睛的金髮男子,隨意的將修長的雙腿交疊在桌上。

  「艾曼達集團與紐特集團正式合併了,你想這趟台灣行我得花多久的時間讓一切完美的上軌道?」艾蒙將領帶拉下。忙了一天了,現在已經是深夜一點,該讓自己放輕鬆一些。

  卡特直視著自己的老闆兼好友。

  線條立體分明的臉龐,犀利精明的眼眸,英挺的鼻樑,完美的薄唇,再加上平常鍛煉有加毫無贅肉的身材,這個傢伙真的很有男人味,一舉一動都極具魅力,難怪大學整整四年,在這傢伙的身邊他始終沒有交到一個像樣的女人,因為所有女人的目光都被這傢伙搶光了,人生真是不公平!

  「艾曼達與紐特的結合是一件大工程,恐怕得花多一點的時間才能搞定。」艾曼紐集團的總部在台灣,這才使得艾蒙得為這次的集團合併親自到台灣坐鎮。

  艾蒙皺起銳利的劍眉。「這個蘇倒是瀟灑,揮揮手就把一切都拋下了!」

  「這就叫做愛情的力量!」卡特莞爾的說。蘇采棠為了與苦戀多年的小妻子雙宿雙飛,竟然願意放下一切遠走高飛,這可不是一句瀟灑就可以做得到的,他的付出與癡情著實讓人震撼。

  「唉,什麼叫做愛情?在男人的世界裡除了事業,哪有風花雪月的空間?要不是他是我的好友,我真想剖開他的腦袋看看,他到底是哪根腦血管接錯線了?竟然為了女人放棄江山,實在令人難以理解!」艾蒙搖著頭。

  但卡特的頭搖得更凶。

  基本上,艾蒙與蘇采棠雖然具有相同的背景與實力,也都是成功男人的典範,但卻是完全不同類型的兩人。

  如果蘇采棠是頭內斂的獅王,艾蒙就是頭嗜血的花豹;蘇采棠讓人如沐春風,艾蒙則叫人如履薄冰;而今,蘇采棠宣佈退隱了,他,艾蒙·希爾頓,立即成為全球商界唯一的新霸主!

  「你當然難以理解,因為你從來不將女人視為你生命的一部分,充其量女人之於你,大概之能稱為洩慾工具吧!」卡特譏笑。

  艾蒙瞪了好友一眼。「也只有你敢對我說出這麼坦白又不需要修飾的話!」

  「我有說錯嗎?」他毫無所懼的攤了攤手。

  「沒有,事實上你說的對極了,真不愧是我的好友!」艾蒙居然露齒一笑。

  卡特翻白了眼。果然是無情的人!「我預計這次的合併整頓,你必須在台灣得待至少三個月以上,甚至更久,這段期間要我為你安排見見你的前妻和兒子嗎?」

  「你是說麗致跟漢克斯?」他訝異的挑眉。

  「感謝上帝,你竟然還記得他們的名字!」卡特誇張的在胸前比了個十字架。

  「你想死是不是?」艾蒙不悅的狠瞪。這死小子,要不是念在死黨的份上,敢這麼揶揄他的人早就死在他的亂槍之下了!

  「這你可不能怪我大驚小怪,要知道你們已經離婚五年了,這期間你一次也沒提起過他們母子倆,我還以為你連他們是誰都忘了。」

  「哼,事實上,你不提起,我確實將他們忘得一乾二淨了。」

  「就知道……欸,容我提醒你,忘了母親可以,但漢克斯卻還是你唯一的繼承人,這點你可不能忘記。」艾蒙雖然視女人為玩物,風流韻事不斷,但對生繼承人的事卻極為謹慎,到目前為止除了前妻為他生下的兒子外,並沒有讓其他女人有機會懷上他的種。

  他抿抿嘴,「他們母子在台北?」總算問了。

  卡特呻吟一聲。「看來你忘得還真是徹底,前希爾頓太太是台灣人,離婚後她就帶著你兒子回台定居了,至今五年,你居然一點都不知道!」這種父親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這怎能怪我?!離婚五年來,我每年都有送生日禮物給漢克斯,他並沒有告訴我他住在台灣!」他不滿的為自己辯護。

  「更正,所謂的生日禮物是你能幹的秘書時間一到自動幫你準備好送出去的,你甚至連自己送了什麼禮物都不知道,其次,這五年來你根本沒和他們通過電話,他們要怎麼告訴你他們在台灣?而且一住五年,漢克斯六歲了,幼稚園大班,明年準備就讀小學了。」

  「你比我這個做父親的還清楚嘛!」艾蒙沒有一絲愧疚,倒是一臉的譏誚。

  「顯然是。」卡特是唯一親近他,而不受他怒火所驚懼的人。

  「哼!」他撇嘴。

  「別哼了,你人都到了台灣,難道不想見見他們母子倆?」

  「兒子見,女人就不必了!」說不上來為什麼,只要想起五年前那女人拿出早備好的離婚協議書時的笑容,至今仍讓他心頭發緊,耿耿於懷……

  「因為她傷了你的自尊心嗎?」卡特瞭然的問。當年艾蒙簽完字時,第一個來找的人就是他,臉色之難看讓他嚇了一跳,還奇怪,這傢伙不是很渴望盡快擺脫這段婚姻嗎?怎麼終於離了婚,他卻這麼氣憤?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對方比他還迫不及待的想甩了他走人。

  哈哈哈,原來也有女人根本不要艾蒙·希爾頓的一分一毫,相反的,還急著要擺脫萬人迷的糾纏,這簡直大快人心,也讓他從此對這個女人刮目相看!

  「哼,那女人有什麼能耐傷我?我只是不想見她,也覺得沒有必要見!」艾蒙冷硬的辯解。

  卡特眼嘴偷笑。「我瞭解了,你兒子我會找時間安排相聚,至於你的前妻,很抱歉,就算你不想見,大概也避免不了了……」

  他攏起眉。「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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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一襲合身保守的淡粉色洋裝,細紗材質,沒有露出任何酥胸或美肌卻能完全襯托出她婀娜有致的身材,淡定的眼眸,始終掛著笑意的唇角,讓淨白的臉龐散發著一股恬靜的氣質。

  而這個女人除了擁有讓男人安定的婉約氣質,同時奇妙的也擁有著令男人想瘋狂追逐的神秘領域,她在顧盼間,總不經意流露出耐人尋味的神采,引人遐想!

  這麼集婉約與神秘於一身的特別女人,一出現在晚宴上,立刻引起所有人的驚艷,她身上淡淡的香氣所飄過之處,除了讓人屏息以對,還多了一份刺激神經的戰慄。她是個尤物,少見的迷人尤物!

  而艾蒙當然也注意到了,他遠遠的就瞇起眼來看。還真差點認不出她來了!「這就是你說不可避免的,我一定會見到她?」他問向身邊的首席特助卡特。

  「沒錯,她是艾曼達台灣區的公關事務負責人,這次紐特與艾曼達兩大集團的合併慶祝會,當然是由她負責,會見到她是理所當然的事。」

  艾蒙豹眸般的眼瞇得更銳利了。「她是艾曼達的公關負責人?你的意思是不只今晚,今後我在台灣的期間,所有相關的公關活動都必須要與她合作?」

  「很不幸的,是的。」卡特綻出幸災樂禍的笑意。

  「你!」

  「難道你想換公關負責人?你該不會氣度狹小到無法與前妻共事吧?」

  艾蒙惱怒的瞪著他,琥珀色的眼眸色度更深了。「當然不是,我只是吃驚她居然跟艾曼達有關係?」

  「有關係五年了,與你離婚回台後,蘇采棠就將她延攬成為他的盟友了。」

  「這件事蘇竟然沒有告訴我?」他不高興了。

  「反正你也不關心,告訴你又如何?」卡特故意冷瞄他。

  說的沒錯!他悶哼一聲,將目光調向遠處出色的女人。她還是跟五年前一樣的細緻,典雅的五官總讓人感到沉穩安定……她看來沒變,但……又好像變了……到底是哪裡不一樣了呢?

  看著她自信的與人交談,圍在她身邊的是一堆流露著愛慕氣息的男人,驀然,她優雅的笑了,男人們紛紛一窒的屏住呼吸,眼神更加傾心了,他見了不禁皺起眉頭來。

  她帶笑的眼波不經意的轉向了他,他倏地莫名的心跳加速。搞什麼鬼,他的心跳為什麼會在剎那失序?!

  深吸一口氣,他直勾勾的看向她,審視的眼光與她四目相對。

  她臉色波瀾不興,只是微微一笑,接著踏步朝他走來,隨著她的漫步接近,他竟吃驚的發現自己連呼吸都不穩了,這怎麼回事?

  是不是太久沒見到她了,竟讓他有點──緊張?

  「艾蒙,你前妻來向你打招呼了。」卡特語帶揶揄。

  他置若罔聞,全部的注意力只在走向他的女人身上。

  多奇妙,再次見面竟然讓他有著屏息以對的感覺。

  為什麼?

  邵麗致終於停在他面前。「好久不見,艾蒙。」她聲音沒變,仍然輕輕柔柔。

  他微扯嘴角。「是好久不見了。」

  她泰若的又是一陣輕笑。「相信你已經知道我是艾曼達的公關了,以後請多多指教。」她朝他伸出手。

  對於她落落大方的模樣,他略感惱怒。為什麼見到他,態度像個老朋友一般?

  他是她的前夫,從來就不是她的朋友,而她竟然可以從容得比他還自在,他不喜歡這種落於下風的狀況!

  「嗯。」基於禮貌,艾蒙還是伸出了手握住她的,目光直視著嬌俏溫婉的東方臉龐。他不禁懷疑這個在記憶裡柔弱如水、羞怯含蓄的女子,能勝任得了這份工作嗎?艾曼達事業體龐大,公關活動繁如星斗,如今又與紐特集團結合,工作量將更大,她,邵麗致的能力行嗎?

  由他眼裡讀出了質疑與輕視,她淡笑。「不知道這場慶祝會的安排,你還滿意嗎?」

  「還可以。」事實上慶祝會的一切流程安排,相當的專業,但嚴苛的他卻只是淡漠的這麼說。

  「是嗎?那我還有改進的空間。」她依然處之泰然,笑得恬靜。

  「嗯。」他頷首,以老闆的姿態面對她。

  她一個微笑點頭,就當應付完刻薄的老闆,旋身想離開了。

  「等等。」

  皓腕突兀的被攫住,她有些吃驚的望著他。「艾蒙?」

  「你要去哪裡?」他不相信自己居然會這麼問。

  邵麗致一怔。「我是晚宴的總策劃,得去確定每件事是否按照計劃執行無誤。你還有事?」她詢問。

  「確認的事待會再做,陪我跳支舞吧?」他更驚訝了,自己竟然會開口邀請?

  「跳舞?」她顯然也受驚了。

  「走吧!」不容拒絕,在卡特吃驚的表情下,他已經強托著她的纖腰往舞池中心而去,他們的出現,霎時引起一陣騷動。

  她輕皺著眉頭看著他霸道的舉動。他還是一樣,喜歡勉強人!輕歎一聲,隨著他在舞池輕旋飛揚。

  聞著她身上飄來的淡淡香氣。「五年不見,你頭髮長了。」記得離婚那天見到她頭髮只及肩,但現在頭髮已經長達腰際了,髮質黑亮細滑,像極了一簾美麗燦爛的黑瀑布。

  「是啊。」她幽柔的回應。

  艾蒙微抿嘴唇。「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吧?」

  「很好。」聲音還是柔柔的。

  他似乎不高興了。「就這兩個字?」太輕描淡寫了!「五年不見,你應該有很多話可以對我解釋,你過得有多好?」

  邵麗致抬首看了他一眼。「我們之間從來都沒有多話的空間,不是嗎?」

  他微愣。

  想起他們在婚姻關係存在的兩年間,說過的話恐怕沒有超過五十句,因為百分之九十九的時間他都不曾出現在她面前,他們之間僅有的對談,大都僅止於電話中的一問一答,簡短明瞭,沒有人會去深問對方的一切,但是,今天他為什麼會突然想問她這五年來過得如何?

  「那是從前,現在我們可以成為──工作夥伴。」他斟酌後說。

  「工作夥伴,既然如此我也得釋出善意了是嗎?」她吟笑。

  這熟悉的笑容竟讓他喉頭發緊,心跳又加速了,記得從前見到她時偶爾也會有這種情況發生,但沒有這麼強烈……

  「這五年來我很快樂、自由、輕鬆,尤其在工作上,我做得很開心。」

  艾蒙的眼眸在瞬間燦耀了一下。他知道她哪裡不同了!她變得很有自信,很有朝氣,很愉快,很閃亮……也很美!「你喜歡這份工作?」

  「嗯,工作讓我很有成就感。」

  他突然沉思了起來。「既然你這麼喜歡工作,當年怎麼沒有對我提出工作的要求?」

  「當年?當年我以為你要的是一個安分守己在家的女人。」她輕鬆的說。

  他擰起眉頭。「我從沒說過要一個乖乖在家相夫教子的妻子。」

  邵麗致深深的凝視著他。「……那就是我誤會了。」

  「誤會?」對於她雲淡風輕的態度,他有點受不了了。「你……對我難道沒有一絲怨恨?」坦白說,他對她並不好,他不明白她怎麼會這麼無慾無求也無恨的模樣?

  這女人到底是怎麼樣的人?五年前他沒好奇過,離婚後的現在,他居然好奇起來了?

  「怎麼會,我們結婚才兩年就離婚了,過程很順利,我很高興你沒有綁住我太久。」她由衷的說。

  艾蒙倏睜了眼。順利?「你……感激我放了你?」

  「沒錯,因為你的好心,所以讓我這幾年過得很自由。」

  他眨了眨眼。等等,他現在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了?

  這女人當年離婚時,眼睛曾經閃著可疑的淚光,雖然最後她拿出離婚協議書的舉動,此事也的確震驚了他,但他一直以為是因為他先提出離婚,所以她乖順的被迫接受了,但是今天的對話,讓他認知到事實顯然不是如此。

  她比他還想離婚?早等著他開口離婚,甚至感激起離婚後的這幾年,他都沒來煩她,讓她快樂得跟小鳥一樣自在,她是這個意思嗎?!

  如果是,這比當年她自己拿出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更叫他愕然!這女人,結婚兩年他可以說沒有正眼看過她,但是今天卻赫然發現,他多不瞭解她啊?

  「你不覺得──」

  「麗致,出現了一位名單外的賓客,他似乎喝醉了,警衛不讓他進來,他正在門口鬧事,您要不要出去見見他?」一名她的下屬前來打攪的說。

  擰起眉,她歉意的看了下艾蒙。「對不起,我們改天再聊,我得去忙了。」

  他這才勉為其難的鬆開置於她腰間的手。

  邵麗致鬆了口氣,快速的隨著屬下離去。

  望著她纖纖背影,他陷入迷思了。這女人真的很陌生,雖然他們曾經是夫妻,但是陌生的程度顯然比他自以為的還要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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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走開,讓我進去,為什麼我不能進去?!」醉漢在門外大呼小叫,已經引起不少人關注,連媒體都趕來當作新聞事件拍攝。

  「先生,你不在我們邀請的賓客名單之列,所以你不能進去。」警衛不客氣的阻擋。

  這是間私人招待所,今晚裡頭來的都是政商名流、公司高層,為了安全起見,戒備森嚴,一般的人若沒有獲得邀請,是不允許進入的。

  「放屁,我以前是艾曼達的副總,要不是合併後被莫名的撤職了,你們見到我還要立正站好。讓開,我要進去找新任的首腦理論,我要他給我一個交代!」醉漢拿著酒瓶與警衛拉扯起來。

  「不行,你不能進去!」

  「住口,誰說我不能進去──」

  「嚴副總,好久不見了!」一道沉穩輕婉的嗓音響起。

  警衛一見到邵麗致,立即出現鬆了口氣的表情。

  醉漢全身微僵,停止與警衛的拉扯。「邵、邵小姐。」下意識裡,他趕緊拉好凌亂的衣著,連頭髮也不自在的撥了一下,企圖讓自己在她面前看起來不要這麼狼狽。

  「你喝酒了?」她看著他還緊抓著的酒瓶。

  他像著火似的立刻將酒瓶給丟了。「……我只喝了一點。」

  「別喝太多酒,對身體不好。」她關心的說。

  「呃……我知道,我以後會少喝點。」他不好意思的搔搔頭。

  邵麗致微笑。「你來有什麼事?」

  「我、我來抗議的,公司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他想起自己來的目的,立即揮舞拳頭憤憤的說。

  「我知道你被解雇的事,這件事你如果不滿,可以循正常管道申訴,今天的場合不適合。」

  「我就是要在今天有大批賓客以及媒體在場時來抗議,這樣才能讓他們難堪,讓所有人知道公司對我做出了多麼過分的事。邵小姐你讓開,讓我進去找那個叫什麼艾蒙的美國佬理論!」他激動的又開始要往前衝。

  力道太大,身體又醉得無法平衡,不小心就撞到了邵麗致,她踉蹌了下,警衛立即驚險的扶住她。

  「邵、邵小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立即驚慌的說。

  「對不起有什麼用?萬一傷了麗致怎麼辦?!」新萬集團總裁楊薰,聞訊趕來護駕,對著嚴副總怒斥。

  「沒錯,就算要抗議,也不能傷害麗致,你太過分了!」頂峰實業的小開朱騏峰也來了。

  「我……」嚴副總被斥責得手足無措。

  「我沒事,你們別再責怪他了。」站定後,她柔聲的對著兩位護花使者說。

  「但今天的晚宴你是總策劃,他來鬧場,第一個難堪的就是你。姓嚴的,你一定要為難麗致嗎?」朱騏峰問。

  「我……我絕對沒有要為難邵小姐的意思,我只是、只……」說著說著他老淚縱橫起來。

  「只是不甘心,不甘心也不能讓麗致難做啊!不管如何,誰為難麗致就是跟我楊薰過不去!」

  「我朱騏峰也不會放過他!」

  兩個在台灣商界都頗具影響力的人對著他咆哮,嚴副總登時青白了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們別再說了,嚴副總,你先回去吧,你的事我一定會安排時間,請人跟你談的。」邵麗致承諾。

  「可是──」看著她清麗的容顏。「唉,對不起!造成你的困擾了,希望你原諒我,我、我就先回去了。」沒人可以對天使這麼無禮的!他垂頭喪氣的離開了。

  「麗致,門外有點冷,我們進去吧!」朱騏峰體貼的脫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兩個男人紳士的送她入內。

  遠遠看著所有狀況的艾蒙,臉上寫滿難解的情緒。他,真的,曾經,忽略過什麼了嗎?

  這個他曾經遺忘過的女人,可以讓一個叫囂的醉漢清醒後帶著歉意離去,能讓身邊出色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捧護著……

  不由自主的走上前,輕輕撥開她身邊的左右護法,在她一臉的詫異下,牽著她的手,重新回到舞池中央。

  「小姐,事情解決了,我們可以繼續跳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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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為什麼我非得娶這個女孩不可?」艾蒙暴跳如雷的問。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強森·希爾頓佈滿皺紋的臉龐滿是堅持。

  「為什麼?我聽說對方才二十歲,為什麼這麼急著嫁?而且我還非娶不可?!」

  「兒子,相信我,你不會後悔娶她的。」

  「不,我現在就沒辦法接受,還談什麼後不後悔?除非這是一場政治聯姻,若我與那女孩結婚能讓紐特集團更壯大,為了事業,我可以接受娶一個不愛的女人,除此之外,我不可能就這樣接受你的安排,這對我來說是一種污辱!」

  「麗致是個好女孩──」

  「這世界好女孩多得是,你也別告訴我她有多美,美麗的女人我見多了,紐約街頭就有一大票,而且都是合我口味的金髮碧眼,隨便勾勾手就可以與我上床。」

  「你住口,麗致跟她們不同,她的母親是位高雅的女人,也是我的初戀情人,我答應過她會好好照顧小麗致的──」

  「初戀情人?我總算明瞭了,爸,你太過分了,你不能遺憾當年一段沒有結果的戀情,而要犧牲我去娶你初戀情人的女兒吧!」艾蒙不可思議憤慨的說。

  「不是這樣的。」強森漲紅了臉。

  「那是怎樣?你給我一個理由!」

  「我……唉!事實上,小麗致的父母在她十歲時,就在一次的車禍中雙雙喪生了,這些年來,她是由我扶養著……如今她長大了,我希望你能娶她。」強森欲言又止後,才說出這些話。

  「哈,這就更好笑了。原來你偷養了別人的孩子十年了,家人居然都不知道,這未免太離譜了吧?好,就算如此,你扶養她就夠了,大不了你領養她,何必要我娶她呢?!」

  「那是因為……我知道她是個好女孩,很適合你,等你們真正相處過後,你會喜歡上她的。」

  「胡說,不管她有多好,我對東方女孩根本沒興趣,我不會娶她的!」

  強森深沉的看兒子一眼,幾度話到唇邊又嚥回,一連歎了好幾口氣,蒼老無力的模樣讓艾蒙皺眉。

  這實在不像他認識了二十六年的強人父親,尤其他這幾年似乎蒼老得特別快。

  「你如果再不說話只是歎氣,那我只好離去了。」他起身要走,無法忍受這個氣氛,也不認為他與父親還能針對這個話題再繼續談判。

  「先不要走!」強森焦急的將人喚住。

  他無奈的停下腳步,轉身望著父親。

  「好吧,兒子,該是讓你知道情況的時候了。」

  察覺出父親不尋常的口吻,艾蒙沉著臉又走回他面前,沉默的聽著父親接下來要說的話。

  看著兒子嚴肅的臉龐,強森反而垂下臉來。「你非常年輕,卻已經被我訓練得非常老沉幹練,我……知道自己對你的教育有多嚴格,比任何一屆希爾頓繼承人的訓練都要嚴苛,但是,那是有原因的,我希望你能以最快的速度進入紐特的核心,而不會有人因為你的年紀質疑你的能力,但是我這麼做卻影響了你對人生價值的追求,你心裡只有事業,你的野心只用在擴張紐特的版圖上。

  「沒錯,現在的你正是我當初想要塑造成的模樣,但是,我的時間快到了,當你的工作能力已受肯定後,我必須開始為你未來的生活想些辦法,有一個完美的女人陪伴,你的人生才會圓滿,我要你將注意力分一點在愛人的身上。」

  「等等,你的話我越聽越糊塗了,你擔心我的事業心過勝,影響到我與女人的相處?這點你大可放心,我的性生活正常得很,如果你有注意到,我每天都有女伴為我暖床。」他嗤之以鼻的應對。

  「尋找不同的女伴為你暖床,那不是愛,那只是你的床伴,我要你定下來,努力為我生下一個繼承人。」

  「我不懂,我還年輕,才二十六歲,遲早會定下來,生兒育女更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你為什麼這麼著急?」

  「你沒有聽明白我剛才所說的話,我的時間快到了,我……不能再等了……」

  「什麼意思?」艾蒙心底的警鈴大作。

  「我,得到肝癌好多年了,積極在治療,但是避免不了的終於走到末期了。我一直想留下強人父親的形象給你,想等到我嚥下最後一口氣才讓你知道,但是,我再活不會超過兩年了。兒子,能看到你與我中意的女孩安定下來,生下繼承人,將成為我此生最大的遺願。」

  他說不出話來了,父親的話猶如一陣雷電,敲擊得他的耳朵隆隆作響。

  知道兒子太過震驚,強森喟歎一聲,懇求的看著他。「艾蒙,你是我最驕傲的兒子,也是紐特集團的唯一繼承人,我不會隨便拿你的婚姻開玩笑,麗致有一種魅力,是會讓人沉醉的,只要你敞開心看看她,要愛上她輕而易舉,真的,相信你父親的眼光,要愛上她輕而易舉!」

  他驚愕的看著父親,還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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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她今天會來?」艾蒙聽著卡特的報告。

  「嗯,今天她會到總公司提報兩間集團合併後的公關運作計劃,這是之前排定的,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嗎?」他悠閒的坐在總裁辦公室裡的沙發上,喝著秘書剛沏來的台灣高山茶。

  艾蒙沉著臉。他是早知道有這個會議,但是不知道負責提報的主角是她!

  這才是讓他心情莫名動盪的地方。「她一點半會到?」

  「不,會議雖然是一點半,但是她得先來做準備,現在十一點四十五分,她人已經到了。」

  「這麼早?」午餐前就到了,那她有時間吃午餐嗎?

  「畢竟事關今後兩大集團結合後的形象重建,攸關未來集團的發展,所有一級主管都會到,就等著看她拿出什麼菜來讓我們能在蘇采棠離去後,不受影響的繼續擴大事業版圖,該準備的工作應該很繁多,她不全力以赴不行,不然可是會被眾人看笑話的。」又啜了一口茶,真香。

  「嗯。」他沉思的低下頭來。這麼重大的責任,她的能力,夠嗎?

  他還是質疑她?

  不,有點擔心她?

  在一堆嚴厲的一級主管面前,她能將工作做得好嗎?

  萬一……

  「前妻的事你應該不擔心吧?反正你向來公事公辦,如果她表現得不好,你正好藉機將她換掉,如果她表現得好,就繼續任用,反正也沒人知道她與你的關係,怎麼做應該都不會有閒言閒語產生。」卡特輕鬆的說,但眼睛卻仔細的觀察著他的表情。

  「嗯。」他狀似漫不經心的點頭,但是眼裡有著一絲不定的深沉。

  艾蒙是一個野心家,心機沉穩,鮮少露出真正的意圖,除了他這個默契十足的好友,少有人能看出他的心意,剛才隱約地看見了他的不安,何事不安?是因為邵麗致嗎?

  那女人有能力影響艾蒙嗎?他有點懷疑,但是五年後,他們的再次相見確實讓艾蒙有了奇特的反應。

  想起一周前的慶祝會,艾蒙摟著她跳了一個晚上的舞,這期間至少有五個以上的男人來跟他搶舞伴,他都沒有放手,一首接一首的跟那女人舞到最後……

  該不會,愛之神邱比特晚了五年才發現他們的存在,才要開始射箭吧?

  這會不會遲了點?

  突然,他暗笑了一下,懷疑自己想太多。照艾蒙的習慣,他從不吃回頭草的,這幾年他養了不少情婦,只要一厭倦了,他從不眷戀,就算對方哭得死去活來要求挽留,他也絕不回頭,這次,應該也不例外,更何況,這個女的是他極為排斥的女人,想要復合,恐怕不容易。

  「走吧,老闆,我可是來找你吃飯的。我知道有一家館子專門做台菜的,非常棒。」卡特站起來率先走到門邊。「咦,你怎麼不走,還不餓?」發現好友還坐在位子上沒動,他回頭詢問。

  「我還有事沒有處理完,你自己去吃吧。」艾蒙皺著眉的說。

  「你也知道中國菜都是一大盤一大盤的講究分享,我一個人去點菜,怎麼吃得完!」

  「找其他人陪你去吧,我真的沒空。」

  卡特挑了挑眉,看見他也起身套上西裝外套。「你要去哪?」

  「辦點事。」艾蒙一面說一面已經先他一步走出辦公室了。

  他攏起兩道眉,注視著好友往會議室方向走去的背影,又重新深思起剛才的問題。

  該不會真的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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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快步行進的同時,艾蒙不由自主的低頭審視了下自己的儀容,拉整了西裝,抹了抹臉……

  等等,他在檢視自己?他對自己的外貌沒有自信?

  荒唐,他艾蒙·希爾頓在紐約商圈是著名的美男子,衣著品味更是一流,只要他一個眼神,沒有人不迷倒的……而他從不在意女人的目光,但是他現在卻緊張自己是否看起來迷人?

  艾蒙突然停下腳步。他在做什麼?

  他趕著去見一個女人,一個先前他急於離棄不要的女人,為什麼他這麼迫不及待?

  發覺自己似乎正在做一件很可笑的事,甩甩頭,在讓自己「胡作非為」前,他轉身想回辦公室了,快步只走了兩步,他又停下了,陰沉的轉頭看了僅一百公尺處的會議室。都走到這裡了,他只想看她一眼就走,甚至不會跟她打招呼,只要不打招呼她就不會知道他來過,也不會問他來做什麼?

  不然他真的也答不出來,自己莫名其妙出現到底想做什麼?

  他生平第一次對自己不受控制的行為感到迷惑。

  慢慢地,他又回頭往會議室走去,會議室在長廊的最後一間,靠走廊的部分全是透明玻璃窗,他站在最底端的角落,剛好有柱子擋住。會議室裡的人不會注意到他,經過的人也不容易看到他,就這樣他靜靜的在玻璃窗外看著她……

  她今天穿著一套正式的套裝,長髮俐落的綁成了一束馬尾,露出了線條優美誘人的頸項,看起來幹練中帶著甜美。她正忙著將投影機架設好,順便檢視了一下手中的資料是否齊全,心無旁騖,非常的專心。

  從沒見過她專心工作的樣子,艾蒙看得出神。原來這是她認真工作的模樣,他又多看到她不一樣的一面了……

  「麗致,還在忙?」突然有人闖入了。

  「騏峰?你怎麼來了?」邵麗致訝異的道。

  朱騏峰露出迷人的笑臉。「我來幫你送午餐的。」他搖了搖手中的提袋。

  「你怎麼知道我沒吃午餐?」她笑著問。

  「你工作起來老是會忘了吃飯,我擔心你餓過頭,所以為你送便當來了。」他將餐盒打開。

  「是日本壽司!」她眼睛一亮。

  「而且是你最愛吃的那一家。」他將筷子都準備好,拿到她面前。

  「那家日本料理店在天母,離這有點遠,你不是也很忙,還專程跑去?」她接過筷子,一臉感動。

  「只要是你喜歡,不管再忙,就算是在高雄我都會想辦法去買回來的。」他寵溺的說。

  邵麗致看了他一眼。「騏峰,我說過別對我這麼好的,我現在並不想談感情。」

  「我知道,是因為小漢克斯?你想等他再大一點才考慮接受別的男人,我可以等。」

  「這是原因之一,其次我對你……你是個優秀的男人,我想我配不上你。」她婉轉的說。

  「我不在意你離過婚的。」朱騏峰突然急切的表白。「只要是認識過你的人,都不會在意你的過去,甚至你有小孩的這件事!你該知道有多少男人在譏笑你的前夫竟然會放你走,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絕對可以確定他是個愚蠢的人,沒有人不慶幸你離婚了,是那個男人讓我們有機會追求你。

  「麗致,別說配不配的問題,我還擔心你太美好了,也許配不上的人是我,所以請你答應我,給我機會等待,至少,不要現在就拒絕我!」他懇切的望著她。

  她笑得為難。「我……我不知道,我從沒想過再戀愛的……」

  「也許上一段婚姻給過你傷害,雖然你從來不曾提起,但我說過,我可以等,等到你願意敞開心胸接納我。」他眼裡的愛戀十分赤裸。

  「你……算了,這件事以後我們再討論。」邵麗致苦笑的不想在這個時候多談論。

  「對了,你今天下午有非常重要的會議,我無意打攪你工作,只是為你送來便當,你快吃,我先走了。」朱騏峰起身,其實也害怕再繼續逼她,她會直接說出拒絕他的話,朝她揮了揮手,快速匆匆的離去。

  搖著頭看著離去的身影,手裡拿著筷子,再看看便當,她突然沒有胃口了,歎了口氣,重新將便當蓋子闔上。晚點再吃吧。

  拿出手機打了通電話給屬下,交代了一些事後,她又認真研究起待會要報告的內容。

  艾蒙盯著玻璃窗內細緻的女人,不禁眉心深蹙。他是個愚蠢的男人嗎?

  他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讓人譏笑了!

  露出了冷酷的笑痕,意味深長的再看了眼女人後,他才僵硬著臉龐轉身離去。

  邵麗致忽然胸口一熱,望向玻璃窗外,並沒有人。現在中午了,所有員工都應該去用餐了,長廊上沒什麼人,非常安靜,但是她為什麼覺得先前有一陣灼熱的光射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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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受到艾曼達前首腦蘇采棠宣佈卸下職務的影響,新的『紐&艾,NEW&I  』集團,在全球必須首重於形象的重建,以安定投資人的信心,首先在公關形象上的安排……」

  邵麗致站在台上,面對著數十名由全球各地分公司召集而來的一級主管面前侃侃而談,她的報告內容極為專業,數據也非常的精準,在公關操作上的安排毫無瑕疵。

  所有人聽得異常專注,但是仔細觀察眾人的反應,會發現所有人的眼神是迷醉的,因為她的微笑,她的語調,她的抑揚頓挫都非常的魅惑人,讓人不由得受她吸引,盯著她連呼吸都顯得急促。

  艾蒙冷眼的注視著這個現象,雙手抱胸的將深邃的目光投向台上那含笑自信、輕啟朱唇的女人身上。他是吃驚的,她的能力超乎他意外的好,她的魅力更是讓他心驚訝異。

  老實說,她外在的美是他以前就知道的,但他所不知道的是,她另一份深藏的美,乍見她只是一般的美麗東方娃娃,但當她對人微笑挑眉時,所散發出來的誘惑力幾乎凡人無法擋,這點,為什麼以前他都沒有發覺?

  他蹙眉回想著。結婚兩年中,他只見過她三次面,一次是不到天亮就離去的新婚之夜,一次是她生下漢克斯時……記得在白天與她說過最多話的一次,是在簽字離婚的那一日,也是在那一日讓他迷惘了半晌……

  正當他在沉思過往時,一陣響亮的鼓掌聲響起,她的報告結束了,眾人看向他,等著他做結論。

  艾蒙收回心神,看著邵麗致略帶緊張的笑顏,她也在等待著他的評論,他緩緩的站起來,走向了她的身邊,以著超乎禮節的親匿感摟向她的纖腰,對她露出一抹讓她瞬間背脊發涼的笑,怔忡間,他已當眾給了她一個讚許的熱吻。

  她驚嚇過度,倏地睜大了眼睛,不只她,所有人包括卡特在內全都震驚不已。

  如果說這是美國人開放的作風,未免也太Over了?簡直是公然的性騷擾!

  卡特瞇起眼來,疑惑著好友究竟想做什麼?

  就見他吻完嚇僵了的女人,手仍佔有似的環住她的腰,轉過頭,噙著慣有自信的笑,「謝謝各位這麼認同我妻子的能力,對於她今天的表現,我於有榮焉!」

  他話一出,台下一片嘩然。他們的大老闆剛才說了什麼?他的妻子?邵麗致是他的妻子?眾所皆知,邵小姐離過婚,那他的意思,他是她的現任丈夫還是前任丈夫?

  這、這真是繼蘇采棠為愛結紮後,最大的社交八卦了!

  眾人傻眼!

  「你?」邵麗致極度愕然,轉頭瞪著身邊的男人。

  艾蒙看了她一眼,低笑。「我忘了解釋,是前妻,麗致是我的前妻,謝謝各位對她的支持,就這樣,今天散會!」他迅速的說完,幾乎是拉著她步下台,不等眾人消化完這個消息,他已匆匆的將人往會議室外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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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脾氣的邵麗致似乎也被惹惱了,到了他的辦公室後甩開他的手。「艾蒙,你怎麼了?」怎能這麼無禮的對她!

  他聳聳肩,一副對她的指控不明所以的模樣。「如果你是指我公開我們曾經是夫妻關係的身份的話,我覺得無所謂,既然是事實,不用刻意隱瞞。」

  「那也不用刻意強調吧?」她抿著唇表情不悅。

  望著她連生氣都讓人心動的氣質,他內心在蠢蠢欲動,終於承認,當年的自己確實錯過了什麼。

  「我不介意這件事情曝光。」

  「可是我介意!」

  艾蒙挑眉的看著她白皙的頸項,血管正泛出紅潮。

  「我不想讓人誤以為,我是因為你的關係才有機會在艾曼達工作的。」她無奈的說。

  「不,不是艾曼達,是『紐&艾,NEW&I  』,你現在確實是我的員工。」

  「那不更應該低調避嫌?」

  「避什麼嫌?」

  「你!我以為你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尤其不喜歡別人攀附、硬扯關係的人,現在你這麼做算什麼?」她質問。

  「我是不喜歡別人胡亂扯關係,但你不是別人,你是我的女人!」

  邵麗致瞬間漲紅了臉蛋。「請你說話謹慎一點,我不是你的女人──」

  「你是我的前妻,至少曾經是我的女人。」他強調說。

  「你的女人不少,我並不稀奇,你應該忘了的。」

  艾蒙看了她一眼。「你這是在抱怨嗎?」說不出來為什麼?他希望她有這個意思,至少表示她在乎。

  她無奈的搖頭。「我沒有,我只是想提醒你,我不是你唯一的女人,你不必記得我沒有關係,我也不想跟你有牽扯。單純的,我只想跟你維持一般的友誼,如果你覺得不妥,甚至你我就當成一般的同事也成,你是我的老闆,我是你的員工,我們誰也別扯誰,讓生活單純,讓關係單一。」

  他沉著臉。這女人想跟他撇清關係!轉過身去,他瞪著窗外,獨自生著悶氣。

  「這恐怕不行,至少目前為止,我的前妻只有你一個,你還是我的唯一,也是我繼承人的母親,你想要跟我維持簡單的關係,應該不容易吧?」

  提起漢克斯,邵麗致的心頭不得不柔軟了,她走到他身旁,一起面對著窗外,看著川流不息的台北街頭。「艾蒙,我們的婚姻關係在五年前就已經結束了,都過了那久的時間,你又何必提起這一段?」

  「不管過得再久,你都曾經是我的妻子──還是,你覺得曾經與我結過婚是一件讓你羞於啟齒的事情?」他嚴肅的問。想起今天中午某人曾說過,他是個「愚蠢的男人」,她也認為他放棄她是愚蠢的嗎?

  她驀地定晴的看向他。「艾蒙,這不像是你會問我的話?」

  他一愣。「這確實不是我的作風,也許是因為我沒遇過有女人會想否認與我的關係,所以嚴格來說,我的反應是正常的。」

  邵麗致惱怒的甩開頭。「夠了,艾蒙,我不知道你怎麼了,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高調的宣佈我們的關係?但如果你不在意,我也可以處之泰然,可是真正叫我生氣的是,你怎麼可以當眾吻我?!」她表情氣惱,咬著唇的質問。

  艾蒙沒一絲歉意。「我只是禮貌的讚許你。」

  她火紅了臉龐。「在台灣沒有人會用熱吻來讚許對方的,現在我只是你的員工而已,並不是你的妻子,你逾矩了,也讓我非常的難堪!」

  相信這件事不久就會被外界傳得沸沸揚揚的,她與艾蒙過往的緋聞保證會比她操作「紐&艾,NEW&I  」的公關更受注目……她頭痛得不知接下來該如何避開眾人興味的窺探目光了?

  艾蒙輕觸著自己堅挺的鼻樑。提起那個吻,就讓他欲罷不能!

  瞇著淡黃色的眼眸,不由得盯上此刻氣憤微噘的雙唇。這份情慾的吸引力牽引得他「心驚膽跳  」,這女人對他所引起的生理反應很真實,很快速,快速到令他措手不及!如果她不反對,也不這麼生氣的話,他想再嘗嘗……

  察覺到這男人眼底奇異的光彩,邵麗致下意識裡的退了一步。他想做什麼?

  這男人隨心所欲慣了,他那股王者的理所當然,讓她立即保持了警覺。

  發現了她防備的動作,艾蒙皺了眉。果然不可以!

  「你該習慣,這是我獎勵別人的方式!」他忍不住想逗她。

  「什麼?」邵麗致大驚。

  「這是我對美女慣有的獎勵方式,希望你會喜歡。」他露出粲笑說。

  她驚訝的怒視他,人也倒退的又離他好幾步遠。「你別開玩笑了!」

  「原來你也知道我在開玩笑?!」他突然出現了一抹苦澀。

  「你?」

  「麗致,我想重新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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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邵麗致總算親眼見到她的丈夫了。在教堂裡氣宇軒昂的男人看起來有點冷酷,堅毅的薄唇透露出他是個難以妥協的人物,琥珀色的眼珠幾乎沒有正眼看過她,當牧師宣佈他們已經是夫妻後,他連一個吻也沒有給她,要不是強森叔叔一直在身旁不斷的給她鼓勵,她也許已經由婚禮中逃跑了。

  如今深夜了,看著牆上的鐘,兩點四十,新婚之夜新郎不見了,她該繼續等他嗎?還是應該放棄的入睡了?

  不安的,她獨自坐在床緣上,看著身上款式簡單的絲質睡衣。雖然它造型不繁複,但是足夠烘托出她穠纖合度的好身材,希望這身衣服能夠讓他滿意,尤其在他對她個人似乎極為不滿意的情況下。

  她看得出來他並不想娶她,想必是強森叔叔的逼迫才讓他不得不妥協……唉,她也不想嫁啊,要不是為了強森叔叔,她根本不會出現在這場婚禮上的,但望著他的病容以及懇求的目光,她終於點頭了,強森叔叔是她的恩人,也是她唯一視為親人的人,任何能讓他在生命的最後得到快樂的事,她都願意去做,只是她真的不知道,這麼做到底是對是錯?

  畢竟她的丈夫已經在新婚的第一夜,就展現出強烈的抗議了。

  邵麗致苦笑。面對一個不愛她甚至厭惡她出現的丈夫,今後的日子她該如何過下去?她不禁開始煩惱了。

  三點,唉,他應該不會回來了!她放棄的卸下拖鞋,打算上床睡覺了。

  她的腳才縮進被窩裡,房間的門開了,微弱的燈光下,她的丈夫猶如天神般赤紅著眼的站在她的床前。

  「你……」

  「今天的婚禮還滿意吧?當希爾頓太太的滋味如何?」他譏誚的問。

  「我……」抱著棉被她有點驚嚇住了,也聞到了他身上傳來的濃濃酒味。

  艾蒙用力拉開看起來像是防禦的棉被。「少給我裝得楚楚可憐,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哄得老頭臨死之前也要把你塞給我,但我告訴你,你只能是我名義上的妻子,你休想管我,也休想以妻子的身份介入我的生活!」

  她眨了眨眼,不知該對盛怒中又一身酒氣的男人說些什麼?

  「你是專程來對我說這些的嗎?」她睜著受驚的大眼,終於找到聲音的問。

  「廢話,我必須跟你說清楚,以後你過你的生活,我過我的日子,但我還是會供養你,你只要安分守己的給我過日子,不要給我惹麻煩,聽到了沒有?!」他的口吻幾乎是恫嚇的。

  「我明白了,我會保持沉靜,不會打攪你的。」邵麗致平靜的說。可以理解像他這樣一個凡事都能掌控,過慣了隨心所欲生活的男人,突然發現他的人生大事卻不能自主時的氣憤,這會她已明確的瞭解到,他不可能接受她了!

  關於這點……她忍不住的吁了口氣。他們達到共識了。

  這麼容易就將她打發了?她的反應讓他一愣。

  「……很好,你很識大體。」醉眼模糊的視線中,他盯住了她的黑瞳。多麼漆黑的珠子,珠子的某一點泛出了神秘的亮光。「你該知道我根本不想碰你!」

  「呃……沒關係……」她蠕動了櫻唇說。

  這回他目光調向她的唇。「你不是我的選擇,所以我對你沒興趣!」

  「嗯,我瞭解。」她朱唇微啟。

  瞪著她開闔的粉紅嘴唇,他喉嚨有點乾涸發緊。「瞭解就好……」他緊盯住她的唇珠。莫非他真的醉得不輕,不然怎麼覺得眼前的唇型非常的性感,非常的引人入勝……

  艾蒙想傾身向前看仔細一點,昏醉的身體一個重心不穩,撲到了她身上,密密實實的壓著她。

  邵麗致吃驚的圓睜杏眼,瞪著離她只有三公分距離近的俊顏。

  「你……跌倒了。」她吞嚥困難的替他說,並且急忙的要將他推離她的身體。這種姿勢太曖昧了!

  「別動!」他拒絕起來,兩人的距離更近了。

  他發現她臉上光潔得不可思議,幾乎沒有瑕疵,更看不到任何的毛細孔,眼前的唇珠更清晰了,他微微傾上前就可以品嚐……

  「你說過不想碰我的!」察覺他的意圖,她火速的提醒。

  艾蒙蹙眉。「我不是碰你,我是想佔有屬於我的東西。」

  「我不是你的東西!」她生氣的抗議。

  「今後你就得仰我的鼻息過日子了,你說你不是我的東西嗎?」生理的慾火既然被挑起,他才不想罷休,故意惡言道。

  「你──」他污辱人!眼眶立即湧出淚光。

  「今晚純粹是生理需求,你別想太多,我只想解決問題。」他竟大言不慚的對她說。

  邵麗致全身燃起怒火。「你太可惡了!簡直是無賴!」

  醉到雙眼已無法對焦的他,瞇起眼試圖讓自己將她看仔細。「你罵我無賴?」

  「你的行為跟無賴沒有兩樣!」

  「是嗎?」在他數度努力後,總算看清楚他新婚妻子的怒容。

  但又如何?她的怒顏並沒有澆熄他的慾望,反而更激起他想在酒後發洩,既然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放著不用很說不過去,不是嗎?就當一回無賴也無所謂,雖然他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他不會碰她……

  但酒後的意志是薄弱的,他的大掌早就鎖住了她的身體,他的唇也已不受控制的扣住了她,今晚,他不僅碰了她,還激烈的讓她由少女變成了女人。

  隔日,她在全身酸痛中醒來,她的丈夫已經離去,盯著乾淨的床單上突兀的紅漬,以及身上斑斑青紅的瘀痕,一股屈辱感由胸口湧出,她咬著唇,眼角的淚簌簌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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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已過了下班時間,邵麗致還留在辦公室裡沒走,手裡一杯紅酒,她需要一點時間以及一些酒精來幫助她恢復鎮定。

  那男人說了什麼?

  他想重新認識她?

  這是什麼意思?

  這麼多年來他從不曾關心過她,突然間的再次相遇,他竟然開口說,想重新認識她?

  這是要重新追求她的意思嗎?

  她不這麼認為。記得離婚前,他對她多麼的漠視,漠視到幾乎忘了她的存在,他是厭惡她的,這點她從不懷疑!若說要將他的話解讀為追求,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

  完全不可能的事嘛!

  邵麗致喝下一口酒。但是如果不是這個意思,那又是什麼意思?

  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想起當他說完這句話時,自己居然驚慌失措得逃出他的辦公室,她可以想像,當她失態的逃離時他的表情有多錯愕,他大概沒見過她像撞鬼一樣的神情吧!

  懊惱的甩甩頭,乾脆地將整杯酒飲盡。她需要再多一點的酒精刺激,才能讓她不那麼慌張。

  事實上,再見到他,她發現他有點不同了,他眼裡那份令她緊張的厭惡感不見了,就連冷漠的神情也消失了,她甚至看到了好奇在他眼裡閃爍,但是他好奇什麼呢?

  她不解,更不解的是他為什麼要當眾「讚許」的吻她?為什麼要主動提起那段他應該視為污點的過往?

  他變得好奇怪,奇怪得她都要手足無措了,她到底該如何面對他?

  唉,她從沒想到會再見到他,但是既然再次見面,她不奢望兩人的關係能成為朋友,但至少能夠和諧的共事,畢竟再過不久,等台灣的「紐&艾,NEW&I  」上軌道後,他就會離開了,一切又會恢復平靜,她實在不必想太多才是。

  鈴鈴∼

  她的手機鈴聲響起,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是她的小寶貝來催她了。

  「喂。」甩開煩惱的接起電話。

  「媽咪。」電話裡傳來小男孩童稚的聲音。

  「小寶貝,你又來催媽咪回家了嗎?」這小傢伙時間一到,不見她到家就會來個奪命絕魂Call,她一向不黏人這點也不知道像誰?

  「這次不是我要打電話的啦,是爹地要我打電話來問你,為什麼還不回家?」

  「爹地?」她吃了一驚。

  「是啊,住在美國的爹地來看我們了,他要你快快回家喔!」濃濃的童音傳來一陣咯咯的笑聲,身邊有人在玩耍逗他笑。

  天啊,這人是誰?艾蒙嗎?他怎麼會去她的住處找她?

  可是萬一不是,是誰闖進她的家了?

  「瑪莉不在嗎?她怎麼可以隨便放人進家裡去?」瑪莉是她的菲傭,她怎能這麼沒有警戒心的讓陌生人闖入!

  「她在,是我讓她開門的,還有,我不是隨便的人,我是漢克斯的父親!」電話裡傳來艾蒙不悅的嗓音。

  邵麗致一窒。果然是艾蒙,仔細一想!他想知道她的地址並不難。

  「你怎麼會去我家?」她鎮定下來後問。

  「我來看兒子。」他聲音繃繃的,顯然不高興她會這麼問。

  「看漢克斯?可……可是漢克斯跟你不熟,你就這樣出現會嚇到他的。」

  「你剛才和他講電話時,有感覺他受到驚嚇嗎?」他反問。

  「他……」漢克斯似乎很開心,他沒有被嚇到。

  「我是他父親,他第一眼就認出我來了。」艾蒙驕傲的說。

  「媽咪,爹地跟電視上以及照片上的一模一樣耶,他是爹地沒錯啦,你快點回家,爹地等著你回來一起吃飯,咯咯……咯咯……哎呀,爹地,好癢喔,呵呵……真的好癢喔,咯咯……」漢克斯說完話,又被逗得呵呵笑個不停。

  天啊,艾蒙登堂入室了,還和漢克斯打成一片了!雖然她平時會指著出現艾蒙畫面的電視新聞或照片告訴漢克斯他爹地的長相,但是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一眼就認出艾蒙來,而且一點也不怕生的接納了他,這還真讓她訝異不已。

  邵麗致整個人怔傻住了。

  「還不回來?我們餓死了!」艾蒙又接過電話說。

  「呃……好,我馬上回家了。」她立即手忙腳亂的收拾起包包,一刻也不留的匆匆趕回家了。

  開著車在回家的路上,腦海中出現了漢克斯的笑聲。他與艾蒙相處得很好……

  這樣很好,這樣很好……但是,他突然的出現看兒子,意味著什麼?他想帶走兒子了嗎?

  漢克斯才六歲,依照協議還有四年不是嗎?

  她心裡七上八下,不斷告訴自己,艾蒙來看兒子是天經地義,再正常不過,雖然他以前從來沒有想要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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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咪,你今天真慢!」一看見邵麗致,漢克斯立即跳到她身上。

  她抱著兒子,一臉歉疚。「對不起,媽咪今天比較忙。」

  「喔,爹地有說,你今天下午做了一個很棒的報告,應該很累。」他知道。

  「艾蒙?」她抬頭看見一身休閒打扮的艾蒙,穿著拖鞋的正坐在她家客廳裡自在的看著英文報。

  「你回來啦,瑪莉將菜做好了,我吃飯時不喜歡別人打攪,已經叫她下去休息了。」他說得猶如自己是主人一般。

  邵麗致皺眉,不喜歡他就這樣介入他們母子的生活。「艾蒙,我們得談談。」

  「好,漢克斯餓了,等吃完飯再談。」他放下報紙,站起來的說。

  「對,吃完飯再說,我肚子好餓喔。」漢克斯揉著小肚子露出餓死了的表情。

  她莞爾的搖搖頭。「媽咪不是說過,如果超過七點媽咪還沒有回來,你就自己先吃,瑪莉會陪你的。」

  「我知道啊,可是今天是爹地第一天回來家裡,我想一家人一起吃飯,爹地也說好,他可以等你回來一起吃飯的。」

  看向艾蒙,瞧見他像個一家之主般,已經逕自坐上主位,等著兒子、「妻子」就位用餐了。

  無奈之餘,她只好抱著兒子,安置在離他遠一點的位置上坐下。

  「我不要坐這裡,我要坐爹地旁邊。」不滿和爹地中間還隔了一張椅子,他自動的跳到他旁邊的位置上坐下。

  艾蒙笑了笑,摸了摸兒子的頭。他兒子非常可愛,這是他完全沒有意料到的。

  「媽咪,你也不要坐那麼遠嘛,爹地旁邊還有一個空位,我們一人坐一邊,離爹地近一點。」漢克斯又指著爹地左邊的空位說。

  「不用……」

  「過來吧,我們一家人吃飯,近一點好聊天。」艾蒙開口了。

  邵麗致瞪著他。如果不坐過去,好像顯得她小家子氣了,而且漢克斯也會很失望……她歎了一聲,挪動身體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耶!這是我們一家第一次一起吃飯耶,明天我到幼稚園時,要告訴所有的小朋友我爹地來看我了,我爹地沒有不要我,要他們不准再嘲笑我!」漢克斯喜孜孜的笑著,卻說著讓艾蒙變臉的話。

  「是誰說爹地不要你了?」為免嚇了兒子,他盡量用著緩和的語氣問。

  「就小朋友們啊!」他嘴裡塞進一塊豆腐說。

  「他們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每次家長會都是媽咪參加,爹地一次也沒出現,而且我也沒有跟爹地說過話,雖然每年都有收到你送來的生日禮物,可是我都沒有見過你,其他的小朋友就嘲笑我是爹地不愛的孩子,有一次我還跟他們打架,媽咪知道了很生氣,還罵我是壞小孩,不該跟人打架的。」他嘟著嘴說,像是有無限委屈。

  艾蒙沉著臉。他的兒子被嘲笑!

  「沒事的,都是小朋友間的調皮,說過就算了,他們是無心的。漢克斯,媽咪要你別介意的,不是嗎?」邵麗致趕緊道。

  「嗯,我不介意了,反正爹地也回來了,他們不會再笑我了。」他眉開眼笑的說,一副終於有爹地心滿意足的模樣。

  「漢克斯,你明天幾點下課?爹地去幼稚園接你。」兒子不介意,他可介意!

  「哇!爹地要來接我下課,那大家不就都看得到爹地長什麼樣子了,耶,太好了,幼稚園四點半下課,你來接我,我要把你介紹給大家!」他興奮到不行。

  「瑪莉固定會去接他下課的,你工作那麼忙,其實不必這麼做。」雖然他很感激他這麼做,讓漢克斯這麼開心,但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關心起漢克斯來,難道真如她的猜測,他終於想起有個兒子了,要提前帶走漢克斯了嗎?

  這個念頭讓她全身發涼……

  「再忙,為了兒子也該走一趟。」艾蒙深沉的表示,內心有股對兒子的歉疚。看來他真的太忽視他這唯一的兒子了。

  他不是一個好父親!

  「嗯……」邵麗致繼續忐忑不安著。

  「明天你也早點下班,我們一起去接漢克斯。」他突然提出。

  「一起去?」

  「對,接完漢克斯,我們一起吃飯。」他理所當然的說。

  「可是──」

  「我想跟兒子培養感情,你必須協助我。」

  培養感情?她臉色微微泛白了。

  這是要帶走漢克斯前的準備嗎?

  「我……」她拿筷子的手是抖的。

  艾蒙發現了。「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沒有。」她馬上提振精神的搖頭否認。

  他審視了她一眼後,繼續說:「我明天會先去接你,再去接漢克斯。」

  「好。」她嚥下驚慌。看見兒子此刻開心期待的表情,她能說不嗎?

  「哇塞,太棒了,我明天一定會是最拉風的人了,因為爹地媽咪都來接我了,耶!」漢克斯興奮到都要跳起來了。

  艾蒙看著他,向來缺乏的父愛激素居然迅速的成長。這是他兒子,長得跟他有七成像的兒子!他有點驕傲,說不出為什麼驕傲?在見到兒子的第一眼,他就覺得非常滿意,非常的親匿……

  突然,他手機鈴聲響起。是卡特!他由會議中閃人,想必卡特應付不來了。

  歎了一口氣,沒有接電話就站了起來。「我得回公司了。」他歉意的說。

  「爹地要走了喔?」漢克斯失望的看著他。

  但相較於兒子的失望,邵麗致倒是鬆了一口氣。

  他瞧見了她放鬆後的細微表情,抿了嘴。「嗯,我們明天見。」

  「明天?你今晚不回家睡覺了嗎?」漢克斯突然問。

  「回家?」他挑眉。

  她則是嚇了一跳。

  「是啊,其他小朋友的爹地跟媽咪都是住在一起的,你來台灣當然也要回家跟我們住一起不是嗎?」

  艾蒙一愣。

  「呃……漢克斯,爹地另有住處,他不跟我們一起住。」邵麗致趕緊解釋。

  「爹地會考慮你的想法的。」看著那小女人慌亂的神情,他忽地抿嘴一笑。住在一起,這感覺不錯!

  「什麼?你會考慮?」她嚇壞了,想不到他竟然會考慮。

  「當然,兒子說的沒錯,父母是該住在一起的。」他目閃詭詐。

  「可是我們並不是夫──」她驚慌失色。

  「這種事小孩並不瞭解,而且既然你從前沒對他提起過我們兩個人的狀況,現在也沒有必要提出來讓他疑惑。」雖然不瞭解她為什麼沒對小孩說明他們已經離婚的事,但是現在他很慶幸她沒說。

  邵麗致瞪著他。「我以前不提是因為不想破壞他對家庭以及對父親的印象,但這並不表示就該讓他繼續『誤會』下去。」

  「現在他還小,根本不懂我們的關係,我也不想他在這麼小的時候被迫瞭解,你忍心看見他失望嗎?」他是談判高手,簡單的幾句話,她已啞口無言。

  她只能屏息的瞪著他,完全不明白他在想什麼?

  「總之,我不贊同你搬進來住。」她堅持道。這個屋子是屬於她和漢克斯的,沒有他的空間,她不允許他堂而皇之的侵入她工作以外的地盤。

  「這件事我們稍後再討論,現在我得走了,你們繼續吃飯吧!」他蹲下身來抱起兒子親了親,連看都沒有再看她一眼就要離去了。

  她為之氣結。這男人還是一樣自大!「你──」

  門已經關上了。

  他根本無意聽她說的任何一句話!邵麗致氣得跳腳。該死的男人!

  一旁的的漢克斯不知道她生什麼氣,逕自吃著飯,看著媽咪反常的怒紅著臉,瞪著大門。

  媽咪在生誰的氣啊?

  步出大門的艾蒙,並沒有立即坐上等在一旁的轎車,反而是若有所思的停駐在大樓的外面。他會突然的造訪,除了探視多年不見的兒子之外,也想看看那女人住的地方。

  看著七樓散發出來的鵝黃色燈光。那裡約莫四十坪,不大,卻被那女人佈置得十分溫馨,很有「家」的味道,而他的兒子看見他沒有一絲生疏,一張口就是一聲親匿的爹地,這一切出乎他的意料!他喜歡這個環境,尤其喜歡屬於那個女人的氣味,一種讓人安適怡然的氣味。

  一起住……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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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四點半整,一場「介紹大會」正式展開,整整折騰了大人一個鐘頭,小傢伙還不罷休,拉著爹地好不容易一一向老師、同班同學介紹完,還想到隔壁的小班繼續獻寶,最後邵麗致覺得實在太尷尬了,趕緊拉著他們父子倆上車走人,才結束了這場史上最令人難為情的介紹會。

  接著一家三口抵達了民生東路,一家裝潢非常有格調的義大利餐廳用餐。漢克斯得意的一手牽著爹地,一手牽著媽咪,從頭到尾都笑得闔不攏嘴,甚至看到陌生的點菜服務生還會神氣的介紹,左邊是他的爹地,右邊是他的媽咪,爹地剛從美國回來,他們第一次一起在外頭用餐。

  當他開心的說著這些話時,邵麗致卻心酸的起了一陣哽咽。漢克斯太渴望有父親了,而他每次在電視裡看到有關艾蒙的相關報導,都一副崇拜的模樣,她知道能真正見到艾蒙對他來說有多重要,是她不能給他一個完整的家……

  「媽咪,你怎麼了,眼睛紅紅的?」發現媽咪好像要哭了,他緊張的問。

  「我、我沒事,只是、只是……」她說不出口自己的感覺,也不知道對一個六歲的小孩該怎麼解釋她的心情。

  小孩不懂,大人是懂的,艾蒙悄悄伸手握住了她的,她吃驚的抬頭看著他,看見了他眼裡難得展現的歉意。他終也明白這些年來,對兒子不聞不問的虧欠有多沉重了。

  他心知壯明漢克斯能這麼輕易就接受他這不負責任的父親,是因為她的教育,她從沒讓兒子知道他對他們母子倆的漠視,也沒讓兒子覺得父親不重視他,相反的,她將他好的一面盡量讓兒子知道,所以兒子才會這麼崇拜他,對於這個女人他是感激的,握著她的手逐漸縮緊了起來。

  邵麗致微愕。他明白她的苦處……

  克制不住地,一滴淚在眼眶聚集,她撐著不敢讓眼淚落下。

  「對不起,我上一下洗手間。」在眼淚掉下來以前,她匆匆將手抽回起身,往盥洗室去。

  盯著她的背影,艾蒙悵然若失。這女人很愛哭呢。

  十五分鐘過後。

  「你媽咪怎麼還沒回來?你一個人乖乖坐著先吃,爹地去看一看你媽咪怎麼回事。」他皺著眉發覺她去太久了。該不會發生了什麼事?

  「爹地不用去了啦,媽咪早就從洗手間出來了,她現在就站在吧檯那裡跟人家聊天。」漢克斯說。

  他愕然的轉頭看向吧檯,果然看到那女人正在和一個俊帥體面的男人談話,他眉蹙得更緊了。「你媽咪遇到認識的人了?」

  「應該不是。」

  「不是就跟人家聊天?」

  「這很正常,常發生啊!」漢克斯以著小大人的口吻說。

  「常發生?」

  「是啊,媽咪常常走在路上就有一堆人來搭訕,有時候媽咪煩了,還會要我來救她。」

  「怎麼救?」

  「就是過去抱著她喊媽咪,然後把她帶走就行了。」漢克斯老練的回答。

  「你媽咪會經常要你這麼做?」

  「嗯,一個月總會有個三、四次。」

  「你媽咪這麼受歡迎?」

  「有人來搭訕是受歡迎的意思嗎?」

  「應該算。」他盯著那男人雙眼愛慕,纏著她問東問西的,她依舊保持著禮貌應付著。「你想,你現在該不該出動去救你媽咪了?」

  漢克斯看了看吧檯邊的兩人。「媽咪沒要我幫忙,應該不用吧。」

  「是嗎?」他瞇起了眼,一副當豹子發現獵物有人覬覦,十分不悅狀。

  「回來了,媽咪成功的將那個人打發走了!」漢克斯報告敵情,「啊,又—個男人出現了,這個更帥,好高喔。」

  艾蒙立即犀利的朝著前方掃視。果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了一個男人,又將那女人絆住了!這次對方拿著地圖藉著問路來搭訕……哼,蠢招,哪有人在餐廳問路搭訕女人的?

  就見那女人還真認真的告訴對方該怎麼走,這女人真叫人不放心!

  對方問完了,收起地圖終於拿出名片來自我介紹了。

  「小姐,敝姓盧,不知道是否有榮幸認識你,不知小姐貴姓?」

  「我——」

  「她姓邵,不過是希爾頓太太,你有事嗎?」某人終於受不了了,上前摟住了邵麗致小巧的肩膀,親了一下她細緻的臉龐,替她拿過對方的名片瞄了一眼。興一企業的經理。

  她嚇了一跳,瞥了下他。希爾頓太太?

  他這舉動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就是希爾頓先生。「我……這個,不過是想謝謝邵……希爾頓太太好心的告訴我一○一大樓怎麼去。」

  「是嗎?」艾蒙冷笑,那種睥睨的態勢讓對方不寒而慄,草草再道聲謝後,就趕緊逃命去了。

  對方一走,立刻由他的鼻子發出了一道冷哼,拉著她的手直接走回餐桌。

  被他拉著走,邵麗致可以感受到他的不悅,似乎眉毛都要燒起來了。

  「哇,爹地親自出馬救媽咪,三兩下就把對方解決了,比我還厲害耶!」漢克斯拍著手說。

  艾蒙一臉撲克臉。「以後不必等你媽咪開口求救,一有莫名其妙的人出現在你媽咪身邊,你就立刻跳出來把媽咪帶走了,聽明白了嗎?」他沉著臉交代。

  「喔,爹地的意思是,如果爹地不在就要我隨時英雄救美是嗎?」小小年紀居然懂得英雄救美的意思。

  他嚴肅的點頭。「嗯,爹地不在,媽咪就是你的責任,你要負責保護她。」

  「好,我也是男人,我幫爹地保護媽咪!」漢克斯拍著胸部保證。

  他滿意的拍著聰明兒子的頭。

  「等等,我不需要你們保護,這種事我可以應付的。」邵麗致無奈的說。這對父子當她三歲小孩嗎?

  艾蒙餘怒未息。「以後若沒有我或漢克斯在身邊,你最好少單獨出門!」就連他在身邊,都有人見縫插針的想勾搭上來,這女人的異性緣旺盛到令他難以忍受。

  「你這是什麼意思?」粉染雙頰的問。他現在要限制她的行動嗎?

  「我是為你的安全著想。」

  「安全?」

  「對,漢克斯告訴我,你經常會遇到這些無聊男子的搭訕,為了安全起見,我決定為你安排保鏢在身邊,幫你排除一些閒雜人等的靠近。」

  「什麼?保鏢?我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要什麼保鏢?」她錯愕的說。

  「你是我的妻子,當然得受到保護。」

  「更正,我是你的前妻,而且只要你不張揚,在台灣沒有人會知道。」邵麗致提醒他。

  他挑高了眉。「問題是,我無意要隱瞞這件事,你是我的前妻就有被綁架的價值,所以保鏢是避免不了的!」

  「慢著,我們現在說的只是單純的搭訕事件,怎麼說到綁架了?」她愕然。

  「這是一樣的,誰知道這些搭訕的人之中,是不是有人企圖不軌想以綁架你或漢克斯來威脅我,我不得不防範!」

  「那你顧慮漢克斯就好,不必考慮我,我不需要保鏢跟前跟後的,這會讓我不自在。」

  艾蒙看著她。「你是我的妻子——」

  「前妻!」她氣惱的再次強調。

  不明白他為什麼老是說錯?

  「我不會在字面上的意義與你爭辯,不管如何,如果你不想造成我的困擾,最好接受我的安排!」他態度強硬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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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蒙·希爾頓,我不會接受你的安排的!」回程的車上,邵麗致還在發火。

  熱熱的臉,透得她毫無瑕疵的臉龐白裡透紅,簡直,簡直艷光四射,這讓他不由得倏瞇起跟來,生理的反應最為直接,他低咒一聲,「該死!」

  「爹地,你怎麼了?」坐在兩人中間的漢克斯訝異的問。

  「你……哪裡不舒服?」邵麗致看他真的變臉,也忘了自己正在生氣,馬上關心的傾身上前,溫熱的手掌觸碰到他的額頭。

  艾蒙微震。身體熾熱的感覺更盛了,幸虧他是坐著的,不然可就出糗了!忍不住又要咒罵出聲,但是看到漢克斯擔心的目光,硬生生嚥回咒罵。這女人的魅力所向無敵,已經好幾次讓他失控了!

  深吸一口氣。「我很好,可能是胃有點抽筋,沒事的。」

  「你胃有毛病?要不要先送你回飯店去休息,我和漢克斯自己回去就行了。

  「不用了,先回家吧!」他注視著她溫柔關切的神情。這女人無時無刻總是柔情似水,就連生氣的時候也是。

  經過折騰,他努力壓制住身下的躁動了。

  「爹地,你常會胃不舒服嗎?媽咪很會幫人按摩喔,我每次只要吃太多腸胃不舒服,媽咪都會幫我揉一揉肚子,很快就會好了,待會回家你也可以要媽咪幫你揉一揉喔。」漢克斯建議。

  「喔?」艾蒙曖昧的目光瞥向了她。

  邵麗致一瞼徘紅。「漢克靳別胡說,媽咪只幫你一個人揉揉,不幫別人的。」

  「爹地又不是別人,你幫他揉,我不會吃醋的啦!」

  她的臉漲得更紅了。「你爹地……不需要媽咪幫忙,真的有問題還是要去醫院比較好。」她清清喉嚨說。

  「那你會陪爹地去打針嗎?」在他的認知裡,上醫院就是要打針。

  「如果……你爹地找不到人陪的話。」她尷尬的回答。

  「喔,爹地,你要媽咪陪嗎?」

  「當然。」艾蒙不客氣的點頭。

  「媽咪,爹地要你陪!」漢克斯笑嘻嘻的說。

  她翻了白眼。「嗯,媽咪知道了,如果爹地還是不舒服的話,媽咪會和他一起去醫院的。」這個兒子真會幫她找麻煩!

  「爹地,你可以不用怕上醫院了,媽咪很勇敢又溫柔,她會—直陪著你的。」

  「一直陪著我是嗎?」艾蒙的跟眸深奧難解了起來。勇敢又溫柔的女人會一直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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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麼?」一家三口回到家後,邵麗致看著放置在客廳裡好幾件的行李,愕然倉皇的問。

  艾蒙悠閒的逕自在沙發上坐下。「這些是我的衣物,剛由飯店送過來,可能明天要請瑪莉幫我收拾好。」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是不是頭暈了還是怎地,怎麼都聽不懂他的話?

  「意思是爹地要搬回來跟我們一起住了,萬歲,爹地萬歲!」漢克斯比較進入狀況,已經開始興奮的歡呼了。

  睜著長睫大眼。「你真的要留下來住?」她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端坐在客廳,兒子就在身邊持續歡呼著,艾蒙四平八穩的回視她。「沒錯,一家人要住一起。」

  「對對對,人家的爹地媽咪都是住一起,我的爹地媽咪當然也要住一起。」漢克斬馬上附和。

  瞪著這一大一小,邵麗致拉下臉。「不行,艾蒙,你不能住這裡!」

  「為什麼不能?」兒子立即不滿的幫著爹地問。

  她咬著唇。「漢克斯,你爹地本來就有住處了,所以不能跟我們一起住。至於你,艾蒙,你應該知道為什麼不行!」

  「很抱歉,我並不知道為什麼不行,你不如當著漢克靳的面前說清楚,為什麼身為父親的我不能跟兒子同住?」他將問題丟給她。

  「你!」她氣得雙手叉腰。

  「是啊,媽咪,爹地住的是飯店,又不是家,這裡有你有我,才是家,你為什麼不讓爹地搬來,你好奇怪喔?」

  「我……那是因為,你爹地跟我……我們已經……已經……」

  「已經什麼?」

  已經離婚這句話她就是說不出口,艾蒙也算準了這點,才會挾持輩著兒子對她有恃無恐,硬是要侵佔屬於她的地盤。

  「已經……已經很久沒住在一起了,媽咪不習慣家裡有別的男人。」她勉強的找個理由。

  「喔。」漢克斯失望的垂下頭來。

  艾蒙則是抿起嘴,他可不想就這麼輕言放棄。

  看到兒子垂頭不樂的模樣,她有些不捨,但是真要讓這男人登堂入室,她不知道她以後的生活會變得多混亂。「漢克斯,你如果想見爹地,他這段時間都會待在台灣,你可以經常見到他的。」她安慰的說。

  「可是爹地的胃不舒服,回飯店就沒人照顧,好可憐喔!嗚嗚……」

  這小傢伙開始哭泣,艾蒙當然立刻配合的揪起眉心來。「爹地的胃好像真的又痛了。」抱著肚子演了起來。

  「哇!爹地好可憐喔,媽咪都不愛爹地,還要趕生病的爹地走,哇——」這小傢伙開始大哭了。

  邵麗致有點手足無措。「你真的胃又痛了嗎?」她懊惱的問向艾蒙。

  「嗯。」他的表情甚至是「痛得」齜牙咧嘴的。

  「那要看醫生嗎?」以為是真的,她也急了。

  「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他低著頭偷笑。溫柔體貼的好女人總是容易受騙上當,這點應證在她身上完全無誤。

  「還是,我拿胃藥給你吃,我記得家裡還有幾顆普拿疼。」她起身要去找藥。

  才站起來,皓腕就被他掃住。「不用了,你讓我躺一下就好。」

  「躺一下?」

  「對,像我每次生病一樣躺在媽咪的大腿上就好了。來,媽咪坐在爹地身邊,讓爹地躺上去,順便幫爹地揉揉肚子。」小傢伙立刻指揮起她來,看她尷尬的杵著不動,還自動拉著她坐下,然後將艾蒙的頭枕上她大腿,末了還抓著她的手放在他的肚子上,要她揉揉。

  邵麗致哭笑不得兼火紅了雙頰。「漢克斯……」實在拿兒子沒辦法!

  「快揉啊,爹地不舒眼,你幫幫他嘛!」

  這兒子真是熱心過了頭了!她緊盯著自己放在艾蒙小腹的手,實在不知要如何是好?

  舒服枕在她腿上的男人,忍著笑,主動將自己的大掌覆上了她軟綿綿的手,握著她在自己的小腹上輕揉起來。「這樣就可以了。」他沙啞的引導。

  她臉更紅了。「嗯。」為了幫他「減輕痛苦」她撇著頭不敢看他,讓小手在毫無贅肉的小腹上輕撫。

  艾蒙閉上眼,享受著柔軟的掌心在他身上撫觸的感覺。這女人有一雙柔若無骨的玉手,溫潤柔滑,非常舒服。

  「爹地,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漢克靳問。

  「嗯。」他閉著眼睛享受。

  「沒說錯吧,媽咪的手最厲害了,被她揉過的人都很滿意!」漢克斯驕傲的告知。

  「什麼?!」他倏地睜開了眼,臉色也變了。「你說被她揉過的人都很滿意?她還揉過了誰?」竟然有人敢享受他老婆的溫柔?!

  漢克斯被他的大動作嚇了一跳。「就、就是有一次朱叔叔頭痛,媽咪也幫他揉揉額頭,揉完之後,他笑得闔不攏嘴,頭馬上不痛了,所以我想說,他應該很滿意……」看著爹地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噤聲不敢再說。

  「那個朱叔叔也來過家裡?」艾蒙陰沉的問。

  「嗯,來過一次。」

  竟然讓別的男人進這屋子?!「他來做什麼?」

  「喂喂,你這是做什麼?審問犯人嗎?」邵麗致立即不悅的抗議。這男人反應也太奇怪了吧?她邀請誰來,關他什麼事?

  他臉色異常難看。「漢克斯。」

  「什麼事?爹地。」他囁嚅的問。爹地怎麼突然變得好嚴肅,他有點怕怕的。

  「爹地決定了,不管你媽咪反對與否,都要跟你一起住,你不是說想要跟爹地一起睡嗎?房間在哪裡?帶爹地去!」他牽著兒子的手站了起來。

  「真的嗎?你要住下來跟我一起睡?!好,我帶你去我的房間。我的房間有米老鼠的壁紙喔,是媽咪特地請人幫我貼上去的,好漂亮!你如果喜歡,我還有小的米老鼠貼紙,可以送給你……」漢克斯蹦蹦跳眺的領著他住自己房間去了。

  還留在客廳的邵麗致氣得柳眉倒豎。這男人是怎麼回事?居然硬賴在人家家裡不走了?

  哪有這種事?!

  不行,他不能留下,她不能讓他破壞她的生活!

  氣沖沖的往兒子房裡去,打開門她看見漢克斯已經緊摟著他爹地閉上眼了,這幕父子相擁的景象,剎那間讓她怔愣住了。兩個傢伙都具有相同的髮色,一樣高挺的鼻樑,相似的臉型,一個曾經是她的丈夫,一個是她最愛的兒子,一大一小的就躺在她面前,擠在兒子印有米老鼠圖案的小床上!

  這種五味雜陳的感覺很強烈,讓她心柔軟了下來,怔怔地看著他們,她鼻子有點酸酸的……慢著,她不能心軟,他已經不是她的丈夫了,沒有權力介入她的生活,她得為自己的主權而奮戰,努力武裝起自己的脆弱!

  她咬著牙剛好迎向那男人挑釁的眼神,那眼神似乎在問她,敢在兒子面前趕走他嗎?真是可惡!

  邵麗致上前跨了一步,打算不顧一切的趕人。「你——」

  眼角瞥見了漢克斯雖然閉苦眼,卻緊張的將艾蒙抱得死緊,就怕她趕走了他的爹地,她心頭又是一緊。漢克斯盼了好久才盼到他爹地出現,她實在不忍心叫他失望……可是她又該拿心底那份紛紛擾擾的心情如何是好?

  想要開口趕人的話梗在喉裡,她說不出口了,看著相擁的兩父子,覺得自己才是那個殘忍剝奪兒子父愛的人,眼眸再也忍不住的泛起了霧氣,捂著幾乎要哭出聲的唇,她慌慌張張的退出了兒子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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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很了不起,不過是一次你就懷孕了,果然是老頭選中的女人,中獎率這麼高!」電話中傳來艾蒙冷酷的聲音。

  「你——」邵麗致揪著心,欲哭無淚。

  「聽說這幾天就是預產期了,等你生產時我會回去看你的,秘書告訴我是個男嬰,一舉就生下繼承人,相信已經足夠向老頭交代,他應該死也能瞑目了!」他依然說著讓人想拿刀追殺的話。

  「你……唉,算了,強森叔——呃,我是說爸的病情越來越槽了,如果可以,請你多陪陪他。」

  「他是我父親,這點不用你來提醒我,我自然會去看他,你只要順利為我生下繼承人就可以了,其他的事不用多過問!」

  邵麗致凝眉。「我……知道了。」

  就這樣,她掛上了電話。這是她結婚近一年以來,第一次接到他的電話,說的內容就是這般?她悵然的歎了一口氣。

  她茫然得不知道該拿這段名不副實的婚姻怎麼辦?

  這男人根本不愛她,不,她還沒有資格跟他談愛,他根本不要她!

  自從十個月前備受屈辱的新婚之夜過後,這男人沒再出現,就連她懷孕也是她通知秘書轉告的,但僅止於此,這期間他沒有過一通電話、一句關心,壓根當她不存在,直到剛剛在得知她的產期以及小孩的性別後,他才打了這通電話來。

  唉,事實上,她不怪他,硬是要一個天之驕子接受這段被逼迫的婚姻,本來就是強人所難。

  而自己呢?結婚近一年了,她對他唯一認識的管道來自電視、書報,原本雨個陌生的人,在結過婚後還是陌生人,她怎能奢望兩個陌生人發展出怎樣的情分來?而現階段的她,光是為這意外即將要誕生的寶寶感到恐慌外,已無力再想著冷酷漠視她的丈夫了。

  這陣子,她尤其感到身心俱疲,如果可以,她好想逃,逃離這個冷冷的華麗牢籠!但是為了報恩她什麼都不能做,如今又有寶寶,她更不可能擺脫得了這一切。

  對於自己的前途,她真的感到茫然無措。她這麼年輕就已經在過著深閨怨婦的生活,終身只能守著一張毫無意義的結婚證書過活,真是悲哀!

  一滴淚灑了下來,沾濕了衣襟。怎麼辦?怎麼辦呢?

  她只能獨自在心裡不斷詢問著自己,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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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淚沾濕了枕頭,想起過住,邵麗致窩在床上,身體縮成一團的悶聲痛哭。

  為什麼她好不容易才擺脫了這個男人,他卻偏偏又要出現,甚至強硬的要介入她的生活,打亂她原本的生活秩序,讓她的心這麼的不平靜,為什麼?

  她開始懊惱起這個男人來了,他一點都沒變,還是一樣強勢,一樣跋扈,一樣喜歡操控別人。

  而她也不明白,為什麼他像是突然記起他們母子的存在一般,所有的舉動就像是要找回他當丈夫、當父親的權利!

  他接近漢克斯,他經常注視著她,甚至搬到這個房子跟他們同住,種種舉動,讓她無所適從。如果他像從前一樣冷漠的對待她或者當她是陌生人,她都能接受,但是像現在這樣,留了一堆問號給她,就叫她慌了手腳了。

  現在他堂而皇之住進來了,接下來她該用什麼態度面對他?就當他是漢克斯的爹地,還是就乾脆當作屋子裡住進了一名房客……

  唉!真煩!

  邵麗致失眠了近一夜,直到天快亮她才入睡,睡沒多久鬧鐘就響了,她疲累的爬起床,走到餐廳就見一大一小的男人,已經穿戴整齊的坐在餐桌前用早餐了。

  「媽咪,早!」漢克斯精神十足的打招呼。

  「呃……早。」

  看見艾蒙一雙正在閱讀報紙的眼徐徐抬起,淡色眼眸露出了興致的神情,毫不掩飾的上下掃視著她,她全身發毛的立即低下頭來,看著自己穿著一件寬鬆的棉質睡衣,頭髮也只是隨便的紮了個馬尾,居家的模樣看起來有點邋遢,她尷尬得想衝回房間重新打理過儀容再出來,可是這時候再回去就有點太刻意了。

  她紅著臉,硬著頭皮,故作自在的坐上餐桌椅,隨手拿起瑪莉剛為她烤好的吐司咬了一口,有點食不知味,又喝了一口咖啡。

  「昨晚睡得不好嗎?「艾蒙放下報紙問,發覺清晨的她清新得就像一塊可口的草莓蛋糕,讓他幾乎忍不住想一口咬下去。

  他開始懷疑接下來的每天早晨,是不是都是他的考驗?這女人正在用另一種方式想讓他慾求不滿後自動求去,他不住衡量著,這種考驗他能忍耐到什麼程度?然後在忍不住之後,一口吞了她!

  狩獵的眼神持續在她身上糾纏著。

  「還好。」為了不想讓他看到她的黑眼圈,她頭壓得低低的,完全沒有注意到他侵略的目光。

  「喔?可是我睡得不好。」他抿著嘴說。

  邵麗致迅速抬頭看向他。    「你的意思是……」睡不習慣終於要放棄,離開了?

  她應該高興的,但一股小小的失望卻像個不起眼的小泡泡般啵啵冒起。

  「意思是漢克斯的床太小了,我需要大一點的床。」他補充說。

  「大一點的床?」

  「媽咪的床夠大,爹地今晚可以跟媽咪睡。」漢克靳馬上說。

  「什麼?這怎麼行?!」她立即變臉。

  「為什麼不行?我聽老師說,夫妻本來就要睡一起的啊!」

  「那是別人,我跟你爹地不一樣,不能睡在一起!」她腦袋要爆開了,這小傢伙一見到他爹地就完全倒戈,拚命將她往艾蒙身邊推,他難道忘了他得保護她,不能讓別人欺負嗎?就算是他的親爹地也不行,這個有了爹就忘了娘的小子!

  「為什麼?」漢克斯不死心又問。

  艾蒙摸摸兒子的頭。這個兒子真是太上道了,不愧是他的種!

  「因為、因為媽咪習慣一個人睡!」她氣急敗壞的說。

  「可是你也經常跑來跟我擠啊,說是怕黑想跟我一起唾。」漢克斯吐槽她。

  「那、那是因為你是我兒子,我習慣抱著你睡嘛!」

  「那你也可以抱爹地睡啊,他會保護你的。」

  「你這小傢伙!」竟說不過一個小鬼,她氣得漲紅了臉。

  「本來就是嘛!」

  「你還說,媽咪真是白養你了!」這個忘恩負義的小子!

  「你們都別吵了,漢克斯,你也別為難媽咪了,爹地可以自己睡客房,今天要瑪莉將我的行李整理到客房去。」艾蒙說。雖然他真的很想跟那女人同床共枕,但他清楚的知道,時間還沒到,這女人還沒做好接受他的準備,他得再多花點時間讓她接受。

  「我同意。瑪莉,就麻煩你將希爾頓先生的行李收拾好,客房也請打掃乾淨讓先生睡。」她馬上交代。他自己願意睡客房,真是讓她鬆了一口氣。

  三個人吃完一頓吵吵鬧鬧的早餐後,艾蒙要司機先送漢克斯上學,接著再送她上班。

  她雖是集團的員工,但因為作業獨立,所以辦公室設在離總公司約只有兩個街口的大樓裡,平常她都是自己開車上下班,但是今天他堅持要送她上班,坐上了他的車,兩人擠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雖然前面有司機,還是讓她感到不自在。

  他的目光越來越大膽熾熱了,好像隨時會穿透她的衣物,讓她裸裎相見,這種感覺真的很尷尬,這男人眼神這麼放肆,實在令她無法招架。

  「四點我會先來接你,再一起去接漢克斯下課。」

  「如果我沒記錯,你今天四點應該有一場演說,這個演說還是我安排的公關活動之一。」

  「我會請秘書取消。」

  「為什麼要取消?」

  「我想去接你跟兒子下課。」

  「……其實你不必刻意這麼做的,你來台灣是有工作的,不需——」

  他盯著她吹彈可破的細頰。「我喜歡這麼做。」臉色有著淡淡的笑容。

  這種笑容真好看,有著成功男人的獨特魅力,不可否認的,艾蒙是一個足以讓女人瘋狂的人物。

  邵麗致的心怦怦的跳著。不行,她不能再盯著他看了,否則他一定會以為她是個沒見過男人的花癡。

  「那、那就隨便你了!」她低著頭不敢看他,就怕他發現了她的臉有多紅。

  「麗致。」

  「嗯?」她撫著過熱的臉,頭還是伏得低低的。

  會不會是因為自己昨晚沒睡好,所以心神比較混亂,才會有意亂情迷的感覺?

  「你的辦公地點到了。」他側著頭看著她怪異的低頭動作,含笑的告知。

  「到了嗎?」她猛然抬頭看向車窗外。喔,真的到了,剛才只顧著掩飾臉紅,不知不覺連到了都不知道!趕緊拎著包包,就要逃離這個令她坐立不安的空間。

  忽然她移動的身體被人攔腰抱住了。

  她愕然回頭。「艾蒙?」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有嗎?」她低著頭,檢視著拎在手上的包包,接著將注意力轉向他緊抱著她的鐵臂。

  「吻別。」他掀起薄唇提醒她。

  「吻別?!跟你?」她睜大眼,不相信他會提出這種要求。

  「難道跟別人?!」艾蒙不高興的瞪著她。

  邵麗致愕然。「我想以我們的關係不適合做這件事——唔——嗯嗯——」

  他不由分說的已經主動索吻了,覆上她的唇堅定而跋扈,鎖著她的手臂宛如鋼鐵,在她圓睜大眼的同時,他已長驅直入的佔領了她的口,高技巧的吻技毫不保留的發揮,這個吻別非常火辣,幾乎要吞蝕了她。

  她的腦袋還不知該如何是好,但身體的本能已經做出了回應,喉間竟然逸出了呻吟,身體也著火的緊縮著……

  天啊!他竟然吻她!

  她該推開他的,可是她的腦袋卻在五分鐘過後,才找回思考能力的推開他!

  「你怎能這麼做?」她喘息著質問。

  艾蒙舔了舔唇,依舊意猶未盡的盯著獵物。「我說過這是吻別,一種禮貌。」

  「禮貌?禮貌的吻根本不是這樣……」的火辣!

  「那是怎樣?我不反對你可以再對我示範一遍。」他表情促狹的建議。

  「你!你欺負人!」這男人是故意佔她便宜的。

  「我吻你不算欺負,別人吻你才算!」他收起捉弄的神情,嚴肅的說。

  「你、你簡直莫名其妙!」邵麗致怒氣沖沖的跳下車,幾乎是小跑步的衝進大樓裡。

  一縷散落的髮絲飄在她身後,他笑盯著。這女人他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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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森叔叔——」

  「還是改不了口叫爸?」病床上的老人神情委靡,病容憔悴,但是看到邵麗致還是流露出慈愛的表情。

  「我……」

  「唉,孩子,告訴我,我是不是做錯了?我害了你。」老人難過的說。

  「別這麼說,我……我其實過得很好。」不忍心讓他在受病痛的時候還要為她擔心,她選擇撒謊。

  「我只是病了,眼睛沒瞎,我知道那小子對待你的方式糟糕透了,是我錯估了那小子的叛逆心,我敢斷言他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強森叔叔……」她含著淚,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

  「唉,都過了快兩年,漢克斯也一歲了,他還是依然故我,瞎了眼的看不見你的美好,孩子,我的自私讓你這兩年過得極為屈辱,我錯了,請你原諒我!」

  邵麗致哽咽得終於哭出聲了。「請你不要這麼說,要不是你,爸媽過世後的這十幾年來,我可能過得更悲慘,甚至不知流落到哪個育幼院去了,也不可能有機會受到這麼好的教育,過這麼安穩的生活。」

  強森長歎,「我真的很自私,其實我會這麼做,純粹是希望為我優秀的兒子塑造一個完美的妻子,但是顯然艾蒙不懂得我的用心良苦,他錯過了你,等於錯過了世間最美好的女人了!」

  「我沒有這麼好,如果有,他應該會發現,但他並沒有。」

  「那是因為他根本就沒跟你相處過,我知道自從新婚之夜後,他就再也沒有回到你的住處了。」

  邵麗致難堪不已。「是我不好,讓他不想回家——」

  「夠了,你有多好我清楚得很,是那小子沒有福分!醫生告訴我,我再活不會超過兩個月了,我希望在死前為你做些事,我會要求艾蒙跟你離婚,讓你自由。」

  「離婚?」

  「對,明天我就會找他來談這件事,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你放心好了!」

  「……」她沒有應聲,因為她知道,其實就算他不幫她要求,艾蒙遲早也會對她提出,而強森叔叔的幫忙,只是提早促成這件事,讓她早一天由囚禁她的婚姻中解脫罷了。

  可惜強森叔叔連這件事也來不及為她做,當晚就已病發辭世了!她傷心於唯一親人的過世,也清楚明瞭,強森叔叔一走,不久她的丈夫就應該會出現了,只要她耐心等,等他一開口,她會立刻無條件的離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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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不下來?」「紐&艾,NEW&I」的新任首腦,也是擁有目前全球最大商業版圖的男人,當著數百雙驚異的眼睛,直闖邵麗致的辦公室。

  「你怎麼上來了?」她吃驚的看著他矗立在她辦公桌前。

  「因為你不下來,所以我只好親自上來接人了。」

  「可是……我不是說我不和你一起去了,你自己一個人去接漢克斯就行了。」她尷尬的看著所有探頭探腦的同事們好奇得要死的模樣。

  「說好一起去的,漢克斯是我們的兒子,他會希望我們一起去接他下課的。」

  「以前都是瑪莉去接他,他不會在乎我們沒去的——」太多小耳朵,她不得不壓低聲音說。

  「我在乎!」

  「那你去就好,漢克斯不會計較我沒去的。」她咬牙切齒道。天啊,他不能小聲一點嗎?

  「不行,我們一家還要共進晚餐。」

  「你很忙,不必每天都非要一起吃飯的!」

  「當然必要,既然我們已經同居了就必須——」

  「啊,夠了,你先不要說話!」在他說出更多「家務事」之前,她趕緊將門給摔上。

  邵麗致懊惱的瞪著他。這男人先前當眾說出他們的關係後,已經惹來整個集團的議論紛紛,這會他跑到她的辦公室跟她爭執接不接小孩的事,現在就連「同居」兩個字都大刺刺的說出口,她完了,這下「謠言」更要傳得滿天飛了!

  這男人真過分!

  艾蒙挑眉望著她。「為什麼要我住口?」

  她深吸一口氣。「難道你不知道說這些話,會讓我在同事面前感到困窘嗎?」

  他聳聳肩。「誰沒有家人,討論一些家事有什麼好困窘的?」

  「你!你要我提醒你多少次?我不再是你的家人了!」她氣惱的說。

  忽地瞅著她,雙瞳冷峻了起來。

  她見了竟有點膽怯的撇過頭去。

  這男人到底怎麼了?她就是不想再跟他多接觸,才請秘書轉告說她不跟他去接漢克斯了,她想能避他多遠就避他多遠,少接觸為妙。

  「麗致!」

  「艾蒙,其實——」她再也裝不出那種波瀾不興的面孔了,她想跟說清楚,希望他不要再困擾她了。

  「對不起!」他倏然開口,打斷了她想說的話,大掌也跟著握住了她的手。

  「呃?你說對不起?為、為什麼?」

  「從前我對你們母子並不好,這點我感到很抱歉。」他直視她,低嗄的說。

  邵麗致愣著。「你為什麼突然的……」

  「因為我要找回妻小。」

  「什麼?!」她腦中驀然出現一片空白。

  「過去是我的偏頗,才將你拒於千里之外,但現在,我會想辦法彌補這項錯誤的。」

  她眨著眼。「我……我還是不懂你的意思。」她應該是誤解了他的意思,他的話應該跟她想的不一樣才對吧?

  此刻,她的心臟強烈的狂跳著。

  「我要你!」艾蒙目光轉為侵略,就如他的行事風格,精準地說出他想要的。

  邵麗致錯愕得美眸圓睜。「你要我?」

  「沒錯,我要你回到我的身邊!」

  「你別開玩笑了!」她喘息的低頭,看著他依然緊握著她發顫的手,胸口一窒,用力的將手抽回。「兒子是我們共有的,你確實需要多瞭解他,至於我,真的不需要任何彌補!」

  他想要她?他居然說出這種話?她慌亂的搖著頭。

  艾蒙瞪著她。「請你給我一點時間跟機會。」他慎重的請求。

  他不是開玩笑的?!

  「你不可能會想要我的!」她六神無主。

  「為什麼我不可能會想要你?你很有魅力——」

  「不要說了!你老實告訴我,你……你是不是打算提早將漢克斯帶走?!」她忍不住心慌恐懼的問。

  艾蒙微愕。原來她以為自己接近她,是想將漢克斯帶走?

  攏著金色濃郁的眉。「我是會將漢克斯帶走沒錯,不過——」

  「你不能這麼做,我們當初的協議是讓漢克斯跟著我直到他滿十歲,才回美國接受希爾頓繼承人的訓練,你不能提早將他帶走,你不能破壞協議!」

  看得出她有多焦慮。「放心,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打算要將他由你身邊帶走,但他遲早得回到我身邊,而且是跟著母親一起回來!」他定定的望著她。

  邵麗致又再度感到無法呼吸了。

  「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你應該記得自己曾經那麼討厭過我……」

  「我記得,也不得不承認我犯了嚴重的錯誤!」

  「就算是錯誤,也錯了多年,你現在又何必——」

  「這次的相聚表示我們的緣分還沒斷,我這個人不會讓錯誤發生第二次的。這次我會努力將你爭取回來,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會再放棄的!」

  她只是瞪著他,彷彿他說的是外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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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艾蒙,我有事想找你談談。」自從他對她表態追求後,她就難得主動出現在他面前。

  她正在刻意的躲避他。

  「什麼事?」他好整以暇的望著她,那神色像是看見了一個清靈飄逸的美女駕著雲翼來到他跟前。

  他那火熱的表情彷彿可以燒穿她的心肺,邵麗致不自在的咳了咳。「呃,是這樣的,你還記得嚴副總嗎?」

  「嚴副總?不記得!」他搖了頭,目光還是直勾著她。

  「你應該可以想起,就是在紐特與艾曼達合併的慶祝會上出現的人。」她提醒的說。

  這要命的目光讓她的每個細胞都在吵著,快走,快離這危險的男人遠一點,可惜為了嚴副總,她暫時還不能逃。

  艾蒙側著頭,輕佻了一下眉。「那個喝醉酒來鬧場的人?」

  「就是他。」慶幸他還記得這個人。

  「然後呢?」他慵懶的問,似乎給了她無限的耐心讓她慢慢的說。

  事實上,她不喜歡見到他這麼放鬆的神情,好像、好像是在跟一個「女人」談天,她不是他的女人,至少已經不是了!

  「他受到了不公平的對待,我答應過他要幫忙。」

  「怎麼幫?」他還是用著一貫在欣賞「美景」的態度,只是這份閒適充滿著侵略前的耐性。

  她實在覺得與他打交道是一件心驚膽跳的事。「請你與他談談。」她要求。

  「為什麼?」

  「這是公司虧欠他的,你現在是公司首腦,當然有必要給他一個交代!」

  「可是我沒空應付這種事。」

  邵麗致錯愕道:「什麼?」

  「請他去人事部申訴好了。」他提出建議。

  「他去過了,但是人事部以他已遭到解聘為由,拒絕受理!」她氣憤的說。

  艾蒙手一攤。「那就該拒絕受理啊。」

  「他不該受到這樣的對待的,他在艾曼達任職十五年以上,是個高階主管,不能夠因為當初他反對集團合併就讓他下台,這對他來說是不公平的。」

  他瞅著她。「麗致,企業在開創之初總是會有一些絆腳石出現,為了搬開這些麻煩的絆腳石,執事者得費九牛二虎之力,而一旦解決這些阻礙的失敗者後,如預期的就會聽到他們成天不知自省的哀號,抱怨老天不公,哭訴受盡虧待,但儘管如此仍改變不了的,是他們已經在現實的世界裡被淘汰,他們出局了!」

  邵麗致不可置信的呼著氣。「你怎能說得這麼輕鬆、殘酷,他不過是表達自己的意見,難道不合你意的,都該死?」

  「不完全是,但在競爭的環境裡,確實會有這樣的結果。」他是個現實派。

  「這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是的,我承認。但是不這麼做,集團就不能順利向前走,所以你不能說我錯了。」

  她豁然站起來。「所以你不會幫他?」

  「幫他什麼?」他笑問。

  對於他輕慢的態度,她簡直難以忍受。「給他有解釋的機會!」

  「解釋過後,讓他重回公司嗎?他有說過,願意再回到這個曾經羞辱過他的公司嗎?他能夠再在公司裡站穩住腳步嗎?這裡還有他的舞台嗎?」

  「他……」艾蒙拋出一連串的問句,她突然啞口了。

  「麗致,我可以見他,但是不能改變什麼,因為當初他已做了決定,既然選擇背離公司的決策,那麼他就該承受所付出的代價!」

  「……就像你一樣。」她倏地臉色一黯的說。

  這個說法讓他愣了愣。「像我一樣?」

  「對,他就像你一樣,當初你選擇放棄了我們母子,那麼你就該認清我不再是你的妻子了,我們之間已經沒有關係,你在我這裡沒有了位置,沒有了舞台,你不該再來接近我。」

  「這是我該付出的代價?」他沉下臉來,沒料到她會將這些話反回來堵他。

  「如果你的頭腦一直是這樣的冷靜絕情,是的,你該想到自己現在的靠近有多麼的不合理。」

  「所謂不合理的靠近,有多靠近?這麼靠近嗎?」艾蒙走到她的面前,一把將她困在懷裡。

  「你!」邵麗致驚慌起來。

  「你的比喻不恰當,公事不適用於男女的感情上。」他低著頭俯視她。

  「你一向將男女關係用公事公辦的方式在處理,不是嗎?」受不了他的狂妄,她言詞中溢滿了譏諷的意味。

  「我不否認,但不是這件,不是我們之間的這一件。」

  「何以見得?」

  「你可以從我的渴望中發覺,你是唯一讓我無法公事公辦的女人。」他目光赤裸地瞅苦她。

  「不要戲弄我!」他的話輕易的燃起她滿腔的怒火。

  「我從不戲弄女人,如果你瞭解我,就知道沒必要,我從不浪費時間的。」

  「那你現在不就是在——」

  「在浪費時間是嗎?說的沒錯,我正在浪費時間聽著你對我無情的指控,但卻傻得沒有把握機會佔有你!」

  「你!」邵麗致驚懾。這乖張的傢伙!

  他的忍耐力已經到了極限,決定不再浪費時間了,低頭熱烈的吻住了她。

  這男人肆無忌憚的行為讓她十足惱怒,卻推不開他的懷抱,只能任由他的指尖放肆的滑入她的胸衣下,撥弄著她顫慄的蓓蕾……

  她驚嚇的抽氣。他實在太大膽過分了!身體掙扎的扭動仍無法讓他罷手,只是更刺激他解開了她上衣的扣子,他手一扯,雪白的嫩肌立刻暴露在他眼前。

  「麗致……」他喉間壓抑著,輕柔的低喚。

  「你住手……」她羞恥的想抗拒這份酥麻的顫慄感,但全身的渴望已火熱的被燃起,激迷得讓她依戀他掌心的撫觸。

  艾蒙抱著她跌入座椅內,用力扯著她的衣裙。他需要更多,這女人讓他極度瘋狂,自制力已經在崩盤邊緣——

  「叩叩叩!」

  「希爾頓先生。」

  忽然的敲門聲讓邵緩致瞬間驚醒,愕然的驚覺自己的半裸狀態。只差一步,她就羞恥的屈服了。

  她快速地攏緊胸口,羞憤的跳離他滾燙的身體。

  他見狀,怒火中燒。「不管是誰,都給我滾!」

  這聲暴怒聲立刻嚇得門外的人抱頭鼠竄。

  邵麗致還處在心跳不穩的震驚中,喘息著急於要逃走,手才碰到門把,就聽見他低啞的要求。

  「別離開!」

  「不——」她怎能任他這麼對待自己!拉開門,她頭也不回的奔了出去。

  艾蒙雙眼著火,全身緊繃的克制住想要衝出去壓住她的慾望。

  他緊緊盯著她奔逃的背影。「不管你怎麼抗拒,我都不會放棄的,因為你屬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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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舉起手想要敲下門的瞬間,艾蒙頓了頓。這女人整晚都躲在房間沒出現,就連漢克斯也沒辦法讓她走出來,這時候他如果敲門大概也討不了好吧?

  唉,她應該還是很生他的氣,根本不想見到他,不過這是他自找的,誰叫他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慾望想品嚐她,就像新婚之夜,他也是違反了自己的意志,總是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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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錯愕的轉頭瞪著躺在身旁的女人。搞什麼?他竟然碰了她?!

  懊惱地抓了抓頭髮,一個他誓言絕對不會碰觸的女人,昨晚就在他的身下苦苦哀求他住手,她的掙扎、她的僵硬、她的淚水,都沒能讓他停止衝刺的劃破她那細薄頑強的阻隔。

  他毫無憐憫的佔有了她的處子之身,而這過程他冷酷的拒絕分擔她的痛楚。

  生平頭一遭,他產生了罪惡感,這種感覺十分惡質,甚至,讓他有點瞧不起自己。他欺負了女人,雖然這女人是他的妻子,而且還是他堅持只想維持「名義」上的妻子。

  他迅速的起身下床。這個地方真的不能待,他也不想面對她醒來後可能會有的控訴,他受不了女人的歇斯底里,雖然不知道她是否會這樣,但是還是讓他起了趕緊離去的打算,草草穿上衣物。

  就在踏出房門前,他回頭看了她一眼,這一眼唯一的印象就是,她是個漂亮細緻的女人,昨晚他會如此激烈不是酒精的刺激,而是這個女人讓他失去了理智,瘋狂的想佔有她,哪怕在見到她之前,他就已經想好要如何羞辱她,讓她知道自己將是一個令男人倒盡胃口的女人……

  但是計劃顯然失敗了,當他直視她的眼睛時,他只有一個念頭,佔有她,就是想佔有她,所以他做了,不客氣的做了!

  此時他心中產生了一個念頭,這女人有點恐怖,似乎可以操縱他的慾望,但這是不被允許的!

  不行,他不能再靠近她,不能再有受她迷惑的機會,這女人根本不是他要的,既然不是他要的,就該讓她自生自滅吧!

  所以他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而隨著時間以及距離的拉長,漸漸地,讓他忘了自己曾經短暫的迷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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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再面對她,那份潛藏在深處的吸引力,迅速的又再度被挑起,只是這次不同了,少了被勉強的感覺,他終於挖掘了內心的渴望,再也無法抗拒或忽視她!邵麗致絕對值得被當女王般的對待,但是他又搞砸了,接下來想再接近她,他得步步謹慎才行。

  艾蒙放下想敲門的手。不急,今晚就給她一點空間吧,她需要一點時間思考該拿他怎麼辦?

  他自信的低笑。儘管想吧,女人,你是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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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在女人身體跌地前撈住了她。

  邵麗致醉眼矇矓的,還搞不清狀況。

  「怎麼回事?我被什麼東西從腰部勾到了嗎?」她低頭瞪著撈住她的手臂。原來她被人像撈金魚一樣撈住了。

  艾蒙失笑。「麗致,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深夜一點了,他自己開車由公司回家的路上,在離家還有五百公尺的馬路旁撿到了一個女人,一個醉得一塌糊塗不知如何走回家的女人。

  「沒多少,才三瓶紅酒罷了。」她朝他伸出了三隻細白的玉指。

  他眉頭深鎖。「我就讓你這麼不痛快,非要喝酒澆愁不可?」這兩天她並沒有停止躲他,現在躲在房間不夠,還跑去喝酒了!

  她努力瞇起眼來要將說話的人看仔細,但是視線總是迷迷濛濛的,無法對焦。

  「你不是要告訴我,你是艾蒙吧?」

  他啼笑皆非。「你醉得連我也認不出來了?」

  「艾蒙?是你!討厭鬼!」一確定是他,她立即掙扎想脫離他的懷抱。「該死的傢伙,你抱著我做什麼?!」她立刻質問。

  他頭痛的搖頭。「以後不要喝得這麼醉了!」

  「不要你管,你沒有資格管我!」這女人醉後潑辣的另一面徹底展現了。

  「那好吧,我也不喜歡半夜跟一個醉鬼爭執。」艾蒙無奈的說。

  「你說誰是醉鬼了?我根本沒有喝醉!」她顛躓的晃了一下。

  「站都站不穩還說沒醉?」忍不住他又想伸出手去撈住她,但這回他克制自己沒動,因為這女人暫時不會希望他再出手相勸的。

  「我、我只是絆了一下。」她為自己辯解。

  「那好吧,你上車,我們回家!」不再多說什麼,他轉身要進入車裡。

  「你給我站住,不准走!」邵麗致叫住他。

  站在車門邊,艾蒙緩緩的轉回頭看著她。

  「你這自大的傢伙,你以為你是誰?可以輕易的入侵我的地盤,然後把我當作所有物玩弄?告訴你,我不是你其他的女人,可以讓你羞辱!」仗著酒氣她發怒的說。

  「麗致,你認為我對你的慾望是一種羞辱?」他皺著眉。

  她不馴的瞪視他。「不是嗎?你總是傷害我,結婚兩年,你唯一碰過我是初夜那一次,當時你強悍掠奪的態度我記憶猶新,你說過這麼做只是想佔有屬於你的東西,而事實證明,我真的只是你佔有後棄若敝屣的東西,而這一切都過去了,這份屈辱我正打算將它淡忘……」

  「可是你這傢伙又對我做了什麼?你差點害我又被你當成妓女般羞辱,這次我不會再原諒你了,艾蒙·希爾頓,我要你滾離我的世界,再也不要出現了!」

  看來當年的那一夜,他傷她傷得很深,他懊悔的覺得自己真像個惡棍。「雖然你覺得我很無賴甚至無恥,但我不會走的,因為一走就再也回不到你身邊了!」

  邵麗致聞言,突然像發了瘋似的衝到他面前,對他一陣拳打腳踢。這傢伙壞透了,就在她以為日子可以一直自由下去的時候,他又出來攪局了!到底他要糾纏她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對她的折磨?!

  他沉默的任由她發洩,這是他欠她的。

  「說話啊,說你會離開,會滾離我跟漢克斯遠遠的,說啊,說你會這麼做!」她淚流滿面的拚命槌打著他的胸膛,情緒激動的要他消失。

  「麗致,對不起,我做不到!」他依然堅持。

  她抬起佈滿淚水的瞼龐,氣憤的抬起腳要踢人,但是酒醉的人重心不穩,一個踉蹌身體往前傾下,他眼明手快的再次救了她。

  這回,艾蒙將她緊緊地護在懷裡。「親愛的,請你別生氣,我會證明我不一樣了,我會重新對待你,你將是我的唯一。」他在她耳旁呢喃。

  邵麗致眨了下淚睫。「你這傢伙真壞,到現在還想哄我上當?!」

  「我是真心的,如果有假,我願意接受天打雷劈!」他發下重誓。

  她動容了。「艾蒙,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我、我喝醉,你說的沒錯,我是喝醉了,我還是回家好了……」她忽然心慌意亂起來,逃避的想躲回自己的小天地,甩下他,顛顛躓躓的往前走去。

  艾蒙做了幾次深呼吸。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她真正的敞開心房接受他?

  一個箭步的追上去攫住她,他先是氣惱地狠狠瞪視著受驚的她,接著低咒一聲,將她攔腰抱起塞進他的車子後座,自己也跟著坐了進去。

  在幽閉的空間裡,兩人濃濁的喘息聲清晰可聞。

  「你想做什麼?」邵麗致氣憤的問,臉頰漾起比醉酒還要潮紅的臉色。

  他恣意的欣賞她。「我只想告訴你,你對我的吸引力不是只有剎那,我要你的心也不是一時迷惘,我不是玩玩的!」

  也許是酒精作祟,也許是密閉空間使然,當她聽著這些話時,強烈的燥熱感如熱浪般襲來,她猛吞嚥了幾次唾沫後依然覺得乾渴,伸出了小舌難受的舔了下唇。

  這對艾蒙來說是一項致命的誘惑。「麗致!」

  她猛然抬頭,剛好撞進了他渴望的哀求視線中。

  「艾蒙……我不認為我們可以……。」她用著最後一絲細微的理智說。

  他無言的將她的手放置在他堅挺的慾望上,她瞬間心跳加速,雙眼迷離。

  「艾蒙——」才張口,獵豹已然敏捷的展開攻擊了。

  深沉的渴望來勢洶洶地在兩人之間爆發開來,心底的那層防備被剝開後,邵麗致不想再有壓抑,主動激情的攀向艾蒙,與他彼此飢渴的探索著對方的身體,沙啞的低吼,嬌美的呢喃,兩個身心結合的靈魂,在剎那間直抵達了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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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清醒了,完全的清醒了!

  她和前夫做愛了,真的做了!

  她蒼白了臉龐。怎麼可以?她怎麼可以放任自己成為他洩慾的工具?

  「麗致。」他們依然在車上,只不過交纏的身軀是因為他強扣著她的腰肢不讓她離去。

  「不要叫我!」她心情慌亂不已。

  艾蒙將臉埋進她的頸窩,吸取著她激情過後的體香。「別生氣,也別否認,你我都渴望這麼做!」

  「誰說的?我沒打算再和你上床的!」她憤怒的反駁。

  「是嗎?那方纔你搖擺情慾的生理反應,又該如何解釋?」他一手握著她一邊的美胸,這也是屬於他的,他已一連佔領這尖挺的豐盈幾個小時了。

  「你!你誘惑我!」邵麗致的粉頰頓時竄燒灼熱。

  「我承認。」手更大膽的伸向她的小腹,一路向下滑行。

  「住手!」她抓住了他不規矩的手。

  「嗯?」

  「艾蒙,我喝醉了,你趁人之危!」既然掙脫不了他,她只能轉移這頭獵豹的注意力,指責的說。

  自己到底怎麼了?竟然迷迷糊糊就跟他做了!

  他頗不認同,大掌摩擦著懷裡的嬌軀,讓她無措的身體幾乎又要慾火翻漲。

  「你也要我的。」

  「胡說八道!」她強忍著由小腹下竄起的騷動。

  「這是自然而然的行為。」

  「你!」這男人得了便宜還賣乖!「算了,這件事到此為止,我不想再——」

  「現在你是想用過我之後,就甩了我?」他全身一震。

  「什麼?我……我只是……」

  艾蒙突然坐正,也將她抱起來面對著他,讓她跨坐在他身上。

  兩個赤裸的身體毫無遮掩的橫陳在彼此眼前,她羞惱不已。「你做什麼?」

  「先別急著羞怒,看著我!」他命令她。

  她這才將熾火熊熊的粉頰抬起,雙眼瞪視著他。

  「麗致,我是認真的,讓我們重新開始,這次我會做得很好,會是個好父親、好丈夫,我不會再讓你失望了。」他正色的承諾。

  邵麗致紅著臉,將臉撇向一旁。「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他緊繃著下顎問。

  「……艾蒙,我們的緣分錯開太久了,我不認為經過這麼久的時間,就能改變你,你是一個根本不適合被女人綁住的男人,處在婚姻中只會讓你窒息,這不是你要的。」

  「錯了,五年前的婚姻也許不是我要的,但是五年後的我改變了,是你讓我改變的,我要你,強烈的要你,我甘願被你再次鎖住——」

  「何以見得我鎖得住你?沒錯,先前你也對我說過要我,希望我重新回到你身邊,但是我沒變,一直都沒變,為什麼五年前吸引不了你,五年後你卻願意為我改變了?」

  「誰說五年前你沒有吸引我?事實上,我就是被你的魅力嚇得落荒而逃的,我喜歡你卻幼稚的不願意靠近你,因為賭氣,對老頭賭氣,這些細節不需要我多說你都一清二楚,現在我真正『長大』了,這份賭氣早就不存在,也終於清楚的知道老頭當初堅持你有多美、非要我娶你的意思了。麗致,我愛你,我愛上你了!」艾蒙激動的說。

  邵麗致震驚得睜大眼。「你說什麼?」

  「我愛你!」他再次毫不猶豫的說。

  她驚得心臟差點麻痺——

  天啊!這個男人說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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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媽咪還沒起床嗎?」進門後,只見到漢克斯獨自坐在餐桌前吃著早餐,艾蒙望向邵麗致緊閉的房門問。

  因為時差的關係,為了聯繫紐約方面的業務,昨晚他留在公司與卡特兩人挑燈夜戰,工作了一個晚上回到家,竟沒看到期待見到的女人!

  「媽咪出去了。」

  「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班,你媽咪上哪去了?」原來早就起床,還出去了。他皺著眉,上前親親兒子的額頭後坐下。

  「她說今天有一場藝術展,朱叔叔與楊叔叔都邀她一起去看展,她不好意思推掉,所以就去了,不過她說她很快就會回來。」

  「朱叔叔與楊叔叔是誰?」艾蒙陰森森的問。他正試圖要讓這個女人答應重新成為希爾頓太太,她卻沒有經過他的允許就跑出去與男人約會!

  「那個朱叔叔就是之前我說的,很滿意媽咪按摩的叔叔,楊叔叔也常送禮物給我,他們都很喜歡媽咪。」

  「喔。」他的表情更森冷了。「媽咪常跟他們出去嗎?」

  「不常,但是他們常約媽咪都被媽咪拒絕了。」

  「是嗎?」一把無明火正在快速的竄升。

  「今天媽咪本來也要帶我一塊去的,因為叔叔們說好久沒見到我想見見我,可是爹地一個人在家,我想還是留在家陪爹地好了。」

  「還是兒子貼心。」他欣慰的摸著兒子的頭,湛亮的淡眸閃著凶光。「兒子比老婆知道死活多了!」

  竟敢當著他的面出去約會,該死的,還想帶著他的兒子去見野男人!

  這不受教的女人!

  「爹地,你剛才說了什麼嗎?」他好像聽見爹地喃喃了些什麼?

  艾蒙瞇起了充滿殺氣的眼眸。「兒子,爹地也想看看藝術展,看完展後,還可以順道接你媽咪一起回家,你說好不好?」

  「好啊,去接媽咪,接完媽咪我們一起去遊樂園好嗎?我想跟爹地、媽咪—起坐雲霄飛車。」漢克斯興奮的說。

  「當然好。」如果到時候那女人還有力氣尖叫的話,當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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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新生代的藝術大師所雕刻的作品,非常的行活力,線條俐落得讓人歎為觀止。」楊薰指著一個人物雕像說。

  「還有這個,這個也是近代大師的傑作,非常出色。」朱驥峰靠近邵麗致介紹著。

  「嗯,這次的展出真的都非常有水準。」她頷首,認真的看著每件作品。

  「所以我們才說你絕對不能錯過,」朱驥峰笑著繼續道。

  「謝謝你們邀我一道來看。」她含笑致意。

  「沒辦法,如果我們單獨約你,你大概不會出來,所以我們只好勉為其難的忍受對方成為電燈泡了。」楊薰無奈的說。

  「說到電燈泡,麗致,你身後的兩個人是怎麼回事?」朱驥峰看向了跟在他們身後約十步距離的兩個彪形大漢。

  她顯得有點不好意思了。「他們是保鏢。」

  「保鏢?發生了什麼事,你需要保鏢嗎?」朱驥峰訝異的問。

  「沒有沒有,什麼事都沒有,只是我的、我的前夫希望我帶著他們。」邵麗致為難的說。她明明都說不用保鏢了,但是那男人根本不聽她的,還是硬派了兩個人跟前跟後的保護她,這派頭好像她是什麼大人物似的,讓她極為不習慣,面對詢問還有點尷尬。

  「前夫……我們聽說了,你的前夫就是艾蒙·希爾頓,原來你曾經是希爾頓太太。」他表情有點黯然。

  原來她的前夫身份如此的顯赫,這也難怪他們一直都追不上她!

  一旁的楊薰則是自信多了。「曾經是希爾頓太太又如何?都是過去式了,你現在是單身,我還是可以追求——」

  「恐怕不行,她就快恢復希爾頓太太的身份了!」艾蒙一手抱著兒子,一手將女人攬進懷裡,宣示主權。

  「艾蒙,你怎麼來了?」邵麗致嚇了一跳。

  「我和爹地專程來接你的。」漢克斯說。

  「接我?我不是說過會盡快回去的嗎?」

  「可是爹地等不及了。」他笑嘻嘻的,看來有點嘲笑。

  一抹紅雲立刻浮上她的玉頰。這男人一刻也不能讓她放鬆嗎?!

  「希爾頓先生,您好!」楊薰首先開口,也順道打量了眼前氣宇不凡的男人。

  這男人一站出來,那份華貴的霸氣立刻就將他與朱騏峰給比下去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我們見過?」艾蒙倨傲的問。

  「在慶祝『紐&艾,NEW&I』集團合併的酒會上見過,我是楊薰。」

  「我想起來了,我不只見過你,也見過他。」他看向朱騏峰。

  「您好,我是朱騏峰,我和楊薰都曾受邀去了酒會,只是當晚人這麼多,我很訝異你會記得我!」

  「我對你的印象特別深刻,因為是你罵過我愚蠢,所以我記得你。」

  朱騏峰的臉一陣青白錯愕。他怎麼知道自己罵過他?是麗致對他說的嗎?

  邵麗致搖著頭,詫異不已。「艾蒙,你在說什麼?你怎麼會知道——」

  「你報告公關操作的那天,他送了便當到會議室給你不是嗎?」

  「那天你也在場?可是我怎麼沒有看到你?」

  「你正忙著和男人聊天,怎麼會注意到我?」他滿臉醋酸。

  「你!」這男人偷看她!

  「哼,別說了,展覽都看完了吧?我們走吧!」不由分說,他跋扈的牽起她的手就要離開。

  「等等,今天是我們邀請麗致前來看展的,你怎能將人帶走?你太不懂禮貌了吧!」朱騏峰突然擋在他的面前,瞬間有些煙硝味四起。

  艾蒙斜睨他。「我來帶走我太太,這跟禮貌有什麼關係?」

  「太太?」

  「沒錯,我剛才一開始就說了,她是希爾頓太太,也就是我艾蒙·希爾頓的妻子。」

  「你們要復合了?」這回朱騏峰吃驚的看向了邵麗致。

  「我們……」她窘迫不安的低下頭來。

  他不滿的瞇起眼來。這女人還在遲疑?!「麗致,我們都住在一起了,你難道還想否認我們之間的關係?」

  「同居?你們同居了?」楊薰也低叫起來。

  「我們……」她臉更紅了。這男人是故意的!

  「媽咪,同居是什麼意思啊?就像你和爹地一樣,每天睡同一個房間就叫同居嗎?」漢克斯天真的問。

  這一問出口,朱騏峰和楊薰立刻變了臉。

  這下他們還用多問嗎?

  邵麗致窘迫得說不出話來了。這一老一小是存心給她難看嗎?尤其這吃裡扒外的小的,真是白生他了!

  身為父親的艾蒙可不這麼想,他滿意的拍拍兒子的臉頰。真是懂事,不愧是他的兒子!「沒錯,爹地和媽咪每天都睡在同一張床上,這就叫做同居。」他故意說得更清楚。

  「艾蒙·希爾頓,你夠了沒!」她氣壞了。

  他睨了她一眼。「還沒,麗致。希爾頓太太,我慎重的要求你,公開我們在一起的事實,杜絕所有對你有意思男人的期待,我不希望將來我們之間出現莫名的第三者而有誤會產生。」

  艾蒙顯得比她還生氣。

  她皺著秀眉。這男人在發什麼火?是他破壞了她跟朋友的社交約會欸!她沒生氣,他倒先發火了?「艾蒙,我還不是希爾頓太太,你忘了這點嗎?」

  「所以呢?」

  「所以你不能限制我交朋友。」她平靜的說。

  「我該死的不能嗎?」這女人到現在還不肯答應嫁給他!

  他露出殺氣騰騰的陰沉表情,讓其他兩個男人不由得感到陰寒起來。

  「艾蒙!」她生氣的與他對峙。

  「邵麗致,漢克斯是你跟我的小孩,難道你想讓他喊我以外的男人爹地嗎?」

  「我——」

  「哇!我不要,我只有一個爹地,我不要喊別人爹地,哇——」漢克斯一聽到要喊別人爹地,立刻哭了出來。

  邵麗致咬牙切齒,恨不得將眼前這男人的皮給剝了。他又利用兒子入侵她的主權了,雖然她在身體上已經「喪權辱國」的每天屈服於他,但是尊嚴還在,她可不想輕易的棄守這僅存的自主權,這回她不會退縮了。

  「就算如此,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希爾頓先生!」她氣得扭頭就走人。

  艾蒙呆愕當場。

  這女人竟敢這麼說,竟敢!

  好,很好,她若真敢讓兒子喊別的男人爹地,他發誓他會宰了她,而且是親手宰了她!

  可惡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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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裡,某人抓狂的報復了!

  睡夢中的女人在黑暗中驚醒,琥珀魚的眼眸如同黃寶石般璀亮的獵視著她。

  「艾蒙……」

  「女人,告訴我,我是誰?」

  「你是艾蒙。」情勢告訴她,她最好乖乖回答,別試圖激怒這頭嗜血的獵豹。

  「很好。」他靠近她了,她清楚的看見他一絲不掛,偉岸的體格,完美的男性曲線,讓她臉龐迅速的竄紅了。

  「艾蒙——」她想問他要做什麼,但他的食指壓住她微張的唇,讓她的話只能止於喉間。

  「現在再告訴我,我是你的誰?」他的手伸進她的衣襟裡,撥弄著她的蓓蕾。

  「前夫,你是我的前夫。」她以沙啞的嗓音回答。

  「就只是這樣嗎?」艾蒙扯開了她的衣襟,讓她的曲線也清楚的呈現眼前。

  「……現在也是我的愛人。」她有點害怕了。

  「還有呢?」繼續逼供。

  「還有……」這男人俯下身去,他的手指根本沒有得到允諾,就肆意揉捏著她挺立的豐盈,刺痛的刺激感讓她更加迷亂。

  她心知肚明這男人正在折磨她,想要她就此屈服。

  「也是我兒子的父親。」她忍著沒有呻吟出來。

  「嗯,還有吧?說清楚點!」他不耐煩的催促,要她說出他想要的答案。

  「還有……」

  「還有什麼?」

  瞧見他濃密的金髮開始在她胸前晃動,他的舌靈巧的正吻著她的胸前,這男人逼迫人的方法還真令人髮指!

  邵麗致倔強的就是不願意答應他。

  「不說是嗎?我有整夜的時間會叫你開口的!女人!」

  艾蒙終於展開激烈的報復了,懲罰的手段相當「凶殘」,完全不給人喘息的機會。輕顫的身體變成狂栗,她的粉紅蓓蕾在他的摧殘下堅挺得更加飽滿,難以被按捺住的熾火正熊熊纏繞著,對於不馴服的女人,他會找到方法征服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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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蒙,你得盡速回美國一趟了,美國傳來消息,集團旗下的食品公司,發生了千面人事件,歹徒在我們出品的飲料中滲入毒物,目前已有上百人飲用後發生中毒事件,事態嚴重,你必須立即回美國坐鎮處理。」卡特連門也沒敲的閒入,語氣急迫的說。

  「什麼?怎麼會發生這種事?」辦公桌前的艾蒙也變了臉。

  「目前我們已經收到勒索信函了,對方要求五百萬美金才肯罷手,你快回美國處理吧!」卡特十萬火急的催促。

  「嗯,立刻幫我買三張機票,我今天就走。」他沉著臉交代。

  「三張機票?」一臉的訝異不解。

  「我的老婆、小孩也得跟著我一塊回去才行。」艾蒙開始收拾起東西。他還得通知麗致,準備回紐約了。

  「老婆、小孩?」

  「不是說事態緊急,你還發什麼愣?」見卡特杵著不動,他不悅的催促。

  「呃……容我發問一下,你指的老婆、小孩是邵麗致以及漢克斯嗎?」

  艾蒙放下忙碌收拾東西的手,瞅著他看。

  卡特馬上舉起雙手。「別怪我,我只是想確定,不,如果是這兩個人,你確定他們會跟你走?」可能嗎?

  他雙眸冒火了。「由不得他們!」

  「艾蒙,首先麗致還有工作,不是說走就能走,再來,你忘了嗎?你們已經離婚多年了,她沒有必要帶著小孩跟著前夫走,還有,他們跟著你回美國做什麼?她幫不上忙,一點意義也沒有。」卡特試圖曉以大義。

  他冷硬的薄唇掀了掀。「首先,我是她的老闆,我說她能走就能走,其次,她雖然是我的前妻,但我正在努力改變現狀,不久後她就會恢復希爾頓夫人的身份,再來,誰說她幫不上忙,她是公關不是嗎?發生這種千面人事件,她必須出面與媒體打交道,幫我善後,這樣你還敢說她沒用處?最後附贈告訴你,不管她幫不幫得上忙,我都要我的『妻子、小孩』待在我身邊,無論何時何地!這樣你明白嗎?」

  卡特張著嘴,又開又闔了好幾次,才吐出一句話,「你真打算要與前妻復合?」其實看著好友近來的作為,他心裡多少有點譜,但是還是很訝異。

  「有問題嗎?」艾蒙冷睨著他問。

  「當然有問題!你忘了,當初好不容易才擺脫這個希爾頓太太的,現在你要再自投羅網回去?」

  他失笑。「形容得真好,我就是要自投羅網!」

  「為什麼?」

  「因為我愛上她了!」

  「嗄?愛?你用愛字來形容對女人的感情?」

  「有什麼不對?」

  「……原來你終於發現,自己的前妻有多迷人了?」

  「我不會再錯失了。」

  「但我不認為她會跟你走,畢竟她看起來很安適於沒有你的生活。」卡特現實的點出。

  艾蒙臉上表情冷硬了起來。這就是問題所在了!「情況很快就會改變的。」

  「你這麼有把握?」

  「我有最好的武器。」

  「漢克斯?」

  「不只,她已經開始愛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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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果然不容易!

  「不,我和漢克斯跟你回美國做什麼?我有工作要做,漢克斯也要上學,不能說走就走,再說,也沒必要,更不恰當!」邵麗致拒絕。

  「不恰當?」艾蒙皺著眉頭,顯然對她的用詞十分不滿。

  「當然不恰當,你是回去處理公事的,帶著前妻、小孩現身多奇怪?」她不安的說。

  「你是公司的公關,幫著我處理公事也是應該的。」

  「你錯了,我只是台灣區的公關,你在美國有總公司的公關部門會替你出面,這件事輪不到我來做。」

  「如果我堅持由你做呢?」

  「那麼我會拒絕!」她沉著臉說。

  「為什麼?」難以相信真的搞不定她。

  「因為我不想成為比千面人還要令人關注的焦點!」

  「什麼意思?」

  美麗的臉龐皺了起來。「在美國不少人知道我曾經是你的前妻,也知道我是個不得寵的前妻,如今兩人突然一起現身,我怕所有的蜚言蜚語都會接踵而來,我不想這些莫須有的緋聞擾亂了我現有的平靜生活!」

  「問題是,這並非莫須有的緋聞,你已經回到我身邊了,不是嗎?」

  「夠了,艾蒙,我們討論過這個問題了,我們就維持現在的關係,我沒有再婚的打算。」

  他陰鬱的望著她。「不管如何,我不可能放你們母子兩人獨自留在台灣!」他低沉的表示立場。

  「這麼多年來,我們一直『獨自』在台灣,以前行,現在也可以。」

  艾蒙眸光著火。「好,如果你堅持不肯同行,那我只好帶走漢克斯,我是他父親,我有權帶走他。」用到武器一了。

  「你說什麼?」邵緩致變臉。

  「我堅持他得跟我走,原因是我不放心將他留在台灣!」他詭詐的笑了笑。

  「你這可惡的傢伙!」她怒氣衝天了。

  「機票我都買好了,快點幫漢克斯準備行李吧,我們一個小時後出發!」他轉身進房間去。

  什麼嘛!居然拿漢克斯威脅她!

  邵緩致衝上前想揪著他破口大罵,但在看見他轉過身後凝重的表情,知道他現在有多煩惱千面人的事,不禁胸口一緊,想要大吵大鬧的念頭消失了。這時候,她不該再給他添煩惱的,可是,她真的不願意再隨著他踏上美國的領土,那裡的紛爭太多,總讓她的心情平靜不下來……

  「麗致,跟我走一趟吧?等事情處理完畢,我很快會再陪你回來的。但是此刻我真的放心不下你們母子留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這會讓我不安。」他動之以情。

  「艾蒙……」

  「麗致,我終於體會到蘇采棠為什麼天涯海角也要帶著他的小妻子同行了!那是因為牽絆,有了愛就有牽絆。如今你和漢克斯是我的牽絆了,我離不開你們,也放心不下你們,你忍心讓我在紐約處理千面人事件的同時,還要分心的不斷為你們擔心嗎?」

  「我們在這裡很安全,你根本不需要擔心的。」她柔聲的說。

  「是嗎?那難道你不擔心我嗎?」

  「你?」

  「這次的千面人事件有些棘手,對方希望我親自出面交涉,你不擔心我這趟回去可能會有危險?」

  「你說的是真的嗎?」邵麗致臉色丕變。

  「嗯,我想如果你肯陪在我身邊,那麼與歹徒周旋時就能讓我專心,不會一心想著你在台灣是否又被哪個不長眼的陌生男人拐跑了。」

  「你!都什麼時候了還說笑?」他的醋勁令她哭笑不得。

  「我沒有說笑,因為你遲遲不肯答應我再嫁,這讓我十分不安!我沒辦法放心你一個人留下。」他毫不掩藏的說出自己的擔憂。

  「我……真的沒有再婚的打算,不只對你,對別人也是一樣的。」

  「你拿我跟別人比?!」

  「不是的,我——」

  「不要再說了,我不會再拿漢克斯威脅你了,但如果你擔心我的安危,就跟來吧,如果不,我也不會勉強你的。」武器二!

  邵麗致咬著唇,一逕的沉默了,聽著自己的心跳聲。要親自與歹徒交涉,多危險啊!

  擔心他嗎?

  答案是肯定的!

  可是,如果去了將有更多的閃光燈等著她,她不想面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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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贏了!

  艾蒙笑得志得意滿。他的女人確實是在乎他的,光是這點已經叫他有著空前勝利之感。

  他們一家在一個小時前,已經回到了美國紐約位於曼哈頓第五大道的家了。

  看著眼前的一切。這個家不是離婚前她所居住的那個地方,而是他的地盤,這個住處是他最隱密的寶塔,沒有幾個人造訪過,連卡特都沒能上來過幾趟,原因是,這裡屬於他的隱私範圍,他不喜歡沾惹太多除了他以外人的氣息。

  但現在不同了,兩百坪大的樓層裡,他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將他們母子倆的味道徹底充斥在這個空間裡。

  先前在台灣時,他就已經忍不住要人將這裡的其中一個房間裝潢成兒童房,牆上貼滿漢克斯最喜歡的米老鼠,他也命人將客廳原本冷硬的白光,全換成了那女人喜歡的溫馨黃光,現在他的房間衣櫥裡多了她的衣物,一打開就看到,莫名地,這讓他感到很滿足,嘴角的笑容不自覺的揚高再揚高。

  「你在笑什麼?」邵麗致走到了他的身後,奇怪的看著他。

  「謝謝你肯跟著我回來。」艾蒙轉身抱住了她。

  她笑著任由他抱著。「你是漢克斯的爹地,我不能不擔心。」

  「理由就只是這樣?」對答案不滿意,他微微變了臉色。

  「艾蒙,我承認我對你的感覺正在變化中,我好像談戀愛了,但是我們的關係又遠比一般的男女在談戀愛時複雜,我們還沒認識對方前就彼此排斥,先結婚成了怨偶,有了小孩又離婚,離婚後卻相戀,這中間我有著說不出的酸甜苦辣在心頭,所以一時之間,我真的說不清對你是什麼樣的感覺。」

  聞言,他歎了一聲。這後遺症是他自己造成的,他自然得去承擔。

  「我瞭解,過去是我不好,傷了你的心。」他環抱著她,撫著她的黑髮,無奈的說。

  「很抱歉,沒辦法立刻給你答案,也許因為你是情場老手,對感情的事掌握得很清楚,但我不是,我還得再釐清對你的這份感覺究竟是什麼?」

  「唉,我會給你時間去釐清的,只是,我可不樂意聽到最後的答案,真的只是因為我是漢克斯的爹地,所以你才跟著我的,這會讓我大受打擊。」他認真道。

  「你這傢伙,誰能打擊到你了!」邵麗致仰起頭揶揄。

  「以前可能沒有,但是現在,你與漢克斯是我最大的弱點,你們有重傷我的能力,相信我,失去你們會讓我痛不欲生的。」

  「艾蒙……」她被他嚴肅的神情嚇到了,這男人不是開玩笑的,他是真的很在乎她與漢克斯。

  她的心甜甜的,也酸酸的,連眼眶好像都熱熱的……眨了眨眼睫。天啊,她該不會感動得想哭了?

  「麗致!」他突然一把將她抱得高高的,她雙腳懸在空中,驚嚇的尖叫了一下。「親愛的,不要怕別人的目光,這次我就在你身邊,不會背棄你的,拜託你不要退縮,我雖然不會要你現在就承認愛上我,但請你勇敢的告訴別人,我們又重新在一起了,因為我也會這麼做!」他仰著頭對著空中的她說。

  他相信她一出現在紐約,將會成為紐約社交圈的新焦點,希望她夠勇敢,不要輕易的被嚇跑。

  她的眼淚掉了下來,圓圓滾滾的一顆由她的眼眶直落他的臉龐,他始終仰著頭望著她,沾濕臉龐的淚水,他覺得很甜,手一鬆,她重新掉落在他懷抱裡,他吻去了她的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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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千面人事件順利解決了,歹徒也在艾蒙親自周旋的設計下被捕了,但另一件事卻如預料的還在持續發燒著——

  紐約的社交圈要瘋了,大家都在談論一個人,邵麗致,她回來了!

  這個曾經是艾蒙·希爾頓的神秘妻子,成了下堂婦消失好幾年後,又出現了,而且還是站在艾蒙的身邊,這是怎麼回事?

  整個紐約都知道當初艾蒙是被逼結婚的,婚後對自己的妻子簡直痛恨至極,不屑一顧到了極點,但現在怎麼兩人又在一起了?

  這兩人復合了?!

  而且這女人搖身一變,成了艾蒙最得力的公關幫手,漂亮的幫他處理了千面人對集團造成的傷害。

  大家對她好奇死了,以前她鮮少出現在公開場合,大家對她的長相只是模模糊糊的不太真切,只有當年幾個八卦雜誌為了深度挖掘艾蒙·希爾頓的八卦,潛進邵麗致的住處,偷拍了幾張她的居家照保存至今,但是近照或是清楚的照片,一張都沒有,這下她一出現卻驚艷全紐約,原來他的前妻氣質如此出眾,明艷動人得讓人嫉妒不已。

  她成了狗仔隊瘋狂追逐的焦點,她的身邊隨時跟著一群人,等著捕捉她的一舉一動,她的優雅、她的風采成了紐約仕女模仿的典範。

  街頭上,艾蒙·希爾頓望著不遠處那佇立於櫥窗前氣質如畫的女人,她沉穩而淡雅的儀態,在歲月的積澱中散發出不可抵擋的魅力,二十七歲的她,讓經過她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她的美麗與淡定,沁人心脾得讓人陶醉,也確實醺醉了一票的人。

  「小姐,你真的很出色,是我見過最動人的女人!」他走到她的身邊。

  她含笑瞄了他一眼。「先生,你的搭訕技巧太老套了。」

  「喔?那請問今天我是第幾個對你搭訕的人?」

  「第十一個。」

  艾蒙斂起笑容,倏瞇起眼來。「又破紀錄了,你這女人究竟要招蜂引蝶到什麼時候?!」他火大了。

  邵麗致抿著唇,望著說翻臉就翻臉的男人,一副她能怎麼辦的無奈模樣。

  他歎氣。

  一把狠狠的摟過女人。「你真的不能叫人放心!」

  她偎著他結實的胸膛,笑了笑。

  「我們結婚吧!」只有結了婚才能確保她不會在哪天跟著某一個搭訕的野男人跑了!

  「又來了!」她敲了一記他的胸膛。「你不是說過要給我時間的嗎?」她斜睨他。

  「我給啦!」

  「一個月?我才來紐約一個月耶,先生,你的耐性真的少得可憐!」她嘖嘖的搖頭。

  「那是因為你這女人太拿喬了,不逼不行!」

  邵麗致嘟著嘴,脫離他的懷抱。「嗨,男人,你要有耐心點,沒有接受過考驗的愛情不會甜美的。」

  「離婚後才相戀,我們的考驗還不夠嗎?」他不滿的重新將女人擁回臂膀裡,這裡才是這小女人的歸處。

  「不夠,我指的是再度的考驗。」

  「那請問要考驗到什麼時候你才願意點頭?」艾蒙無奈的問。

  「這個嘛……」她俏皮的眨了眨眼。「我得再想想!」她發現逗弄這個不可一世的大男人很有趣。

  「你!」

  「我怎麼樣?」她挑釁的大眼,猶如一個發電機,明媚得讓人心癢難耐。

  這股超強的電波哪是他能忍受的,垂下首來就想品嚐。

  邵麗致趕緊眼明手快的摀住自己的雙唇。「不可以!」

  「不可以?」艾蒙揚眉。敢拒絕他,不高興嘍!

  「有狗仔隊在拍啦!」她紅著臉提醒。

  他的眉挑得更高。「更好,要他們多拍一點,各個接吻的角度都拍,正好昭告天下你是我的女人,其他的男人閃邊去!」

  「你,呼——」

  女人的唇已經被攻擊了,很快的,他們聽到了不遠處此起彼落的快門聲,忘情的兩人,當街激吻,渾然忘我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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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牽著漢克斯的手在超市購物的邵麗致,一臉訝異的看著擋在面前的艷麗美女。

  「我是艾蒙的女人,裴莉!」女人不客氣的自我介紹。

  終於!唉!只是偏偏選漢克斯在身邊的時候出現,她頗為無奈。「你找我有事嗎?」

  裴莉粗暴的將一本雜誌丟到她面前。

  攤開的那一面正是艾蒙帶著她出雙入對,出席各項公開活動時的照片,兩人甜蜜相偎的模樣一張張塞爆整個版面。

  「媽咪,她是誰啊?」漢克斯緊抓著母親問。

  邵麗致皺眉的將受驚的他推到身後。

  「你這是做什麼?」她強忍著怒氣。

  「艾蒙是我的,你們已經離婚了,你為什麼還要回來?」裴莉怒問。

  「你問的話讓我無法回答,請你讓開,你已經嚇到我的小孩了!」

  「讓開?你敢要我讓開?該讓開的人是你,在你沒有回來以前艾蒙是屬於我的,但是你一出現後,他就拋棄我了,他怎能這麼對我?」裴莉歇斯底里的尖叫。

  她的舉動更嚇壞了漢克斯,小小的身體,在邵麗致身後輕抖。

  「夠了,你到底想做什麼?」她忍無可忍的問。

  「我要你滾回那個小島去,不要再踏進紐約一步!」

  她瞪著裴莉。「你不能限制我的行動自由!」她冷靜的說。

  「行動自由?你如果要堅持所謂的行動自由,那就必須付出代價!」裴莉陰狠的說。

  「什麼意思?」她倏地心驚。

  裴莉將目光轉向漢克斯。「如果你不想失去這個小鬼的話,儘管去堅持你的行動自由!」

  她勃然變色,立即低下身來將漢克斯保護的抱得死緊。「你想做什麼?」

  「我都說得這麼明瞭,你還問我想做什麼?」美麗的臉龐越來越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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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誰?誰威脅你?」艾蒙沉著臉問。

  邵麗致一臉的凝重。「裴莉!」

  「這女人敢威脅要綁走我兒子?」他震驚的睜大眼。

  「你對她始亂終棄?」她開始質問。

  艾蒙有點心虛了。「她只是我眾多的女人之一,不過這是之前,不具任何意義的!」他忙著解釋。

  她臉色依舊難看。「我可以忍受你過去的情人找上門來,這是我早就有的心理準備,我可以應付,但我不能忍受有人威脅到我兒子的安危!」

  「麗致,你聽我說,漢克斯也是我的兒子,我不會允許別人傷害他的,你放心好了,這件事我會處理,我會讓那女人從此滾離你們母子倆遠遠的!」他快速的保證。

  邵麗致面容冷峻。「我希望你能妥善處理好這件事,畢竟是你先傷了人家,這是你的感情債,你必須負責!」

  「我明白,這都是我過去的冤親債主,我會一一處理乾淨不會讓你為難的。」他發誓。

  「嗯……不過,我還是打算和漢克斯回去了。」

  「回去?!」他從剛才就一直擔心的事發生了,裴莉這女人真會害死他!

  「回台灣,漢克斯曠課太久了,我想該回台灣讓他繼續上學了!」

  「不行,我已經幫他找好紐約的貴族學校,這兩天手續就辦好,他馬上就可以上學。」艾蒙立即說。

  邵麗致搖著頭。「不用了,我想還是台灣比較適合他,畢竟那裡有他認識的朋友——」

  「小孩的適應力很強的,朋友可以再交,你們不用走的!」他驚慌失措的摟著她,好像一鬆手就怕她已經帶著兒子飛走了。

  「唉,艾蒙,好吧,我實話實說了,不是漢克斯不習慣,是我,是我不想再待在這裡了。」她洩氣的說。

  「麗致,別這樣!別丟下我一個。」他驚慌不已。

  「我不想再繼續生活在閃光燈下了,隨時亦步亦趨的跟拍讓我有點受不了,再說那個裴莉她——」

  「她不會是問題的,我發誓,我會立刻解決,立刻,只要你別走!」

  「可是——」

  「這樣好了,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讓我將公司的事處理一下,就陪你回台灣過一陣子,你說好不好?」

  「你的總部在紐約,你不能長期待在台灣的。

  「為了你,我願意不辭辛苦的兩邊跑!」

  「艾蒙……」邵麗致歎了口氣。他都這麼說了,她能忍心說不嗎?

  只是,她總覺得有著不好的預感,心頭悶悶地,無來由的就是不安。

  紐約,真是個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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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蒙,別走,我錯了,我不該去威脅那女人的,我下次不敢了,你就原諒我吧!」裴莉抱著他的大腿苦苦哀求。

  他冷酷的將腿抽回。「我們結束了,早在我由台灣回來時就告知你了,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我不要分手,在你去台灣前,我們不是交往得好好的嗎?我們很快樂,為什麼要分手?」

  艾蒙冷冷看著她。「原因很簡單,我老婆小孩回來了。」

  她聞言突然一陣狂笑。「笑話,艾蒙,你在說笑話嗎?你從不在乎他們的,離婚多年也沒聽你提起過他們,為什麼他們一回來你就要跟我分手?」

  他沉下臉來。「現在不一樣了!」

  「她還是原來那個讓你厭惡排斥的女人,哪裡不一樣?」她不解,真的不解。

  「我愛上她了!」艾蒙堅定的說。

  「什麼?」她花容失色。「你愛上前妻了?」

  「沒錯,我打算跟她再結一次婚。」

  「不,你不能這麼對我!」

  他冷酷的望著裴莉。「很抱歉,在我們交往之初我就對你說過,這是一場男歡女愛的遊戲,我不可能會對你有感情的。」

  「那是說說而已,你對每個女人都這麼說,但我不一樣,我該是特別的——」

  「女人總以為自己是特別的,但事實上,沒有,你跟其他人沒什麼不一樣!」他徹底敲醒她。

  「不,你不可能對我這麼絕情的!」

  「現在我眼裡看得到的,只有我老婆邵麗致,沒有人可以威脅她、威脅我的寶貝兒子,我原本要報警處理這件事,但是我老婆說,這是我犯下的感情債,要我去承受,所以這次我不計較了,但你必須要離開,徹底的在我家人面前消失!」他殘酷的要求。

  「你……我不走,憑什要我走?讓那個女人走好了,漢克斯我來照顧,我會做得比那個女人還好——」她還不死心。

  「住口,你口裡的那個女人是我的妻子,是我兒子的親娘,你憑什麼代替?」

  「你們離婚了,她早就不是你的妻子了!」裴莉大吼。

  「啪!」他暴怒的打了她一耳光,讓她停止再尖叫。

  「艾蒙?」撫著自己火辣辣的臉頰,她不敢相信他會動粗。

  「我愛她,我不會允許你破壞我跟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這一切,我不允許,你聽到了沒有?我要你滾離我的視線,立即的滾離!」他的口吻森冷嚇人。

  「……艾蒙,你這麼對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他冷然的睨視她。「是嗎?」根本不將她的威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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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紐約幾乎每一周都有特別的盛會舉行,而格林威治村是城中最有人氣的社區之一,這裡是一個異域色彩與放蕩不羈的綜合象徵。

  這裡的咖啡廳、商店和酒吧林立,大都聚集在華盛頓廣場公園的周圍,據稱是世界上最擁擠的休閒區。

  邵麗致帶著兒子來到從前住在紐約時經常光顧的商店,漢克斯興奮極了,因為村莊裡多姿多彩、如詩如畫的藝術氣氛充斥在每條街上,街頭藝人的創意一個比一個有趣,足足讓他看得目不暇給,尖叫連連。

  「媽咪,你看,那是彩繪氣球耶,畫得好棒喔!我們過去看看!」漢克斯脫離了她的手,迫不及待的擠進人群裡。

  她搖著頭,也跟著走上前,果然看到街頭藝術家正在為各式各樣的氣球,繪上繽紛的色彩。

  「媽咪,他們好厲害喔,隨便畫幾筆,氣球就變得好漂亮,可惜爹地沒來,要不然他一定很吃驚!」漢克斯說。

  「是啊!」她笑吟吟的應聲。「爹地要工作,沒辦法來,真可惜!」其實她也得工作的,但是她真正的工作在台灣,這裡充其量只能算是「打工」,隨她愛做不做,況且她的「後台」很硬,不上班,沒人敢說她什麼。

  邵麗致掩嘴偷笑。原來自己也是個特權份子!

  「媽咪,那我們買幾個氣球回去給爹地看不就行了?」他興奮的建議。

  「嗯,你去買吧!」她拿了幾塊美金讓他去買。

  漢克斯立即蹦蹦跳跳的,上前仔細的挑選了三個畫有動物造型的氣球,付了錢後,開心的拿著鮮艷的氣球回到她的身邊。

  她愉快的看著兒子無憂無慮的模樣。

  坦白說,現在的日子過得真的很快樂,她有愛她的男人、可愛的兒子,多幸福的一個家,她該滿足了,不該再挑剔了……

  「鈴鈴!」

  她皮包裡的手機響了,想也知道是誰,一定又是那個男人!他就連工作中也會不斷打電話來「騷擾」她,說得好聽是關心,說得難聽就是查勤了。

  老是要問他們母子在做什麼?什麼時候去接他下班之類的,這男人黏人黏得很緊!

  「喂。」邵麗致接起電話。

  「格林威治村有趣嗎?」電話裡傳來艾蒙輕快的聲音。

  「非常有趣,跟五年前我離開時一樣都沒變,就連商店街賣的幾隻我先前注意到的古董花瓶都還在,顯示這五年來,沒人相中我看中的東西!」她說著電話,一面注意著漢克斯正在和一名賣冰淇淋的小販說話。

  「這就表示你眼光有問題。」他調笑著。

  「呵呵,對,就跟我看男人的眼光一樣,有問題!」

  「你說什麼?」這男人激不得,頭頂馬上冒煙了。

  「是你說我眼光有問題的。」她看到賣冰淇淋的老闆挖了一球免費的冰淇淋要請漢克斯吃,他以詢問的眼光看向她,問她可不可以。她朝老闆看去,老闆做了個鬼臉,相當逗趣,堅持要請漢克斯吃冰淇淋,她無奈好笑的點了一下頭,漢克斯立即歡天喜地的接下老闆的冰淇淋了。

  「那是指買東西,跟挑男人不同,我可是男人中的極品,這點你儘管去打聽,我保證是搶手貨!」手機裡傳來男人大言不慚的言語。

  邵緩致低下頭,噗哧一聲的笑出來了。「是嗎?」

  「喂,女人,你敢質疑這點?!」

  「我不敢,你是紐約,不,全球最最最熱門的黃金漢,這樣總可以了吧?大少爺——」她忽然注意到兒子不在冰淇淋攤前了。咦?漢克斯上哪去了?

  「喂?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電話裡感覺到她的聲音突然不對勁了。

  「艾蒙,漢克斯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我不跟你聊了,我先找到這小傢伙再跟你說。」

  「好。」

  她匆匆掛上電話,開始走近冰淇淋攤,左右看了看。沒有,沒有漢克靳的影子!她問了一下冰淇淋攤的老闆,老闆指著前方賣玩具的小店,她迅速的朝那間小店去找人,腳步不由得加快了。

  走進玩具店並沒有看到兒子,走出小店後,她猛然的抬頭,天空上出現了三個氣球,三個畫有動物圖騰的氣球。漢克斯?!

  一股不祥的預感讓她開始焦急了,她慌張的撥開街上的人群,往著氣球飛離的方向奔跑急呼著漢克斯的名字。漢克斯人呢?人呢?

  她追上了氣球,卻沒有看見寶貝兒子!

  邵麗致縮緊了心肺,向四周慌亂的尋找。

  沒有,怎麼都沒有?

  這小傢伙上哪去了?

  怎麼才一眨眼工夫就不見了?!她心跳越來越快速,幾乎到了不能控制的地步。

  「鈴鈴!」

  她的手機又響起了。「喂!艾蒙,漢克斯不見了!」按下通話鍵她立即說。

  「我知道,我剛剛得到通知,他被綁架了!」

  電話掉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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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的錯,我不該嫌不便就沒帶保鏢出門的,我不該沒有看好漢克斯,不該讓他離開我的視線,都是我,都是我的錯!」一回到家裡,邵麗致立即奔進艾蒙懷裡自責哭泣,手裡還緊抓著兒子買的氣球,她找回了氣球,卻找不回兒子。

  「不,是我的錯,因為綁架漢克斯的人是裴莉!」艾蒙摟著即近崩潰的她,全身緊繃,憤怒的火焰一觸即發。

  「裴莉,是她做的?」她心驚的睜大眼。這女人真的做了!

  「對,我也同時報警了,警察馬上會到。」

  「她要什麼?為什麼要綁架漢克斯?」她心急的問。

  「我接到電話了,這女人要我拿出五百萬美金贖人!」

  「五百萬美金?只要給錢漢克斯就能回來了嗎?」她蒼白著臉問。

  「我希望是。」艾蒙握緊雙拳,異常憤怒。這女人竟然真的敢綁架漢克斯!

  「希望是?你的口吻不對勁,她還有別的要求嗎?」邵麗致顫抖的問。

  「他還要求你帶著漢克斯離開我!」他咬牙切齒的說。

  「好,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

  「你敢同意?!」艾蒙暴怒。

  「我、我……」

  「錢我可以給,但你我絕不妥協,我不允許你離開我!」

  「可是——」

  「漢克斯我會救回來的,你不可以離開我!」他堅持。

  邵麗致頹然坐下,開始悶聲痛哭。「那你要我怎麼辦?漢克斯會有危險的!我要我的兒子回來!」她六神無主的哭泣。

  他沉重的蹲在她面前。「麗致,相信我,漢克斯會平安回來的!」

  「艾蒙,我還能相信你嗎?我要求過你好好處理裴莉的事,結果呢,是你害漢克斯被綁架的!」

  「我……」他啞口了。

  「這女人是你招惹回來的,你卻沒有能力擺平她,如果漢克斯有一絲的意外,我不會原諒你的!」邵麗致死白的臉龐滿是指責。

  面對她的憤怒,艾蒙無話町說:「你放心好了,這次我一定會將事情處理好,不會讓漢克斯受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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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房子被人破門而入時,女人驚慌失措的急忙要逃,但是幾個訓練有素的大男人動作比她還快,轉眼已將人壓制在地上。

  男人由陰暗中出現,表情狂暴嚇人。

  「艾蒙?」

  他渾身充斥恐怖的氣息,望著被五花大綁狼狽的女人。

  「你這麼快就找到我了?」裴莉錯愕連錢都還沒拿到手,人就被逮了。

  「沒有人能玩弄我太久的,更何況還膽敢帶走我的寶貝兒子,你該死了!」他陰冷的看著眼前嚇得魂飛魄散的女人。

  她全身起了冷顫。「你……」這男人的行動力太可怕了,她太小看他的能耐了。

  「裴莉,漢克斯人呢?我兒子呢?」邵麗致隨後焦急的趕來了,一看見她立即就問。

  見到倉皇的她,裴莉突然冷笑起來。「你一輩子都見不到你兒子了!」她惡意的說。

  「你說什麼?」她臉色瞬間發青。

  「我說,你休想見到那小子了!」

  邵麗致顛躓了一下,一旁的艾蒙馬上扶住她。「裴莉,你最好說出我兒子的下落,不然我保證你的下場會淒慘到令你無法料想!」眼神立即示意其他人快點在四周搜尋,漢克斯應該就在這附近了。

  「你威脅我?」

  他瞇起眼來。「你將人藏哪去了?」

  「那小鬼不在這裡,你們找不到的!」裴莉有恃無恐。

  果然,幾個拿著高科技追蹤器的男人,全都搖著頭無功而返。

  這時,邵麗致已經再也忍不住的衝上前,揪住裴莉的衣領追問:「在哪裡?漢克斯在哪裡?」

  「你真想知道那小鬼在哪裡?」她猙獰的朝她咧嘴。

  「說!我求求你告訴我,我兒子究竟在哪裡?!」她急瘋了,淚水早就狂飆不止了。

  艾蒙看了心痛,自責不已。「裴莉,你要報復的人是我,只要你放了無辜的孩子,我就任你宰割!」裴莉是個敢愛敢恨的人,極端而且危險,當初他就是看上了這份刺激才與她交纏的,如今這份致命的危險激情卻讓他懊悔當初,這女人一旦發起狠來是不顧一切的,是他輕忽了,現在為了得到漢克斯的下落,他不得不軟下身段來跟她周旋。

  「真的?這麼好說話?看來這個寶貝繼承人在你心中的份量不輕,可惜,我給過你機會了,我說過要你回到我身邊的,我說過要那女人離開你的,可是你就是不聽,你惹毛了我,所以太遲了,一切無法恢復原狀了!」

  「你說什麼?」他青筋暴跳的怒目而視。

  她豁出去了,看起來什麼都不怕,挑釁的回瞪著他。

  「裴莉,好,我走,我答應你離開艾蒙,我馬上就離開紐約,我只求你把我兒子還給我!」邵麗致不住哀求。

  艾蒙聞言,臉色敗死。

  「哼,你走也沒用了,我太瞭解他,艾蒙不會再接受我的!我已經有玉石俱焚的打算。」

  「那你究竟要我怎麼做才願意將漢克斯還給我?」邵麗致快崩潰了。

  「我無法還給你了!」

  「夠了,請你不要再吊我的胃口了,告訴我條件,這次不管艾蒙同不同意,我會照辦!」

  「我不是說遲了嗎?誰叫你當初不肯聽我的話,乖乖帶著兒子走,現在想走也走不了了!」她偏執的大笑。

  邵麗致臉色再度慘白。

  「裴莉,你如果敢再折磨麗致的話,我的報復絕對是你不能想像的!」艾蒙扶著搖搖欲墜的前妻,憤怒的說。

  「我豁出去了,什麼都不怕,還會怕你報復嗎?」

  「你——」

  「夠了,艾蒙,求你不要再激怒她了,我只要漢克斯回來,我只要我兒子回來!」邵麗致跪下來了。

  裴莉先是一怔,接著哈哈大笑。「好吧,看在你願意跪下的份上,就不再折磨你了,我告訴你那小鬼的下落!」

  「在哪裡?」她露出喜色。

  「聽好了——」裴莉眼神轉為殘酷。「那小鬼,他——死、了!」一個字一個字緩慢的在她面前吐出。

  邵麗致全身血液瞬間凍結,臉上慘無血色,冰冷血液衝不進心肺,幾次急促的呼吸後,僵直的身體垂直落地,黑暗來臨前,她已經聽不見身旁人的呼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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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漢克斯呢?」邵麗致由黑暗中猛然驚醒。

  「麗致……很抱歉,漢克斯他……」艾蒙頹坐在她身旁,滿臉的胡碴,臉色是一片陰沉晦澀。

  「他、他怎麼了?」她心窒的問。

  兩滴淚滑下他的臉龐,他緊緊握住她冰冷的手,對著她痛哭失聲。

  她腦中瞬間一片空白,幾乎無法思考。「我們……我們真的失去了漢克斯?他……他死了?」

  「對……對不起……我對不起你……」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卻在她面前痛哭的乞求她原諒。

  他已害怕得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邵麗致茫然的望著他,一顆心沉入了谷底,深沉得見不到天日,淚水在驚恐中一顆顆的滴落,轉眼氾濫成災。

  「不,我的漢克斯沒死,他怎麼可能丟下我死去呢?不會的,他不會丟下媽咪的,不會的!」拒絕相信這件事,翻開被子,她下了床。「我要去找他,他沒死,裴莉是胡說的,他沒死!」

  艾蒙攔住了她。「麗致,你冷靜點,漢克斯他死了,真的死了——」

  「啪!」她狠狠的打了他一個耳光。

  「不,誰說漢克斯死了?他還在等著我帶他回家,他正害怕的在呼喚我,我聽到他呼喚媽咪的聲音了,他在向我求救,誰說他死了!」她憤怒的嘶吼。

  「麗致,他真的死了!」他在她身後用力的抱住她,沉痛的說著。

  她僵住了,淚如雨落。「騙人,你騙人!」她咬牙低吼。

  「我們在皇后區的貧民窟裡發現了一具被火焚燒過的兒童屍體,他身上穿的衣服是漢克斯的,鞋子也是,他是我們的寶貝,我已經找到他了……」他趴伏在她的背上哭泣。他的兒子被人焚殺了,這份悲憤也讓他無法承受。

  邵麗致腳軟了,要不是艾蒙緊抱著她,她已經癱下了。

  不會的……

  就這樣,他抱著她聲嘶力竭的痛哭,而她凍結的身體在十分鐘後開始抖動,淚水狂奔,干了又濕、濕了又干,兩個傷心欲絕的父母淚眼相對至天明。

  「艾蒙,小漢克斯才六歲,他第一次叫我媽咪是十個月大時,當時我好開心、好開心,抱著他感動得整整哭了一個小時……」

  冰冷的眼眸望著翻白的天空,她終於在哭泣之後開口說話了。

  「小傢伙一直陪著我,當我們離婚時帶著他回到了台灣,是他給了我希望,讓我站了起來,讓我有勇氣重新開始我的人生……」

  他悄悄握上她的手,她依然冰涼得凍人。

  「艾蒙,我希望你明白,漢克斯是我的一切,對我很重要,很重要……」邵麗致幽幽的說。

  她的表情讓他的心不由得發顫了。

  「你讓我失去了漢克斯,你讓我失去了他……」她喃喃失神。

  艾蒙血液倒沖,渾身冰冷。

  「對不起……」

  「你的對不起已經無濟於事,我已經失去我最珍貴的寶貝……」

  「麗致……」他喉頭像是被人掐住一般無法開口,只能驚恐的望著她。

  她終於要審判他了!

  「雖然,你也是受害者,但是傷害已經造成,這是永遠也無法彌補的。」

  他的心臟正在疾速的緊縮。

  「艾蒙……我想要對你說的是,我不恨你,失去漢克斯,你也很痛苦、自責,但是,我……沒有辦法……再面對你了,我們結束吧!」她終於平靜的說出口。

  他臉色煞白,忘了呼吸。他,被宣判死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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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克斯的喪禮過後,邵麗致立刻拎起行李來到了機場。

  哀傷的神情始終籠罩著她。

  「艾蒙,你走吧,我自己進去就行了,你……別送了!」在機場附設的停車場上,她對著堅持要來送機的男人說。

  「我——」

  「回去吧,送到這裡就可以了!」她取回他手裡的行李。

  她就連一秒也不願意面對他嗎?「麗致——」

  「結束,該結束了,讓一切都在這裡結束了吧!」她堅持著。

  「難道你真的不能留下?」他抖著聲問。

  「艾蒙,我需要平靜,面對你我無法平靜!」疲累的容顏再也看不出一絲的眷戀。

  心在緊縮,他想再說些什麼,但話到喉間就再也擠不出聲來了。

  「我走了,你保重!」遲疑了下,她張開手臂給了他一個擁抱。

  艾蒙僵硬的才想緊緊回抱,她已經抽身了,望著自己沒能緊抱住愛人的雙手,他怔了怔。

  「麗致……」

  她飄遠了,距離他好遠好遠,這個距離不是今後美國與台灣的距離,而是一顆飄離的心,他再也不能觸碰到她,她已拒他於千里之外,她的心到了一個他始終無法到達的地方……

  她走進了機場。

  他微喘的躲進車裡,心亂如麻的將臉埋進手掌中。他不敢面對,不敢面對失去她的事實!

  司機啟動車子,滑行上路。

  不,他已經失去了兒子,不能再失去她!

  他怎能讓她走?

  怎能!

  他的胸口麻痺,四肢戰慄。不,他不能!他做不到!

  他要留住她,把她追回來,不能放她走!

  「司機,停車,我要你停車!」艾蒙大吼。

  一陣緊急煞車聲後,車子停下來了,他迅速跳下車朝機場內拔腿奔去。

  別走,麗致,求求你別走!留下來看我一眼,再給我一次機會,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穿越了機場大廳,瘋狂的在機場搜尋那抹他極度害怕消失的身影……

  在哪裡?他心愛的女人在哪裡?任何人都休想帶走她!在哪裡,她在哪裡?

  艾蒙不斷推開阻隔他找人的人群,撞倒了人,推倒了行李,他都不在乎,他只想找到人。

  失去麗致的恐懼已經攀升到極點,他快喘不過氣來了。她走了嗎?離開他的生命了嗎?徹底消失了嗎?不,別走!別走!他眼眶泛紅,模糊的視線讓他狂奔穿梭於機場的腳步終於蹣跚了。不……不……

  他握著拳,偌大的機場,人來人往的聲音如此吵雜,他居然還聽得到自己狂擂的心跳聲,他站在原地,覺得他的世界在旋轉,瞬間崩盤,他失去了一切,失去了漢克斯,失去了那女人的心,所以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發顫茫然得不知如何是好。

  「先生,你是在找那位小姐嗎?她在那裡,準備要進海關了!」一個人拍著他的肩膀說。

  這人剛才在停車場看到他送邵麗致來機場,雖然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找人找這麼急,但還是好心的告訴了他。

  艾蒙猛然轉身。是她,她還沒走!

  他拔腿奔向了她。

  「麗致!」他嘶吼。

  女人全身一震,僵直的身影剛進了海關,聞聲沉重的停下了腳步。

  緩緩的回過了頭,看見他聲嘶力竭的在呼喊她,並且正快速的飛奔向她。

  「艾蒙……」

  「麗致,別走!」他在奔向她的前十公尺處被海關警察攔住了。

  「先生,你沒有護照、機票不能進去!」

  「讓開,我不能讓我老婆走,你們讓開!」他大吼。

  「不行,你不能進去。」海關警察架住了他。

  過不去他只好停下來,胸口注滿失去的恐懼,他朝她伸出懇求的雙手,求她走到他身邊。「麗致,我不能沒有你,求你別走!」

  她沒有說話,只是淚盈於睫的站在原地,幽幽的凝望著他。

  「麗致,別走……好嗎?」他顫抖的哀求。

  迷濛的淚水不斷的在眼眶打轉,就看見她如被風雨吹襲過的神情,蒼白而且顯得無助。

  她悲寂的搖著頭,再搖苦頭,淚漣漣地,一句話也沒說,黯然轉身離去。

  艾蒙如遭電擊,定住了。她還是走了?她不要他,無法原諒他,還是走了!

  他真的留不住她……

  茫然無助的望著那扇關上的海關大門,他久久不敢相信她就這麼走了。

  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承受,一個踉蹌,跌跪地上。

  滿機場的人奇怪的看著他。這人像是大受打擊,失神得已經崩潰了!

  海關警察試圖安慰他,但在看見他心碎的表情後,竟然不忍心上前打攪他了。

  麗致走了,頭也不回的走了!一句話也沒說的走了!

  他的世界從此失去她了……

  失去了她的世界,還算什麼世界?

  「還算什麼世界!」他喃喃自語。

  心猶如被利刃割過,好痛!好痛!

  「艾蒙。」有人拍著他的肩膀呼喚他。

  因為胸口太痛了,他恍惚的抬頭。

  「蘇?」

  「艾蒙,我趕來幫你了。」蘇采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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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蒙緊抱著失而復得的兒子,淚水止不住激動的落下。

  漢克斯,他的寶貝兒子此刻就在他的懷抱裡,安全的沉睡在他懷裡!

  「漢克斯!」他喜極而泣,激動的情緒久久不能自己。

  「艾蒙,沒事了。」蘇采棠上前拍著他的肩。

  他抬首滿是感激的看著他。「這、這是怎麼回事?」嗓音低嗄的問。

  蘇帶著他來到了醫院,病床上虛弱沉睡的小人兒,竟然是他以為已經失去了的兒子。

  這一切太令人震驚了,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漢克斯會在這裡?為什麼蘇能夠找到他兒子?

  「事情是這樣的,昨天我遇到一個人向我兜售小孩,拿了這張照片給我。」站在蘇采棠身邊的正是他的愛妻喬小綠,她由皮包裡拿出了一張照片。

  艾蒙戰慄的接過照片,剎那間他整個眼神震住了。「漢克斯!」他低頭看著照片裡的漢克斯,消瘦無助的臉龐望著鏡頭,光是這樣看著他曾經受驚的兒子,他就心痛得無法呼吸。

  「你知道的,我們夫妻不能生育,一年之中有不少販賣孩童的人來找我們購買嬰兒或認養小孩,雖然拒絕了一批又一批,總是有人不死心的一再來推銷,總想從我們身上騙取金錢。而這張照片就是一名婦女前天帶到英國來給我們的,我一看到照片,就立即將那名婦人報警抓了起來,也順利救出漢克斯,但是小傢伙受驚過度,醫生讓他服用了一點鎮定劑讓他安睡,等他醒來見到你,一切就沒事了。」

  「蘇、小綠,我慎重的謝謝你們,如果不是你們,漢克斯有可能被賣給任何一個陌生人,這是我不能想像的,你救了漢克斯,等於解救了我們一家!」艾蒙不住的哽咽道。

  「別說了,你不是也救了我,要不是你接手了我的公司,我和綠綠現在不會這麼快樂輕鬆,你才是我們的救命恩人!」蘇采棠摟著愛妻無限滿足。

  他只能點頭,望著差點失去的兒子,心裡激動不已。

  「艾蒙,我很遺憾沒能早點聯絡上你,告訴你這個好消息,這才讓麗致就這麼傷心的回去台灣了。」蘇采棠歎息的說。

  「你已經盡力,這幾天沒人找得到我們,因為太傷心只想獨處,但現在找回了漢克斯,我要立刻告訴麗致,當她得知漢克斯還活著,而且正平安的躺在這裡,她會欣喜若狂的。」他喜極的抓起手機。

  「艾蒙,你高興得昏頭了嗎?麗致還在空中,恐怕要再過幾個小時,等飛機落地後你才聯絡得上她吧?」蘇采棠笑著阻止他打電話。

  「對啊,我怎麼忘了,等她一下飛機我立刻就打電話,相信她會迫不及待的搭下一班飛機馬上再趕回來。」想到她得再多傷心好幾個小時,他就心疼不已。他發誓這幾個小時過後,將不會再讓她流一滴淚,當然,如果她可以原諒他的話……

  他不安的想起她離去時的悲傷,她說過不會原諒他的……

  「艾蒙,放心好了,麗致會原諒你的。」知道好友在擔心什麼,蘇采棠鼓勵的說。

  「嗯,只要能找回漢克斯,我們一家就有幸福團圓的機會!我會努力的,不過此刻我想先知道,那名拿著漢克斯照片販童的婦人呢?」

  「警察正在審問,目前為止知道她是裴莉僱請來照顧小孩的幫手,當裴莉被抓後,她搞不清楚狀況,又不想養一個小孩,也不敢將小孩送回給你,所以她選擇將小孩賣到國外,因而帶著照片、孩子來到英國,經過中間人陰錯陽差的安排,讓她有機會見到了綠綠,幸虧她完全不知道你跟我們的關係有多密切,她算是自投羅網的。」

  「可惡的女人!」艾蒙怒極了。

  「我覺得真正可惡的人是裴莉,她競然騙麗致小孩已經死了,還故意找了一個剛病死的兒童穿了漢克斯的衣服,讓你們誤以為他真的死了,麗致一定傷心欲絕,這女人真是狠心。」

  他全身漲滿怒氣。「這女人的個性本來就極為極端,只是我沒想到她為了報復我,竟然綁架了人還欺騙我們孩子已經死了,她的目的就是想徹底打垮我,讓麗致永遠不能原諒我,算她狠!」

  「唉,這女人雖然已經在牢裡,但是我想她也不會快樂的,綁架勒索的罪也不輕,她的太好青春已經葬送了!」蘇采棠惋惜的說。

  「這是她罪有應得!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的所作所為的!」他憤恨的握拳。

  「艾蒙,不管如何,裴莉是因為你才失去理智這麼做的,這次的事件該讓你收斂一下對女人的態度了,不然麗致不會接受你的。」喬小綠中肯的建言。

  「我瞭解,愛上麗致之後,我就變了,早就不再是浪子了,那女人徹底的收服了我。唉,只是還是遲了,從前這的孽終究還是讓我自食惡果了,有了這次教訓,我將謹記在心,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了。」一次就夠了,一次就讓他差點失去兩個摯愛的人,這種代價他付不起,再發生一次,他會先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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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咪。」

  邵麗致緊緊抱著兒子,濕濕的眼睛始終沒有幹過。

  「媽咪!」

  她親了又親兒子,就是捨不得放手。

  「媽咪!你可不可以先不要抱我,讓我吃一下爹地幫我買的巧克力冰淇淋?」

  「嗄?」她失神的望著兒子,眼睛還是水霧的。

  「冰淇淋都要融化了啦!」漢克斯終於忍不住抱怨了。

  「呃……對不起,你快吃吧!」她這才鬆開手。

  媽咪一鬆手,小傢伙立刻跳下她的大腿,衝到冰淇淋前,大快朵頤起來。這可是他最愛吃的口味,可惜媽咪一直抱著他,讓他一動也不能動,差點害他的冰淇淋融化光光。

  邵麗致看著兒子快樂地吃著冰淇淋的模樣,又想哭了。

  想起昨天聽到漢克斯沒死的消息,她當場就喜極而泣,才下飛機又火速的搭上另一班飛機飛回紐約,看到兒子好端端的站在她面前,除了有點受驚過後的疲累外,他完好無缺,裴莉並沒有對他動刑或者虐待他……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她當時就抱著他痛哭不止。

  然而一天過去,她依然一步也不敢離開他,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她猶如驚弓之鳥,好怕心愛的兒子在眨眼間又消失了。

  她知道不能這樣,也知道這會給漢克斯帶來多大的壓力,但是一時間她真的做不到讓自己放鬆,她還處在極度害怕之中。

  「爹地,這次你又買什麼來給我了?」看見爹地來了,他興奮的問。爹地很少離開,只要一離開,回來後就會帶一些東西給他,他現在吃的美味冰淇淋就是爹地上一趟帶回來給他的東西。

  艾蒙先看了一眼神情仍然緊張的小女人後,走向兒子,將藏在身後的東西拿出來。

  「哇,是氣球,是我和媽咪在格林威治村買的氣球,它還在呀!」看到氣球,漢克斯立刻開心的拿著,在病房裡跑來跑去。

  看著兒子高興的模樣,他笑了。

  「專程到格林威治村買的?」邵麗致淡淡的問。

  他點頭。「家裡的氣球早就消氣了,所以我重新去買。」

  「謝謝你。」她突然說。

  艾蒙微皺了眉。「漢克斯也是我的兒子,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說的是謝謝你讓我找回漢克斯。」

  「如果真要謝,要謝蘇他們夫妻,是他們幫我們找回漢克斯的。」

  「嗯,可惜他們急著離開,去繼續他們的環球之旅,不然我就有機會當面說謝謝了。」

  「下次吧,他們玩累了,一定會再來紐約拜訪我們的。」

  「是嗎?但是艾蒙,我與漢克斯不會留在紐約的。」她平靜的告知。

  他闔上琥珀色眼眸,不發一語,因為他知道這是她會有的決定,而他也攔不住她。

  「等漢克斯一出院,我就會帶著他回台灣,你有什麼話要說嗎?」她望著他,希望他不要太刁難,讓她能夠帶著兒子順利回到令她安心的地方。

  艾蒙歎了一口氣。「我沒什麼話說,我同意讓你帶走漢克斯。」

  邵麗致感激的頷首,轉身看向窗外。其實,她有點訝異他這麼輕易就放棄了漢克斯、放棄了她,心房有某個角落黯淡了一下。

  也許他終於發現放棄比獲得好,毫無牽掛的心才能放鬆,就讓一切回到原點,回到他沒出現前的原點吧!

  她將帶著兒子繼續過著不需要丈夫、兒子不需要父親的日子,雖然遺憾,但是平靜,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份平靜的生活。

  「謝謝你,艾蒙。」

  這次他不會誤會這聲謝謝的意思了!

  忍著心痛,他重重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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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回台灣三個月了!

  邵麗致努力讓一切恢復正常,送完兒子快樂的去上學後,她驅車趕著上班,在停紅綠燈時的空檔,腦中突然閃過往日艾蒙送完漢克斯上課,接著送她來上班的情形。當時她對他總有著諸多防備,總想閃避他,不過面對這麼強勢的男人,她是無力招架的,終於投降了。

  她唇畔泛起笑。起碼他們曾經有過美好的回憶……

  眼眶也不由得泛出熱氣。

  綠燈一亮,她的車子駛過馬路後,準備在下一個轉彎處右轉,直走五分鐘就可以到公司了,而這是她最後開車走這條路了,走了五年的路,一時間還真有些捨不得。

  忽然,她覺得有一道灼熱的目光拂過她,她一震,向四周看了一下。行色匆匆的行人,呼嘯而過的車子,一切並無異狀。甩甩頭,也不知道怎麼了,自從回台灣後,老覺得有一雙眼睛跟著,一轉頭卻又什麼也沒有發現。

  是她多疑了嗎?

  但整整三個月了,這份奇怪的感覺卻一直沒有消失。

  她繼續平穩的開著車,就在車子轉過彎後,掹然傳來了她緊急煞車的聲音。

  邵麗致愕然的看著橫擋在她面前的車子。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有一部車由巷口衝出,然後以極危險的方式橫堵在她車前?

  接著她看見下車的人後,更感到驚愕了。

  「嚴副總?!」

  嚴副總凶神惡煞般的走到她面前,用力的拍著她的車窗要她下車。

  「這樣很危險的!嚴副總你想做什麼?」她心驚的趕緊下車問。

  他二話不說,一把就將她拉進暗巷裡。

  「我來找你算帳的!」四下無人之後,他搖搖晃晃、站也站不穩的說。

  她發現他又喝酒了,滿身帶著令人作嘔的酒氣,頭髮也幾個月沒剪了,亂七八糟的,就連鬍子都髒到打結了。

  「算帳?」

  「沒錯,你答應過要幫我的,要讓我見見那個美國佬,可是你食言了,我的不平一點也沒得到伸張,後來我還聽說你是那個美國佬的前妻,兩人又復合了,還一起去了紐約。原來你在耍我,枉費我這麼相信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你太可惡了!」他忿忿的捶著巷內骯髒的牆壁。

  邵麗致吃驚的倒退了一步,盤算苦該怎麼逃出去求救。「嚴副總,你聽我說,我有努力過,可是艾蒙認為你已選邊站,公司裡已經沒有你的舞台了,所以——」

  「住口!當初我只是不信任那個美國佬,不希望艾曼達集團被美國佬併吞了才會持反對意見,但是你們卻以這個理由解聘了我,我不甘心,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知道這件事對你的打擊很大,但是你把自己搞得這麼墮落,一蹶不振的模樣,就算艾蒙肯跟你談,你想以你目前的狀態能讓別人信服嗎?別人聽得進一個酒鬼的話嗎?你應該先自我振作,別人才能——」

  「住口、住口、住口!」他失控的大吼。

  「嚴副總,你!」她立即嚇得噤聲。

  「你這女人懂什麼?不要以為那個美國佬是你的男人就為他說話,我不需要振作,我需要的是發洩,發洩,你明白嗎?」他歇斯底里的朝她怒吼。

  邵麗致皺緊眉頭。「嚴副總,你太讓我失望了!」記得以前他還算是個翩翩男子,居然一受挫就整個頹廢,成了廢人!

  她惋惜的看著他。

  「失望是嗎?你對我失望是嗎?」他酒醉的臉猙獰了起來。

  「你想做什麼?」她警戒的退了一步。

  他猙笑的抽出一把扁鑽。「我想讓那個美國佬後悔,後悔他不該不把我放在眼裡!」

  「嚴副總!」她驚得摀住了嘴。

  下一刻,他手裡的扁鑽已經架在她的脖子上。

  「請你冷靜一點。」她屏住氣息的安撫。

  「我很冷靜,所以知道傷了你才能逼那個美國佬出來見我!」

  「不要——」眼看他手裡的扁鑽就要刺進她的皮膚裡,她閉著眼尖叫出聲。

  預期的疼痛並沒有發生,卻傳來了嚴副總的哀號,她錯愕的睜開眼,發現他手裡的扁鑽被人打落地了,人也抱著肚子跪在地上鬼叫,顯然被人狠狠毆上了一拳。

  「麗致,你沒事吧?」她的救命恩人焦急的開口了。

  瞪著面前的人,她更加震驚了。「艾蒙……你怎麼會在這裡?!啊——」下一秒,在她再度的尖叫聲中,艾蒙緩緩的倒下了。

  嚴副總拿著另一把沾滿血跡的扁鑽,恍惚失神的笑著。

  他總算發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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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裡,邵麗致發怔的盯著床上的人。

  艾蒙為了她受傷,扁鑽穿過了他的肩膀,形成一個大傷口,剛剛才經過緊急開刀與縫合,現在他還沒清醒呢。

  忍不住撫上了他的臉龐。

  他為什麼會在台灣?

  又怎麼會及時趕來救了她?

  注意到他眼窩下有著黯淡的黑影。

  他瘦了!

  三個月不見了,他過得好嗎?

  溫熱的小手轉而握住了他的手。

  「我沒事的。」艾蒙突然睜開了眼。

  她嚇了一跳急忙要縮回手,但他反手將她握住不讓她抽離。

  邵麗致只能吃驚的瞪著他,也放棄掙扎。「你還好吧?」還是選擇先關心他的身體。

  「這要問醫生才知道。」他竟然還能耍幽默。

  她睨了他一眼。「醫生說你得住院一個星期了。」

  「是嗎?」

  是不是眼花了,她怎麼覺得他聽到這個消息嘴角上揚了?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會受傷的。」雖然對他充滿疑惑,她還是滿臉歉意的說。

  「嚴副總是為了見我才會想到要去傷害你的,所以說穿了,這次又是我自作自受!」他自我挖苦道。

  「他酒醒後知道自己傷了你,很自責,他認錯了,也決定不再鬧事,總之,這件事算是落幕了,當然,除非你要追究他傷人的事。」

  「不了,我不會對他提出告訴的。」他也想讓這件事到此為止。

  「我替他謝謝你了!」她一臉的淡笑。

  注視著她動人的容顏,艾蒙笑得很苦澀。

  邵麗致不自在的斂起笑意。「你……什麼時候來台灣的?又怎麼會救了我?」

  「我昨天才來的,要進公司時剛好看見你的車子被攔住,所以才有機會演出英雄救美的戲碼。」

  「顯然傷得不夠重,居然還有力氣開玩笑!」她無奈搖頭。

  「我只是不希望你太自責。」艾蒙依舊笑嘻嘻,但眼裡多了抹澀味。

  「怎麼辦,你一下飛機就受傷了,你這趟台灣行有重要的事要處理嗎?」她擔心的問,怕耽誤了他的工作。

  「有,不過不急。」他意味深長的望著她。

  他灼熱的目光向來是她最不能抵擋的,困窘的將頭低下,暫時不願面對他琥珀色的眼眸。

  艾蒙咧嘴笑了笑。「你不用擔心,有卡特在,他會為我處理好一切的事。」

  她沒轍的搖著頭。「那好,你這幾天就安心療傷吧。」

  「嗯,這陣子我也累了,正好趁機歇息一下。」

  他說這話時,邵麗致忍不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是的,他的眼眉都是疲態,看起來真的很累的樣子……

  「艾蒙,你過得——」她想問他過得好不好,話到口中望見他深邃的眼睥,一陣心亂如麻之下,她撇開臉。「沒什麼,你先休息吧,雖然都已經到了快下班的時間,但我還是要進公司去交代一些事情,我晚點再來探望你。」慌亂地,她站起來就要走。

  「麗致。」他喚住了她。

  她頓了一下,但沒回頭看他。

  艾蒙輕歎。她還是這麼想躲避他!「今天是你最後一天上班是嗎?」

  「嗯,你收到我的辭呈了?」早知道她的辭呈會呈報到他的手上。

  「別走好嗎?」

  她終於轉身面對他了。「不要告訴我,你是專程為了這件事而回來的。」

  艾蒙看著她沒有答話。

  這份沉默象霉著他默認了。

  這讓邵麗致感到生氣。「艾蒙,我想徹底與你斷絕關係,所以離開『紐&艾,NEW&I』」是必要的。其實我早該離開了,只是這份工作遠比一般的工作要複雜,光是交接及讓公司找到接班人就耗了我三個月,現在我一切都安排好了,也即將功成引退,今天是我上班的最後一天,我得回去做最後的交接,非走不可!」她故意將離職的原因說得明白難堪,讓一切沒有轉園的空間:

  艾蒙就只是望著氣呼呼的她,良久後才開口說:「你是個有能力的女人,我不希望你因為私人的因素而放棄工作。」

  「你不必——」

  「麗致,你先聽我說完。工作時候的你最自信美麗了,你何必因為我而放棄,你說過自己很喜歡這份工作的,從這份工作裡你找到了成就感,既然如此為什要輕易放棄?」

  「我說過了,我只是不想——」

  「不想再跟我扯上關係,不想再見到我?但是你別忘了,我們有漢克斯,因為他,你一輩子也與我切斷不了關係,你這麼做是沒有意義的!」

  她悶聲沉默了。

  「繼續待在『紐&艾,NEW&I』吧,這是你的工作權!」他正色的告訴她。

  邵麗致抿著唇。她的心在動搖了,她真的很愛這份工作,要不是因為他,她也不想放棄的……

  「放心吧,這趟過後,我不會再來台灣的,我打算將台灣的業務交給卡特全權處理,你不會再見到我的,如果你想切斷與我的關係,我不會為難你了。」他黯然的承諾。

  「艾蒙……」

  「我瞭解你現在對我有多不信任,我有自知之明,會離你遠遠的。」他哀傷的看著她。「我放你自由,雖然我認為只有我的天空才是你該飛翔的地方,但是我再也沒有資格這樣要求你了。」

  她怔忡的凝視著他。「艾蒙,我……唉,離職的事我答應你再考慮考慮,我、我先走了!」突然慌亂的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她選擇還是先避開再說。

  踩著雜亂的步伐,邵麗致匆匆的離去了。

  病床上,他只能神情晦澀的盯著她的背影不放。「親愛的,好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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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於「道義」,在艾蒙住院的這段期間,邵麗致天天都去醫院探望他,漢克斯也去了幾次,看爹地受傷他哭得很傷心,不過小孩就是小孩,馬上又因為能夠見到好幾個月不見的爹地,喜悅地破涕為笑了。

  七天很快就過去,醫生宣佈他能夠出院了。

  他很勉強的接受「事實」。

  因為這事實讓他一出院就沒有理由再待在台灣,現在的他站在機場等著回紐約了。

  「艾蒙,保重了!」邵麗致特地來送機,這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她心裡也有股說不出的黯然心悸。

  他一逕沉默,只是看著她的眼神越來越深沉。

  「我、我就送你到這裡了。」她乾澀的道別。

  想起先前在紐約時,是他送她到機場的,她堅持要離開,雖然那時他看起來十分悲傷,但不若現在。他似乎幾度的欲言又止,還有那不再意氣風發的神情,像在壓抑著什麼,抑鬱的情緒使他滄桑、落拓了,他看著她的眼神除了渴望還多了份絕望。

  這讓她放心不下,深埋在心裡的某道波浪,似乎也蠢蠢欲動的洶湧了起來。

  忍不住伸出手想碰碰他。

  忽然在她即將碰到他臉龐之前,他已經忍不住上前用力的抱住她了。

  「艾蒙?」她嚇了一眺。

  「麗致,你真的不能原諒我嗎?」他終於哽咽激動的問出口了。

  「我們在紐約時,不是就說好的嗎?」在他的懷抱中,她可以聞到他身上的刮鬍子水味道……多麼熟悉的味道!閉上眼,她深呼吸。

  他全身一僵,淚水自眼角滑下,緊抱著她的手是發顫的。

  感受到自己肩膀已經濕濡了一塊,她也不住的哽咽了。

  「艾蒙,別這樣,我們結束了!」她幾乎找不到聲音對他說。

  「我知道,我只是、我只是捨不得就這樣讓你走!」他情緒崩潰了。

  「艾蒙……」她從沒看過他這樣,一股傷懷竄上心頭,雙手也緊抱住他。「你說的沒錯,我們切割不掉的,因為我們之間還有漢克斯,我們會再見面的。」

  「你這是在安慰我嗎?」淚水讓他的聲音低嗄難辨。

  「不,這聽起來像是在安慰我自己。」她輕歎。

  「……」他聽了只是揪著心房,身體越繃越緊,抱著她不斷的哭泣,卻沒有再說任何一句為難她的話,直到傳來他的班機即將起飛的廣播聲,他非走不可了,才強迫自己鬆開了擁緊住她的手。

  他無助的看著她,讓她難受得幾乎要叫他別走了,一股衝動就要開口,但他已經重重的吻向她的唇,這是個道別之吻,非常的悲愁,在人來人往的機場上,她吻到了他鹹鹹的淚水,滋味卻是苦的,她不禁對自己的狠心生氣,也滾下淚水來了。

  「艾蒙,別——」走了!

  話還沒說完,這男人已經放開她,認命的進了海關。

  邵麗致怔怔地撫著嘴角,悵然若失。艾蒙,別走了……

  這句沒說完的話,她竟沒勇氣再追著他大聲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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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自站在窗台,邵麗致看著對面的建築物。今天是星期天,漢克斯參加了幼稚園的戶外教學活動不在家,這讓她難得在假日時有了自己獨處的空間。

  她聽從了艾蒙的建議,考慮過後她沒有離職,仍然繼續在「紐&艾,NEW&I」上班,只是努力工作並沒有讓她有愉快的心情,她似乎總是處在鬱悶當中,笑也不快樂,哭也哭不出來,情緒捉摸不定,生命總像少了什麼。

  雖然有漢克斯陪伴,但是看著小傢伙越來越像那男人的臉龐,她的心就不由得發慌,尤其如果在黑暗中不小心看見那一模一樣的琥珀色眼眸,她的心就更揪緊了,往往一夜不能入眠。

  她歎了一聲。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到底她要這樣悶悶不樂到什麼時候?她的這種情緒已經糟到連漢克斯都看出來了,幾次問著,媽咪是不是生病了。

  她能說什麼?

  生病?是啊,她好像真的病了!

  而且她診不到病因……

  忽然間,她全身緊繃了起來。又來了!這如影隨形被窺視的感覺又來了,雖然這道視線並沒有讓她感到害怕或不舒服,但是它從來沒有間斷過,這就讓她有點不安了。

  一份突來的念頭,讓她驟然地看向對面大樓同樣是七樓的位置。那棟大樓是新蓋的,幾個月前才剛完工,聽說賣得不錯,尤其七樓整層約有四百坪被人大手筆的包買走了,因而間接的炒熱了那棟樓的房價,也讓大樓銷售長紅。

  不知怎地,她就是覺得有人從那邊窺視著她,每當她有這種感覺時,就會仔細注視著對面的七樓,當她越專注的想要找出不對勁時,那種感覺又快速消失了,不,應該說是隱藏了,是她的錯覺嗎?

  也許她該找一天去拜訪一下對面的七樓……雖然她從來沒有發現有人在那層樓出入過,甚至懷疑那裡有住人嗎?

  倏地,她又感應到那道無形的視線,不由得難受起來,忍不住瞪視著前方大樓,似乎看見落地窗前有一抹黑影閃進了屋裡!她吃了一驚,想著仔細點,卻又什麼也沒發現,正當懊惱的低頭時,看見了一輛意外造訪者的車子停在大樓旁的停車格裡。

  「卡特,他怎會來這裡?」她訝異的皺眉。

  看見他一下車竟以挑釁的目光看向對面的大樓,幾秒鐘後,才轉身凝重著臉色朝她的大樓走來。

  邵麗致的眉蹙得更緊了。他是來找她的?!

  她與卡特通常只有公事上的接觸,但今天是假日,他專程的拜訪顯得有些不尋常。

  果然,很快的電鈴就響了。

  她讓他進來,禮貌的倒了杯水給他,但是他的表情始終很緊繃。

  「卡特,有事嗎?」一陣奇怪的沉默後,她先開口了。

  他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卡特?」

  唉!「麗致,這樣下去不行的!」

  他沒頭沒腦的說了這句,讓她一頭霧水。「嗯?」

  「唉!」他再歎。「我是指你與艾蒙的事!」

  她心一緊。「我們已經分手了,還能有什麼事?」她悶悶的問。

  「你們——」才說了兩個字,他手裡的手機就響了,他臉色一變,切掉電話,決定繼續講。「你聽我說,艾蒙他——」手機彷彿不甘心般,急促的響了又響,這次他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卡特,你還是先接電話吧!」

  他瞪著她,臉色發青,重歎一聲後,咬牙地接起電話。

  「……我受不了了,這事情一定要解決……你!可惡……好,隨便你,我走可以吧,我現在就離開,這樣你滿意了吧!」他氣憤的掛上電話。

  「卡特?」邵麗致吃驚的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模樣。

  「對不起,我不該來的,我走了!」他火速起身。

  「等等,你的話還沒說完,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她驚覺有問題,忍不住追問。

  卡特深吸一口氣。「我什麼都沒說,你自己打開電視看新聞就知道了。」說完迅速的離去,像是再多待一秒,就會有人衝過來宰了他一般。

  她愕然的瞪著被他急速關上的大門,轉身找到電視遙控器,立即轉向新聞台。

  「全球商業龍頭『紐&艾,NEW&I』集團首腦艾蒙·希爾頓,驚爆失聯四個月,雖然集團發言人卡特堅持首腦只是進行了一項私人的度假計劃,但是甚囂塵上的消息是,艾蒙已經數個月沒有主動跟集團聯繫了,失蹤的揣測已經直接影響到金融市場的交易——」

  「……流言四起,這莫非是『紐&艾,NEW&I』集團的詛咒,因為『艾曼達』上任首腦蘇采棠也曾演出過重病失蹤記,讓集團陷入了空前危機,如今兩家集團結合,控制了全球一半的金融命脈,影響力驚人,預計艾蒙·希爾頓這次的失聯,將會掀起比蘇采棠失蹤時,更大一波的金融風暴——」

  邵麗致震驚愕然。

  艾蒙失蹤了?

  而且失蹤了有四個月!

  這不是她剛離開美國回來的時間嗎?

  她一走他就失蹤了?怎麼會這樣?

  他上哪去了?

  腦中飄出了一個月前他傷癒出院,她在機場送行的畫面……

  原來那時他就處在「失蹤」狀態了,難怪他來台灣的消息連公司的人也不知道。

  他說來台灣辦點事……究竟要辦什麼事?

  忽然腦中又飄出一個念頭。這幾個月來,她無時不感到有人在灼視著她!

  這人是誰?艾蒙嗎?失蹤的艾蒙嗎?

  強烈的直覺告訴她,是他,一定是他!

  他在台灣,就在她四周?!

  她心跳狂躍著!

  在哪裡?他在哪裡?他究竟在哪裡?

  想起卡特來找她前看了一眼對面的大樓。是那裡嗎?對面的七樓!那個總讓她感到心慌的七樓!

  邵麗致像發了瘋似的,拔腿下樓向對面狂奔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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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蒙愕然的瞪著眼前不知是因為奔跑還是氣憤的關係,滿臉漲紅的女人。

  她還是發現了!

  「艾蒙·希爾頓!」門開的剎那她還是呆住了。真的是他!「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她喘息著問。

  「我……」他幾乎不敢看她發怒的眼眸。

  「我記得一個月前是我親自送你離開的,你為什麼沒走?!」她雙眼冒出火星。

  「……我臨時有點事,所以沒上飛機。」

  「什麼事?告訴我,是因為什麼事讓你去了機場又繞了回來!」邵麗致怒不可遏的質問。

  「我……」他啞口。

  她簡直快氣炸了!「艾蒙·希爾頓,你怎能這麼做?你怎能躲在這裡演出失蹤記,你知道現在外面有多少人在找你嗎?你讓大家急死了!」

  「事情終究還是爆開了嗎?唉!」他苦歎,卡特還是沒能壓住消息。

  「告口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她臉色凝霜的問他。

  俊帥的臉龐沉了下來,揣度著要不要與這個女人硬碰硬。「我在度假。」

  「艾蒙!」邵麗致怒視他。這男人還想找借口搪塞她!

  他無奈的歎息。「好吧,我不過是想要待在離你近一點的地方看你罷了。」他老實承認了。

  「什麼?!」她愣住了。「這層樓的買主是你?你是故意買在我對面的?」

  他不語,只是深沉的望著她。

  邵麗致臉色微微發青。他是為了她才……

  「我們已經分手了,艾蒙!」

  「我知道。」

  「那你還——」

  「我還愛著你!」他痛苦的說。

  她的魂魄像是被奪走了般,從頭到腳被定在當場。

  「麗致,我沒有辦法放棄你,雖然清楚明白你離開我的決心,但是我就是沒辦法放棄。」

  「艾蒙……」

  「你說受到考驗過的愛情才是甜美的,我現在正在接受考驗,我期待著能夠有通過考驗的一天。」他輕托起她的下顎,凝望著她的翦水雙瞳,聲音沉沉。

  「你這是何苦?」

  「你不用感到有負擔,我只想待在你身邊看著你和漢克斯,不會打攪你們的生活的。」他失意道。

  邵麗致忍不住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艾蒙,放棄吧,我真的不願意再繼續下去了,我們沒有結局的。」她幾乎是懇求他放過她了。

  他苦澀的看著她,痛苦的說:「我不能!我真的愛你,比想像中還愛你,所以我不能!」

  她僵了僵,抓著他的手顫了一下。

  「麗致,我愛你,也許……也許你對我還有感覺,你只是被漢克斯的綁架事件嚇到,對我沒信心了,所以你選擇逃避,而我願意用耐性等你平靜下來,說不定當你冷靜一段時間後會發現,你也愛著我,會想回到我身邊,而我只是想站在離你最近的地方等待著在第一時間奔向你!」

  她掉下眼淚了,止也止不住。

  這男人是一個永不放棄的人,而她是他永不放棄的目標!

  他竟然可以為了她隱藏了四個月,如果事情沒有爆發,相信他還會繼續的藏在她身後望著她,靜靜的等待,這份感覺讓她好心痛,心痛得想為他哭泣!原來他可以是這麼癡情的男人,以他過去的作為,這是她從來都不會相信的,但現在她……

  她混亂了,心亂如麻得不知該拿這個男人怎麼辦才好?

  又或者說該拿自己心中紊亂的情感怎麼辦才好?

  她勉強擠出一個笑,接著笑容破碎了,她撐不住還是讓淚水模糊了雙眼。

  「艾蒙,你說對了,我並不是不愛你……」

  「緩致……」他心頭狂震一下,一雙幽燦的琥珀瞳眸立即屏息地盯著她。

  「我仔細想想,其實好早以前我就迷戀上你了,才會答應強森叔叔跟你結婚。你知道嗎?每次從新聞、報上看到你,總是意氣風發,那樣的你讓我深深著迷,能嫁給你雖然不安,卻也有著期待,期待你會愛上我!」

  「但是在我們的婚姻當中,你並沒有看我一眼,反而始終將目光放在別的女人身上,你讓我失望的離開了,但是我不後悔,甚至很高興你給了我漢克斯,他是我的天使……」

  「艾蒙,我是愛你的,一直以來對你的感覺都沒變,所以當你回頭強勢的要求我再愛你時,我的掙扎沒有太久,因為愛,所以沒有太久。但是發生漢克斯被綁架的事件後,我嚇壞了,開始重新思考著未來,我極度害怕會再度陷入失去摯愛的恐懼之中,也擔心你對我的愛能持續多久?多久後我會跟裴莉一樣,痛苦悲恨的消失在你面前——」

  她的話還沒說完,艾蒙就用力的抱住了她。「麗致,你跟裴莉是不一樣的,我愛你,這份瘋狂相信你也感受得到,我會愛你一輩子的。至於裴莉,我承認我做錯了,當初我追求的只是一份交易的愛情,激情而沒有負擔,現在我受到教訓了,這個教訓令我終身難忘,所以我不會再犯錯了!」他慎重的承諾。

  邵麗致的眼眸又淌出淚來。

  「麗致,你說漢克斯是你的天使,而你和漢克斯也是我的一切,失去你們我將一無所有!」

  小小的肩膀在他的胸膛裡不斷的顫動,她哭泣得更凶了。

  「麗致?」說了這麼多,他要的只是一個答案,一個她答應會回頭的答案。

  她將臉更埋進他的胸膛,狠狠的哭泣著。「傻瓜,你這個傻瓜!這些年,我教漢克斯認得你的臉,同時也是藉著媒體報導瞭解你的近況,知道你過得好,我就滿足了,至於那個渺茫的希望,我一直深埋在心中,沒想到……會有實現的這一天!」

  他的雙眼瞬間熠熠發光起來。「你願意再接受我,再愛一次,讓我們重新開始?」

  邵麗致眉梢眼角,有淚有笑,抱著他只是一個勁的點著頭,說不出話但讀得出心意,艾蒙欣喜若狂的將她抱舉在空中旋轉了一圈又一圈。

  天啊,他真不敢相信,他奪回這女人的心了!

  總算找回他的希爾頓太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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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峙的兩個人,互相瞪眼。

  「你忘了,漢克斯只能陪你到他十歲,四年後他得回到紐約接受繼承人的訓練、到時候你還能怎麼在台灣守著他?」

  她臉色微微發青。「如果你肯延期讓他回去……」

  「麗致,你知道這是希爾頓家族的規定,只要是繼承人、最遲十歲以後一定得受到特殊的家族訓練,沒有人可以例外,而我更是從五歲起就開始接受特訓了。」

  「啊!」她面色更加死白了。

  「除非你跟著漢克斯一起回到紐約,否則你無法繼續照顧他。但是你想要在漢克斯接受訓練時,繼續跟在他身邊是有條件的。」艾蒙勾起唇角說。

  「條件?」

  「對。」

  「什麼條件?」

  「成為希爾頓太太。」

  「不!」

  「沒關係,你還有四年,這四年我不會逼你的,我可以繼續過著台灣、紐約兩邊來回奔波的日子,但這四年中,我會充分的讓你感受到,我要讓你成為希爾頓太太的決心!」

  「你!你這傢伙到底要怎樣才能放棄逼婚?希爾頓先生!」

  「這種事該問的人是你,是你為什麼讓我放棄不了?」

  「你!」

  他挑挑俊眉,聳聳肩。「記住,期限只有四年,四年很快就到了,這段時間你就好好享受邵小姐的稱呼吧,因為四年一到,你一定要恢復身份成為希爾頓太太。」

  「可惡的傢伙,四年後的事,咱們走著瞧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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