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無窮變異
沒有人知道段天狼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不過他們還是紛紛開始
回答起來。
「在東邊好像有一個建南中學。」小宋說道。
「南邊有個紅光中學。」小陳接著說道。
「東北角有一個叫做鳳凰中學。」小韓補充道。
「西邊……」
他們四個人七嘴八舌的說著學校的名字，這時候段天狼將它們的名字
通通記了下來。
吃到六點多左右，開始有些睏的眾人全都起身回去睡覺。
而段天狼則假借跑步為藉口，跑到離金碧輝煌最近的一間中學門口對
面的餛飩店裡守著。
段天狼點了一碗餛飩麵，然後一直坐在店裡，眼睛始終緊盯著校門
口，注視著進出的每一個人，一直到十點鐘。
最後，段天狼還是沒有看到那個他想要等待的女孩。
儘管這個結果在段天狼的預料之中，但是他還是覺得很失望，因為他
真的很想再次見到那個女孩。
段天狼回到宿舍之後，無精打采的一頭栽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該怎麼做才能再見到她呢？」段天狼躺在床上，對自己問道：「上
海是一個大城市，這裡的中學好多，光是金碧輝煌旁邊就有差不多六、七
間，我就算一間一間守著，也要守上整整一個禮拜，而且她不一定是這附
近學校的學生，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不知道要守到什麼時候了。」
段天狼接著對自己埋怨道：「段天狼……你為什麼不記住她校服上的
學校名字？不對！你最應該做的是跟她要電話號碼……神啊！我該怎麼
辦？」
段天狼在床上翻來覆去一陣子之後，突然想道：「對了！我為什麼那
麼傻？我何必一間一間學校的去守呢？我直接把上海市所有學生的檔案調
出來看看不就好了嗎？他們的資料全部都在上海市教育局裡，上海市只有
幾十萬女高中生，我把她們的檔案全都翻一遍，這樣比到學校守候還快
啊！」
段天狼想到這裡，頓時豁然開朗，於是他趕緊掏出ＰＤＡ手機，準備
動手。
但是當段天狼把ＰＤＡ手機調到電腦作業系統介面時，他馬上看到左
下角的掃毒軟體上顯示著鮮紅的「１」字。
這時候，他才想起ＰＤＡ手機裡有一個極為強大的病毒還沒有清除，
而且這個病毒的傳染性極強，如果不清除它，就去入侵檔案庫的話，那麼
很可能會將這種病毒帶給檔案庫，說不定會帶來什麼不良的後果。
王廉在傳授段天狼電腦技術的同時，也傳授他一個駭客的基本道德—
—除非是在無可奈何或者必須的情形下，否則不要去做任何傷害公共利益
的事。
對於這一點，段天狼一直銘記在心，並且很認真的執行著，迄今為
止，還從未破壞過。
這樣一來，如果想要去翻閱上海市所有中學生檔案庫之前，段天狼就
必須先把這個病毒解決掉。
「好吧！就讓我來跟你鬥一鬥吧！」段天狼下定決心道。
段天狼決定之後立刻離開了宿舍，來到金碧輝煌附近的一家咖啡館，
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點了一杯咖啡，把充電器插在牆上的插座上，然後開
始對這個病毒的攻堅工作。
段天狼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重新優化他的掃毒軟體，他對原來的掃
毒軟體的病毒定義進行修改，他針對這個病毒的一些特徵，增加許多可疑
狀態定義，使這個軟體的效能變得更加強大。
在經過長達兩個小時的優化之後，段天狼的新掃毒軟體對這個病毒所
有的行為進行全面的監控，這個病毒在ＰＤＡ手機裡的每一個運行軌跡，
都被掃毒軟體毫無遺漏的反應給資料流監控器。
此時，段天狼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從眼前飛速閃動著的資料流，觀
察這個病毒為他的操縱系統帶來任何非比尋常的變化。
段天狼觀察了半個小時之後，開始嘗試清除這個病毒。
但是段天狼發現每殺死這個病毒一次，它就會在大約三到五秒鐘的時
間裡再生，而且新的病毒跟過去病毒的病毒碼又不一樣了。
這樣一來，段天狼又要花時間重新研究他的病毒碼，然後再來殺病
毒，好不容易把它處理掉了，三到五秒鐘之後它又再次重現，病毒碼再度
改變。
就這樣周而復始，段天狼花了整整四個小時，一連殺了這個病毒十二
次，然而最終的結果，這個病毒依然存在於段天狼的ＰＤＡ手機裡，而且
擁有與前面十二個病毒都截然不同的全新病毒碼。
這時候，段天狼開始意識到這是一個無窮變異病毒，它是按照某種邏
輯和模式進行變異，如果他一直這樣追殺，那麼病毒就將一直變異，無窮
無盡，他就算到死，也不可能殺得了它。
段天狼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沒有再徒勞的想要去殺這個病毒，而是開
始將前面十二個病毒的病毒碼全部擺了出來，然後開始研究它們之間擁有
什麼樣的內在關聯。
段天狼知道只要自己能夠破解出這十二個病毒碼之間的邏輯關係，那
麼他就可以成功的將這個病毒清除。
然而，連續研究了好幾個小時，段天狼依然沒有研究出這十二個病毒
碼之間到底是用什麼樣的邏輯關係互相聯繫。
就在段天狼還想繼續鑽研下去的時候，聽到咖啡館牆上的鐘敲響了整
點的響聲，他抬頭一看，竟然已經八點整了。
段天狼暗叫一聲：「不好！」趕緊把ＰＤＡ手機收起來，往金碧輝煌
衝去，升職第一天就遲到，這好像說不過去。
段天狼剛衝到超市，就看到小宋他們幾人已經忙得焦頭爛額。
原來不知道怎麼回事，收銀機竟然壞了，超市裡沒有計算機，所以幫
客人買單時，他們只能用筆來算金額。
站在不遠處看著超市裡亂成一團的劉行，雙手抱胸，得意的自言自語
道：「哪需要搞什麼花樣，只要隨便在收銀機上拆下一個零件，他就應付
不了了，龍過海那個敗家子居然對這麼一個鄉下小子另眼相看，哼！真是
有眼無珠，只需要再過半個小時，整個金碧輝煌的投訴率就會暴增十倍，
到時候我倒要看看龍過海的臉上會是什麼表情。」
正當劉行幸災樂禍的觀望時，段天狼掃了收銀機一眼，就知道發生什
麼事了。
段天狼輕輕拍了拍正在彎腰算錢的小宋等人，說道：「你們不用算
了，到各自的位置就好了，這些交給我吧！」
「你一個人忙得過來嗎？收銀機可是壞的。」小宋說道。
「沒問題，你們回到自己的崗位吧！」段天狼說道，同時對他們淡淡
的笑了笑。
小宋他們看到段天狼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就知道他一定有辦法，於
是各自回到工作崗位上。
段天狼也不拿筆，只是站在收銀機那裡，對排隊的客人點了點頭，說
道：「對不起各位，因為我們的收銀機出了一些問題，對大家造成不便，
不過大家請放心，我不會耽誤大家太多時間的。」
「先生，請您把您的貨物拿給我，兩罐鴻力啤酒，每瓶十五元，一瓶
山河礦泉水，十元，一包話梅，八塊五，一包魷魚絲，九元，總共五十七
塊五，謝謝，收您一百元，找您四十二塊五，請您收好。」段天狼微笑著
招呼道。
「您是一瓶蒙多薩紅酒，三百一十六元，四瓶雪碧，每瓶十五元，一
包薯片……總計五百三十六塊五，收您五百五十元，找您十三塊五。」段
天狼對下一個客人招呼道。
段天狼就這樣站在收銀機那裡，也不動筆，就這樣在腦中計算著，一
邊為客人們裝袋，一邊幫他們買單，不到五分鐘時間，在櫃檯前排隊的二
十幾個客人全部買單完畢了。
這個速度比有收銀機的時候還要快上好幾倍，把站在一旁看著的小宋
等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你們誰有筆，借我用一下。」段天狼這時候對他們說道。
「我有，你要做什麼啊？」小宋拿著筆走了過來。
「當然是記帳了。」段天狼說道。
「記帳？你現在才把剛才二十幾個客人買的東西記下來？」小宋驚訝
的問道。
「是啊！超市賣東西不記帳怎麼行呢？」段天狼說完從抽屜裡拿出一
個本子，開始在上面將剛才出售的商品一筆一筆清清楚楚的寫了下來。
小宋眨著眼睛，不敢相信的問道：「二十幾個客人總共買數百樣東
西，每一筆你都記得？天啊！你是怎麼一下子記住這麼多東西的？」
「用心記囉！」段天狼一邊在紙上飛快的寫著貨物出售清單，一邊回
答道。
此時，一臉詫異、嘴巴嚇得闔不起來的劉行，站在不遠處看著一邊應
付著客戶，一邊書寫貨物清單的段天狼。
而在另一個角落裡的龍過海也同時看著氣定神閒的段天狼，以及滿臉
驚詫的劉行。
「鄉下小子？劉行，你現在知道這個鄉下小子的厲害了吧？」龍過海
看著劉行自言自語，又轉過臉看著段天狼，小聲說道：「這小子還真有一
套，哦！不！不只是有一套，簡直有好幾套。」
按照龍過海的原意，是想讓劉行去試試段天狼，看看他到底有多少斤
兩。
但是現在龍過海躲在暗處觀察了一陣子之後，突然覺得跟段天狼這種
人玩弄這些小把戲似乎顯得有些落於下乘。
於是龍過海便從暗處走了出來，走到劉行的身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膀，笑著問道：「劉副總，這個鄉下小子怎麼樣了？」
劉行看到龍過海笑盈盈的樣子，便知道剛才那一幕，龍過海也看在眼
裡了。
而劉行這次算是親眼見到段天狼非比尋常之處，雖然對段天狼來說，
這一點特長連九牛一毛也算不上，不過卻足以把劉行震住。
所以，當劉行聽到龍過海這麼問的時候，就賠著笑臉，有些不情願的
點頭道：「總經理，段天狼確實是一個人才。」
「人才？」龍過海看了劉行一眼，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劉副總，
你的眼力還是不行啊！依我看，段天狼不是什麼人才。」
劉行聽到龍過海這麼說，忙不迭的附和道：「就是啊！只不過是一點
小聰明而已……」
「他是天才！」龍過海轉過頭，望著段天狼，極為認真的說道。
劉行「咕嚕」一聲，將自己接下來的話和口水一起吞回肚子裡，臉上
寫滿了尷尬。
段天狼正在埋頭寫著售出貨物清單的時候，聽到有一個腳步聲走到旁
邊，他於是習慣性的抬起頭來說道：「您好，您買的是……總經理！」
「我們金碧輝煌還沒有落魄到要賣總經理吧？」龍過海笑道。
「總經理，您怎麼在這裡？」段天狼驚訝的問道。
「你今晚十二點下班。」龍過海說道。
「十二點？超市不是四點才關門嗎？」段天狼不解的問道。
「十二點之後，我的祕書會來代替你完成接下來四個小時的工作。」
龍過海說完，對段天狼笑了笑，又說道：「而你在這四個小時裡，有別的
工作需要你做。」
段天狼問道：「什麼工作？」
「陪我聊天。」龍過海回答道。
龍過海剛說完，便看到段天狼微微皺了皺眉頭，他於是趕緊解釋道：
「剛才只是玩笑話，我是誠心誠意想跟你交個朋友，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機
會？」
段天狼看了看龍過海，說道：「我首先要申明，我全身只有幾十元，
等一下不能讓我請客。」
「哈哈哈……」龍過海仰起頭大笑了一陣子，說道：「你不會是在拐
彎抹角的暗示我要幫你加薪吧？」
段天狼回應道：「如果真的可以加薪，我不介意你這樣誤解我的
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