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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古丁]與婠婠同居的日子(1-1~2-44)

第卌章 拯救大胖藍恩(上)
更新時間:2007-12-8 11:25:00 字數:2350

  「沒義氣啊沒義氣!虧你還是跟我從小玩到大的兄弟,哥哥我出事你居然讓我報警!我是好公民,有事決不麻煩政府!」

  胖哥哥瘋狂叫囂著:「我今年就要參加本市十大傑出青年競選了,跟流氓火拚的事情如果捅出去,我他媽還怎麼參加競選?」

  「是流氓團夥十大傑出紅棍競選好不好?」楚河撇嘴道:「身為十大傑出紅棍的候選人之一,你被人堵住,不但無法自己殺出重圍,還要報警求助。你怕這事兒傳出去會打擊你的聲望,對你參加競選不利對吧?」

  一邊講著電話,他一邊飛快地下樓,跑到小區門外,叫了一輛出租車。

  「呃……十大傑出紅棍就是十大傑出青年,只不過比較另類而已……」胖子支唔了一下,又叫囂起來:「坦白說吧,你到底救是不救?你要是不救,哥哥我今天就把這二百多斤撂這兒了!」

  「你手下不是有一群馬仔麼?你叫他們糾集人馬幫你PK啊,我是守法好公民……」

  「沒義氣啊沒義氣!」楚河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胖哥哥的瘋狂叫囂打斷了:「我的地盤又不在唐盛區,要是把小弟們拉過來火拚,不但違反了不准撈過界的表面法則,還可能引起警方的重點關注。我不管,最後問你一次,你來是不來?」

  「我來了又有什麼用啊?」楚河一邊叫出租車司機加速,儘量以市區最大限速開往唐盛區,一邊叫屈道:「連你胖哥哥這麼生猛都沒辦法衝出去,難道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來了就能改變形勢了麼?要不我替你報警吧,反正警察是我叫的,傳出去對你也沒什麼影響。」

  「你手無縛雞之力?我拷,這是我聽到的本世紀最不好笑的笑話了……」胖子咬牙切齒地說道:「不論是誰叫的警察,到頭來別人都會以為是我叫的。因為我現在是處於弱勢的一方,只有弱者才會向警察求助!」

  「扮一回弱者,當不上十大傑出紅棍,又不會讓你少幾斤肉。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死要面子活受罪。」楚河嘆了口氣,說道:「我只問你一句話,你一定要我來救你,究竟是實在沒辦法了,還是只不過想拖著兄弟跟你一起死,也好黃泉路上有個伴?」

  「絕對不是想拖著河子你一起死!」胖子信誓旦旦地保證:「這件事情只要你一來,馬上就能完美解決。」

  「為什麼?」楚河這回倒真有點兒好奇了。能堵死藍胖子,起碼也得超過三十人。三十個人啊!婠婠或者師妃暄可能不會將他們放在眼裡,但是對楚河來說,那是無論如何也擺不平的。

  雖說楚河已經有了三流高手的內功,但是內功再好,不會招式也是白搭。最多能皮糙肉厚禁打一點,當陪練的人肉沙包倒是有點兒資本。

  現在楚河這個保質期一個月的三流高手,就會一套廣播體操,一套基本步法。基本步法在寬闊的地方逃命倒是沒問題,可是一旦一群人把他往中間一堵,那連逃命的空間都沒有了。

  輕功?吖吖的,像楚河現在這種跳起來隨時可能掉下來的半吊子輕功,如果他有藍胖子的體重,倒是可以使用「肥豬壓頂」的絕招壓死敵人。

  楚河正琢磨呢,胖子說話了:「長安街阿杜你應該聽說過吧?你知道他什麼最出名麼?」

  「唱歌?我記得他的成名曲是《天黑》。」楚河說道。

  「日,你說的那是新加坡的阿杜,當過包工頭的那個。」藍胖子的聲音聽起來像在磨牙:「我說的是長安街賭~~~神阿杜!」

  「賭神不是高進麼?周潤發演的……」

  「住嘴!」胖子聽起來要抓狂了:「賭神是高進,不是周潤發也不是阿杜……我日,我被你氣糊塗了!我再說一遍,長安街賭神就是周潤發……」

  「……」楚河不想再折磨可憐的胖哥哥了,「好吧,說說看,長安街賭神和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我一來事情就能解決?」

  「……」胖子似乎稍微冷靜了一點:「阿杜要和我比唱歌……啊呸,錯了,他要跟我賭一把!我贏了,就能離開,而且他還要賠償我十萬精神損失費。我輸了,就得給他小弟賠禮道歉,還得奉上一百萬醫藥費!」

  「醫藥費?呵,現在醫院出手是非常狠,可是沒傷到要動大手術的地步,怎麼著用不了一百萬吧?」楚河冷笑道:「他這不是擺明吃定你了麼?」

  「是啊,你知道哥哥我是守法好公民,向來對賭博這種違法行為缺乏興趣。否則以我的智慧和天份,只要稍微鑽研一下,也不至於逢賭必輸。」胖子說道:「我身邊的幾個同事也都是號稱『賭剩』,逢賭必輸到一毛不剩。所以我只能叫你來了。」

  「我也不賭博的。」楚河嘆了口氣:「你什麼時候看到我參與過賭博?」

  「你別裝了,你還在上高中那會兒,哥哥我跟人斗地主,你站在我後面,只要盯著別人的眼睛看一會兒,就能知道別人手裡的牌……想當年我倆聯手可是贏了不少香菸的……」

  「告訴我你的準確位置,我已經到唐盛區了。」楚河突然出聲打斷了胖子的話。

  「我就知道河子你捨不得哥哥英年早逝!」胖子驚喜不已,他實在沒想到,楚河在跟他東扯西拉這會兒,居然不動聲色地就已經到了唐盛區,「我就在洛陽街證券交易所斜對面的一條小巷子裡。巷子口現在可能已經被人堵上了……」

  「我知道了,你繼續跟阿杜拖延時間,先不要跟他開賭,等我來了再說。」楚河掛斷了電話,對司機說明了地址後,向車窗外的倒後鏡瞄了一眼。

  倒後鏡裡,一輛紅色出租車緊跟在他坐的出租車後面。那輛車從他離開小區不久後便出現了,一直跟到現在,頗有幾分跟蹤的意思。

  楚河眯起眼睛,集中視線,屏氣凝神,仔細從倒後鏡裡觀察那輛疑似跟蹤的出租車。他倒想看看,究竟是誰在跟蹤他。

  看了足有一分多鐘,楚河神情忽然變得非常古怪。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兒,頗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後面那輛車裡面,居然是婠婠和師妃暄這倆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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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一章 拯救大胖藍恩(中)
更新時間:2007-12-8 17:27:00 字數:3253

  楚河乘坐的出租車在洛陽街中段的證券交易所門口停下。

  他付錢下車之後,先往對面掃了一眼。果然見到斜對面有一條小巷,不過現在小巷的出口,已經被一輛白色的面包車堵住了。

  從面包車半敞的門裡看進去,可以看到車裡面坐著三個身著黑色緊身背心的壯漢,都是身材五大三粗,長相很有後現代藝術風格的那種。

  每當有人想從面包車旁邊進巷子時,那三條大漢便緊緊地盯著那人,目露凶光,肌肉墳起。直盯到別人承受不住,離開巷子口繞道而行。

  觀察之後,楚河並沒有急著過去。他站在人行道上,看著那輛載著倆妞的出租車,在離他不遠處靠邊停下。車子還沒停穩,門就開了,倆小臉兒煞白的小妞飛一般從車裡飆射出來——沒錯,就是飆射,使上了輕功了都!

  「喂,還沒給錢啦兩位小姐!」司機大叔對著竄上了人行道的倆妞叫道:「別以為長得漂亮就可以免費,我載柏芝和青霞都照樣收錢的!」

  「我來給吧!」楚河連忙走過去付了車錢。隨後向站在人行道上作深呼吸的倆妞埋怨道:「你們這是干什麼?老老實實呆在家裡不好麼?為什麼要跟出來?還都像做賊似的,居然跟蹤我……你看你們,坐一趟車就像上刑場似的,何必給自己找罪受呢?」

  婠婠吐了吐小舌頭,小手拍著高聳的胸口,卻出奇地沒有反駁。

  這丫頭居然換下了她那身白裙,穿上了一件黑色圓領長袖T恤。緊身的衣衫將她玲瓏的身段完美地凸顯出來,那大小適中,渾圓形看不出半點缺憾的雙峰,驕傲地聳立著。黑色的衣衫襯上她欺霜賽雪的晶瑩肌膚,令這本就一副禍水模樣的小魔女,更添幾分誘人墮落的魅力。

  只見原本看上去如初生柳條一般纖細柔弱的腰肢,在黑色的包裹下,雖然仍顯出幾分少女天生的柔弱,卻又多了一種結實有力的感覺。令人覺得她那小蠻腰若扭動起來,一定既勁爆又性感。

  她下身穿著一條藏青色的牛仔褲,平時遮掩在長裙下的雙腿修長筆直,併攏時不見半點縫隙。予人一種她若緊緊夾住雙腿,即使腰力再彪悍的男人,也定會動彈不得的感覺。

  那緊身牛仔褲完美地勾勒出她那著裙時難得一見的臀部曲線。令她本就凹凸有致、婀娜生姿的完美身材,再多幾分像黑洞一般,能陷進所有雄性目光的致命引力。

  粉嫩嫩的小腳丫子仍然赤著,夾著一雙小巧的木屐。那十顆嫩蔥一般的小趾頭,在她一身深色服裝的襯托下,更加令人垂涎不已。即使楚河並非戀腳癖者,看著她那雙小腳,竟也不由自主生出一種想將其捧在懷裡,仔細撫摸一番的念頭。

  察覺了自己內心有那麼一絲衝動的楚河,不由暗自苦笑。作為一個男人,即使他在看AV時也能抱著純粹欣賞和觀摩學習的態度,看得津津有味卻不生出反應。但若看到此時的婠婠還能無動於衷,那他還真不如揮刀自宮算了。

  遺憾的是,由於這件黑色上衣並不怎麼透光,令楚河無法看出她穿上的是哪一款的胸圍。

  師妃暄這會兒仍穿著白色T恤,下身著黑色牛仔褲,不過腳上卻換上了一雙平底球鞋。

  倆妞一黑一白交相輝映,各有千秋。俏生生並立在一起,恰似一對氣質迥異的雙生子。

  「紅顏禍水,紅顏禍水!」楚河心中慨嘆不已,妲己褒姒也不過如此吧?

  「說話呀,平時不是很能說嗎?怎麼現在都不說話了?」楚河看著倆丫頭,問道:「說說吧,為什麼拼著受罪也要坐車跟出來?」

  「楚河兄見諒……」師妃暄小聲說道:「妃暄聽到楚河兄要參與幫派火並,怕楚河兄寡不敵眾,便自作主張跟了出來。」

  「哦,你們兩個是想來幫我打架是吧?」楚河搖了搖頭,說道:「你叫我說你們什麼好?一聽到打架就來勁,剛才跟你們說的話都當成耳邊風了是吧?兩個姑娘家,成天就知道打打殺殺……」

  「就知道說我們了,你自己還不是準備打架的麼?」婠婠撇著小嘴說道:「人家和師妃暄好心好意跟上來幫忙,倒落了不是。你這人,真的好沒心腸。早知這樣,還不如不來了,讓你跟人打去。打死最好,正好收了你家的房子。」

  「……」楚河無語,這丫頭,想得還真美……

  「算了,懶得說你們了。跟我來。」楚河帶著倆妞進了證券交易所旁邊一家咖啡廳。咖啡廳裡的客人們看到倆妞,無論男女,無不露出驚豔甚至垂涎的神色。不過楚河對這早已見怪不怪,無動於衷了。

  他找了張靠牆角的桌子讓倆妞坐下,叫來一盤乾果和兩杯咖啡,讓倆妞吃著喝著,在這裡等他。

  「我再說一遍,我不來叫你們,你們千萬不要隨便出去。不能主動參加打鬥,也不能主動挑起爭端。」楚河壓低聲音,像地下黨接頭一樣,對倆妞囑咐道:「你們沒有任何身份證明,屬於黑戶中的黑戶。如果惹出事來,需要到警察局作記錄的話,你們就麻煩大了。說不定會把你們當成偷渡客處理……」

  「知道了,真囉嗦……」婠婠不耐煩地擺了擺小手,拿起小勺淺嘗了一口咖啡,皺眉道:「這湯聞起來倒是香濃,喝起來卻是又酸又苦,太難喝了……」

  楚河無視婠婠的抱怨,對師妃暄點了點頭,逕自出了咖啡廳,向著那被面包車擋住出口的小巷走去。

  走到面包車前,那三個壯漢瞪大牛眼,眨也眨地盯著楚河。狂催殺氣,欲將他嚇走。

  楚河衝著三個壯漢露齒一笑:「我是來給藍天錘送賭資的。」

  一個肩紋黑虎的壯漢哼哼笑道:「可把你等你來,再晚來一會兒,你就只能給他收屍了。」說罷他跳下車來,在楚河身上草草搜索了一下。那大漢沒搜到管制武器,便沒收了楚河的手機,說道:「手機出來的時候再還你,進去吧!」

  楚河點了點頭,繞過這壯漢,進了巷子。巷子口的垃圾桶旁蹲坐著一隻威猛無比的黑色大狗,脖子上拴著一條粗大的鐵鏈,系在巷口的路燈桿上。這只大狗,看來便是第二道防線了。

  那狗本懶洋洋地半眯著眼睛在曬太陽,聽見楚河的腳步聲,猛地瞪大狗眼,衝著他邪邪一笑。呲開的大嘴,伸出血紅的舌頭,尖利的犬牙旁垂著一縷晶瑩的口水,作勢欲撲。

  「無聊!」楚河暗自嘀咕了一句,臉色微沉,雙眼緊緊盯住惡狗的眼睛。一人一犬對視一陣,那狗忽然嗚咽一聲,凶惡的表情變得好無辜好可憐,夾著尾巴閃到了一旁。

  楚河撇撇嘴,大步走進了巷子裡。

  這條小巷只有前面一個出口。當中有十幾家門面,都是開的小飯館。那些成天泡在證券交易所的人們,中午時一般都在這裡吃飯,因此每家的生意都還不錯。不過此時幾乎所有的門面都已經拉下了卷閘門,只有靠近小巷尾部的一家門面前圍著一大群人。

  這群人個個衣著前衛,髮型時尚,手持管制刀具,正耀武揚威。

  「素質啊!」楚河看著這群人,沒來由地心中一嘆。藍胖子那些所謂「同事」的兄弟們楚河也見過,個個衣冠楚楚,西裝革履,領帶都一絲不苟,還一般都戴平光的金邊眼鏡,一看就很有素質。雖然流氓扮成知識分子,也改變不了流氓的本質。但至少給人的第一印象就要好得多了。

  「藍胖子,你說沒帶賭資,讓我給你時間準備。現在給你的半個小時時間已經到了,你的錢……究竟什麼時候能到啊?」一把聽起來好憂鬱好磁性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我是不是應該給你放點血,讓你的血幫你催一催你的錢啊?」

  「阿杜啊,你唱一首《他一定很愛你》,唱完之後,我的錢說不定就到了。」藍胖子的聲音傳了過來。他果然不愧為十大傑出紅棍候選人之一,到了這時候,還有心情有膽子調侃。

  「媽的,敢耍我?弟兄們上,把他那身肥膏剮下來熬油!」那個好憂鬱好磁性的聲音此時聽起來好憤怒好受傷。

  「別動手!錢已經到了!」楚河大聲說道。

  那群正準備衝進店裡大殺大砍的小混混們聞言猛轉頭,三十餘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楚河。

  楚河一派正氣凜然,不可侵犯的正義超人模樣。在群氓不懷好意的目光注視下,面不改色地朝著人群緩緩走去,邊走邊道:「誰是長安街賭神阿杜?我是藍天錘的兄弟。我這次來,除了送錢,還要代表藍天錘跟你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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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二章 拯救大胖藍恩(下)
更新時間:2007-12-9 10:21:00 字數:3084

  嘩啦一聲,人群迅速地左右分開,現出中間那位坐在折凳上的頭目。

  「我插!這傢伙長得這麼毒,怎麼不去參加快樂男聲?」看清了這位號稱長安街「賭神」的流氓頭目相貌之後,楚河驚訝之餘,心中略微生出一絲嘔吐欲。

  只見這位阿杜生得好一張小受臉。細皮嫩肉,眉清目秀,唇紅齒白。披肩長發順直如瀑,隨意地散披在白嫩嫩的肩頭。上身穿一件黑背心,身材看上去非常婉約派,缺乏震憾效果,怎麼看也不像是能壓服旁邊那群野獸派流氓的大佬。他一條黑色牛仔褲上到處是洞,腳上居然……居然穿著一雙與婠婠穿的同一款式的木屐!當然,腳號要大了好幾碼。

  「我再插!還好沒讓婠婠過來,否則那丫頭看到這傢伙長成這德性,居然還穿這種木屐,保證立馬發飆!」楚河心中慶幸不已。

  「哦?你就是替藍胖子拿錢來的馬仔?」阿杜偏著頭,眯著細長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楚河一番,說道:「你……有什麼資格替胖子跟我阿杜賭?」聲音還是那種好憂鬱好磁性的感覺,真的很適合去唱歌。這聲音,配上那張毒倒眾生的小受臉,參加快樂男聲的話,絕對能P翻所有的競爭者吖。

  「有沒有資格,試試就知道了。」楚河雙手插褲兜裡,一臉雲淡風清避雷針式的微笑,不疾不徐地向著阿杜走去。

  「他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兄弟,不是一般的小馬仔,當然夠資格了!」胖子的聲音從那家飯館裡傳了出來:「阿杜,你要不敢跟我兄弟賭,就直說出來。胖子我為人厚道,是不會笑話你的。」

  「藍胖子,看來你是急著給我送錢啊!」阿杜哼了一聲,對楚河說道:「小子,別說我欺負你,搓麻將、擲色子、玩紙牌、打檯球,隨便你選一樣。」

  「那就擲色子吧!一人擲一次,比大小,一把定輸贏。」楚河淡淡說道,「不過在開始之前,我要先去看看藍天錘,確定他是否安全。」

  「好小子,夠種!」阿杜眯著眼睛,嘿嘿笑著:「我可以讓你進去看看胖子。不過在進去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先讓我看看你帶來的錢?」

  「大額取款要提前預約。」楚河微笑著,看著阿杜的眼睛:「你只給了胖子半個小時,我光從我那邊過來,就花了整整半小時,哪裡有空去取錢?」

  阿杜笑容一斂,寒聲道:「那你是在耍我了?」

  「這張卡里面有一百萬。」楚河掏出一張銀行卡,在阿杜面前亮了一下:「如果我輸了,可以馬上到銀行給你轉帳。」

  「你說一百萬就有一百萬?當我傻的麼?」阿杜冷笑。

  楚河緊盯著阿杜的眼睛,食中二指拈著那張卡,輕輕地左右晃悠著。他輕柔地笑著,放緩語速,柔聲道:「你是堂堂長安街賭神阿杜,你現在兵強馬壯,手下有三十多個兄弟。而我,只是區區一個人,手無寸鐵。如果我騙你,你隨時可以要我的命。你覺得……我像拿自己的命開玩笑的傻子麼?」

  「不像……」阿杜的視線隨著楚河手中的銀行卡不由自主地移動著,待楚河的話說完之後,他眼神一陣恍惚,搖頭道:「沒人敢騙我阿杜。好吧,就信你小子一回!要是你的瘋到敢拿空卡騙我,那就別怪我把你大卸八塊了。進去看藍胖子吧!」

  「謝謝阿杜哥。」楚河微笑著對阿杜點了點頭,收起銀行卡,無視周圍混混們虎視眈眈的眼神,大步穿過人群,走到那家飯館門口。

  飯館門大開著,胖子大馬金刀坐在大堂中正對門的一張椅子上,身前擱著一壇液化石油氣。他左手放在閥門上,右手拿著個打火機。

  胖子後面站著幾個西裝革履,戴金邊眼鏡,看上去好像文職人員的傢伙,其中一人手裡提著一把消防斧,有兩人手持菜刀,剩下三人分拿折凳、木棒、鐵釺,一派殺氣騰騰。

  一看胖子幾人擺出這般同歸於盡的架勢,楚河立馬明白為什麼明明阿杜人多勢眾,卻沒衝殺進來了。

  「飯店PK裝備很齊全嘛!」楚河故作驚訝地說道。

  「嘿嘿,那當然,別看這飯館小,街頭鬥毆的十八般武器那是樣樣俱全。甚至連這樣的大殺器都有。」胖子拍拍了面前的液化石油氣罐,得意洋洋地笑道:「生活中絕不缺少武器,缺少的只是發現。」

  「我日,死胖子,早知道你這麼神采飛揚,我就不來救你了……」楚河笑罵道。

  胖子嘿嘿憨笑幾聲,忽然站起來,走到楚河面前,小聲說道:「河子,阿杜擲色子那是一絕,想拿幾點就能擲出幾點。他那可是苦練出來的絕技,你壓根兒不會玩,幹嘛要跟他賭色子?還一把定輸贏……不如換玩紙牌吧,你不是總能猜出別人的底牌麼?」

  「紙牌太麻煩了,不如色子來得快。一把定輸贏,多痛快?」楚河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拍拍胖子的肩膀,說道:「放心吧,絕對沒問題。」

  說完,楚河轉身向著店外與胖子相對而坐的阿杜招了招手:「阿杜哥,進來吧!」

  ……

  一張方桌擺在了店面大堂中央。阿杜坐在店門左手邊,身後一字排開七個牛高馬大的馬仔。楚河坐在右手邊,胖子和他六個「同事」排在楚河身後。兩方此時在店中的人數一樣多,誰也不怕對方耍花樣。

  一隻海碗擺在桌子正中,裡面放著三粒經過雙方檢驗,確認沒有灌鉛或者水銀的色子。

  楚河悠然自得地靠坐在椅背上,輕聲說道:「阿杜哥,是你先來還是我先來呢?」

  阿杜沒有說話,伸手對楚河做了個「請」的手勢。

  楚河輕輕地點了點頭,眼神柔和地凝視著阿杜的眼睛,聲音放得更加輕柔緩和:「阿杜哥,記住我們的賭約哦。一把定輸贏,誰擲出的點子小,誰就輸了。即使只小一點,也算輸哦……」那兩個「小」字,他加重、拖長了讀音;而那兩個「輸」字,他卻是非常含糊地快速帶過。

  阿杜眼神一陣猶豫恍惚,慢慢地點了點頭。楚河輕笑一聲,「啪」地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阿杜渾身一個激靈,一拍桌子,大聲道:「媽的,快點開始,還在磨磳什麼?」

  楚河微笑著點頭應聲是,站起身來,拈起那三粒色子,隨手往碗裡一擲。色子跳動轉悠一陣後,停了下來。看清碗裡色子的點數後,阿杜那一方的人爆出一陣狂笑。長安街賭神用力一拍桌子,指著藍胖子狂笑道:「胖子,你他媽是不是派這小子故意給我送錢討好我來了?沒問題,等老子贏了這把,就勉勉強強收你當乾弟弟了!」

  胖子的六個「同事」集體失聲,人人臉色難看。就連胖子,也不忍卒睹一般用手捂上了眼睛,連連搖頭。唯有楚河,仍是一臉若無其事的微笑。

  碗裡的三粒色子,分別是一、二、四點,三粒色子總共才擲出了七點。這個點數實在小得可憐,只要是稍微練過擲色子的人,都能擲出七點以上的點數。更何況阿杜這個經過專業苦練,想擲幾點就擲幾點的賭術高手?

  阿杜哈哈狂笑著,拈起色子,也是隨手一擲。那三粒色子在碗裡滴溜溜轉個不停,你追我逐煞是好看。阿杜也不看最後的結果,徑直向著楚河伸出手去:「把卡拿來吧!」

  楚河悠閒地坐著,雙手交疊放在小腹上,淡淡說道:「急什麼,結果來沒出來呢。」

  「還用看麼?」阿杜輕蔑地一笑,「小子,我吃定你了!」

  這時,碗裡三粒不住發出清脆碰撞聲的色子已漸漸停了下來。待三粒色子停穩之後,阿杜那七個馬仔的狂笑聲戛然而止,胖子等人卻是滿臉驚詫地瞪大眼睛,死死盯著碗內。

  楚河自阿杜擲出色子後,根本沒往碗裡看過一眼。此時他看著阿杜,緩聲說道:「不好意思,阿杜哥,我贏了。」

  方才還不可一世的阿杜直勾勾地看著碗裡,小臉兒變得煞白,嘴唇哆嗦著喃喃自語道:「怎,怎麼會這樣?不可能,不可能的……」

  碗裡三粒色子靜靜地躺著,朝上的那一面分別是一、二、三點,三粒色子合計六點,恰好比楚河剛剛擲出的少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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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三章 找天山童佬PK去
更新時間:2007-12-9 16:30:00 字數:2893

  「胖子,走。」楚河站起身來,招呼了驚訝不已的胖子一聲,便準備離開這裡。

  胖子這時才回過神來,對著楚河一挑大拇指,走到正失魂落魄、喃喃自語的阿杜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笑道:「不好意思啊杜老大,胖子我這就走了啊!你輸我的那十萬塊錢,我也就不要了。留著給你那幾個被我打傷的小弟作醫藥費吧。哈,哈哈哈……」

  說完,胖哥哥一揮手,帶著六個「同事」和楚河大搖大擺地出了飯館,在那群混混們虎視眈眈的目光下揚長而去。

  直到出了巷子口,一直以來表現得泰然自若的胖子這才長呼一口氣,額頭上冷汗淋漓,連聲說道:「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胖子我福大命大,又逃過一劫……河子,你怎麼敢就這麼走出來?你就不怕阿杜惱羞成怒,馬上叫人動手?」

  「他不會的。」楚河笑道:「阿杜這個人,我雖然今天才第一次見到他,但我知道,是個真正的職業賭徒。願賭服輸這一賭徒的基本素質,他還是具備的。」

  「你憑什麼能這麼肯定?」胖子有些好奇了。

  楚河笑著搖了搖頭,故作高深地說道:「天機不可洩露。」

  胖子不屑地嗤了一聲,道:「你小子還真以為自己是諸葛孔明了……對了,以阿杜的技術,應該不至於只擲出六點啊?他身為職業賭徒,怎麼會輸給你一門外漢?」

  楚河還是搖頭道:「天機不可洩露。」

  其實這事說起來倒也很簡單,楚河不過是通過語言和眼神,對阿杜下了一個小小的精神暗示:無論楚河先擲出幾點,阿杜隨後擲出的點數,都要比他小一點。只要他不擲出三個一點,阿杜怎樣都會輸給他。就算楚河運氣差到極點,出現三個一,阿杜也只能跟他擲成平局。

  胖子憤然道:「沒義氣啊沒義氣!當年問你為什麼能猜出別人底牌,你就是一句『天機不可洩露』。現在問你為什麼阿杜會失手,你還是這麼一句,你有把我當你兄弟麼?」

  「不拿你當兄弟,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會單刀赴會麼?」楚河撇嘴道。

  「說的也是哈。」胖子呵呵笑道:「不過你小子倒是很有點油水啊,不聲不響就能拿出一百萬塊錢出來……」

  「一百萬?拜託,我那張卡是空卡好不好?我只是拿來唬唬阿杜的……」

  「什麼?空卡?」胖子滿臉激憤地道:「你小子居然拿張空卡來玩空手套白狼?我拷……那要是你賭輸了拿不出錢,豈不是把哥哥我的命都搭進去了?」

  「現在不是贏了麼?」楚河鄙視地看著胖子:「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虧你還常常自誇智比諸葛之亮,義若關雲之長,勇在呂奉之先……」

  「唔,你這次做得很不錯,空手套白狼這一招玩得很到位。」胖子馬上變臉,滿臉欣慰地拍拍楚河的肩膀:「看樣子,我平時對你的教誨還是落到了實處的……」

  楚河決定無視這變臉奇快,面皮奇厚,人品值成負數的胖子。他加快腳步,徑直過了馬路,向著證券交易所旁邊的咖啡廳走去。

  胖子屁顛屁顛地跟在楚河身後,說道:「請我喝咖啡壓驚麼?哎呀,這怎麼好意思,怎麼能讓你破費呢?」

  楚河心中暗笑,也不答話,徑直進了咖啡廳,朝著婠婠和師妃暄坐的那張枱走去。見胖子和他六個同事還跟在自己後面,楚河心中狂笑不已:「小樣兒的,等下不嚇死你!」

  進門後,胖子的六個同事很乖巧地各自找位置坐下,眼睛緊盯著咖啡廳門口。那警惕的樣子看上去很像專業保鏢。不過楚河卻是知道,這六個傢伙現在還是驚弓之鳥,當然會隨時提高警惕了。

  這時已經能看到倆妞了。只見面對著楚河這方的婠丫頭,正滿臉無所事事地東張西望著。看到楚河進來,馬上眼睛一亮,站起來朝著他招了招手。

  倆妞換了衣服,胖子一時沒認出來。色眯眯地摸著下巴,小聲道:「這妞不錯,等下問她多少錢肯包夜……唔,要是價格公道,包養也行……」

  說話間,背對楚河這方端坐的師妃暄,想是從婠婠的反應知道楚河回來了,便也站起身來,轉身朝著楚河微笑點頭。

  胖子見著師妃暄,眼睛又是一亮,說道:「我日,一雙極品啊!正好全包養了回去雙飛,精盡人亡我也樂意……」

  「咦,怎麼又是這胖子?」婠婠看著楚河身邊一臉色相的胖子,笑嘻嘻地說道:「胖哥哥,近來可好麼?」

  胖子聽到這把聲音,再看仔細那雙在他印象中賊亮賊亮,無比恐怖的美麗眼睛,頓時臉色煞白,嘴唇烏青,額上冷汗狂湧。

  他哆嗦著掏出手機,以移形幻影的身法閃電般轉過身,大步向著來路走去,邊走邊急促地說道:「喂?我是藍天錘!馬上給我召集人馬,我要殺上天山飄渺峰靈鷲宮,找天山童佬要生死符的解藥!她要是不給,我就把她先姦後殺,再奸再殺……」

  胖子帶著一陣疾風衝出了咖啡廳,他六個同事莫名其妙地緊緊跟了上去,楚河隱約聽到一個聲音說道:「胖哥,咱沒穿越到《天龍八部》裡吧?為什麼你會突然說要攻打靈鷲宮?難道天山童佬是哪個大佬的外號?」又一人接口道:「你知道個屁!天山飄渺峰靈鷲宮肯定是哪個休閒會所的代稱,天山童佬肯定就是那個會所的媽媽桑……丫手底下的小姐撈過界了,惹咱胖哥生氣,所以要先那啥後那啥……」

  「這個胖子真的好有趣哦!」婠婠笑嘻嘻地說道:「一看到人家就嚇得像只鵪鶉……人愛明明很可愛的,哪有那般可怕嘛……」

  「對某些人來說,你比妲己還可怕。方澤滔就是最好的例子。」楚河毫不留情地揭這丫頭老底。

  婠婠面皮奇厚,楚河這明明是損她的話,她自動將其當成誇獎,笑嘻嘻地說道:「過獎過獎,在禍國殃民方面,人家還遠比不上師妃暄,還需更加努力才行呢!」

  師妃暄面不改色,自動將婠婠的話過濾,滿臉關切地對楚河道:「楚河兄,今次的事情可是解決了?沒有與人動武麼?」

  楚河笑道:「已經解決了,那胖子就是我要救的人。其實你們不明白,在現代,如果是真正的幫派團夥,相對來說,都很少會選擇用武力解決問題的。畢竟鬧得太厲害,引起政府關注,是不符合他們的利益的。真正喜歡打打殺殺,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好逞匹夫之勇的,都只是些不入流的小混混而已。當然,見義勇為——也就是你們說的行俠仗義,就得另當別論了。」

  楚河這番話意在指婠婠和師妃暄動不動就打打殺殺,實在有些不入流。可惜,師妃暄向來認為自己是站在正義的這一邊,所以自動把自己理解成楚河話裡那可以「另當別論」的行俠仗義之人。

  至於婠婠,楚河這番話就更是白說了。這丫頭面皮奇厚,直接把楚河的話當成耳邊風。

  楚河見倆妞毫無自覺,無動於衷的樣子,心說我楚大將軍的教育任務,還是任重而道遠啊!他暗嘆口氣,對倆妞說道:「事情解決了,我也該去學校了。你們還是回家去吧,等有了假期,我再帶你們在城市裡好好逛逛。」

  「左右無事,你何不帶著我們一起去你的學校見識一番?」婠婠眨巴著大眼睛,「人家真的好想去見識見識呢!」

  師妃暄雖未說話,可是她那雙大眼睛也是充滿期待地看著楚河,明確無誤地表達了她也想跟去見識一番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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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四章 第一噁心人
更新時間:2007-12-10 0:44:00 字數:2816

  「戴上。」楚河拿著新買的兩個太陽帽和兩副寬邊墨鏡,遞給倆妞。

  「這是什麼?」婠婠接過一個太陽帽和一副墨鏡,邊擺弄著邊好奇地問道:「這東西是帽子,雖然樣子怪了點,但人家一眼就能認出來。可是這黑黑的東西又是什麼?人家剛才在街上看到有人放在臉上遮住眼睛呢!」

  「這叫墨鏡,是防止你們禍水外流的好東西。」楚河面無表情地說道。

  在楚河的指點下戴上墨鏡後,婠婠只覺眼前的光線一下子暗了下來,頓覺新奇好玩。這丫頭一邊東張西望,一邊不時將墨鏡取下又戴上,體驗光暗快速交替的新奇感,玩得不亦樂乎。

  師妃暄戴上墨鏡,向天邊太陽看了一眼之後,說道:「這墨鏡確是個好物事。戴上這墨鏡,徑直望向太陽,也不覺刺眼了。若是盛夏外出,戴上這墨鏡定會舒服許多。」

  「這墨鏡發明出來,最先倒不是為了防光的。」楚河笑道:「你難道不覺得戴上墨鏡,眼睛被漆黑的鏡片遮住之後,別人若想對你察顏觀色,看你眼神,便無法做到了麼?其實這墨鏡最早發明出來時,只是給衙門的官老爺們戴的。為的就是審案子聽供詞的時候,不讓別人看到他們的反應。」

  說這話時,楚河已經帶著倆妞到了濱海大學南大門前。

  楚河到底還是沒拒絕倆妞的請求,帶著她們來學校開眼界了。

  這濱海大學共有兩北兩道大門,東西兩個方向,還各有一個側門。

  楚河帶著倆妞自南大門進去,沿途向她倆介紹著學校的環境。這一男二女走在路上自是分外吸引人,雖然倆妞都用太陽帽和墨鏡遮住了大半面目,但婠丫頭那個性十足的木屐啪噠聲,以及倆妞出眾的身姿,都吸引了不少目光。

  此時本已快到下午上課的時間,大學路上人流極多,都是急匆匆趕去上課的學生。加上楚河本身在濱海大學就相當有人氣,最近又因與五朵金花的賽事而人氣大增,因此一路行來,引來無視目光追隨注視。

  一路之上,不時有人和楚河打過招呼之後,看看他身旁的倆妞,再對著他露出曖昧之極的笑容。饒是以楚河的厚臉皮,也覺頭皮發麻,心中好生後悔,早知道應該把倆妞遮得更嚴實一點的。

  「婠婠,麻煩你走路稍微淑女一點行不行?你鞋子的聲音太響,太引人注意了。」楚河朝著婠婠小聲抱怨道。

  「咦,原來你不喜歡被人注目麼?」婠婠故作驚奇:「人家一路行來,見到那麼多人跟你招呼個不停,還以為你很享受這種感覺呢!」

  「喜歡被萬眾矚目的是你好不好?」楚河無奈地說道:「我為人一向很低調的。」

  「低調?低調還有那麼多人認識你?你的意思是不是說,你若是高調的話,整個天下便是無人不知,無人不識了?」婠婠無情地戳穿了楚河的謊言。

  「我出名是身不由己的,你以為我想麼?」楚河嘆了口氣,以一派灑脫中帶著點憂鬱的樣子說道:「對我來說,名利,就素那浮雲……」

  「喲,前面的那不是霸王麼?」一把很欠扁的聲音從楚河背後傳來。

  楚河暗自皺了皺眉,心道怎麼碰上那傢伙了?他小聲對身邊倆妞說道:「走快點,別理他。」說罷加快速度,頭也不回,徑直向前走去。

  婠婠在旁嘻笑道:「怎麼,這裡也有你害怕的人麼?」

  「不是害怕,是討厭。那傢伙就像牛皮糖一樣,粘上了就很難甩脫。」楚河滿口厭惡的語氣。他其實很少會真正討厭什麼人,就連對展大情聖,對賭神阿杜,他都從來未曾使用過這種語氣。

  楚河不加快腳步還好,加快腳步之後,後面那人一見之下,怪叫一聲:「媽的,叫你一聲霸王是給你面子。沒想到給你臉你自己不要臉,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罷,只聽一陣雜亂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後面竟是有好幾人同時追了上來。

  楚河心中一嘆,情知是無法避過去了。若只他一人,他自是不懼。但那人的德性卻是欠扁之極,最擅長惹人生氣厭惡。若是惹怒了婠婠,引得婠婠大打出手,那就大事不妙了。

  「等下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許動手打人!」楚河小聲對倆妞囑咐道,同時放慢了腳步。躲不過去,那就只能面對了。

  「看你好像很討厭那人,要不要人家使魅功嚇跑他?」婠婠笑嘻嘻地,附在楚河耳朵邊上小聲說道。那暖暖的氣息,正吹在楚河耳朵的敏感處。伴著那陣陣勾人魂魄的幽香,饒是以楚河的定力,也不由打了個激靈,好不容易才壓下了心頭的燥動。

  「這丫頭,那是我除小兄弟之外,最敏感的位置吖!」楚河心中暗道,以後可不敢讓婠丫頭這般和他說話了。嘴上則對婠婠悄聲道:「那人極為討厭,而且向來喜歡死纏爛打。今次若你嚇跑了他,待他恢復過來,必會想方設法十倍報復回來。他是我們學校第一噁心人,就算是學生會主席秦始皇,也不願輕易招惹他。並非怕他,而是這傢伙糾纏起來沒完沒了,沒臉沒皮,什麼下作手段都使得出來。正派人誰也沒那個精力跟他糾纏……」

  正說話時,那楚河口中的學校第一噁心人已經趕上了楚河三人。呼啦一聲,五個一看就覺得不怎麼可愛的男生將三人圍住。正對著楚河的那人,身材高大魁梧,長相看上去也蠻端正,眼睛也不是標準反派該有的三角眼。他甚至還生了一對頗為濃密的劍眉!只是這個看上去還算端正的男生,此時正用他那不算標準反派的眼睛,色迷迷地盯著楚河身邊的倆妞。

  「霸王,聽說你原來的馬子自掛了,我以為你本來應該悲痛欲絕來著。哪知道沒過幾天,你就又泡上新馬子了,還一次泡倆……怎麼,打算玩雙飛啊?」這廝一開口就滿嘴跑火車,無論語氣、內容聽起來都讓人很想海扁他一頓。

  他看看婠婠,又看看師妃暄,一雙眼睛上上下下將倆妞仔細地看了好一陣,方才搖著頭說道:「嘖嘖,不簡單,實在不簡單。雖然看不清全貌,但就憑這臉形,身段兒,這皮膚,也能猜出一定是極品美女了。我就說你怎麼一聽到我叫你,馬上就跑,原來是怕這倆極品妞被我看上啊!我說霸王,泡上了兩個極品妞,也不跟我招呼一聲,是不是太不給我面子了?」

  楚河一聽這廝這麼一說,就知道他為什麼非得盯上自己了。心中不由大嘆這兩瓢紅顏禍水,真是關都關不住。一不留神,就衝出來禍害蒼生了。不過事到臨頭,楚河卻也不會畏懼退縮。他用極為少見的冰冷眼神盯著這廝,說道:「王爺,我的事,還用不著向你匯報吧?」

  那被稱為「王爺」的傢伙,原本就是看到楚河身旁倆妞誘人的背影之後,心中癢癢不已,想一窺全貌,這才趕了上來的。趕上來之後,雖然仍未看清全貌,但倆妞那稍露出來的絕美風情,更誘得這好色之徒心中獵奇欲陡增。

  對被兩個極品美女伴著的楚河,王爺那是又妒又恨,只盤算著找什麼藉口好好修理楚河一頓,讓他在兩個美女面前出一把丑。然後嘛……自然就是王爺在倆妞面前的個人秀時間了。

  此時這王爺一聽楚河那毫不客氣的話,頓時嘿嘿冷笑兩聲,說道:「給你面子,才叫你一聲霸王。不給你面子,就叫你一聲小狗了!怎麼,小狗也敢衝著我王爺吠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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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卡,等到現在,才終於擠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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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五章 霸王一怒
更新時間:2007-12-10 11:48:00 字數:2515

  楚河心知只要自己一反唇相譏,這性格極其惡劣的傢伙便會馬上翻臉發飆。

  但這個時候,如果自己稍一服軟,這傢伙定會得寸進尺。楚河不怕他對倆妞有想法,哪怕這傢伙生了三頭六臂,也是奈何不了倆妞。楚河害怕的是,這傢伙一旦做得太過份,激怒了婠大小姐,那後果就無法預測了。

  楚河心說:「我辛辛苦苦教育倆妞不要打打殺殺,可不能讓這傢伙激怒婠婠,讓她真正動了殺心!要是婠大小姐發起性來,一掌拍死這小子,可就麻煩大了。」他現在真有種很荒謬的感覺,實在想不到自己居然要為反派的生命安全擔憂了。

  暗嘆了口氣,楚河看著面前這位王爺,搖了搖頭。

  他雙手插在褲兜裡,上半身紋絲不動,右腿突然揚起,如鞭子一般狠狠地抽在這位王爺的胯骨處。

  只聽「啪」地一聲脆響,這位王爺慘叫一聲,身子竟離地飛起足有一米多高,向著旁邊飛跌過去。直飛出三四米,方才重重地跌倒在地,在地上翻滾慘叫著,卻怎樣都爬不起來。

  王爺的四個同夥張大了嘴巴集體失聲,他們什麼時候見過這種能把人踢到飛天的腳力?

  便連婠婠與師妃暄,也是滿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楚河。倆妞著實沒有想到,成天教她倆不要打打殺殺,看上去一團和氣的楚河,居然也有如此彪悍爆烈的一面!

  楚河這一記鞭腿,乃是在腿中灌注了天魔真氣。他將天魔真氣注入雙腿時,能凌空跳起兩米多高,在空中前行五米左右。踢飛一個人,實在太容易不過了。這還是他控制了一下力道和角度,否則若是全力一腳踢在人臉上,那後果就相當嚴重了。

  「滾。」楚河輕輕吐出一個字,滿臉若無其事的樣子。就好像剛才他什麼都沒做一樣。

  王爺的四個同夥已經被楚河方才那一腳徹底震住了,待楚河一個滾字出口,四人馬上忙不迭地跑過去,攙起那位正叫得跟殺豬一般的王爺,飛快地離去。

  「楚河!你等著,我會還回來的……」那位王爺很有流氓氣質,在這個時候,也像所有的流氓一樣,留下了一句後會有期的狠話。

  「我等著。」楚河看著正被四個人抬著,惡狠狠地盯著他的王爺,淡淡說道:「我很喜歡一句話:要麼不做,要麼做絕。希望你下次來找我的時候,能讓我有機會真正貫徹一下這句話的中心思想。」

  「還教人家不要打打殺殺,自己卻踢得神采飛揚……」婠婠小聲嘀咕道。

  楚河充耳不聞,繼續耍酷。他心說要不是我速戰速決,趕走了這噁心人。等到那傢伙摸你這丫頭小臉兒小胸脯的時候,你這丫頭非得把人家一巴掌拍死。我這可是及時阻止了一件流血事件!

  直到王爺等人消失不見後,一直耍酷的楚河這才臉一垮,愁眉苦臉地說道:「這下麻煩大了,惹上這塊牛皮糖……」

  婠婠撇了撇小嘴,說道:「你這人,嘴上說得響亮。說什麼『要麼不做,要麼做絕』。聽起來頗有幾分凶煞,偏偏還要等到下一次……要換了人家,早就把那人就地格殺,斬草除根了……」

  「我跟你這悍妞實在沒有共同語言。」楚河搖了搖頭,道:「我方才說的是狠話而已,你以為我真的能跟你一樣,趕盡殺絕,斬草除根啊?那小子說的話倒是真的,他絕對會想辦法報復回來。」

  「怕他作甚?他再來,你便再踢便是。你剛才那一腳踢得很不錯嘛,已經趕得上人家七歲時的功力了……」婠婠這話不知是損還是誇,教楚河哭笑不得。

  「有道是好漢不與賴漢斗,瓷器不與瓦罐碰。我倒是不怕他,就是一想到他使出那些噁心手段,就頭皮發麻。」楚河無奈地說道。

  「一直聽你說他噁心,他究竟會使些什麼噁心手段?」婠婠好奇地說。

  楚河面無表情地說道:「若你住在學校宿舍,晚上睡覺掀開被子的時候,會發現被窩裡多了幾隻爛了一半的死老鼠。若你住在校外,回家的時候會發現大門上已經被潑滿了大糞。若你在學校食堂吃飯,吃著吃著就會有個陌生人突然走過來,對著你碗裡吐上一口那啥。若你從學校樓下經過,隨時可能有一個裝滿了下水道污水的塑料袋,從天而降,準確命中你的腦袋。若你有車,不論是什麼車,你會發現輪胎一天破三次……若只一天如此,倒也可強忍下來。可那人卻是極有耐心,他能連續一個月使用這些下作手段整你。偏偏還做得天衣無縫,讓你找不到證據告發他。如果你惱羞成怒,將他暴打一頓,那恭喜你,警察叔叔會來請你喝茶——那傢伙絕對會馬上跑到警局,報警驗傷。」

  「好噁心……真想不到還有如此下作的人,比人家那裡的三流幫派小混混還要下作呢!江湖事江湖了,哪裡有找衙門上告的?」婠婠拍著胸脯,吐了吐小舌頭,一臉嫌惡的樣子,「那你剛才打了他,你豈不是馬上就會被警察叔叔請去喝茶?」

  聽這丫頭已經會用新名詞新說法了,楚河感到很是欣慰。這說明這丫頭已經在慢慢接受適應這個世界的一切,潛移默化之下,那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性子,想來也會慢慢改變。

  「沒關係,就算警察叔叔把我請去了,也很快就會有人保我出來的。」楚河毫不介意地一笑,說道:「我就是擔心這傢伙使出那些下三濫的手段。我的住處,他應該打聽得出來。以後我不在家時,你們可要幫我看好家門了。」

  「這倒沒甚難辦的,只是你又不許人家殺人,那若碰上有人上門搗亂時,該如何解決是好?」婠婠哼了一聲,小聲道:「其實一掌打殺了多好?一了百了。」

  楚河假裝沒聽到婠婠的抱怨,說道:「若有人上門來搗亂,點了穴道提下樓扔出去就好。若實在做得太過份了,稍微打一兩下也行。總之不能留下明顯的傷痕,不能留下能檢查出來的內傷。我不怕別的,就怕你打得狠了,讓人有了報警的藉口。若是警察叔叔請你去喝茶,你一個沒身份沒檔案的黑戶,那就很難解決了。好了,不多說了,走吧。下午雖然沒課,但我約了人排練節目,可不能讓人等得久了。」

  楚河剛準備邁開腳步,便聽婠婠小聲嘀咕道:「那人家就打一小道天魔真氣到人身體裡。外表沒有傷痕,內傷也驗不出來。沒有內功護體的人,十來天后就會一命嗚呼……這個方法好像不錯哩!」

  楚河頓時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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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還是不殺?這是個問題。法制社會,不能殺人。但她來自江湖,混亂的江湖。法律,不過是一紙空文。人命,便如那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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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六章 纖手如鐵,玉指似鉗
更新時間:2007-12-10 17:51:00 字數:2777

  「霸,霸王……」正在心理學院學生工作辦公室門口等著楚河的白飛飛,看到楚河出現,立馬眼睛一亮,搶上前兩步向他招呼了一聲。

  「這麼早就來了呀,飛飛?」楚河笑著向白飛飛揮了揮手,說道:「不好意思,路上出了點事,耽擱了點時間。等很久了吧?」

  白飛飛搖了搖頭,說道:「也,也沒多久。我也是剛剛才到。」

  隨後她向著楚河身邊的婠婠和師妃暄看了一眼,眸中閃過一抹警惕的神色,對楚河小聲問道:「這兩位是……」

  「哦,她們是我的朋友,不是我們學校的,今天特地帶她們來參觀一下。」楚河指著婠婠說道:「這位叫……呃……你姓什麼?」楚河突然不知道該怎麼介紹了,婠丫頭好像沒有姓的。總不能直接告訴白飛飛,她就是傳說中的婠婠吧?

  聽到楚河突然說出這麼一句,白飛飛頓感愕然。哪有人連自己朋友的姓氏都不知道的?不過這一來,倒教白飛飛心下稍安。嗯,連姓氏都不知道,看樣子應該不是很親密的朋友。

  婠婠白了楚河一眼,對著白飛飛笑嘻嘻地說道:「人家姓祝,名婠婠。」

  楚河點頭道:「對,她就姓祝。祝婠婠。」

  白飛飛自動將婠婠的名字理解為「祝彎彎」,心中只覺這名字取得好生古怪。

  楚河又指著師妃暄說道:「這位,名叫師——石暄暄。」

  他又擅自把師妃暄的名字也改了。不過師小姐倒是挺通情達理的,沒像婠婠那般白他一眼,只是用略帶嗔怪的眼神掃了他一下,頗有些情侶間眉來眼去,勾勾搭搭的味道。

  「祝彎彎,石暄暄,你們好。」白飛飛向著婠婠伸出手去:「我叫白飛飛,是楚河的同班同學。」

  「這女子想做什麼?明明看上去沒有丁點內力,也敢伸手試探人家的深淺?」婠丫頭心中暗暗一笑,心說這女子一看就知道對楚河有點意思,對自己和師妃暄也是暗存敵意。現在這女子居然敢主動挑釁,不給她點顏色瞧瞧,那人家真是枉為聖門傳人了。

  心裡這般想著,婠丫頭笑吟吟地伸出那纖纖玉手,與白飛飛的手握在了一起。

  只一握,白飛飛便痛呼一聲,手臂觸電般一抖,拚命地甩開婠婠的手。她緊緊地抱住那隻手,小臉兒變得煞白,淚水如斷線珠子般滾落,嘴唇被自己的牙齒咬得發白,卻強忍著不哭出聲來。

  楚河心中一驚,帶點兒關切,又有些莫名其妙地白飛飛說道:「這是怎麼了?飛飛,你沒事吧?」

  白飛飛淚水還是淌個不停,卻未說話,只滿臉委屈地搖了搖頭。

  「婠婠,你對她做了什麼?」楚河神情一凝,十分嚴肅地看著婠婠。

  婠婠輕描淡寫地說道:「沒什麼,就是用的力氣稍大了一點而已。」隨即又不屑地撇了撇嘴,說道:「這女子,真是好不自量。居然敢伸手與人家較量手勁。丁點內力都沒有,豈不是自討苦吃?這還是人家手下留情,否則你以為她的手還能完好無損嗎?人家只是稍稍教訓她一下,教她以後記得要帶眼識人。」

  白飛飛聽了婠婠這番言論,頓時委屈地好想大聲哭出來。她心說這女孩兒難道是火星人麼?伸手跟她握個手,怎麼就被她理解成要較量手勁了?

  楚河卻是聽明白過來了。這握手禮雖然據說從史前時代就產生了,但是在中國的傳統中,舊時人們見面一般是行抱拳禮。抱拳禮行過之後,關係密切的可能會有「把臂同行」這種親密行為。但是兩個不熟悉的人第一次見面,那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握手的。

  尤其是對武林人士來說,雙方第一次見面就握手的話,不管表面上有多麼親熱,暗中也是在相互較勁。

  結果白飛飛本屬禮貌的行為,卻被婠婠誤會了。小魔女輕輕一握,白飛飛便痛徹心扉。

  這下子,楚河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婠婠明顯沒有做錯,白飛飛當然也沒錯。這場誤會,乃是傳統習俗和現代習慣衝突之下,產生的必然後果。若當真要怪,還得怪楚河。誰讓他沒有事先對倆妞進行現代禮節教育的?

  左右為難的楚河無奈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走到淚水流個不停的白飛飛面前,拉過她的小手一看——好傢伙,白飛飛嫩生生的手上,多了五個清晰的烏青指印,且還正在慢慢腫脹起來。

  楚河回頭看了婠丫頭一眼,卻見婠婠正滿臉若無其事地東張西望。他無力地搖了搖頭,這小魔女,出手還真夠重的。

  「楚河兄,我來吧。」師妃暄主動上前,輕輕拉過白飛飛的手。當她的小手碰到白飛飛的手時,白飛飛的手臂明顯地顫抖了一下,看起來有些害怕。

  在白飛飛看來,穿著白上衣的師妃暄,和穿著黑上衣的婠婠,看起來就跟黑白雙煞一樣——這倆悍妞都頂著太陽帽,戴著墨鏡,造型極為相近。並肩站在一起時,的確有種狼狽為奸的感覺。

  師妃暄對著白飛飛柔柔地一笑,那極具親和力的笑容,令白飛飛心中頓生安寧之感。心裡不怕了,眼淚漸漸也不流了。

  小暄暄輕輕地握著白飛飛的手,緩慢而輕柔地按摩著傷處。不消片刻,那片烏青瘀痕便奇蹟般消失不見,白飛飛的手又變回原樣,好像從沒受過傷一般。

  白飛飛驚奇不已,她翻來覆去地將自己的手好生打量了一番,驚喜地說道:「一點也不痛了!真是太神奇了,謝謝你了石暄暄。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麼?」

  楚河搶在師妃暄前面說道:「哦,石暄暄她家是中醫世家,祖傳的專治跌打扭傷的按摩絕技。手到病除,百試百靈!」

  又附在白飛飛耳邊小聲道:「祝婠婠是武術世家出身,從小沒受過正常教育,成天就知道舞刀弄棒。你伸手跟她握手,她便以為你是想照武林規矩和她較量手勁,這才不小心誤傷了你。你千萬別往心裡去。」

  話剛說完,便聽婠婠一聲冷哼,小臉兒扭到一旁,小下巴翹得都快頂上天花板了。

  「武術世家?」白飛飛半信半疑地看了婠婠一眼,「你確定她不是火星人?」

  「我剛認識她的時候,還以為她是那美剋星人呢!別介意,她就是那性子。其實為人卻也不壞,挺容易相處的一人。」楚河說出了相當違心的話,婠魔女容易相處,那可真是天大笑話了。他又對婠婠說道:「婠婠,飛飛剛才那是跟你握手,是現代人與人見面時的基本禮節。雖然你是無心之失,但怎麼也該說聲對不起吧?」

  「對不起!」婠婠硬邦邦地說道。語氣聽起來很是缺乏誠意,有點咄咄逼人的味道。

  其實婠魔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一見到白飛飛看著楚河時的那種眼神,心裡就不怎麼舒坦呢?

  難道是同行相妒?嗯,一定是的。楚小子可是人家預定好的獵物,連師妃暄都別想搶走!你一個滿臉紅麻子的醜怪女子,居然也好意思搶我婠婠的東西?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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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婠婠的姓氏,黃大師書中沒有明言。據小生推測,由於魔門向來有收弟子時進行「斬俗緣」這項特別活動,所以即使祝玉妍知道婠婠本姓是什麼,恐怕也不會告訴她。因此小生讓婠婠在這裡自稱姓祝,這姓氏自然是冒的陰後的姓了……繼續向各位大能求點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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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七章 捅你一刀
更新時間:2007-12-11 13:15:00 字數:2796

  「這女子,哪裡是在跳舞?」婠婠用很挑剔的目光看著白飛飛,「分明是借跳舞之機,來勾搭情哥哥來著。」

  此時楚河等人正在心理學院學生工作辦公室中。為了節目的保密起見,楚河選擇了這個地方來排練節目。除了心理學院的學生輔導員,平時沒人會來這間辦公室。最近學生輔導員請了產假,正忙著養胎生孩子,楚河就把辦公室鑰匙要了過來,暫時佔據了這間辦公室。

  現在楚河已經與白飛飛草草排演了一場。但令楚河很頭疼的是,白飛飛好像完全沒有狀態。這姑娘跟在楚河一起時,心裡好像只有甜蜜。那與心愛之人生離死別時的種種狀態,她根本沒法兒表達出來。

  你看這姑娘,瞧著楚河時小臉兒通紅,眼神羞澀中又帶點甜蜜。還時不時羞羞一笑……這哪像是霸王與虞姬的生離死別?完全就是一對互相勾引的姦夫淫婦,正在這兒練『眉來眼去劍』來著。

  因此婠婠就有了大把機會刻薄批評白飛飛的演技,嘴皮子上下一翻,就把白飛飛說得面紅耳赤,手足無措。

  「對,對不起。」白飛飛對著楚河垂下頭,小手兒絞著衣角:「我,我跳得不好……」

  「倒是頗有些自知之明。」婠丫頭搶在楚河說話之前,繼續加大打擊力度。

  「別理她,咱們再來一遍。」楚河自動過濾婠婠的話,對白飛飛柔聲說道:「你也不用急,這才是第一次排演,我們還有時間。來,我們再試一次。記住,要用心體驗那種在心愛之人生離死別時,百感交集的複雜感情……」

  ……

  「唉……沒有親身體會過與心愛之人生離死別的人,又怎能完美地表達出那份感情?」接連排演五次之後,楚河終於忍不住在心裡重重地嘆了口氣。

  感情是無法虛構的,沒有親身體驗,又怎能有最深的感觸?又怎能以最接近真實的程度演繹出來?即使是最專業演員,有時候還要進行長達幾個月的生活體驗,才能演繹出所要扮演的角色。白飛飛到底是生活閱歷不夠深的女孩兒,無論怎樣,都無法達到楚河心中的要求。

  若是普通的晚會,觀眾都只是學校學生,這種狀態勉強也能拿出手了。但今次的五一晚會不同,除了市電視台要進行現場直播之外,還有專業評委評審打分。要是以這種狀態登台演出,專業評委能給多少分?與五朵金花那就根本比都不用比了。

  見楚河滿臉的失望,白飛飛也對自己失望不已。但這教她又有什麼辦法?跟楚河在一起時,她滿心裡就只剩下甜蜜,哪裡還能演繹出生離死別時的悲壯纏綿?

  「對,對不起……」白飛飛這時也只能小聲地,滿懷歉意地說聲對不起。

  「來去就只會這一句,真個好沒用處。」婠婠有些看不過眼了。她在以女子為尊的陰癸派長大,因此一向認為,男人並不是天生的絕對統治者,女人也不是天生的附庸。只要有決心,即使是女兒身,也能在男子統治的天下爭得一席之地。因此婠婠看到白飛飛在楚河面前這般示弱,心裡好生不快。這女子,怎地這般沒丁點骨氣?

  聽到婠婠直斥自己沒用,白飛飛心裡一急,竟忘了這火星人的可怕,瞪了她一眼,說道:「你說我沒用,那你自己倒是來試試啊!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能做得比我好!」她本就在抱怨自己沒用,婠婠又來火上澆油,令她心裡更加難過。說這話時,雖然語氣很沖,可是聲音卻是帶著哭腔的,眼見便要急得哭出來了。

  「人家才懶得跟你比呢!」婠婠笑眯眯地看著白飛飛,慢條斯理地說道:「且不說人家本領比你高出不知多少,單說你在楚小子面前這般軟弱模樣,教人家看一眼就心煩。這世間,就是因為你這般的女子多了,才令女子成為男人的附庸,才令男人把女子視作衣裳一般,想扔就扔,想換就換。說得明白點,人家很瞧不起你呢!」

  在婠婠的地圖武器轟擊之下,白飛飛再也忍不住了。方才手被捏得痛徹心扉,她也只是默默流淚。現在,卻是哇地一聲大哭出來,飛快地奔出了辦公室,楚河怎麼叫都叫她不住。

  「性質極其惡劣!」楚河板著臉,對婠婠說道:「白飛飛她本來心裡就很難過了,你還在這裡煽風點火,冷嘲熱諷。現在好了,把她氣哭氣走了,你滿意了吧?」

  婠婠冷哼一聲,說道:「人家方才說的都是心裡話,難道人家說得不對麼?難道在你心裡,也是覺得女人對男子低三下四是天經地義的麼?或者說你也覺得,女子天生就該是男人的附庸?」

  便連一直默不作聲的師妃暄,在聽了婠婠這番話後,也暗自點頭不已。這以江山為棋盤,以天下英雄為棋子的絕代棋手,在內心深處,也同樣認為女子當不遜鬚眉。因此儘管婠婠與她是敵對陣營,但在這一點上,兩人天生就有著共同語言。

  「中國男女比例失衡,男多女少,女人已經變得很搶手很寶貝了!」楚河鬱悶不已,說道:「自從野蠻女友流行以來,河東獅與日俱增,妻管嚴大規模流行,哪裡還是你們那時候的封建社會?女子能頂半邊天早成了一句空話,現在是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來統治世界的時代了!所以我要大聲疾呼——還我男權!」

  說完這番讓倆妞驚詫不已的話,楚河匆匆跑出了辦公室,追白飛飛去了。

  那姑娘現在正情緒激動,極易出現意外。要是過馬路時不小心被車子撞了,那他楚河就罪過大了。

  楚河暗運天魔真氣,使出基本步法,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奔出了教學樓。到了外面左右一看,瞧見白飛飛的身影已到了百米開外,正朝著大學路那邊跑去。

  「吖,跑得還真快!」楚河追著白飛飛的背影一路狂奔,邊跑邊叫道:「飛飛,別亂穿馬路,看清楚車……」

  話沒說完,便見路旁大樹背後轉出來一個人,斜刺裡竄過來,正擋在他前方。楚河這基本步法還不算純熟,有些收勢不及,砰地一聲撞在了那人身上。此時楚河正以天魔真氣灌注雙腿,衝力極大。只這一撞,便讓那人慘叫一聲,跌飛開去。足足跌飛了好幾米,才堪堪落地。在地上翻滾幾圈後,便一動不動了,竟已暈了過去。

  楚河心中一驚,暗道聲不好,剛準備過去察看被他誤撞之人的傷勢,便覺小腹一陣刺痛。用手一摸,竟摸到一件柄狀物事。低頭一看,眼見所見頓時讓他頭皮發麻。

  只見一個刀柄正插在小腹上,刀身已盡數沒入。滲出的鮮血已將他小腹染得通紅,摸著那刀柄的手上,也已染上了滿手的血跡。

  「我插,我被人捅了?」楚河現在真的好鬱悶,好無辜。他按著傷口,緩緩地坐倒在地。劇痛和失血讓他頭腦陣陣眩暈,他呲牙裂嘴地搖晃著腦袋,心中只是想不明白——我到底得罪了誰?誰又會用這麼暴力的手段對付我?

  想著想著,他掏出手機,撥通了110:「喂,您好。我是濱海大學的學生,我在心理學院XX樓下被人捅了一刀,現在正在大量失血。凶手被我撞暈了,就在我面前。這裡需要警車和急救車各一輛……對,就是這樣的……好的,謝謝。」

  掛斷電話,楚河感到眼前慢慢地黑了下來。耳中最後聽到的,是婠丫頭木屐快速敲擊地面的啪噠聲。

  ~~

  ~~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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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八章 你為什麼敢殺我?
更新時間:2007-12-11 16:07:00 字數:2783

  婠婠與師妃暄在楚河跑出辦公室之後,面面相覷了好一陣。

  楚河那聲發自肺腑、振聾發聵的「還我男權」的泣血吶喊,直讓倆妞莫名其妙。倆古代妞哪裡知道,現代社會,早就變天了!女人是男人的附庸?那已經是上個世紀的老黃曆了!

  現代的男人,好可憐的……上班要賺錢養家,回家要做飯洗衣哄老婆。錢賺少了,老婆嫌棄。錢賺多了,老婆懷疑。賺得不多不少,還得被罵沒出息……

  倆妞思想還停留在封建時代,雖然就她們本人來說,已經早早地生出了女權主義的思想萌芽,但這並不具備普遍意義。因此楚河的話讓倆妞除了驚訝,更多的還是感到好笑。

  面面相覷一陣之後,倆妞竟是相視一笑。在某些課題方面,頗有些默契於心的感覺。

  楚河也跑出去了,倆妞呆在這裡頗覺無趣,便也出去了。當倆妞來到樓下時,恰好遠遠地看到楚河坐在地上打電話,身下地面上有幾縷新鮮的血跡,前方不遠處還一動不動地躺著個人。

  倆妞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匆匆趕了過去。當倆妞趕到時,楚河已經暈倒了。倆妞只見楚河小腹處插著一把刀,刀口處正緩緩地滲出鮮血。

  師妃暄見狀,忙蹲下身來,準備為他點穴止血,卻被婠婠一把攔住。

  「不可,他體內有天魔真氣,與你的真氣互相衝突。你若為他點穴,只會讓他死得更快!」

  師妃暄急忙道:「那婠師姐你快來替他止血!小腹雖不是能馬上致命的要害,但若拖得久了,也會失血而死的……」

  婠婠神情變幻不定,卻遲遲沒有動手。

  師妃暄見狀,哪能不明白她的心意?她滿臉誠摯地對婠婠說道:「婠師姐,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若楚河兄就這麼死了,對你我都有好處。可是楚河兄為人正派,胸懷坦蕩。既不垂涎你我美色,又在前些日子裡,對我二人照拂有加。這新世界中,凡你我不懂的事物,他也是不厭其煩一一教導解答。若非有他,我二人在這新世界可謂寸步難行。現在他危在旦夕,我們若袖手旁觀,便是解開了這一層魔障,焉知日後會不會生出另一重魔障?婠師姐,請你快救救楚河兄吧!眼見著他就這麼死了,你心裡便能安生麼?」

  婠婠凝視著躺在血泊中的楚河,心中還是猶豫不決。楚河若就這麼死了,對她來說,是最好不過的結局。

  第一,楚河是死於他人之手,與婠婠無關,她不必擔上半點心理負擔。楚河前時對她照拂有加?在魔女心中,那是天經地義的。

  第二,婠婠並不是傻瓜,這幾日的思考,已經讓她明白過來,自己是中了師妃暄的激將計,一時賭氣答應與師妃暄賭過情關。情關難過,這一點,已經在祝玉妍身上得到了驗證。而且雖然並無前人例證,但不過情關,卻也未必練不到天魔十八層。楚河一死,賭約自動解除,還能讓師妃暄挑不出毛病來。

  只是……為何心中會猶豫不決呢?按照自己本來的性子,袖手旁觀時應該若無其事才對,為何心中總有那麼一絲複雜的情緒?難道說,是那魔障在這幾日裡,又悄然滋長了不成?

  「不用勞你動手。」本來已經完全暈過去的楚河突然坐了起來,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倆妞幾乎嚇了一跳。

  此時的楚河身下已經淌了好大一灘血,他臉色煞白,嘴唇完全失去了血色,額上滿是冷汗。他的雙眼看上去一片茫然,好像沒有任何焦距,便跟盲人的眼睛一般。

  他左手緊緊地按著腹部傷處,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徑直向著那暈倒在地的人走去。

  「楚河兄,你現在不能走動……」師妃暄急忙叫道,想伸手去扶他。

  婠婠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話來。只是腳步卻不由自主向前邁了一步,一雙手也作勢欲伸。

  「別碰我!」楚河嘶啞著嗓子發一聲喊,霍地回過頭來。他那雙茫然的眼睛朝她們望著,漸漸地有了光彩,有了焦距。最後,他的視線牢牢地盯在婠婠身上,眼神中有一抹溫柔之意一閃即逝。

  他深深地凝視了婠婠一陣,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搖頭道:「不是她……不是她……」

  說出了這讓倆妞莫名其妙的話後,他回過頭,繼續朝著那捅他的人走去。

  師妃暄忙緊張地跟在楚河身後。婠婠貝齒輕咬櫻唇,猶豫了一陣,最後還是恨恨地一跺腳,跟了上去。

  楚河走到那捅他的人身前,非常艱難地蹲下。他伸手揪住那人的頭髮,將他俯朝地面的頭提了起來,偏過頭,仔細地打量著這人的臉。

  看第一眼時,楚河眼中滿是疑惑,似是完全不認得此人。漸漸地,他好像記起了什麼似的,疑惑的眼神漸漸褪去,代之以一種清楚、明了的眼神。

  「原來是你啊……多年不見,你還好嗎?」說話間,楚河嘴角綻開一抹猙獰的笑意。他重重地將這人的頭往下一壓,碰地一聲,讓這人的臉與堅硬的混凝土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這人的鼻子被撞得鼻血飛濺,他痛呼一聲,醒了過來。他臉上淌著血,用既驚恐又痛恨的眼神看著楚河。

  楚河盯著這人的眼睛,露出一口白牙,惡狠狠地笑著。他的手死死地抓著這人的頭髮,將他的頭又慢慢地提了起來。雖然楚河現在非常虛弱,但是這人被他一記野蠻衝撞撞到飛天,又重重墜地。因此即使這人現在已從昏迷中醒來,也是全身無力,竟連楚河那已經沒有多少力氣的手都掙不脫。

  「說來聽聽啊,你怎麼敢殺我呢?」楚河說著,又是重重地一壓,讓這人的臉再次與地面親密接觸了一回。

  「是你欠我的……是你欠我的!」這人眼中的驚懼更甚,但是痛恨也更深。他沙啞著嗓子,吶喊道:「別以為這麼多年我就會忘了!那可是五條人命啊……一把火就全沒了……為什麼你會沒事?為什麼你沒被槍斃?你……」

  碰!楚河第三次提起他的頭,重重地撞到了地面上,讓他的雙唇被牙齒與地面合力撞得鮮血淋漓。

  撞完這次後,楚河的手再也沒力氣提起這人的頭了。他的手指甚至已經變得僵硬,抓著這人頭髮的手,居然沒辦法鬆脫。

  楚河顫抖著,上下兩排牙齒格格撞擊著,獰笑著說道:「那場大火是意外!權威部門給出的結論!我倒是想問你,我爸媽的債歸誰還?我小妹的債歸誰還?我……」最後一句話卻沒能說完,失血過多,又莫名其妙爆了一把怒氣值的楚河,一頭栽倒在地這人身上,徹底暈死過去。

  婠婠飛快地彎腰,一把抓住楚河後衣領,將他翻了過來。出指如風,閃電般點了他傷口附近的穴道,暫時止住了那越流越凶的血。

  「楚河兄他這是……怎麼像變了一個人?」師妃暄滿臉莫名地自語道。

  婠婠沒好氣地回過頭,對師妃暄說道:「想這些干嘛?人家現在替他止血了,你再沒什麼話好說了吧?還不趕快把傷藥拿出來!」

  師妃暄一怔,道:「來這個世界之前,小妹身上並無傷藥啊……」

  正當倆妞面面相覷時,一陣急救車的警笛聲從遠處傳來。

  ~~

  ~~

  [晚上有事要外出,因此現在提前晚上的一章發佈出來。楚大將軍的孤兒身世,嘿嘿,有點故事。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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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九章 沉默的羔羊(上)
更新時間:2007-12-12 11:21:00 字數:2600

  「咦,小娃娃,這麼厚的一本書,你也能看懂麼?」西下的夕陽那金色的回光照進弄堂裡,一個邋遢的老頭蹲在弄堂口,笑眯眯地問著坐在弄堂口的小板凳上,捧著一本大部頭津津有味地讀著的小孩,「來,告訴爺爺,你看的都是啥書啊?」

  「奇天者龍記!很好看的哦,裡面有個長三丰很厲害的……」看上去只有五六歲的小孩奶聲奶氣地說道,接著又看了老頭一眼,說道:「爺爺你好髒哦,臉上好多黑泥……你是不是沒有洗過臉?我去給你打水洗臉好麼?」

  「奇……奇天者龍記……長三丰……」老頭有額頭掛上三根黑線,旋即一笑,說道:「好娃娃,謝謝你了,爺爺不想洗臉。娃娃,這倚天屠龍記……」

  「是奇天者龍記!」小孩一本正經地打斷了老頭的話,嘻笑道:「爺爺,你這麼大把年紀,卻連字都不認識,好羞人哦!」

  「……好吧,奇天者龍記……那麼娃娃我問你,這本書裡的人物,你最喜歡誰啊?」

  「金毛柿王射孫!」小孩大眼睛裡閃爍著崇拜的光芒:「他好厲害的,嗓門好大,只用大嗓門就能嚇死敵人!」

  「射孫……」老頭額上的黑線增加到六根,「那爺爺教你謝……射孫的七傷拳好不好?」

  「我能學武功麼?」小孩眼睛閃閃發亮,扔下書,從小凳子上跳下來,蹲到老頭面前。他仰起小臉,目光閃閃地看著老頭:「你能送我去少林寺麼?我好想去,可是爸爸媽媽不讓我去。」

  「去少林寺幹什麼?爺爺身懷絕技,隨便教你兩手,不比去少林寺強?」老頭嘿嘿一笑,說道:「娃娃,我看你根骨絕佳,正是練七傷拳的天生奇才。怎麼樣,要不要學?」

  「可是我想去少林寺學菜花寶典耶!」小娃娃嘟起了嘴,滿臉的悶悶不樂。

  「菜、花、寶、典?」老頭額上已經掛上了九根黑線。

  「是啊,菜花寶典。很厲害的,東方不貝就是靠菜花寶典才成了天下第一。所以我想去少林寺學……」

  「誰,誰告訴你菜花寶典要在少林寺學的?」老頭看起來好鬱悶,「小娃娃,爺爺告訴你,菜花寶典男孩子是不能練的。如果想練,就得切掉你的小雞雞。」

  「啊?」小孩張大嘴,偏著頭想了好一會,才猶豫著說:「小雞雞切掉了,是不是就不能尿尿了?」

  「豈止不能尿尿那麼簡單?」老頭笑得很邪惡:「沒有小雞雞,你長大了就別想娶上媳婦兒了。你好好想想,還要不要學?」

  「那……那……那還是不要學了,娶不上媳婦不要緊,不能尿尿就太難受了……」好純潔的小孩,這個年紀根本就不知道女人的好處吖!

  「那還是跟我學七傷拳吧。」老頭邪惡地笑著:「學會了七傷拳,一拳打出去,天崩地裂,飛沙走石,鬼哭神驚,海枯石爛……怎麼樣,厲害吧?」

  「那能有大嗓門兒嗎?」小孩滿懷期待地問:「如果有了大嗓門,別人欺負我,我只要一哭出來,就能把人嚇跑了。」

  「你一個男孩子,怎麼成天就在想靠哭鼻子把人嚇跑?」老頭不悅地說道:「我告訴你,誰要欺負你,就把誰往死裡打。不然你學七傷拳幹什麼?」

  「可是媽媽說,我們是知識分子,不應該打人的……」

  「看著我的眼睛……」老頭突然的一句話,令小孩不由自主地對上他的視線。老頭混濁的眼睛忽然變得清澈,黝黑的瞳仁好像不停旋轉的漩渦一般,吸引著小孩的心神。很快,小孩眼中便閃過一絲恍惚,表情也變得痴痴怔怔起來。

  「七傷拳……顧名思義,是一拳能打死打傷七個人的強大拳法……」老頭的聲音好像耳畔私語,輕微,但又字字清晰。他在小孩耳旁嘀咕了足足一個多小時,直到天黑路燈亮了,直到弄堂裡傳來一個女人呼喊小孩子的聲音:「小河!小河!吃飯了……」

  聽到那個女人的聲音,小孩蹲著的身子微微動了一下。

  「今天就教到這裡,我們明天繼續。剛才教你的,一定要記牢了。還有,不要跟別人提起這事,任何人都不可以,包括你爸媽。」

  「好的……」

  「看到那隻貓了沒?就是趴在牆角的那隻黑貓。過去,打死它,讓爺爺看看你今天的學習成果。」

  「好的……」

  小孩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向著那隻黑貓走去。

  黑貓見有人入侵它的地盤,馬上警覺地跳了起來,弓著背,呲著牙,惡狠狠地衝小孩叫了起來。

  小孩停下腳步,恍惚茫然的眼神漸漸變得清澈。他緊盯著貓的眼睛,稚子童真的雙眸中竟然透出猙獰狂暴的眼神。

  那隻貓的叫聲越來越小,攻擊的架勢也慢慢收起,最後彷彿受傷一般低喵一聲,瑟縮著身子趴在了地上。

  小孩慢慢走過去,雙手掐住貓的脖子,狠狠地朝著對面牆上摔去。

  ……

  第二天。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一個邋遢的老頭和一個小屁孩面對面蹲在一起,老頭在眼神恍惚的小孩耳旁小聲嘀咕著。

  「……今天就教到這裡了,我們明天繼續。嗯,昨天你已經練成了七傷拳第一層,今天這第二層也算全教給你了。喏,看到那邊那條小狗沒有?對,就是在垃圾箱裡翻東西吃的那隻小狗。過去,打死它,你的第二層就大功告成了。」

  ……

  第三天。

  「……打死那邊那條我帶來的大狗,你的第三層就練成了……」

  ……

  第四天。

  「……今天要打死的狗,叫做牛頭更。你別看它長得滑稽可笑,事實上,它是世界十大猛犬之一。而且它非常固執頑強,視死如歸。如果你不能徹底摧毀它的意志,令它完全失去抵抗的勇氣,即使你的七傷拳已經練到了第四層,你仍會被它一口咬死。上吧,讓我看看你今天的成績……」

  ……

  第五天。

  ……

  第六天。

  ……

  第七天!

  「今天是你七傷拳第七層大功告成的最後一天。今天我們的目標是……喏,去,把那個人打死。對,就是那個提著菜籃的大媽。你別看她只是一個大媽,可是即使你能打死最凶的狗,也不見得能打死一個人。而如果你過不了這最後一關,你前面的功夫就算是白下了。七傷拳練了不是用來打貓打狗的,是用來打人的……上吧……」

  小孩走了過去,面無表情,眼神茫然。

  老頭在他身後邪惡地笑。

  提菜籃的大媽滿臉不明所以地看著攔在自己面前的小孩。

  她被小孩那雙茫然的眼睛吸引了過去,看起來……好像是雙瞎子的眼睛。

  ~~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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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沉默的羔羊(下)
更新時間:2007-12-12 14:54:00 字數:3049

  「法制社會,不能殺人!」在一聲義正辭嚴的吶喊聲中,已在病床上昏迷了整整兩天的楚河,猛地睜開了眼睛。

  「你說什麼?」咀嚼聲伴著含糊不清的說話聲中,一張胖乎乎的臉出現在楚河眼前。是藍胖子,這傢伙正站在床前,捧著一盒泡麵呼哧呼哧地吃得正爽。

  楚河嗅著泡麵的香味,胃裡一陣蠕動,空落落的餓得好難受。他嚥下一口唾沫,那香味刺激得他口舌生津,飢餓的感覺更強烈了。

  「做了個怪夢。」楚河說話時,喉頭上下蠕動著,拚命地吞嚥著口水。

  「哦?什麼怪夢?說來聽聽。」胖子好像沒有半點照看病人的自覺,既沒問楚河醒來渴不渴,也不理他是否肚餓,只顧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同時還自顧自地吃得起勁。

  「你知道我昏迷多久了麼?」楚河盯著胖子手裡的麵碗,沉聲問道。

  「兩天呀!」胖子得意洋洋地說道:「我衣不解帶地照顧了你兩天,怎麼樣,感動吧?」

  「是啊,我真的好感動。」楚河說道:「那麼我現在醒了,你是不是該問問我餓不餓,渴不渴?」

  「哦,你餓不餓?渴不渴?」胖子呼啦一聲,又吸進去好大一口面條。飛濺的湯汁滴到床單上了都。「好了,問完了,繼續說說你的怪夢吧。」

  楚河現在真的好想一把將這可惡的胖子掐死,誰要是被這種人照顧,沒死於傷病,也會死於飢渴。

  「我現在不想說我的怪夢,我只想吃東西!」楚河前三個字是吼出來的,但是傷口卻被扯得一陣劇痛,因此聲音只好陡然降低八度,用異常溫柔的語氣地對胖子說道:「胖哥哥,把面條給我吃點行麼?」

  「不行,我這可是泡椒面,辣得很。醫生說你現在只能吃少量流食,由少到多,由稀到稠。且忌生冷刺激性食物。」胖哥哥拒絕了楚河的請求,又搖頭嘆道:「你挨的這一刀捅得神準,媽的一刀切掉了你的闌尾。這下可好,以後都不用擔心闌尾炎了。好了,咱們還是說說你的怪夢吧。你知道,我這個人一向很好奇的……」

  「忘了!」楚河沒好氣地說道,其實夢裡的情形他現在還是記得的,只是實在是生胖子的氣,說什麼也不肯滿足他的好奇心。「那你現在給我弄碗粥來好不好?我真的好餓啊……」

  「只要你告訴我你做了什麼夢,胖哥哥馬上就給你弄碗粥來吃。」胖子開始要挾了。

  楚河哀嘆一口氣,心說我怎麼會有這種朋友?有這麼要挾人的麼?

  「一個想學葵花寶典的小男孩……遇上了一個奇怪的老頭。那個老頭教了小孩一套七傷拳,然後要小孩去殺一個買菜回家的大媽。」楚河皺著眉頭,擺出一副苦苦回憶的神情:「就在小孩要使出七傷拳的時候,來了一輛白車和幾輛警車。幾個穿白大褂看上去像醫生的人,和十多個警察把那個怪老頭包圍起來,用槍指著他讓他投降。」

  「這夢可真夠神經的。」胖子現在已經吃光了面條,正在呼嚕呼嚕地喝著麵湯,「後來呢?」

  「那個怪老頭被十幾把槍指著,他邪邪一笑……」

  「打住!」胖子連忙做了個暫停的手勢,語重心長地說道:「河子,邪邪一笑這個詞不適合用在老頭身上啊!這一般都是用在帥哥主角身上的……老人家一般都閱歷深厚,誰會沒事兒邪邪一笑?」

  「那該怎麼形容老人家看上去很邪惡的笑容?」

  「妖異一笑?嫣然一笑?和諧地一笑?」胖子皺眉思索了一陣,說道:「算了,這個問題沒有研究價值,你還是繼續說吧,反正我知道那個老頭笑得很邪惡就是了。」

  「……老頭說:『我堂堂一代神教教主東方不敗,你們以為幾把破槍就能讓我投降麼?你有科學,我有神功……』然後他突然跳起來,兩步就竄出了將近十米,到了一個白大褂面前。一拳就把那個白大褂的腦袋打出了一個好深的坑,眼珠子都跳了出來。」

  「日,一個老頭還有這等身手,神功啊這是!」胖子插嘴道:「你這夢肯定是因為東方不敗看多了。那接下來呢?」

  「接下來,那個老頭就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被警察開槍打死的?」

  「不是,他一拳打破那個白大褂的腦袋之後,自己莫名其妙地就死了。」楚河也是滿臉莫名地神情:「看上去好像是心臟病、腦溢血一類的疾病發作,猝然死亡。」

  「那麼那個準備殺買菜大媽的小孩呢?」

  「那個小孩什麼都沒做,跟一個上了年紀的白大褂聊了兩句,回答了幾個問題之後就被警察叔叔送回家了。」

  「日,你的夢太玄幻了,以我這麼高的智商都有點無法理解!」胖子搖了搖頭,咂巴了兩下嘴,說道:「對了河子,你那夢裡的小孩,不會就是你自己吧?我記得你小時候經常念叨說你練成了什麼七傷拳,使出來就天崩地裂海枯石爛什麼的……」

  「那我有使過麼?」楚河反問。

  「使個屁啊!」胖子說道:「每次跟別的小孩打架,你撒腿就跑。說什麼七傷拳有傷天和,我們是知識分子,不能打架。要做遵紀守法的好小孩……結果我總跑不贏你,落在後面,被逮住後就挨上一頓暴打。後來我問你為什麼你明明跑得不快,卻總能逃過毒手。你這混小子居然跟我說:跑不快不要緊,只要能跑贏你就行了。媽的,我怎麼就交了你這麼個沒義氣的兄弟?」

  楚河說道:「你長得這麼肥,刀子都捅不透你的脂肪層,還怕拳腳麼?我就不同了,我這小身板兒,挨兩下狠的就得傷筋動骨。別說廢話了,都講給你聽了,還愣著幹嘛?趕緊給我弄碗粥來啊!」

  「先不忙,你還沒說你那夢裡的小孩兒究竟是不是你呢!」

  「我不知道。」楚河神情迷惑,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搖頭道:「夢裡每個人的模樣都模糊不清,看上去好像隔著一層紗一樣。而且……我並不記得小時候有見過夢裡的那個怪老頭,也不記得自己學過什麼七傷拳。我常常念叨七傷拳,就是因為那時候剛剛看過倚天屠龍記,很喜歡金毛獅王。所以才說自己會七傷拳,吹噓唬人而已。」

  「那就只能說明你玄幻電影看多了,要不就是玄幻小說看多了。」胖子搖頭道:「不過能把東方不敗夢成一怪老頭,你還是挺有創意的。好了,你先歇著,我去給你買粥去。」

  楚河點了點頭,又想起一事,忙對胖子說道:「對了,究竟是誰捅的我啊?無緣無故幹嘛要捅我一刀?」

  胖子回過頭,滿臉古怪地看著楚河:「你真不記得了?」

  楚河以更古怪的眼神看著胖子:「記得什麼?」

  「捅你的那個人,是以前跟我們一個小學的葛小亮。小時候我們還一起玩兒過呢!後來他家失了火,他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還有一個哥哥,全在那場火裡被燒死了。就他一個人活了下來。自從那次以後他好像就瘋了,一直住在精神病院裡接受治療。前幾天不知怎麼地從精神病院裡跑出來了,結果前天就一刀把你捅了。」

  胖子摸著肥肥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因為他的精神病還沒好,所以警察又把他遣送回了精神病院。聽說他被逮住後,一直瘋狂叫囂說要殺你報仇。還說什麼,是你放火燒了他的家。」

  「不,不會吧?」楚河滿臉地愕然:「葛小亮這個名字我倒有點印象,不過快十年沒見了,你不說我還真想不起這個人來。只是……我怎麼可能做出那麼喪盡天良的事來?」

  胖子嘆道:「誰說不是呢?再說,那時候你父母車禍去逝沒多久,我幾乎天天陪在你身邊,你哪有機會去放火?葛小亮那小子,看來真是病得不輕。」

  「算了,別提他了,他也挺可憐的。挨這一刀,算我自己倒霉吧。」楚河很大度地揮了揮手,又問道:「對了,前天跟我在一起的那倆極品妞哪兒去了?這兩天沒來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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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傷拳……就是唬人的玩意兒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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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雙重人格?偶不是邪王吖!
更新時間:2007-12-13 12:10:00 字數:2536

  「那兩個極品妞?」胖子嘴巴一撇,居然露出了一種好想哭的表情。他哆嗦著手,掏出電話,隨便按了兩下,便準備信口開河講電話。這可憐的胖子,都被嚇成條件反射了。

  「行了,用不著打電話了,她們人又不在這裡。」楚河好氣又好笑地看著胖子。這傢伙,被幾十人包圍都能面不改色,一提起倆妞卻又嚇得跟鵪鶉一般,實在不知道說他什麼好了。

  「河子,你沒事兒別提那倆妞,會嚇死人的。」胖子抱怨了一句,收起電話,對楚河說道:「那倆妞現在應該在你家。就是她們打電話通知我你受傷的消息,我才趕來照顧你的。不過這兩天,這倆妞都沒出現過。」

  「她們打電話通知你?」楚河訝然道:「她們會打電話?」

  「河子,你沒毛病吧?」胖子滿臉古怪地看著楚河:「她們又不是那美剋星人,憑什麼就不會打電話了?她們就是用你的手機撥的我的電話。但是她們好像不知道你被帶到哪家醫院了,還是我發動群眾打探,才知道你到了這家醫院的。」

  「哦?」楚河皺著眉頭思索一陣,又問道:「那你有沒有聽說,警察在案發現場帶走那倆妞?照規矩,她們應該作為證人,給帶去警局做筆錄的。」

  「沒有啊!」胖子說道:「警察當時就帶走了葛小亮,你呢,就直接送醫院來了。聽說現場連個圍觀的人都沒有。」

  他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道:「河子,不是我說你,你屋裡那倆妞,著實太不像話。你受重傷了吧,她們居然只給我打了個電話,把所有事情扔給我之後,就不聞不問了。這兩天也沒說來醫院看看你……河子,聽哥哥一句勸。這種妞,別再包養她們了。雖然長得很極品,可是這世上極品妞還少了麼?」

  楚河滿頭冷汗,盯著胖子身後,不住地給他使眼色。胖子口中那極不像話的倆妞,此時已經悄然進了病房,站到了胖子身後。

  胖子卻仍不自知,繼續大放厥詞:「……只要有錢,再包養兩個極品妞絕對不是問題。哥哥我知道,你愛玩雙飛,可是你包養的這倆妞人品值不行啊,成負數了都……這兩天指不定就已經把你家裡值錢的東西席捲一空了……」

  「哼!」一聲冷哼忽然自胖子背後傳來。正說得眉飛色舞的胖子神情一僵,機器人一般僵硬地回頭一看,正對上一張巧笑嫣然,傾國傾城的俏臉。只是那漂亮的小臉蛋兒雖然帶著笑,可是眼中卻是寒意森森。

  胖子的臉刷地一下全白了,豆大的冷汗滾落如雨。他嘴唇哆嗦個不停,上下牙碰得格格直響。

  他顫抖著大肥手掏出手機,胡亂按了兩下,顫聲道:「喂……語嫣麼?我是藍天錘,今天晚上我來你這裡,咱倆好好交流一下感情……什麼?鐘靈和木婉清也要來你這裡?那正好啊,咱四個人正好湊一桌麻將……那就這麼說定了啊,皮鞭蠟燭什麼的你先準備好啊,晚上我們四人好好樂一樂……」

  說這番話時,胖子那重達兩百五十斤的巨大身軀,以一個靈巧至極的閃身,避過了堵在他身後的那妞。隨後快馬加鞭,一路絕塵而去。只留震得整間病房都在顫抖的腳步餘音,久久不息……

  見方才還在大言不慚的胖子見鬼一般逃離,婠婠終於忍不住發出一陣銀鈴般的嬌笑。便連師妃暄,那清麗的小臉兒上也露出淡淡的笑意。

  倆妞隨手關上這間單人病房的房門,向著床上的楚河走去。

  「你們怎麼來了?」楚河笑問倆妞:「胖子說你倆好像根本不知道我在這家醫院呢!」

  其實,對於倆妞這兩天沒來看他這件事,楚河心裡一點疙瘩都沒有。非但如此,他還暗讚倆妞聰明得緊。學會使用電話,這是一個很大的進步。而且倆妞不用他提醒,便知道不能跟警察照面,在警車和救護車到來之前避開。這足以證明,楚河前期關於她倆黑戶身份的說教沒有白費。

  「人家今天上午的時候,又給那個胖子打了個電話,問清楚了地點。」婠丫頭笑嘻嘻地說道:「然後便和師妃暄乘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告訴那駕車師傅要去哪兒。這麼簡單的事情,你以為人家便想不出辦法麼?」

  楚河笑著向她挑了挑大拇指,說道:「那你們又是怎麼找到這間病房的?」

  「你體內有天魔真氣,只要接近到一定距離,人家便能感應到。循著天魔真氣的感應一路尋來,很容易就找到你了。人家早料到你今日便會醒來,所以特地給你做了小米粥呢!」婠婠說這話時,頗有些得意洋洋的味道。

  今天婠丫頭換了一身淡黃色的連衣裙,看上去就像一朵清雅無比的小菊花,令人神清目朗。腳下卻仍是踏著一雙小木屐,不過今回她走路淑女多了,沒有故意發出啪噠啪噠的聲響。

  而師妃暄,則仍是長袖圓領T恤外加一條牛仔褲,腳穿球鞋。這讓楚河心中暗自嘆息:哪年哪月,才能看到師仙子穿裙裝呢?

  師妃暄手裡提著一個保溫盒,來到床前後揭開盒蓋,裡面果真有一碗香味襲人的小米粥。

  「呃,這粥真是婠婠你做的?」楚河頗有些懷疑地看著婠丫頭。

  婠婠撇了撇小嘴兒,說道:「若非人家提議,師妃暄才想不到要給你炖碗粥來呢!」

  師妃暄聞言,只是輕笑一聲,也不辨駁,只對楚河說道:「前幾日,妃暄在幫楚河兄下廚時,留心觀察,學懂了那灶台的用法。來,楚河兄,嘗嘗妃暄的手藝如何?」

  她用枕頭墊在床架上,小心著意地扶著楚河坐起。對他輕輕一笑後,居然一手端碗,一手拿著小勺,看樣子好像想喂他吃粥。

  「別,我自己來吧,我又不是不能動……」楚河倒是不介意享受一番仙子的親自喂食。只是他一大男人,有手有腳,又不是真成植物人了,哪裡需要人喂食?

  師妃暄怔了一下,似是想不到楚河這人居然能頑固到拒絕這等好事。但她旋即清爽地一笑,將那勺子交給了楚河,自己只是替他端著碗。

  楚河吃了一小勺小米粥,讚歎道:「很好,很不錯!想不到妃暄你也有這麼好的廚藝。」

  師妃暄笑道:「小妹也只會做些簡單的吃食罷了。」

  楚河又吃一口,看著師妃暄的眼睛,笑道:「妃暄實在過謙了,這手藝,比起我煮的粥要好得多。」

  婠婠看不過這二人姦夫淫婦一般眉來眼去,沒好氣地輕哼一聲,坐到床邊,小手兒絞著自己的裙帶,說道:「楚小子,你是否與邪王石之軒一樣,有雙重人格?」

  楚河聞言一愣,愕然道:「這話從何說起?我又沒有精神分裂,怎麼會有雙重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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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邪惡人格必須消滅
更新時間:2007-12-13 17:42:00 字數:2804

  見楚河斷然否認,還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樣,婠婠略有些奇怪地說道:「怎地,你已經忘了你受傷之後的事情了?」

  「什麼忘了?忘了什麼?」楚河更是莫名其妙了:「我不是被人捅了一刀麼?打電話報警和叫急救車之後,我就暈過去了。直到今天才醒過來。這你們應該知道啊!」

  婠婠盯著楚河的眼睛看了好一陣,直看得楚河都開始不自在時,她才搖了搖頭,滿臉嚴肅地說道:「現在人家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你的病,比邪王的還要嚴重。邪王的雙重人格,雖然性情迥異,但互相之間好歹還是知道的。你倒好,居然完全不知道自己還有另一個人格的事。」

  說罷,她繪聲繪色地將楚河暈過去之後,又醒來胡亂折騰的事說了一遍。尤其著重突出了楚河當時的邪惡暴戾,還有那句莫名其妙的話:我爸媽的債歸誰還?我小妹的債歸誰還?

  楚河這下更是迷惑不解了,說道:「婠婠,你莫開玩笑,我神智可清醒得很,別以為你隨便說兩句就能把我糊弄過去。我自己有沒有小妹,難道我還不清楚?我可是獨生子。不信你問胖子去,胖子從小跟我一塊兒長大的。要是我有妹妹,怎麼從來沒聽他說過?」

  楚河這一番話說完,又看了看師妃暄,卻見師妃暄也是眼神古怪地看著自己,心中頓時有了不妙的念頭。「妃暄,婠婠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師妃暄嘆了口氣,說道:「楚河兄,婠師姐說的話句句屬實。」

  婠婠得意地道:「你看,這回你沒話說了吧?老是不相信人家,以為人家就真的那麼愛撒謊騙人麼?」

  「不對呀……我是真沒有小妹啊……」楚河喃喃自語,苦苦思索著,究竟是哪裡有問題呢?他甚至向婠婠要回了自己的手機,馬上給藍胖子撥了個電話。

  電話一接通,他便迫不及待地問胖子:「胖子,我問你,我小時候家裡是不是有個小妹?」

  「河子,你這是怎麼了?你該不是被那倆沒人性的小妞折磨瘋了吧?你胡說些什麼話呢!告訴哥哥,究竟怎麼了?」胖子的聲音聽起來竟還有點著急,好像還真以為楚河瘋了。

  「你少廢話,我腦子沒問題。別東扯西拉,老實回答我,我小時候家裡是不是真有個妹妹?」

  「沒啊!怎麼可能有嘛!」胖子說道:「如果你真有個妹妹,那我現在肯定不是你哥們兒了,我就成你妹夫了,見著你還要叫你聲哥。」

  「我日!少他媽作夢,我有妹子也不能嫁給你這混蛋啊,體重都開始奔三了……」楚河心裡鬆了口氣,笑罵了兩句便掛斷了電話。他笑看著倆妞,一攤手,說道:「我知道你們耳朵靈,這麼近的距離,電話裡聲音再小你們應該也能聽得一清二楚。怎麼樣,聽見了吧?我沒問題吧?」

  倆妞對視一眼,師妃暄搖頭嘆了口氣,低下頭不說話。婠婠瞪了楚河一眼,說道:「如果你真的沒有小妹,那你的病就更嚴重了。你那個人格,都給你杜撰出一個妹妹來了,誰知道他以後會做什麼事情。」

  「可我真沒……」說到這裡,楚河突然頓住了。他猛地想起,自己的記憶莫名其妙地被封鎖了一部分。以他在自己研究的領域中的造詣,對自己的記憶不說能夠操控自如,但至少也不該被人鎖住吧?能辦到這一點的,除了韓老師,就剩下這倆妞了。

  「你們,有沒有用過魅功或者幻術之類的手段,封鎖過我的記憶?」楚河問道,「可別騙我,婠丫頭對我使過魅功,我都還記著次數呢!」

  倆妞齊齊搖頭,婠婠說道:「人家對你使的那些魅功只是騙人的。雖然人家也會封鎖記憶的功夫,可是無緣無故幹嘛對你使呀?人家倒是想問問你,為什麼你睡著了也能聽到我們說話?為什麼人家點了你的睡穴都沒用?」

  「我那只是自我催眠。」楚河解釋道:「在睡覺前,對自己下一個指令,比如在什麼時間準時起床,聽到什麼特定聲音就馬上醒來之類的。如果我在睡覺前,給自己下達在睡覺期間,將聽到的一切信息都儲存起來的指令,那麼即使我睡著了,也能知道你們說了什麼。但是在那個時候,控制我身體的屬於潛意識。潛意識不能進行推理,不能區別好壞。所以有時候會亂來一氣。你點我睡穴,我也只不過是意識睡著而已,但是潛意識還是活躍的。」

  「聽不懂。」婠婠實話實說,「什麼意識呀潛意識的,淨說些高深莫測的話兒,欺負人家讀書少麼?」

  「妃暄也不大明白。」師妃暄也快給楚河繞暈了。

  楚河嘆口氣,說道:「這倒不是讀書多少的問題。你們的時代,還沒潛意識這種說法兒呢。我現在若想給你們解釋清楚,也是相當麻煩。總之呢,簡單來說,就是在我清醒和睡著的時候,身體是由兩個我交替控制的。但是,這兩個我事實上都是我自己,彼此信息共享,而且性格和意志也是一致的,絕對不是什麼雙重人格。」

  「哦,如此說來,你當真不是雙重人格了。」婠婠伸出小手,點著食指,說道:「這個楚河,是平時傻乎乎的你。」她又點上中指:「這個楚河,是睡著後有點壞,喜歡亂來,但一樣很傻乎乎的你。」她又點上無名指:「這個楚河,只有在被人家使絕招魅惑,或者受重傷昏迷,在前兩個你都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後,才會出現的,第三個你。」

  她神情一整,嚴肅地說道:「所以,你比邪王還厲害,你是三重人格。」

  「我怎麼可能有三重人格?」楚河擺了擺手,不屑地說道:「真是沒文化,都說了前兩個我,其實就是意識和潛意識狀態下的同一個我。第三個我才是完全不受我控制,也完全不被我瞭解的真正的獨立人……呃……我剛才說了什麼?」

  婠婠笑嘻嘻地說道:「你方才已經承認,你還有一個不受你控制,不被你瞭解的,完全獨立的人格了。嘻嘻,恭喜恭喜!你那個很古怪的人格性情很好,很適合做我們聖門的弟子呢!」

  「我看起來很像壞人麼?」楚河鬱悶不已,「剛才只不過是說順口了而已。雙重人格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在我身上?」雖然仍在嘴硬,但是楚河心裡的疑雲卻越來越重了。

  身為心理方面的專業人才,楚河當然清楚,雙重人格並不罕見。通常其中一種人格佔主導優勢,但兩種人格都不進入另一方的記憶,幾乎意識不到另一方的存在。

  從一種人格向另一種的轉變,開始時通常很突然,與創傷性事件密切相關。其後,一般僅在遇到巨大的應激性事件、或接受放鬆、催眠或發洩等治療時,才發生轉換。

  上次,他被婠婠用超必殺催眠,其後發生的事情完全沒有記憶。這一次,他被捅了一刀,打完電話暈過去之後發生的事情,他同樣完全沒有記憶。兩次事件,都符合雙重人格互相轉換的條件!

  只是,楚河實在難以相信,以他的能力,居然還能有個完全獨立的人格,在絲毫不被他察覺的前提下,成長到這種地步!還莫名其妙給他杜撰出了一個小妹……

  這事兒,麻煩大了。

  楚河撫著眉頭,心說我那個人格要真像婠婠形容的那麼邪惡的話,必須趁早將其扼殺。而自己是無法辦到這一點的,能幫他的,就只有他的韓老師了。

  想到這裡,楚河再次拿起手機,猶豫了一陣之後,撥通了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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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娶妻當娶小暄暄
更新時間:2007-12-14 14:00:00 字數:2489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對面傳來一把很柔和的聲音:「喂,是小河啊!你什麼時候醒的?」

  「是的,老師。今天剛醒過來。」楚河毫不懷疑韓老師為何知道前兩天發生的事,畢竟自他失去父母以後,韓老師就擔起了撫養、教導他的責任,有若養父一般。發生這麼大的事,某些人沒理由不通知他。

  「沒事就好,我也可以放心了。」韓老師笑了兩聲,說道:「聽到你受傷的消息,我很是擔心。準備立即趕回來看你。不過聽說你沒有生命危險,身邊已經有人照顧了,而我又恰好接到了一樁大案子,所以才沒過來。你不會怪老師吧?」

  「老師您說笑了,我哪裡會怪您?您工作這麼忙,怎麼能因為一點小事耽擱?您最近身體還好吧?別因為工作太忙,忘了休息……」

  楚河和韓老師寒暄一陣之後,便把懷疑自己有雙重人格的事情告訴了老師。並將從婠婠處聽來的他完全昏迷後的古怪言行,詳細地告訴了韓老師。

  聽完楚河的疑問之後,韓老師沉默了好一陣,才說道:「這兩次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雙重人格相互之間完全獨立,彼此記憶無法共享。雙重人格患者,當其中一個人格出現主導身體時,另一個人格將完全失去意識。如果你真的有雙重人格,那麼另一個人格出現時,你應該完全失去意識,無法擁有相關記憶才對。」

  「當時,當時我身邊還有別人。」楚河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她們前後兩次都親眼目睹了我的怪異言行。而我對那兩次的情形卻沒有任何記憶。另外,我發現自己的記憶有被人封鎖住的跡象,是極高明的催眠手法,我自己完全無法解開封鎖,讀取被鎖住的記憶。」

  韓老師再次沉默了一陣,才問道:「那麼對於你那可能存在的另一個人格,你是怎麼想的?」

  「據我那兩個看到我怪異言行的朋友說,我那個人格相當邪惡。而且已經成長到一定程度了,有成熟的邏輯和行為方式。」楚河很堅決地說:「我不能讓這個邪惡人格繼續存在和成長下去。如果有一天他成長到能取代現在的我的地步,那我無法預測會出現什麼後果。所以我想請老師幫忙,趁那個人格還未成長到佔據主導地位的時候,將其扼殺。」

  「唉……」韓老師長嘆口氣,說道:「你想過沒有,那個可能存在的第二人格,也是你自己。」

  「可是如果讓第二人格取代現在的我,」楚河苦笑道:「那麼現在的我,從事實意義上來說就已經不存在了。這和死亡,沒什麼區別。」

  韓老師又沉默了。這一次,他沉默的時間比任何時候都長,足足過了半分多鐘,他才說道:「有些事情在電話裡面說不清楚。這樣吧,等我辦完這單案子,就來看你,解決一下這件事情。」

  楚河問道:「那您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回來?在短期內第二人格就出現了兩次,這種成長速度,很令人擔心。」

  韓老師笑道:「最多一個月,我就能回來了。你也不需要太過擔心,以你的自控力,只要不再遭遇這次這種嚴重的創傷性刺激,第二人格是不會有出現的機會的。」頓了頓,他又好奇地問道:「對了,你的第二人格第一次出現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以你的自控力,在沒有受到嚴重的創傷性刺激時,應該不會出現那種情況啊!」

  「呃……」楚河看了婠婠一眼,說道:「我,我遇上了一個催眠大師。」

  「催眠大師?能夠將你催眠的催眠大師那可真是了不得啊!那位大師是誰?說不定我也聽過他的大名呢!畢竟有這等造詣的催眠大師,肯定不是無名之輩。」韓老師頗感興趣地說道:「如果有可能,我還想拜會一下這位大師,一起研究研究。」

  「這位大師嘛……」楚河看著婠婠,咂巴著嘴,想著該怎麼形容婠丫頭這位催眠大師:「這位大師倒還真是無名之輩,反正您一定是沒聽說過的。而且她非常小心眼,非常賴皮,性格極其惡劣。您和她絕對沒有共同語言的……」正說得起勁,忽然手上一空,卻是婠婠施展「擒龍手」一類的絕學,隔空將電話吸到了她的手中。

  婠丫頭狠狠地白了楚河一眼,對著電話嬌滴滴地說道:「您好,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請您選擇其它聯繫方式。」說完,她啪地一聲,掛斷了電話。

  楚河(囧)!

  「你這小子,居然胡亂編排人家。人家哪有你說的那般不堪?」婠丫頭再次瞪了楚河一眼,將手機掛到了自己脖子上:「這個電話人家沒收了,作為對你胡說八道的懲罰。」

  「這是我的專用電話……」楚河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婠婠打斷了:「你這小子,欺負人家什麼都不懂麼?人家上午打電話問胖子的時候,已經順便問過他電話的價錢了。胖子告訴人家,電話很便宜的,現在連很多小孩子都有的。你這人,就是這般小氣。連電話都舍不得給人家買一隻……」

  「我又不是你老公,幹嘛要給你買手機……」楚河鬱悶之極地嘀咕了一句。可惜婠丫頭臉皮厚比城牆,聽到楚河的話之後,依然是滿臉地若無其事。

  「楚河兄,莫與婠師姐置氣了。快吃粥吧,涼了就不好吃了。」師妃暄勸道。

  楚河哼了一聲,說道:「還是妃暄貼心。啥也不爭,啥也不求,只是默默地奉獻。娶老婆,就得娶妃暄這樣的女子。」

  楚河倒是沒有調侃之意,只是公正地評價而已。不過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師妃暄的小臉兒立馬就染上了薄薄地一層紅霞,垂下頭小聲道:「楚河兄莫要取笑妃暄了。」

  婠丫頭則是很不樂意地嘟起了小嘴,說道:「莫看師妃暄現在這般乖巧,若是你真入了她的羅網,就會發現靜齋的女子是多麼地吃人不吐骨頭。石之軒的下場你又不是不知道,若非娶了靜齋的女子,他堂堂一代邪王,又怎會弄得精神分裂?」

  雖然婠婠因為祝玉妍的關係,對石之軒也是心懷痛恨。但是在面對共同的敵人慈航靜齋時,還是要把邪王大人拿出來說事兒的。

  楚河朝著婠丫頭翻了翻白眼,說道:「靜齋的女子不能娶,那你們魔門的姑娘就能娶了?」

  婠婠得意洋洋地說道:「人家不但武功高強,乖巧聽話,而且針織女紅無一不精,又兼廚藝精湛,不比靜齋的尼姑強上好多?至不濟,人家與師妃暄也是半斤對八兩。」

  楚河聽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這丫頭還乖巧聽話?還懂女紅?還會下廚?我拷,吹牛不是這麼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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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病中的日子
更新時間:2007-12-14 19:47:00 字數:3124

  從醒來的這一天開始,楚河渡過了一段難得的悠閒日子。

  胖子每天晚飯過後,準時來醫院接倆妞的班,照顧楚河直到第二天中午前。中午時,倆妞便會給楚河送來午飯,然後一直呆到和楚河一起吃完晚飯後,在胖子來之前回家。

  在此期間,胖子死也不肯和倆妞見面。偶爾碰上了,總是臉色發白,嘴唇顫抖,摸出電話胡言亂語一番。細數下來,藍胖子已經攻破了靈鷲宮,覆滅了西夏一品堂,打敗了東方不敗,干挺了任我行。強暴了天山童姥,睡了王語嫣、鐘靈和木婉清,泡上了任盈盈。

  倆妞這段時間也挺乖巧,每天準時來去,到了醫院相互之間也沒發生過PK現象。就是不知道她倆在家時會是怎樣一番情形。

  楚河將家裡的鑰匙給了倆妞,這樣她倆也不必每天都使輕功跳上七樓,翻窗而入了。他給了倆妞一千塊錢,作為這段時間的生活費。帶著倆妞逛街那天,怎麼識別阿拉伯數字,怎麼看商品標價等等購物常識,楚河早已教給她倆了。因害怕倆妞被人痛宰,楚河還特別叮囑買東西的話只去超市或者便利店,還是明碼標價比較放心。

  一千塊錢,倆妞各拿五百。結果不到三天,婠婠就已經將錢花得一乾二淨。楚河一問,才知道這丫頭全都用來買了零食,家務方面,卻是一分錢都沒支出。而師妃暄,所有的支出就是用在日常食品方面,此外基本上沒有亂用過一分錢。她也愛吃零食,不過楚河上次給她買的一盒棒棒糖,她精打細算的,好幾天都沒吃完。

  結果到了後來,婠婠每天都跟著師妃暄噌吃噌喝,便連坐出租車,也全是師妃暄出的錢。

  婠丫頭零食吃上了癮,錢花光後情知師妃暄不可能給她買,又不願向楚河討要惹他恥笑,便施展魔功在醫院門口很是騙了幾個人。共計騙得五千餘大洋。事後這丫頭倒也曉事,居然沒向楚河炫耀,偷偷地將錢藏起來,又過起了天天狂吃零食不吃正餐的糜爛生活。

  待楚河知曉此事時,婠丫頭已將騙來的錢花得一乾二淨——短短十天,花光五千多塊錢,全用在零食方面,可見婠婠食量之大了。不過這丫頭買東西乃是奉行「只買貴的,不買對的」,哪種零食貴她就專買哪種。而那些昂貴的零食,基本上量都很少,不夠婠婠半小時吃的。碰上不合口味的,嘗一兩口便毫不猶豫地扔掉。這就不難理解為什麼她會花錢如流水了。

  ……

  這段時間以來,楚河閒著也是閒著,便讓胖子給他買來了一套繁簡對照字典,一套小學數學。待倆妞來時,教她二人識字算數。

  倆妞極是聰明,每個字只看一遍便能記住。甚至學會用鋼筆、簽字筆等硬筆寫簡體字了。雖然字跡還有待提升,不過進步是很明顯的。至於小學數學,更是簡單了。倆妞本身就懂得不少數學知識,只不過她們學習的時候沒用過阿拉伯數字罷了。學會了阿拉伯數字,學懂基本的加減乘除一類的四則運算,那是不費吹灰之力。

  在楚河看來,倆妞一身好本事,只要熟悉了環境,弄懂了社會規則,去到哪裡都能找到好工作。警察、特種兵、貼身秘書兼保鏢等等,就算大字不識一個,也不愁賺不到錢。

  甚至若是還想玩得大一點,去參加超級女生。以倆妞魅惑眾生的本事,紅遍全中國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到時候倆妞登上領獎台,肯定不會有人說這屆超女冠軍怎麼是一男的?想想倆妞麾下匯聚無數狂信徒時的情景,那該有多壯觀啊?

  到時候楚河就能出去嚎一嗓子:媽的這倆丫頭在我家住過,我家衛生間什麼的倆妞都曾經用過!要封存留念的儘管來,要參觀的趕緊了啊!

  待狂信徒們蜂擁而來參觀時,楚河大可以賣十塊錢一張的觀光票,保證能賺到數錢數到手抽筋。

  所以,楚河教了一些小學數學,教倆妞認識了簡體字之後,便再沒教她們別的課本知識了。在某些方面,倆妞懂得比楚河還多。去大學當唐代以前的歷史學教授,那也是毫無問題。

  不過他還是讓藍胖子給他買了台手提電腦,無線上網的那種,在病床上教倆妞用電腦,學打字。現在是科技時代,不會用電腦出去找工作都會招人白眼的。而且網絡上面,與現代社會息息相關的知識信息也是極多,想教會倆妞一些現代生活的必備常識,便可調出網頁,讓倆妞自己看去,也好省點口水。

  倆妞白天在醫院隨楚河學習,晚上回家之後,也是自學不綴。看電視瞭解新世界、上網查資料、讀書、練字等等,這些事情對倆妞來說,已經是僅次於練武的頭等大事了。她倆知道自己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就像新生嬰兒一般,必須盡快地學習到有用的東西,才能真正在這個世界獨立生存下去。倆妞可是沒打算賴楚河一輩子的。

  所幸她倆已經有了一定的基礎,加上天姿過人,學習能力和理解能力遠非一般人所能企及。學習吸收起新知識來,倒也不算太費力。一些高深的知識倆妞理解不了,便去請教楚河。楚河便揀對倆妞可能有用的講解,至於倆妞可能一輩子都用不著的,他就懶得說了,只讓倆妞自己去查。並語重心長地教導倆妞:內事不決問百度,外事不決問勾勾。

  如飢似渴地吸收著新知識的倆妞,一時間倒也忘了去讀大唐雙龍傳。這讓楚河心中好生鬱悶,他已經想好瞭解釋的藉口,誰料倆妞根本就沒問這茬,讓楚河慨嘆不已——英雄無用武之地啊!

  ……

  這期間白飛飛來了好多次,基本上是每天都來看楚河一次,每次都是晚上前來,倒也正好避開了倆妞。對於楚河受傷,白飛飛很是自責,認為如果不是她使小性子,楚河也就不會因為去追她而被人捅上一刀。

  楚河倒是無所謂,他這人性情是極好的。在他想來,那葛小亮既然已經盯上了他,那只要葛小亮沒被抓回精神病院,他這一刀便隨時可能挨上。這次雖然挨了一刀,但是下場倒是不錯,至少闌尾給切掉了,以後也不用擔心闌尾炎了。

  白飛飛更擔心的是楚河的節目。因為受傷,楚河不能和她一起排練節目了,兩人一共才排練了小半天,還完全沒有進入狀態。若就這樣上台演出,豈不是要慘敗給五朵金花?她倒不擔心自己出醜,她怕的是連累了楚河。

  楚河對此也是毫無辦法。因為天魔真氣具有破壞性,所以他的傷勢復原得比較緩慢。一般這種傷勢一個星期左右就能出院了,可是他一個星期之後,還只能勉強下床走動。至少得在醫院躺完兩個星期,才能出院。完全康復的話,那小半年之內就更別想了——使用一個月的天魔真氣,其代價是調養休息三個月。再加上這次受的傷,楚河琢磨著自己怎麼著也得靜養四個月左右。

  因此楚河只得安慰白飛飛,這場比賽輸了也就輸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以後還有一場籃球賽,一場擂台搏擊。就算五一晚會比輸了,也可以在後兩場找回來。其實說這話時,楚河心裡也是沒底。到比籃球、擂台搏擊的時候,他這傷能不能好利索都還有問題呢!

  在他臥床養病期間,秦始皇、唐師兄等等,和楚河交情不錯的也都先後來探望過他。甚至五朵金花中的商心小箭,也代表五朵金花來探望慰問了一番,還送給了楚河一套從盜版書屋裡買來的他自己的盜版小說。書名叫《賤公子淫史》,據說已經被和諧了,網上找不到了,只能在盜版書屋買了。

  楚河無聊時也曾翻看過幾眼。通篇的靈肉交融,滿紙的翻雲覆雨。不過其中倒有一段話,說出了商心小箭的心聲:「寫對手猥瑣,他們說俗氣。寫對手有風度,他們說狗血。寫對手是富家子,他們說千篇一律。寫對手是日本人,他們說我糞青。寫對手IQ高,他們說我虐主。寫對手IQ低,他們又說我小白。我寫沒人跟主角作對,說人人都很善良吧,他們又說世界怎麼可能這麼美好?唉,最好我只好殞石遁,沒想到他們說——媽的殞石遁過時了,現在改異界遁了!」

  看到這一段,楚河倒是笑了良久。

  就這樣日復一日,轉眼間兩個星期就過去了。

  就在楚河即將出院的那一天,濱海大學的五一晚會,也將在那天晚上舉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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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楚家論劍
更新時間:2007-12-15 13:15:00 字數:2605

  「想當初,老子的隊伍才開張,十幾個人來七八條槍……」站在天台上吊了一陣嗓子,又走了幾圈台步,楚河自我感覺相當良好,「嗯,傷好得差不多了,雖然跟人PK肯定不成,但是上台演出應該沒問題了!」

  ……

  上午十點,楚河出院。下午七點,晚會就要開場。他還順路到一家專接定做服裝生意的服裝店中,取回了兩個星期前設計的戲服。他甚至還專門跑到美發店買了一頂長至肩部的假髮,用來設計頭型。

  直到快十二點時,楚河才被藍胖子送回家中。回家後,草草吃過午飯,楚河又找來材料,開始對服裝進行一些細節方面的改動。

  婠婠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吃開心果。這妞今天不知怎地,居然沒穿新買的衣服,而是換上了她那一身來自隋末的白裙。嫩生生的小腳丫擱在茶几上,裙襬裉到膝蓋處,露出雪瓷一般秀美白晰的小腿,倒教楚河好生飽了一番眼福。

  師妃暄收拾完碗筷,搬了張椅子坐到楚河旁邊,看著他在那定做的衣服上胡亂折騰。看了一陣之後,小暄暄有點驚訝地說道:「這件盔甲好好的,你為何要將它弄成這般模樣?」

  楚河瞧了師妃暄一眼,笑道:「你想想,霸王別姬那是在一種怎樣的情形下?垓下之圍,十面埋伏。英雄末路啊!你看這套金色全身甲,金光閃閃,一塵不染。經歷連番血戰,又到了窮途末路的西楚霸王,身上的金甲怎麼可能還這般完好?

  「所以這金甲的甲葉必須顯得凌亂,還要染上黑色硝煙痕跡。這紅色顏料是用來冒充血跡的。西楚霸王論個人武功,天下無敵,他不可能受傷,所以甲葉雖凌亂卻不能有刀痕。血跡雖顯眼,但別人一看便知這是敵人的血。

  「這一領大紅披風,我用火烤出破洞和黑漬,用暗紅顏料增加血腥的感覺。也是為了突出末路感,顯得要多落魄就得有多落魄。」

  楚河擺弄完了衣甲,又開始擺弄那頂假髮,「在那種情況下,西楚霸王最好不戴頭盔,披散頭髮。但是這個頭髮必須有層次感,顯得凌厲而不散亂。血跡和煙塵當然是必不可少的了。

  「不過在英雄末路感之中,必須還有掩蓋不住的英雄豪氣。西楚霸王嘛,引二十八騎,於十面埋伏之中三戰三決,斬將奪旗。兵鋒所指,幾乎無人能擋。所以即使是窮途末路,他的個人英雄主義還是無法被掩蓋的。

  「因此,這個血跡的化妝就很重要了。我正式上台時,將在臉上染上紅色塗料充作血跡。臉上、衣甲上的血跡既可以突出末路感,也能有效地凸顯出殺人如麻的凌厲,和一路血雨趟過來的豪氣。」

  頓了頓,楚河目光閃閃地望著師妃暄:「西楚霸王生為人傑,死為鬼雄。所以他的外表再落魄,手上的劍一定要有很強烈的鋒芒感,必須鋒芒畢露到打追光都遮掩不住。

  「妃暄,你的色空劍是千錘百煉而出,又曾殺人飲血的真正的寶劍。劍本身便是凶器,在真正義上的刀沒有發明之時,在劍沒有退化成裝飾品之前,劍被製造出來就是為了殺人。而現在基本上沒人用劍殺人,所以即使製造再精良的劍,也只能用來表演,根本就失去了劍本身應有的魂魄。

  「所以,我希望能借你的色空劍一用。只有你的色空劍,才能完美地表現出西楚霸王寧折不彎,鋒芒畢露的傲氣豪情。」

  師妃暄猶豫了一下,說道:「色空劍借與楚兄一用倒無不可,只是……只是妃暄認為,劍並不是為了殺生才製造出來的……妃暄自繼承了色空劍,也從未用此劍殺過一人。妃暄習武持劍,只是為了早日止息干戈,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呵呵,你莫不是從一個『劍』字,悟到了和平這個最高深的境界吧?」楚河笑道:「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是做法錯了。像你們那時節,打打殺殺東奔西走,說什麼要為天下選一個明君,可到頭來還不是打倒了一個皇帝,又捧起了另一個皇帝?扳倒了一幫門閥,又崛起另一幫門閥?

  「真正能處於統治階層的,只是一小撮人。被他們統治的,卻是絕大多數人。統治者們高高在上,安享榮華富貴。可是他們的富貴從何而來?是誰在供養他們?是受他們統治的百姓!

  「所以說,無論是太平與否,受苦的,永遠是小老百姓。我國元代有一位詩人作過一首詞,詞中說『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作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以你的智慧,不難體會出這詞中的含義吧?」

  見師妃暄露出思索的神情,楚河笑道:「以武止戈並不能解決根本的問題,面對外敵時,我們自是要暴力問題暴力解決。但是在我們國家內部,太平與否關鍵還得看社會制度。只有社會進步了,文明和科技發展了,法制健全了,國家綜合實力和國際地位提升了,百姓才能真正得享太平。否則,國家永遠只能處於數百年一興亡的輪迴怪圈中。

  「你說練武持劍是為了止息干戈,可在我看來,在你們那個世界,練武持劍的人,更多的是為了一己之私利。劍這種本身沒有善惡的武器,也被那樣的人,賦予了凶器之名。以至於一提起劍,人們首先想到的,便是『劍能殺人』。」

  師妃暄秀眉微顰,思索了一陣。關於社會制度、文明科技、法律法制這些詞彙的含義,她早已在前兩週的學習中瞭解了。此時楚河說的這番話,並不十分深奧。以她的智慧,細想之下,很快就大致明白過來。有少許仍覺懵懂的問題,但再一想前些時日楚河對她和婠婠說過的,關於中國再沒有皇帝,也沒有奴才的說法,那少許難解的問題便也迎刃而解。

  想明白之後,師妃暄對著楚河略一躬身,由衷地說道:「楚兄高見,妃暄受教了!」

  楚河灑然一笑,說道:「這哪裡是我的高見?這都是無數先輩總結出來的歷史經驗,我不過是拾人牙慧罷了。」

  又和小暄暄閒扯了幾句,楚河將假髮打理好之後,便將披風、盔甲等演出道具放到窗檯上風乾,自己跑到天台上吊嗓子練台步去了。

  ……

  下午四點,楚河提著裝道具的箱子,背著色空劍,打車去學校。他本是讓倆妞就在家裡看電視,卻沒料到,就在他離開家後不久,婠婠便纏著師妃暄要錢。說是要坐車去學校看楚河演出。

  師妃暄拗不過她,便與她一起出了門,乘車去學校。

  「婠師姐,楚兄不是讓我們就留在家中的麼?今天的晚會,電視裡會有直播節目,我們何必要專程去學校一趟呢?」坐在車上,師妃暄還是有點無法理解婠婠的想法。

  「看節目當然要在現場看才有意思。看電視直播才不過癮哩!」婠婠嘴上如此說著,心裡卻在竊笑不已。她得意洋洋地想著:「等著吧,楚小子,到時候人家一定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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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木有人給我伴舞了?
更新時間:2007-12-15 17:51:00 字數:2754

  下午六點,楚河和白飛飛到了舉辦晚會的學校大禮堂。

  市電視台直播節目的設備都已經架設完畢,晚會的工作人員正在作最後的清理調整。各個節目的演員們,在五點左右就開始陸續趕到後台,化妝準備。

  楚河和白飛飛提著服裝道具的箱子,從後門進了後台。一進門,就見到秦始皇秦大主席在對鏡貼花黃……呃,是打粉,以增加上鏡時面部的立體感。

  秦大主席是這台晚會的主持人之一。晚會共有兩個主持,另一個主持人是濱海大學廁所名人榜上「戰國七雄」中的一個女孩,名叫易晶晶,外號「易筋經」。

  見楚河來了,秦大主席示意為他打粉底的助手暫停一下,起身來到楚河身前,問道:「霸王,你的傷好的怎樣了?上台表演會不會影響康復?」

  楚河笑道:「傷已經沒什麼大問題了,悠著點來不會出狀況的。」

  秦主席點頭道:「這樣就好。雖然你在病床上躺了兩個星期,節目準備嚴重不足,但你這一次受傷,倒為你拉了不少同情票。絕代雙驕已經公開表示支持你。戰國七雄宣佈中立,原本他們是站在五朵金花一方的。」

  絕代雙驕自然也是廁所名人榜上的驕雄……嗯,應該說驕雌。倆大一新嫩都是禍水般的美女,雖然比起婠婠和師妃暄那是略有不及,但在濱海大學,卻也算得上兩朵頂級鮮花了。倆妞一個性格溫柔優雅,頗具大家風範。另一個狡黠多智,活潑可愛。活像古龍先師《絕代雙驕》裡的花無缺與小魚兒。加上那倆妞又向來形影不離,於是便得絕代雙驕的綽號。

  那倆妞的追隨者本來多為男生,後來不知是誰爆出了倆妞是百合女的武林謠言。此事之後,倆妞的男性追隨者非但沒有放棄,反而愈加追捧。甚至還有不少女生,也加入了追隨者的隊伍。以那倆小妞的號召力,如果公開表態支持楚河的話,的確能為他拉到不少票。

  楚河笑了笑,說道:「那真得多謝他們了。儘管如此,這次比賽,我的勝算已經很小了。畢竟有專業評委現場打分。但我會全力以赴的,儘量不辜負大家的支持。」

  與秦主席說了幾句,又與另一位主持人易筋經小姐打了聲招呼後,楚河和白飛飛便開始化妝了。五朵金花並沒有到後台來化妝,那五個傢伙據說雇了專業的化妝師,租了輛化妝車,正在禮堂外面忙乎著呢。

  楚河先穿上一件黃色斜襟上衣,換上一條暗色棉布長褲。然後穿上處理過的鎧甲,披上披風。再換上一雙黑色厚底布靴,這換裝就算是完成了。

  隨後他戴上假髮打理髮型,完成後在額頭、眉弓、顴骨等立體感較強的部位,打上血色塗料充當血跡。用粉底突出面部立體感和層次感,把眉毛修剪一番,還畫了兩筆,做成兩道標準劍眉,還是斜飛入鬢那種,使眉毛和眼睛配合起來看,更顯凌厲。

  這些天楚河刻意沒有刮鬍子,已經蓄出了一層看上去很滄桑的胡茬。假鬍子已不必貼了,只需稍許修剪便成。

  完成後,他對著鏡子左顧右盼一番,又稍稍整理了一些細節處。然後他鏗地一聲拔劍在手,擺了個坡死,眉目一凝,西楚霸王的感覺就出來了。

  「心境……最重要的是心境……」楚河對著鏡子,開始自我催眠。

  他之所以每次唱霸王別姬,都能博得滿堂彩,就是因為他上台之前,已經進行了一番自我催眠。催眠之後,他演唱時的心境,便能最大程度地接近當時被困垓下、窮途末路時西楚霸王。

  這還是以前,以前楚河再怎樣催眠自己,畢竟也不是真正的霸王項羽,只能模仿,而不能完全代入。而現在的楚河,在經歷了失去情人,被捅成重傷等等一系列變故之後,已經能更加實際地體驗到,西楚霸王那種末路英雄的感覺。自我催眠之下,基本上已經能夠完全代入,把自己當成窮途末路的西楚霸王了。

  自我催眠很快就完成了。楚河給自己下了一個指令,只要上了舞台,聽到霸王別姬的配樂響起,他便會融入西楚霸王的心境,暫時變身成項羽。

  換裝、化妝等一系列瑣事,全由楚河自己一人完成,沒讓任何人插手。等他自我催眠完成之後,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晚會已經開場十多分鐘了。

  白飛飛早已準備完畢,只是她對自己的狀態很是擔憂。原本楚河受傷時,她確實是體驗到了那種摯愛之人可能逝去,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的痛苦和無奈。尤其是和藍胖子在手術室外等著紅燈熄滅的時候,白飛飛那時心裡的煎熬簡直無法形容。

  可是當手結束,得知楚河沒有任何生命危險的時候,她一下子就如釋重負,心花怒放。那種痛苦、無奈、悲哀的心境一下子跑得無影無蹤,怎麼都找不回來了。

  「別擔心,盡力就好。」楚河對陪他枯坐著的白飛飛說道。許多已經準備好了的演員,都已經跑到台下或者幕布後面看台上的演出去了,楚河卻仍是坐在後台,一邊積蓄殺氣一邊靜待上場。

  「嗯,我,我會盡力的。」白飛飛低下頭,雙手絞著白裙的裙帶。她這一身白裙,是楚河參照婠婠的那身裙子設計的。楚霸王的服裝凌亂殘破,可是她的裙子卻是一絲不染,潔白如雪,恰好能形成鮮明的對比。

  「……請看本校大名鼎鼎的帥哥組合,五朵金花為我們帶來的《武之舞》!」易筋經的報幕聲落下之後,武之舞的配樂隨之響起。同時傳來的,還有台下陣陣山呼海嘯一般的叫好聲,以及女生們興奮的尖叫聲。

  「五朵金花人氣值好高。呼聲連這裡都能聽到。」楚河感慨道:「五朵金花人人都練過武,這支武之舞,和他們正好是絕配。再加上赤裸上身的賣肉策略,果然收到了奇效。」

  白飛飛輕咬銀牙,小聲說道:「我,我去前面看看。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說罷,她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五朵金花的節目結束後,掌聲和歡呼聲,尖叫聲整整響了接近兩分鐘。楚河面不改色地端坐著,心裡卻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請評委打分……啊,十分,九分,九分,十分,十分……五位評委一共打出了四十八分!這是我們晚會開場以來,得到的最高分!五朵金花收到的鮮花也已經堆滿了五個花籃,我們將在下一個節目之後,通報統計的結果。接下來……」

  「基本上沒有勝算了。」楚河在心裡嘆了口氣,卻仍是面不改色。不過他有些奇怪,白飛飛看完了五朵金花的節目,怎地還不回來?

  又過去兩個節目,劇務組的人通知楚河,當正在表演的這個節目結束後,便輪到他上場了,讓他做好出場準備。

  楚河最後看了鏡子裡的霸王一眼,大步走出後台休息室,來到了左邊的出場幕布後。但在這裡,他卻依然沒看到白飛飛的身影!楚河又繞到右邊的幕布後,卻仍沒找到白飛飛!

  「她去哪了?」楚河心中微驚,「難道怯場躲起來了?不應該吖,白飛飛只是無法進入狀態,怯場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在她身上?」

  就在楚河又著急地從右邊繞回左邊時,前面主持人的報幕聲傳了過來:「……請欣賞,楚河同學為我們帶來的歌伴舞——《霸王別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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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天魔一舞(上)
更新時間:2007-12-16 12:59:00 字數:2452

  報幕結束,舞台上的燈光暗了下來。一道追光直接打到舞台左邊的出場口。

  沒找到白飛飛,楚河正頭皮發麻,不知如何是好。那追光打來時,楚河還猶豫著是不是再等一下下,哪料到突然被人在背後推了他一把,讓他一個踉蹌,正好撞進追光打進來的圈子裡。

  這種亮相方式本來應該是博得滿堂倒彩的,但就在楚河踉蹌出去的時候,霸王別姬的前奏音樂響了。

  台上的背景音樂,便是楚河進入自我催眠狀態的指令。音樂一響,他瞬間拋開了自己的身份,融入西楚霸王心境之中,臨時轉職成楚霸王項羽。因此在撞出去的瞬間,他便已拔劍在手,將劍尖往舞台上一插,雙手撐著劍柄,順勢單膝跪地,垂下頭來。

  結果出現在觀眾們面前的,便是這樣一副情景:一位鎧甲與披風上滿是破洞與血跡,看上去落魄不已的將軍,撐著一把鋒芒畢露的寶劍,很頹然地單膝跪地。披散的長發凌亂地垂下來,遮住了他的眼睛。

  這般模樣恰到好處地凸顯了西楚霸王被困垓下,十面埋伏、八面楚歌時的末路感。而在保持這個姿勢兩秒左右,當配樂中的第一聲鼓聲響起時,楚河慢慢地抬起了頭。

  披散的長發掩不住那如劍鋒一般飛揚的眉,臉上斑斑的血跡蓋不過末路英雄眼眸中凌厲的殺氣。當楚河在緊罩著他的追光中,緩緩抬起頭來,剛勁地一扭頭,以凌厲的目光望台下掃視一圈之後,禮堂中先是沉寂了一小會兒,隨後便響起熱烈的叫好聲和掌聲!

  楚河這被迫的出場,最終靠著他的機變和自我催眠,收到了意想不到的奇效,搏了個開堂彩。

  然後他隨著開頭時顯得低沉的配樂聲緩緩站起,凌厲的目光漸漸收起,代之以一種依依不捨、溫情脈脈的神情,環首回顧。似是在找尋心愛的人兒,又似是在追憶快樂的往昔。

  霸王別姬前奏音樂長達一分二十二秒,這段時間內是沒有唱詞的,完全靠表演。本來這段時間內白飛飛應該上場與楚河對舞,但現在白飛飛蹤影不見,這麼長的一段空白期,看來好像只能靠楚河一個人發揮了。

  扮了十秒的憂鬱後,楚河忽然慨嘆一聲,彈劍長吟:「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清脆的彈劍聲與楚河悲涼慷慨的吟誦聲配合地恰到好處,引得一片喝彩聲。

  就在楚河剛剛吟完這首《垓下歌》時,一條白衣倩影突然凌空飛渡,以無比飄逸的姿態,從舞台左邊出場口飛了過來。

  沒錯,就是飛了過來。她以紗巾蒙面,將美眸以下的面部,全都藏在了紗巾下面。她身著一襲雪白無瑕的長裙,雙手挽著兩條純白的絲帶,一雙嫩生生的小腳赤裸著,在空中劃過美妙的弧線。

  當她飛出來之後,台下觀眾集體失聲。

  「拷,校辦晚會還吊威亞,太誇張了吧?」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小聲嘀咕了一句,隨即便淹沒於反應過來的觀眾們震天價的喝彩聲和掌聲中。

  追光熄滅,舞台上的背景燈光亮起了一部分。在顯得有些朦朧的燈光中,她一抖右手,飛出一條絲帶,纏在了楚河緩緩伸向他的左臂上。隨後她用赤足在楚河肩膀上輕輕一點,借力飛起,就像神話中的飛天仙女一樣,在空中繞著楚河盤旋飛舞。

  她面朝下,雙眼凝視著楚河。美眸中流露出的那萬分淒迷的神彩,就像是對愛情充滿期待的少女,就要眼睜睜看著摯愛的人逝去。

  楚河仰起頭,同樣凝視著她的眼睛。雙目中滿是依依不捨,卻又無可奈何。

  他那纏著絲帶的左臂向著空中伸出,似是想去牽少女的手。少女也向他伸出了手,可卻總是只能繞著他,在他上空盤旋。

  楚河眼中隱現淚光,少女眸中沁出點點晶瑩。兩兩相對,欲牽手時,已是咫尺天涯。

  激盪的鼓聲響了起來,楚河猛一揮劍,斬斷了纏在他臂上的絲帶。他腳踩天魔步,持劍起舞。眼神時而凌厲,時而溫柔。時而殺氣沖霄豪氣干雲,時而依依不捨柔情無限。

  劍光閃爍。落魄的衣甲掩不住鋒芒畢露的霸王豪情,凌亂的長發蓋不住血雨腥風中細心呵護的情侶溫馨。

  少女終於落地了。她那完美的玉足踩出了天魔迷步,繞著楚河翩然起舞。待楚河去追她時,她便掩心後退。待楚河退後時,她便又急追兩步。無論是退還是進,她眼中始終透著淒迷萬分,肝腸寸斷的不捨與溫情。

  楚河已渾然忘我。

  這一刻,他便是霸王,眼前的少女便是虞姬。

  他向她伸出手,似是想帶她一起走。可當她向他遞出手,欲將小手交予他時,他卻又變得決絕。那手像被千斤重物壓著一般,無奈而沉重地垂下。他搖著頭後退,張開嘴無聲地吶喊。他痛苦而又依戀地看著她,他不敢帶著她去衝擊那千軍萬馬,他不想看著她折於亂軍之中。縱然不捨,他也只能將她留下。

  於是兩人的手,總是在即將觸碰的那一剎分開。無論有多不捨,無論有多斷腸,霸王,終是要與虞姬離別。

  前奏音樂完了,該是唱出歌詞的時候了。楚河舉劍向天,放聲高歌:「我站在,烈烈風中。恨不能,蕩盡綿綿心痛。望蒼天,四方雲動,劍在手,問天下誰是英雄……」他且歌且舞,安裝在衣領上的無線麥克風將他蒼涼豪邁的歌聲傳遍了禮堂。

  天魔功基本步法運轉如意,色空劍信手揮舞,灑出耀眼鋒芒。末路英雄拔劍問天下,誰堪稱蓋世英雄?

  「人世間,有百媚千紅……」

  這一刻,火神的後裔,重瞳的項王,回到了他的初戀時代。青草湖畔,綠柳依依。長劍如虹,美人如玉。

  少女裙角飛揚,絲帶輕舞。明眸中透著嬌羞,宛如初戀的小女兒一般,與少年英雄稍一對視,便羞澀無比地移開視線。避開之後,卻又總忍不住去悄悄看他。向他投去視線時,卻發現他原來一直在注視著自己……

  「傷心處,別時路有誰不同,多少年恩愛匆匆葬送……」轉眼間,初戀的回憶煙銷雲散。曾經意氣風發的霸王,如今已至末路窮途。

  少女要與心愛的人別離。她肝腸寸斷,她戀戀不捨,她珠淚盈眶,她嬌軀顫抖。天魔舞步在踉蹌,她蹣跚著去追心愛的人,但怎樣都追不上那絕塵而去的烏錐馬。她眼睜睜地看著愛人遠去,她跌倒在地,捧著心口,伏地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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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天魔一舞(下)
更新時間:2007-12-16 23:59:00 字數:3981

  「都看看,都看看!那就是我從小玩到大兄弟,看到沒?人家多上鏡,多帥啊?」

  一間烏煙瘴氣的辦公室裡,坐著十多個西裝革履,打領帶戴金邊眼鏡,看上去好像知識分子的男子。

  藍胖子坐在中間,敞著衣領,露出極其寬廣雄厚、肥肉洶湧的胸膛。

  他左手夾著煙,右手提著一瓶啤酒,指著那碩大的背投電視,說得唾沫橫飛:「我兄弟那可是高級知識分子,從小就有家學淵源。不但文化素質極高,而且還多才多藝。當然,他有今天的成就,與我多年來堅持不懈的教導是分不開的……」

  「胖哥,這哥們我們好像在哪見過……」

  「嘿嘿,瞧仔細了,他就是那天賭贏了長安街賭神阿杜,救出我們的新生代賭神!」胖子得意洋洋地說道:「他的賭術,全都是我教的!怎麼樣,牛吧?」

  「牛……胖哥你就吹牛吧!」全體辦公室人員集體起鬨,胖子十賭十輸的「賭剩」風格,早已聲名遠颺。

  正待繼續吹噓幾句,胖子突然看到凌空飛上舞台的白衣少女。他死死盯著屏幕,恰好在這時,電視台的直播攝影師給了少女一個大特寫。那雙淒迷的,黑寶石一般的美眸正對著屏幕,漸漸逼近,好像她隨時可能飛出屏幕一般。

  胖子臉色陡變。他額上大汗淋漓,嘴唇哆嗦不停,牙齒碰得格格直響。他顫抖著,伸手掏出手機,胡亂按了兩下,開始信口開河:「阿珂啊,我是藍天錘。你還好麼?雙兒還好麼?建寧還好麼?方怡還好麼?劍屏還好麼?蘇荃姐姐還好麼?柔柔妹妹還好麼?韋爵爺在家麼?哦,不在啊,那敢情好,我正好過來。最近有人給我捎來了兩隻西班牙蒼蠅,正好在你們七姐妹身上試試威力。等著我啊,我馬上就過來……」

  說話間,胖子已經飛身而起,奔三的體重竟然給他發揮出楚留香的輕功,一個箭步就竄到了門口,再一個箭步,就已絕塵而去。只留下滿屋的弟兄大眼瞪小眼,滿臉的莫名其妙。

  「咦,我好像沒必要逃哎?」剛準備奔逃出公司大廈的胖子突然停住腳步,一臉嚴肅地自語道:「我堂堂藍大先生,怎會怕那小娘皮?莫說只是電視直播,便是她當真站我面前……」想了想,他很肯定地說道:「我也能如諸葛孔明使空城計賺司馬仲達一樣,談笑自若,面不改色!」

  正當他準備瀟灑地重回辦公室時,他的手機真的響了。拿起電話一看,居然是上面的大佬。接通後便聽裡面傳來一把顯得有些陰柔的男聲:「藍胖子,今天市電視台的直播節目你看了沒有?」

  「看了……」

  「那個妞很不錯,就是吊威亞飛出場的那個。老總讓你去查一下她的來歷,如果沒什麼背景,就把她弄來,要多少錢都給她。要是沒背景又不願老老實實收錢合作,那就用點手段把她整治乖順。最近公司打算拍的新片找不到合適的女主角了,那些休閒會所上檔次的小姐們,又多少有點人脈。她們不願意上鏡我們也不好強迫……老總給你限時一個星期,搞不定這件事你就等著降職吧……」

  掛斷電話,藍胖子已是滿頭的冷汗!

  ……

  「嘿嘿嘿嘿……」帶點神經質的笑聲中,一個清瘦的男子捏扁了手裡的易拉罐。

  這是一間簡陋的出租屋,屋裡除了一張床,一隻床頭櫃,一張擺著舊彩電的桌子,以及兩隻陳舊的凳子之外,再無它物。

  這清瘦的男子此刻就坐在床上,眼睛死死地盯著電視機中的直播節目。

  他的模樣生得倒也端正,只是一雙戴著眼鏡的眼睛中,莫名散發著野獸般危險的光芒。他渾身顫抖著,張開嘴,淌出一絲絲的口涎。他看著電視裡舞台上正與白衣少女兩兩相望的楚河,死死地盯著他眼睛。

  過了好一會,這清瘦男子指著電視裡的楚河,神經質地大笑起來:「你以為戴上面具我就找不到你了麼?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的眼睛……嘿嘿嘿嘿……我不會忘記你的眼睛的!嘿嘿嘿嘿……」

  ……

  天魔一舞滿堂驚。

  震驚的何止禮堂裡的觀眾?

  在少女出場之後,當她繞著楚河翩翩起舞之時,許多看到了直播節目的星探、影視製作人、經紀人等等娛樂行業相關的人等,立即對她投注了極大的關注。

  手快的已經在打電話查詢,想盡快與那少女聯繫上。穩重的還在觀察,準備看完整個節目之後再作打算。而有些性子更急的,已經開始驅車趕往濱海大學了。

  本來真正有錢的大老闆,是不會看這種節目的。但一些有錢又有包養學生妹這種特殊嗜好的富豪,一早便打算在這台晚會上發掘有包養潛力的學生妹,因此也特地看了這台晚會。在看到那少女炫麗的舞姿之後,無不怦然心動。只要是審美能力正常的,都已經開始打起了主意。

  現在這個社會已經很現實了。「錢不是萬能的」這句話,到了現在,其信仰之力已經相當微薄了。無數的人現在改為信奉「錢能通神」這句話了。

  很多瞭解金錢與權勢威力的人,現在都信奉這樣一種說法:「男人無所謂忠誠,忠誠是因為所受的誘惑不夠。女人無所謂正派,正派是因為背叛的籌碼太低。」

  只是沒有人知道,再多的金錢,再強的權勢,也無法擊倒舞台上,那個正上演與心愛之人生離死別之悲劇的少女。

  有的人,是不會因任何外因改變他們的原則的。哪怕他們身份卑微,哪怕他們家貧如洗,可是他們依然能在再大的誘惑前,亦無動於衷。

  這樣的人,無論他們是男是女,無論他們卑微還是貧窮,我們都應該稱他們為——英雄。

  ……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舞台上的霸王,在窮途末路之時,迸發出他生命中最燦爛最悲壯的豪情。釋放出他靈魂中最溫暖最柔和的感情。

  「劍在手,問天下誰是英雄?

  「我心中,你最重……

  「你用柔情刻骨,換我豪情天縱……」

  霸王收劍回望,向著虞姬伸出了手。

  虞姬半伏於地,悲淒地仰起頭,美眸含淚地凝視著他。

  他向著她緩步走去,步履沉重。他與她的手近在咫尺,他與她的指尖眼見便可交觸。

  「我的淚,向天沖……

  「來世也敢稱雄,歸去斜陽正濃……」

  別了,虞姬。

  霸王絕然地回頭,那轉眼交觸的一雙手又一次分開。虞姬掙紮著站了起來,追向霸王。霸王疾走兩步,忽然騰空躍起,劍指前方,向著舞台右邊出口飛去。而虞姬,則像是被人從背後以大力扯住一般,身不由己地向著左方出口倒飛而出。

  配樂的餘音中,霸王與虞姬自舞台中央各自飛起。不同的是,一個是絕然地離去,一個是身不由己。

  白裙飛揚,絲帶飛舞。在向後飛起的那一剎,少女那蒙面的紗巾突然滑落,顯出了她那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兩行清淚自她的美眸中滑落,順著光潔的面龐灑下。紛飛在空中的眼淚,就像是易碎的珍珠,融進了人的心裡,刺痛了人的靈魂。

  她徒勞地向著霸王的方向伸出手,滿面淚痕地張了張小嘴,似是在喚著他的名字。

  他略一回首,最後看了虞姬一眼。眼角,灑落英雄虎淚。

  隨後,左右紛飛,兩人終於飛出了舞台。緲緲餘音中,這一場霸王別姬,終在此落幕。

  ……

  沉寂,良久的沉寂。

  大禮堂在這一剎那,變得鴉雀無聲。

  隨後,轟天價的叫好聲和鼓掌聲響了起來。整個禮堂中所有的觀眾集體起立,用他們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請兩個表演者出來謝幕。

  楚河出來了。他倒提著劍,走到舞台前方,對著所有的觀眾深深地一鞠躬。觀眾們給予他掌聲鼓勵之後,齊聲大呼著「虞姬!虞姬!……」虞姬最後那一刻紗巾滑落,留給他們的驚豔一瞥,深深刺激了所有的觀眾。他們想將虞姬喚出來,好仔細看清她的樣子。

  已經脫離了楚霸王心境,重新變回自己的楚河,現在哪裡會不知道究竟是誰在扮演虞姬?除了婠丫頭,誰能踩得那般天魔迷步?除了婠婠,誰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徹底融入虞姬的心境,與他這個變身的霸王默契無比地上演了一場幾近完美的霸王別姬?

  只有變百精靈婠婠,才能隨時化身成另一個人。

  只有當婠婠在舞台上將她自己化成真正的虞姬,她與楚河才能在從未合作排練的前提下,將這出豪壯中滿是悲情的霸王別姬演繹得這般完美。

  楚河心裡苦笑著,暗道看這場中的氣氛,今回特等獎是十拿九穩了。只是這一來,卻未免有些勝之不武了。

  婠婠出來了。現在的她,便如楚河初見時的她一般。仿如只存在於夢中的精靈,小臉兒上滿是如冷月一般的孤傲清高。她赤著小腳,婷婷走至楚河身旁,對著台下略一躬身。看到她出場,台下的歡呼聲更加熱烈了。

  觀眾如此盛情,楚河只得一再鞠躬謝幕。連躬身七八次之後,他突然感到小腹一痛,面色陡然間變得蒼白如紙,額頭冷汗泉漿般湧出。他感到身上的力氣彷彿瞬間全部失去了,雙腿一軟,身子一歪,便要往地上倒去。

  一隻纖纖玉手扶住了他的胳膊。婠婠看似輕扶著楚河,可是她手上的力道,卻將楚河一百多斤的身子扶得穩穩當當的。她凝音成線,將話語聲傳入楚河耳中:「你重傷初癒,又妄動天魔真氣。這下舊傷復發,加上天魔真氣的破壞,你至少得再躺上七天,才能活動了。」

  婠婠這一次跟楚河說話,居然沒用幸災樂禍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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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下午出去逛街,本來下午應有的一章沒發,所以這章發加長版。睡覺嘍~明天又要上班,好煩……

  [推薦同為新嫩的某人的新書,骷髏王座。書號:163557。這是一個簡單的故事,彰顯著亡靈的權柄。黑暗、陰冷、肅殺;不屈、堅韌、執著,每當我翻開這一頁,都能感覺到無數靈魂在思考與吶喊。

  [還有二組的一位作者的書:天才也白痴。書號:156697。從小山中長大卻被認為是本世紀唯一一個從未使用過任何自動設備而獨立存活下來的天才,帶著他那台會思考的破爛電腦來都市生活,以把校長氣得吐血的成績畢業,成為一名軍校老師,他會發生什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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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婠婠的原則:施恩就圖報
更新時間:2007-12-17 12:16:00 字數:2563

  婠婠將楚河扶進了後台。剛進休息室坐下,楚河便看見了白飛飛。

  「你這是……」楚河驚訝地看著向他迎過來的白飛飛,他原本以為她給婠婠打暈了藏了起來,卻沒想到她居然好端端地等在這裡。

  「我,我怕拖累了你……」白飛飛低著頭,用眼角瞟了婠婠一眼,「去看五朵金花的節目時,她悄悄到了我後邊,問我願不願讓她代我上場。我本來不情願的,可是又一想,她在你住院時照顧了你兩個星期,和你應該很有默契了。再加上她給我做了幾個表情,感情表達確實比我好得多。而且……她長得又比我漂亮……所以,我就,我就……」

  「所以你就答應讓她代你上場,你自個兒就藏了起來。」楚河這下全明白了。婠丫頭不知何時悄悄溜進了禮堂,以她的身手,想不被人發現簡直太容易了。然後婠丫頭與白飛飛達成協議,來了一出狸貓換太子。

  難怪婠丫頭今天白天換上了她自己的白裙,沒穿新買的衣服,原來一早就有預謀了!

  「我沒去看你們演出,就在這裡等著你們。可是聽到外面觀眾的反應,也知道你們的演出一定非常成功。」白飛飛看了楚河一眼,喜悅中帶點黯然地垂下頭,說道:「恭喜你了,霸王,這次你一定能勝過五朵金花。」

  「飛飛,真的很謝謝你。」楚河握住白飛飛的小手,說道:「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一樣,捨得放棄這次機會的。」楚河心裡很是感動,白飛飛為了幫他,的確付出了很多。連在市電視台直播節目上露臉的機會都能放棄,這等心胸,讓楚河感動中又滿是欽佩。

  「我只是有自知之明罷了。」白飛飛有些苦澀地笑道,輕輕地從楚河手中抽回了她的手。

  正說著,外面響起了主持人的說話聲:「請評委亮分……十分……五個十分!楚河同學的《霸王別姬》歌伴舞,得了滿分!再讓我們看看他收到的鮮花……啊,一共裝滿了七個大花籃!這是我們今晚已經演出的所有節目中,唯一一個滿分,唯一一個得到了七整籃鮮花的節目……就讓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向楚河同學祝賀……」。

  「嘻嘻,勝券在握!」婠婠聽完之後,拍了一下小手,笑嘻嘻地說道:「婠婠出馬,誰與爭鋒?楚小子,這下你可得好好感謝人家哦!」

  「施恩不圖報,方是君子……」

  楚河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婠丫頭打斷了:「施恩不圖報,乃是傻瓜所為。人家不是傻瓜,又只是個小女子,所以人家向來堅持『施恩要圖報』的原則呢。」她得意洋洋地朝楚河伸出小手:「為感謝人家,你就馬馬虎虎給人家百八十張太祖頭,算作這次演出的酬勞吧!」

  「百,百八十張……太祖頭?」楚河真的好鬱悶,本以為這丫頭是來慈善義演來著,沒想到她居然事後索要酬勞。

  「暈過去算了!」楚河一發狠,兩眼一閉,雙腿一軟,身子就勢從椅子上軟倒下來。

  「咦,這就暈了?」婠婠奇怪地看著楚河,伸出小腳丫在他大腿上輕踹了兩腳,「真的暈了呢!身子骨真弱,不就是舊傷復發麼?有什麼了不起的……」婠丫頭小聲嘀咕著,伸手拎著楚河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

  白飛飛目瞪口呆地看著婠丫頭,她實在想不到這個武術世家出身的火星女子,除了手勁兒極大,居然還有這般可怕的臂力。瞧她提著一百多斤的楚河,就像信手拈起一捆稻草樣輕鬆,白飛飛只覺自個兒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

  「他只是暈過去了,沒事的。」婠丫頭見白飛飛瞪著自己,還以為她是在擔心楚河,居然好心地向她解釋。卻哪裡想到,白飛飛是被她的怪力嚇住了。

  「人家現在就帶他走,若是這晚會還有什麼手尾要辦,你便幫忙解決吧!」婠丫頭拾起色空劍,對著白飛飛擺了擺手,道聲「白白」後,左手拿著劍,右手提著楚河,揚長而去。

  ……

  婠婠從後門出了禮堂,只見師妃暄已在那裡等著了。倆妞在楚河離家後不久,便打車來了學校。找人問清了晚會上演的地點後,便施展輕功摸了進來。婠丫頭一直藏在後台某個角落,而師妃暄,則在禮堂觀眾席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看節目。

  直到楚河與婠婠表演完畢,她便不聲不響地出了禮堂,繞到後門,等婠婠和楚河出來。

  師妃暄見楚河是被婠婠提出來的,馬上關切地問道:「婠師姐,楚兄他這是……」

  「舊傷復發,暈過去了。」婠婠將色空劍拋還給師妃暄,撇撇小嘴,說道:「不過人家總覺得,楚小子是聽到人家向他索要報酬,嚇暈過去的。這傢伙,虧得他還是個男人,居然這般小氣。」

  「報酬?什麼報酬?」師妃暄有些不明所以。

  「當然是為他伴舞的報酬了!難道人家舞上一曲,便是分文不值的麼?尚秀芳隨便唱個小曲兒,跳支小舞,就要收取天價報酬呢!人家身為聖門當代最傑出的弟子,舞上一曲收點報酬怎麼都不過分吧?你是靜齋大小姐,有無數供奉,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地過慣了,哪裡知道我們聖門生活的艱辛?你看上官龍,只不過替我們聖門做點小生意,在曼清院就被寇仲那死小子一頓好打……」

  婠婠提著楚河,一邊抱怨著聖門生活的艱辛苦楚,一邊和師妃暄一起走到禮堂外的路旁,攔了一輛出租車。她將楚河扔進了後座,自己則坐到了前面,對師妃暄說道:「你坐後邊照顧他!」隨後便對出租車司機說出了目的地。

  車子平穩地行駛著,婠婠輕聲哼著霸王別姬的曲子,瞧她的樣子,對今晚的表演也是相當滿意。

  司機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不時偷偷瞄上她一眼,又或是從後視鏡中看看後邊扶著楚河的師妃暄。

  倆妞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也不著惱。婠婠甚至對著司機同志拋了個媚眼兒,害得司機同志一激動,險些釀成車禍。

  「婠師姐,莫再刺激他了。若是撞了車,那可就麻煩了。」師妃暄傳音入密,對著婠婠小聲報怨。

  婠婠無所謂地說道:「不怕,若真是撞了車,我們撞破車頂跳出去便是。只要不被大車正面撞著,我們是不會受傷的。」

  正說間,楚河的手機響了。這隻手機已被婠婠沒收,在上台演出之前,讓師妃暄替她拿著。一聽藍大先生那囂張的來電鈴聲,婠丫頭嘻嘻一笑,接過了師妃暄遞過來的手機。

  電話剛一接通,藍胖子著急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喂,河子麼?大事不妙,趕緊地帶著你家裡那倆極品妞跑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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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生是上班族,雖然工作相對輕閒,可是老闆總是虎視眈眈,以致小生上班碼字時提心吊膽。所以,速度就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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