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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澄]勾魂獸醫師--浪子1

[子澄]勾魂獸醫師--浪子1

楔子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打從小時候養的小狗「掛點」之後,花軍蘋就變得非常排斥接觸各種小寵物,
並且發誓再也不輕易對任何有生命的東西動情!
可大哥居然逼她去好友開的動物醫院當助理?!
更可怕的是,鞏羿宸這個獸醫師,有著一雙超級會放電的勾魂眼,
不但能讓所有不乖的寵物都變得服服貼貼的,連她被電得七葷八素、眼冒粉紅色愛心……

雖然獸醫的工作對他而言,是有點單調沒錯,但他還蠻享受馴服不聽話寵物的小小樂趣!
沒想到新來的助理小姐,比那些小動物更好玩,而且激發了他的挑戰欲,
因此他決定使出渾身解數,征服這個害怕接觸寵物的小母獅!


製作網站鳳鳴軒
掃瞄人員可可
校對人員絳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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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入人員Hoshika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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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YAMATO


[ 本帖最後由 MEYAMATO 於 2008-6-8 10:1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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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喂!別一直跟著我啦!」花軍蘋不斷的移動身形,無奈就是閃躲不了緊跟在她後腳跟的小西施犬,惱得她跳上沙發,對著爬不上沙發,直吐著舌吠叫的西施扮鬼臉。「啊哈∼∼上不來了吧?再追啊!我就不信你上得來。」

  「都幾歲人了還這麼幼稚,真受不了你。」花軍銘由廚房裡拿罐可樂走出客廳,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什麼幼稚!都嘛你,沒事養什麼狗?你不知道我討厭狗的嗎?」花軍蘋皺了皺小鼻子,頑皮的對二哥吐舌頭。

  「你看你,那動作跟『小花』有什麼不同?」小花是那只西施犬的名字。

  「喂!別拿我跟狗比OK?」花軍蘋懊惱的低咆。

  「是啊!簡直太侮辱我的小花了。」見小妹齜牙咧嘴的叫囂著,花軍銘開心的笑了。

  其實軍蘋不是討厭狗,也不怕狗,而是因為小時候家裡曾經養過一條可愛的土狗,名叫「土蛋」;當時土蛋跟軍蘋的感情特別好,無論軍蘋走到哪,它就跟到哪,儼然像個小跟班似的跟著軍蘋。

  過了幾年,土蛋因年歲已大而衰弱辭世,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軍蘋整整哭了兩、三個月,之後,她就變得不愛接觸任何寵物,好像它們會咬人似的。

  他知道是和寵物分離的痛太難承受所致,才會讓軍蘋本能的排斥和寵物接觸,因為她害怕再經歷這種椎心之痛的折磨,所以她寧可全數排拒,這全是保護自己的本能機制使然。

  「什麼事那麼熱鬧?」花軍麟一進門便聽到軍蘋的嘶吼、軍銘的笑聲和小花的吠叫,頓時讓他的耳膜承受極大的刺激,不禁蹙起眉心問道。

  「大哥,你看二哥啦!都用他的小花欺負我!」

  「小花又沒惹你,是你自己愛躲的好不好?」一見大哥回家了,兩兄妹爭相告狀。

  「別鬧了,像個成熟大人好嗎?」花軍麟翻翻白眼,朝身後揚了下頭。「進來。」

  在花軍麟走進來的同時,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同時映入屋裡兩兄妹的眼瞳中。

  「軍麟,你們家可真熱鬧。」男人的臉上掛著溫順的笑,讓人感覺很舒服。

  「什麼熱鬧?根本是吵死人了好嗎?」

  這兩個寶只要湊在一起,彷彿不把屋頂給掀了不甘願似的,讓他這個長兄快被他們吵到神經失常了。

  花軍麟草草為雙方人馬介紹道:「我朋友鞏羿宸,那兩個是我的弟弟跟妹妹,軍銘、軍蘋;軍銘,叫你的狗安靜點。」

  「好啦!小花你安靜點!」花軍銘意思意思的叫了兩聲,結果小花完全不給他面子,繼續對著蜷在沙發上的軍蘋吠叫。「抱歉,沒辦法;羿宸你好。」

  「嗨。」鞏羿宸報以溫柔的淺笑,瞧著小花的眼裡透出興味。「它叫小花是嗎?不如我來試試吧。」

  接下來的場景跟在變魔術一樣,只見鞏羿宸上前抱起那只叫囂的西施犬,原先還在扭動抗拒的小花,在接觸到鞏羿宸專注而溫柔的凝視之後,神奇的安靜了下來,乖巧的趴俯在他的大掌上,安靜到能清楚瞧見它身體因呼吸而淺緩的起伏,讓軍銘和軍蘋兩個目瞪口呆。

  「……天啊!你是怎麼辦到的?」花軍蘋此刻直想跟他下跪,拜他為師!天知道她多厭倦被寵物追逐的日子,不管走到哪,只要有寵物這種「怪獸」,一定會追著她跑,屢試不爽。

  那傢伙只是盯著小花一眼,就一眼耶!小花就安靜得跟不存在似的,簡直見鬼了!

  難不成那隻母狗發春了不成?呿∼∼

  鞏羿宸睞她一眼,但笑不語。

  「他是獸醫咩!」花軍麟兀自打開冰箱,拿出裡面的開水仰頭灌了一口,突地想到什麼似的轉頭望向軍蘋。「對了,他的動物醫院正好少一個助理,不如就你去吧!」

  花軍蘋錯愕的眨眨眼,不敢置信的指著自己的鼻子。

  「我」

  「沒錯,就是你。」無視於二弟已經在一旁笑岔了氣,花軍麟詢問似的問了下鞏羿宸。「她,OK嗎?」

  鞏羿宸手上還捧著溫馴到不行的小花,順著好友的眼瞟向花軍蘋,未幾,揚起一抹「天怒人怨」的勾魂淺笑。

  「OK。」

  什麼OK?她這個當事人還沒點頭呢,他們兩個大男人在OK個什麼勁兒

  她最討厭寵物了,最最最討厭,她才不要去動物醫院上班。

  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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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不曉得是不是社會的價值觀念出了什麼問題,花軍蘋簡直不敢相信,現在連動物醫院竟然也裝潢得跟咖啡廳一樣講求氣氛!

  她也不敢相信,明明該是充斥著動物叫聲和體臭的動物醫院,竟然能夠安靜到跟圖書館一樣,而且神奇的沒有一丁點難聞的動物體味。

  最最教她不敢相信的是,她竟然真的聽從她那沒天良大哥的交代,乖乖的到鞏羿宸開設的動物醫院上班,而此刻正愚蠢的站在櫃檯準備「送往迎來」。

  相信她,她絕對不是「大哥說了算」那種乖乖牌妹妹,也不是心甘情願到這地方上班,純粹是飽受她那「不良」大哥的威脅——那無恥的傢伙說,要是她不肯到動物醫院上班,他就要趕她回家跟老爸老媽一起種田。

  種田耶!勞動對她來說是無所謂,但只消一想到那種絕對會殘害她白晰細嫩肌膚的「恐怖」工作,她也只能很孬的乖乖到動物醫院報到。

  「小、小姐,我的『May』要打預防針。」

  忽然有道細嫩的女聲打斷花軍蘋的自怨自艾,她霍地用力抬起頭,以臂環胸的睨了站在櫃檯前的少女一眼。

  「你的『妹』要打預防針應該到醫院吧?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夭壽喔,飯可以亂吃,針可不能亂打,這女孩是腦袋打結還是「趴代」了?怎麼跑到動物醫院來打預防針?

  要是真打了這裡的預防針,萬一得了個「狂犬病」還是「狂人病」回去,那代志可真的是粉大條了呢!

  「呃……May、May是……它……」怯怯的將懷中的幼貓稍稍抬高,少女的神情看起來快哭了。

  好可怕喔∼∼她剛搬到這附近不久,心想May該打預防針了,於是找上這家看起來品質最優、環境最佳的動物醫院,原以為這裡的醫術會最好,服務也會最親切,誰知道會遇上這麼個像大姊頭般的櫃檯小姐。

  可是她話都開頭了,現在走人很不禮貌吧?

  小小年紀的她被家裡保護得很好,從沒見過這種大姊頭,偏偏她的家教又很好,實在沒辦法直接轉身走人,頓時教她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嗄?」這會兒換花軍蘋傻眼了,抽搐的唇硬是擠出微揚的弧度。「原來、你說的是、你的貓喔?」要命,她差點沒把自己的舌頭給吞了。

  簡直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嗯嗯。」少女忙不迭的點頭,唯恐得罪了這位臉色不怎麼好看的「大姊頭」。

  「喔。」清清喉嚨,花軍蘋強自鎮定的拿出病歷表,看起來還挺像個老練的櫃檯助理。「來過嗎?」

  「沒、沒有。」少女微顫的拿起筆填寫資料,開始盤算著下次要是May生病了還是怎的,應該要換家動物醫院,「以策安全」——她這個主人的安全。

  少女滿腦子不確定的胡思亂想,直到填好基本資料。

  「……我填好了。」

  「嗯,那麻煩你跟我來。」花軍蘋拿起少女剛填好還熱騰騰的病歷表,領著她走向診療室。

  穿過如嫩果凍般粉色的走廊,花軍蘋再一次在心裡嘀咕抱怨著她的新老闆,鞏羿宸。

  雖然他不是陽剛型的猛男,也沒有陽光男孩那種燦爛氣息,反而帶點男人少有的陰柔,但再怎麼說他總是個男人吧?沒事把自個兒的動物醫院弄得充滿少女夢幻般的粉嫩色彩幹麼?在這種粉色基調的地方工作,他難道一點都不會覺得不自在嗎?

  他不會,她會!因為她本來就不是纖弱浪漫型的女人,看到粉色的基調讓她有些彆扭,好似講話大聲了點都會褻瀆了似的。

  漫天問號和感觸,抵不過診療室就在眼前的現實,她無奈的暗歎一口,伸手在診療室門上輕敲兩下,隨後打開門板對少女說:「請進。」

  「喔。」一進入診療室裡,見到鞏羿宸那似乎帶有些許魔魅的雙眼,少女立即被他所散發出來的特殊氣息所吸引,完全忘記適才花軍蘋帶給她的「驚嚇」,著了魔似的走進診療室。

  「可愛的小姐,你的小貓怎麼了?」不像花軍蘋那般粗心大意,鞏羿宸的眼只消這麼一轉,便發現了少女懷中幼貓的存在,他微微勾起嘴角問道。

  「它要打預防針,還要植晶片。」少女面對鞏羿宸完全不會結巴,和面對花軍蘋時全然不同,這令花軍蘋心裡不太平衡。

  什麼跟什麼嘛!好歹她們也算同一個「物種」,都是女人啊,為何跟她說話就會結巴,跟鞏羿宸就不會?真是○○。

  「好,那麼你的小貓得借給我。」

  冷眼斜睨著鞏羿宸噙在嘴角那抹似笑非笑,以及少女水汪汪的眸,花軍蘋不禁不屑的暗哼一聲——她發誓,她看見數不清的心形網點由少女的眼中不斷飄散出來,這鞏羿宸根本是耍賤招嘛!

  連看起來只有十五歲的少女他都要勾引,實在給他有夠沒天良,哼!

  「可是……May它會攻擊我以外的人,我怕……」May是她撿回來的幼貓,剛撿到時攻擊人的傾向更為嚴重,所以之前她才會遲遲不敢帶它上動物醫院,萬一它抓傷了這個帥醫師那可怎麼得了?她自己都曾被May抓出了好幾道傷痕呢!

  「喔?」鞏羿宸挑起眉,眸中滲入明顯的興味。「沒關係,交給我,我保證它不會傷害我,嗯?」

  他最喜歡有挑戰性的寵物了,動物也是,不然獸醫的工作實在太單調了,一點刺激性都沒有;人沒刺激容易老,他可不想提早老化。

  少女緊張的咬緊下唇。「可是萬一……」

  「安啦安啦!要是有什麼萬一,鞏醫生會自己負責啦!」受不了這麼拖拖拉拉的局面,少根筋且急性子的花軍蘋也顧不得會不會失禮,一句話就這麼大剌剌的插了進來。

  鞏羿宸以犀利的眸光掃了多嘴的花軍蘋一眼,隨後對少女綻開如煦笑臉,意圖安撫少女緊繃的情緒。「對,有事我負責。」

  花軍蘋對他投來的警告視而不見。

  誰鳥他?呿∼∼

  「好,那就麻煩你了。」女孩終於安心的將幼貓雙手奉上。

  雖然花軍蘋話能說得乾脆,但畢竟那隻貓有過傷人的記錄,她的神經不免緊繃了起來,擔心鞏羿宸搞不好會叫她去幫忙「壓制」那只「壞」貓。

  接下來,只見那隻貓因為即將脫離主人的懷抱而開始顯得不安,原先無精打采的眼,在察覺到形勢即將轉變也變得犀利了起來,尤其在鞏羿宸的大掌伸向它時,它更是囂張的「喵∼∼」了聲,露出它不長卻還算銳利的小虎牙——

  鞏羿宸精準的拎住小貓的後頸軟肉,輕鬆將它由少女懷中取走,小貓掙扎著在空中張牙舞爪,努力揮動著它的小利爪,意圖給這個穿白袍的陌生人致命一擊,沒想到鞏羿宸沒被貓兒威脅到,反倒愉悅的輕笑出聲。

  「噓∼∼醫院裡禁止喧嘩喔!」他將貓兒舉高,與他的視線平視之後,只說了這麼一句,整個診療室裡霎時變得安靜無聲。

  小貓像被催眠般神奇的安靜下來,它不再張牙舞爪,也不再露出它的虎牙嚇人,此時的它就像只沒啥重量的布娃娃,在鞏羿宸的指尖下輕輕搖晃。

  這是什麼情況

  花軍蘋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整顆腦袋在瞬間被抽空!

  一切的場景恍若似曾相識,如果她記得沒錯,好像才剛在她家的客廳發生過不久,就在那只叫「小花」的蠢狗身上!

  老天!這傢伙有種令激動中的動物安靜下來的本事——不,或許他還能跟動物們講話、溝通,他他他……他絕對是個妖怪,絕對是!

  她震驚到無法言語,直到突然有個東西捏住她的鼻子,害得她幾乎因缺氧而休克,她才猛地由錯愕中回到現實。

  「啊!原來你是活的喔?」一個她沒見過的男人看似被她嚇到,一臉興味的直盯著她瞧。「我還以為是新出產的整人玩具呢!」

  「什麼整人玩具能像我這麼可愛?」沒好氣的拍掉男人的手,她才沒見過這麼沒禮貌的傢伙呢!沒事亂捏住人家的鼻子,是想謀財害命嗎?呿!「你哪位?掛號了沒?」

  男人挑起眉,側臉看了眼站在診療台前的鞏羿宸。「宸,她……是你新請來的櫃檯助理?」

  「嗯哼。」鞏羿宸不置可否的哼了聲。「軍麟的妹妹。」

  「花軍麟?」男人的頭歪了下,好似鞏羿宸說了什麼令他難以相信的事,才緩緩將臉轉向軍蘋。「這麼說,你也姓花嘍?」

  「欸欸欸,你那是什麼表情?」神經病喔!姓花就姓花,他沒事笑得那麼邪淫幹麼?花軍蘋不禁搓了搓手臂。「你還沒回答我你哪位?」

  「我?」男人嘿嘿嘿的笑了,緩步踱向鞏羿宸,雙臂親匿且慵懶的半趴在鞏羿宸的肩上。「我叫夏至綸,是他最最……親愛的男人。」

  最最親愛的男人

  花軍蘋的腦袋再次被抽空,直到她下了班離開診所,其間所發生的任何事她都不記得了,唯一記得的是——

  鞏羿宸最最親愛的男人叫做夏至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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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也不要去動物醫院上班了!」像陣龍捲風似的衝進家門,在經過客廳時匆匆撂下話,花軍蘋連客廳裡有誰都沒注意看,就直衝自己的房間,然後在一聲巨大的關門聲之後,一切就回復到她還沒進門前一樣平靜。

  「……」花軍銘不敢或動的以眼角斜瞄了眼坐在沙發上看報的大哥,連個屁都沒敢放一下。

  在這個家,長兄如父,老大說了算,如今小妹竟敢「冒犯天顏」

  他原本預估這丫頭至少會撐個三天,誰知道才乖乖的上了一天班,回來就大聲嚷著不去上班,這……雖然他跟小妹經常鬥嘴,但他也不是那麼壞心眼的二哥,可依他看來,這回小妹恐怕真得回家陪老爸老媽種田嘍!

  只見花軍麟以極緩慢的速度放下手上的報紙,瞇著眼對無辜的花軍銘下了道「軍令」——

  「去把她叫出來。」

  叫她出來開堂審問嗎?

  花軍銘感覺額上冒出薄汗,沒敢抗拒的起身走向小妹的房間。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誰叫這是老哥的房子,他和小妹只是「寄生蟲」,不乖乖聽話還能怎地?

  去外頭租房?歐賣尬,他才捨不得浪費那個錢。

  微悶的踱到小妹房前,才舉起手準備敲門,孰料門板陡地被拉了開來,讓他的手錯愕的頓在半空中。

  「你幹麼?」花軍蘋瞪他,口氣像吞了十噸火藥。

  「呃……老大要我來叫你出去,我想他可能想跟你談談。」發現小妹不友善的眼轉而瞪向他那只還掛在半空中、極為突兀的手,他訕訕的把手放下。

  她抬高下顎,一副已然進入備戰狀態的衝刺模樣。「不必,我正好要找他。」然後將花軍銘擋在房前的身子推向一旁,大步的走向客廳。

  喔喔喔∼∼彷彿看見花軍蘋身後冒出熊熊火光,花軍銘的血液也跟著激動了起來。

  母獅要發威了,這下子可有好戲看了!

  「你到底——」

  「STOP!停!」一走進客廳,花軍麟才開了口,立刻被她伸手制止兼搶白;這叫先發制人,絕不能讓自己處於挨打的困境。「在你海罵我之前,我要先提告。」

  「好,你說。」正確的說法,是讓她先說,他再見招拆招,他就不信治不了這個野丫頭。

  花軍蘋深吸口氣,開始數落鞏羿宸的「罪狀」——

  「那個鞏羿宸根本是個變態!他把動物醫院搞得跟咖啡廳一樣,不僅勾引小女生,還亂搞男男關係……」

  「等等,什麼叫『亂搞男男關係』?」這跟花軍麟認識的鞏羿宸有很大的落差,他忍不住出聲詢問。

  「今天有個叫夏至綸的男人,自稱是他『最最親愛的男人』,那不是亂搞男男關係是什麼?」油∼∼現在想想還起雞皮疙瘩呢!她用力搓揉手臂,想撫平手臂上突起的疙瘩。

  「夏……」只見花軍麟的嘴張得老大,半晌後突然爆笑出聲。「哇哈哈∼∼這絕對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大哥!」花軍蘋氣惱的用力跺腳。「我說的是真的!」人家正經說話,他竟然給這種反應根本就是欺負她嘛!

  「我說的也是真的,哎喲∼∼」他笑得都流淚了,伸手抽了張面紙拭去眼角的水光。「把動物醫院裝潢得漂亮一點,是吸引客人上門的要件,我就很佩服羿宸這種打破傳統的做法,而且……」

  而且?聽起來就不像會有什麼好話的發語詞,花軍蘋繃起全身的神經準備接招。「而且怎樣?」

  「而且至綸當然是他最最親愛的男人!因為他是……羿宸最最親愛的弟弟。」她越是急躁,花軍麟便越是慢條斯理的公佈答案。

  唉,這丫頭做事總是這麼衝動,瞻前不顧後的,事情都還沒弄清楚就亂下定論,所以他怎能不幫她安排好工作,要羿宸替自己多看顧著她呢?

  人不為已天誅地滅,他顧了妹妹二十多年也累了,該換人顧顧看了。鞏羿宸的為人處事及人品他很放心,把軍蘋交給他準沒錯,因此他才會要待業中的軍蘋去羿宸的動物醫院上班,他這個做哥哥的,也算是用心良苦呀。

  「弟弟?」花軍蘋又傻眼了,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多,她很難讓自己的腦子正常運轉。「亂講!他們又不同姓,一個姓鞏,一個姓夏耶!」

  雖然反應變鈍了,不過幸好她還知道該如何反駁。

  「誰規定兄弟一定要同姓氏?人家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只不過全都跟母姓,OK?」憐憫的睞她一眼,花軍麟起身拍了拍她的肩。「明天乖乖回去上班嘿,老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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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父異母的親兄弟?這麼說來……鞏羿宸有個花心的老頭嘍?

  悶著頭想了一整個晚上,花軍蘋只得到這樣一個結論。

  「我是長了麻子還是天花,你要這樣盯著我看?」午休時間,鞏羿宸在忍受了她近一個小時的「眼神性騷擾」後,終究受不了的開口問道。

  「你是不是真的有個花心的老頭?」不曉得是不是昨天的刺激過重,這個佔據她腦海一整晚的問題,就這麼不經大腦的脫口而出!說出口並察覺他明顯一頓後,她才由渾沌之中驚醒,霎時有絲無措。「呃……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探你隱私……」

  「沒關係。」以手掩面,鞏羿宸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只是從來沒有人像你問得這麼……不拐彎抹角,讓我有點適應不良。」

  「喔。」她輕應,懊惱的低下頭。

  「你應該知道至綸是我弟了,嗯?」這個問題純屬開場白,畢竟她的哥哥是他的好友,跟他家兄弟也都或多或少見過幾次面,答案絕對是肯定的。

  「對啊。」她意興闌珊的回應,馬上又精力充沛的急著想解釋:「不過不能怪我亂想,都是夏至……你弟啦,故意誤導我,我的思想可是很純良的喔!」

  「噗!」鞏羿宸被她認真的模樣逗笑了,不怪她,因為他知道至綸是故意逗著她玩的。「我並沒有說你的思想不純良。」

  「喔,那就好。」他的笑聲令她更為懊惱,彷彿她做了件天大的蠢事一般。「你……可以不用回答我的問題。」

  「嗯?什麼問題?」他這一笑,有點忘了之前他們談了哪些東西,反射性問道。

  「就是你是不是有個花心的老頭咩!」吼∼∼她才是那個被弄混的人耶,怎麼他看起來比自己還呆?「你可以不用回答我啦。」

  雖然他們是主雇的關係,但問人家的家庭似乎太過交淺言深了,若不是自己說溜了嘴,現在也不會這麼尷尬,苦惱啊∼∼

  「謝謝你的體貼。」他揚唇一笑,頭一回發現這個大剌剌的女人也有她纖細溫柔的一面,令他感到有些動容。「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有個花心的老頭,而且不是普通的花心。」

  「不是普通的花心?」她艱困的吞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問:「你是說……很花心、很花心,世界宇宙無敵花心那種?」

  他的肩抖得厲害,嘴角甚至微微抽搐,在輕咳一聲後才有辦法開口。「對,世界宇宙無敵花心那種。」

  「我的老天!」她翻翻白眼,不敢置信的用力拍了下額頭。「你不會跟我說,像夏至綸這樣的弟弟,你還有好幾個吧」

  鞏羿宸的眼眶微微泛紅,但不是因為傷心難過,而是因為她說話的方式……讓他忍笑忍得好痛苦!

  「嗯哼。」

  「嗯哼?是嗯還是哼?」偏偏花軍蘋又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她像個認真的好學生進一步追問,然後後知後覺的發現他泛紅的眼。「欸……你不要哭喔,我要是惹你傷心了,你可以不用理我,可是千萬別哭,我怕死了男人哭。」

  這下鞏羿宸再也忍不住了,整個人趴在桌上,將臉緊壓在手臂上,雙肩以更劇烈的弧度顫動。

  擔憂的望著他,像忍耐什麼似的只能發出很細微的「唔、呼」聲,花軍蘋的內疚指數直衝破表——

  她趕忙抽了張面紙遞上。

  「鞏醫師,你……你別哭得那麼傷心,來,擦擦眼淚好嗎?」哎呀,這下可怎麼辦才好?她惹得鞏醫師哭得這麼慘,她要怎樣才能讓他不哭呢?「我、我能做點什麼幫你嗎?」

  鞏羿宸抬起淚汪汪的眼,求饒似的接過她遞來的面紙。「你只要別再開口講話,我就很感謝你了。」

  「是這樣嗎?」花軍蘋挑起眉,不甚確定的反問一次。「你確定不要我再開口?」

  「是,我很確定。」她再講下去,他會把這一整年的笑給笑光,太累人了。

  「好,老闆說了算,從現在開始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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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好不容易熬到看診時間結束,鞏羿宸走出診療室伸伸懶腰。

  工作了一天下來,還真有點腰酸背痛,而且最近的體力好像有變差的現象,看來該找個時間到健身房做做運動才是。

  才剛踏出診療室,便看到花軍蘋正低頭看著籠子裡一隻剛收進不久,來「住宿」的小狗——因為主人有事要遠遊,遂將無人照顧的小狗送到動物醫院來暫住幾天。

  只見她彎腰凝著關在裡頭的小狗,未幾又起身走開,可是走沒幾步就又回到籠子前彎下腰,如此重複數次,似乎正在掙扎著該不該伸手摸它或逗弄它?

  「想摸就摸啊,反正這小東西得在我們醫院裡待上一陣子,跟它培養培養感情,以後你也比較好照顧它。」信手倒了杯開水,他感到好笑的建議道。

  一聽見他的聲音,花軍蘋瞬間像被雷打到似的將腰桿挺得筆直,隨即回頭瞪了他一眼,好似責怪他不該偷看人家的行為,但卻反常的抿緊唇不發一語。

  「怎麼?我說錯了?」現在的老闆真不好當,動不動就讓員工擺臉色,偏偏這個員工又不能隨便辭退,除非她自己打包走人,否則他肯定會被好友大卸八塊、不得善終。

  「哼!」她還是不答腔,不過卻明顯且用力的冷哼了聲。

  鞏羿宸聞聲挑起眉尾。

  「幹麼?聲音被籠子裡那條狗給叼走了嗎?」

  花軍蘋狠瞪他一眼,快步走回櫃檯拿起筆,飛快的在memo紙上寫下幾個大字,然後拿起紙張在他面前虛晃而過,上面寫著——明明是你叫我別再開口講話的,我只是聽令行事而已。

  鞏羿宸愣了下,想起之前要她別再開口的玩笑話,隨即輕笑出聲。「小姐,都好幾個小時前的事了,你不是那麼會記恨吧?」

  她的眼再掃他冷箭一枝,再次彎腰寫下——抱歉,我就是小心眼。

  「噗∼∼」鞏羿宸難耐的噴笑出聲,趕忙將水杯放到櫃檯上,舉雙手投降。「好,是我的錯,這樣總可以了吧,我的好小姐?」

  我的好小姐?

  冷不防的一股輕顫由她腳底直竄而上,令她打了個冷顫,小臉卻反常的感到微燙。

  她輕咳了聲,藉以穩定自己的不安,低下頭在紙上又加入幾個娟秀的字——你是在跟我認錯嗎?

  「是,我認錯。」暗歎一口,老闆難為啊!

  那麼,我可以開口講話了?她很堅持不發出任何聲音,直到他確定認錯、求饒為止。她可是很有原則的呢,哼!

  「麻煩你快開尊口吧!」她受得了,他可受不了,感覺自己跟個白癡一樣,對著冷空氣獨白。

  是你求我的喔!她揚了揚手上的字條,抬高下顎,刻意擺出高姿態。

  「算我怕你行了吧?」唉,欲哭無淚啊∼∼男子漢的面子蕩然無存,尊嚴掃地、尊嚴掃地啊!

  「知道怕就好。」呼∼∼終於可以開口了。

  這樣用文字對談其實很傷身的,害她悶得都快得內傷了說。

  得到勝利的花軍蘋咧開嘴笑。「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不敢,不敢了。」他連聲求饒,其實心裡笑翻了。

  說這丫頭單純,她還真單純,他是故意讓她的,怎麼她就是看不出來?

  不過好男不跟女鬥,他不會跟她計較,也一點都不想跟她計較——朋友的妹妹嘛,就跟自己的妹妹一樣,雖然他沒有妹妹,不過都差不多啦!

  「不敢就好。」她跩跩的甩了下頭,突地想起他之前好像說了句讓她不太苟同的字串,蹙起眉指著籠子裡的小狗。「等等,你剛才是說……以後這傢伙要我負責照顧?」

  「嗯?」他愣了下,這才明白她所謂的「這傢伙」是指籠子裡的那條狗。「不然是要我照顧嗎?」他神情怪異的瞅了她一眼。

  他可是醫生耶,醫生是負責看病的,不是負責照顧住宿貓狗的,而且這間動物醫院裡,除了他們兩個之外,就只有每天上班四個小時的約聘寵物美容師,所以自然應該要由她來照料嘍。

  「我不要!」她以臂環胸,以媲美獅吼的聲音抗議道。

  鞏羿宸微微瞠大雙眼,差點被她那江湖上失傳已久的「獅吼功」嚇到。

  「你為什麼不要?」乖乖,這丫頭平常講話雖不怎麼溫柔,但也不曾這麼大聲過,突然來個吼叫還挺駭人的耶,像頭充滿野性的小母獅。

  「不要就是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怕他沒聽懂似的,她又連吼了好幾聲。

  「小姐,你要是可以替寵物看病,我就負責照顧那條狗。」嘖!難搞的丫頭。雖然他是老闆,不過他可沒佔她便宜,一人負責一種任務很公平吧?她要是有幫寵物看病的本事,要他照顧二十條狗都沒問題。

  「……」花軍蘋的嘴張得老大,看似想爭辯些什麼,卻被他堵得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見鬼了!她要是會幫動物看病,還會在這裡當助理嗎?早就自己弄間動物醫院來營業了,犯得著讓他這麼虧嗎?

  「沒聲音?」鞏羿宸挑動了下眉角,眼睛眉毛都笑了,陡地輕佻的對她眨了下眼。「那麼,我們就這樣說定了喔!」

  感覺心臟狠狠的被撞了下,花軍蘋說不出所以然的心慌了起來——

  要死了!她是人不是寵物,他幹麼用那種看寵物的眼神看她?害她熊熊小鹿亂撞了一下!

  不行!穩住,穩住!她可不能隨隨便便就被電到了,再怎麼說她都是比寵物高等的人類,不能這麼「青菜」!雖然認識他到現在,好像不止一次有被電到的感覺……

  「你、你是老闆,你說了算。」胡亂的揮了揮手,她逃難似的趕忙打開置物箱,拿出裡面的包包。「好了,我下班時間到了,等等你記得把它帶上去二樓,掰掰!」

  動物醫院的二樓,規劃成貓狗美容洗澡以及住宿的地方。

  「嗯。」聽說颱風在傍晚時分登陸,他瞥了眼門外,還真的下著不小的雨,他關心地問:「等等,你傘帶了嗎?」

  「天氣好得很,幹麼帶……天啊!怎麼下起雨來了?!」順著他的話,她直覺看向門外,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外頭竟下著雨,直教她心裡發愁。

  人家出門時還出大太陽呢,怎麼都不通知一聲就下雨了?她又不會觀天象,能預測下雨才有鬼。

  鞏羿宸的表情有絲古怪。「你,都不看新聞跟氣象的嗎?」

  「不看。」懊惱的將包包甩上肩,她的眼瞬也不瞬的瞪著外頭的雨。「我沒看電視的習慣。」

  閉了閉眼,他還真有種徹底被她打敗的錯覺。

  「我送你回去,走吧,我的車在地下室。」就停在這棟大樓的地下停車場,他不能就這樣讓她冒雨回家,他沒有多想便做出決定。

  「我、我坐公車就可以了啦!」沒有理由的,她直覺想抗拒和他獨處在那麼小一個空間的可能。

  「不行,萬一你感冒還是發燒了,你哥會怪我。」聰明如他,怎會不瞭解花軍麟的心機?他也只能認命點。

  「他怪他的,我走我的,還有,你別胡亂詛咒我。」她擰起眉,不知怎地,心裡鬱悶了起來。「我八百年沒上過醫院了,我是健康寶寶。」

  鞏羿宸略嫌弔詭的看了她一眼。「很抱歉,你現在就在醫院裡。」

  「……動物醫院不算。」這傢伙非得這樣挑她語病嗎?花軍蘋慍惱的想越過他開門,卻發現他跟個門神一樣擋住大門口,教她左躲右閃都過不去。「能不能麻煩你讓讓?你擋在這兒我走不了。」

  「外面的雨越來越大,我就是要你走不了。」不以為忤的勾起嘴角,他的眼似笑非笑,以無比專注的神情凝視著她。

  「你——」簡直無理取鬧!

  她想破口大罵,頭一抬卻望進一湖幽邃的深潭,神秘且深邃,又似乎在訴說著什麼動人的旋律,像要把人吸進去似的,害她才發了音,所有聲音就被催眠了,梗在喉嚨裡發不出來。

  「走吧,再不走你哥要以為我把你帶去賣了。」他輕笑,輕柔卻堅定的執起她的手,帥氣的打開大門,轉向隔壁的大樓專用電梯。

  怎麼會這樣?

  花軍蘋不由自主的凝視他包覆著自己的大掌,然後抬起頭看到他的後腦勺——上帝果然是不公平的,這傢伙竟然連後腦勺都這麼好看?!

  見鬼了!她是怎麼搞的?滿腦子不正經?!

  「等等,鐵……」她正想提醒他該將醫院的鐵卷門拉下之際,就看見鐵卷門緩緩由上方落下。

  「等你想到,整間動物醫院都被搬走了。」他似乎能洞悉她的想法,一句話就解決了她的困擾,並迅速將她推進電梯裡。

  「就算要搬也要搬銀行,誰要搬你那不值錢的動物醫院。」她發窘的犯嘀咕。

  「哪裡不值錢?你忘了裡頭還有那條『寄宿』的小狗,生命無價。」

  對啊,生命無價,不過……她最好還是和那條狗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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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夜晚,風雨持續加強,花軍蘋站在窗邊看著屋外的雨勢,然後安靜的轉回客廳,破天荒的打開電視。

  「哇哇哇∼∼天要下紅雨了,我們家小妹竟然會看電視?」窩在沙發裡看漫畫的花軍銘突然怪叫了起來。

  在花家,電視這種家電用品,幾乎是專屬於他跟老大的使用品,軍蘋一年恐怕碰觸不到十次,怎麼今天神經線打結了,會想打開電視來看?

  不尋常,十分的不尋常!

  「颱風啦!哪來紅雨可下?」沒好氣的睞他一眼,花軍蘋用下巴指了指電視擺放的位置。「看一下明天有沒有放颱風假啊!」

  「對吼,都忘了還有這種從天而降的假期。」花軍銘將看了一半的漫畫倒翻放到桌上,嚴肅的瞪著電視播報畫面。

  「颱風是從天而降的沒錯啊,不然你的颱風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喔?呿!」以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瞟二哥一眼,有時她覺得二哥比她還幼稚。

  「欸,真的宣佈全省放假了耶!」指著電視螢幕下方的新聞跑馬燈,花軍銘不禁淺歎一口。「還是當員工好,放假還有薪水可以領,不過像我這當老闆的,可就虧本了。」

  「你那早餐店請的都是計時工讀生,只要放假就沒薪資,你哪裡虧到了?」她的眉頭越蹙越緊,也不知道在煩躁個什麼勁兒。

  「那倒是。」花軍銘嘿嘿的笑了兩聲。「不過沒開店也算房租的,算來算去我還是吃虧。」

  花軍蘋無力的翻翻白眼,索性關掉電視準備回房。

  「欸小妹,你不看了喔?」屁股都還沒坐熱呢!真不夠意思。

  「都公告全省放颱風假了,還看什麼看。」重點是有只麻雀在身邊嘰哩呱啦、嘰哩呱啦的,誰會有心情看電視?

  她腳步沒停的往房間方向走去。

  對厚!那明天……不就可以睡到自然醒,不用趕去開早餐店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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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渾身濕淋淋的衝進動物醫院裡,花軍蘋將被風雨吹得有些變形的傘放進傘架,略顯狼狽的鬆了口氣。

  或許是半夜的風雨聲太大,害她睡不好,腦子裡才會不斷想起醫院裡的那條小狗——人放颱風假會自己照顧自己,一樣會把肚子填飽,但狗就不一樣了。

  它剛到動物醫院這陌生的環境,還可憐兮兮的被關在樓上的籠子裡,只怕等動物醫院恢復營業時,它早就餓扁了,所以她想來想去,還是早早出門到動物醫院來餵它,也因此才搞得自己渾身濕透。

  什麼跟什麼嘛!這麼大的風雨有撐傘跟沒撐傘一樣,照樣淋成落湯雞……她一邊抱怨,一邊走到二樓的寄宿區,開了罐狗食給小狗吃。

  「汪嗚∼∼」小黑狗興奮的猛搖尾巴,待她把罐頭放好,它便一股腦的低頭吃了起來,瞧得她不禁泛起淺笑。

  看它的樣子還真是餓壞了,幸好她有跑這一趟,不然要是將它餓死了,動物醫院賠錢事小,她還要處理屍體那才麻煩呢!

  她正想轉身回到一樓去整理一下自己狼狽的模樣,不意有道熟悉的男音毫無預警的響起——

  「你見鬼的在這裡幹麼?」

  她旋身,鞏羿宸的身影頓時躍入眼瞳。

  他的發有點亂,不過全身十分乾爽,和她的濕答答比起來,好上千百萬倍,理由是——他就住在樓上。

  噢!該死!她都忘了他就住樓上,就算是颱風天,也很方便下樓來餵食小狗,她幹麼要雞婆的跑這一趟?SHIT!

  「我、我沒事幹,無聊來晃晃不行喔?」她為自己的健忘感到慍惱,因此開口的語氣並不怎麼好。

  「你神經病,颱風天不會在家裡睡大頭覺,還跑出來亂晃?!」看看她那慘樣,沒被大風大雨刮走算她好運。

  「要你管!」反正她有鑰匙,想來就來。「而且你自己還不是跑來這裡亂晃?」

  「我是下樓來餵那條……咦?你弄給它吃了?」他驚訝的發現小狗已經快吃飽了,食盤都快見底了說。

  「呃……它一直叫,煩死了,當然就弄給它吃嘍!」花軍蘋的小臉微微漾起粉色,懊惱自己的「善意」被拆穿,遂故意佯裝耐心不足。

  「我記得有人說很討厭寵物的不是?」他的眼在笑,心也在笑,因為窺探到她的小秘密而感到愉悅。

  「是、是很討厭啊,你沒聽到喔?就是因為它一直叫叫叫,叫得煩死人了,我才弄給它吃的咩!」她的臉脹得火紅。

  「好好好,你是因為它很吵才餵它,不是怕它餓著了,才專程跑這一趟,這樣可以了嗎?」看著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撥著濕發,他感到有點好笑又有點……心疼!

  他早就從軍麟那裡得知她之所以對寵物避之唯恐不及的理由,所以很清楚她其實是愛小動物,只是心太軟,怕分離、怕受傷,所以選擇逃避,純粹是保護自我的心態作祟,而非她自己形容的那般無情。

  為了一條昨天才「認識」的小狗,昨晚還跟他討價還價說不願意照顧它,今天卻為了怕它餓而把自己淋成落湯雞,這口是心非的倔丫頭,怎不教他心疼?

  「我……它、它又不是我養的,我幹麼怕他餓著?」她索性背過身去,可泛紅的兩隻耳朵卻不留情的完全洩漏她的心事。「我可沒你想的那樣菩薩心腸。」

  「過來。」好氣又好笑的暗歎一口,他突然拉著她離開貓狗住宿區,轉而下樓走向診療室。

  「你幹麼啦?!」喂喂喂!她是人不是寵物,不需要用拉的好嗎?他休想弄條狗煉給她戴,門兒都沒有!

  將她推坐在椅子上,他轉身由後方矮櫃的抽屜裡拿出一把吹風機。「我幫你吹頭髮。」

  「我、我自己可以……」她嚇傻了,才開口的聲音全被吹風機的聲音給壓了過去。

  「會燙要說喔,我長這麼大,這可是第一次為別人吹頭髮。」

  低醇性感的聲音滑過她的耳膜,雖然伴隨著吵人的吹風機聲,但她的心臟仍控制不住的跳得亂七八糟,直到他接下來又說了——

  「我除了幫自己吹頭髮之外,就只吹過貓啊狗的毛。」至於女人,她絕絕對對是破天荒的頭一個——想到這裡,他的手不由得頓了下。

  嘖!他是怎麼搞的?沒事幹麼會在颱風天發神經,而且竟然還覺得有種奇妙的心悸滑過心頭?

  哇咧∼∼難不成他把她當成他的客戶了?而且還是「動物級」的客戶?!

  神奇的,她的心跳瞬間恢復正常。

  吹風機的熱氣吹拂在她的發上、臉上,可弔詭的是,她竟仍感到一絲寒意,令她不由自主的雙手交握。

  「你的頭髮細又軟,不像我的又粗又硬,可是又跟動物的毛很不一樣……」他沒再往下說,其實是她的髮絲觸感超優,讓他有種停不下來的衝動。

  這讓他有種不妙的預感,先是莫名的心悸,現在又戀上她的發……怪怪!天氣怪,連帶的害他也跟著變得怪怪的。

  他深吸口氣,命令自己不准再亂想。

  花軍蘋繃直了腰桿,心跳竟又因他那句話而波動了起來。

  糟糕!他的話怎會對自己有那麼大的影響力?感覺……不妙,很不妙!

  「好了。」終於讓她的發回復正常的蓬輕軟,他稍嫌不捨的關掉吹風機。

  「……謝謝。」見他收拾好吹風機的電線,彎腰再度將它放回抽屜裡,除了謝謝二字,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嗯∼∼或許換點實質的東西,會比那虛幻的兩個字更讓我感到愉悅。」

  一轉頭,他的眼正好對上她的眸,兩人同時感到呼吸一窒。

  「什什什、什麼?」她的舌頭差點轉不過來。

  「這樣吧,我還沒吃早餐,而你身上的褲子也全濕了,如果你願意到我家為我煮杯咖啡,那麼我就拿條運動褲讓你換下濕褲子,你覺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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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濕褲子穿在身上的確不舒服,花軍蘋沒有多想就答應跟鞏羿宸到他三樓的住所,算是達成交換協議。

  三樓,是她到動物醫院上班至今,從未到過的區域。走進他家,她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充滿好奇的張大眼東張西望,暗自讚歎他家充滿巧思的設計。

  後現代主義的時尚感,大膽的以銀灰色做為基調,交錯著搶眼的紅、黑線條,乍看之下挺具震撼感,但再細看下去,卻感覺這房子太過冷清,就像是不存在感情的空殼。

  「坐一下,我去拿運動褲。」將鑰匙隨手丟在門邊的櫥櫃上,指了下沙發的位置,鞏羿宸直接走向自己的房間。

  拜託∼∼她的褲子幾乎全濕耶,只差沒連內褲一起濕,她怎麼好意思就坐進他的沙發裡?萬一把人家的沙發毀了怎麼辦?

  她淺歎一口,注意到身邊的櫃子上有個相框。

  那張照片裡有四個人,她見過其中兩個——一個是她現任的老闆,一個是她老闆「最最最親愛的」弟弟,其餘兩個她則完全沒有印象。

  突然某個想法閃過腦際,令她的眼微微瞠大。

  他說過,他有個世界宇宙無敵花心的老爸,那……這幾個男人不會都是他的「兄弟」吧?同父異母的兄弟?

  「你在看什麼?」鞏羿宸從房裡走了出來,見她背對自己站著不動,不禁好奇的問了句。

  「嗄?!」像做壞事被抓到似的,她趕忙旋身並將照片藏於身後,結結巴巴的瞪著他。「沒沒沒、沒什麼。」

  「怎麼了你?背後藏了什麼東西?」他趨上前去,意圖探取她以雙臂藏匿在身後的物品。

  「沒,真的沒有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麼,見他要搶她就躲,兩個人就這麼彆扭的躲來閃去。

  這讓他有點不耐煩了,瞇起眼,神情變得凌厲。「小蘋,這裡是我家,我有權利知道你在身後藏了什麼。」

  「我……」她的嘴變成O形,這種好像被當成小偷的感覺非常不好受;她委屈的拿出藏在背後的相框。「我只是在看照片而已嘛。」

  「喔。」他聳聳肩,把運動褲遞給她。「照片就照片,又沒什麼大不了的,幹麼怕我知道?」

  「因為我在想,這些男人,他們、他們……」要死了,這種話怎麼好直接問出口?好像在探他隱私似的,怪彆扭的說。

  「他們怎樣?是長了角還是缺了鼻子?」看到她那侷促的模樣,不知怎地,他就是想逗弄她。

  「哎喲,當我沒說啦!」很討厭捏!她揮揮手,決定忘記這個疑問。

  人家說好奇心殺死貓,貓還沒被殺死,她就先自慚而死了,所以想想還是算了吧,不知道又不會少塊肉,頂多心裡不太舒坦罷了。

  「這不像你喔,你不是有什麼話說什麼話的嗎?」看了眼相框裡的照片,他突然明白她心裡可能想到的問題。「你是不是想問,這些男人是不是我同父異母的兄弟?」

  花軍蘋差點沒當場跌倒!她微暈的扶住身邊的櫥櫃,心裡汗毛直豎,一張張大的嘴足以塞進一顆榴槤。

  「你你你……你怎麼知道?!」她不覺脫口而出,渾然不覺自己已經給了他答案。

  這個人果然是妖怪!他竟然可以知道她心裡的想法?!這未免也太恐怖了吧?難不成他會通靈?!

  歐賣尬!太太太可怕了啦∼∼

  「猜的。」他點了下自己的腦袋,看起來有點俏皮。「放心,我沒讀心術。」

  事實上,是她的表情都寫在臉上,要看透她真的不是件太難的事,加上她略顯尷尬的態度,還有之前問過他花心老頭的事,串起來真的不難猜測。

  「呃……喔。」她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總算能全數放鬆,雙肩無力的垂了下來。「害我以為你真有那麼神呢!」

  「什麼神?『胡神』喔?」他沒好氣的覷她一眼。

  「什麼是『胡神』?」果然,她腦筋一下子轉不過來,被他唬住了。

  「用台語發音,就是蒼蠅啦!笨,連這都聽不懂。」他的嘴角抽搐了下,徹底被她打敗了。

  「……」她的眼瞇了瞇,不滿他嫌自己笨。

  「我是再正常不過的普通人,真的沒有特異功能,你還是先去把褲子換一換吧,濕答答的黏在身上肯定不舒服!洗手間就在那邊。」他注意到她彆扭的拉了拉身上的長褲,看了他都難受。「還是你要我幫你換?」

  「嘶∼∼」不敢相信他會說出如此輕佻的話,花軍蘋狠抽了口冷氣,逃命似的往他說的方向竄逃。「我去換褲子了,你別過來喔!」

  鞏羿宸淺笑的搖了搖頭。

  他可是正人君子耶,不來偷窺那一套。

  轉頭看了眼她放回櫥櫃的照片,笑紋在他唇邊斂去,他伸手拿起相框,失神的以指撫上相片中的人影……

  「嗯,請問你的咖啡機在哪?」換好運動褲走出來,花軍蘋見他有些恍神,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趕緊問清咖啡機的位置,好趕快完成「任務」閃人。

  「在吧台那裡。」沒有抬頭看她,他順口應道,就在她轉身準備去完成任務之際,陡地再次開口。「你猜的沒錯,他們都是我的弟弟,同父異母的弟弟。」

  花軍蘋像被下了定身咒似的,站在原地沒敢亂動,不意他會突然為自己解答。

  「你喜歡我家的裝潢嗎?」他又沒頭沒尾的丟了個問題給她。

  「呃,喜、喜歡。」喜歡是喜歡,但不太喜歡那股冷清感,不過她可沒敢亂講,只因感覺他有點感傷。

  「是我最小的弟弟至綸幫我裝潢的。」似乎也沒太在乎她對這房子的感覺,他盯著照片兀自說道:「我們四個人各差不到一歲,說起來我這大哥也只是個虛名。」

  花軍蘋艱困的吞了下口水。「不能這麼說啊,就算大個一小時、一分鐘都算大,更何況你還大他們幾個月。」

  媽媽咪啊!她對他的家務事可沒什麼太大的興趣,純粹是好奇,可是他一副要跟她剖心的樣子,教她的心好慌哩!

  「所以我受之無愧?」他終於轉過臉來看她,卻在看到她的褲管時忍不住發噱。「你那褲子是怎麼回事?」

  「啊?」順著他的視線看到自己捲起的褲管,她懊惱的搔搔後腦。「沒辦法,你的褲子太長了,我只好把它捲起來。」

  「看起來像種田的農婦。」他輕咳兩聲,覺得這樣取笑她有點不太好意思。

  「嘿啊,我跟我爸媽到田里工作時,都嘛是這個樣子。」她倒不以為意,想起自己的父母,反而多了份親切感。

  「你也會到田里工作?」他微感詫異,畢竟現在願意做那種工作的女孩子少之又少。

  「當然,我家務農的咩!」她揚唇一笑,提起家人時,眼眸裡閃動著不自覺的迷人光采。「不過我哥做得比我多啦,我只能算『插花』性質。」

  雖然大哥管她管得緊,二哥又老是愛鬧她,不過她知道這兩個哥哥其實都很保護她,捨不得她多吃點苦,能擋在她前面就擋在她前面,所以她的勞動最少。

  「你們兄妹之間的感情真好。」他若有所感的凝著她的眸。

  「欸……算是不錯的了啦!」哇咧,他可不可以不要這樣看著她啊?每次他這樣看她的時候,她都懷疑自己的心臟是不是生病了,不然怎麼亂亂跳個不停?

  不行!她得想個辦法假裝不知道他在看她才行。

  轉移話題,對,轉移話題。

  不過顯然她挑了個挺白目的問題當發語詞。「怎麼你們兄弟感情不好嗎?」

  鞏羿宸沉默半晌,久到她差點內疚至死,他才慢吞吞的開口:「並不是所有的兄弟姊妹都有相同的思想。」

  這又是什麼意思?

  他可不可以別講得這麼深奧啊?

  這樣她要怎麼接話才好?

  「我們也不算不睦,只是有些事難免意見相左……你懂我的意思嗎?」見她的臉色有點青、有點白,他有點想笑,心情似乎不再感到那般沈鬱。

  「喔,你是說那個喔!」她像個豪爽的大姊頭,上前用力拍打他的肩。「安啦,我跟我哥還不是常常吵架?兄弟沒有隔夜仇,過兩天就好了!」

  冷不防被她「攻擊」,鞏羿宸毫無防備的岔了氣,猛地咳了兩聲。

  「嘿!我沒說謊喔,真的過兩天就好了。」轉身在吧台找到咖啡壺和咖啡粉,她插上電後裝妥濾紙,小心的在濾紙上倒入咖啡粉。

  「我們跟你家的情況不一樣。」他的眼黯了黯,卻不曾從她身上移開。

  「那是因為你們沒有住在一起,溝通的時間比我們少很多的關係。」在水槽注入開水,按下按鈕,就等咖啡自動出爐。「爭執在所難免,越親近斗越凶,像我二哥就最會欺負我,每次都害我氣得跳腳。」

  「可是氣歸氣,我跟我二哥反而比大哥更親近,這就是所謂的越鬥感情越好吧,哈哈!」她自嘲的大笑了起來,然後眨了眨眼再說:「欸,你這話可不能讓我大哥知道喔,不然他會傷心。」

  別看大哥老是板著臉訓她,其實大哥心軟得要命,那種男人一傷感起來可沒完沒了,千萬不能讓他知道。

  「嗯。」他明白她的顧忌,也不想造成軍麟的心結,便毫無異議的答應。「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那你又為什麼要跟我說你和你兄弟的事?」人都是互相的啦,彼此彼此嘍!「每個人的想法天天都在變,有時候換個角度想會讓心情好很多,何樂而不為?」

  鞏羿宸又沉默了,看著她的眼更顯專注。

  坦白說,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把從不對外人說的私事,講給她這個才認識沒多久、甚至感覺有點粗線條的女人聽?

  但她似乎有種讓人不由自主想跟她談心的魔力,那種感覺叫——情不自禁,對,情不自禁。

  而這傻大妞似的女人,心思卻很細膩,細膩到令他心動,也因而更移不開已膠著在她身上的眼。

  「我不知道你們兄弟之間有什麼問題,不過你是老大不是嗎?」佯裝忙碌的注視著徐徐滴落的香濃咖啡,她藉此逃避他過於灼熱的視線。「我媽常說,老大要最懂事,最疼弟妹,所以你也該朝那個方向去努力才對喔!」

  努力?對,他是該努力解決「那個問題」,不過……

  「或許,你願意幫我?」隔著咖啡壺散發出來的煙霧,他努力想看清她清麗的臉。

  「啊?我嗎?」她愣了下,不明白自己怎會捲入他的家務事?但他都開口了,她怎麼好意思拒絕?

  看在他借自己一條運動褲的分上,這個忙,幫了!

  「OK啊!我們也算朋友啦,為朋友兩肋插刀沒問題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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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沒問題嗎?

  問題可大了!

  「我的女朋友花軍蘋。」將略顯呆滯的花軍蘋推到一個不修邊幅的男人面前,鞏羿宸頗為慎重的向對方介紹。「我做到我們之間的約定,接下來就看你了。」

  花軍蘋想尖叫,但她不能。雖然她不明白自己怎會為了一條運動褲就出賣靈肉……呃,也沒這麼嚴重啦,充其量只能算出賣頭銜、名聲。

  啊∼∼反正就是莫名其妙變身成這個怪怪獸醫師的女朋友啦!這教她以後出去怎麼見人?

  什麼?

  他有什麼不好?

  也不是他不好啦,只是他是獸醫師,更是她的老闆,而她只是個毛毛躁躁又沒戀愛經驗的笨女人……NO!NO!重點是她根本沒跟老闆談戀愛,她只是幫他的忙而已。

  鞏羿宸和這個弟弟之間有什麼樣的約定,其實鞏羿宸也沒有說得很清楚,反正就是只要確定他有了伴侶,那個男人就願意找個女人定下來之類,而她扮演的就是魚目混珠裡的那顆珠……不對,是「魚目」。

  對,不過是演戲而已嘛,牙一咬,眼一閉就撐過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陽光燦爛的公固裡,男人睞了眼花軍蘋後,嗤笑一聲,嘴角揚起輕蔑的冷笑,彷彿連多看她一眼都懶。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沒禮貌?」花軍蘋有種被看扁了的氣惱,她火大的伸指戳刺他的手臂,可才剛戳一下就哀叫了聲。「啊∼∼」

  男人伸手輕易攫住她的手,並壞心眼的將她的手指向後扳,令她難受得雙眼泛紅。

  「樺!」鞏羿宸見狀迅速拉開他的手,不讓他殘害花軍蘋無辜的手指,並保護似的讓自己擋在她面前,在他和她之間。

  「你姓鞏我姓韓,少叫得那麼肉麻兮兮。」再次輕哼,警告的眼掃向躲在鞏羿宸身後的花軍蘋。「還有你,不是每個男人都可以讓你毛手毛腳。」

  哇哩咧∼∼她這叫毛手毛腳?

  她氣到恨不得上前揍他兩拳,卻硬是讓杵在她面前的鞏羿宸給擋了下來。

  「韓樺,不管你怎麼看待我跟小蘋,總之我跟她交往是事實,至於那個約定隨便你認不認帳!」鞏羿宸顯然也上火了,一改溫醇的嗓音,聲音裡透出些許戾氣。

  「是嗎?」韓樺終於露出感興趣的眼神,眸光在兩人之間流轉。「我怎麼知道你不是隨便找個女人來搪塞我?」

  花軍蘋差點沒當場休克!

  我的老天爺!這家子都擁有能透視人心的本能嗎?這真是太可怕了,連這個也猜得到?

  倒是鞏羿宸,好似一點也沒被韓樺的恫嚇嚇到,反而淺淺的泛起輕笑。

  「你笑什麼笑?」韓樺的性格不似鞏羿宸內斂,語氣不善的問句完全展現他極易被惹毛的脾性,他挑起眉釋出警告。

  「我是不是隨便找個女人搪塞,精明如你,會看不出來嗎?」風拂過鞏羿宸的身影,將他的發吹得散亂,顯現出與平日全然不同的不羈模樣。

  韓樺瞪他,他也不動如山的回視韓樺的瞳,讓站在一旁的花軍蘋連呼吸都沒敢用力……

  現在是怎樣?

  在玩誰會先笑出來的遊戲嗎?

  可是看起來又很像是江湖高手偶遇仇家,隨時都會「尬」起來的樣子,感覺好詭異喔!

  「其實要我相信也不難。」韓樺陡地扯開嘴角,像極了電視裡演的大壞蛋,正準備害人的那一種。「這樣吧,就在這裡來個熱吻,不過分吧?」

  熱吻?!

  花軍蘋的眼瞠大到不能再瞠大了,休克已經不能形容她心裡此刻的震驚,更教她驚駭的是,鞏羿宸緩緩旋身面對她,教她瞬間忘了呼吸……

  不是吧老大?幫忙不用幫到這種地步吧?她可是半點接吻經驗都沒有的生手耶……所有亂七八糟的驚恐、思緒,在他的唇貼上她的之際,全數灰飛煙滅。

  噢SHIT!

  她的初吻飛了∼∼

  「這算什麼?我要的是熱吻,『熱吻』你懂嗎?」韓樺再次冷哼。

  花軍蘋發誓,若是她能再多長几顆拳頭,一定飛撲上去海扁他!

  「你不要太過分了,這裡是公共場所。」鞏羿宸的顴骨微微泛紅,不敢相信韓樺會做此要求。

  他已輕薄了軍蘋,雖只是蜻蜓點水的一吻,但對他來說已是最大的妥協,畢竟這並不在軍蘋應該配合的部分,誰知道韓樺還是不相信,這教他該如何是好?

  「怎麼?年紀大了,膽子也變小了?不過是個吻嘛,滿街還不都有青少年這麼做?」韓樺只差沒捧腹大笑了,笑他膽小如鼠。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從沒看過這麼囂張的傢伙!這樣欺負自己的哥哥,能令他這麼爽快嗎?

  花軍蘋的戰鬥指數,在見到韓樺得意到近乎可惡的嘴臉後急速狂飆,雙瞳霎時燃出熊熊烈火。

  他要熱吻是吧?

  好,就給他來個熱吻!

  反正初吻都沒了,管他要什麼熊吻、火吻、亂七八糟的吻,總之就吻吧!

  被激得失去理智的花軍蘋,想也沒想的將鞏羿宸的臉扳了過來,雙手捧住他的俊顏,踮起腳尖主動將唇貼上他的,然後沒頭沒腦的亂吸亂咬一通。

  鞏羿宸愣住了,他完全沒想到花軍蘋會主動吻他,即使多少能猜到她是被韓樺給刺激過了頭,才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但……她的唇好軟、好舒服……

  所有的時間、空間在此刻全被抽離,宛如置身在廣大浩瀚的宇宙,沒有公園裡來來往往的人們,也沒有了韓樺的存在,他閉上眼,滿足的享受這個從天而降的恩典——

  韓樺冷眼的看著在自己面前吻得火熱的男女,其實他也被嚇傻了。

  沒想到這女人比羿宸還主動,不過羿宸那塊木頭,還真需要行動力這麼強的女人才能治得了吧?

  在驚愕過後,他忍不住輕笑出聲,而且越笑越大聲,直到把那對沉醉中的男女給拉回現實。

  喔耶!棒打鴛鴦的感覺真是他媽的好啊!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他鼓掌叫好,恨不得公園裡所有的人,都看見適才那精彩的一幕。

  「這你總該滿意了吧?」花軍蘋緊抓著鞏羿宸的手臂,氣息紊亂且猙獰的瞪著他——她自以為猙獰啦,因為她根本看不見自己面帶桃花、雙唇紅潤,一副才被狠狠肆虐過的羞澀模樣。

  「看來你已經找到足以和你匹配的女人了,恭喜。」韓樺舉起手阻斷她的發言,上前拍了拍鞏羿宸的肩。「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咱們約定的事照算,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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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或許花軍蘋曾經為自己的衝動而懊惱不已,但日子還是得一天天的過下去。她佯裝忘了當天自己和鞏羿宸曾有過的親密,可兩人的工作緊密相連,每回不巧和他雙目接觸時,她總會難掩心慌的撇開臉。

  她討厭這種彆扭的感覺,但又找不到機會和方式打破僵局,只能放任這個弔詭的情況無限制的蔓延下去……

  「軍蘋,你跟鞏醫生這幾天是怎麼回事?感覺怪怪的。」寵物美容師張曉玥是個美麗的女人,只要是女人,第六感通常都很準,像她就發現這幾天下來,那兩個人的感覺就是說不出口的怪,所以趁著醫院裡沒有客人,她狀似不經意地問起。

  「哪、哪有?」正在整理寵物頸煉的花軍蘋小手一僵,差點沒將一條條頸煉掉到地上。「還不是跟以前一樣?你想太多了吧你!」她試著用最平常口吻說道。

  「是嗎?」張曉玥一哂,壓根兒不相信她的話。「我注意到鞏醫生常失神的看著你的背影發呆,你自己都沒發現嗎?」

  看著她的背影發呆?

  有嗎?

  沒來由的,她的小臉一紅,半句話都講不出來。

  「說說嘛!我想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什麼樣的『化學變化』。」顯然張曉玥說話比她還直,想什麼就說什麼,連拐個彎都懶。

  「哪來什麼化學變化,你以為在上化學課喔?呿——」有點心慌又有點好笑的睞了張曉玥一眼,她整理完頸煉轉而整理寵物飼料。

  說沒注意到身後經常傳來灼熱的視線是騙人的,她當然有感覺,但,那又如何呢?忙是她自己答應要幫的,吻也是自個兒一時衝動湊上去吻的,就算常會莫名其妙在夢中出現他的身影,嚴重影響到她的睡眠品質,她還是連屁都沒敢放一聲。

  全都是她咎由自取呵!

  「我脫離學生生涯已經很久了,而且我最討厭上化學。」張曉玥見由她口中套不出什麼「秘辛」來,略顯失望的嘀咕了聲。

  這時,醫院的門被推了開來,門上的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那是花軍蘋在街上看到可愛的風鈴,忍不住買來掛的,包括現下擺在櫃檯上的娃娃、公仔,也全是她在便利店消費所換來的戰利品。

  「小姐,麻煩給我一打狗罐頭。」一名俊朗的年輕男子走到花軍蘋面前,對她露出陽光般燦爛的微笑。

  「好,請問你要哪個牌子?」看見人家報以好看的笑臉,她情不自禁的以更熱情的笑容迎接。

  男子不禁多看她一眼,然後指了指擺在架上,某品牌的狗罐頭。「這個。」

  「一打是嗎?請等我一下。」她轉身走進儲藏室,很快的搬出一打狗罐頭並裝進袋子裡,推至男子面前。「總共三百六十元。」

  「喔。」男子掏出褲袋後的皮夾,由裡面抽出一張千元大鈔,就在她找零給他之際,男子忍不住開口問:「小姐,我可以約你吃飯嗎?」

  「啊?!」花軍蘋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怎麼在動物醫院也會遇到追求者嗎?低頭看看自己的穿著打扮,跟一般女孩沒有兩樣,簡單的T恤加牛仔褲,這樣也會有人對她心動?

  「我叫劉孟儒,今年二十八歲,就住在下一條街,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可以邀請你一起吃頓飯?」

  鞏羿宸恰巧由診療室走了出來,手邊正好沒工作的他,原想到櫃檯看看有沒有新來的信件,不意竟湊巧的將這些對話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

  張曉玥眼尖的發現他的出現,漂亮的眼彎成半月形——喔喔,男主角現身,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沒想到張曉玥還在沾沾自喜時,鞏羿宸已悄然的退回診療室,直教她扼腕不已。

  討厭!好戲看不到了啦∼∼

  不過,就因為鞏醫生「不戰而敗」的退回他的堡壘,更讓張曉玥相信自己的推論錯不了——他和軍蘋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

  可惜看樣子那兩人的嘴都會跟蚌殼一樣緊,她只能靜靜等待答案浮上檯面。

  相信事實應該跟她的第六感相去不遠,好戲,就要上場嘍!

  結果,花軍蘋自然是沒有答應劉孟儒的邀約,但這些鞏羿宸並沒有看到。

  他被自己當時的情緒嚇壞了,逃難似的躲回診療室,卻又忍不住透過診療室和櫃檯間的玻璃,偷覷著花軍蘋和劉孟儒的互動,直到劉孟儒離開醫院後,他才像洩了氣的皮球般癱進椅子裡。

  該怎麼形容當時的情緒?

  憤怒、鬱悶,一團說不出是什麼的熱氣在胸口急速亂竄,他竟有種想海扁那男人一頓的衝動,教他怎能不趕緊躲回自己的安全區域?

  萬一真的在這裡動手了,他的動物醫院八成不能再在這裡立足。

  無心的翻動著桌上的醫學雜誌,他卻無法命令自己的眼,不去跟著花軍蘋的身影移動。

  指尖不覺撫上自己的唇瓣,唇上似乎還留有她紅唇的溫度……該死!他無法欺騙自己對她已經心動,但,他該追求她、能追求她嗎?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對婚姻這種制度有嚴重的不信任感,或許是他那花心的老頭帶給他的陰影所致;但女人,到最後都想安定下來,這也是他之前交往過的女朋友和他分手的理由。

  他不想也不敢定下來,他怕自己遺傳到老頭花心的骨血,將來會像老頭一樣傷害許多女人,所以他寧可不再跟任何女人交往,決心讓自己孤獨一生。

  他相信韓樺和他抱持著同樣的想法,所以兩人才會有那個弔詭的約定——等到他能找個女朋友定下來,韓樺才願意去尋找他的春天。

  很愚蠢,但卻是極現實且無奈的嘲諷。

  但她,卻在這時候出現,更糟的是,她似乎已擁有了影響他的能力,他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辭退她,從此不再見她嗎?

  無力的抹抹臉,一閉上眼,眼前晃動的全是她的身影,她笑時的甜美,生氣時熱力四射的氣焰,以及困窘時的可愛模樣——毀了,他知道自己這次真的毀了!

  就算不再見她又如何?見不到人、聽不到她的聲音,就不會思念她了嗎?他不由自主的深歎口氣。

  就在他還沒決定未來的情路該怎麼走時,一個十六、七歲的大男孩抱著一團毛茸茸的東西衝進動物醫院,衣服上沾染了令人沭目驚心的血跡。

  「救它!拜託你們救救它!」男孩的臉上掛著淚痕,衣服有磨破的痕跡,衝進醫院見到人便猶如見到救星般不斷哀求。「快點,快救救它!」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花軍蘋和張曉玥傻了眼,但那男孩的求救聲不絕於耳,可容不得她們發呆;花軍蘋連忙領著男孩跑進診療室,要男孩將那團毛茸茸的東西放到診療台上。

  那是一條狗,一條原本有著漂亮雪白毛髮的雪納瑞,但此刻那雪白的身軀沾滿了和男孩身上同樣的血跡,看起來挺駭人的。

  鞏羿宸的思緒被打斷,可獸醫的本能讓他沒有遲疑的時間,他快速離開座位,到診療台前診視狗狗的傷勢。

  花軍蘋拿來乾淨的水,讓鞏羿宸為狗狗清除血漬,好看清楚傷處的位置和大小。

  「怎麼會這樣?」幫不上太多忙的她擔憂問道。

  「有輛車撞到它了……那個人闖紅燈!他為什麼要闖紅燈?為什麼要撞到我的『小乖』?」

  看著診療台上喘息不休的愛狗,男孩的眼淚掉個不停,激動的情緒難以平復。

  「更可惡的是他還肇事逃逸!小乖要是有什麼意外,我一定要他付出代價!」

  小乖是那條狗的名字吧?看著男孩憤恨難平的模樣,她不由自主的想起土蛋,那條跟她無緣的狗,突然感到一陣鼻酸。

  她能理解男孩的心情,小乖對他而言一定就像親人一樣,有著深刻濃厚的感情,所以他才會失控的憤怒嘶吼,她完全能夠理解男孩的感受。

  「醫生,拜託你一定要治好它,求求你!」男孩難掩心慌,急切的向鞏羿宸求助。

  鞏羿宸沒有理他,專注且嚴肅的清理傷口,並不時以安撫的眼神直視狗狗的眼睛,彷彿可以藉此減輕它的痛楚。

  「你先別緊張。」為了不讓男孩過於激動的情緒影響到鞏羿宸的診療,花軍蘋拍拍男孩的肩。「坐一下好不好?鞏醫生會治好它的。」

  她並沒有忽略男孩從放下小乖至今,一直緊握著拳頭不肯放鬆,所以她有點擔心男孩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

  「真的可以吧醫生?你真的會治好它對嗎?」男孩還不放心,忍不住一再追問。

  「醫生需要專心,你這樣會打擾到他。」急忙擋住男孩急欲上前的身軀,雖然她幫不上什麼忙,但至少,她可以為鞏羿宸清除障礙,讓他好好進行治療。「你希望它會好起來吧?那就請你稍安勿躁,坐下來等好嗎?」

  可能是她帶著強制意味的口吻,讓男孩稍稍冷靜了下來,他紅著眼在診療室門邊的椅子坐下,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呆呆的盯著鞏羿宸的一舉一動。

  「過來幫我扶著它。」鞏羿宸終於開口了,要花軍蘋幫點忙。

  花軍蘋趕忙過去幫忙固定小乖,然後看著鞏羿宸從藥品櫃中拿出麻醉劑及針筒,還有一些治療時要使用的用品。

  「傷口很大嗎?」看樣子是要縫針了,她好生不捨。

  「前肢骨折,耳後約十公分長的撕裂傷。」他沒有講得很清楚,但已經點明狗兒的傷勢。「擦傷的部分等會兒會幫它搽藥,我先處理撕裂傷的部分。」

  男孩緊盯著鞏羿宸的一舉一動,一個小時後,終於處理好狗兒的傷口,包括固定它的骨折部分。

  「回去後傷口不能碰到水,盡量讓它休息。」鞏羿宸拿下醫生手套,仔細的交代男孩注意事項。「明天帶它來換藥,止痛藥要用針筒餵食,等等小姐會連針筒一起給你。」

  男孩又問了他幾個問題,待他和男孩結束交談,正欲喚花軍蘋拿止痛藥及針筒給男孩,卻發現她背對自己面向牆壁,對他和男孩的對話完全沒有反應。

  「小蘋?」他輕喚,霍地發現她的肩部微微抖動:他沉吟了聲,對男孩交代道:「你先到外面等一下,小姐等等就拿藥給你。」

  「好。」男孩小心翼翼的把剛處理好傷勢的愛狗抱出診療室,並禮貌的關上門。

  鞏羿宸蹙著眉,遲疑兩秒才上前輕拍她的肩。「小蘋,怎麼了?」

  「我……我不懂,為什麼有人可以、可以這麼殘忍……」她搖著頭,依然背對著他,卻不難察覺她已哭得慘兮兮,所以肩膀才會控制不住的顫抖。「至少那個人、應該幫他帶小乖、送醫……」

  他沒辦法回答她的問題,因為他不屬於那種做錯事又不知道彌補的人。「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再怎麼不認同那個人的做法,我們還是不能改變什麼。」

  「可是……可是……小乖、真的好可憐……」她還是不肯回頭,連聲音都變得破碎。

  「小蘋,這裡是動物醫院,任何時間都可能有受傷的寵物被送進來。」他閉了閉眼,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易感的心。「難不成每次有受傷的寵物進來治療,你就要像現在這樣再哭一次?」

  「誰告訴你我在哭?!」她握緊拳頭低吼。

  「好好好,你沒哭,這總可以了吧?」閉了閉眼,體貼的順著她的話回答,但他的心情無可避免的跟著沈鬱了起來。

  「嗚……」花軍蘋終於忍不住轉身了,一轉身便緊緊抓著他的衣領,低聲啜泣。「我也不想哭……不想哭啊……」

  鞏羿宸緩緩舉起手,想拍撫她的背卻又停頓在離她背脊一公分處——

  這樣會不會又輕薄了她?唉∼∼

  「我明明、很討厭動物的,最最最討厭了!」她邊哭邊把眼淚鼻涕全往他衣服上擦,也管不了這樣到底有多不衛生。

  「好,我知道你最討厭動物了,嗯?」見她哭得這般傷心,他歎氣復歎息,掌心終究難掩心疼的撫上她的背,輕輕拍撫。

  再沒見過比她還倔強卻又心軟的女人了,明明難過得要死,還要假裝自己一點都不喜歡寵物,還真是委屈她了。

  「真的,討厭……」

  「嗯。」

  張曉玥晃過診療室外的玻璃牆,倒了杯水後走回櫃檯區,將水杯遞給還在等待的男孩,嘴角忍不住噙著滿意的淺笑。

  花軍蘋這女人很ㄍ一ㄥ喔,都跟鞏醫生抱在一起了,還說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好在她張曉玥也不是被唬大的,早就看破軍蘋的手腳。

  如果鞏醫生可以追到軍蘋,那可真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她在這家動物醫院裡工作已經兩年多了,從沒見過鞏醫生跟任何女人有過牽扯,雖然有不少「肖想」他男色的女飼主上門,但鞏醫生完全不為所動。

  她覺得這樣的男人著實太過寂寞,所以當前一位櫃檯小姐因待產而離職,接著開朗的軍蘋加入,成為醫院的成員之一,她就極看好這兩人的發展。

  而照目前的發展情勢看來,他們讓她失望的可能性不高。

  等久了,總有一天會等到開花結果,她要擦亮眼,期待那天快快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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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下班之際,花軍蘋即便在哭泣後已過了好幾個小時的現在,她的眼依舊紅腫,拿起包包後,發現鞏羿宸已然站在大門邊等她。

  忘了從哪天開始——好像是颱風來臨的前一天,又好像是她冒著颱風到醫院餵食小狗的那天,送她回家似乎成了不成文的規定。

  每到下班時間,他一定會站在門邊等她,等她收拾好後,安穩的將她送到家,今天也是一樣。

  「你大可不必天天送我。」拿起包包,她重複著每天必定上演的戲碼,抗拒他送自己回家。

  「別跟我爭這個,你一個女孩子這麼晚回去,我不放心。」或許一開始只是保護妹妹的心態,但他心裡明白口,這個心態已然變質。

  「我不是小女生了,我懂得怎樣保護我自己。」她噘起唇,像個倔強的孩子。

  鞏羿宸對她的抗議充耳不聞,凝著她紅腫的眼,他懊惱的咕噥了句:「你這樣回去,軍麟一定以為我欺負你了。」

  「你?」她忍不住發噱。「拜託,我哥不說我不欺負你就不錯了,哪可能相信你會欺負我?」

  「你的意思是,你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他試著用輕鬆的口吻打趣道,藉以化解她低潮的情緒。

  光看她的眼,他就知道下午那件事帶給她很大的衝擊,但現實就是如此,動物醫院從事的不只是為貓狗美容、打預防針等工作,重點還是在於診療,他得盡快讓她適應這個事實才行。

  「說得好像我很鴨霸似的……」換她大小姐不高興了,但還是不由自主的跟著他的腳步,關好門後隨他走進電梯,來到地下室的停車場。

  「你說的喔,我可是什麼都沒講。」幫她開了車門,讓她坐上車,他才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

  「哼!」她輕哼,揉揉疲累的眼;哭泣真是件傷神的蠢事,害她一整個晚上眼睛都很乾澀。

  她知道自己過於感情用事,但看到那幕場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淚液。

  唉∼∼她怎麼就是學不乖?以為自己武裝得夠堅強,誰知道才頭一回遇上被車撞傷的寵物,她就哭得這麼慘!她實在沒自信能不能好好掌控未來的工作。

  「累了?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將車駛離停車場,他盯著前方車道說著。

  不用他提醒,花軍蘋已經很主動的閉上眼假寐。「司機先生,麻煩看到洞要閃,別打擾我睡覺。」她甚至頑皮的叮囑道。

  鞏羿宸翻了下白眼,嘴角卻泛起淺淺的笑意。

  或許是太放心他的駕車技術,也或許是行進間的車像極了安穩的搖籃,她很快就沉入夢鄉,直到抵達家門口了都不自覺。

  「小蘋……」將車停好,轉頭發現她已然酣睡的容顏,他不禁看得癡了。

  她累壞了吧?瞧她睡得這麼沈、這麼毫無防備,他竟不知該責怪她太放心他的存在,還是該欣喜這算是她信任自己的表現?

  淺歎一口,他下了車後打開她身邊的車門,小心翼翼的抱她下車。

  雖然對她的感情來得太快且太莫名其妙,但經過幾個小時的思索,他竟全然找不到說服自己放棄的理由。

  如果這是上天的安排,該發生的再怎麼逃都會發生,他不想逃躲,只因……對象是她。

  抱著她上了樓,才正準備按門鈴之際,大門便神奇的自動敞開,讓他微微一愣。

  「羿宸?」探出頭的是大哥花軍麟,臉上的訝異顯得有點造作。「小妹怎麼了?怎麼是你送她回來?」

  「噓∼∼她只是睡著了。」敏感的察覺花軍麟分明是在等他,他不由得微蹙眉心。「你是刻意等我的吧?」

  「我、什麼話?我又不知道你會送小妹回來。」側過身讓鞏羿宸進屋,花軍麟變成跟在他身後的跟屁蟲,引導他將花軍蘋抱回她的房間。

  「喂,你那裡的工作這麼累人喔?小妹怎麼會累到睡著?」走出小妹的房間,花軍麟再開口還是疑問句。

  「她哭累了。」簡單的將下午發生的事交代一遍,鞏羿宸狐疑的瞇起眼。「你真的不是在門口堵我的?」

  「嗯?」花軍麟頓了下,舉起手掌做出發誓狀。「沒有,我真的不知道你會送我妹回來。」

  不知道才怪!軍銘不曉得在他耳邊嘮叨了幾回,說小妹都是由鞏羿宸送回家的,要他找個時間關心一下,所以他今天才會刻意在家裡等他,沒想到心急露了餡,他還沒按門鈴自己就迫不及待的開了門,失策!失策啊!

  「無所謂,反正我正好有事找你談。」鞏羿宸聳聳肩,兀自走向客廳的沙發入座。

  花軍麟額上冒出三條黑線,霎時竟覺得自己才是被堵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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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說什麼?」聽完鞏羿宸要跟他談的事,花軍麟的下巴差點沒掉到茶几上。「你想追我家小妹?!」

  「不是想,是要。」鞏羿宸也不囉嗦,兩個大男人沒什麼好彆扭的,更何況是交情不差的好友。「我要她。」

  「你……」他的坦白讓花軍麟差點沒斷了氣。

  瞪著他光燦的眸,花軍麟發誓,這是他頭一回見識到好友的認真。

  「你不怕我扁你?」

  「來啊!」微揚下顎,鞏羿宸全然沒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裡。「有本事一拳把我打死,不然我還是會想盡辦法得到她。」

  哇塞∼∼氣勢驚人喔!

  擺明了不成功便成仁嘛!

  今天換成任何男人到家裡嗆聲,花軍麟絕對會狠狠的海K對方一頓,畢竟軍蘋是他最疼寵的小妹:但鞏羿宸就不同了,他信任羿宸的人品,不然他也不會把小妹丟給羿宸照顧。

  現在羿宸會對軍蘋心動,雖然出乎他預料之外,但他卻一點都不感到憤怒或擔心,反倒暗自誇讚小妹的好運氣及魅力——她釣上了羿宸這種「極品」?這是他之前連期待都不敢的奢想。

  「咳!」他清清喉嚨,雖然自己從不懷疑好友的品德,他還是得先弄清好友對小妹的心態才好,不然將來要是小妹不幸福,他很難對爸媽交代。「羿宸,你怎麼會突然對我小妹來電?」

  「我要是找得到理由就好了。」鞏羿宸扯開苦笑,他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

  「呃……」這個問題不好,換一個。「就我所知,和那麼多倒追你的女人比起來,軍蘋並不算漂亮,那她到底是哪一點吸引你?」

  他認為軍蘋只稱得上清秀,還夠不上漂亮的邊,到底是憑哪一點勝出?

  「人長得美醜胖瘦倒是其次,重要的是她心地好。」鞏羿宸瞇了瞇眼,臉上原先緊繃的線條不覺變得柔和。「她有時是很倔,嘴巴也得理不饒人,不過她的心很柔軟,而且個性開朗,我覺得跟她在一起很舒服。」

  原來「舒服」也可以是追求女孩子的理由喔?

  花軍麟呆愣的張嘴又閉嘴,有種被上了一課的錯覺。

  或許剛才他對羿宸喜歡自己妹子的心態還存有疑慮,但看到羿宸臉上不自覺放柔的神情,他覺得自己實在無聊透了。

  這個男人對軍蘋的心意全寫在臉上,他這個做大哥的,又有什麼理由好反對咧?

  當然是樂見其成嘍!

  「你發誓你會對她好?」他只剩最後一點要確認。

  鞏羿宸聞言,咧開嘴笑了。「我保證。」

  再不需要更多的言辭來證明,花軍麟伸出右手,鞏羿宸亦意會的伸手與他擊掌——男人與男人誓約,不需贅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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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軍蘋睡到半夜因尿意而起床上廁所,上完廁所後迷迷糊糊的經過客廳,陡地被躺臥沙發上的身影嚇醒!

  鞏羿宸?!

  歐賣尬!他怎會睡在她家的客廳?

  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遊,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頰——夭壽!會痛耶!那……他真的睡在她家裡?!

  深吸口氣,她屏住呼吸悄然轉身,正想「走過不留痕跡」的悄悄溜回自己房間,不料鞏羿宸一個翻身醒來,立即發現她的存在。

  「小蘋?你怎麼起來了?」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他眨了眨眼後確認她的存在。

  「我起床上廁所啦。」還是被發現了,她無奈的暗歎一口,順道問出心中的疑惑。「你怎麼會睡在這裡?」

  「我跟軍麟聊天聊到剛剛,他要我留下等天亮再走。」

  「喔。」看看鐘,凌晨三點整,顯然他跟大哥聊了很久。「那……你繼續睡吧,我不打擾你了。」

  「你要回房睡了嗎?」他坐起身,拍了拍身邊讓出的沙發。「要不要過來聊聊。」

  她感覺呼吸一窒,突然覺得不知所措。「……聊什麼?」

  這大半夜,孤男寡女的能聊些什麼?

  她的腦袋似乎還不太清醒,腦子裡竟跟她作對似的,莫名的竄過許多亂七八糟的曖昧畫面,更教她心慌意亂。

  「聊以前,聊現在,聊未來。」似乎意識到她的心慌,他唇邊的笑意更深。「或者你想聊聊你的童年玩伴『土蛋』都可以。」

  「你知道土蛋?!」她驚訝的張大小嘴。「是誰告訴你的?」

  不是大哥就是二哥,那兩個叛徒!

  「別管我怎麼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過來。」

  凝著她的眼,滿意的看她逐步靠近,直至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就算她滿臉不情願,他也甘之如飴。

  「我還知道它是讓你昨天哭得這麼慘的主要原因。」

  「才不是!」她脹紅了臉,打死不肯承認。

  「如果不是,討厭寵物的你不可能會為了一條不認識的狗哭得那麼傷心。」他用的是不容置疑的肯定句。

  「你——」她生氣了,為了心思被看透而惱怒。「你又不是我,憑什麼說得這麼肯定!」

  「因為你不是那麼冷血的人。」如果她夠冷血,她可以不幫他的忙,也可以不理會韓樺無理的要求,甚至看到狗狗受傷時,也可以冷眼旁觀,但她卻沒有一樣做得到。「不面對不表示那個傷痕不在了,你只是在武裝你自己罷了。」

  這話,除了說給她聽,同時也在說服他自己!

  他一直擔心自己遺傳到父親花心的血液,但沒發生的事又有誰能預言?至少他不曾同時腳踏兩條船,更不曾因情感的叛變而傷害任何一個女人。

  所以,不再交女朋友只是他武裝自己的方式,並不代表他失去愛人的能力。

  既然在這個時間點遇上她、戀上她,他就願意付出自己最大的努力來證明,自己還是有專情的堅持,他願意為她而堅持。

  「我、我不需要你來分析我的感覺……」她應該大聲反駁,但她卻只是低著頭起身,急欲逃開,間接的證實了他的推論。

  他伸手鉗住她的手腕,不讓她無止盡的逃躲。

  「別躲。」逃避不是永遠的辦法,唯有直接面對,才知道自己有沒有挑戰成功的能耐。「想哭就哭,你不需要在我面前偽裝,一點都不需要。」

  「放開我!」她羞惱的想甩開他的鉗制,可惜毫無作用,倒是不爭氣的紅了眼眶。「你再不放開,我要大叫了喔!」她可以把大哥跟二哥全喚醒,好好治治他這個戳破人家心裡秘密的討厭鬼!

  「我說他們不會理會你,敢不敢跟我賭?」他微瞇起眼,凝視她蓄著水光的眸,他的心臟糾結了起來。

  「你……爛賭鬼,誰要跟你賭這個?」事實上,反倒是她害怕被哥哥們看到自己和他拉扯。天知道他們會想像成什麼不堪的情節?「你放開我啦!」

  「跟我交往。」一個施力將她摟進懷裡;既然心動了,沒道理不馬上行動。「當我的女朋友。」

  「你是睡糊塗了,還是魂魄被黑白無常牽走?就算夢遊也別說這種傻話!」一定是她的耳朵生病了,不然怎麼可能聽到這麼可怕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她胡亂的低吼著,拒絕接收他的聲音地搗住自己的耳。

  她是對他有好感沒錯,但交往跟有好感是不一……咦?她什麼時候開始對他有好感?!與其說她被鞏羿宸嚇到,不如說她被自己嚇到才是真的。

  不!她才沒對他有好感,才沒!

  「我是認真的。」硬是扳下她搗住耳朵的手,他一字一句要她聽得清楚明白。「你說我習慣你的存在也好,說我喜歡你也罷,我就是想……」他猛然頓住,極不自然的停頓,深邃的眼緊鎖著她不放。

  「你你你、你想幹麼?」她緊張的語不成句。

  「我想……」將她的背往前推,讓她更貼近自己一點,俊俏的臉緩緩靠近。「吻你。」

  說到做到,他完全沒浪費時間,品嚐美食般的吮上她的嘴角,細細啄吻,感覺不到她的抗拒後,他情難自抑的加重這個吻的深度——一如他所思念般美好,他不禁滿足的輕歎。

  花軍蘋不是不懂得抗拒,她根本是嚇傻了,直到他用舌尖探入她因訝然而忘了關上的檀口,她才驟然回到現實。

  但此刻唇間充滿著他的氣味,他的唇舌強悍的吮吻著她嘴裡的每一寸,她的身體竟像被抽走了骨頭似的軟綿無力,連推開他的力量都沒有。

  這個吻,跟之前她在公園對他的「衝動之吻」不一樣,很不一樣!

  那時候她只想讓韓樺俯首,懲罰他對自己兄長的不敬,根本沒有認真的體驗親吻的滋味。

  但現在她深刻的感受到他的氣息、糾纏,逗惹得她連呼吸都變得紊亂不堪。

  「答應我。」就在她被吻得七葷八素之際,鞏羿宸那彷彿帶著迷魅光采的雙瞳,與她的眸膠著在一起,開啟的唇僅距離她微腫的紅唇零點一公分的距離。

  「嗯?」好似有聲音響起,她卻迷惘得聽不清那聲音的意思,傻呼呼的應聲。

  「跟我在一起,做我的女人。」他的要求更明白清楚了,全然沒有掩蓋自己對她更深層的想望。

  她深吸口氣,緊緊抓住飄離理智的尾巴。「我不……」

  「你要是敢說個『不』字,我就吻到你說不出話來為止。」他使壞的輕嚙她微腫的紅唇。

  「嘶∼∼」她狠抽口氣,心臟狂跳不已。

  她從沒見過他如此霸道的一面。

  她一向討厭過於霸道且自以為是的男人,但弔詭的是,她竟覺得這樣的他好性格,性格得令她怦然心動、小鹿亂撞?!

  「說『好』。」不管她現在心裡在想什麼,他緊盯著她的眼,彷彿催眠般對她說著。

  「你你你……你不要盯著我看啦∼∼」她心慌意亂,潛意識迴避他深情的眸。

  他勾起嘴角淺笑。「誰教你要讓我百看不厭,我就是愛看你。」

  天旋地轉,是花軍蘋此刻唯一的感受。

  愛看她?

  他愛看她?

  不知怎地,一股猶如蜂蜜般的甜潤在心口化開,她不覺跟著泛起傻笑。

  「快說!」他再度輕聲命令。「只准說『好』。」

  「給我一個說『好』的理由。」坦白說,她想點頭答允,卻又想多感受一下他溫柔的霸氣。

  那表示他在乎的,是嗎?

  他在乎她呢,嘻!

  鞏羿宸挑起眉尾,嘴角漾起微揚的弧度。「給我一個說『不』的理由。」

  「說不的理由喔……」她攏起眉心,眼神心虛的游移。「我媽說女孩子找對象很重要,不能太、窮。」

  「這你放心,養你絕對沒問題。」窮的定義在哪裡?他不知道,他只曉得自己閒來無事時的投資略有獲利,股票、基金也不少,還有動物協會的顧問收入、學術研究的獎金……加一加少說也能買好幾棟台北市的房子,應該不至於算窮。

  「啊?」為寵物看診、美容,再加上賣飼料、罐頭的錢,能連她一起養嗎?她以為他連養活自己都有問題了。

  她絞盡腦汁再想另一個理由。

  「那,我媽還說,不能嫁太帥的老公,『水尪啪照顧」。」末了不忘引用一句老媽的常用台語。

  「你準備好嫁給我了嗎?」他唇邊的笑意更深了。

  乖乖,他能不能笑得難看一點?「一笑傾城」大概就是他現在這種「淫蕩」的笑法……欸?他剛才說了什麼嗎?

  「你說什麼?」她眨眨眼,命令自己別被他絕美的男色迷惑。

  「我說:『你準備好嫁給我了嗎』?」要不是還沒得到她的首肯,他絕對會把她壓在沙發上,竭盡所能的對她亂來。

  她實在太可愛了,可愛到他想直接吞了她。

  「哪哪哪……哪有?!」她的聲音不自覺揚高,霍地又想到現在時間已晚,萬一真把大哥二哥吵醒可就不妙了,連忙壓低音量。「你不要亂講啦!」

  「我要求交往,你卻說『水尪啪照顧』,這不是表示你早就準備好要嫁給我了?」為什麼逗她會這麼好玩呢?害他總忍不住想一而再的欺負她。

  「哎,我不是那個意思……」突然覺得好熱,她不安的舉起小手,以手掌在小臉旁邊扇啊扇的。

  這樣抱得緊緊的成何體統?人家可還沒答應跟他交往,做……他的女人。

  想到那些字眼代表的深刻涵義,身體更熱了,她難掩心慌的推他。「好熱,你離我遠一點啦!」

  沒想到鞏羿宸完全沒有放手的意思,反倒將她整個抱坐在自己腿上,低聲在她耳邊輕喃。「我還可以讓你更熱……」

  媽媽咪啊!他不但有勾魂眼,連聲音都會讓人有種就要焚燒起來的feel!

  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塊被放在鍋底的奶油,鍋下有熊熊火焰在燃燒,而她,一點一滴的被融化。

  「放開我。」她簡直是哀求了,不安分的在他腿上亂扭。

  鞏羿宸霍地狠抽口氣,將她整個身體壓向自己,俊顏緊靠在她肩上,好似正受著某種不知名的酷刑。

  「別動……千萬別亂動!」他低啞的嘶吼,聲線不穩定的飄浮。

  全身竄過一陣酥麻,她敏感的發現臀下似乎頂著某種「異物」,她後知後覺的察覺自己才是對他「施暴」的元兇,小臉瞬間爆紅。

  被他波動的情緒所影響,連帶的她也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好奇怪,連自己都無法掌控。

  「你放我下來,我想回房睡覺了。」她又羞又窘的輕語。

  「答應我,我就讓你回房睡覺。」他明白他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但他偏愛這個大麻煩。「還是要我陪你一起睡?」

  「不!」她驚呼,下一刻連忙搗住自己的唇,警覺的再壓低音量。「我真的想睡了。」

  「我說的也是真的,答應我,我就讓你回房睡。」他再次重申。

  剛才那句不是玩笑話,如果她願意,他真的會搖著尾巴跟她到她房裡「做牛做馬」、「翻天覆地」,只要她說得出口,他就做得到!

  不過為了不嚇壞單純的她,他甘願壓抑自己已被挑起的慾望。

  花軍蘋無力的瞪他。「我只能答應,是嗎?」

  鞏羿宸頓了下,回以更溫柔的眼神企圖將她軟化。「除非你當面說討厭我,不然我只能回答你:『是』。」

  討厭他?噢NO,她清楚自己一點都不討厭他。

  「好。」她投降了,投降在他溫柔深邃的眼眸裡,也投降在自己無法忽略的心意。

  喜歡,沒有理由,就是喜歡而已。

  當她清嫩的單音落下,客廳裡彷彿飄散著芳香的玫瑰花瓣,就著窗前吹進來的微風輕盈飛舞,顯得無邊浪漫。

  雙眼微燙,他的世界似乎因她那個單音而變成彩色,他說不出任何足以形容此刻激動心情的字眼。

  「鞏醫生?」討厭,人家說好耶,他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不介意你叫我的名宇。」藏好自己突然且莫名的感動,他試著用最輕鬆的口吻說:「或者你想叫我『親愛的』、『哈尼』或『老公』都可以。」

  「人家才沒那麼肉麻呢!」她羞紅了臉,不依的拍了下他的大腿。

  他笑,真心的笑。「真的不要我陪你一起睡?」

  「不要啦!」她又忘形的驚呼起來,然後懊惱的攢起雙眉。「別再鬧我了,把我哥吵起來你就知道。」

  「喔?把他們吵起來會怎樣?」他佯裝驚恐。

  「沒把你砍了算你幸運。」從小到大,每個欺負過她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

  況且到目前看來,他是欺負她欺負得最徹底的一個,想必下場也會是最「慘烈」的一個。

  「真有這麼恐怖?」

  「就有這麼恐怖。」她憐憫的輕歎。

  「寶貝,你會救我,對吧?」他斂下眼瞼,不讓她看清自己的笑意。

  「別叫得那麼肉麻啦!」吼∼∼她又想尖叫了。

  「我叫你寶貝,你叫我哈尼,就不會肉麻了啊!」因為兩個都很肉麻,哈!

  「……」

  花家的某個房間門悄悄的被關上了,花軍麟背靠著房門,紅著臉閉上眼——天殺的好傢伙,這樣挑逗我家小妹,嗄?

  這樣也好,越肉麻越讓他感到安心……

  有點變態對吧?他也覺得自己挺變態的。

  想起小妹唇邊的笑,花軍麟眼角泛起淚光——阿爸、阿母,我終於幫我們花家小妹找到極品的好男倫,你們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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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動物醫院一如往常,上午九點就開門營運,而不同以往的是,獸醫師和櫃檯小姐談起戀愛了。

  花軍蘋天真的以為自己的戀情是「悄悄進行式」,畢竟她和鞏羿宸都沒大肆張揚,孰料眼尖的人已然識破她們的「姦情」……

  「花小姐,我要買『蚤不到』。」劉孟儒自從看上花軍蘋之後,雖得不到佳人的青睞,但他秉持著不屈不撓的精神,三天兩頭就跑到動物醫院來買愛狗的用品,不是飼料就是健骨的營養品,今天買的則是為愛狗除蚤的滴劑。

  「要噴劑還是滴劑?」一見又是劉孟儒,花軍蘋暗歎一口。

  她知道劉孟儒還不肯放棄,但她已經接受鞏羿宸了啊,一個人只有一顆心,她無法將自己的心像分割電腦硬碟那樣,分成C、D兩槽甚至更多。

  「滴劑。」劉孟儒在她身後像條哈巴狗似的跟來跟去,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喏,滴劑。」找到他要的東西,花軍蘋用塑膠袋裝好後遞給他。「五百五,謝謝。」

  「花小姐,給個機會吧。」由後口袋裡掏出皮夾,他由裡頭拿出千元大鈔交給她。「沒試過怎麼知道我不是你想要的男人?給個機會約會OK?」

  「沒機會了啦∼∼」正在翻看寵物雜誌的張曉玥,霍地毫無預警的開口。「人家有男朋友嘍!」

  花軍蘋和劉孟儒同時瞪向她。

  劉孟儒自是大受打擊,而花軍蘋則顯得有絲呆滯。

  哇咧!曉玥怎麼知道她有男朋友了?她和鞏羿宸的相處模式和平常一模沒有兩樣,曉玥是怎麼發現的?!

  劉孟儒瞪完張曉玥,轉而把大大的眼瞪向她。「你有男朋友了?」

  「呃……對,我有男朋友了。」她低下頭,緊閉著眼承認,好似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一般。

  可不承認不行啊!她完全沒打算給他任何一丁點機會,雖然現在承認似乎很殘忍,但這畢竟是事實。

  「你……」劉孟儒頹喪的垂下肩,但過不了三秒鐘,他的精神竟迅速回來了,突然抓住她的小手。「沒關係,男朋友又不是老公,在你走進禮堂、成為別人的新娘之前,我還是有機會的!」

  「啊?」花軍蘋沒想到他會這麼想,趕忙把被他握住的手抽了回來。「劉先生,你真的想太多了。」

  「叫劉先生就太生疏了,以後你叫我孟儒就好。」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過了頭,劉孟儒此時兩眼發亮,閃動熠熠晶光。「相信我,我不會那麼容易就被打敗,我一定要追到你!」

  然後拿著他買好的東西就離開了。

  「欸∼∼」歐賣尬,她還沒找他錢呢!

  「免欸啊,人都走遠了。」涼涼的合上寵物雜誌,張曉玥走到軍蘋身邊。「人家對你還不是普通的有心呢!」

  「厚!你別笑我了。」花軍蘋並沒有因為劉孟儒的宣告而感到欣喜,相反的,她覺得烏雲罩頂,頭痛。「我才不會給他機會呢。」

  「當然,當然。」張曉玥咧開嘴笑,以眼尾曖昧的睞她一眼,「長得沒我們家鞏醫生帥,個性也沒我們家鞏醫生好,他當然沒機會嘍!」

  花軍蘋聞言脹紅小臉。「曉玥,你……」

  「我怎麼知道是鞏醫生對吧?」得意的抿唇一笑。「從你來這兒工作,我就覺得你跟鞏醫生很『速配』,他當然是你男朋友的不二人選。」她就說嘛,女人的第六感超強的啦。

  「不是啦,我是說你怎麼知道我跟他……」唉,越說越不好意思了,這曉玥真是糟糕,害人家都快說不出話來了。

  「我怎麼知道?」張曉玥促狹的重複她的語句,接著用手搗嘴,笑得三八兮兮。「我的確不知道啊,那是我亂猜的啊,不過現在由你口中確定了,呵呵∼∼」

  花軍蘋感覺腦袋一陣暈眩。

  天啊!她竟然這麼笨,三兩下就被曉玥套出話來?!她去死了算了!

  「別害羞嘛,鞏醫生很好啊,現在這種好男人不多了耶!」張曉玥體貼的拍拍她,安撫她大受刺激的小小心靈。「你沒聽說嗎?好男人只剩兩個,一個別人的,一個還沒出生,你很幸運撿到碩果僅存、還沒變成別人男人的唯一好男人。」

  「……他真有這麼好?」聽到這話應該慶幸自己的幸運,但弔詭的,花軍蘋心裡卻感到些許鬱悶。

  「安的啦!」張曉玥走回原先的座位,坐下後重新翻開才合上不久的寵物雜誌。「男人我看得可多了,鞏醫生絕對是沒得嫌的好男人。」

  花軍蘋的眉心結成球,艱澀地問:「那……你難道不心動?」

  論姿色,曉玥較她漂亮美艷;論認識先後,曉玥也比她早到這動物醫院工作;就目前所能提出的條件來看,曉玥各方面都比自己強,而她又如此讚譽鞏羿宸,難道她對他從沒有「非分之心」?

  張曉玥眨了眨眼,驚異的抬頭瞪她。

  「我?你問我怎麼不會對鞏醫生心動?!」

  「嗯啊。」這個問題很尷尬,但她還是認真的點頭。

  「噗∼∼」張曉玥陡地噴笑出聲,而且笑到肚子痛,只差沒趴在桌上狂笑。

  「你……」吼!現在是怎樣啦?這樣笑是什麼意思?她都糊塗了!

  「小姐,你多慮了。」曉玥笑到眼淚狂飆,彷彿她說了件多麼好笑的事情。「抱歉我沒告訴你,我喜歡的是女人不是男人。」

  「嗄?!」打雷了嗎?地震了嗎?怎麼她突然聽不懂曉玥在說些什麼?花軍蘋整個人都呆掉了。「喜歡女人?」

  「我是女同志啊小姐。」再度離開位置走到她身邊,張曉玥故作輕佻的伸手撓撓她的下巴。「要不是你被鞏醫生訂走了,我一定把你。」

  「……」感覺頭上飛過一群烏鴉,花軍蘋的嘴角微微抽搐。「這一點都不好笑,曉玥。」

  「呵呵呵∼∼」張曉玥自討沒趣的再回到座位。「所以你放心啦,我跟鞏醫生一點曖昧都沒有,我們絕對是絕緣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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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休診後,鞏羿宸吵著肚子餓,叫他去吃宵夜他又懶,於是花軍蘋便跟他回家,找到他家冰箱裡少量的食材,準備為他弄個簡單的宵夜。

  鞏羿宸在書房裡整理醫院的病歷,不一會兒,廚房傳來清脆的切菜聲,夾雜著她輕哼的旋律。

  鞏羿宸被吸引了過去,站在廚房門邊,看著她的背影在廚房內切切洗洗,比他還像這屋子裡的主人。

  他走到她身後,兩手撐在流理台邊,將她囚困其中。「想做什麼給我吃?」

  她身上的味道是甜的,像楓糖漿的香味,讓人很想湊過去,沉溺在她散發出來的香甜之中。

  「你冰箱裡沒什麼東西了,我把它們混在一起炒飯,等等就可以吃了。」感覺他體溫的貼近,她的身體不禁也發起熱來。

  「搬來跟我一起住吧。」聞嗅著她的發,他心猿意馬。

  「啊?」她回頭,正好撞進他的胸口;她仰起頭與他四目相交,眼底滿是驚異。「你在說什麼啊?」

  「我說搬來跟我一起住。」他理所當然的再說一次。「你不覺得我這房子冷清了點嗎?你搬過來,這大房子就會溫暖些,會更像個家吧?」

  他說的沒錯,這房子的確太沒感情了,但為了這種理由要她搬來跟他同居喔?他未免想得太美了。

  「你不怕被我哥砍,我還怕被我哥扁呢!」

  她胡亂在身上抹乾雙手,轉身想逃離他過於灼熱的注視,孰料他伸手握住她的肩,穩穩的鉗住她急欲移動的身體。

  「我不怕,只要你肯搬過來,我什麼都不怕。」他低頭抵住她的額,嗓音裡帶著一點笑、一點誘惑和一點央求的意味,熱熱的氣息噴拂過她微燙的臉頰。「我會保護你,不會讓你哥有機會扁你。」

  「你幹麼突然跟我說這個?」她噘起唇瞪他。

  「那個劉孟儒又來找你?」他霍地言不對題的天外飛來一筆。「他還沒死心?」

  她翻翻白眼。「你看到了?」

  「他那麼高大,要不注意到他很難。」雖然他體格也不差,但相較之下,他比劉孟儒清瘦了些。

  「我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她蹙眉,懶得再提和自己無關的人。

  「不過他追你追得緊,幾乎天天到醫院來。」暗歎一口,長到這年紀才體會到吃醋的滋味。

  這醋,是苦的,難喝死了!

  「你監視我還是監視他?」她懊惱的瞪他。

  他咧開嘴淺笑。「怪就怪在我們之間那塊玻璃,想假裝看不見都不可能。」

  「少無聊了!我跟他說我有男朋友了。」是曉玥拆穿的,不過她也承認了,意思是一樣的。

  「搬來跟我住。」凝著她的眼,不管她說什麼,他對這一點很堅持。

  「你是覺得送我回家太麻煩是吧?行,以後我自己搭車回去就可以了,不要你送。」她動火了,想推開他卻推不動,讓她更為懊惱。

  「為了你,要我做什麼,我都不會有怨言。」真要命,這把年紀還要說這些肉麻話,真教人臉紅啊!

  「那你幹麼非要我搬過來?」見他顴骨泛起弔詭的粉色,她的心跳加速,小臉也跟著紅了起來。

  「這樣我才可以把你佔為已有,不讓別人有覬覦你的機會。」唉,認了吧,他就是小心眼。

  「你……」花軍蘋咬咬下唇,既害羞又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才好。

  「好不好?搬來跟我住?」攬著她的腰將她拉近,他不放棄的繼續遊說。

  「不要啦!我哥一定會罵死。」想起家裡那兩個「護妹協會」的高階成員,她想到就頭痛。「而且要是讓我爸媽知道就慘了!我爸搞不好會打斷我的腿。」

  住在鄉下的老人家思想都很保守,哪個小孩子不是吃棍子長大的?雖然爸媽都很寵她,但這並不表示她就有不被修理的特權。

  「那我們就結婚吧!」幾乎不需要思考,鞏羿宸再次丟了個大炸彈給她。

  「結婚?!」她的聲音拔高了起來,想不到他竟會為了跟她住在一起,連結婚都可以搬出來當籌碼。「你瘋了!」

  鞏羿宸宵夜也不吃了,一直得不到她的首肯,再餓的肚子都讓郁卒給填飽了;他拉著她走回客廳,連同她一起坐進沙發裡。

  「我不會卑劣到拿結婚來誘拐你搬來跟我一起住,不過我也不是隨口胡謅。」將她摟進懷裡,他愛極了這樣貼近的感覺。「你知道我爸很花心,坦白說,我十分不信任婚姻。」

  那你還……她坐直身想抗議,卻被他又壓回原來的位置,他的頸窩。

  「不瞞你說,在遇到你之前我曾經交往過幾個女朋友。」人家說在情人面前提起以前的感情,是件極為愚蠢且冒險的事,但他寧可現在都攤開來談,好讓她瞭解自己對她的在乎。

  「那些女朋友,交往到最後都要求結婚。但或許是我不夠愛她們,也應該怪罪於我對婚姻的不信任,最後「婚姻」兩個字成了和對方分手的不變理由。」

  吼∼∼這樣很不負責任捏!

  她想吼叫、想狂吠,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感情的事不能勉強,只能說他跟她們在不對的時間相遇。

  「可是你不一樣。」撩起她一綹髮絲把玩,細細的發像張網滑過他略粗的指,莫名的讓他有絲感動。「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誇張的是我完全找不到自己這麼失常的理由,連軍麟問起時,我一樣沒有答案。」

  「我哥知道了?!」她幾乎是彈跳起來,還好他抓緊她,沒讓她飆得太高。

  「當然。」他辦事一向採取萬無一失的做法,尤其是牽涉到兩個家庭的事,他先和軍麟商量是絕對必要的步驟。

  「他……答應了?」她的下巴差點合不起來。

  「嗯。」愉悅的握住她的手,他開心的把玩她的指。

  「那個叛徒!」

  她錯了,大哥才是叛徒頭子,二哥只是個小嘍囉!

  「因為他信任我。」俯身在她耳邊吹氣,他感覺她的身體變得僵硬。「我這個人不隨便承諾,一旦說出口就絕對會做到。」

  「誰知道你給他什麼承諾?」媽啊!他吹的是什麼怪風?吹得她全身都軟了。

  「給你幸福。」將她的發撩到耳後,露出她可愛的耳朵,他使壞的張口輕嚙。「沒有人知道以後的我們會怎樣,但,跟我一起努力好嗎?」

  「努努努……努力什麼?」嗚∼∼她又開始融化了啦!她無法阻止牙關「互毆」,差點沒咬到舌頭。

  「努力證明我還有專情的能力。」這是他的隱憂,但他不能因為想得到她而對她有所隱瞞,這不是他的做事方式。

  她抬頭古怪的睞他一眼。「你是說……從一而終?」

  「對,從一而終。」她的用辭很有趣,但他喜歡,他再次發自內心的開心笑了。「或者說『從你而終』更貼切些。」

  任何女人聽到這樣的情話都會感動吧?花軍蘋也不例外,她感動得眼泛淚光,差點衝動的答應他,但……還沒有,只差一點點。

  「為什麼是我?」他說了很多,但還沒說到她想聽的「重點」。

  她承認那個重點很聳,聳到爆,但她就是聽聽咩!

  「不是說了嗎?沒有理由。」從發現自己心動到現在,答案都一樣不變。

  「那我也沒有理由答應。」她感到氣悶,用點手勁將他推開站了起來。

  「小蘋?」他被她的舉動弄得滿頭霧水。

  「啊,我宵夜煮了一半。」她突然想到還躺在廚房砧板上的菜,才剛切好而已,連油都還沒下鍋。「不過我不想煮了,你自己煮或到外面吃吧!」

  「你在生什麼氣?」他伸手拉她,卻被她甩開,急得他跟著起身。「我說錯什麼了嗎?」

  「沒有啊。」她連頭也不回,看來氣得不輕。

  當她拿起背包後,忍不住霍地轉身凝著他。

  「忘了告訴你,雖然我年輕,但我對感情其實是個很老式思想的女人!再、見——」

  鞏羿宸愣了兩秒,忽然間明白她的想法。

  他跳了起來,飛快的在她碰到大門把手時攔住她。「小蘋!」

  花軍蘋沒有答腔,靜靜的凝著他。

  「我想……你可能需要再確認什麼,在我們之間。」他突然變得緊張,伸舌舔舐乾燥的唇。「我、我真的很喜歡你……」

  「嗯?」挑起眉尾,她開始有些興趣了。

  「噢∼∼」他沮喪的垂下肩,沒想到自己還會像第一次追求女孩子那樣緊張。「好吧,我投降,我很愛你。」他每說出一個字,臉就紅一分,等到他講完,整張臉幾乎都紅了。

  「噗∼∼」花軍蘋很難再ㄍ一ㄥ著臭臉,忍不住輕笑出聲。

  「……你這個笑很傷人。」吼!他已經很努力在表達自己的感情,竟然得到她這種笑法?!難道她要的不是這個?他快花轟了。

  「對不起。」她還在笑,連眼睛都笑瞇了。她伸手輕撫他的臉頰,心疼的嘖嘖出聲。「要你說這些困難度很高的話,很辛苦吼?」

  瞧他的臉紅成這個樣子,她還真有點擔心他會不會因此而中風呢!

  她的安慰輕易的撫慰了他的緊張,他閉上眼感受她貼著自己頰畔的溫柔。

  「還好啦。」他回答得含蓄。「你覺得……怎樣?」

  「什麼怎樣?」她裝傻,重新將問題丟還給他。

  「不,我是說……要不要啦你!」他真的快崩潰了,為她難以捉摸的態度。

  這丫頭真難搞,反應和以往他認識、交往過女人都不一樣,或許就是這樣,他才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永世不得超生。

  「你說什麼東西要不要?」她還在演,演得有點害羞又有點困窘。誰教她之前為了得到他一句真心的愛語而將話題岔開,現下總要裝一下傻,才不會顯得她太在乎之前那個話題。

  如果可以一把掐死她,或許他就不用這麼提心吊膽了。

  他深吸口氣,表情認真地問:「搬來跟我一起住。」

  「喔。」她低下頭,肩膀微微抖動。

  「什麼喔?好不好啦!」心想她可能是因為擔心罩麟會生氣才會不肯答應,他連忙安撫道:「軍麟那邊我來說,我保證不會讓他傷你一根汗毛。」

  她的抖動越來越清楚,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小蘋!」他快抓狂了。真有這麼怕,怕到全身發抖嗎?軍麟到底是怎麼待她的?他非得找時間好好的抓軍麟出來拷問一番。「你別怕,我會保護你。」

  「我不是……噗∼∼」她終於開口了,一開口就忍不住一直笑。「我哥才不會揍找,你放心啦哈哈哈∼∼」

  「你、你耍我?」這會兒換他傻眼了,俊顏黑了一大半。

  「哪有?我只是聽你一直說要保護我,想到我哥那張臉我就……」見他的臉色越來越鐵青,苗頭不對,她趕忙拔起腿繞著沙發跑。「嘜啦!我完全沒有耍你的意思。」

  「你這丫頭,看我怎麼治你!」他徹底被惹毛了,長腿一跨,開始追她。

  「不要啦!我下次不敢了!」啊,快被追到了!

  蹲下,閃過,往反方向落跑。

  「你還敢說下次?!」旋身,又被耍了一次,該死的好極了!

  「沒有沒有,沒有下次了!」

  「來不及了,我要讓你瞧瞧我的厲害!」

  不怎麼浪漫的戀人,有點驢的互許情衷,連窗外的月兒看了都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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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男人是全世界最猴急的動物。

  在花軍蘋點頭答應搬去和鞏羿宸同住的當晚,鞏羿宸便迫不及待的打電話到花家找花軍麟,通知他花軍蘋被他「綁架」後,那天晚上就很理所當然的將她給「吞了」。

  鞏羿宸一直有早起的習慣,這習慣是從學生時代就養成的,即使經過昨夜的歡愛,他仍較身邊的人兒早醒。

  側身看著她疲累的睡顏,噢,他真的累壞她了是嗎?瞧她睡得多沈啊!呵∼∼

  撩起她細細的發把玩,他發現自己對毛髮這種東西還挺有興趣的。

  挑了個獸醫的工作,雖然偶爾會接觸到其他種類的動物,但是大部分碰觸的還是貓跟狗,對於貓毛跟狗毛可是熟到不能再熟了。

  現在,他戀上她的發,細細的、長長的,觸感比他摸過的任何一種毛髮都贊!當它們在自己的指尖滑過,當歡愛時它們輕撫過自己的胸膛……昨夜的畫面像走馬燈般晃過腦海,他感覺自己已經又亢奮了起來。

  「嗯……」花軍蘋陡地翻了個身,一張開眼便看到他貼離自己好近,讓她的心跳毫無預警的快了一大拍。「你醒啦?」

  「嗯,早你一點點。」原來一早醒來,身邊躺著心愛的人是件這麼幸福的事,這是以往他不曾有過的體驗。「好睡嗎?」

  「不好。」她皺著眉打了個小小的呵欠,「腰酸背痛的,全身骨頭都在抗議。」

  「都是我不好,累壞你了。」他嘴裡說著自責的話,但表情全然看不出一丁點的自責。

  「呿∼∼沒事講這幹麼?」她臊紅了臉,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餓了嗎?昨晚的宵夜沒煮成。」

  「吃你就飽了啊。」他輕笑,忍不住在她頰邊偷了個吻,並一路吻向她的頸項。

  「別鬧,很癢耶!」從小到大她最怕癢了,她一邊閃躲一邊格格發笑。

  「哪裡癢?」他抬起頭,眼露晶光。

  「就……脖子癢啊。」那有點熟悉又不會太熟悉的眼神,令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對了,他昨天在對她「胡作非為」前,就是這個眼神!

  「就只有脖子癢?」他顯得有點失望,大掌隔著薄被在她的曲線上緩緩游移。「看樣子我得多努力點才行了。」

  「別亂來!」一手拍在他不安分的手背上,她害羞的拉起被子將自己多裹一層。

  「吼,不讓我蓋被子喔?」屁股都跑出來了,涼颼颼的呢!

  他索性伸出雙掌,卯起來對她呵癢。

  「哈哈∼∼不要啦……唼啦,哇哈哈∼∼」她躲到沒地方去,差點沒跌到床底下。

  「小心點。」一把將她撈住,他才捨不得她掉到床底下呢!「萬一真的跌倒了怎麼辦?跌在你身,可是痛在我心。」

  「你吃錯藥了喔?」她微感訝異,畢竟在昨天以前,他講起甜言蜜語還挺羞澀的,怎麼現在說得這麼溜了?

  「沒有啊,我又沒生病,幹麼吃藥?」他被問得莫名其妙。

  「……」對他的呆傻無言以對,她只好自己找台階下。「沒事,我去弄早餐給你吃。」

  「等等,再讓我抱一下。」他還捨不得離開柔軟的床,也捨不得離開她。

  「你總不會想在床上躺一整天吧?」雖然這天剛好醫院休診,但在床上躺一天也太誇張了吧?她從來不曾如此頹廢過。

  「今天休假,有何不可?」他擺明了耍賴。

  花軍蘋無力的翻翻白眼,隨即在他抓到她之前迅速翻身下床。「我要去洗澡了,全身臭死了。」

  鞏羿宸知道她害羞了,得逞似的仰頭大笑。

  不理會他的瘋癲,花軍蘋兀自抱著自己的衣服走進浴室——這倒好,全身光溜溜的,完全省去再脫衣的麻煩。

  她打開水龍頭,讓溫暖的水兜頭淋下。

  正感歎著溫熱的水逐漸衝去渾身的疲勞,突然有雙結實的大掌撫上她的纖腰,試探性的輕輕摩挲著。

  她被他的突然出現嚇一大跳,雙肩自然的縮起以掩飾裸身。

  「你怎麼進來了?」

  「我們兩個都是髒鬼,昨天都沒洗澡。」他笑嘻嘻的把自己也弄濕,彷彿這一切都再平常不過。「剛好一起洗,洗得香香的再回床上去。」

  「你滿腦子不正經!啊……」他的撫觸帶來一陣酥麻,她忍不住逸出呻吟。

  「我只對你不正經。」他低笑的在她耳邊低喃。

  她的心跳狂亂的失去了平常的節奏,緊貼著他濕漉漉又灼燙的身體,她像是得了熱病似的,渾身變得酥軟無力。

  「鞏羿宸……」她迷亂的輕喊,腦中一片混沌,想喊停卻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我不喜歡你連名帶姓的叫我,叫我羿宸。」他輕咬她小巧的耳垂。

  「羿宸……」她聽話的喚道。

  「乖。」將她翻轉過來面對自己,他低頭送上火辣辣的熱吻。

  花軍蘋嬌喘的伸出雙手攀附在他身上,她必須這麼做,不然她可能會因全身無力而跌倒在地。

  鞏羿宸緊擁著她軟若無骨的嬌軀,雙唇自她的鼻尖緩緩游移到她細緻的臉頰,激情瞬間像火山爆發開來,他重重的吻住她。

  他夾著狂猛的氣勢佔有了她的櫻唇,纏綿反覆的親吻、吸吮她口中甜蜜的汁液,他的舌一路滑溜且強勢的攻城掠地,放肆的逗弄她的唇舌,誘惑著她隨之飛舞……

  花軍蘋沉醉在他製造出來的激情慾海中,再次被他斯文外表下蘊藏如此強大的爆發力所震懾。

  這傢伙真是惦惦呷三碗公飯呢!

  她像一朵盛開的花兒般迎接他的吻,纖細的指緊緊抓住他的衣服,隨著他胸腔的劇烈起伏,她的腹腔竄起一種陌生的空虛……

  「不……別在這裡……」她抓住最後的理智,意圖阻止他繼續。

  「為什麼?」他不覺得不好,反而認為是另一種生活情趣。

  「不要嘛∼∼」她軟聲哀求。

  「好,都聽你的。」他投降了,竟無法拒絕她的要求。

  七手八腳的將她沖乾淨,他連拿浴巾擦身體的程序都省了,直接彎身以臂繞過她的後膝蓋,將她整個人舉抱而起,就這麼大刺剌的抱她回房。

  將她丟上床,軟床因而晃起一陣小波浪,他跟著爬上床,用強而有力的臂膀鎖住她!

  凝著地無比嬌羞的神態,他只覺得全身燥熱難耐。

  「羿宸……」她低喘一聲,雙唇隨即被他攫了去。

  他霸道的用舌尖撬開她的牙關,精準的擄獲她羞澀的丁香小舌;她被吻得意亂情迷,全身沉浸在莫名的陣陣快感之中,暈陶陶的回應著他的攻勢,雙手不由自主的勾上他的頸背,撫摸他精壯的背脊。

  她的撫觸無疑是火上加油,讓他體內的亢奮血液直衝沸點。

  他低吼一聲,整個人壓到她身上,她柔軟飽滿的乳房擠壓在他的胸口下,而他的堅挺則如利箭般抵住她光潔的小腹,雙手游移在她腰際柔美的曲線,或輕或淺的愛撫她。

  「唔……」她感覺自己的胸口氣悶得幾乎要爆炸,一則因為他以全身的重量緊壓著自己,一則是因為身體因他的撫摸而漾起的莫名空虛,急需他來平撫……

  他近乎崇拜的捧起她的雙峰,指尖輕柔的逗弄著頂峰上嬌嫩的紅莓,惹得她控制不住的輕顫。

  「啊∼∼」當他出其不意的低頭含住其中一隻紅莓時,一陣尖銳的快感撞擊著她的感官,她本能的拱起身,指甲陷入他的背肌。

  「寶貝,你比昨晚還敏感。」得到她近似鼓勵的回應,他更加速挑逗的吸吮、吻舔著她綻放的乳尖,令她發出一聲聲銷魂蝕骨的吟哦。

  他的手也沒閒著,一手探上她的大腿,觸摸她柔潤光滑的腿部肌肉,而後緩緩的往上遊走,直至尋到她腿間濕潤的桃花源……

  「噢!你好濕喔寶貝。」他的堅挺硬如堅石,令他疼痛的蹙起眉心,感覺流竄在體內的血液就像洶湧的火山熔漿般急欲爆發。

  他以靈巧的指撥弄著桃花源上的粉色珠蕊,然後探入蜜源的入口,隨即抽出再探入,強烈的快感令她除了喘息、嬌吟之外,再難發出任何聲音。

  就在她以為自己就要被快感淹沒而死去之際,他突然拿了顆枕頭墊在她的臀下,頓時讓她丈二金剮摸不著頭緒。

  「羿宸?」

  「噓∼∼」他伸出指輕壓她的唇,漂亮的眼眸裡滿佈慾望。「我要給你跟昨晚不同的體驗。」

  「什麼?」她吃驚的撐起上半身,卻被他壓了回去。

  「別問,你只要把自己交給我就行了。」他神秘兮兮的朝她眨眨眼。

  就在她驚疑不定的凝視下,他分開她的雙腿,指尖輕緩的揉撫著隱匿在林間的花蕊,並在她難耐的扭動著雪白胴體之際,快速低頭以舌尖取代他的指。

  「啊∼∼」她驚喘,不敢相信他會瘋狂至此。

  羞死人了!他怎麼敢……

  她沒辦法再想下去,因為激亢的快感迅速淹沒她的理智!她的私處為他而敞開,濕潤的春潮沾濕了他的唇。

  「不……」她羞赧得想就此死去。

  「別害羞,我們之間沒什麼不能做的。」他抬起頭,改用手指探入她腿間的溝渠,來回挑弄、摩擦。

  她的腦中一片空白,唯一的感覺是熱,好熱……

  凝著她迷醉的媚態,他低啞地問:「要我停止嗎?」

  「不……求你……」狂亂的搖著頭,她不知所求的吶喊。

  他瞇起眼,雙手托起她的臀,將自己的壯碩抵住她秘密花園的入口,一個用力挺身,毫無阻礙的挺進她潤滑狹窄的幽徑。

  「啊∼∼」或許是昨晚激情遺留的後遺症,她感到腿間一陣酸麻。

  「還好嗎?還會痛嗎?」他沒忘記自己昨晚帶給她的初夜,唯恐她還沒適應,所以他只是溫柔的停滯在她體內,感受著她內部的肌理吸附著自己的陽剛,藉以減緩自身因慾望衝擊的疼痛。

  「還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心疼,她漾起幸福的淺笑,用雙手環住他的頸項,主動抬頭吻住他的唇,「你現在可以動了。」

  他聽話的開始緩緩律動起來,由淺而深、由慢而快,每一次的撞擊都讓灼熱的堅挺深入她的敏感點。

  她本能的配合著他的律動,任由他帶領自己攀上一個個洶湧的浪潮頂端,領略她不甚熟悉的歡愉。

  兩具交纏的身軀皆因為取悅對方而熱汗狂飆,最後,在一個高亢的浪潮中,他在她體內釋放出所有的熱潮,而她則在眩目的火花綻放後,攀上極樂的頂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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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初嘗情慾的小情人,花軍蘋簡直不敢相信,他們真的在床上「廝混」了一整天,約莫晚餐時刻,兩人才被叫囂著飢餓的胃給叫醒。

  做過一番簡單的梳洗,兩個人像小孩子似的,打打鬧鬧的跑到附近的夜市亂晃,順便填飽差點沒內陷的肚皮,還玩了射飛鏢、撈魚等遊戲,開心得莫名其妙。

  這就是戀愛啊!只要兩個人能在一起,就算上刀山、下油鍋都是件愉快的事吧?花軍蘋舔咬著才買到的霜淇淋,傻傻的思忖著。

  「別把舌頭伸出來。」鞏羿宸突兀的在她耳邊說了句。

  「為什麼?」霜淇淋不都這麼吃的嗎?從她第一次吃霜淇淋到現在,這個動作一直沒改變啊!她故意挑釁般的再伸出舌,硬是在他面前再舔一口。

  「……你該死了你!」他咬牙瞪她。

  她也回瞪他。「幹麼啦?為什麼不能這樣吃?」要比大小眼是吧?她又不見得會比輸他,哼!

  不安的看看左右擁擠的人潮,鞏羿宸將她拉到一條小巷裡,以雙臂將她困住。

  「羿宸?」夜市逛得好好的,幹麼將她拉到暗巷裡?她感到心裡有點毛。

  「你這個笨蛋!以後不准你再吃霜淇淋了。」他的臉很臭,額上覆著一層薄汗。「除非你改變吃法,不然以後不准再吃。」

  「你這個人很奇怪捏!」她的眉心打成小結,為他莫名其妙的堅持。「就因為我跟你不一樣的吃法嗎?我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吃的啊。」

  「因為我會想要啦!」他懊惱的在她耳邊低吼。

  她舔舐著霜淇淋的模樣,會讓他有某種曖昧的幻想,讓人全身火熱的幻想……偏偏這女人就是不懂,真是氣死人了!

  「你也想要吃喔?」她傻呼呼的看了眼自己手上快吃完了的霜淇淋,天真的遞了出去。「剛才叫你多買一支就不要,現在想吃了吧?拿去啦!」

  「吼∼∼我會被你氣死!」他將她手上的霜淇淋搶過來丟掉,不顧她的驚呼將她摟進懷裡,大掌壓住她的臀讓她貼靠自己的敏感,感覺她的身體變得僵硬。「現在你知道我想要什麼了吧?」他沙啞的低語。

  「你……變態喔!人家吃霜淇淋,你也會想到那裡去?!」她沒敢亂動,就怕萬一真的惹得他衝動到想在外面「表演」,那她就毀了。

  「誰叫你要用舔的?!」

  這女人……這女人殺人還敢叫救命?真會被她給氣死!

  「不用舔的要怎麼吃?」吼!很番喔!就說習慣了是不懂秀?

  「用咬的、吞的都行啊!」他有種自作孽的錯覺,誰教他偏偏就愛這樣的她?「就是別用舔的。」

  就在他吼叫的當口,放在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他連忙放開她,掏出手機接聽。「鞏羿宸……淇笙?」

  旗升?應該是升旗吧?花軍蘋不由自主的低下頭,睞了眼他微鼓的牛仔褲,然後像被火燙著了似的別開臉。

  「你那邊好吵,你在哪?」鞏羿宸完全沒注意到她飄移的眼神,很用力的聽著電話另一頭的聲音。「我在XX夜市……你說什麼?喂?淇笙,你說什麼?」

  花軍蘋呆呆的站在一旁等他講電話,才聽他喊著「你說什麼」之後,就看見他皺著眉把手機拿到面前。

  「嘖!斷線了!」他懊惱的回撥,但撥了幾次都沒成功。「算了,要找我他會再打來。」

  「誰啊?」她有點好奇,是誰會叫「升旗」這麼好笑的名字。

  她才開口發問,突然身邊閃起一團刺目的火光,引得花軍蘋尖叫的跳了起來。

  「不就是我嘍!」在眩目的火光散去之後,煙霧之間逐漸顯現一張男人的臉。

  「鬼啊∼∼」花軍蘋嚇壞了,整個人跳起來緊緊抱住鞏羿宸。「有鬼!有鬼!」

  鞏羿宸瞪了那男人一眼,拍了拍花軍蘋的背安撫道:「不是鬼,他是我弟弟。」

  「你弟弟?」她不敢相信,仍舊緊緊抱著他不放。「你弟弟會噴火嗎?」

  「他不會噴火,他是魔術師。」輕歎一口,要是身上沒花軍蘋這個負擔,他真會伸腿踢羅淇笙一腳。「乖,別怕。」

  搞什麼神秘嘛!害得他的寶貝嚇得小臉「青筍筍」,有夠欠扁!

  「魔術師?」花罩蘋總算願意放開他了,她怯怯的回頭看向那個男人。「你是魔術師?」

  「如假包換。」羅淇笙伸手往空中一抓,手中突然多出一枝漂亮的玫瑰。「鮮花贈美人,送給你。」

  「哇∼∼」花軍蘋驚歎的接下那朵玫瑰,完全忘了羅淇笙剛才帶給她的驚嚇。「你怎麼辦到的?」

  「商業機密。」羅淇笙揚起淺笑,卻突然被鞏羿宸「偷襲」一記。「啊!你幹麼巴我?」

  「別把腦筋動到你未來大嫂身上!」這麼多兄弟裡,就他的性子跟那花心老頭最像,鞏羿宸看了心裡難免不是滋味,自然得先提出警告。

  「未來大嫂?」羅淇笙愣了下,好像懂了什麼似的彎起眉眼。「吼∼∼難怪你們會躲到這暗巷來,想做壞事吼?」

  「壞你個大頭啦!」鞏羿宸伸手又是一記「鐵沙掌」。「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一個花軍蘋就夠他頭痛的了,現在又多一個羅淇笙來湊熱鬧,害他的頭痛死了。

  「我們久久才見一次面,你別老是巴我行不行?」羅淇笙委屈極了,無辜的揉揉被巴疼的後腦。「你忘了找東西也是我們的表演之一,要找到你們太容易了。」

  「少來,要不是你正好在這附近,你有這麼容易找到我們?」鞏羿宸才沒這麼好騙,如果他現在不在台灣,看他有沒有辦法這麼快就到他們身邊。

  「嘿嘿……」有種被拆穿西洋鏡的尷尬,羅淇笙乾笑兩聲。

  「剛回國?」拉起花軍蘋的手走出暗巷,他也不管羅淇笙有沒有跟上,兀自說道。

  「嗯啊,正好有幾天假期,回來看看你們。」

  「你們」指的自然就是他那些個無緣的兄弟,雖然他經常遊走世界各地演出,但他還是很有兄弟情的。

  「都見過了?」走到賣沙威瑪的攤子前,鞏羿宸買了個沙威瑪塞給他。

  「還沒,你是第一個。」嗚∼∼還是老大最瞭解他,知道他還沒吃飯,羅淇笙感動的吃了起來。

  「算你知道分寸。」又買了一杯紅茶,還是遞給他。

  花軍蘋一直沒答腔,卻將他們倆的互動全看進眼裡。

  雖然他們四個兄弟都沒住在一起,但感情應該都不錯。像夏至綸,會到醫院裡看看他;像這個「升旗」的,回國第一個就直接跑來找他;還有那個不太禮貌的韓樺,說話是不好聽,但不難感覺到他和羿宸之間那份矛盾的關心……

  他這個大哥做得真不錯,而這個不錯的男人,屬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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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果然,花軍麟一點都不反對花軍蘋搬去和鞏羿宸同住,不僅如此,還幫忙將小妹的「家當」全往鞏羿宸家搬,不過這並不表示花家的人都舉雙手贊成。

  和鞏羿宸見過幾次面的花軍銘,對他的印象還不賴,但本著日子是他們自己在過,只要他們高興就好,他的立場是絕對保持中立。

  花媽媽最信任大兒子,既然軍麟都說了這個鞏羿宸的人品好、學識佳,而且還是「師字輩」的獸醫師,料想女兒跟了他八成不會受苦,所以也沒太強烈的反對,抱持觀望心態。

  唯一無法忍受的人,就是花家戶長花老爹。

  他可受不了女兒還沒嫁人就和人同居,而且還是他最疼愛的獨生女,一得知消息便即刻殺上台北,不顧兩個兒子的攔阻,帶著凶狠的殺氣直衝鞏羿宸開設的動物醫院。

  「叫你們老闆出來!」花老爹像個莽漢似的衝進動物醫院,一進門就衝著坐在櫃檯裡的女人叫囂。

  「呃……請問先生你找哪位?」因為花軍蘋正好上洗手間去了,暫代櫃檯的張曉玥成了無辜的代罪羔羊。

  這個老先生會不會是搶匪啊?

  張曉玥心裡害怕,卻不知道該不該按下連接警局的警鈴……

  萬一搞錯了怎麼辦?他也沒說「錢給我拿出來」,只說「叫你們老闆出來」,她到底該不該按鈴?

  「叫你們老闆出來沒聽到喔?」花老爹臉紅脖子粗的再吼。

  「有事嗎?」鞏羿宸聞聲由診療室裡走了出來,剛為一隻貓做好結紮手術的他,臉上掛著口罩,手套上也還沾染些許血跡。

  「是你嗎?」花老爹上前一步,才想質問他的身份,不意被跟在身後衝進來的兒子們給架住,一人一邊剛剛好。

  「軍麟?這是怎麼回事?」抽掉手套、拿下口罩,鞏羿宸一臉的莫名其妙。

  「家務事,家務事。」花軍麟笑得好尷尬,趕忙低聲對花老爹說:「別鬧了爸,有事我們再約時間說,現在人家還要做生意呢!」

  「我女兒都要被拐跑了,就算天皇老子要做生意我都管不了!」花老爹可不管有多少人會看笑話,一心只想搶回寶貝女兒。

  「爸?你什麼時候上來的?」花軍蘋走出洗手間,聽到醫院大廳的吵雜聲,加快腳步跑出來一探究竟,沒想到竟看見自己的爸爸被兩個哥哥架住,場面有點好笑。「哥,你們幹麼架著爸?」

  「我想,花伯伯可能是衝著我來的吧?」冷靜的看著這一團混亂,加上好友與老先生的對話,鞏羿宸心裡約莫有了底。

  「你這個兔崽子,少叫得這麼親熱,誰是你花伯伯?」感覺女兒就要被眼前這個氣宇不凡的男人給搶走,花老爹雖不至於第一眼看了他就討厭,但心裡那種矛盾複雜的心態,怎麼都無法平心靜氣的面對。

  哇∼∼這可真精彩。

  張曉玥認清了老先生不是什麼「匪類」,總算鬆了口氣,打開抽屜拿出放在裡面的科學面,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雙眼則緊盯著眼前上演的現實版「舞台劇」——可惜少了杯飲料,不然看起來會更過癮!

  「爸!羿宸又沒有對你怎麼樣,你幹麼凶他啦?」花軍蘋終於發現苗頭不對,上前擋在花老爹跟鞏羿宸之間,以眼神詢問大哥。

  花軍麟露出苦笑,有苦說不出。

  「你還好意思說?我是怎麼教你的啊?沒出嫁的女孩跑去跟人住在一起是什麼意思?存心讓你老爹在村子裡混不下去是吧?」花老爹見她這麼護著鞏羿宸,心中生起一把無名火,開始口不擇言了起來。

  欸?同居啦?我都沒發現說。

  張曉玥邊吃邊看戲,比當事人還進入情況。

  「爸!」花軍蘋的臉瞬間脹紅,羞惱的跺著腳。

  「什麼事這麼熱鬧?」好死不死,此時有人推門而入,竟是鞏羿宸的情敵,劉孟儒。「今天生意真好,好多人耶!」他狀況外的說了句。

  嘖嘖嘖,主角配角全上台了,越來越好看了說!

  張曉玥笑瞇了眼。

  「你別插嘴!」花軍蘋一見他出現差點沒昏倒,一開口就要他閉嘴。

  「你,你來評評理。」花老爹雙手被兩個兒子架住,一張嘴可自由得很,連忙找個「路人甲」來相挺。「我這閨女兒長大了,還沒嫁人就跟男人住一起,要是被別人知道了,你說我這老臉要往哪兒擺?」

  花家三兄妹同時翻了翻白眼。

  天啊!老爸,你這不是自曝其短嗎?這會兒怕是全世界都要知道了!

  「你閨女兒?誰啊?」劉孟儒一臉茫然,伸手指了指張曉玥。「是她嗎?」

  「不是!」花老爹中氣十足的否認。

  「不是張小姐?那……」劉孟儒迷惘的眼終於轉到花軍蘋身上,他倏地瞠大雙眸。「你的閨女兒不會是花小姐吧?!」

  不會吧∼∼老天爺不會對我那麼殘忍的!

  「對,是我。」在花老爹開口之前,花軍蘋自己先承認了,反正臉已經丟到太平洋了,自己承認還勇敢一點。「他是我爸爸。」

  劉孟儒踉蹌了下,神情有點恍惚。「那你……跟誰同居?」這裡人這麼多,他實在搞不清楚哪一個才是她的「客兄」。

  「我。」鞏羿宸自然不能讓女友獨自一人戰鬥,他說過要保護她的;他上前摟住花軍蘋的纖腰,擺明了和她同一陣線。「我們現在住在一起。」

  除了保護她的承諾之外,他還有點私心,就是讓一直不肯放棄小蘋的劉孟儒知道他的對手是誰,好讓他看清自己的勝算還有多少。

  「鞏醫生?!」劉孟儒暈眩了下,似乎沒想到自己的對手是如此棘手的對象。「你們……」他伸出顫抖的手,來回指著花軍蘋和鞏羿宸。

  這傢伙是誰?花軍麟以眼神詢問鞏羿宸。

  小蘋的愛慕者。鞏羿宸以悲痛的眼神告知。

  瞭解。花軍麟吐吐舌,對於情勢演變至此感到十足無奈。

  「少年A,你說說,這像話嗎?」花老爹有點不滿自己的戲分被這幾個年輕人搶光了,此時迫不及待的跳出來「喊冤」。「這以後要是有個什麼一萬、萬一的,誰還敢要我這閨女兒?」

  劉孟儒聞言精神一振,馬上舉起手。「我要!」

  花家三兄妹同時感到一陣無力——這傢伙搞屁啊?第一次看人搶戲搶得這麼凶!

  「不會有一萬,更不會有萬一。」如果再不說點什麼,鞏羿宸會切腹自殺,只因他覺得自己沒有盡到保護花軍蘋的責任和義務,他瞬也不瞬的凝著花老爹。「坦白說,我正在跟小蘋商量找個時間去家裡提親,只不過我沒想到您會比我早到一步。」

  「提親?我不答應!」花老爹才不管他說什麼,總之他氣昏了,只要是鞏羿宸說的一律不准!

  他擠出吃奶的力氣,硬是甩開兒子們的鉗制,飛快的衝到此時已略顯呆滯的劉孟儒面前。

  「你!你說你要娶我閨女兒是吧?」

  「啊?」劉孟儒沒想到自己會被點名,呆愣的點了下頭。「對啊,我很願意娶花小姐……」

  「好!老子就把閨女兒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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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鬼了!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頭痛的撫著額,花軍麟責怪自己沒能好好攔住花老爹,讓他衝動的將小妹許給另一個男人。「真該死!」

  「我真是被爸給打敗了。」花軍銘的感觸沒有花軍麟多,可是見小妹眼紅、鼻子紅,他看了好生不捨,無奈的拍了拍她的肩安撫道:「別怕,我跟媽聯絡過了,她答應在最短的時間內趕上來。」

  花家的客廳裡,花氏三兄妹和鞏羿宸全聚在一起,個個懊惱不已。

  「趕上來有什麼用?我們家哪一次不是爸說了算?」花軍蘋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般不斷墜落,掉在她交握在大腿上的拳頭。

  「不管花伯伯說什麼,我都不會把你讓給別人。」這是鞏羿宸進到花家開口的第一句話,明白的表現出他的決心。

  「好兄弟,我果然沒有看錯你!」花軍麟感慨的用力拍了下他的肩。

  「咻∼∼酷喔!」花軍銘吹了聲口哨,對他的好印象快速加分。

  「羿宸……」花軍蘋紅著眼看他。

  「別哭,總會有辦法的。」她那憔悴的模樣像瞬間老了十幾歲,教他看了心好疼:他握緊她的手,給她力量也給自己信心。

  花軍鱗追著他問:「你想怎麼做?」

  鞏羿宸搖搖頭,坦言道:「我現在什麼想法都沒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無助的回握鞏羿宸的大掌,花軍蘋全然沒了主意,一顆心像無根的浮萍,漂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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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鄉下地區,「做醮」是件大事,尤其是花老爹所住的村子,每二十年才輪到一次做大醮,這回又是花老爹抽到「爐王」,理應是生活平淡的花老爹這輩子最得意的光景,但他卻高興不起來。

  「我說老花啊,你這回抽到這爐主可不容易,你要走老運了你!」

  「可不是,連續九個聖筊,可不是普通人求得來的耶!」

  鄰居們湊在大埕廣場乘涼,一邊話家常,一邊想著該怎麼讓今年的做醮辦得風光。

  「去年隔壁村請了歌仔戲團來演戲,不過想想每個村子不是歌仔戲就是脫衣秀,今年你可得好好想想要怎麼做,才能贏得滿堂彩。」

  「沒錯,前年我姑丈做爐主,請那脫衣秀來跳,結果被他們村子裡的婦女罵得要死,你可別笨到去學他喔。」

  「脫衣秀被罵喔?歌仔戲又太老套了,大夥兒想想有什麼……什麼少年A說的『獅輩秀』的吧!」

  「後,『辣』英文喔!越來越有水準了你!」

  村人們七嘴八舌的說了一堆,花老爹卻是一聲不吭。

  「欸!老花,你是怎麼了?平常話不是很多嗎?怎麼今天連屁都沒放一個?」住在隔壁的老王最先發現他的不對勁,關心問道。

  「哪有?」花老爹總算回神了,拿起扇子在胸前搖了起來。「我是在想老李說的那個『獅輩秀』,輸郎嗯輸陣,轎陣啪看面。」

  事實上,花老爹是在出來乘涼前剛被老婆狠刮了一頓,說他年紀一大把了,說話還都不經過大腦,要是壞了女兒一生的幸福,她做鬼都饒不了他。

  唉∼∼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他也是氣不過自己最疼寵的女兒就這麼被糟蹋了,不然他也不會那麼衝動……

  「說到特別點的,前兩天我在電視上看人表演魔術,很精彩的溜!」

  「你說那個什麼大魔鏡的秀?『哇嘛烏看丟捏』!不錯看。」

  「我們要是可以請魔術師來表演,那一定空前絕後!『慶甲抓不住』!」

  「欸,如果要找,可不能找到兩光的魔術師喔!不然會被笑死!」

  「開玩笑!我老花就找最頂尖的魔術師來表演給你們看!」男人大多有個要不得的毛病,就是愛說大話,花老爹也不例外,當場就拍胸脯保證。

  「行不行啊老花?我們只有在電視上看過魔術師,你到哪兒去找個不兩光的魔術師來表演?」隔壁老王熟悉他的性子,這會兒開始擔心了起來。

  花老爹的笑臉僵了僵,不到兩秒就又咧開嘴大笑。「安啦安啦!我老花說到做到!」

  甘安捏?

  老王越想越不對,決定回家後先跟花家大嫂報告這回事。

  對村民失信事小,萬一到了做醮那天才開天窗,恐怕連神明都不高興了,那代志可就大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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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老爹誇下海口的事很快的傳到台北,花媽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說這會兒要是失信於村民,他們都沒臉繼續在村子裡立足,哭得花家兄妹心都碎了。

  擺弄著娃娃的姿勢,花軍蘋不管怎麼擺,都覺得不滿意,她索性抱著娃娃,坐在沙發上發起呆來,邊發呆還邊歎氣。

  鞏羿宸走出書房,正巧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怎麼了?這些不都是你最喜歡的娃娃嗎?現在不喜歡了喔?」他走到她身邊落坐,眼角餘光迅速掃過家裡的擺飾。

  自從她搬進來之後,這個家開始「像」個家。廚房和房間都裝上可愛的門簾,每個房間外頭都擺有腳踏墊;沙發也擺上溫暖的抱枕,電視櫃和展示櫃裡都放了不少可愛的小擺飾和娃娃,感覺就是個溫馨的小窩,讓他越來越喜歡待在家裡。

  而更換擺設的工作一向是她消磨時間的興趣,怎麼今天她做起來就是不來勁?八成有什麼事困住她了。

  「喜歡啊!」沒什麼氣力的拿起娃娃晃動,她的話跟動作完全不是同一回事。「只是想到我哥打來的電話,有點替我爸擔心。」

  「花伯伯怎麼了?」提及那個對他很有意見的長輩,鞏羿宸的神經緊繃了起來。

  「其實也沒什麼啦。」她嘴上說沒什麼,緊接著卻深歎口氣,分明是心口不一的表現。

  「說來聽聽看啊。」他不喜歡她這麼沒精神的樣子,他愛的小蘋一直都活力充沛,不該是這死氣沉沉的模樣。「你別把事情都憋在心裡,這樣我永遠都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她抬起眼看他,看到他眼底滿滿的擔憂。「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不要跟我道歉,我只想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他很清楚的表達自己的想法,也希望她能做到坦白。

  「就我爸嘛,你知道他今年抽到爐主,本來是件很值得高興的事,可是……」在他的誘導下,她開始坦承自己的心事,內容是由大哥那裡一字不漏的轉述。

  「都怪我爸啦,老是愛說大話,不然我媽也不會打電話上來跟我哥哭訴。」

  「你說……魔術師?」他不敢相信老天爺會如此厚愛他,連這點都幫他鋪好路!

  「嗯啊,魔術師——」她頹喪的應道,隨即想到什麼似的瞠大雙眼。「魔術師?!」

  鞏羿宸開心的笑了。「你果然注定是我的。」

  「什麼跟什麼?我們現在講的是你弟耶!」她也是剛剛才想到上回在夜市裡嚇著她的羅淇笙,那個人據說在魔術界還挺有名氣,而且正好是他的弟弟。

  世上的事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就因為我弟是魔術師,所以我說你注定是我的。」執起她的手,在她手心裡印下一吻。「為什麼你們村子裡的人什麼表演不提,偏偏提到魔術?而為什麼我的弟弟之中,恰巧有個魔術師?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是什麼?」

  他不迷信,但他相信命運的安排,如果世上真有神明,他感謝天上的各路神明,給他這麼好的機會,也更珍惜這段奇妙的緣分。

  「好啦好啦,你怎麼說都對可以了吧?」他的歡愉感染了她,她也開始相信他說的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這句話。「不過你弟不是經常遊走世界各地嗎?他會不會已經離開台灣了?」

  人家說樂極生悲,她很怕做醮的時間萬一和羅淇笙表演的檔期衝突,那老爸不就慘了?到時別說什麼定數了,依她看,老爸八成會把所有倒楣事全怪到他頭上。

  「你覺得手機是用來幹麼的?」他由口袋裡摸出手機,當著她的面撥打出去。「對了,做醮當天不是要請客嗎?你記得問問要不要做點會場設計或盆栽景觀什麼的。」

  會場設計、盆栽景觀?

  難不成他又想設計他其餘的弟弟?

  好笑的看著他講電話的專注神情,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幸運也好幸福。

  這個男人為了她真的很拚命呢!連不常聯絡的弟弟們都用上了,這樣為她而努力的男人,不愛他要愛誰?

  她甜蜜的貼近他,倚著他的手臂,她知道自己尋到這輩子最安全的港灣。

  「OK了!」掛上電話,他綻開如釋重負的笑容。「淇笙說他會留到你們村子做醮完才離開台灣,至於收費不用操心,他做面子給我這做大哥的,友情大相送。」

  「嗯。」那真是太好了!

  瞧她像只無尾熊般巴著自己的臂,他笑問:「怎麼了?」

  「羿宸,我覺得能遇上你,是我這生最大的幸運。」她感性的有感而發。

  「喲∼∼難得你今天會說好聽話。」他很高興自己能幫上忙,雖然是藉著老弟的手,但只要她開心,他就覺得一切的努力都值得。

  「什麼話嘛!好像我只會凶你一樣。」她不依的拍打他的臂。

  「你是只會凶我啊!」

  「哪有?什麼時候你說啊!」

  他挑眉睞她一眼。「現在不就是?」

  「不公平,是你先挑釁我的!」她嘟起嘴,像吹鼓了的氣球。

  「無所謂,不管你凶我還是對我溫柔,我都愛。」

  鬥嘴跟愛語都是讓感情加溫的方式,端看戀人的選擇,不論選擇哪一種,能讓感情更甜蜜就是好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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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吹氣球的人最怕把氣球吹爆,相同的,吹牛皮的人一樣怕吹破牛皮,不僅沒面子,連裡子都沒了。

  自從誇下海口能聘請到知名魔術師到村子來表演魔術之後,村民們一傳十、十傳百,連三歲小娃兒都知道做醮當天有精彩的魔術表演可以看,村民們個個都很期待,可花老爹卻一天比一天心焦。

  眼看著距離做醮的時間越來越近,他卻連個兩光的魔術師都找不到,每當面對村人們的興奮,他只好把苦往自己肚裡吞。

  或許是天公疼好人,看在他這輩子沒幹過壞事的分上,雖然有時不修口,干譙什麼的偶爾會不自覺的掛在嘴邊,但奇跡還是出現在他身上了。

  就在做醮的前一個禮拜,一個自稱魔術師的年輕人找上他,說明願意在出國表演前為他們村子表演一場,不僅如此,還伯他不相信似的秀了幾手給他看,看得他是老眼昏花,不知道那些東西都是打哪兒變出來的。

  更讓他開心的是,某個頗富盛名的園藝師來將廟前廟後的花花草草全整修過一遍,呈現出不同以往的氣勢,另外還有個設計師主動來幫他規劃好當天宴客的場地安排,包括村人們的親友到來該怎麼停車都為他設想好,樂得他一掃前陣子的鬱悶。

  一如預期的,他辦了個讓全村人都豎起大拇指的做醮大會,在村人們的恭喜聲下,他熱情的邀的這次的貴人到家裡喝茶。

  而此刻,三個年輕人齊聚在花家客廳,讓花家顯得蓬摹生輝。

  「實在太感謝你們的鼎力相助了,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的謝意。」花老爹這輩子就屬今天最風光,樂得他差點沒老淚縱橫。

  「不必感謝我,要感謝的話就去感謝我大哥。」算來是今天最大加分功臣的羅淇笙喝了口濃茶,平時喝慣咖啡的他有點適應不良,面有菜色。

  「你大哥?」花老爹愣住了,不曉得這位厲害魔術師的大哥為何要幫他。

  「我也是,我哥叫我來我就來了。」負責規劃場地的夏至綸聳聳肩,反正他天天都在畫設計圖,這點小事對他而言一點都不難。「我哥跟他哥是同一個。」指了指羅淇笙,他對濃茶還算適應。

  「別問我,我跟那兩個傢伙一樣,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三個年輕人就數修剪花草的韓樺最酷,不待花老爹開口,他就主動發話,而且是三人之中最喜歡濃茶的一個。

  「你也是受人所托?」到底是誰這麼全力相挺?花老爹轉動飛快的腦子裡勾勒不出任何一個人影。

  「嗯。」韓樺可有可無的應了聲。

  「該不會……也是你哥哥吧?」花老爹問得遲疑。

  「……算是。」韓樺頓了下,不怎麼甘願的回答道。

  花老爹大吃一驚。

  這個「哥哥」恐怕大有來頭喔!竟然有三個不同姓氏的弟弟?!

  「爸。」花軍麟走進屋裡喊道。

  「你不是說有事要忙不回來?」接著花老爹又看到跟在花軍麟身後進屋的花軍銘,眉心頓時蹙了起來。「老二,你不是也不回來?怎麼……」

  他的聲音忽然停住了,只因他發現二兒子身後還跟了兩個「背後靈」。

  「你——」一見到最不該出現的鞏羿宸也來了,花老爹一掃之前的歡悅,捲起袖子正想開罵,不料坐在眼前的三個年輕人站了兩個起來,唯一沒站起的只有韓樺。

  「哥!」兩人開心的跑上前去,大刺刺的各自抱了鞏羿宸一下。「你終於來了!」

  花老爹徹底傻眼了。

  怎麼這傢伙會是那兩個年輕人的哥哥?

  他睞了眼韓樺,心裡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還有一個不是……

  「搞什麼神秘啊?這麼久才來?」就在花老爹還兀自慶幸之際,韓樺突然開口打破他的希冀。「看在你追老婆追得這麼辛苦的分上,我才答應幫你,不過面子是做給你老婆的,夠意思了吧!」

  花老爹差點沒當場暈死過去。

  這下可好了,收了他這麼大的恩情,上回還狠刮了人家一頓鬍子,這下子臉可真的丟大了!

  鞏羿宸上前拍了拍韓樺,約莫是感謝他夠意思,然後筆直的站在花老爹面前。「花伯伯,好久不見。」

  「呃……」花老爹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花家兄弟互覷一眼,暗笑得差點內傷。「坐,都坐。」

  「謝謝花伯伯。」他聽話的坐下,連帶的,三個出手幫忙的年輕人也跟著坐下。「恭喜花伯伯爐主做得成功,未來的一年,相信村子裡都會因花伯伯的努力而平安無事。」一坐下就是場面話。

  「欸……欸。」慘!老臉都快抬不起來了說。

  「我今天來除了恭喜花伯伯之外,」他看了眼花軍蘋,眸底明白寫著眷戀。「最主要的目的,是要請求花伯伯將軍藉嫁給我,不知道花伯伯的意思是?」

  哇哩咧!將軍!

  花老爹閉了閉眼,頗有「大江東去」的感慨。

  「要不是你要你這些兄弟來幫他,他今天哪能這麼風光?」花媽媽由廚房裡走了出來,手上端著一盤剛切好的西瓜。「當然是沒問題啊!我替他答應了。」

  「你這是……」花老爹瞠大老眼,不敢相信連枕邊人都為這傢伙「讚聲」。

  「你喔!去羿宸的醫院裡鬧成那樣,還當著他的面亂放話,把軍蘋許給別人,羿宸卻願意這樣幫你,這樣的女婿你還有什麼好嫌的?」花媽媽不給面子的吐槽。

  去醫院鬧?

  把嫂子許給別人?

  韓樺、羅淇笙和夏至綸同時挑起眉尾,個個流露出很感興趣的眼神。

  鞏羿宸翻翻白眼,實在不知道該感謝花媽媽還是埋怨她的好?

  「花伯伯,先說嘍,我今天這場表演算是包給我哥的禮金。」羅淇笙涼涼的送出一句威脅。

  花老爹的臉一白,隱隱覺得那不會是筆小數目。

  「還有我的。」夏至綸跟著補了句。

  花老爹眼前一黑,失神的把目光轉向韓樺;韓樺回給他一個咧嘴笑,涵義不言而喻——兄弟咩,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啊!

  識時務者為俊傑,人情壓頂的花老爹還能說什麼呢?

  「老太婆,去翻翻黃歷,看哪天是適宜婚嫁的好日子。」

  花家三兄妹互看一眼——YA!成功!

  *** 鳳鳴軒獨家製作 *** bbs.fmx.cn ***

  「老公,聽說你幫劉孟儒介紹女朋友喔?」趴在床上看電視,花軍蘋蹺高騰空的兩條小腿不安分的晃動。

  「嗯。」拉著加強臂力的拉筋健身器,鞏羿宸的身上滿佈運動時的薄汗。

  「我還聽說那個吳小姐,多年前曾經是你的女朋友呢!」她按壓著電視遙控器,注意力根本不在電視螢幕上。

  鞏羿宸拉扯的動作頓了下,收手,將拉筋健身器放到牆邊擺好。「又是哪個八卦婆跟你說的?」

  「哈哈!」花軍蘋翻了個身,笑倒在床上。「你覺得會是哪個八卦婆?」

  「除了張曉玥,我找不到第二個人選。」輕歎一口,他到浴室裡洗把臉,順道把身上的汗拭去,再走回房間。「不知道這稱不稱得上是「養虎為患』?」

  「不會啊!我覺得曉玥很好,她做的造型客人也都很喜歡,應該是「稱職小幫手』才對。」她笑著看他爬上床。

  「問題是,這個稱職小幫手時常揭我瘡疤。」撫著她裸露在背心外的粉臂,他低頭印下一吻。

  結婚已兩年多,他對她的愛戀並沒有隨著天天相處而變淡,相反的,他對她越來越迷戀,迷戀到近乎變態的地步,只想無時無刻黏著她。

  看樣子,他似乎能成功的解開老爸帶給他的迷思和魔咒,一心一意只對待她一個女人,這讓他感到滿足,有她一個就夠了。

  「這沒什麼不好啊!哪個人沒有過去?以前的事我不會跟你計較的啦!」她在床上躺好,伸手輕撫他的俊顏,大方的教導他「船過水無痕」。「只是我不懂,你為什麼要幫劉孟儒介紹女朋友?」

  「你還敢說!」講到這個他就有火,而且是熊熊烈火。「那傢伙從沒對你死心,即使我們都結婚了,他還是天天來找你!」

  「喔喔!」她眨了眨眼,現在才知道自己嫁了個大醋桶。「老公,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怎麼?男人不能吃醋的嗎?」他每天在診療室裡看著她和劉孟儒說說笑笑,偏偏為了顧及男人的面子和尊嚴,只能在診療室裡生悶氣,他當然得想個辦法斷了那傢伙的癡念!

  「可以啊!不過……你不覺得吃這種醋很無聊嗎?」身份證上的配偶欄都已經寫上他的名字了,他還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呢?她這種舊式觀念的女人,是絕絕對對不會讓他戴綠帽的!

  「哪會!你爸還曾經把你許給他咧!」他不承認自己是愛記仇的男人,但那個刺激太深刻,教他到現在都遺忘不了,每次提起必咬牙切齒。

  「噢∼∼拜託!」她啞聲失笑,笑他小心眼。「我爸那個性你到現在還不瞭解嗎?你們都鬥了兩年多還不清楚?」

  說來好笑,花老爹跟鞏羿宸彷彿天生不對盤似的,見了面還好,兩人尚能維持表面上的相敬如「冰」,可不見面的時候就有趣了。

  花老爹常在背地裡「陰」他。

  例如有回他去參加巡迴演講,因此沒陪花軍蘋回娘家過節,就被花老爹說成不夠體貼;大哥添子,他為孩子買了嬰兒床,還包了個六千塊的紅包,沒想到還是被花老爹說小氣,教他知道後是好氣又好笑。

  「所以他是看我不順眼就對了。」努力證明自己能給小蘋幸福的下場,竟還是得不到老丈人的青睞,想想還真是可悲啊!他暗暗歎了口氣。

  「不會啦,其實老爸挺欣賞你的喔!」花軍蘋拍了拍他,給他繼續跟老爸對抗的勇氣。

  「老婆,白癡都聽得出來這是安慰OK?」他沮喪的趴下,將臉埋進她的頸窩。

  「沒有啊,是媽偷偷告訴我的喲!」她拍撫著他的背,以動作傳遞著自己的情愛。「上次隔壁王伯伯家的狗病死了,老爸就跟王伯伯說:『誰叫你不上台北找我女婿,他治寵物可是一流的!』」她學著花老爹的口吻說道。

  「是嗎?」他有點懷疑,抬起頭看她。「這是善意的謊言嗎?」

  「喂!連媽的話你都不信喔?」跟老爸不一樣,老媽對他這個女婿可是滿意極了,唯一的一點不滿意,就是……「只不過媽老催著我們早點生。」

  「說到這個。」他的掌撫上她的胸口,一臉百思不解。「我很賣力了耶,怎麼你的肚子一點消息都沒有。」

  「……先生,你摸錯地方了吧?這時候應該摸肚皮才對!」拍掉他的毛手,她覺得好氣又好笑。

  「有差嗎?遲早會每個地方都摸過。」他邪惡的笑了。

  「少來!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要把以前的女朋友介紹給劉孟儒?」她對這點可是還沒釋懷喔。

  人家說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可是劉孟儒才住在下一條街,距離他們家這麼近,難保他不是想常常見到以前的女朋友,甚至「暗通款曲」才這麼做。

  「小姐,你不覺得吃這種醋很無聊嗎?」他拿她才說過的話堵她。

  「不會啊!小心眼是女人的專利。」她可是很理所當然喔。

  「我之所以介紹吳小姐給劉孟儒,是因為吳小姐的個性跟劉孟儒很搭,兩個人應該會很合得來,而且他們都很想結婚啊,把他們湊在一起剛剛好。」重點是兩個人剛好都沒有對象,一讓他們見面就看對眼了。

  「是嗎?那你的心機還真重。」乖乖!她的老公很精明呢!會不會有天把她給賣了,她還替他數錢?

  「心機不重怎能娶到你?」他嘿嘿地笑,想起婚前設計丈人的橋段。

  「那你咧?你以前跟吳小姐交往的時候不想結婚,後來卻又娶了我,這不是矛盾嗎?」有時她也搞不懂他,怎會遇上自己就改變他對婚姻的不信任?還是說,感情的事真的無解?!

  「我只能說她在不對的時間遇到不對的人,而我比她幸運的是,在對的時間裡遇到對的人。」低頭給她一個響吻,他伸手將床頭燈關小。「該睡了老婆。」

  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

  她喜歡這個說法。

  「好的老公,晚安嘍!」她淺笑的躺好,乖乖的閉上眼,可不到五秒鐘又將眼睛張開。「親愛的老公,你不是說我們該睡了?

  「嗯哼。」他輕哼,空氣間傳來弔詭的窸窣聲。

  「那麼請問你現在在做什麼?」她身上一涼,身上的衣服被褪了去。

  「睡覺啊!」

  「睡覺是躺好睡耶,你脫衣服做什麼?」

  「做人啊!」他俯身熟稔的以唇輕舔她胸前那雙成熟的莓果,她敏感的輕顫,引來他的輕笑。「老婆,我們都做過這麼多次了,你還是跟第一次一樣害羞。」

  「……你要是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人家就是害羞不行喔?她無力的瞪了昏暗的天花板一眼。

  「好,不說,我用做的。」老婆是娶來疼的,老婆說了算。

  在他彷彿帶電的薄唇和長指的逗弄下,她胸前的紅花熱情的綻放開來,變得更為敏感。

  「老婆,我可以再說一下話嗎?」

  「又有什麼事?」她的聲音因他的撫摸與親吻而變得稍喘。

  怕說錯話惹她生氣似的,他誠惶誠恐地問:「你的胸部變大了,對嗎?」

  「……大概吧!」她似是而非的應道。

  「原來你的肚皮沒大,全大到胸部來了。」他似乎有所領略,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努力的「方向」不對?「難道我的手比我的『弟弟』努力多一點?應該沒有啊!我明明很賣力耶!」

  花軍蘋再次睜開眼,這次她沒再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用紅唇封住他的聒噪。

  結婚以來,—直都是他主動索愛,今晚她突然變得主動,令他感到驚喜萬分,激情一發不可收拾!

  學著他以往撫摸自己的方式觸碰他,她發現原來性愛也可以如此不同,不覺玩心大起,將他以往用在自己身上的技巧,全數回敬給他。

  「唔……」她舔吮著他胸前硬如小石的乳尖,大膽的伸手撫觸他的陽剛,光是這樣就教他渾身發燙,不自覺的呻吟出聲。

  享受著她施予的熱情,他的手也沒閒著,忙著在她身上到處扇風點火,不消多時,已惹得她嬌喘不斷、香汗淋漓。

  她不斷在他身上磨蹭,彷彿想由他身上取得更多慰藉。「老公……」

  「我來吧。」翻身將她壓到床上,他迫不及待的分開她的腿,用力挺進她已然濕潤的柔軟。

  「啊∼∼」無法抗拒的歡愉一波波的在他的撞擊下漾開,她搖擺著身軀隨他一起擺動,與他更緊密的結合在一起。

  「你越來越熱情了寶貝。」他的氣息紊亂,難以自持的加重力道,不斷累積的快感催促著他要得更多、更深。

  「你不喜歡?」

  她勾起嘴角,使壞的用力收縮內部肌肉,緊緊吸附著他的陽剛。

  「該死!」他咬緊牙關低咒了聲,更用力的頂撞她,使她的身體隨著自己的衝撞而上下震盪,胸口的渾圓漾起眩目的乳波。「你到哪學這逗勾男人的本事?」

  「你這麼受女人歡迎,我怎能不多學一點?」拉下他的頸項,她學著他對付自己的方式,在他耳邊輕輕吹氣。

  「我都快被你搾乾了,哪還有力氣去應付別的女人?」他臉上的汗狂冒四溢,使出渾身的力量取悅她。

  火熱的對話,熱力十足的衝撞,像為雙方的熱情注入強勁的春藥,讓整個房間蔓延著足以將人焚燬的慾望,燃燒,再燃燒……

  「老天!實在太瘋狂了。」激情過後,他疲累的在床上躺平,精神卻反常的好,伸手將她摟進肩窩。「到底是我調教得好,還是你的潛能被開發了?我害怕總有一天我會餵不飽你。」

  她靠在他的肩窩輕喘,算是認同他的說法,實在太瘋狂了。

  他輕啄她的額,閉上眼假寐,腦筋卻沒得空閒。「沒道理啊!」

  「怎了?」她微揚臉頰,看到他露出短髭的下巴。

  「我們這麼努力,怎麼可能半點消息都沒有?」

  「什麼消息?」她好累,連動腦都懶。

  「孩子啊!理論上就算沒生好幾個,至少也該有一個了吧?」他百思不解呀!

  「有了。」睡意襲來,她閉上變得沉重的眼皮。

  「沒有啊!不然你老媽也不會對我的表現不滿意。」討厭捏!一個老丈人就夠他受了,千萬別再加個丈母娘。

  「在我的肚子裡啊……」呵∼∼她打了個呵欠,感覺他的聲音越來越遠。

  蝦咪?!

  在她的肚子裡?

  這意思是……他要做爹了?!

  剎那間,所有的疲累一哄而散,他跳了起來!

  「該死!你竟然現在才說?!」那他們剛才那麼「激烈」,會不會傷到肚子裡的小鬼?「那你剛才還那樣挑逗我?歐賣尬!」他懊惱的語無倫次。

  聽不見親親老公激動的咆哮,帶著微笑,花軍蘋滿足的沉入夢鄉——

  【全書完】

  ☆關於園藝師韓樺的愛情故事,敬請期待橘子說系列——【浪子之二】,《慵懶園藝師》。

  ☆關於魔術師羅淇笙的愛情故事,敬請期待橘子說系列——【浪子之三】,《百變魔術師》。

  ☆關於設計師夏至綸的愛情故事,敬請期待橘子說系列——【浪子之四】,《烏龍設計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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