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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宇]狂心--煉情 4

[四方宇]狂心--煉情 4

人家她不過就是一時的童言童語,他為何要那么當真?!  
居然非要逼迫她想出,她當年送給他的“謎語”究竟是什么?  
唉∼∼問題是──  
她八成是不小心患了“童年痴呆症”,  
對于過去的胡言亂語,她說想不起來,就是真的什么也想不起來!  
可處在她身旁的每個人都很愛提醒她,要她盡快替他解開“幸福的咒語”,  
拜托∼∼她又不是女巫說!  
可每每在他盯著她猛瞧,像是那么期待著她能信守當年的“誓言”時,  
她其實也好想能跟他交心,  
看來,她只能靠自己,認真的回想小時候她到底是怎么把他的感情騙光光的,  
再趕緊趁現在還一還,別再跟他玩“捉迷藏”了……


楔子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尾聲
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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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醫院,靜得有些沉,偶有值班人員的穿梭外,皆是一片幽靜的肅然。

  「怎么了?」

  二位巡床的護士在經過樓梯時,其中一位停步探頭。

  「剛剛好像有個黑衣男人走上來。」

  「家屬嗎?九點以后是不准逗留的。」

  這座醫院醫療水平高,對時間管制也同樣嚴格。

  「上去看看,萬一真有家屬留著,明早挨罵的可是我們了。」

  兩人忙循著樓梯找上。

  「別怕,沒事了。」

  沉啞的聲有著輕音的柔,手掌按在一個因噩夢,不停揮舞四肢的小女孩額上。

  「啊──啊啊──」小身軀上的肩頸纏著厚厚繃帶,令人看了心疼,然而身心受創的小女孩被混亂的噩夢所困,痛苦掙扎著。「救命呀──救命呀──」

  「別怕,安靜下來,沒事了。」

  安撫的聲繼續哄著,男子的雙眼在病房內顯得憂思,微凝起的眉宇又透著一股清艷貴氣,在他的安撫中,小女孩掙扭的動作開始緩下了。

  「慢慢呼吸。」

  急促而雜亂的呼吸也隨著他的聲平靜下來,床上小人兒不安的神態也不再顯現恐慌。

  正要再開口的男子發現身后的門開了。

  「周醫生,原來您在這。」

  他略蹙起眉,冰似的銳芒掠過,隨即拿起挂在白色衣袍上的眼鏡戴上,斂去眉宇中那抹不同于常人的神采。

  「您有見到其他病人的家屬還逗留在醫院內嗎?」

  「沒有,醫院內管制得嚴,這時間怎么還可能有家屬。」一轉身,男子展露平日那熱切的溫和模樣。

  「難道我剛剛眼花了。」進來的護士自我解嘲,害她還和同事分頭一間間病房探查。「高見家的小女孩有什么問題嗎?」

  探頭看向他身后的病床,小女孩蒼白的臉色依舊,但呼吸似乎穩定不少。

  「沒事,只是經過,瞧這孩子在作噩夢,就進來看看。」

  「小小年紀就遭人綁架,還被野獸咬穿身體,被找到的時候全身血淋淋的,這么可怕的事,不作噩夢也難。」連大人只怕都受不了。「醫院已經安排她清醒后的心理輔導。」

  「心理輔導。」輕撫著顯然又進入夢境中的小臉蛋,關心之情溢于言表,「對一個遭遇這么多的小女孩能起多少效用,只怕……忘記會較好。」

  「周醫生,您真是善良,果真很有將病人當親人照顧的心喔!」小護士以崇敬的眼神看著。

  這位少年醫生周青瀚,雖是由香港來這做醫學交流見習,還不到一個月的實習醫生,卻深受護士與病人家屬的喜愛,除了他端正的外貌外,溫和待人又熱切的態度也是眾人喜愛的地方。

  「這頂帽子戴太重了。」

  「對了,剛剛本田護理長在找您呢!」

  「本田護理長,可能其他病患有要事吧!」

  年輕醫生不多耽擱的與護士出了病房。

  當門被帶上,床上的小女孩額際又開始淌落不安的冷汗。

  片刻后,門再開了,一個黑衣少年走進,瘦削的身材,俊美的面龐略顯蒼白,仿佛與夜魅融為一體的少年,來到病床邊,看到小女孩頸上,那塊去了半邊的玉佩,他伸手將它從女孩身上取下。

  「玉……翡翠……我的項煉……」

  像感覺到一直戴在身上的玉佩已失,她驟然睜開驚恐的眼,只見在眼前搖晃如鐘擺的玉佩。

  「沒事了,不要想了,無論任何傷害都先關住它。」

  黑衣少年以沉啞而充滿魔力的聲,開始催動她深層的意識。

  「不要想了……」無助的小臉喃言。

  「對,無論任何事都不要想了,忘了它。」看到她開始放松,不再是滿臉驚恐的神色,黑衣少年聲更沉細,「將來長大能面對了,再去找答案吧!」

  「好,忘了它……不要想,我要忘了它……」

  「好孩子,醒來就忘了,任何跟這三個月有關的事全鎖住它。」

  看著那終于回復童顏純真,安然入睡的小臉,黑衣少年拍撫著她的頭。

  「這塊玉佩我先收起,未來,我一點都不希望你找回它,它有著你被封住的童年祕密,這個祕密足以害死你!」

  來到那溫熱的額頭,他印著安哄的親吻。

  「小兔子,幸福、無憂,才是你每天該過的生活,一生歡樂富貴,痛苦、難受,一點都不適合你。」

  素來陰晴不定的心緒,總是邪冷迷離的雙眼,此刻端詳著那張稚顏,有著無偽的復雜與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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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門縫偷瞧出去,一身傳統日本服飾的老者,灰白的頭發,面龐令人望而生敬,充滿權威的沉穩,雍容氣派的在左右屬下護送中往門口走去。

  「豹眼,那是誰?」經過一扇門時,老人停了下來,沉聲問道。

  「好痛、好痛,做什么!」躲在門后的小家伙馬上被老者身邊的壯漢保鑣拎著后領扯出來!

  「住手,放開她!」銀發少年上前由大漢手中抱過驚惶不已的小女孩。

  「大哥哥!」嗚……她哭泣不已的抱緊對方的頸項,縮在那堵保護的臂彎內。

  銀發少年雖沒出聲安慰,不停拍撫的大掌卻已說明了他努力安哄懷中受驚的小女孩。

  「豹眼,當初言明在先,你和我家老爺子見面是絕對不能有外人在場,你想毀誓言嗎?」

  「和老爺子見面從無外人,今天是你們突然造訪,無關一個小女孩。」簡言不多話的告訴對方,無禮在于他們。

  「無論如何,老爺子的身分不能外泄,處理掉這個小孩!」對方狠下心要搶過他懷中的小女孩。

  「辦不到!」冷喝退開揮掉來人的手,金黃眼瞳凜光以對。

  「她就是你劫持的小女孩吧!」早從新聞得知,一個外國少年暗殺不成,劫持一個小女孩為人質逃脫追捕。「既然與你毫無關系就趁早解決,尤其你和老爺子的身分都不能曝光!」

  「好了,只是一個小孩子,嚇到連臉都不敢抬,又能如何?」威嚴的老者開口斥責,身邊的人馬上低頭退下。

  銀發少年抱著懷中小孩,謹慎看著老者。

  「老爺子,這孩子無關我們之間的事,我自會處理。」

  老者沒說話,只是走近他,厚繭的掌拍撫上埋在少年頸內的小螓首。

  「別哭,告訴爺爺,你几歲了?」

  聽到這溫和的聲音,小小的臉才微抬起,清亮的大眼對上老者那雙深睿的眼瞳,她伸出小掌,攤出五根指頭比道:「五……五歲。」

  老者雖威嚴,看著她卻透出一抹慈祥與深凝的注視。

  「和我孫女一樣大。」

  溫和的掌微笑的撫著她的頭,再看向少年的眼,透著一抹利。

  「豹眼,這個小孩不適合跟在你身邊,要怎么做,盡早拿主意。」

  「我知道。」

  老者細細端詳眼前的少年與小丫頭,意味深長又帶著冷斷口吻道:「童稚最容易讓人失去戒心,天真更容易讓人認定為單純,這個小女孩很特別,一個不小心就會讓人走火入魔,對大局的影響是好與壞,留與不留,自己掂掂清楚。」

  「不勞老爺子您費心,豹眼懂輕重。」淡漠的話,謝了對方的暗示。

  老者凌厲的眼緩緩掃視而過,那份扎人的刺銳讓人不敢直視;少年不懼不畏的昂挺迎視,大掌按緊伏在懷中的小頭顱,深恐她再受到對方任何神態上的驚嚇,護衛之意甚明。

  「豹眼,未來有任何變化,只要真有影響,這留與不留,我會代你做決定!」

  不無威脅的意涵,讓銀發少年也淡冷扯唇。「謝老爺子關心,接受您委托的是組織,豹眼只是執行,個人私事應還不在雙方交易內。」

  「希望這真只是一則個人私事。」老者淺笑沉吟。

  當老者在周遭人護送下離開,少年懷中的小女孩始終拿眼偷瞧。

  「大哥哥,那個老爺爺我好像看過。」在哪呢?她歪著頭努力想。

  「你沒看過!」少年放下她,冷冷道:「要你待在屋子里別跑出來,就是不聽話!」

  「一個人很無聊嘛!」她嘟囔,外面熱鬧她才偷跑出來瞧,誰知大家這么凶。「大哥哥,等我一下。」

  見他逕自走開,她忙跟上去。

  「大哥哥,我想起來在哪見過那個老爺爺了!」

  少年停下腳步,猛然回頭,驟然轉獰的黃玉眼瞳,瞪得她一悚!

  「聽清楚,你沒有在我這見過這位老爺爺,知道嗎?」

  「我、我……」

  「現在回答我,你有在我這見過這位老爺爺嗎?」少年放在身側的手掌,有些微微扳動,其中三指勾起仿佛等著扣人咽喉,就看她的回答。

  逼人的煞氣令她愣愣搖頭,接著機伶的用力搖頭。

  「很好。」身側的掌放松,神態也明顯一松,果真是個聰穎異常的小孩。

  「大哥哥,等、等我!」

  見少年又逕自走人,小小的身形忙再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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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哥,為什么人家叫你豹眼呀!」銀發大哥好像不是這個名字嘛!

  二天前,從那老爺爺來過之后,這是她最想問的。

  擦拭著手上的槍,冰般的黃玉雙瞳冷橫一眼定要捱靠身旁的小家伙,雖沒說話,卻瞇凜掃過她仰視的小臉,如刀冰銳的綠澤一透隨又斂去,活生生的野芒,看得身旁小家伙顫縮的咽了一口口水,努力再撐著討喜的笑,盡量讓說話的氣氛別冷掉。

  從十多天前她和媽咪在百貨公司被這個外國大哥哥劫持之后,就一直沒再和家人見面了,剛開始在深山里面,四周黑壓壓的,還有一個隨時想將她丟在山里自生自滅的大哥哥,害她怕得緊緊黏著對方。

  現在這兒的日式大宅,雖然比她剛被抓到深山時的小屋有人氣,但是來這三天了,大家都不和她說話,尤其還有一個唇邊有顆痣,但是很美麗的大姊姊,一直勸大哥哥解決她,他們到底是什么人她或許不很了解,但解決她可聽得懂。

  無聊的大房子里唯一會和她說話的,只剩抓她來又喜歡用眼睛殺人的外國大哥,嗚……哼一句也好,否則……好寂寞又可怕!

  「殺手是專門在殺‘手’嗎?」伸出自己一雙小手掌,小栽有點咕噥不解,好奇怪喔!全身上下,干嘛一定要殺掉手呢?

  這次身旁專心擦拭槍枝的人連白眼都懶得賞她。

  「你告訴我嘛!」不要那么小氣,老不說話啦!

  小鬼真的很吵、很煩!

  「大哥哥你不喜歡這個話題,那……其實我也可以陪你談很有人生深度的話題喔!」人生深度這句詞,好像是爹地和其他長輩感嘆一些往事時用到的。

  對方還是沒吭聲,沒關系,瞧他眉頭已經有點皺起來,她再接再厲繼續聒噪。

  「大哥哥別這么喜歡跟安靜結緣嘛!哼一聲也好呀!」她伸出小手扯扯他衣袖,展露長輩最喜歡的可愛笑容,稍稍更捱近他點。「我們可以聊聊未來的愿望嘛!看大哥哥你最喜歡什么?還是想要什么?」

  呵呵,不管身邊的人說不說話,她干脆自顧自的說下去。

  「那我先說好了,我的愿望是很偉大了不起的,猜猜看,你一定猜不到。」

  銀發男子雖面無表情,內心卻不自覺的猜想:當個美女、模特兒、明星、好老婆之類,反正小女娃的愿望,向來不脫這些幻想,只是,想想身邊這個小鬼靈精,好老婆大概不會是她的愿望。

  「我將來要當個女王,管理全部的男人,讓大家都跪在我眼前,求我施舍!」小小的個頭發出不凡的豪語,拍胸道。

  砰的一聲,貫耳的槍聲忽然炸開,響徹整個室內!

  「先生,發生什么事了?」

  「先生?」

  大宅內的下人全驚惶來到,正要拉開推門,銀發少年的聲淡冷道:「只是走火,沒事。」

  「先生,需要我們……」

  「退下!」不喜多言的少年,冷然低喝。

  門外的人趕忙躬身退離。

  拿起不小心滑手掉下的槍,銀發少年看向從槍響后就快速跳離,整個身軀貼到牆角的小女娃,圓圓小眼驚瞠,眨也不眨的看著他,依然是那副逞強發抖樣。

  「當女王,要大家跪在你面前!」悠漠的唇角難得牽起。

  「只、只是愿望嘛!說說又不害人。」

  銀發少年銳利的眼神浮現難得的好笑之意,上下打量她縮了縮的模樣,將槍放回桌上,拍拍身旁她剛才待的位置。

  這下牆角的小家伙可不愿再走來了。

  「想當女王,就這點膽量!」他挑眉。「你不是要知道我的愿望。」

  「大哥哥你也有愿望呀?」她好奇的再坐到椅上,卻不敢靠近他。

  少年卻直接伸臂抱起她,讓她坐到膝上,對方第一次這么主動接近她,不禁讓她又快樂起來的繼續和他說話。

  「愿望能實現就是幸福喔!大哥哥,你的愿望是什么呀?」

  「我的愿望,」他斂眉淺勾,唇角微然冷笑。「得到世界。」

  「得到世界?」歪著小頭顱,年幼的她很難理解這種愿望。「是吃的嗎?」世界很大耶!怎么得呀?看大哥哥常和那位有痣的大姊姊一起喝酒,會不會是一種名酒,還是什么糖果蛋糕的名字?現在無論吃的喝的,名字都取得很偉大。

  黃玉之瞳橫了她一眼。「權力的名字。」

  「那很重要嗎?」

  少年扯唇。「掌握權力就有一切,我只要這個!」

  那雙精炯的瞳射出的眼芒帶有狼噬般的憤世之厲,在那張銀發俊顏的揚笑下,一股震懾感令人由心寒起。

  「大哥哥……那你得到權力就得到幸福啰?」

  「你這么在意幸不幸福?」

  「我以為幸福是和家人一起得到的嘛!看大哥哥你……好像都一個人,得到權力之后,也還是一個人嘛!」一點都不熱鬧,好無聊喔!要來干什么?

  得到權力之后?!第一次,銀發下的面龐露出少見的迷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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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小憩,是夢回過往,還是拾回記憶碎片?」安然悠坐品飲熱茶的少年,微笑地問眼前枕臥在沙發上的女子。

  午后的陽光照在少年清靈雅逸的面龐上,與胸前的水晶佛珠相映成輝,更見那份離塵與莫測。

  高見和栽由臥椅上坐起,伸了伸懶腰,原想看個午茶休閑書,沒想到沒看几頁就感到倦意,才躺下,馬上沉入睡意的夢境中,一睜眼就見到眼前這個她最感難以應付的靈俊少年。

  「不知大師認為是哪一種?」笑笑以應,小栽內心真懷疑這場睡眠、這場夢,不會與眼前這個飄幻莫測的偽仙人有關吧!

  長發少年明云軒,不改的是那沉斂的靈雅氣度,總是柔和笑著。

  「這就看如今的你對法西抱持的是哪一種心?」

  「我這人感情丰富、善良正直,對任何受傷的小動物都很有同情心。」

  「只怕身受槍傷的獵豹不是一只溫馴的小動物。」

  「想來大師有更好的建議?」

  「負傷的野獸要的是真心。」

  小栽萬分認同的頷首。「我是真心的以同情心在照顧他。」

  輕嘆的搖頭,帶著警告。「任性的精靈,過度的玩弄,只會帶來更大的危機。」

  「這位老兄,偉大的云軒大師,就算你是法西名義上的弟弟,也別這么護短!」小栽支著下顎,迎視對方那雙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受不了的撇唇,「受害者、加害者,麻煩玩連連看時,名字、身分要對好。」

  「受害者,法西;加害者,高見和栽。」明云軒道。

  「受盡淫威摧殘的應該不是令兄吧!」

  「陷在一場迷局中的受害者卻是他!」

  「哈,迷局中的受害者?!」小栽反唇相稽,「本小姐縱然資質高、天賦好,也對不上大師你那不知從何說起的局!」

  高見和栽深感對眼前的人,若跟著他那謎似的調走,只會讓自己發瘋!

  「你在法西靈性的陰影中開了一道希望之光,你對他許下幸福的愿望和名字,壓抑了他殺戮的本性,時至今日你的不愿面對,終將讓他再陷不安與失去而爆發,你說,究竟是誰排下這場迷局?」

  「誰?」小栽好笑的挑了挑眉,攤手道:「老天爺、命運與一些莫名奇妙,甚至你的神、你的佛,都能夠造就很多人生大迷局,既能成局,又怎么會是單一個人造成喔?是吧?云軒大師?”

  「看來,從你出手揭穿麒麟、狐狼的身分后,就不打算再隱藏裝傻,而要主動出擊了嗎?」

  「隱藏的不是我,裝傻的也不是我,而是對這一切了若指掌,卻又做局外觀的你。」小栽笑得甜燦,卻不再端出平時那胡鬧的天真的模樣,而是精明的直視他。「你有最老、最精純的氣,雖不合你的年齡,卻是很遠古又深沉的氣,這是我不喜歡接近你的原因,一切都太虛偽,我實在懷疑你的年歲和來歷,因為具有這種氣的人,多半不會在世上!」

  「不在世上,會在哪?」明云軒有意思的問。

  「成仙去了。」她揚著唇角。

  高見和栽天生的第六感,敏銳的能感應周遭獨特之人的氣,卻極少用出。

  「這對我是褒還是貶?」

  「該問你對世人的看法又是褒還是貶?尤其你云軒大師不出手行善,也不出手為惡,靜觀局外當個閑人,看得順眼再送個眉批真言,這偽仙人我還真是叫得沒錯。」

  明云軒不改其悠悠笑揚,向來溫暖淺漫的讓人看不出究竟的瞳眸,此刻卻多了一份深邃。

  「怎么?這些話很熟悉嗎?”高見和栽有些促狹斜望。

  「你果然再次見過她。」

  「難不成你早就知道?」才會這么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你身上有古玉的殘存氣息,而這塊古玉現落在誰手中我很清楚。」

  「難怪她也篤定有句話定能讓我轉送給你。」這兩人果然很妙。「她要我告訴你,你是個討厭鬼,她、一、點、都、不、喜、歡你這種人!」指著他,高見和栽的食指一字一字的比著,不無惡意的高聲強調。「古玉就當她的精神彌補,你的卑鄙她不計較,不要再找她!」

  明云軒無可奈何一喟。「她在哪?」

  「掌握的了先機的人,卻掌握不了最想找的人行蹤?」

  「這是上天給我的懲戒,茫茫人海中,只有她是我不可能掌握到的。」

  見他靈俊的面龐有些輕悵,撐在柔荑上的美目斜睨,「所以就從她鎖定的目標下手?」

  「我說過,于情于理,我相當樂意助你一回。」

  「交換的代價是我得助你一事,對吧!」這是上回他提議,她卻置之不理的。「一個不出手行善,也不出手為惡的局外者,又能助我何事?」小栽環胸。

  「你既說我能掌握先機,那就給你一個先機。」

  「你覺得我需要嗎?」

  「古聖淵的怒火、動輒發狂的豹眼,再加上麒麟、狐狼環伺,周旋其中,連我都不敢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如果聰明的精靈小姐有成胸在竹的萬全之策,那就是我多慮了。」

  小爸的怒火外加三大殺手,尤其那頭負傷的野獸,現在只有外在看來稍微正常點,但他發狂起來……尤其抱起人來一副要同歸于盡的模樣……

  「明叔叔∼∼∼」嬌顏馬上堆滿粲笑,主動替他倒滿一杯茶送上。「其實我一直希望能夠和明叔叔請教一些增長智慧的見聞。」

  「古聖淵的栽培、羅睦天的教育,你有不下于他們的計謀,還需要增長見聞的智慧嗎?」

  她馬上神祕兮兮的將椅子移近他,低聲道:「明叔叔你也知道,我聰明、有智慧、外在好、內在佳,最重點是,還這么年輕,我多怕年紀輕輕就有這么多優點,天妒英才命不長呀!」

  一般人或許不解這和他的問題有何相關,但明云軒很配合的點頭,輕聲安慰,「自古以來,災星難滅、禍害千年,若是這點,你絕對可以安心。」

  災星!禍害!怒火在眼梢唇角抽搐,高見和栽也只能擺在心里,畢竟此刻有求于人。

  「不能這么說呀!紅顏自古多薄命,我若只有一項就算了,可是現在英才和紅顏這兩項天妒之能都在我身上,萬一時不予我怎么辦?」唉!美少女發出感嘆的撐著螓首瞅向他。

  「精靈姑娘,每一條生命都是上天的寶,上天既是萬物之主,更不會嫉妒任何人與事,再說你和這兩項的距離,沒你想得那么近,所以你真的一點都不用擔心。」明云軒再度誠懇的為她釋疑。

  小栽柳眉盡豎、美目橫瞪。「紅顏、英才這兩項天妒之能,從小就頂在本小姐頭上,能力不好就別對你不熟悉的事做回應,直接告訴我,我表達的意思,你若聽懂就告訴我,辦不辦得到呀!」

  明云軒忍不住莞爾。「你的意思是,你的計謀智慧再好,若沒環境來配合也沒用,你想要一個機會!」

  「上道!」她彈過手指,看向他的目光總算有几分看同類的好心情。「再有計謀,沒有機會來配合也沒用,而這個機會可需要一點運氣,你很榮幸被本小姐選為運氣的創造者。」

  「可以請教你在盤算一個什么樣的機會嗎?」

  「能掌握先機的大師竟猜不到嗎?」她夸張捂頰。

  對她的奚落,他灑然聳肩。「我并非神仙,怎么可能猜到精靈小姐這么英才紅顏兼俱的偉大想法。」

  「警告你,不要故意嘴上這么講,內心是在笑我!」

  「何需如此多心。」明云軒輕笑,有禮致意。

  小栽瞇眼,總有一天,她一定拆了這個人臉上那副閑適自若,永遠一派意態安人的模樣。

  「當初會冒險離開法西來日本,只是想找出真相,我和他之間究竟哪方出問題,為什么他所記得的事,我卻毫無記憶。」講起這些,小栽有些咬唇沉思,「只是沒想到這一個舉動,會扯出現在這么大的事端,麒麟、狐狼相繼出現,狐狼竟然還殺了蕭伯,再加上狐狼似乎對我很熟悉,照小爸當時的說法他幕后有委托者,我無法被動的等事情水落石出,我要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云軒只是斂眸傾聽,并未多言。

  「你說我對法西排了一場迷局,那我的迷局又是誰對我排下?既然一副天機不可泄漏的你不說,你那硬腦筋的兄長也不說,我就用我的方法來找能說的人,不管我的人生迷局是誰排下,我要的答案由我自己解答!」

  「法西并非不說,而是你童年對他許下的承諾之力太強,他守著你一句幸福的咒語,等長大后的你親自告訴他答案,而這個答案絕不能由他來告訴你。」

  「為什么?」

  「因為你對他說過,將來這個答案若由他告訴你,幸福會跑掉!」

  「我對他說的?!」小栽愕然!「這種話……法西也相信!」

  「因為是你說的,當時你讓他知道溫暖還有等待的幸福是什么。」

  聽到這些的小栽,表情有些想大笑,又有些不知該做何反應,只能深吸一口氣的哀嘆,「如果小時候的女孩真是我,那他干嘛不相信現在的我說的話!」無論她再怎么發誓自己會屬于他,要他直接告訴她小時候的事,法西就愛擺出盛怒的陰森臉色!

  「這真是一個好問題,為什么法西壓根不相信長大后的你說的每一句話?」

  對明云軒興味反問的話,高見和栽內心只有自討沒趣的暗啐:好家伙,擺明拐個彎損我,說長大后的我讓人不能信賴,等著,你這偽仙人逍遙的日子不遠了!

  清清喉嚨,高見和栽忍下瞪人的沖動,轉個話題道:「法西是個會怕幸福跑掉的人啊?看不出他會有怕的東西。」看來淡淡難測的他,會怕這么虛幻的東西,真難理解。

  明云軒只能搖頭感嘆。「一個在愛與溫暖中成長的大小姐,嬌生慣養、倍受溺愛,縱得無法無天,確實很難去了解一個在陰冷無情的環境中成長的殺手,好不容易握到手的幸福是多么溫暖,他有多怕失去!」

  「再一次警告你,少用那種明褒暗貶的話來回我,本小姐心地善良、待人親切,可不代表我好欺負!」她再也受不了的撂話!

  「想來是我失言,又讓精靈小姐你誤會了。」

  明云軒繼續那派有禮貌的頷首致意,但小栽發誓她真看到他唇角那抹忍俊不住的笑意。

  「法西等了這么久,才得到他真心所要的,當然害怕失去他最重要的幸福!」

  「他最重要的幸福?」

  「到現在你還不知道,他最重要的幸福是什么?而他最怕失去的又是什么嗎?」明云軒以堅定的眼神看著她。「就算你不復童年記憶,現在的你內心也很清楚,法西最重要又最怕失去的是什么,別說這個答案你不知道!」

  面對那几乎逼來的神態,小栽不自覺低頭,咬著唇像不知如何開口了。

  「我……從來沒有想過……會與他……走到這種關系。」復雜的感覺顯現在她沉重的聲音上。「成為法西內心最重要又害怕失去的人,讓我……不知該說無措還是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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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捧起茶,溫熱的杯身內浮漾著翠色茶湯,小栽眸瞳凝怔的望著,像要借此穩定連自己都茫然若失的內心。

  「十二歲時,小爸第一次帶我見到傳說中的豹眼殺手,當時他全身散發給人的感覺是讓人窒息的,野性、火焰、殺氣還有寒冬的撕裂感,他的每一分氣都充滿致命的銳利,讓人不敢靠近。從此我避開這個人,沒來由的我就是懼怕,連多看一眼都厭惡,這么一個連靠近我都不想靠近的人,最后竟然會與我有這么……緊密的糾纏,到現在他給人的……窒息感沒有改變,而我……」

  「你變了?」

  「我變了嗎?」小栽自我解嘲的苦笑。「不如說我能適應了吧!從我主動找上法西與他訂下契約的開始,就注定了我得為自己的選擇負責,畢竟羅叔警告過我,我卻任性的沒當回事,驕傲的認定自己應付得來任何事!」

  「就算你沒主動找上法西,時機到了,法西也會主動找上你,這是天意命定。」只是由她主動找上法西反而是最好的,畢竟她有足夠的機伶牽制住法西,她的存在更讓法西整個心神無暇他顧。

  「從小到大,小爸、羅叔對我張開的愛與力量太強,無論遇上再怎么樣的危險,小爸和羅叔的背影永遠會先擋在我身前,他們從不會讓危險與不安全碰上我,因此,我從不覺得世上有什么真正可怕的事。」

  想起以前自己快樂無憂的在他們身邊笑鬧,小栽忍不住綻開幸福的微笑,看著杯內的茶湯所浮映出的容顏,凝思的眼瞳在這二年中,多了一份磨出的謹慎。

  「從以前我就不曾正眼看過法西,我總是躲在小爸和羅叔的背后,透過他們保護的背影看這位豹眼殺手,無論何時何地,我從來不會直接面對法西,直到我失去了保護的背影時,我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樣的危險,這一次,我非但不能靠小爸和羅叔,甚至不能讓危險傷害了他們!」

  「經過這么些事,與法西之間的關系,你不可能還只界定在為著親人安危,才不離開他吧!」

  小栽沉默。

  「精靈小姐,無論先機或機會,我只和你的真心說話。」明云軒端詳的直視。「你對法西究竟有何想法?愛上他了?」

  「愛!」她回以同樣的莫測與直眺。「愛的含義是指動心還是動情!還是指能為他生、為他死嗎?對你老哥我只怕還達不到這么感人的程度!」

  「還達不到,是指正朝這個目標邁進,這么說你對法西果然是動心也動情了。」

  「我說云軒大師,你的思考方向,也太自我認定了吧!」

  「那該問你,向來喜惡直接的你,為何對法西的答案你永遠閃爍其詞?」

  「也許是你老哥給不了我戀愛的感覺。」

  「但你確實相當在乎他?」

  小栽哼聲一個白眼,沒承認也沒否認。

  「既然如此,何來沒有戀愛的感覺?」

  「老兄,戀愛和做愛只差一個字,你老哥對前面的詞完全不行,對后面的詞,他當殺戮戰場,隨時在那備戰,如果不是他這段期間養傷又養病,我終于得以喘口氣,『捐軀』是很可能發生的,害我每天生活在虎視眈眈的目光中!」搞清楚好不好,在野狼魔掌下,她是無助的小紅帽!

  「真是可憐的小受難者,」明云軒相當識趣的一表同情。「只是和我聽到的有點不一樣,明明是這几天養傷又養病的法西,被你惡意戲整,氣得他火冒三丈,差點當場上演『活人生吞』這種精采戲碼!」

  「誰、是誰造這惡毒的謠言,」小栽馬上冤枉上身的呼喊自清!「你又不是不曉得我這種三腳貓把戲,法西經常一眼看穿,怎么可能整得倒他呀!」

  「所以說,明知他肩傷在身,又故意撩撥他,欺他不能有太大動作的不便,偏偏撩到他情緒大起后就馬上退到三步之外,讓他碰不著一根毫發,氣得他當場爆發要抓人,嚇得旁人怕他傷口裂開,全冒著犯上的罪名,壓制住他,這些,都是謠言了!」

  查士因為太了解這位和栽小姐有多會趁人之危,深怕傷病在身,無法冷靜的主子會著了小姐的道,過大的情緒與動作會造成病體加重、傷口裂開的危險,所以在主子養傷期間,亦步亦趨跟得可緊。一見主子被小姐激到出現失控的言行,不管主子的怒斥,馬上要人左右攔住!

  沒想到,這種情況反而造成高見和栽的有恃無恐,蓄意在法西面前悠悠晃晃的挑釁!

  「當然是謠言了,大家認知上有差,養傷不便亂跑是他又不是我,又不許我出酒店范圍,再加上你老哥,講笑話聽不懂、講事情有代溝、玩把戲又不上當,根本是老頭子一枚,再下去,會害我的青春朝氣跟著發霉,我才不想陪他呢!」

  「這么說,到最后因害怕而認輸的人不是你啰?怎么了?」眼神這么不滿的逼來。

  小栽湊上前的面容,極不悅的伸出食指糾正。「什么叫害怕而認輸!」這對兄弟懂不懂得說話呀?怎么老說那么不順耳的話!「本人我一向尊重病人的需求,哪怕是壞人也秉著善良付出,以不讓病人惡化為宗旨,才干脆讓他好了。」

  「喔,原來是讓他。」明云軒微笑表示了解。「真是好宗旨,讓原本三天會好的病拖成七天,讓得好、讓得好。」呵。

  對他的揶揄,高見和栽斜眼以對,一副你想怎么樣的挑釁神態!

  她當然不會說,連著几天,她和法西呈對峙狀態!

  尤其前天,被她惹到忍無可忍的法西,最后深閉上眼,再睜開時霍然調上陰森森的厲色,尤其他肩膀縛著紗布,看起來有股負傷的猙獰,擺明怒不可遏,卻悠靠沙發,怒火的聲轉為輕輕懶懶的漫調,聲聽起來更讓人發毛。

  站在距他几步外的小栽左右溜著眼,該死,查士不在!

  如鞭般的眼神隨著那柔中帶悚的聲調,全睨向她,緩緩道:「小栽,過來我這。」

  那種臉色,要她過去,除非跟天借膽!

  「好、好嘛!我聽你話不再亂來了!」潤唇,再潤唇,每當他緩著調子喚出她的名字,她就知道別再玩鬧比較好!「以后不故意打你傷口,看你痛到咬牙的表情;也不在你吃下藥昏睡沒防心時,在你身上畫娛蚣和血漿,嚇道恩醫生;還、還有,不在你那……那地方綁、綁蝴蝶結,害、害你差、差點因為解不開而擠爆膀胱!」

  她專挑法西因藥物沉睡要醒來前作畫,因為他一清醒便是道恩醫生例行檢查時,她還記得法西一脫下衣服,道恩醫生手中醫療器具當場掉下,接著是身旁護士的尖叫聲,畢竟猛然看到身上纏繞十多條娛蚣和腥紅血色印滿身,活像什么詛咒的血案現場一樣,很難有人不驚嚇瞠目!

  她是很有自信自己畫得栩栩如生,還專門等顏料和血漿干了才替他穿好衣服,接著用尼龍繩繩在他小弟弟上細細裹繞到不見半點原形與肌膚,當法西在浴廁的怒吼爆開時,她已閃人關進客房,一整天死都不開門!

  誰教他之前不顧她的羞恥,拿了一盒藥膏硬要替她……隱私之處上藥,還要逼她做驗孕,如果之后不是他受傷,再加上她死哀活求,他真的要監督她做驗孕,這么枉顧少女尊顏矜持,她當然要回報了!

  雖然趁人之危是有點小人,但也只有法西因藥物陷入沉睡才有機會嘛!平時哪怕他入睡也在戒備狀態,氣息一靠近就醒來,根本不好下手!

  「高見和栽,你如果不走過來,等我走過去,大家都很難看。」最后通牒。

  「我……我想……」

  就在雙方僵持時,查士領著道恩醫生走進。

  「我想睡了,不打擾你們了,再見!」一說完,馬上沖進客房,落鎖!

  「高見和栽——」法西叱怒的聲追來!

  「法西先生——請別沖動——小心傷口!」

  查上和道恩醫生的聲音馬上響起!

  「誰講都沒用——叫理葉拿鑰匙來——拆了這間房——小栽——出來——」

  理葉是法西的日本部屬,這座酒店的負責人。

  「法西先生!」

  顯然是道恩和查士一見他用出臂膀,嚇得趕緊全上前拉住他!

  「你這樣子,我會出去才是不要命呢!」房內的小栽靠在門板上喊著!「先說好喔!一人一次,大家扯平就算啦!」

  「法西先生,請冷靜,否則傷口裂開就不好了。」

  「法西先生,先讓道恩醫生檢查吧!」

  最后,只聽到查士和道恩與其他侍者一同硬將他拉離的請罪聲。

  這段時間,一遇上和法西有狀況,小栽就閃到這間客房避難,她知道,在法西傷口未愈前,查士是絕不會讓法西跑進來的,以免發生傷病加重的憾事。

  「你這樣胡作非為,等法西復原,絕不會罷休,又何必替自己找碴難過呢!」令人不知該皺眉還是搖頭。

  「幽默一點嘛!我只是讓他放松心情養傷,誰知道會這樣呢!」她攤手,不否認是摻雜了一點報復心態。誰教法西平日看來太囂張,她只是試驗一下他有沒有「人性化」的反應。

  「說真的,你老哥鬼吼鬼叫的樣子雖然嚇人,可是比較像人一點,平時的樣子太高深了,說起話來像怨靈吐冰絲,笑起聲來四處都見鬼影幢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天生慵懶,說話不帶高低勁,行行好,那根本就是陰森嘛!不太健康了!」

  「原來你是一片好心在為他的健康著想。」明云軒再次了解的點點頭。「是其他人誤會了。」

  「當然了。」她撇唇。「總之,對你老哥,我只感受到他極端的淫欲,他的情意……有待培養!」

  「我說過,肉體之歡是常年生活在冰冷中的法西,唯一能安心確定得到的感覺,你的難以確定,更讓他恨不得時時刻刻抱你在懷,只要他內心陰霾不除的話,他永遠抱不夠你、也要不夠你。」說到這,明云軒也忍不住一嘆:「內心的空洞會折磨他,讓他永遠陷在得不到你、會失去你的夢魘中,最后內心的黑暗與不安會吞滅他,最終落得以悲憾收場的結局!」

  「悲憾?!」

  「你是他的解藥,也是他的毒藥,肉體的歡愉、肌膚的溫暖雖能讓法西平靜穩定,卻都只是暫時的,只要你不想起對他的承諾,還有該交給他的信物,那么總有一天,欲望、激情都讓他覺得這些不足以証明得到你,最后以法西的性格會怎么做,相信你內心有數!」

  「你既有心點明此事,干脆說清楚。」搞什么玄機。

  「當年既給他一道希望之光,如今何不再借那道希望之光照亮他心中的黑暗,帶他走出陰霾與殺性。」

  「我說云軒大師,你對我的寄望也太高了,要知道以你老哥的性格和他現今的情況,明著正常、實則處在極端邊緣的情緒,還有愈見惡化的趨勢,我很可能不成功便成仁呀!」

  「高嗎?」深意的眼神看著她,「你都清楚,法西外在的傷雖已痊愈,內心的情況卻轉為惡化,他并不因你選擇留下而有所穩定,反而更見嚴重,否則你也不會主動找上我來交易一個機會。」

  小栽抿抿唇,眼神飄開,不想回應。

  「你心中應該明白,是什么因素令法西內心的情況轉為嚴重吧!」

  俏麗的嬌顏干脆別開頭,一聲不吭。

  「一句幸福的咒語,情牽一個殺手。」明云軒真為一個愛上刁頑精靈的法西哀嘆。「當年一個小女孩的誓言,長大后將帶著信物,為他開啟幸福的咒語,結果長大后的小女孩毫無天良的不打算遵守,現在承諾的時間已到,還在裝傻、裝死又裝呆,要他怎么能不恐慌害怕,所謂的幸福咒語,根本只是個小騙子玩的把戲!」

  「喂!」高見和栽當下跳起來指著他,沒好氣的喊:「天良這玩意,本小姐多到稱斤論兩賣都沒問題,誰裝呀!就說我沒記憶,這么關系重大的事總要弄清楚、想明白點嘛!哪能隨便說說就回答,少在那夾諷帶謗的損我,我會翻臉的!」她這人重情、情義、重諾言的,不要亂抹黑。

  明云軒一派無辜。「喔!原來你終于承認自己就是那個小女孩,對不起,是我又失言了。」每次談起總迂回不應,更沒正面認過。「去哪?」對面的人忽然站起。

  「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找一下暴力和理性之間的……平衡點。」小栽勉力扯著應付的微笑,起身走到窗邊,擴胸深呼吸。

  該死的!背對屋內的人,她握緊雙拳,朝窗外揮舞,發出無聲的吶喊:王八蛋,說那種專門讓她對號入座的事,向來只有她高見和栽鬧別人,連酷酷的姑丈李虎嘯都拿她沒轍,偏偏就老被這人兜著玩,真是……怒呀!可恨呀!

  惱得隨手拔放在身邊桌几上的蝴蝶蘭瓣出氣。

  「何不說說你要什么樣的機會?」唉!小蘭瓣何辜。

  杵在窗前將手中蘭瓣漫灑拋窗,看著紫紅蘭瓣隨風飄揚的小栽,聞言回首,俏顏換上笑容,雙瞳閃亮。

  「你答應了?」

  「先聽聽再說。」明云軒悠迭著雙腳,聳著肩。「畢竟我不確定你手中握有的籌碼真有這么篤定嗎?心岱的能力雖然烏龍,遇上與我有關的事,她精得跟什么一樣,再加上一個刁鑽好玩的精靈小姐參與其中,這場交易我該信几分,得想想。」

  這人,真是沉穩,腦袋也清楚到別想對他下任何套,擺明要她先拿出值得信賴的消息再說。哼!她高見和栽吊人胃口的談判可是「鐵腕律師」羅睦天的真傳,這方面要會讓人吃定,就真有鬼了!

  「你可以考慮,但是如你所說,心岱遇上你的事,精得跟什么一樣,她若警覺到半點不對,再次失去她的行蹤是可以預期的。」小栽攤手,一副時機一走,大家都沒戲唱。「當然,若不放心,你也可以將這次提議做罷,畢竟目前我唯一確定的是,心岱絕對會來找我。」

  明云軒俊雅的雙眉輕揚。「我自會思量,直接說你要的機會吧!」

  「待在法西身邊要追過往難,要法西對我放手難,再加上依法西之意,過几天就要離開日本,那就更難找到我要的真相,我要一個離開這三難的機會。」

  「既然如此,當初何不隨古聖淵離開,選擇留在法西身邊,卻又在几天后離他而去,這種做法,對法西殺傷力更大!」

  「我若隨小爸離開,這場局只有提早成死局,小爸和法西定有人會倒下,狐狼會趁勢而入,麒麟再出手,最后只是一場找不到謎底的破局,哪一種都非我所要,留在法西身邊,穩住他,拖延小爸,麒麟和狐狼也只能觀望暫不妄動,你能說這不是最好的選擇嗎?」

  「假設一問,這之中完全不包含你的感情?」說得冷靜又正色,仿佛她甩開古聖淵的手,不惜一切抱住法西,淚眼打動古聖淵暫時放手,都經過算計一樣。

  小栽瞳眸一轉,反問:「那我也想假設一問,你喜歡女人嗎?」

  「我已娶妻應該已不是祕密。」

  「你是個有性欲的男人嗎?」太過離塵脫俗、太過飄逸靈雅,讓人懷疑他男子漢的正常度。

  明云軒微笑。「我很正常。」

  「喔!最后一個問題,應該是個要求,能不能跳場脫衣舞,坦露一下大師你的內在,滿足我的好奇心,我一直很想看,仙風道骨的人出賣色相的感覺是什么模樣!」

  「我有心達成你的愿望,偏偏與原則相悖。」他也感惋惜。「成婚時,我已親口對妻子立誓,衣服下的一切,無論眼觀或碰觸都只留給她享用。」四兩撥千斤的擋掉她的要求。

  「真是忠貞的為夫之道呀!只是閣下的老婆,聽說對你無論眼觀或碰觸,好像都沒什么興趣。」

  古玉姊姊心岱真是暴殄天物呀!一個這么活生生的花仙美男要供你染指,竟然不好好玩玩,浪費!要她就撕了他的外在,好好研究一下內在是何德行。

  「所以,你也不忍心讓我錯過心岱的行蹤才是,畢竟興趣是需要相處的培養,分隔異地,又怎么培養感情呢?」明云軒不忘叮囑,「這話記得轉給心岱,還有,她太喜歡把玩古物,這座酒店內賣的古物雖然不錯,但是有几樣骨董要她別碰,不適合她的氣場,會反沖她的靈力。」

  「不用擔心,酒店這一帶她還沒玩夠,也沒想要買什么古……呃!」

  見到明云軒唇角的淺揚,小栽差點咬住自己的舌頭,根本間接証實心岱就在這附近,內心暗罵自己的大意。

  「上天的懲罰果然嚴峻,我縱有能感受萬物的心靈,偏偏最重要的人在我身邊,都還感受不到。」明云軒不無慨然。

  「這個機會你到底給不給?」還是轉回正題,省得又被引出話來。

  「當你給法西信任,卻又忽然消失,他內心陰霾極可能馬上爆發!」

  「卻也有可能物極必反,這個險若不冒,你也很清楚,以法西目前的情況,這場悲憾只會提早發生。」小栽收斂玩鬧,嚴正地道。

  「想來你對很多事都早有定見,只是不說出來。」看來這位小姐外表再怎么瀟灑玩笑,最重要的事卻絕不會挂在口中講。

  「正事是用來做,不是用來講,就不知云軒大師你的回答是什么?」

  「你只有一天的時間,一天之內希望你能帶回當年對法西承諾的信物,否則……」明云軒不改其優雅適然,卻閉上眸緩緩道:「一個滿身罪孽的殺手,在情路上,最終注定,鏡花水月一場空,多情總為無情傷。」

  一天!小栽內心既復雜又隱掠酸楚,后天正是她滿二十一歲的生日,難道,真是天意定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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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西先生,幸好子彈只貫穿在肩頸上的肌肉,沒傷到動脈、神經,但您的復原力果然驚人,才几天,縫合的傷口已經愈合得相當完美,以此看來,過二天應可拆線了。」道恩醫生檢視且消毒好傷口后,欣然道。

  「不用再等了,今天就拆線。」法西伸臂攤掌隨又握緊成拳,感覺片刻后道。

  「法西先生,這個傷口雖算不上大傷,但再觀察二天較好,以免傷口有裂開的意外,那可是活受罪!」以此傷口,該有二十天的愈合期,這個人八天不到就要拆線,當真冒險。

  「不用了,現在就拆!」法西直接下令。

  「這……」道恩醫生深感不妥的看向候在法西身邊的查士。

  「法西先生,您決定要拆線的話,要不要讓和栽小姐來照張相再拆線。」看到主子擰皺起的眉,查士忙解釋道:「和栽小姐曾說,您的體格精悍勇猛,配上這個傷口縫線,看起來很性格,很吸引她,還特別交代說她要找個時間照相留影。」

  這個縫線吸引她!「小栽這么說過?」

  「就在法西先生您第一天受傷,道恩醫生為您做好急救措施時,小姐在您入睡時說的。」查士回憶般的說著,小姐就愛些奇奇怪怪的事。

  「道恩,你說過這個傷口几天后拆線?」

  「依傷口看來,也該有個十五到二十,但以法西先生您的恢復力,十天應是可以了。」

  「嗯,那就十天后再說吧!」法西按按肩膀,以他身經百戰的負傷經驗,此傷完全不算什么,甩動手臂,傷口雖傳來細微的扯痛,卻完全沒防礙,實不覺得有此觀察的需要,但是小栽喜歡……

  「就以法西先生的意思,十天后拆線。」道恩醫生馬上順階而下,身為醫生的立場,多個几天的愈合,以避免傷口裂開的突發狀況是最好的。

  此時查士身上的手機響起,他不打擾為主子處理傷口的道恩醫生,接起的退到一旁。

  「法西先生,看來和栽小姐是你的鎮定劑和復原良藥,有她在,你的恢復力都超乎常人的快。」唯一不好的是法西几天能好的高燒感冒,被這位小姐一鬧,拖得和傷口一樣久,道恩醫生邊替他消毒了傷口,包扎好的道。

  「她是我的毒藥還差不多,」法西扯唇,似笑非笑。「在這世上唯一能侵蝕我讓我麻醉的毒品,高見和栽,明知上癮后是自傷的痛苦,卻已經永遠無法失去!」

  「能麻醉人的不止毒品,毒品能讓吸食的人尋求短暫的瘋狂;但是幸福也能令人麻醉,只是得到的人為的是尋求一輩子的快樂,同樣的功能卻有不同的意義,相信法西先生在和栽小姐身上找尋的絕不會是短暫的瘋狂。」

  「短暫!」傷口上好藥后,法西接過對方遞來的上衣,揚起了凜絕的笑容。「我已握到手,永遠無法再失去的東西,若得不到一輩子的擁有,那就徹底瘋狂,尋求共同的毀滅!」

  「極端的思想,殘忍的行為,真能滿足法西先生的內心?」

  「不能!但是能讓對方一同瘋狂!」法西別好衣扣,浮現的又是平日那抹慵懶的輕笑,卻是透寒般的令人發涼。「毀滅之前的瘋狂有時比殺人更吸引人,就像從准星中看著狙擊的目標,看著對方從生到死都在自己掌控內,那種掌握地獄的感覺,令人興奮得全身血液都要燒起。」

  由此人口中說出的話,光聽就會讓人撩起陰森的毛意,道恩縱然骨子里打顫也只能習慣聆聽。

  「法西先生。」查士接完手機后,來到法西身旁低聲報告。

  「多久前的事?」淡銀發色下的雙眉攏起。

  「才剛發現,已請每一層樓的保安與侍者開始找人。」

  「真是令人傷腦筋的丫頭!」法西扣好袖扣。

  「小姐說下午要在房內喝茶看書,等法西先生你開完會,找道恩醫生做完檢查后再通知她,算算時間差不多了,侍者剛才進房想通知她,卻怎么敲門都沒人回應,進房后也都沒見到人。」

  「要各樓層的人特別留意酒吧、舞廳、健身房還有精品店。」想起這段時間的小栽,除了頭二天難得乖巧不胡鬧的陪在他身邊外,就開始流連各層樓的玩樂之地,接著頑劣的本性故態復萌,趁他因病又帶傷在身的不便,開始想些詭計耍整周遭人,只是這回把戲玩到他身上來時,連他都差點失控。「小栽……沒跑出酒店外吧!」

  「不,可以確定小姐人在酒店內,為防小姐像上回一樣,改裝混騙跑人,每個出入口已嚴恪把關。」

  見到主子整裝略停的動作,慵射來的眸光,讓查士不再說話。

  「道恩。」法西優雅長指整裝完后,朝身旁的醫生道:「我忘了提一點,屬于我一輩子的擁有,再次從我手中失去的話,哪怕是小栽本人,我也只好讓她領略痛不欲生的毀滅,無論精神或肉體!」火亮的野芒掠瞳,俊顏添上一股深沉獰意。

  「我的權威領域中也有心理治療,有興趣的話,歡迎預約時間。」

  「果真是好建議呀!」法西大笑。

  「法西先生,保全人員從監視器中沒見小姐出二十五樓。」

  「是嗎?知道我傷好了,開始怕得躲人了。」他低吟淺笑。「就來和這惡魔小鬼玩個捉迷藏,順便想想該怎么回報這丫頭几天來對我的照顧。」

  看著走出去的人,道恩邊收拾醫療用具邊搖頭,「看來這位小姐現在非常需要祝福。」隨又感嘆自語,「從我看到那位和栽小姐以來,真正領略到痛不欲生的人,好像都是周遭人,她讓每個人都很想抓狂到自我毀滅!」

  原本對這位小姐的印象僅于那晚,她被法西手下的干部們強架到法西身邊,好鎮定他們主子狂躁不穩的情緒!

  接著便是法西中槍他趕來救助時,這位小姐又被几乎失去意識的法西緊緊環著不放,最后是旁人硬拉開法西鉗人的臂膀,才讓她脫身,那時這位和栽小姐凝視昏倒的法西只是紅著眼眶,一整天都握著法西的手,既不曾放開也黯然不語,讓人瞧了很是心疼。

  接連二回見到的情況都是如此,讓道恩對這位小姐滿懷同情,認定她一定是個可憐的小姑娘,不得已陪伴在黑幫老大的身邊,直到法西養傷又養病的這几天,道恩才真是見識了這位小姐的本領與本性!

  狐假虎威,喜歡趁勢擺派頭,刁鑽機伶還帶几分狡黠的滑溜,只有在法西身邊才稍見她的安分,這是几天下來道恩對這位和栽小姐的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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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茶盞,杯身染刻著蓮色花紋,杯內漾著金黃微澄的茶色,再襯著午后陽光,真讓人清心快暢。

  撤下英式午茶,高見和栽品飲明云軒以東方茶藝所泡出的茶,熱氣絲縷中,飄送清澈雅香。

  淺飲一口,落喉猶感茶香延伸口中,茶水柔潤,正感享受時,就聽到門外隱隱的喧嚷聲。

  「外面正在騷動。」明云軒再次為她斟上一盞。

  「是呀!服務業還這么吵,也不怕吵到其他客人!」

  「你的鎮定該說佩服嗎?」

  「讓云軒大師佩服,我怎么敢當呢!」端起茶湯,唇舌再次體會茶香繞口。「你這連服務的侍者都不會進來,如果不是知道你就住這,每次經過,還真讓人有種這是個空房的錯覺呢!」

  「或許經過的人,都沒往我房內一探的興致。」明云軒雅然品茗。

  「喔!能讓每個經過的人都有這種『錯覺』,大師還真不簡單呀!」他的房間是這二天她終于找到的僻靜地方,因此午后她大多潛到這來。「反正我喜歡待這,安靜不受打擾。」也不用走到哪,都被監視鎖定。

  「依年歲與輩分,這一聲聲的大師,還真令我受不起。」他笑喟搖頭,「至于我這,也許是太過幽靜,才讓一般尋常人不愛來。」

  「這么奇妙呀!」小栽一派恍然大悟的神態。「那是什么樣的人會進來呢?」

  「或許是神、或許是佛,更或許,是個迷途的精靈。」

  呵呵呵,面對始終一派悠笑淡雅的明云軒,小栽眉笑眼笑唇角勾揚,內心又是暗啐:真他媽的渾蛋,又在說我不是人類,是只怪角就對了。

  「如果我是精靈,不知閣下該是哪個層次的?」她佯裝咋舌,隨口嗤聲地問:「神字輩轉世還是佛字輩轉世的?」世上一堆那種帶點神奇能力,就自稱帶有使命,某神某佛轉世的,這類人多到指頭數不完。

  「人的一生、天的一瞬。一生與一瞬,覺得對比的是人,覺得一樣的是天,一生長嗎?一瞬又短嗎?不過都在眨眼間,我只是一個學習塵世的人。」氣定神閑的一笑,撥出深深的禪意,發出高高的意境后,繼續端茶品茗。

  高見和栽拿著茶杯的手晾在半空,目瞪口也呆,直到對方又斟上一盞茶時,她捶過桌子,舉杯相對!

  「好呀!真高的境界,我聽得懂,干!」

  面前的「偽仙人」正在演「古代人」,親自示范何謂禪機,無論懂不懂,她這人就是上道,馬上捧場。

  「這是要細細品味的茶。」

  「喔!喝!」豪爽的一口仰盡手中茶。

  呿!學習塵世,簡直比自稱神佛轉世還囂張!

  「小小的把戲騙得了外人,騙不了法西,天性的敏銳、野性的直覺,任何障眼法騙不了他。」

  「什么?」

  「若見你待在此,我可不保証你想要的『機會』還能有效力,畢竟此刻的他情緒超乎我的掌握。」

  「呃!」

  見眼前的嬌容猶呈莫名,明云軒耐心的一盡詳述之責,「此刻有麒麟、狐狼的暗中環伺,法西的警戒疑心比平常要重,再加上他對我的信任只比陌生人好一點,外邊的人可以找不到你,法西卻不一樣。」

  「喔!對、對、對,你老哥的敏銳度卯起來挺可怕的。」小栽意會起身,該走人了。「那就不再打擾了。」

  「打算用什么方式回去?」

  「怎么來就怎么回去啰!」這二天,躲監視器死角,摸壁先進樓層廁所,再借如廁完的客人身形掩藏,偷渡樓下,讓她驚訝的是居然成功。

  「在已經引起騷動下?」明云軒輕喟點明,「你能順利避開那些監視,并非全然因為你掩藏得好,而是因為心岱轉借古玉的力量在你身上,讓你不引人注目,只要沒有鬧出太大的事情,你悄然來去不成問題,但是現在的情況,只怕你一出去,就成為鎖定的目標。」

  「原來……」心岱果然沒騙她,當時她還不信,畢竟將那塊古玉蟠龍紋佩放上她的掌心,一股熱感傳上,就說在她身上下了力量,還真難相信。

  「心岱的力量也只能做到此。」

  「莫不成大師有更好的方法提供?」走到門邊的小栽問。

  明云軒只是略略聳肩,以茶相敬,「祝你好運。」

  「呿,廢話!」沒方法賣弄什么玄虛!

  「小栽,諾言也是一種魔力,信物也可以是一種契約,當年你遺失自己信物,但你可知法西的信物放在哪?」

  法西的信物。已握住門把的小栽,瞳眸一顫,沉重的苦色掠過,回頭卻是平日那派玩鬧的模樣。「當然知道,都說我這么聰明了,但是,誰要跟你說呀!」

  吐個舌頭鬼臉給他,才開門,卻聽到身后的聲又傳來,「給你一個善意的建言,沐浴過再見法西對你較好,否則別先主動靠近他。」

  「神經病呀!你老哥什么偉人、聖人傳世的,見他還要沐浴更衣咧!」啐,看來沒直接血緣,怪怪的阿達性格倒是像得很。

  「記得,把握『現在』這個得來不易的機會,你有帶他走出陰霾與殺性的能力,法西不安的情緒全在你,唯有你表現得非常需要他,比他的不安還要強烈,才能平定他的不安。」

  推開門的小栽,再次回首,卻是粲然綻笑。「這不需要表現,我已經是!」

  「已經是。」嬌俏的身影消失在關上的門前,明云軒淺嘆,「或許愛不愛法西這個問題,是問得笨了!」

  不大的空間,頂上燈光設計的暈柔黃亮,小栽扭著雙眉看著眼前熟悉又不可能的環境!

  「不會吧!衣帽間!」她不是該在酒店走廊上,倒楣的等人來逮嗎?怎么會一開門就走進她和法西主臥房內的衣帽間!

  四處溜眼看著,更加確定她身處的環境,推開衣飾四處探探牆面,剛剛進來的都不見了!

  「哇喔!」她終于見識了什么叫異能,也終于了解明云軒那句「祝你好運」,與一語雙關的「現在」是什么意思。「難得云軒大師大發善心,額外施恩呀!」

  這時外頭傳來聲音,她推開衣帽間的門,溜到寢室門邊打開條縫,驚見法西和查士與几名飯店中的人,她開始抓頭想,「嗯,要怎么假裝我人在房間卻都為何沒被找到呢?」

  而這頭的明云軒有些笑意浮上,輕飲一口茶,看向窗邊矮几上,那被拔了几瓣的蝴蝶蘭瓣,眸光轉為若有所思的瞇凝。

  「就退這一步又何妨,先機雖在我手,沒動機的條件下,也找不到你。」

  長指輕支顱側,望秋風中的蘭花,悠悠淡淡地扯唇。

  酒店下的露天咖啡座,陽光下,風送秋意,拂得一旁花林綠意,輕舞揚飛,漫飄秋光麗景。

  「您好。」年輕服務生在一位招手喚人的女子的桌邊恭問:「需要服務嗎?」

  一身緊身黑衣洋裝的女子,深色的肌膚輕浪的長發,充滿南洋風情的嬌嫵明艷,細長的丹鳳眼,嗔媚的眸波,光瞧,就令一旁的少年侍者忍不住心蕩臉紅。

  「喏,再來一杯黑咖啡。」挂滿銀飾手煉的纖纖皓腕指著桌上空了的咖啡杯。

  「是……是,需要替、替您清理桌面嗎?」連聲都甜得帶著嗲媚感,對方明明坐著,卻有一種仿渾身柔若無骨的慵懶感,令服務生有些痴怔。

  「不用了。」艷麗的紅唇彎起,揀起桌上的蘭花瓣。「這些花瓣可是我扳回一城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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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西先生,各層樓已找過,沒發現小姐的蹤跡,酒吧、精品店、舞廳,能玩樂的地方都已仔細找過,現在露天庭園的侍者還沒回報,保安部的主任正過濾這三小時內,地下停車場還有各出口的影像,等會兒會將可疑的部分傳送上來。」

  「二十三樓的地方去看過嗎?」斂眸聽著酒店負責人理葉的報告,法西問道。

  「法西先生是指軒少爺的地方?」一旁查士意會。

  「軒少爺的地方?」理葉看向身后負責在各樓層找尋的屬下。

  各個面面相覷,神態間都仿佛有股初次聽到,卻又毫不陌生的恍然想起。

  「因為……沒特別吩咐,不好隨意打擾。」

  「讓我到軒少爺的地方看一下吧!」查士道。

  顧慮到明云軒身分地位上的特殊,就算去探看,也不便由侍者輕率動作。

  「若真在他那里,你去也沒用。」法西冷笑。「只怕連找扇門都是問題。」

  旁人聽不懂,不解就在二十三樓為什么找門有問題,查上卻了解的不再多言。

  「理葉,你留在這等保安部的主任傳送影像過來。」法西起身,打算親自拜訪二十三樓的家伙。

  「法西先生,讓我和您一同去吧!」始終安靜環胸候在一邊,沉穩的東方男子菲爾開口。

  畢竟經過日前一役,東方麒麟、雙尾狐狼挑戰意味甚明,雖連著几天沒動靜,卻更讓人謹慎以對。

  頷首的法西忽又皺起眉,黃玉之瞳看向主臥室。「查士,找小栽時,整個房間都找過嗎?」

  「是的,法西先生。」

  在主子一個眼神下,菲爾已迅捷來到主臥房門邊,靠牆掩身,正欲撞開門進一步動作時——

  「慢著。」法西的聲傳來。

  「法西先生?」

  「沒殺氣。」法西抬手,要他別擔心。

  菲爾緊隨在身邊護著,其他人則被示意候在外廳。

  「進主臥房,自動感應的頂燈一路亮起,卻未見任何人影。

  菲爾往衛浴室查探,另一個細微的聲引起法西的注意,長腿邁向實木打造的衣帽間,按下牆上的鈕,門扉無聲滑開,里面像個小專柜,琳琅滿目的衣物飾品,每天有女仆將這些井然有序的分類清楚。

  「菲爾,要查士吩咐眾人不用再找了。」法西對從衛浴室出來表示無異樣的屬下道。

  「是的。」見到主子環胸站在衣帽間門口,一臉松懈又無奈的神態,菲爾明了的退離房間。

  走向衣帽間一面立鏡前的矮座椅,兩人座大小的竹藤椅,上方鋪了軟厚的墊子,惱人的纖軀正酣然趴臥其中,法西伸掌拂開垂掩住臉蛋的長發,麗顏伏枕在交迭的臂上。衣帽間的柔光下,如瀑的長發散撒在玲瓏有致的軀線上,緞綠的裙擺半掀,展露出修長美腿,極是撩人。

  「小栽。」法西蹲在她身旁,輕喚的撫著她的臉頰,繼而來到她耳畔,威脅地低喃,「你再裝睡,小心滿身的蜈蚣換到你這可愛的身上,只差我不會趁人之危,會讓你很清醒的看。」

  「小西西,你怎么老是這么小心眼,都說扯平別記恨啰!」慧黠的眼睜開,對上那懸在鼻端前的犀瞳,她眨了眨,有些孬孬的囁嚅,「我……我只是想看起來好像很自然讓你發現嘛!又不是故意裝的。」

  「你一直在衣帽間里?」他疑惑的問。

  小栽瞅著他,不理他的問題,只是委屈道:「我腳麻。」窩在這小小藤椅內,伸展不得,害她有「軀」難伸。

  黃玉眼瞳睨著她,悠測的表情捉摸不到他此刻無言的心思,小栽繼續扁唇幽怨,「又痛又麻得無法走了。」

  迫人的軀干與眼神依舊無動于衷,只是瞪鎖她!

  「好嘛!我、我原本只是想開個玩笑,躲在這里嚇……你嘛!誰知道不小心睡著了,醒來發現……鬧大了,干脆……就、就……」

  「繼續『玩』下去。」法西替她接道。

  「小西西,不要老把『玩』這個字下這么重的音嘛!每次你對我說這個字,都好像是沒天良的代名詞,我不過是喜歡用『生動』一點的方法相處,偶爾開個……呃,小小小的小玩笑。」總有人要這么認真,她也很辛苦呀!「輕松一點啦!」

  平時瞧他一派慵懶勾笑的模樣,以為他多少帶點幽默調,誰知兩年的相處,才知道這個人的內心性格徹底的和小爸古聖淵一個樣,悶、硬、冷,什么時代了,可不可以換個活潑時髦的內在呀!

  「你真的一直在衣帽間里?」緩緩的詰問聲,拉著幽長的調,大掌撫著她的臉頰、纖頸,在昏黃的光線中,雙瞳更顯陰森洞視。

  「夠了、夠了!」小栽當下頸背寒毛豎起,馬上坐起身來,以氣壯聲地喊,「說好喔!之前的恩怨扯平啰!你不要老跟我演千年怪談、百年詛咒、十年一輪的怨靈片喔!那已經不流行了,不小心在這睡著,又不是故意的,干嘛用審犯人的眼光看我!」

  「以一個痛麻到無法站起的人來說,你恢復得很快!」已經能跺著腳罵人了。

  面對法西戲謔的揚眉,小栽卻是抿著唇角笑,知道他不懷疑了,修長美腿干脆擱到他膝上。

  「就是站不起來,你幫我。」小巧下顎頂了頂還足蹬系帶高跟鞋的雙足,此刻毫不在乎形象的放到蹲在她面前的法西身上,要他按摩。

  她像個對仆人下命令的女王,俊挺的面龐沉眉的斜睨。

  「你說過,我喜歡的你會替我做嘛!還說我要什么,你都愿意辦到。」舉到他眼前的腳很傲慢,偏又帶著撒嬌的嗔聲,「替人家按摩,讓我看看你體不體貼。」

  「這會讓你高興?還是另一個胡鬧的玩笑?」

  燦美的笑容朝他綻放,甜絲絲地膩人。「我想看你替我按摩,我最喜歡看你幫我做什么事的模樣,常常讓我好著迷喲!」尤其像個仆人替她服務時,真是令平時受制于他的報復心得到無上滿足。

  明知她壓根惡意,明知她戲整為多,卻只要聽到她喜歡,法西就已伸手為她解下系帶高跟鞋,輕按上她的腿肚揉著,細細的按摩她的修長玉足。

  像只狡猾得逞的貓咪,小栽愉悅的伸展嬌軀,享受著那拿捏適中的巧勁。

  世界級殺手,敏捷迅速的狙擊高手,多少人出重金只求這雙一擊必中的名手,此刻正細心謙恭的服侍她,哇,真爽!

  「小西西,我還喜歡一件事喔!」

  他沒抬頭也不回應,顯然對奴仆的角色頗有極限到此的味道。

  「真的。比你替我按摩還喜歡,應該說,是我內心最喜歡、最愛的一件事。」

  銀發老兄依然不奉陪的任她自唱獨角戲。

  「這件事只有你能替我辦到喲!」另一只被按好的赤足,逗玩似的點上他的胸口。

  大掌握住胸上那玩鬧過度的腳踝,正想出聲警告,惱人的嬌甜聲又道:「我最喜歡你摟著我,用那低沉醇厚的聲說,我是你的,你想抱我。」

  按撫的大掌停住,抬起的眸瞳,不改一貫的沉斂,卻隱隱綻透狂芒。

  「這是挑逗嗎?你很清楚,對你的一切,我有多認真,別玩你掌握不來的游戲!」精芒瞇起,牽出邪氣的野性。「會出事的!」

  美美俏顏湊近,氣息暖暖撩蕩,挑人又頑皮的食指按著紅唇之后又放上他的,像要在他壓抑甚久的自制力上點把火,直接爆開!

  「好動人的警告,那就再加一事,我好喜歡你用這么勢在必得的表情對我說,你真這么想要我?」誘人的身軀主動傾入他懷中,笑得迷人誘惑。「讓我看看你有多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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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二天的時間希望你善加把握,否則這場『天意注定』,任誰也無法回天。」

  明云軒優雅的動作中,熱水沿著壺口邊緣,高沖細流的慢慢傾注。

  「你和法西,無論你做何之想,總算愿意正視與他之間的一切,也算及時。」

  初回的熱水正溫潤茶葉,恢復其活性,當茶香清氣微然淡揚,小栽的心也像跟著沉澱。心底深層的思潮卻浮上。

  「你很會讓人撤心防。」慢條斯理的上茶動作中所帶起的悠漫,讓人放松戒心,柔和的聲像一曲平撫人心的輕音,使人不自覺的想娓娓傾訴心情。

  「太多的防心代表有不讓人碰觸的祕密,你有嗎?」

  「我的祕密就是有太多人帶著謎接近我,讓我周遭全是謎,包括你。」

  「或許是我活在你的謎局中,精靈小姐。」他輕笑。

  「更或許是太多人的謎促成我的謎,才造成這環環相扣的局,麒麟、狐狼也是這場謎的源頭之一,甚至閣下的嬌妻?」

  面對探問,明云軒只能語帶深意的道:「我若能掌握先機,你絕對就有比人快一步的悟性,無論是謎或局,你都有解決的能力,再說諸性無常,人生不過是很多剎那的接續,既是剎那,又何需在此生執著,未來,你只能做出取舍,否則,無一能得。」

  「取舍?取法西,舍……誰?小爸嗎?」

  明云軒輕嘆搖頭。「你將會知道,與你有親人之名的,并非只有古家人。」

  意謂不能由他說出。

  小栽悵惘。「為何我得面對如此多的事,身世、感情、親情,開始無一由我,卻都要我做下最后決定。」即將面對的事令小栽忽感惶惑與……茫然若失。

  「事情的開端都在曾經的過去,不在記憶中卻在輪回里,無論天意或者定數,若無因果的相輔相成,也難有今生的糾葛。」

  「前世嗎?」小栽失笑。「好個飄渺的答案。」

  法西撤下眼前的花茶杯,再為她換上一只小茶盞。

  小栽只是望著小茶壺上所冒出的淡淡熱氣,眸瞳凝怔,繼而幽幽長嘆。

  「我不想知道前生的過去有什么,只想知道今生的糾葛如何落幕。」向來給人玩意頗重的瞳,此刻有些沉。「法西對愛情的認知是扭曲的,他對溫暖的渴求充滿不安又想抓住,做愛對他來說,只定要更加確定我的存在,無論我怎么說都打不進他心中,他總是喜歡用他的方式來確定他認為的愛情與溫暖,我很清楚自己的言行左右著他內心極度的占有與不安!」

  「內心清楚卻不愿接受?」想起她對法西那從不明確的態度,明云軒問道:「是始終抗拒還是不知如何回應?」

  小栽苦笑大嘆。「適應是要時間和環境的,二年前用身心感受著法西所帶來的沖擊時,我只知道恐懼,他帶給我完完全全的驚惶,讓我連思考都不知……從何思考起。」

  再回想,竟令她有些不知如何看待的閉上眼眸,雙手不禁緊緊交握。

  「他強硬抱起來人的模樣,蠻硬又索求到讓人余地不留,在他剛帶走我時,逼我與他赤裸相對的日子,几天几夜瘋狂的撫摸擁抱,我從不知道一雙手可以對一個人的身體撫摸得如此……徹底,他那樣子,好像終于得到一個什么東西在確定一樣,簡直讓我嚇死了,尤其那雙看人的眼瞳,深切狂熱到我連呼吸都不自覺在發抖,撫摸抱緊我的同時,又說著我完全聽不懂的話;他一直問我為什么不知道他是誰?為什么我沒有履行承諾將幸福帶給他?」

  說到這,小栽只能連連搖頭。「說真的,當時的我,一直覺得……他有些不大正常,你知道的,令兄瘋狂起來的模樣,讓我一直覺得……未來會毀在瘋子手上!」

  抬眼看到明云軒頗有認同的頷首,她不禁放松笑出。

  「我不曉得在法西眼內的我是怎么樣的存在,一具發泄欲望的肉體嗎?可是那眼神和動作,卻又痴狂、呵護得像在對待一件不知如何擺放的寶物,偏偏又不管我的尷尬與難堪,執拗的以他的方式敞開我的身體……任他探索,那段時間,從瑟縮到面對他,剛開始的害怕,到最后我卻感到心痛,因為在他狂暴的欲望之后,是被更大的不安籠罩,最后我只能順著他的意,用騙的來迎合他的話,當然……」

  她無奈又扁唇的撐著雙頰:「你也清楚,法西看來或許是個對感情不懂怎么進行的傻子,但是,絕對是個聰明至極的瘋子,沒有一件事能騙得倒他,倒楣的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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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衣帽間里,回蕩著火熱的喘息與濃烈的低語。

  坐在及腰的矮柜上,嬌軀被釘困在強健的體格與牆之間的小栽,上衣凌亂。

  「法西……」在他唇纏與手的攻掠中,她吟喘的仰首。

  矮柜很窄,用來收納絲巾、領帶類的小物品,坐不滿她俏臀的一半,巍顫顫的,妄動便要滑落,几乎只能靠那有力的胸懷與臂膀來穩住。

  「還想告訴我,有什么能讓你高興的事嗎?」濃濁的啞聲在她纖頸上問。

  「你說會聽我的……」

  「我是在聽,你要我証明自己有多認真,我正在証明。」另一大掌在敞開的襯衫內,圈握裹在胸衣內的飽滿,悠緩且戲玩的擠捏。

  「明明……說好了,不可以乘機欺負我……你騙我。」

  惱扯著被綁高在木衣勾架上的右手腕,雖只被縛一手,但在這樣的姿勢環境下,她與動彈不得相差無几,小栽不平地喊。

  俊魅的唇緩緩扯揚,又是吻上她倔嚷的唇瓣,緩慢而流連的以舌尖在她唇畔嬉戲,直到她顫抖的几乎喘不過氣,才啞著聲道:「我沒有,你要我體貼,我很努力的慢慢、細心的來照顧這可愛的身體,每一個地方都不會放過。」

  「你……別……」她忽抓緊他的肩。

  「才開始,就感動得說不出話嗎?」沙啞的男性聲已像挑情的魔音。

  漸起的感官本能,令小栽吟喊得扭著身,終而哀聲相求,邪惡主導的人卻一再俯唇封住她的嬌聲低呼,徑自他的「體貼照顧」。

  他在生氣!小栽感覺得出,他擺明對她下午的消失介懷,內心并不相信她的說詞,因為她的「不見」永遠牽動他內心躁動的不安。

  「法西,你想……怎么做都好,先放開……我的手,這樣……好難受……法西……求你……」

  企圖以討饒的撒嬌來化解,卻在他一再吻來的唇舌中難以將話說全,最后用力吞沒她的唇舌,深吮纏噬的令小栽深恐自己的唇舌真的會被吃掉,想咬回去,又怕惹動他更旺的火氣,就在她以為自己真的會被吻到斷氣時,唇上的壓力稍離了。

  精炯的豹眼對上迷茫卻不馴的眸瞳,片刻的無言對望,雙方鼻息相對的几近貼上,法西寫滿占有與欲望的面龐,同時散發冷靜又狂野的神韻,牽動一抹微妙的沉笑。

  「放開我的手,我不反抗也不會跑!」當唇再俯來時,小栽干脆別開頭。她討厭他總是用這種不信任的方式來抱她!

  「不,這樣才能看到你最生動表情。」有力的掌握回她的下顎,舔上她溫紅的臉頰。「我早說過,別玩你掌握不來的游戲,會出事的!」

  「我這次沒對你玩戲……」他的手指忽按上她的唇,令她噤聲。

  「這次沒玩游戲?」淺柔的喃言,聲輕慢得像撫人,卻令小栽背脊掠顫,因他的大掌又撫背而下。「那就告訴我你一下午在云軒房內做什么?」

  「誰在他房內!都說了我在衣帽間睡著了!」想也不想的回唇,眸中一閃而過的虛色卻已瞧入瞇起的犀瞳內。

  「睡著?!」法西幽惻惻的揚笑,指掌撥繞她的發絲再緩撫過她的唇瓣。「你的發有他房中的熏香味,你這可愛的唇內有茶味,這種獨特的茶香只有云軒有,這些味兒,可都不是一時片刻染得上,你沒長時間在他房內待過,那還真是讓人好奇,這些味兒如何能在衣帽間染上!」

  「我——」

  「給你一個善意的建言,沐浴過再見法西對你較好,否則別先主動靠近他。」

  「原來那句話是……這意思!」

  小栽驀然省悟,卻已太遲,裙內的手在她驚愕中,直接掀起她的裙,分張開的修長美腿與裙下春光一覽無遺!

  「我很喜歡看我們結合在一起的感覺,你喜歡嗎?」

  邪意的笑在他唇邊加深。

  「你、你的興趣永遠這么惡劣!」

  雖已習慣他對肉體的需求探索,但對他不安之心起后,抱起人來,定會出現的「執拗」確定行為,總教小栽羞怯尷尬。

  「這令人遐想的地方,看來是這么無助、無辜,卻永遠有令人瘋狂的本事,讓人想狠狠的玩弄!」

  「不要……」推不開也避不掉腿間的肆無忌憚,矮柜上的身軀吟扭的几至滑落,卻都被強力的臂膀給硬制住。

  「住手……你渾蛋、可惡!」原本主動引誘他,是想穩定他不安狐疑的心思,小栽最怕應付他在不安下所引起的抱人動作,沒想到還是沒能逃過他的敏銳。

  「比不上你的所做所為!」

  睨鎖的雙眼,情挑的言行,在小小的空間內,進退不得的小栽,只能在他引領觀看的探刺中,哆嗦的嬌軀繃緊,聲有些泣吟。

  「你變態、色老頭!」

  「感謝恭維。」輕舔著那屬于她的幽芬,望著她的笑,很邪很魅。

  瞧得她滿臉惱紅又泫然欲泣的氣悶,處處為他所制,每回就任他大逞淫威。

  「你、你惡心——下流——你——」努力想著回嘴的詞,最后卻是嗚聲哭出!「你只會欺負我……只會欺負我……」她不玩了。

  「唉!現在就開始耍賴的哭,會不會太早了。」悍然剛挺的欲望,欺上她。

  小栽伸臂想環住他的頸項,她不想再與他僵持這場尊嚴角力,以前只要她受不住的崩潰哭喊,再也不理什么鬼自尊的主動抱住他,他多會嘆氣退步。

  「乖,這可不行,」這回,他雖然輕嘆,欲望的聲沉啞,卻堅定的拉下她攬上的一臂。「告訴我,你和云軒說些什么?」

  腦袋已漸渾噩的小栽,體內因一股燒灼的需求而悸動。

  「你說……什么!」

  「你們的見面絕不會是寒暄那么簡單,乖乖告訴我,到底說了些什么?嗯。」

  「你……你……」她想靠近他,想在他懷中尋得平定體內這股翻騰的激情!

  她知道,只要抱住他,讓他知道她有多需要他,法西再怎么生氣都會抱緊她,滿足她想要的一切;但,現下,他不讓她抱上,堅定的眼神,擺明打定了以欲望為懲來逼問她。

  「小栽,你很清楚我無法失去你,別對我玩把戲,乖乖告訴我你找云軒做什么?」火警示的話以異常暗沉的啞聲說出,顯然他也控制著自己將潰堤的渴求,指掌再次撫揉上那晶瑩滿布的蕊蒂,令她嬌吟連連。

  「沒……沒說什么,我……只是……」無法自己的抽聲高吟后,她忽咬唇。「我……只是想要你,你也要這么欺負我……」

  含怨瞅他的嗔顏與掌下的悸動,令早為情欲繃緊的法西,當下忘情,飢渴的火焰驀燃黃玉雙瞳!

  「我想感覺你……法西,帶著我,讓我知道你對我的一切,我好想感覺你……」小栽攬緊他的頸項,吻上他的唇,修長雙足圈繞上他的腰,不理另一手的受縛,她極力讓兩人的結合毫無間隙的空間,只有緊緊的結合。

  「別扯,讓我來。」法西再也難以忍受的欲情烈燃,卻又心疼的見她扯著手腕,深怕她傷了。

  「別理它,你抱我,我要你現在就抱我……法西。」

  麗顏緊捱在結實肩胛上,顫吟的感覺深嵌體內的壯碩,當那沖擊的力量一波波的益見狂野時,她的身體迎合他的猛烈,甚至不愿他半點的退出,只想與他共同攀上屬于兩人的激情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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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昏的落日,云霞燦滿山間麗景,也將山中建筑映染的橘紅玫艷。

  在對面山坡上的拔長身影,放下望遠鏡時,燃上一根煙,在煙絲縷縷中靜看前方山腰開始亮起霓虹夜燈的酒店。

  身后拾步而來的足音,帶著煉飾輕脆聲,男子無動于衷的長吐一口煙,來人以背靠上他的背,感性的笑語傳來。

  「麒,暗中觀察這么多天,卻一次都沒出手,真是好耐性呀!」軟軟的嬌聲捱著他問。

  「小公主,彼此呀!」東方麒麟周青瀚,端著沉柔的嗓音,音如輕絲。

  「告訴人家嘛!接受古聖淵的委托,是真心想對上豹眼,還是想給當年虎口余生下的小女孩一點彌補。」孩童與動物一直是麒麟最看重的,雖然當年的小女孩已長大,但命運的緣分最能牽動東方靈魂的麒麟。

  「汝之思,我亦同。」長指挾著煙,斂眉道。

  「哇,東方文句呀!」環胸靠著身后那堵熟悉的背,心岱嗔媚笑著,「既然有相同的心思、目標,就要共進退。」

  「暫時,可;永久,難!」

  「麒,別這么硬啦!」真不夠朋友!「哪怕人家有在握的勝券?」她把玩著掌心蘭瓣。

  「小公主,相知貴一瞬,永久非相知。」

  「是是是,麒大爺的良言,只有酒肉朋友才會把永久挂嘴上。」

  「看來,今夜的漫長是黎明的期待。」

  以背相靠的兩人,看著落日,有著達成默契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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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小栽感覺到呼吸再次回來時,時間已不知過了多久。

  矮柜上,法西擁緊情事過后的虛軟嬌軀,手上的束縛早已解下。

  小栽感覺體內的力量雖暫歇,卻依然蓄勢待發般滿滿充實她,她習慣的閉眼以面頰輕磨他的頸窩,大掌揉撫埋在頸窩內的螓首。

  不大的空間,更加深兩人此刻的纏膩氣氛,激情的余韻,猶濃密的令誰都不想打破與分開。

  「第二次,讓我有種你真的在我懷中,屬于我的真實感覺。」面龐輕磨著她微汗的額角,極是憐愛。

  「第一次呢?」她撒嬌的親吻他的臉龐。

  「當你甩開古聖淵,跑來抱住我時。」他回以她綿密的唇纏。「我几乎不敢相信抱住我的人是你。」那一刻,他愿意以生命來換。「小栽,無論你想玩什么游戲,只有一個游戲永遠不要跟我玩,就是捉迷藏,我無法忍受你有可能不在的可能,好嗎?」

  他的每一句話皆化為酸楚刺痛小栽,她環著他,以額貼著他的,柔聲又堅定的道:「法西,請你相信我現在講的話,我會屬于你,無論未來怎么變化,請你相信,最后我一定會在你懷中。」

  抱著她的臂膀與胸懷對這話是一僵。

  「你若不能相信現今的我,那么無論我怎么做,你永遠都不會相信,我會屬于你。」

  小栽拉起他一掌,覆上左胸的圓潤。

  大掌輕撫片刻,她酡紅著嫣頰,輕聲道:「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喜歡你的手溫柔的撫摸在我身上,好溫柔、好呵護的模樣,沒有不安與……猜疑,每次讓我都好想……抱著你不放了。」

  法西英挺的面龐深濃的笑了,大掌更加溫柔細膩的撫她,令她輕喘又柔情的在他唇邊喃語,「記住你抱我時的愛戀,撫摸我時的溫柔,還有在我體內的感覺,未來,這個屬于你的溫暖永遠都不會再離開你了。」

  「你這惡魔小鬼,真的是會令我上癮致命的小毒物。」他捧緊她的腰臀,又慢慢筑起韻律,吻去她喉間開始逸出的低喊。「甜蜜與痛苦,一直是你帶給我的感覺,每當我氣得想折磨你時,偏偏無論你多痛,最后不舍的也只會是我。」

  隨著愈來愈深的沖刺,灼熾的激昂又在血液中燃燒,令她呻吟的將面容埋蹭著他的肩胸,碰上鎖骨下的一小突起。

  你可知法西的信物放在哪?

  腦海驀地掠上這句話,在性愛的節奏中,酸熱泛上小栽的眼眶,紅唇吻上那一小塊突起,她知道,無論諾言、信物是什么,她定要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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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佇立窗邊的明云軒,凝視眼前的霞輝。

  「落日的夕陽是夜幕前的絕美,太過鮮艷的色彩真是令人感觸。」他微喟。「黎明前的迷蒙則是將到的新生,古往至今,年歲如何更迭,日夜的輪替永然不變。」

  悠幽的悵語,隨即看向一旁被夕陽染上黃昏色彩的蘭花盆裁,剩存的蘭瓣極少,他淺揚著唇。

  「落日、黎明也不過一瞬的眨眼,卻有可能是生死的交替。」

  優雅長指夾起殘瓣,花瓣竟如煙光幻化,于指中散失無蹤,蘭株上已毫無花瓣。

  「令人期待的相會呀!伊凡絲公主。」說不清掌握多少了然于心的先機,而定然沉靜的心,此刻淡淡掠異,是思念或焦急,無論那一種,此刻也都在斂下眸的輕笑中逸去。

  當他離開窗邊時,蘭花盆栽依染霞光,片片蘭瓣竟依綻放其上,不曾減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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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哥,几歲算長大呀?」

  她坐在銀發少年的頸肩上,快樂的看著遠方山間的西下落日,好奇的問。

  「以你的個頭,還很久。」少年一貫他的冷言。

  「那我怎么知道該在何時將幸福帶給你?」她合起小掌,小臉笑得甜,一副帶給人歡樂的小天使模樣。

  「你喜歡何時就何時吧!」

  「不要,這樣一點都不美,將來我長大,一定要跟大哥哥你美美的相逢,到時你不要被我舉世無敵的美麗、驕傲過人的身材給嚇到!」她預告的喊,將來她一定會長得比那位嘴邊有痣的大姊姊還漂亮,哼!

  舉世無敵的美麗!驕傲過人的身材!「五歲的小孩到底都在學些什么?」極少與人有太多接觸,更遑論小孩,他有些抓頭,尤其身邊這一個,偶爾還會蹦出不同于尋常小孩的言論。

  「大哥哥,既然有幸福的咒語,就要有美麗的相遇時間嘛!你說啦!几歲算長大?」

  小手拚命抓他的頭發,被他打掉後,還苦纏不休,不勝其擾的只好給她時間。

  「世人的標准,十八成年,二十成人。」

  「那就二十一歲吧!」小丫頭馬上講定。

  「你這么喜歡二十一歲?」

  「十八歲的約定太多人用了,二十歲也很俗,一這個數字是開端,像新生命一樣,就像我們將來重新再見,所以就定在二十一歲!」

  她歡呼的拍著小掌,天真的小臉笑得燦爛。

  「真讓人懷疑你的年紀。」小丫頭講得出這種邏輯!

  「大哥哥,二十一歲時,我會帶給你幸福的咒語喲!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

  銀發少年對她小小年紀就有著不可救藥的浪漫,雖感啼笑皆非,卻也喜歡聽著她自顧自的許下「幸福的咒語」、「美麗的相逢時間」,總令他內心漾著微妙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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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緩緩睜開眼眸,入眼的是午夜的深幽寧謐,男性的溫暖與氣息熨貼著臉頰,小栽抬眼瞧著環擁她入睡的俊挺面龐。

  成熟的輪廓,夜色中的發澤不似曝光下亮的反白。透過月光輝映,反顯真實的銀澤,小栽伸指輕撩他額上的發絲,絲絲的銀澤像牽動心中某處的弦!

  挪開環在身上的健臂,小栽坐起身,望著窗外月色,坐眺高樓,更見月色的皎皓,月光也更引人思緒,她不禁一嘆。

  從和小爸決裂以來,已經過了快十來天,這次不比先前,想到小爸因無法帶走她,離去時的失望與憤怒,小栽黯然,非常清楚小爸的行事風格,這回他一定不會善罷干休,再加上,麒麟和……狐狼!

  狐狼!想起這位俊美卻有著蒼白面色的男子,喜愛帶著花送行的獨特的作風,她閉眼,有些捧著頭,隱隱的像有什么感覺要跳進,卻又差了一些串聯的關鍵。

  「你究竟和我有何關系?」

  「我最大的不該是兩年前你真實的身分被揭穿時就該帶走你,那么,你也不會落到西方豹眼手中!」

  每想起狐狼,這句話就回蕩在小栽心中。

  「這一切的一切……」

  從墓園遇上狐狼再醒來后,每每腦海總有些稀稀落落的畫面,似曾相識,卻又像是記憶中的浮光影像,時遠時近的感覺,難以厘清,尤其和法西有關的,鮮明得好像深烙于心,卻又稍縱即逝,醒來后也只余失落輕悵,淺淡得難以追憶。

  她的童年到底發生什么事了?和法西之間……

  「睡不著嗎?」

  身后傳來關懷的聲,她回首,見到那雙睜開的黃玉眼瞳,在黑暗中晶炯懾人,一股由心生出的恐懼先攫住她,喉嚨仿佛被獠牙穿透的扼緊,血腥的濃濁散開,空茫瞬間占據腦海,只余戰栗與……因震愕而發不了的聲!

  蟄伏的豹眼,會咬斷人的喉嚨!

  「小栽!」直至一只大掌覆上她,溫暖又堅定的握緊她。「是我。」像知道深夜的她驟見自己這雙眼會有的反應,法西柔聲喚著。

  「我……」床邊亮起的燈光映出英挺的銀發面龐,關切的凝鎖著她,頎長赤著半身的胸膛,在燈光下更見結實,高見和栽從緊繃的恍惚中緩緩回神。

  「來,小栽。」法西伸臂,她僵硬的身軀被擁入熟悉的胸懷時,才緩緩放松。

  壯健的胸膛傳來穩健的心音,聽著這二年來最熟悉的律動,小栽整個人偎進那堵堅實的胸懷內,心中只有一個疑問梗在喉頭:法西,這個人、這個名字,真的從小就和她牽扯上了嗎?

  甚多的疑問與漸起的不安,卻在大掌的撫摸與呵護下,讓她只是抿著唇,沉浸在那霸勢的溫柔中安靜不語。

  「在想什么?」

  懷中佳人沒有回應,只是沉默的蜷伏在他懷中,胸膛上感受到那張小臉的溫度,法西憐愛的撫著她。

  「法西……」她有些欲言又止。

  「想說什么就說吧!安靜可不是你的風格。」

  撫著她的大掌開始探進睡袍內,直接撫上她滑膩的嬌軀,厚實的大掌并不急切,而是細細緩緩的摩撫著那每一吋肌膚,感覺著她的溫暖與細致。

  高見和栽沒有再說,只是斂眸將臉龐埋進他肩窩內,環著他的頸項,感覺此時的依偎,任由衣內的大掌探撫與輕揉。

  以前她會反抗這些,惱他為何只要一擁住她,就愛開始伸出狼手,鐵箍的雙臂撫抱得令人几乎透不過氣,奮力也掙脫不了,曾經她抓起游走的大掌重咬下去,狠咬到鐵鏽味散在口中,看到鮮血沁出,才想甩開身上的鉗制,卻被強硬的力量拉回去!

  對上法西那雙透出邪魅的黃玉眼瞳,他緩緩扯出令人寒懼約笑意。震顫才掠過小栽的背脊,身軀已被猛然壓入被褥中,來不及喊出聲,身上的衣服就在驟來的粗野中撕開,撫摸的大掌不再悠慢,而是帶著占有的渴望,犀銳的豹眼燃起蠻性的獸欲,狂濤又激情的吞噬她!

  從那次之后,面對他動輒擁往自己身上的「上下其手」,小栽只能扁著唇,很幽怨瞪他,嬌軀再怎么被探索,也不敢再過度反抗,否則引起他「中邪」的反應,倒楣的是自己!

  同時她發現,法西非常喜歡撫摸她,且絕不隔著衣服,只要一擁她入懷,他便開始撫摸她,在他身邊她很難衣著整齊,有時的觸撫并不帶著欲望,只是抱著她細細輕撫,且縱然不做愛,他也定撫遍她全身,最后緊緊的環擁不放,緊到仿佛要她身體的每一吋都與他熨貼在一起,許久之后大掌會按著她的左心口,濃濁低啞的聲在她耳畔說著,「在我懷中……你的心在我懷中跳動,小栽……你果然是屬于我的!」

  法西吻著她的耳殼與溫潤通紅的臉蛋。「你是我的,不是夢!」

  廢話!當時她扁唇,內心很悶的啐嚷:誰會作這么委屈的夢,受人擺布又動彈不得!哼!內心再怎么齜牙咧嘴,也很孬的不敢說出口來!

  好几次遇上他這樣時,她總在心里罵個爽,但是每當法西按著她的心口,凝鎖著她所綻出的微笑,几乎令她揪住了心跳,她不敢置信殺手也會有天真的單純笑容,仿佛抱她在懷,是他人生最大的滿足與一切。

  直到他吻住她的唇瓣時,溫柔的唇舌與動作又展現了無比的呵護憐愛,令在內心將他咒罵到不行的小栽也不禁慢慢回應他的親吻,此時的她會想著:算了,你喜歡就好。

  以前她不懂,他到底是情欲太熱烈還是有某種撫摸的偏執癖好,現在她很清楚,法西不喜歡隔著衣服感覺她,實際撫觸到肉體的溫暖才能讓他安心。

  「法西,」螓首在他肩窩中再次喚著,對衣內以掌心一再感受那圓挺雙峰與撫揉著她腰腿曲線的雙掌,她潤著唇道:「你和小爸,我不喜歡你們對上!」

  法西淺淡一笑,吻著抵在下顎的發頂.「妳是擔心他,還是擔心我!」

  「小爸在我心中,永遠無人可取代!」

  低低的哼笑。「古聖淵是我勉強容忍裝在妳內心里的男人,因為你們之間多年的父女之情,但是若過火……」探在衣內的大掌伸出,改為握住她的雙肩,舉高她,警告的眉眼道:「我可不能原諒。」

  「誰若傷害小爸,就算是你,我也不會原諒!」倔強由雙瞳升起,傲然迎視,同樣反唇道。

  視線的交擊在雙方無言的互視中,未几,黃玉雙瞳綻浮一絲悠測的精芒,大掌捧著她的面頰,緩緩綻出一抹沉笑,雙掌由面頰撫下她的纖頸,而至推開她輕薄的睡袍,赤裸的嬌軀盈立在他眼前。

  「法西……」不解他此時的意圖,小裁有些忐忑。

  不像是要大逞獸欲,也不像是要放過她的樣子,望著她的神態有些令人喉頭發干,好像正在欣賞她此刻的模樣,眉眼卻又揚得詭譎。

  「小栽,妳選擇我了不是嗎?」他異常輕柔的問:「在那場關鍵中,妳放棄古聖淵,選擇了我,是嗎?」

  「我不是放棄小爸,而是——」

  「小栽,妳選擇了我,選擇回到我身邊,是嗎?」

  再一次問出的聲有些不穩與躁動,厲色浮上眉宇。

  「是,我……我選擇留在你身邊。」不愿在此時激怒他的小栽,說出他想聽的答案。

  法西向來內斂,但是從她離開獨自溜到日本來之后,這雙再抱住她的健臂已無往昔的冷靜,多了無法確定的恐慌,在這種情緒下所帶起的需求轉劇,對唯一所能掌握的肉體溫暖,貪婪得更甚以往。

  小栽很清楚,這几天法西內心不安的情況動輒在她一言一行間,益見最重的情況,令陪在他身邊的小栽,干脆故意與他玩鬧惡整,層出不窮的情況,讓他無暇多心。

  「小栽!」法西擁緊她,舔咬她的頸項,雙掌又急切的撫上她的赤裸來確定。「那就讓我獨占妳,我要妳只屬于我一個,妳只要有我就行了!」

  「法西……」接受他轉為深濃的撫摸,倏然又抱緊她腰際,將整個顱首埋入她的酥胸。

  「告訴我,妳只屬于我。」

  小栽回擁他,嫣柔的面頰摩挲著。「我屬于你,你聽到我的心跳嗎?未來它都將只為你一個人而跳動。」

  聽著肌膚下的心跳聲,法西不安的浮躁奇異地平靜下來。

  緊貼在她駒上的面龐,也許久下曾放開。

  午夜已澡,明月在寓麓的夜色高挂,高處更見清浩月光,微幽的室內,灑落一室月色。

  「法西,你和另外二個殺手認識嗎?」

  坐在他懷中,感覺背后所傳來的擁抱與溫暖,小栽把玩著環在胸前的厚掌,對在圓潤乳峰上漫撫的粗糙長指抓起輕啃,戲玩他的指掌。

  「麒麟、狐狼嗎?」擁著赤裸的嬌軀,他笑吻那白皙的頸側。「我想,我們三個對彼此應該都僅止于聽聞,而未有真正的相見,真要說來,我與麒麟有著間接的相知。」

  「因為小爸?」她隱隱感覺小爸和這三個殺手有牽扯。

  「和古家有淵源的殺手,照理來說是麒麟,古家先祖曾在清代為官,而麒麟是清朝貴族之后,在妳祖爺爺那一輩,雙方是至交,雖然經過歲月演變,卻都還聯系。」

  「有這層淵源的存在,小爸想培養的勢力該是麒鱗。但是在麒麟身后,為何是香港李家?」小栽看得出,麒麟周青瀚與李虎嘯的交情,并非一般漫淡之交,在知道青瀚的身分后,她也了解雙方間的關系。

  三個超A級殺手中,雖各有其自主性,但麒麟、豹眼擁有背后的財團勢力,是業界眾所周知的,而狐狼現身太少,行蹤太孤僻,據說是個獨來獨往的殺手,但又有一則傳言,極少明見于世的狐狼,背后勢力屬于某國政界。

  「麒麟并不完全屬于李家,只是李家有恩于麒麟,再加上與李虎嘯的交情,所以麒麟愿意接受李家為其背后勢力。」

  「你與麒麟……有過交集。」想起法西在露天溫泉邊要帶走她時,他與麒麟之間的對話。

  「我曾接受李家長輩的委托,對李家四兄妹的老大李龍騰下警告,事后差點與麒麟對上,后來李虎嘯愛上古烈華,他怕麒麟與我真起爭端,會擴及雙方背后的勢力對上,為了得到古烈華,他不想雙方家族交惡,因此出面先擺這件事。」

  「更早之前呢?」她記得談話內容,講的可是十五年前。

  「更早。」他淺吟哼笑,環住的臂膀收緊。「妳問這做什么?」

  「我只是……對麒麟、狐狼好奇嘛!」她咕噥。

  「對他們好奇!」

  「尤其狐狼,他好像……認得我!」對方喚得出她的小名,那是只有養母才會喚的小名。「連麒轔還有云軒的老婆心岱,也好像都認得我,奇怪的是……我好像都沒什么印象!」

  「唉!」法西慨嘆。「看來在妳童年痴呆下的受害者很多,只是——」他忽沒好氣的磨著牙問:「這些話是說來讓我懲治妳嗎?把我跟那些人擺在一起遺忘!」他在她心中就不能有特別一點的存在!

  「哇!你講理一點奸不好?我的意思是,這其中有古怪!」聽事情抓重點嘛!

  「講理,可以!」托起起她約下顎,對上他俯來的面龐。「按道理我該按照小時候約定,忘了諾言就取妳小命!」

  「你舍得呀!」她可不受威脅,笑意可人的更加仰頸,一雙大眼挑戰望著。

  法西笑起,覆在丰乳上的掌,惹得小栽縮回身子,打掉他的手。

  「你真討厭!」捂胸地推開他斜睨。

  「太了解我的人,我向來喜歡滅口!」伸臂再環回想退離開的嬌艷腦體,揪她跨坐上自己腿間,他最喜歡這個令她退無可退,只能面對他的姿勢。

  「這樣就要滅口,那你要殺的人可多了!」遮胸的手被他拉開,一副賠罪的低頭呵氣似的朝粉柔的乳首吹著,讓小栽發笑。「你把我的胸當撞到頭的小孩嗎?」他以為這像小孩撞到,為了哄小朋友就用趕走疼痛的方式呵氣嗎?

  「我難得對這可愛的胸以紳士之禮款待,妳卻當笑話嫌。」

  「哈哈——」她笑著想推開,胸脯上的頭卻黏著不放,「紳士之禮是用親的。」她抓他兩耳。

  「用親的嗎?」壞笑的眼神瞧上。

  「不行,今晚不可以再……做。」下午他做得可夠多了,整玩得她頻頻求饒,他還不放手。「你……你想殺我也別用這種方法!」

  「原來這種方法能殺妳,以后我想滅口時,一定會好好考慮。」他認真思考。

  「你、你敢這么做,我一定跑得讓你找不到!」

  話才出口,小栽被猛然握緊雙肩,陰郁的眼,絕冷的道:「永遠都不准妳離開!」痛苦的神色沉重的對上她。「我這一生,被奪走太多東西,童年、親情、正常的生活、平凡的幸福,但是沒關系,有了妳,什么我都可以犧牲,無論是誰,甚至妳,都不可以再奪走!」

  以前的小栽會被他驟來的翻臉給駭住,而今……他的每一個反應都令她內心糾扯起。

  「小栽,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以后的生活,我只要有妳,只要有妳在我身邊,讓我能抱著妳,聽妳的聲音,看著妳對我微笑,為了這些,無論要殺多少人,付出多少代價,我都會做,只要能抱住妳、只要能得到妳,我什么都不在乎——」他倏又擁住她,面龐再次深埋上她的心口,貼緊那份跳動。「誰都不可以奪走,這個溫暖、這個心跳,只能在我懷中,只能在我懷中……」

  環緊這個身軀,深深汲取這屬于她的幽香,現實的歷練教會他得適時放開每一件事,唯獨她,無論多么不屬于他,他都要得到,他只想對她收緊環住的臂膀,太過害怕失去,讓他的不安與日俱增,他知道自己不對勁、知道自己身心不正常了,卻無法控制心中那缺塊的黑洞愈來愈擴大,有時大得像要反噬他;只有抱住她,感覺她身上的每一吋都與他在一起,感覺那份溫暖就在懷中,才能平穩他心中的空洞與痛苦,只要抱著她……

  「法西。」小栽撫著胸上的銀色頭顱,每一根發絲都寫滿那似曾相識的回億。「不會了,以后這個屬于你的溫暖,不會有人再奪走了。」

  忍回滿腔的酸楚,小栽抿緊唇,她多想告訴他:以后有我幫你守住屬于你的溫暖,無論小爸、羅叔、姑姑,誰都不會再奪走你的幸福,我會找回答應你的一切,你不會再是自己一個人在黑暗中恐慌的尋找自己的幸福。

  只是現在不行,她不能露出任何疑綻,法西太敏銳,此刻的他太在乎,不會對她放手,為著以后,她得忍痛這一時,不能亂了自己的心。

  「小栽,妳還記得波子嗎?」依然埋在她胸上的法西忽問。

  「波子?梶本波子!」記得是法西在日本最信任的手下之一。

  「妳對波子的感覺是什么?」

  「她?」剛被法西帶走,來到日本時見過這個女子。「她看你的眼神,好像想吃了你,卻很想宰了我。」當時小栽就看出,這個女子深愛法西,且有很強的獨占心。

  說真的,對當年只想遠離法西的她來說,她樂見法西也有心回應波子,好放她自由,但,法西在她身邊守得寸步不離,眼神釘她釘得都快在她身上穿洞,在這種快讓人抓狂的精神監視下,她知道,有兩個女人的希望破滅了,波子的感情、她的自由,別說她看到波子眼中的絕望,她自己都很想垂淚,因為好不容易升起的一點希望火苗,就這么滅了!

  當時她好怨,法西干嘛放著妖嬈熟女不顧,硬要纏她這個無助可憐的少女,被法西帶離日本時,她真的很想跪下來抱著他的大腿,求他再考慮一下,真要放著一個痴心女不理嗎?

  最后,二年過去了,和法西從對峙、糾纏、耍心機好脫身的角力生活中,到現在,她只想讓他相信,她真的會屬于他,只想讓他走出不安、痛苦,又怕失去幸福的陰霾中。

  「我聽說……波子死了?」查士對她說過,蕭伯之后波子也死了。「和蕭伯一樣的死因嗎?」

  蕭伯被狐狼所殺,雖不知是誰指使,但經過日前一事可知,狐狼的做為和小爸無關。

  「法西?」胸口上傳來凜笑。「難道波子不是被暗殺的?」

  「一個叛徒,死亡才是她最好的歸途。」

  「你殺了波子?!」她震驚!

  貼在丰胸上的鼻息開始輕磨在雙峰間,染上月澤的肌膚無瑕誘人,只是環在健臂內的嬌軀竟有些發顫,小栽開口的聲有些不穩的忐忑.

  「你……知道波子對你……對你……」

  「我不需要自作多情的女人,只需要忠誠的部下,敢背叛,代價就是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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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叛!性命!」

  我說過,欺騙的代價就是妳的一條小命!

  想起他曾說過的話,小栽虛軟地問:「哪怕這個原因是不得已……」

  「不得已!」流連于胸上的唇舌,一徑舔吻那飽滿的圓挺,決絕的聲很斷然。「背叛就是背叛,沒有不得已!」

  「可是……」

  「妳很在乎我殺波子?」他握住她的下顎,盯視她有些發慌的眼神。「還是波子的事讓妳有所感觸?」

  「感觸?你說什么!」冷靜,她告訴自己。「我只是想到,她……很喜歡你,而且愛得很深。」

  「又如何!」法西冷笑。「我早對她說過,她不是我要的女人,無法認清,甚至勾結外人殺害士煌,不清理門戶,難不成遺種禍根反噬嗎?」

  「蕭伯的死是波子干的!」小栽驚訝!

  法西拉過她躺到靠枕上,讓她趴在自己胸膛上,撫著她的發。

  「任何威脅與危險我不在乎,最怕的是妳有任何差池,誰敢動妳,只要有這個可能,我會毫不猶豫斬斷這個可能的危機,送對方下地獄!」

  「你是說……波子要害我!」這個女人和她有這么深的仇恨嗎?「為什么?」

  「欲望與嫉妒,永遠是人類最原始的殺意!」法西笑笑的輕淡描述。「妳擁有她用盡一切心機也得不到的人與地位。」

  聞言,小栽沉默,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沒想到波子對法西竟到了這種程度!

  「好些事當年我來不及察覺,到現在太晚了,創痛對妳已經造成。」法西抱緊她,按緊頸窩中的螓首,沉重又心痛的切齒,「我沒有想到波子會這么陰狠,將一個五歲的小孩子丟進獸欄中!」

  對波子下制裁時,只為了她的背叛危害同伴,几天前,才從一位舊部屬口中得知當年小栽被傷害的真相,當時法西恨不得再將這女人的尸體拖出來千刀剮尸!

  「小栽,明天我們就離開日本,離開這一切。」捧緊她的面龐,法西鎖視著。

  「明天!」她凝睜著慌色的瞳眸。

  「我知道妳不想我對上古聖淵,甚至麒麟、狐狼,以前我從不會逃避這些,但是我不希望妳難過,只是古聖淵的苦苦追纏,我不確定哪一天自己是否會受不了出手。」為避免那一天真到來,干脆遠離這一切。

  「為了我,你寧愿當個被追趕躲避的人……」小栽知道,這對從來不將任何挑戰放入眼內的法西,是多不容易。

  「我說過,只要有妳在我身邊,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尊嚴、驕傲我都不在乎,我只要妳……小栽。」大掌按著她纖細的裸背,讓她的心口貼著他的,享受著那慢慢融成一致的跳動。「只要能抱著妳,知道妳在我懷中,有妳的溫暖,就夠了。」輕喃的言厮磨著她的發。

  彼此的心跳由胸口傳入,對他所付出的一切與痴狂,被他摟緊在胸懷的小栽,已經不知該說什么。

  他過度瘋狂又獨占的愛戀,二年來,几度讓她惶恐,因為她無法有同等的心意回應,更害怕回應之后,她將失去親人、失去自己,因為法西的感情太深也太重!

  到如今……她已經不曉得,自己究竟是惶恐,還是根本就沒這份勇氣,接受這么沉重的感情!

  受害者,法西;加害者,高見和栽。

  這一剎那,小栽想哭也想笑,因為她突然對明云軒這句話產生默認,沒有人會想到一個殺手,竟會為一句童言稚語而認真,甚至用一生來付出,傾其所有來証明!

  誰害了誰!誰又牽制了誰!

  「小栽?」她忽推開他!

  「壞人是你,為什么弄到最后,好像我才是那個壞人!」她低喊,對他再伸來的手退開!

  回避的動作,令法西豎起雙眉,卻見她紅著雙眼凝望他,出口的聲有些壓抑與抽哽!

  「如果我能對你徹底的視若無睹就好了,如果我能不要在乎你看著我的眼是那么深刻,不要在乎……你那拚命要抱住我的絕望……」她揉過再也隱藏不下的淚雨,對自己此時崩潰的情緒又惱又咬牙,

  「這些明明是你自找的,是你自己要認真,硬要將認定的感情放到我身上,不關我的事——根本不關我的事——我沒有你飽經世事的滄桑,負擔不來你這么沉重的感情——」她拚命搖頭。

  「我一點都不想放在心上——我是這么告訴自己的,可是,為什么……每知道一次你的付出,就讓我的心在糾扯,我討厭你一步步侵蝕我的心,讓我不能坐視你的感情——讓我無法轉身就走……」

  「別哭。」法西輕握住她猝然掩面哭泣的手。

  「你走開!我討厭死你,從遇見你開始,我的人生就大轉變!」她賭氣推開他,手背抹過紅通的鼻!「在小爸、羅叔身邊,在古家和姑姑身邊,我什么都不用煩惱,什么都不用疑惑,更不用怕決定這件事,我要面對什么后果,因為就算我做錯了,有小爸、羅叔和姑姑在,我從不需要面對錯誤的結果,他們不會讓任何可怕的錯誤靠近我,可是你的出現……讓我的生活……全變了,都是你!」

  「對不起,小栽。」他想擁住哭到崩潰的她,她卻揮舞打掉他的手!

  「面對你,再也沒有他們替我擋下,我不想長大,可是你逼我長大!你走開、走開——」

  不理她捶來的拳,法西抱起她;小栽掙扭著身,最后被剛猛的身軀壓入床褥中,健壯的四肢釘著她的,令她無法再掙扎,他俯望著她。

  哭泣哽咽的麗顏,在凌亂的發絲中,更顯脆弱憐人。

  「對不起,小栽,遇上我或許是妳一生最可怕的事,但對我,卻是一生最大的快樂,我不能失去妳,只能逼妳接受我。」

  他緩緩吻上她,紅唇沒有躲藏,接受他探入的唇舌,卻淌落更多淚。

  「我們之間甚至沒有刻骨銘心的誓言,沒有歲月建立起的感情基礎,為何你要這么痴愚……守候這么久……」

  堅定的唇舌吮簍著她,溫柔的舔吻那顫哭的唇瓣。

  「你的感情太瘋狂,你的付出是我難以承受的重,唔……」

  一再的泣語被逐漸加深的唇舌吻去,直至啜泣已緩,糾纏的唇舌卻不曾分開。

  「妳說我不懂妳,但我卻知道妳這嘴硬的小鬼,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一句,妳已經愛上我!」攫住那靈巧的粉舌,吸吮的舔舐,片刻后,沙啞的聲笑了。

  「誰要跟你一樣瘋,肉麻又淫欲,老是對我下威脅。」她慍惱別開頭,溫熱的唇改落在她的嫩頰。

  「無法坐視我的感情,最后決定要回應我的感情了嗎?」

  壓住她手腕的一臂,往下撫上雙腿間那赤裸的脆弱,吻住她瞠目要張嘴的唇。

  「你……」紅潤的唇在他微笑的唇邊輕喘,對上他一派霸氣的無賴面龐,她又是負氣的別開頭,聲不穩地道:「放、放開我。」

  「放開,」法西惡意地問:「哪里?有名字嗎?」

  「法西!」回過頭正要抗議,卻見銀色的頭顱迭上她的額際,親昵哄著。

  「小栽,讓我撫摸妳,感覺妳體內的溫暖,別拒絕我,好嗎?」

  俏臉緋紅,在他半強硬的溫柔中,濃濃的男性氣息令她怔仲,干啞的喉嚨發不出任何聲,只能望著他晶炯對視的眼瞳。

  「妳也喜歡我帶給妳的快樂嗎?」

  熱潮的溫澤,伴隨著她悶聲的抽搐,添上晶瑩的嬌艷,不令她因過度的欲火而躁動,每當他施展那份蓄意溫柔的磨人時,總能撩起她几分欲情,几分微酣,讓她醉迷其中。

  「法西……下午夠了,今晚……不能太過火,你會害我明早……無法下床。」想起將進行的事,再怎么沉迷于情欲感官中也得喊停。

  「妳還想下床,直到離開日本前,我都不讓妳離開這張床。」養傷這段期間,他可禁欲夠了。

  「什么!」乍然一醒,她想支起身,卻發現那悍然的昂挺已來到!「法、法西,等等——」

  話未落,一陣頂上的火熾,男性的壯碩已進入了她!

  「你……真霸道!」

  「因為是妳,我無法不霸道。」

  「呀!」連氣都還沒喘上,小栽猛然抓緊了槐被,哀聲抽息!

  「小栽,說句愛我如何?」他真想聽一次。

  「我……很樂意送你一句渾蛋!」可惡的家伙,總是喜歡乘機胡來!

  「我有得是時間、方法讓妳說。」

  余光瞥視落地窗外的月色,深恐他一蠻起來的精力和執著,真會糾纏她到氣嘶力竭,令她只能咬唇,不甘心地道:「既然無法坐視你的付出,我能回應的就是,屬于你的我會一一交給你!」

  在他揚唇的鎖瞪中,并不急著進行這場激情,只是一派悠然的觀賞她的反應,令小栽有點無處可遮羞的狼狽。

  「屬于我的?」

  「身體、承諾還有……感情……」她拱起灼熱的嬌艷胴體。

  「妳終于愿意承認妳的感情屬于我。」

  時至今日,她是不得不認命。「我怕不……承諾,再……敢負你,可能會遭天打雷劈!」誰教她小時候什么不好玩,就會玩騙感情了,還騙了一個誰都不敢惹的世界級殺手,自己做孽也只能自己扛。

  「不用天劈妳,妳敢背叛我,我絕對不會放過妳!」

  突兀的沖擊力量,令小栽只感眼前一陣激眩!

  「法西——」一回神,她氣惱的喊,貼上她耳畔的聲卻先定她!

  「小栽,妳今天真是順應得令人……」很難不起疑心呀!

  急遽、狂猛的律動,逼壓著身下嬌軀,馳騁的力量令她連聲都顫抖!

  「你、你在說什么——啊——別——」一記重力的頂刺令她差點斷息的咬牙!「別動……這么野蠻,法西……」

  她泣喊回首,黃玉眼瞳犀亮、狂野的來到她臉旁。

  「今夜我不會放手。」

  沙啞的濃濁聲,說著凜笑的話。

  「你、你到底在生什么氣!」

  不安感會讓法西驟然變臉,轉為憤怒的肉體渴求,來確定她的一切,但每回小栽多少了解他在氣何事,這次她實在猜不出!

  法西忽扳過她的左肩,無措的嬌軀半轉著身,大掌已捧擠上她的左乳峰,對著那靠近心口的飽滿張唇重咬,直至血絲沁出,小栽痛喊出聲!

  「知道心痛的感覺嗎?」在她錯愕中,他改為吮舔血紅。「我知道今晚妳定然有問題,小栽,千萬別打什么離開的鬼主意,我一定會出手殺人,知道嗎?」

  「我——」他可怕的敏銳永遠令她吃驚!

  當馳騁的力量愈見激烈時,嬌顏猝然埋入被褥中,被抬高的腰,在結合的節奏中戰憟,終至小栽嚎叫。

  「今晚在我懷中,絕不准妳離開。」占有的聲愈來愈狂喊,面龐愈來愈不安的獰起。「我有預感,妳會消失,妳會活生生的在我懷中消失,我必須抱緊妳,在妳體內,用我的方法來確定妳的存在、妳的溫暖!」

  蠻橫的抱人、強索的性愛、卻又痛苦的嘶吼,小栽連要他放手都說不出口了,暴燃的欲望在戰憟的節奏后,當火焰的熱流在體內進散時,他激狂的行為緩下了,健臂圈緊的抱她躺于床被中,男性的力量依舊不曾退出,這已成為他情事之后的慣態。

  「不能放手……我絕不能放手,妳會不見……」濃烈的喘息在那發絲中,「為什么怎么抱妳……都感覺不到妳屬于我……」充滿痛苦的吶喊在她耳畔!「該怎么做——怎么做——妳才能真的屬于我——」

  ……肉體的歡愉、肌膚的溫暖雎能讓法西平靜穩定,卻都只是暫時的,只要妳不想起對他的承諾,還有該交給他的信物,那么總有一天,欲望、激情都讓他覺得這些不足以証明得到妳,最后以法西的性格會怎么做,相信妳內心有數!

  在顫顫的喘息中,她回首,尋得覆在身后之人的唇,有別于這場火烈的性愛,小栽溫柔的吻著他的唇瓣,直到法西繃緊的身軀與豎凜的面龐逐趨緩,最后輕柔的回吻她。

  「我是你的,法西,你會得到你的幸福。」

  她呢喃又堅定的說著,身體雖受他強硬需索的沖擊,卻更不忍見他受不安陰霾所困的心境。

  「小栽。」法西擁緊她的螓首。

  最后,在結合的肢體中,她力竭的困倦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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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前的月色余輝能讓法西留在最深沉的睡眠中。」

  「其他人呢?」

  就算避過法西,整個酒店內可多得是為主監看的部下,尤其那個菲爾,身手了得,她可打不過。

  明云軒的微笑很悠測。「或許那時,整個酒店的人都喜歡在夢境中,欣賞黎明前的月色余輝。」

  「夢境中?」是說每個都在睡覺!連侍者也是。

  「要網住豹眼的睡眠并不容易,十五分鐘的黃金時間,可別連妳都入夢而去。」

  「啐!別詛咒我,我打死都會醒來。」

  「那就先祝妳能從豹眼天生的敏銳中脫身。」他提醒。「記得,凡事如常,別惹起他的不安。」

  「我沒那么笨,惹他懷疑。」哼!

  「只怕豹的敏銳度與此時多變的心緒是超乎妳的想象。」

  透過落地窗的月光灑下出不同于平時的清蒙,而是帶著淺虹的銀白色澤,大地充滿無聲的寧謐,靜到讓人只想將意識一同沉入黑夜中。

  「精靈姑娘,再不醒來,妳將失掉這唯一的機會了。」

  溫雅的聲,宛如直接在腦海進開,貫透耳際,高見和栽驀然睜眼,入眼便是窗外那奇異的月輝!

  遠方山腰魚肚淺白己現,黎明將到!

  「這么晚了!」她忙要起身,卻發現那猶在體內的男性與箝制腰際的健臂。

  小栽看著枕在自己額邊的英挺面龐,沉閉著雙眸,呼吸也顯得沉。

  「法西,法西。」她小心的伸手輕拍他的面龐呼喚,確定此時的他完全陷于明云軒所謂的眠夢中。

  「我知道我的聲音能傳進你耳內。」小栽親吻他的唇,柔聲道:「請你相信我,此時的離開是為了我們以后能在一起。」

  她在他抿起的唇邊低語,邊拉開腰上的健臂。

  「我……我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所以不能只有你付出,我也想為我們之間盡些力,你等我,我一定會回來。」

  小栽一咬唇,抽身離開他的環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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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將明了。」落地窗前的明云軒環胸悠看天際變化。「該與故人相會了。」

  氣定的閑然不變,斂下的眉宇卻掩不去那等候已久的期望,向來沉定的心,竟為此時而有些浮動。

  當明云軒要步出房門時,卻發現舉步維艱,每一步要抬起都重如巨石!

  在他略蹙的雙眉中,片片蘭瓣凝空浮現,皆著幻化無數紛飛,讓明云軒眼瞳映出的是淨已被蘭瓣占住的空間,困住了他!

  「古玉姊姊,搞定了沒?」酒店外,小栽拿著手機同:「我可完全照妳所說,拿他房中有生命的東西,妳那個已入太虛無極高境界的高人丈夫,房中唯一有生命的只有那盆蘭花,若不行,沒辦法了。」也來不及了。

  在明云軒房中流連個几天,前看后看、左右再看,還要佯裝漫不經心的尋找古玉姊姊特別交代的:「經過明云軒照顧的生命」,真是看來看去只有那盆被他澆過水灌溉的蘭花最符合了。

  「放心吧!我搞定了。」

  位在酒店后園的露天咖啡廳,心岱得意且徜徉此時的幽蘭寂靜,尤其一眼望去,偌大的咖啡座,無聲也無人,真是令人暢快的經驗。

  「用他經手的力量反制他,是最有用的了,不枉姊姊我這么照顧妳,果然聰明,拿到好東西。」既然她靈力不比人強,就只好發揮她最擅長的,借物引力,植物本身的生命力,是最能蓄存經手者的能量。

  「贊美留著見面說,搞定就快走人,多留多狀況。」

  「別急,我第一次能撂倒那位小老公,也讓姊姊我多驕傲一下。」她對手機另一頭的人愉快笑著。

  「走得掉,才能驕傲,車上等妳。」小栽闔上手機,對身旁的駕駛者問:「洛彬叔叔,這次的行動你沒讓小爸知道吧?」

  吉普車的駕駛座上,淡金發色的西方男子狄洛彬,性格的面龐咧開一派瀟灑笑容。

  「妳小爸知道,會只有這種陣仗嗎?」要他就雇個佣兵團,擺個有行、有列的軍人陣,才能抵抗殺手嘛!哪像現在這么窮酸,只有小貓兩、三只壓陣。

  「有能力的人才不靠擺陣仗,小爸更不需要,他本身就是個活動威脅品,只要站出來,那冷肅肅的威嚴就能夠震懾很多人。」

  「洛彬叔叔也行,」狄洛彬馬上拉拉衣領,稱稱他那筆挺壯健約身材:「叔叔可是皇族中人,一定有天生的王者威嚴,站出去也很有架式。」

  「才不一樣,小爸站出去,會讓很多人發抖;叔叔你站出去,會讓很多人發笑。」

  「那些人干嘛要笑?」不發抖也不用笑嘛!

  「因為你很滑稽呀!」

  「原來如此。」狄洛彬朝可愛的晚輩擠出了解的微笑,接著伸手替她打開車門,直接道:「下去!要辦什么了不起的事,自己去吧!滑稽的叔叔不適合陪妳。」

  「叔叔,小爸那種太過威嚴的震懾最容易壞事了,洛彬叔叔你這種故意裝滑稽,讓人放松心情的體貼,才容易成事。」小栽馬上挽著他的手臂,甜甜諂笑。

  「算妳機伶。」他向來很吃小栽那副小女兒家的撒嬌嗔態。「記得我們的約定,助妳完成事情,要讓我親眼見到世上那三個超A級殺手,還要感受一下高級殺手那種殺氣橫流的刺激!」

  「當然,我很有商譽的,不信,我這有照片喔!」

  「有照片,先拿來頂著看。」狄洛彬興奮的眼神亮起,他已經快被對他們的好奇心殺死了。

  「喏,這照片可是費盡千辛萬苦才有的呢!」小栽馬上奉上戰利品。

  「這是……殺手的照片!」狄洛彬端詳著手中立可拍的照片。「哪一個?」

  「豹——眼——殺——手!」她聲勢十足的舞著雙掌呼嘯,做足背景震撼感!

  「西方豹眼?!」他不知如何看待的皺眉,照片上,只有一具看不到頭,滿布娛蚣腥紅的身體,頗嚇人。「確定嗎?」

  「當然,這還需要懷疑嗎?我跟他朝夕相處耶!瞧這結實的腰臀線條,當然是有獵豹美稱的豹眼殺手嘛!」她指導他如何欣賞相片上的重點。

  「這是刺青嗎?不對,沒聽過豹眼身上有這些東西。」西方豹眼是三個殺手中最近女色的。從以前就聽聞過與他有關系的女人,形容過他的體格充滿野性的美,各種形容中絕沒有娛蚣刺青這種噁心東西。

  「刺青!法西那枚老頭子,才沒這種時髦可炫呢!」啐!她揮手。「這是一種意境表達的真人寫實畫作,一幅最貼近情緒反應的上等構圖。」

  「畫作!」聽她吹噓了滿篇廢言,狄洛彬恍然驚悟,「妳在西方豹眼身上作畫!」

  「就跟你說是費盡千辛萬苦才有的咩!」

  「妳干嘛在他身上畫娛蚣?」一頭豹子配上千足虫,小栽果然是上天生來整人的。

  「都說是最貼近情緒反應的意境圖嘛!」果然,天才都不容易被了解,真令人怨嘆。「等你被法西盯上,瞪一眼,你就知道被數條娛蚣爬上身,那種發毛的感覺是什么!」



  酒店內,銀飾的輕響,在纖纖皓腕中,涼風拂著那款擺生姿的波浪長發,踩著輕快步伐,心岱再看了一眼這被獨特力量鎖住的空幽深靜。

  「撇去他那種討厭的死德行,能力還真是高得讓人不知底在哪,厲害,不過現在都拜拜啦!」

  拋個飛吻,她步出酒店,走上兩旁繁花點綴碎石鋪道的小徑,才想揚聲招呼停在外邊的吉普車,卻先聽到身后傳來的熟悉悠聲。

  「好久不見了,親愛的妻子。」

  美麗的笑容與愉快由心岱臉上褪去。

  「早就知道你沒那么好設計。」她嗔嚷,天生嬌滴滴的調,讓她說話就是沒威恫感,反像在撒嬌。

  「妳很清楚,面對我,妳的能力無一用處。」明云軒看著前方并不轉過身的僵硬背影。

  渾蛋!心岱暗罵的收起左手中的蘭花瓣,她的力量確實在他身上都渺小的不成樣。

  「已經二年了,在外妳也該玩夠了。」他輕和道:「妳喜歡有靈力的古物,我身邊有得是這些玩意,妳喜歡就給妳,跟我回去好嗎?」

  「喲∼∼你難得大方呀!不過若是不能拿出門的古物,人家可沒興趣。」每次她想拿出去試力量,就被他制止,因為她那胡亂來的能力常釀禍。「再說那些古物靈力我玩膩了。」早沒興頭了。

  「那我呢!」明云軒放出誘人的餌。「我身上的靈力一直是妳最想試的目標,不是嗎?」隨著他的聲,步伐再度朝她邁去。

  「你、你最好站住喔!否則就是逼我做最后的動作!」她有些急的跺腳。

  才踏上一步的明云軒當真停住了,卻并非她的話,而是感覺到另一股尖銳的氣鎖定他!

  「麒,目標要鎖定好,只要他敢多前進一步,千萬不要給我面子!」心岱拿著手機用力吩咐,「對付這個人,連里子你都不用給我,一定要給他好看喔!」

  「東方麒麟。」明云軒平靜道:「妳認為殺手的力量對我有用?」

  「哼!人家當然知道,沒有任何力量能威脅得到你,但是世上三個頂級殺手的肅銳殺氣,雖不見得能射殺你,但是對你也同樣有被鎖定的威脅,殺不了你,總還能傷得到你,是吧!」心岱掩唇嬌笑,卻始終不轉身面對身后的人。「我們一刀二斷好不好?只要你答應,印度皇族那邊我會去說。」

  「妳對我真有這么大的氣嗎?」千方百計的只想與他斷了關系,甚至連和他一同坐下來講話都不愿。

  「沒辦法啦!不知道為什么,人家看到你就有氣,聽你的聲就想捂住耳朵,與你相處就是靜不下心來,還好想打你那張臉喔!跟你在一起真的太損傷我的身心了!」嬌嫩的口音,帶有嘟囔的憤然,又很委屈的咕噥。

  「前世的因竟讓妳對我種怨如此之深,想起來遠古的當初,是我太忽視妳的感受。」

  「我、我不跟你說了啦!拜拜。」她真是怕跟他在一起,那種逃不出手掌心,被人了如指掌的感覺,很讓人喘不過氣來,還是趕緊走人為妙。

  「伊凡絲公主!」明云軒馬上喚住離去的身形。「妳知道我有多久沒見到妳了嗎?請妳轉過身來,讓我看看妳。」

  淺柔的聲,在幽靜中如琤琮泉流,緩緩在她心頭漾蕩。

  「讓我見妳一面,看妳是否有照顧好自己,伊凡絲公主。」

  關切的懇言,輕如春風溫然,暖暖拂來,心岱完全為這婉柔的和煦融化,就要轉過身時,一個高喊聲傳來!

  「心岱!」

  仿佛打破某種恍惚的意識,令心岱一怔,瞬爾清醒過來般,她瞠大了眼,看著跑上碎石小徑的人!

  「小栽!」心岱才喊出聲,忽見一道強光閃來,刺目的令她不敢直視!「妳、妳做什么呀!」

  「見一面是吧!云軒大師,接著!」一張照片拋向明云軒。「不好意思,你老婆不太配合,所以沒照到臉,包涵一下。」高見和栽揚著手中的立可拍,歉意喊。

  「討厭,打個招呼再照嘛!好扎眼耶!」突然來上這么一手,心岱嬌喊抗議。

  「古玉姊姊,妳是希望眼睛扎一下就好,還是將妳留在那位功力已至太虛無極高境界的高人丈夫那里,讓妳渾身都扎。」

  「喔!好嘛!這光、這眼,扎得好!」艷麗容顏馬上噘唇,一副不依又嗔憨的喊。

  明云軒手中的照片,是心岱被忽來強光,給嚇得別過頭,抬手擋,照片還很朦朧,顯然是因奔跑沒對焦的關系。

  總言,這張照片,廢紙一張!

  「哦喔!云軒大師,你臉色變了喔!是因為我打斷你想進行詭計嗎?不會是心岱一轉身就中計,乖乖往大師你那走去,任你宰割吧!」小栽搖著手指。「不好啦!這種方式叫迷魂法,不該是云軒大師你這種正派人做的。」

  「我說嘛!為什么每次面對他,我老覺得神魂顛倒,不能自己,明明看他的臉很想打人,偏偏一看他的眼睛我就會失神,原來都是被做的手腳!」可惡、太可惡了。

  「古玉姊姊,我想那是妳自己定力不夠,替自己沒勇氣找的借口吧!」看在明云軒曾對她的幫助,小栽不得不說句公道話。「喲!看來,妳也不是對自己那俊美飄逸的小丈夫毫無感覺!」

  不待心岱大發嬌嗔撒性子,小栽拉過她的手,催促著:

  「快走吧!天亮了,月光早消失,法西快要醒了!」

  那恐怖的人一醒,大家都別想跑了!因為豹眼能牽制麒麟,到時就算明云軒不插手,包圍上來的嘍啰也夠大伙兒就地投降。

  「哇!云軒大師,你不笑的臉果然很嚇人,我光瞧都發抖呢!幸好經過令兄的磨練,我還經得住閣下的駭人!」拉著心岱要跑之前,小栽朝他粲笑道:「欸,風度、風度,失去盤石定力的高人修養,也該要有男子漢的氣度,拜拜∼∼」

  她高見和栽果然厲害,終于扯下明云軒素來飄然莫測的偽仙人面孔!

  吉普車揚塵而去,直至不見蹤影時,那股銳冽鎖定的力量也消失了,黎明的曙光綻露,晨曦漸漸照拂大地。

  「摘下有我力量的蘭瓣,就是最大的失策,伊凡絲公主。」明云軒攤開掌心,几片蘭瓣隱隱透光,繼而漫舞消失掌上。「妳的行跡將在我掌握中。」

  飄長的發拂過他俊秀的面龐,明云軒回過身,微閉上的眼,看不出他瞳內之思,卻見他唇角又慢慢提起那抹悠定淺笑。

  「精靈姑娘,讓我失去修養,是要付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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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栽,接下來呢?」狄洛彬興奮的問身旁小佳人,畢竟見到世上三大名手的愿望將成真,就算暫不方便見豹眼,總能先見見暗中幫了他們的麒麟吧!

  「嗯。」坐在駕駛人身旁的高見和栽,忽支頷端詳他。

  「怎么了?」

  「妳不會還沒告訴洛彬先生吧!」坐在后座的心岱不禁湊上前道。

  「不忍心啰!洛彬叔叔對我也算不差,可是,不這么做,又無法達到他要求的刺激!」

  「什么、什么?有什么刺激的事?」一聽到刺激,狄洛彬連眼都亮起,聲也高起!

  「我是很重商譽的人,一定要替洛彬叔叔你達成『高級殺手那種殺氣橫流的刺激』,所以我做了點動作。」

  「真的嗎?什么動作、什么動作?」小栽辦事能力果然強,狄洛彬高興的洗耳恭聽。

  「洛彬叔叔,你知道我是三大殺手目前的焦點。」

  狄洛彬連連點頭,就是這樣他才興奮呀!因為一會超A級殺手非但不是夢,還可坐觀精采過程,最后全身而退,因為事不關己!

  「而且還是豹眼殺手認定的情人。」心岱接話。

  「對對對。」他用力稱首。

  「所以,洛彬叔叔。」小栽將一手搭上他的手臂,一盡晚輩告知之責。「等會兒一別后,你最好改頭換面,別走在陽光下,盡量別待在明顯的狙擊點,人少的地方、太過突顯你的環境、還有容易成為目標的空間,在室內最好拉上窗帘,盡量別站在會被准星鎖定的窗前,如果洛彬叔叔命大,或許我們還有再見的緣分。」

  「呃!為什么?」焦點不都說是她了,關他什么事?

  「我留了紙條,告訴豹眼,說我真正喜歡的男人是達卡拉斯皇族中的狄洛彬,我決定違反對他許下相守的承諾,和意中人私奔;法西很可怕的,我連想一下其他男人,他都會抓狂要殺人,所以,你要自己保重喔!洛彬叔叔。」

  嘎的一聲,車子強力轉彎,最后——停火!

  「哈哈,真是鬼丫頭,妳……妳一定是在開叔叔玩笑吧!」雖然很難笑,但他力圖鎮定,勉強大笑!

  「哎呀!洛彬先生,聽完另一件事再一起笑吧!我接受小栽的請求,輾轉透過政界人士,找狐狼下了個殺達卡拉斯皇族公子狄洛彬的委托,據說狐狼接了喔!」

  狄洛彬震愕,雙目圓張!

  「對了,還有!」小栽想起什么似的一擊掌。

  「還有——還有什么?」狄洛彬終于哀吼,一次說完,別讓他分次受激。「不要告訴我連麒麟也鎖定我了吧!」

  「這沒辦法呀!麒麟受小爸委托保護我,我被你拐出來,剛剛又拋下他,沒繞去接他上車,麒麟當然認定開車的人對我有意圖傷害之嫌,鎖定你當目標是一定的嘛!」

  「接他!要去接麒麟——妳、妳,妳沒跟我說呀!」錯過一見麒麟的機會,狄洛彬爆喊!

  「我、我、我忘了嘛!」小栽攤手,學他打結的語調。

  「這樣說來,豹眼、麒麟、狐狼的焦點改對上洛彬先生你了,不過和小栽不一樣的是,這三個人不會對小栽施展一擊必殺的手段,但是絕不會放過你。」心岱不得了的捂著雙頰,看著狄洛彬。「恭喜你洛彬先生,有幸得以親身一試三大頂級殺手的狙擊手段,托小栽之幸,我竟能參與其中,好幸運喔!」

  「呵呵……哈哈……呀呀,三大殺手的槍會……打穿我的身體!」狄洛彬已經快語無倫次了。「這刺激到讓我……喘不過氣來!」

  「洛彬先生,被三大殺手盯上,你死得會很壯觀。」心岱就她所了解來描繪。「心臟、太陽穴、眼睛都可能開花,哎呀!我忘了,麒麟最愛轟爆人家的頭了,會有裂成碎片的死法喔!」

  小栽拍拍他的肩。「洛彬叔叔自己說過,為了一見世上三大殺手,就算讓自己成為目標都在所不惜!」她只是如他所愿嘛!「洛彬叔叔,你快樂嗎?三大殺手一起對准你呢!」

  「叔叔?」

  「洛彬先生?」

  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心岱和小栽一起推了推他。

  咚地一聲,狄洛彬昏倒駕駛座上!

  「都是靈氣妹妹,妳的玩笑開太過火了。」果然嚇死他了。

  「我看是古玉姊姊妳形容的死法比較有震撼性吧!」

  雙妹只好搬開駕駛座上的壯軀,改由小栽接手駕駛。

  「接下來,妳自己小心。」心岱道。

  「放心吧!已有替我安排好一切的人。」

  「我會替妳絆住追蹤過來的麒,只是,我想從這一刻起,妳要應付的麻煩可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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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古聖淵眺看天際,天清湛藍的早晨,白云冉垂遠方山坡,這是京都近郊的一座宅子,以前剛領養小栽時,在這住了一段時間,對這座宅子園景,運用天然景觀堆砌成的花木麗景,他一直甚為喜愛。

  彈彈挾在指上的煙灰,淺灰的眼此刻微帶思索,環胸的聽著桌上話機傳出的聲。

  「你真打算讓麒麟對上豹眼與狐狼?還是一時情緒下另有決定的打算?」

  輕吐一口煙,古聖淵看著窗外綠茵,漸漫的秋意染紅了遠方楓樹。

  「麒麟從接受我的委托開始,到底懷著什么心,身為他好友的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李虎嘯由話機上傳來的聲頗顯玩味。「既然你心中也有數,希望你在這件事上,少些私情偏執,多些客觀思考,別將活路做成絕路。」

  「姊姊叫你來轉達的?」古聖淵扯唇。「她還不打算跟我和解?」日前,姊弟倆為了小栽的事大吵一架!

  對小栽向來疼愛有加的大姊古烈華,認定經過這么多風雨,小栽一旦做下選擇,親人該給她后盾的支持,不該再用自己的主觀一再阻撓她,甚至用親情施壓,讓小栽徒增難受。

  「烈華的性子,我們都清楚,要她恢復跟你說話,除非你在小栽的事情上做出改變主意的回應,否則她不但會插手,還會跟你耗上,直到你退讓,無論花几年對峙,她都在所不惜。」

  「確實是姊姊的個性。」古聖淵完全認同。

  以前,他一心將妻子可柔當成仇人之女,冷酷得以恨折磨相待,當時正義感強,一心保護可柔的大姊也給了他一頓排頭瞧。

  「如果小栽受到任何刁難痛苦,烈華已打定要跟你對上一輩子,她說……」李虎嘯想了一下愛妻昨晚從香港打來的高亢陳詞。

  「好像是說:要勇救稚女脫離惡霸的父權魔掌,以達消除邪惡的心態再次復燃!」

  「感謝我的親姊姊,總是將她今生的弟弟當成畜生的頭號代表,永遠是她想討伐的對象。」捺熄煙,古聖淵聳肩大嘆。「果然相知唯有手足深,相害絕對沖第一!」

  「何必感嘆,她也沒將丈夫擺在多好的水平上。」

  「姊夫這句話是希望為弟的說一聲,辛苦你嗎?」何時高傲的李虎嘯也有要人安慰的時候。

  「這是告訴你別制造我的辛苦,你們姊弟倆對上,痛苦是身邊的人。」

  烈華一旦脾氣起來,就絕對不會讓他這個做丈夫的當局外人,沒與她同聲一氣,他日子可難過了。

  「據聞,香港李家的老二李虎嘯,經得起任何挑戰與挫折,是個無懼任何辛苦的人。」古聖淵接過下人端進的熱咖啡,享受的安坐大椅上啜飲一口,閑暇涼應。

  「承蒙看得起,得提醒小舅子,這件事一旦真有我插手,你的優勢會失去很多。」他李虎嘯豈是任人調侃的省油燈。

  「首先麒麟不再是你的助力,他會被急請回香港,李家沒權利要他中斷接下的委托,但是能困住他的事,別人不知道,我卻很清楚,也絕對有辦法做到;而狐狼與你不對盤,到時真要與豹眼對上,你身邊沒有可與之匹敵的徂擊手,這場戰未開,你將先輸氣勢!」

  「你覺得我會坐以待斃?」跟這位姊夫說話,真是別有一番對沖滋味。

  「以你之能,自有扭轉劣勢方法,其中之一,就是在我找上麒麟前,先下令狙殺豹眼,如果麒麟真成功殺了豹眼,你也將付出不小的代價,因為真到那時,小栽不會諒解你、烈華更會與你決裂,這一輩子你將永遠失去親姊姊與疼愛的女兒,值得嗎?」

  古聖淵笑了笑,將手中的咖啡杯放回桌上,十指悠然交握,擱在交迭起的膝上。

  「還有另一個方法,我雖然也會失去一個親人,卻能保有另一個親人永遠留在我心底,怎么你不講出這個方法。」

  對方有瞬爾的無聲,繼而道:「殺了小栽,雖會失去烈華這個親姊姊,卻不用擔心自小疼愛的女兒會跟著殺手一輩子,這樣,你的女兒將永遠活在你心底,對嗎?這就是你認定的,真有必要,狠心決絕!」

  「與其見她跟著滿身罪孽的人同下地獄,不如先解決她的痛苦。」靠向椅背,古聖淵仰首沉閉上眼,自我冷嘲。「如何?是個好方法吧!」

  「自我欺騙的方法不是方法,真用這個方法,留在你內心的只會是她至死都無法將自己感情讓你明白的悲愴,一個是她最重視的小爸、一個是她決定相守一生的情人,無論對方的出身是什么,小栽已做出決定,她想獨立,也想學著成長,你又何必武斷而行?」

  李虎嘯聲多無奈。「在這件事中,痛苦執迷的不是小栽,是你這個過度保護照顧的小爸,你該收回對你的女兒撒下的保護網,成為心靈受創時的休息地,適時給她鼓勵安慰,你的一言一行勝過任何人給她千百句,因為在小栽心中,小爸的地位永遠是第一,無人可取代,連法西也不能。」

  「這是……小栽說的?」古聖淵睜開眼,淺灰的瞳眸一動。

  「與她相處這几天,十件事中,她七、八件都在講你,那種驕傲的神態,好像這世上沒有人有她的小爸厲害、聰明,也沒有人有她小爸這么寵她、護她,什么事都會幫她達成。」

  輕笑與凝肅同時在古聖淵皺起的眉宇中。「從小,只要她快樂,我不惜一切也要給她,現在她要個殺手當情人,我也該成全她?」

  「你們這對父女的互動,從來非常人,能不能成全、該不該成全,還真不是他人三言兩語就能插上手,還是希望你能多些客觀的包容。」

  就在古聖淵要說話時,房門突然打開了,平時照管這座別墅的老管家以僵硬的姿態惶恐走進。

  「虎嘯,謝謝你的建言,姊姊那邊我會有交代的,改天再聊,我這臨時有事。」

  話機上的人一笑以應,簡單的問候結語便收線。

  「我沒主動找你,你倒是好膽先找上我,用這么震撼的登場,難不成你想殺我嗎?西方豹眼!」古聖淵瞇起雙瞳,重話沉斥。

  在老管家身后緩緩站出的,正是一臉狂態厲色的法西,他手所握的槍改指向窗前,安坐椅上不動如山的古聖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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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濃蔭下的石頭小徑,漫步其中,更感秋意寒涼,陽光偶透繁枝灑落光點,令涼意稍覺煦和。

  平日的墓園,人煙稀少,肅靜安謐。

  小栽拾階走上,穿梭過一排地藏菩薩的小石雕像,前方養父母的墓碑前,她毫不訝異所見到的黑衣男子,對方將一束黃白小雛菊放到墓碑前。

  「主動離開豹眼找上我,是下決心終于要移情別戀了?」雙尾狐狼藍伊沒有轉頭,只是看著墓碑低沉的道。

  「有更好的條件吸引我,要我移情別戀也行。」小栽來到他身旁,將手中的花束也放上墓碑前。

  「半邊的玉佩、缺失的童年記憶。」狐狼看向她。「這不正是妳找我的目的。」

  「你愿意交還給我了。」

  蒼白俊秀的面龐一凝。

  「這些對妳很重要,因為豹眼?」

  「我為自己,更為童年的一切畫下句點。」

  「句點!」狐狼端詳她,片刻后,又是嘶啞的笑聲低低回揚。「想來缺失的童年記憶對妳已不構成問題。」

  「我以前老覺得法西是詮釋古井怨靈的最佳代言人,現在我覺得你的勝任程度會比他好。」

  在那幽邪的詭笑聲中,小栽眨眨眼,怎么干殺手的都喜歡陰陰笑。

  「如果不打算將玉佩還妳,只怕妳會覺得我是魔鬼代言人。」

  「如果你想改變心意,當個天使代言人,還來得及,我會展開雙臂歡迎。」

  「果然伶牙俐齒,令人欣賞極了。」狐狼拍著掌,好似很興奮,隨又咋著舌。「只可惜太有古聖淵的影子,那令人又愛又恨的古家大少,唉!掃興哪!」他的眼神頓時又寫滿濃濃哀號。

  小栽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只是交談,卻能讓人感覺到對方那副狂態的放任,像隨時都處在高亢與深沉的變化中,令人捉不住他想以哪一種情緒面貌來對話。

  「妳知道我是誰了?」

  「三歲時,媽咪拿了一塊玉替我戴上,說那是她和爹地一起為我買的玉石,后來媽咪告訴我,這其實是一個只能在暗中關心我的兄長送的。」

  從小挂在頸上,那塊花青芙蓉種,被取名為云郁的玉佩,她終于想起這玉石的真正來歷了。

  在小栽還反應不來時,已被人猛然緊緊抱住,緊到讓小栽感覺得出,對方的情緒此刻相當激動。

  「事情走調了,妳到底恢復多少的記憶?」雙尾狐狼藍伊,激動未几又笑起。「小兔子,能讓妳記起的感覺還真好。」

  「這不是在墓園那一次,你特別讓我記起的嗎?」

  「我沒打算讓妳記起太多,但妳顯然超乎我的估計!」藍伊放開她,支起她的下顎,細究端看她的眉宇。「有個更高的人,用漸進的方法在開妳的記憶,而且他成功了。」

  他對她僅解開了一部分被封的記憶,等同被鎖住的空間終于有了縫隙般,對方趁勢而用,讓這縫隙慢慢擴大,成了另一道打開的記憶之門。

  明云軒。

  小栽想起了在他房中那几天的夢境。她記得云軒曾說過,心岱的力量雖烏龍,他卻注定無能為力,但其他人的不然,只要時機到,他自有解開之法。

  「你根本不打算還我童年記憶嗎?」

  聽他言下之意,小栽揮掉下巴上的手,瞪著他!

  「童年記憶,對妳沒有好處!」

  「我只要你將玉佩還我。」

  「可以,答應我的條件,這半邊玉佩就還妳。」藍伊拿出那半塊玉,舉到她眼前道:「跟我走,離開古聖淵和法西,這半塊玉就還妳!」

  看著那關系一切的玉,與玉后面那雙復雜的瞳,小栽搖頭。

  「他們一個是我的親人,一個是我的愛人,我無法答應你!」

  狐狼并不意外她的回答,只是縱聲地笑。

  「親人、愛人都是時間的醞釀,偏偏時間的鴻溝在妳我之間拉出太長的陌生,沒關系。」狐狼撫著她臉頰,看著那一心挂念的童顏,此刻倔然回視他。「小兔子,妳的親人只有我,我們可以重新生活,用時間來彌補這份疏離的親情!」

  「有很多東西失去了再彌補,味道會變、感覺會走,回來的,不見得是你要的了。」小栽看著他道。

  「也有很多東西,分隔再久,深刻依舊,記得當年妳的養父母走的時候,就在這里,十歲的妳在我懷中哭得好傷心,妳說不想去巴西,不想離開這,也不想見不到我,只要這段記憶在,代表妳的感情在,妳的感覺也依然在。」


  「別哭,不快樂的事就別想,已經過去了,那群人都不會再是妳生活的重心,到了巴西妳有新的環境、新的親人,妳會幸福的。」

  「我不要、不要去巴西……不要離開爹地、媽咪……也不想見不到你……」她抽噎的抱緊,「媽媽明明說……萬一她和爹地不在了,你就是我的新人,可是為什么……我每年見不到你几次,嗚……」

  「小栽……」拇指拭掉她的淚。「我會去找妳的。」

  「真的嗎?」

  「當妳長大,成年的時候,我就將這個東西還給妳。」

  一塊白底鮮綠的半邊玉在她眼前擺晃。


  看著十年后同樣在眼前輕晃的鮮綠玉石,小栽心頭一股蕩漾,眼眶驟紅,再開口的聲添了激動與微哽。

  「你想要得回十歲的我?還是二十歲的我?」迎視他,小栽吸著聲喊道:「十歲的我,你在當年已割舍;二十歲的我,已經有獨立的思考,可以替自己做下決定,不用再依靠任何人。」當初就已經遺棄她,又何必在十年后來說要得回她!

  「如果要割舍妳,也不用拿走妳的玉佩,封住妳的記憶,只為保妳安全!」

  「那么如今你不用再這么做了,把玉還我!」她伸手要拿,對方卻不放。

  「母親告訴過妳,這塊玉包含什么期望嗎?」

  藍伊抓住她的雙肩,對她那雙不諒解的眼,再次激動起。

  「我希望戴上這塊玉的人,能一生富貴榮華,她只要知道歡樂、她只要享受眾人的疼愛,一輩子無憂無愁的幸福,我沒有的,我妹妹會得到,我的妹妹什么都會得到!」

  「哥……」一聲久違的輕喚讓成串的淚淌落小栽的眼,抽噎著聲,她反握著他的手腕,泣道:「我知道,從頭到尾,對彼此的心……我們沒有變過,我早記起和你有關的事,可是……我不知如何看待。再相見,你不是個少年、我也不是個小女孩了,環境讓我們……只能揣測對方,我……很想象十歲時一樣抱住你,跟你說……我不想離開你……可是……」

  顫哽讓她說不全話,泣不成聲,只能抓緊狐狼,任由燙人的淚拚命滾落。

  「如果我的出現,只是變成妳的為難和痛苦,為了妳,哥哥愿意再消失,一輩子都不會再出現,為了怕妳難過,我會再抽掉妳對我的記憶。」

  「不要再讓我忘掉你!」小栽抱住狐狼,痛哭失聲。「從我記起你,我只有想你,為什么我會忘了這些,從小我最高興的就是媽咪帶我去見你的時候,每次分手我都哭著不放,我們曾經是這么親密——哥哥!」

  「小栽。」狐狼拍撫她的頭。「妳和哥哥走,我們離開這些,重新生活,經過這么多,我只想得回再和妳一起生活的親情,當年我錯了,如今妳給哥哥一個機會。」

  抱著她的雙臂與聲音,是孤寂與沉重,從當年兄長忍痛離棄她,選擇不再與她相見,沒有這些記憶的她,快樂的在大家的關愛中成長,滿盛親情思念的他,只能在暗處承受孤獨,連關心也只能是默默的低調……

  「哥……」小栽不想讓他失望,不想讓疼她的兄長再次被孤寂侵蝕,她想答應,但是法西絕望痛苦的面龐卻浮現腦海。

  ……未來,妳只能做出取舍,否則,無一能得。

  明云軒的警告回蕩耳邊。

  「我……」她痛哭掩面,為什么她得取舍,她誰都舍不下。

  「妳放不下豹眼嗎?」藍伊拿開她的手。「離開他,小栽,剛開始雖然痛苦,卻是必要的承受,他不適合妳。」

  「我……辦不到!」

  「我雖然欣賞豹眼,可惜他的感情像枷鎖,對年輕的妳太沉重,跟了他,妳的自由歡樂不再,這個人對情太渴求,得到妳,他只會給妳牢籠的束縛!」

  「我知道。」還有誰比小栽更明白,法西內心對感情想要得到的瘋狂,哪怕她找回當年承諾的一切,法西也極可能對她握得更緊,她都清楚。

  「明知這樣的情況.妳的選擇量是他?」

  「是,我的選擇不變!」小栽堅定喊。

  「別讓自己再陷泥濘,小栽。」藍伊苦勸拚命搖頭的妹妹。

  「我不能離開他,尤其法西更不能承受失去我的痛苦!」

  「難道妳要讓哥哥再次承受失去妳的痛苦!」藍伊忍不住脫口,看著妹妹那不解的眼,他只能苦笑。「妳沒有想過,為什么二年前妳身世被揭穿我卻沒出現嗎?」

  「難道……」

  「哥哥沒有多少日子了,我只想在有生之年,和我的妹妹好好過些日子,以償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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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近郊的豪宅中,正上演風雨危機!

  寬敞的書房內,老管家被劈昏一旁,古聖淵鎮定的臉色不變,看著面前滿眼猙獰寒栗的法西。

  「小栽在哪?」冷指向古聖淵的槍,充滿絕不留情的殺意。「說!」

  「希望你不是在告訴我,你把我女兒弄丟了!」

  「少在那里跟我打哈哈——小栽在哪?」法西嘶吼:「能讓她從我身邊走人的只有你,把人交出來!」

  古聖淵皺眉。「聽你這些話,我擔心我女兒的安危了。」

  「夠了!不用跟我演戲——還給我——把小栽還給我!」

  「『還』這個字,該是我拜托你,把我的女兒還給我!」

  「古聖淵——不要以為我不會殺你——你不把小栽交出來——我今天一定殺了你——」法西怒然上前,將槍指向離他額頭一拳之距。「交出小栽!」

  「小栽如果在我這,我還會留在這里等你來!」

  「交出小栽、把小栽交出來——」槍抵上他的額,法西喃喃自言,隨又甩著頭,像厘不清這些太突然發生的事。「一整夜我都抱著她,小栽在我懷中,最后就了見了、小栽不見了,她下見了……她明明說以后都會一直在我身邊的……小栽……」

  一醒來,非但小栽不見了,連云軒也失蹤了,令法西當場震怒叱吼!

  「法西,你冷靜點!」發現他不對勁的神色,古聖淵憂色浮上。「小栽真的不在我這,你先放下槍,告訴我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不在你這!」仿佛一時無法意識這句話的意思,法西痛苦扭眉,忽沉閉的眼顯得有些恍眩。「小栽……不在!」

  「法西,你怎么了?」從認識法西以來,古聖淵頭次看他如此失常的狂態。

  「別動,坐回去!」睜開眼,犀銳的精光綻射,挑動一抹興亡。「別耍花樣!」

  剎那他又恢復平常那淡漠、慵懶卻反應極速的西方豹眼,朝古聖淵威脅的槍不變,同時,另一手也快得不知何時再掏槍上手,指向門口。

  「東方麒麟,專門趕回來替委托的雇主送終嗎?」

  「這句話要你有能力辦到才行。」冷硬的槍口隨著主人的走進,指向法西。

  一時間,書房內的對立升高,氣氛更見洶涌危機。

  「在這種情況下,我很樂意替你這句話做驗証。」在古聖淵額上的槍口更加壓向端著沉色的古家大少,另一手的槍同樣鎮定麒麟!

  「殺了古聖淵,你要的答案不會有著落!」

  「他沒有著落,難道你有著落!」

  麒麟只是冷然扯唇。

  「小栽是你帶走的!」法西雙瞳肅殺起。

  「走是她的意思,我只是助她一臂之力。」

  「東方麒麟!」隨著法西的怒目,一聲槍響射穿周青瀚身旁的玻璃擺架上,一只玩偶的眼!

  「好槍法,精准到讓人期待!」

  「下一槍絕對會讓你更期待。」法西手中的槍改指向他的心臟。

  「這么慎重的禮,東方麒麟豈能讓西方豹眼失望!」周青瀚揚起輕冷的笑,聲如氣音淡回,卻充滿一種令人不自覺的繃緊感,他手中的槍也回應的指向法西的心臟。

  「古聖淵,你好好等著,麒麟完之后,看在多年情誼,下一槍我不會虧待你。」抵在古聖淵額上的槍推了推。

  「聖淵少爺,你的意思呢?」麒麟朝古聖淵問,要他對目前的情況下句話。

  「敝人非常感謝兩位還記得我的存在。」一人對一句,嗆得差不多,終于想起他,真是很好。

  懊惱早已浮現滿額的古聖淵,決定他的額頭已經被槍管戳夠了!

  「你們兩個都給我放下槍,把事情全給我說清楚!」他對這兩人沒好氣喊!

  要中斷這忽來的對立,一時間,豹眼、麒麟沒人聽從。

  「法西、青瀚,全放下槍!」見兩人全都不動,古聖淵直接移開額上的威脅,法西沒再逼來,卻對麒麟的鎖定堅定不移。

  「放下,」古聖淵喝叱。「這種無謂對峙,小栽不會出現,我也不會比較安全!」

  這兩句話,一對豹眼、一對麒麟,終見雙方神色稍緩。

  「放下槍,好好把事情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兩人各自緩緩放下手時,銳光忽又從兩人眼中一凜,同時指向門口!

  「能夠讓兩位同時合作對上我狐狼,真是榮幸。」走進來的藍伊雙手也各拿槍分指他們兩人。「古大少爺,我是來找你的。」

  對峙再起,且由雙方變三方,豹眼、麒麟、狐狼,三大殺手再次同聚一室,互不退步的眼瞳,登時殺氣騰騰!

  原本揉著額頭有些發瘀部分的古聖淵,見狀不自覺移向鬢邊太陽穴,因為頭開始疼了。

  「高見和載呢?」麒麟沉聲問:「她不是去找你了?」

  豹眼瞇起寒瞳!「小栽去找他!」

  「懷疑嗎?豹眼。」一種狂態的長笑,充滿挑釁的橫視。「顯然,我有叫她離開你的魅力。」

  「想在明年讓人替你做忌,現在來得及!」法西冷冷切齒。「雙尾狐狼!」

  「如我之想,西方豹眼!」對這個扣住小栽二年,作威作福的家伙,藍伊早有領教的意思,尤其連親情都打動不了妹妹的心時,他就更想給這家伙一頓教訓!

  「來年,或許我會大發善心,准許小栽在你墳前放束送葬的花!」

  或許是太難以釋懷,面對豹眼除了想要挫挫他的氣焰,也不禁想起方才的一切……


  「沒多少日子!」小栽眼瞳怔忡,似乎對聽到的事有些難以置信。

  「哥,你……生病了嗎?」

  狐狼只是握起她的手腕,道:「現在和哥哥離開,妳愿意再考慮嗎?」

  望著那雙懇然注視的眼,小栽忍痛搖頭!

  「哥,十歲的我無法再回來,因為二十歲的我,心中要的、牽挂的,只有法西,我……我愛他,就因為我愛他,所以我愿意接受他給的牢籠。」

  「現在的妳為愛愿意答應一切,妳可知年輕的妳要面對多長的未來?這一步錯,不比尋常人,妳以為豹眼是個可以說回頭,就讓妳回頭的人嗎?」

  「如果我連現在都下不了決定,未來也無用了!」小栽掙開他的手。「誰能保我永久的未來!你嗎?小爸?羅叔?」

  她哭笑不得的反問:「你們希望我有怎么樣的未來?現在富貴無憂、十年后富貴無憂、二十年后富貴無憂、三十年后還是富貴無憂,這一生只有這四個字陪伴我,這就是你們都要給我的未來嗎?」

  「這四個字被妳講得好簡單,妳可知道,這四個字,對我是要付出多少才能得到,尤其安定無憂的生活,從我懂事就不屬于我,妳卻將我一心一意要給妳的,如此……輕蔑的拋掉!」

  「你清楚我不是這個意思,也不是要拋掉大家要給我的一切,你和小爸面對太多人生的陰暗,因此對待你們看重的親人,你們用自己的一切,打造一條順遂的道路,讓她遠離挫折與痛苦,你們打算讓我一生只知樂不知愁,這難道不是一種自私!」

  小栽苦澀一笑。「我的憂愁、我的痛苦也是我的權利,選擇法西這個決定,無論對錯,我都該自己承受了,就算未來是苦、是痛,我不要再有人替我擋下,人生除了甜,還有酸、苦、辣,別讓我的人生只有一種味!」

  藍伊望著她,片刻后,回到那邪迷的笑,問道:「妳真這么堅定,打算嘗盡酸甜苦辣?」

  對他驟轉的神態小栽雖感忐忑,卻還是緩緩領首。

  「哪怕哥哥也不能讓妳改變主意?」

  「對不起,哥,我會常常去看你,但我無法跟你走,失去我,法西真的會崩潰!」

  「那么,現在就先嘗第一樣苦吧!」

  狐狼忽將手中的半塊玉拋上空,接著揚槍,在小栽駭然大叫住手的驚喊中,貫耳的槍響后,是飄揚開來的碎玉!

  「如果豹眼對妳的感情得要有一個信物來確定,那么這個感情也只不過一場虛幻,能多久?十年不可能、二十年不可能、三十年更別想!」

  氣也好、怒也罷,是失落或失望,他吞了,妹妹的心已無法拉回,這場人生磨煉,就橫下心給她一場徹底吧!

  「無論妳當年承諾過豹眼什么,他都該相信如今要跟他走一生的妳,二十歲的妳都無法讓他相信的話,五歲的稚言又豈能長伴一輩子,自己想清楚吧!」

  說完,狐狼斷然轉身雜開,因震撼而癱跪在地,看著一片碎玉的小栽!


  「允許小栽在我墳前放花!」狐狼這種充滿獨占性的話意,對法西無異火上加油,他妒怒交加!「這句話會讓你的死更難堪!」

  「我還挺欣賞你的性格,所以你的葬禮,我會給你一場華麗的灑花儀式。」

  「低等品味,留給低等的人去品嘗!」

  「在這里決斗非明智之舉。」周青瀚想制止兩人。

  「想加入的話,就先當裁判,等他倒下時,就換你了,東方麒麟!」法西火沖以回。

  「豹眼,你已經失去往昔的鎮定冷靜了。」

  「等我的槍打穿每個人的頭時,就知道我失去什么!」

  早為小栽的失蹤而亂了情緒的法西,此刻的聲,逐漸控制不住那份火躁,血絲的雙眼令他看來像個將要爆發的彈藥庫!

  「藍伊,你不是來找我嗎?」在火氣尚未四處噴射到難以控制前,古聖淵切入。

  「此刻,我對這兩人更有興趣。」

  幽迷雙眼開始躍上高亢,狐狼來回打量這兩個迷人對手,戲劇化的笑容快意,綻浮唇角。

  一種吸引殺手狩獵野性的本質,豹眼、麒麟同時在對方激挑中升起對上敵手的戰意!

  不待誰再出言,古聖淵直接起身,一個箭步跨進三人對視的焦點,處在這場殺氣橫流的中心點,他環胸面對這三個頂尖殺手。

  「如果拿槍對上才能讓你們講話,你們三個的槍就全對著我好了。」終于能讓這三個家伙的視線來到他身上。「來,把槍口對好,如果不想繼續這場無聊,就全把槍收起來,都給我坐下來!」

  從以前就與豹眼、麒麟、狐狼,有不同方式的交集,三個人性格各不一,豹眼是他合作最久的協力者,也是情誼最深的知交,因此才會在發生小栽的事后,雙方雖角力頻頻,卻沒真正爆發激烈的事件!

  麒麟、狐狼在年少之初,古家都曾與他們有過不同階段的資金相助與短暫共事,因此這三個人在突發事上,還會聽他之言。

  「在我的房子、我的地方,槍全放下!」

  三方殺氣漸息,慢慢收起槍時,對視的較勁猶在。

  「法西、青瀚、藍伊,你們哪個人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見三個人瞪視再起,頗有再對上之態勢,古聖淵直接點名。

  「藍伊,你找我什么事?」

  想起目的,雙尾狐狼爬過發,凝重道:「小栽被老祖爺帶走。」

  這個名字讓法西一貫,他激動的揪住藍伊的領子!

  「什么時候的事?帶到哪去了?」

  藍伊格開他的手!「剛剛,至于帶到哪,你應該清楚!」

  「你為什么會知道?你在場?」法西怒吼!「難不成你和那老頭聯手要對付小栽!」

  「要和那老頭聯手,現在也不用出現在這!」藍伊反唇譏諷。「我發現時,已經來不及,小栽跟著對方走了!」

  當時他在墓園內的另一處景觀山坡,沉思漫步了好一段時間才離開,沒想到一走出墓園就見小栽在一個中年男子的陪伴下上了一輛高級轎車!

  當時藍伊震懾,因為這名中年男子的身分他很清楚,想追上,車子卻已揚長而去,他心中已知道小栽將到的地方。

  「老祖爺?」古聖淵看向麒麟,后者搖頭。「他是誰?」

  「這是黑幫中人對他的敬稱,真實的他在日本政界中地位崇高,早年與外國黑幫合作到他退休,當年他曾透過日本黑道中的岩崎,讓一個外國殺手到日本狙擊政敵,結果岩崎那美艷的老婆波子背著他搞鬼,組織窩里反,安排的計畫出事,讓這個狙擊失敗的殺手在逃難中,綁架一個五歲小女孩為人質,才能逃過一劫。」

  狐狼看向法西,對方鐵冷著神色。「我應該沒說錯,你第一次任務的失敗吧?豹眼!」

  聽這過程,古聖淵早想到是法西。

  「殺士煌是老祖爺要你做的?對我下警告!」

  法西知道波子為了爭權奪位,暗中與人勾結,找殺手暗算士煌,現在聽來,難不成是這個老頭子授意!

  令法西不解的是,和這個老頭已很久沒有再有互動,若士煌之死與對方有關,是何用意?!

  「殺士煌這個委托,是我給你的警告,因為你動了我妹妹!」

  「我遇過的女人,好像沒你這等病態模樣的外在!」法西冷嗤。

  古聖淵只好提醒。「法西,手足的關系不盡然要血緣,就像云軒和你。」

  「早該在十五年前,殺完岩崎這老頭就該接著殺你,省得日后留禍!」

  「你妹妹是……高見和栽?」在一旁聽完一切的麒麟先理解過來,在他說的几件事中,能有女子牽扯進的,唯有高見和栽。

  「小栽的兄長!」法西再次看向狐狼,栗寒以對。「等救回小栽,我會叫她跟你斷了兄妹情!」

  「除掉我這個兄長,你也無法完全掌握她!」嘲弄的冷噱,在狐狼向來自我的狂態中更見明顯。「與其守得戰戰兢兢,干脆殺了她,吃進你肚里吧!這是我今早差點對小栽做的事,直接殺了她!」

  「狐狼——」黃玉眼瞳綠澤一進,法西怒吼的同時槍聲已揚,震蕩整座宅子!「今天就拆了你陰險的雙尾!」

  一旁的麒麟已先護上古聖淵,扑往沙發后,藍伊更快搶身退到書柜旁,眉邊有些灼痛與焦味,子彈擦過,并非法西射偏而是他故意,挑明要與他對上一場!

  「豹眼,我早就想看你這只大貓挂在樹頭的畫面,光想就讓人興奮到死呀!」書柜旁的狐狼將槍上膛,蓄勢待發。

  「死貓挂樹頭,死狗放水流」,狐狼拿這種民間俗話激戰法西,這兩人真要在這打起來!光想,古聖淵整顆頭就已經痛起來,看到桌上的面紙盒,他瞇起眸瞳。

  「剁了你這顆狐頭,剝了那身狼皮,會更讓人興奮!」

  「青瀚,失禮了!」古聖淵忽朝保護在他身旁的麒麟道。

  對方才轉過頭,他已拿過麒麟手中的槍。

  「聖淵少爺!」周青瀚來不及拉回霍然起身的古聖淵,隨即捂著雙耳!

  接二連三的槍響,震轟整間書房,豹眼、麒轔、孤狼全伏下身形,在有限的空間內,耳膜几要跟著槍聲貫破!

  尤其正中央的人,將一連六發子彈全朝天花板猛轟,直至彈空……

  天花板的水泥、雕花木板屑,在刺鼻的煙屑火藥氣味中充斥,哪怕槍聲終于停下,耳膜轟轟轟的鳴聲卻未停。

  中央的古聖淵,淺灰的冰瞳掃過慢慢站起身的三個人,各個全屏息的看著他!

  「非常好,相信你們的眼,此刻都只有我的存在。」他拿下塞在雙耳內的面紙團。「誰來告訴,老祖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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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淺灰石牆如不見底般,圈圍巍偉偌大的日式古宅,正門、側門、佣人進出的小門,在這座古宅庄園內,可見日式古早的傳統遺風。

  每次到老爺爺家,小栽都有種古人說的那種「庭院深深,深几許」的迷離感,真佩服在這古家族長大的筱原英浩,面對那么多繁瑣的家族束縛,性格卻這么溫暖豁達。

  想起筱原英浩,也好久沒見了,從小媽的事解決后,他好像又帶著頸上那條藏有亡妻魂魄的水晶墜,悠游世界去了。

  「和栽小姐,老太爺等妳好久了。」隨侍在筱原清正身邊的總管,恭身請著。

  「麻煩你了,吉原管家。」她微笑的在總管帶領下,踏上長長的原木廊道。

  一路上經過的下人,都恭敬的與她彎身行禮,這是筱原家的規矩,尤其她是老太爺的客人,從小深受老太爺疼愛與照顧。

  「小姐,妳有二年沒來了,老爺子可經常思念著妳。」

  來到一問大房廳前,從以前小栽每回來,都負責照顧她的佣人老奶奶,此刻在門前和藹的笑著。

  「請,小姐。」

  候在兩旁的下人,蹲跪上前,推開拉門,寬敞明亮的日本和室,老奶奶領著她進入。

  一身日本傳統服飾的老者,支著拐杖,雖一頭蒼白之發,身軀卻依然健朗昂挺,面對房廳外的小院落,老者正若有所思的閉著雙目。

  「老太爺,小姐來了。」

  在仆人退下時,轉過面龐的老者,一雙經過歲月淬煉的眼瞳,內斂有神,見到她時,轉為慈祥的疼愛,朝她伸臂喚著,「調皮的丫頭,過來讓爺爺看看妳變了多少。」

  「爺爺。」小栽綻笑,投入他懷中。「你還是這么『英挺不凡』喔!以前我說的還有用,來世人家會把你當成丈夫的內定人選。」

  老者呵笑。「脾氣講話還是這個調,嘴甜,愛膩人,鬧起來,就讓人連罵都罵不下心,更不用說打了。」

  回擁著老者,她撒嬌的偎著。「爺爺竟忍心要打我。」

  精瘦帶繭的老掌拍撫著她的發。「就是忍不下這個心,忍得下這個心,什么都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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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原清正!」聽到藍伊說出的人,古聖淵震驚非凡!「清正大老爺就是老祖爺,當年讓豹眼到日本來接任務的人!」

  筱原清正是筱原英浩的父親,在政界地位崇高,清廉剛毅,對正確的事堅定執著,不輕易妥協,深受民眾敬愛。

  「有這么難以相信嗎,政界的人表里不一,筱原清正不是特例。」麒麟看多似的聳肩。

  「藍伊,你身后的委托者,難道就是清正大老爺!」古聖淵責問。「他要你監視小栽?還是殺了小栽?」

  「我看他身后的力量根本就是筱原清正!」法西已經猜到。「雙尾狐狼身后的勢力極可能是某國政界人士,料來這個傳言是真。」

  「業界有行規,我無法告訴你太多。」狐狼沒正面回應的態度,已無異默認。「只能告訴你,至今沒有接過老祖爺『殺』的命令,還有,我和老祖爺是一種恩情的承諾,二年前我早已從殺手生涯中退下,此回再接委托純粹是為了小栽。」

  當他得到消息,為了小栽的安危,只好再度涉險接這樁委托,抱定寧愿為此毀掉自己的殺手信譽,也不能交由他人,讓小栽過著極可能被狙擊射殺的日子!

  「這么說清正大老爺還不曉得你和小栽之間的關系?」古聖淵問。

  「如果你不是偶然間遇上在小栽養父母墓前放花的我,進而從小栽身世資料中推測到,那么這個祕密永遠會是祕密。」

  「當年鎖住小栽的記憶是你?」

  「為了保護她,因為她記得老祖爺就是筱原清正。」狐狼斜睨法西。「這應在你綁架她時,發生的吧!」

  法西冷光以對。

  「這么說當年小栽住院,清正老爺也恰巧在當時住院,是為了……接近小栽?!」

  「如果小栽不是真完全失去記憶,我相信她夭折的可能性會很高。」狐狼完全不懷疑。

  古聖淵撫顎。「我想當年他接近小栽后,多少也喜愛這個小女孩,否則為求一勞永逸,徹底斬草除根是最好的。」

  「據我所知,十五年前在政壇上的筱原清政可是權勢如天,甚至是人民另一種精神上的崇高人物。」麒麟了解地環胸。「如果一個被綁架歸來的小女孩,指著他喊:在被綁的那几天見過這個老爺爺,到時無論多少人相信,絕對都是一種殺傷力,畢竟天真的稚語最具打動人心的力量!」沒想到,這個燦爛活潑的小姑娘身后,有這么多傳奇謎團。

  「也可能會被政敵有機可趁,因此小栽的存在才會成了一個隱憂!」法西當年已知這位老祖爺的謹慎。

  「從那次他認定小栽因為受創而失去記憶后,長久以來便以一個長者的關心,持續監看著小栽,原本在小栽的養父母死后,他有意出面領養,沒想到殺出一個古大少爺!」狐狼挑眉的望向古聖淵。

  「我想清正老爺對小栽的親情在這過程中是真的產生,既然小栽失去記憶,孫女又失蹤,就將小栽當成真的孫女來照顧。」古聖淵道。

  他很清楚清正老爺對和栽的一切,從小到大就細心栽培,教她射箭,教她定下心性,如何在危急冷靜處事,他相信這些感情是假不來的。

  「都已過了這么多年,就算小栽恢復記憶,他已經退休了,還想對小栽不利嗎?」確定小栽落難,法西更見內心的沉重與憂急。

  「法西,你不懂清正大老爺,尤其一個上了年紀,一生風華將受記載公評的老人,有多么重視自己一生的評價事跡,容不得可能發生的半點污瑕,還有……」古聖淵忽深深長嘆

  「還有什么事?」一心牽挂小栽,法西和藍伊不禁同聲問道。

  「就和當初剛聽到小栽的身世一樣,沒想到她會是造成兒子家破人亡元凶的仇人之女,痛苦的心境掙扎可以想見,因為對清正大老爺而言,媳婦墜樓慘死、親生兒子就此頹喪十八年、而真正的孫女還遭仇人折磨十八年,再加上小栽有可能知曉他的祕密,他豈會無動于衷!」

  「豹眼!」

  見法西轉身就走,狐狼喊住他!

  「這是日本,可不是歐洲,你的勢力范圍在這發揮有限,如果筱原清正是可以隨意動的人,我還會找上古聖淵嗎!」

  「看來,你不是真的想要他死。」麒麟趣看狐狼。

  「他如果去送死,只會增加小栽安全上的危害。打草驚蛇絕不是一件好事。」少以為他會關心這只讓他很想挂樹頭的大貓。

  「我無法再繼續想象,在我們說話時,小栽可能已經受傷的模樣。」法西豁出去的絕然!「在日本我的勢力雖有限,總還有能對上的力量!」

  「法西,難道我會不想救自己的女兒嗎?」古聖淵按住他的肩。「你若還相信我,聽我這一次,」像做下決定般,他開口,「我保証將完整無缺的小栽還給你!」

  法西驀然回頭,對上他那穩重堅定的神色,知道古聖淵對他做出的是怎么樣的承諾。

  「相信我,現在只有一個人能安全帶出小栽。」

  清朗的陽光下,往京都近郊的馬路上,筱原可柔微笑看著車窗外飛逝的景色。

  「少夫人,一知道妳今天回來,少爺從昨天就興奮的睡不著呢!」前頭負責接人開車的老司機道。

  「真的嗎?」清麗的面容歡欣。

  「少夫人這一次離開太久了,可是妳到巴西是為著照顧老爺、夫人,少爺沒話可說,只能苦等。」忙碌的生意讓他們家少主子各處奔波。

  此聲輕悅的手機旋律傳來。

  「一定是少爺,等不及了。」老司機笑。

  「聖淵。」接起手機的可柔,聽到丈夫的聲轉為甜蜜的柔笑。「我到了,正往你那去呢!」

  聽到那頭的嚴肅聲調,可柔略蹙了雙眉。

  「先去爺爺那!發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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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見到狐狼了嗎?」

  坐在方桌邊的筱原清正,以長輩的疼愛夾著清爽小菜給對面的丫頭。

  一來就喊餓,沒吃早飯的小栽,正津津有味的享用這頓精致的菜肴。

  「見到了,謝謝爺爺。」她咬著筷,隨又在老爺爺那糾正的眼光中吐吐舌放下,老爺爺就重日常規矩。

  小栽不停的換著坐姿,太久沒坐在和室內,著實習慣不來正襟危坐的用餐,見老爺爺對她的坐姿包容不糾正,她干脆挑個舒服姿勢,不理淑女儀態。

  「達到妳要的目的嗎?」

  「一半一半。」終于見到大哥,卻毀了玉石。

  「為什么妳會覺得爺爺能找到狐狼?」筱原清正慈愛的眼透出精惕的芒。

  端起熱湯的小栽,只是斂下眉,繼續飲湯。「我只是想,爺爺您向來厲害。」

  「想我第一次見到妳,那雙小眼好清亮,當時的妳,被豹眼抱著,哪怕被當人質,還是很活潑,甚至對我比出五歲時,也直視著我也不轉頭,那時我就知道這丫頭很特別,機伶的會在危險中保護自己,因為她在記憶每一個見到的人。」

  「爺爺,您記錯了,我第一次見到您,五歲,是在醫院里。」小栽放下湯碗直視著他道。

  「記錯了嗎?」筱原清正似笑非笑的放下替她夾菜的筷子。「年紀大的人,不是記不住事情,就是太會翻出事情,容易想起太多自己都想要忘記的事。」

  「既然想忘,定是讓爺爺不開心的,又何必再說讓自己不開心的事。」

  「見到妳,總忍不住會想到,天意弄人這句話在妳和可柔身上,真是造就了最真實的例子。」

  「我知道命運對小媽很不公平。」自出生就和小媽對調的錯位,讓原本屬于小媽的,都讓她享受走了。

  看著她黯然垂首的神態,筱原清正卻意味深常的,有些自語,「是對可柔嗎?」

  小栽對他的話不解抬頭,卻見老爺爺又對她綻出溫和的笑容。

  「几天后是爺爺的壽誕大宴,現在先和爺爺敬杯酒吧!」

  筱原清正一拍掌,門打開,佣人老奶奶馬上捧著精致彩繪的黑木托盤,盤內碧綠青瓷小酒壺與酒杯,兩廂搭襯下顯的清雅。

  「這酒是爺爺特別為妳准備好,想跟妳飲一杯。」

  老奶奶跪到方桌邊,斟滿一杯青瓷酒杯,送到小栽眼前,另一杯是早就盛好酒的青瓷杯,則送到筱原清正手邊,明顯的是不一樣的酒。

  佣人老奶奶對老主子躬身一禮,便又退了出去。

  「喝一杯吧!」筱原清正拿起道:「就當提早慶賀爺爺的生日。」

  面對正待她端起酒的沉穩面龐,小栽沒有動。

  「怎么?不給爺爺這個面子?」

  閉了閉眼,再睜開,小栽綻出最深懇的微笑。

  「當然給,拿了人多少就該還人多少,只可惜人的感情是最難還的,如果給我一個機會還,偏偏我卻不想還,因為還了,就再也見不到……從小陪著我的每一個人,我實在舍不得。」抑回隱隱的淚光,她舉杯。

  「爺爺要我喝,我就喝,祝爺爺您老人家富貴……無憂,這一杯酒之后,爺爺您老人家完全可以放心,只要能讓爺爺您安心無憂,小栽……什么都愿意。」

  在筱原清正微動的瞳眸中她仰首,一飲而盡,酒一落喉,片刻,杯由手中滑落,高見和栽癱倒于桌旁。

  「這場命運不公平,是對可柔嗎?」幽幽的聲,長喟著,「對妳也是吧!出生沒有一個人能選擇,活了這把年紀,我明明清楚,卻還是勘不破世間的仇恨、報復!」

  筱原清正明睿的老眼,睜著復雜眸光,隨即沉閉上,放下手中的酒杯。

  敬了這杯酒,感情就還;他,不想敬了這杯酒。

  「老太爺,可柔小姐來了。」

  在下人稟告的聲中,沒多久,再開啟的門,是面帶憂色的親孫女。

  「爺爺。」可柔輕喚祖父后,隨即見到倒于地上的女孩。「小栽!」

  「坐。」筱原清正只是一笑招呼。

  可柔忙來到小栽身邊,小心抬起她的頭,撫著她溫熱的臉頰。

  「她醉了。」簡單的答案回應孫女的疑問。

  「醉了。」讓小栽枕在自己跪坐的膝腿上,可柔解下外衣蓋著她。「這丫頭太沒規矩,吵到爺爺了。」

  「怎么會突然來?」

  見她輕輕拍撫膝上人的背,像擔心酒氣會讓小栽不舒服般,筱原清正長嘆口氣,他這孫女和他那死去的媳婦一樣,滿心只有溫情,不解仇恨。

  「剛從巴西回來,就先來探望爺爺。」

  「季孫女,以后先來個電話,爺爺可以提早准備好招待妳。」

  漫談似的几句閑聊后,可柔平靜的道:「爺爺,我想請你幫我一件事。」

  對她的請求,筱原清正雖感突然,卻很高興,十八年后終于找到受盡磨難的孫女,讓每個人都想彌補她所經歷的痛苦,她卻無所求的不曾要過什么,更讓人心疼。

  「只要是妳的要求,爺爺都答應,再難也行。」

  「爺爺,誰都不可以傷害我的女兒,請您幫我,別讓任何人傷害她。」可柔撫著膝上的長發,輕聲要求祖父。

  須臾的無言,繼而是筱原清正半沉著臉色,不以為然的掀唇。「妳那點年紀,生不出與妳一樣歲數的女兒。」

  「小栽確實是我的女兒,在我身世未明,身心飽受痛苦折磨時,她陪著我;當我失去記憶時,她也一直在我身邊,她的笑容、聲音,讓我覺得這世界好亮、好溫暖,我希望我的女兒能一直這么溫暖快樂的陪在我們身邊。」可柔看著祖父。「你不也這么希望嗎?爺爺。」

  孫女溫暖明亮的眼,就像她膝上的女孩,小時候經常笑咪咪的抓著他的衣服,把爺爺二個字當歌似的又叫又唱,讓他的心都融了,更讓他壓根不想記得當初接近她的目的。

  「姑爺,讓我先進去和老太爺通報,姑爺——」

  門外傳來下人著急攔阻的聲,隨即門被猛然拉開!

  驟然闖進的古聖淵,看到房內一切,反有些一愣。

  「妳說得沒錯,我們都希望小栽一直溫暖快樂的陪在身邊。」筱原清正拿起手邊的青瓷酒杯,將酒倒進席間裝殘渣的陶壺盅內。「爺爺答應妳,誰都不會傷害妳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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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來了,古聖淵手中抱的人,是高見和栽沒錯。」麒麟拿著望遠鏡,朝挂在耳邊的無線對講機道。

  筱原家大宅外,附近的三處制高點,大廈頂樓、廣告看板的鐵梁,由三個不同方位所眺望的望遠鏡頭,直到古聖淵抱著昏迷不醒的女孩走出大門,與筱原可柔一同坐上車,才有了交談動作。

  「車已出筱原家大門,無任何跟隨。」另一制高點的狐狼望遠鏡四處觀看附近街道,確定了情況。

  「看來,事情是完美落幕了。」從望遠鏡頭內,古聖淵抬手的手勢,合作多年的默契,法西一望即知。

  「總算虛驚一場,豹眼,接下來是你和古聖淵之間的事了。」麒麟對法西道:「最早接受古聖淵的委托,除了會會傳言中的豹眼,回報你當初對上李家人外,也是為著彌補當年沒來得及從獸牙口中救下的小女孩。」

  「這么說,古聖淵如果下令殺了豹眼、小栽,你不會聽從?」對麒麟這種說法,正收起狙擊長槍的狐狼感到新鮮。

  「殺一人,放一人了。」麒麟妙答。「相信你不會蠢得問我殺誰放誰。」

  「或許問了才是聰明人。」

  「這么想從我口中聽到殺豹眼的答案,你的心胸不是普通的小。」非得聽人說出來泄恨,看來妹妹被搶,讓狐狼真的很不爽。

  「我以為聽到的會是殺古聖淵,看來是你一心想殺豹眼呀!」

  「感謝你這不高明的挑撥陷阱。」跳下廣告看板橫梁的豹眼,朝頰邊的無線對講機冷嗤。

  「再見了,路上遇到不用打招呼。」麒麟再吐一口叼在唇邊的煙道。

  「我們三個不適合當朋友。」豹眼理解。

  「對立才能是永遠的對手。」狐狼很認同。

  「果然適合我們三個這偶然的交集,再會,豹眼、狐狼。」麒麟踩熄丟到地上的煙蒂。「只是我怕高見和栽的原因,讓二位的親屬輩份存在后,將永遠糾纏不清。」

  「我會宰掉讓這個原因成立的人!」

  毫不猶豫,豹眼、狐狼同聲回答,繼而在聽到對方的回應后,各自又傳來一聲冷哼。

  「喔!原來,你們想宰了小栽,果然是好建議。」麒麟故意曲解大笑。

  「豹眼,記住,將你這只大貓挂樹頭的立場,至死不變!」

  「彼此,斷了你這頭狡猾的雙尾狐狼,我也不曾變過意愿!」

  「不要忘了雙尾狐狼除了狡猾,還有善于誘騙,我已經送了你一個隱藏禍根。」

  「說清楚,什么意思?」豹眼瞇凜起。

  「看到讓你飢渴的小愛人,就知道了。」

  「看來,高見和栽這丫頭可真是禍源之首。」

  麒麟這聲感嘆,難得獲得另外二人無言的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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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在沉睡的麗顏潤上輕眠嬌酣,大掌撫著她枕在腿上的螓首。

  好像小時候在古家大宅的小山坡上,她總是躺在小爸腿上午睡。

  舒適徜徉的午后寧謐,小栽緩緩睜開眼,見到那熟悉的親人面龐。

  「小爸。」她微笑,半睡半醒中的朝古聖淵嬌語,「難道是我睡著了,一直在作夢呀!」

  看來那杯酒內,藥的效力未褪,讓她猶處在昏昏欲睡的半眠中。

  原本,清正大老爺就只想試試小栽再做決定,想來,這個決定就算他們不闖入,小栽也會安全而退,畢竟多年親情難舍。

  「作了什么夢?」古聖淵撫著她的頭問。

  「作了好長、好長,好多、好多的夢喔!」講不完的。

  「妳喜歡這個夢嗎?」

  「夢里有快樂、有悲傷,但我最喜歡……有他在的時候。」帶給她又氣又甜的感覺,尤其溫柔呵護她的時候。「有一雙黃玉眼瞳的豹,讓我想要再被那雙……野性的眼捉住。」

  輕輕的長嘆。「真是女大不中留。」

  「小爸,說些什么留不留的。」聽都聽不懂。

  「最后呢?」

  她打個呵欠。「什么最后?」

  「夢的結局?」

  「還……沒到。」濃倦的睡意漸漸再起。「我要去找他的玉佩,可是……」

  「怎么了?」安撫的聲輕慰著在他腿上轉為憂傷的面容。

  「我不知道……如果我再告訴他,曾經幫他取的名字,把幸福的咒語還給他,他是不是還愿意信我……」小栽悵然,那些應該都是夢境吧?為什么提起心就好難過。「因為玉已經碎了,信物沒有了……」

  「一切都會沒事的。」指背拭去她眼角邊的淚。「有小爸在。」

  「嗯。」微泣的闔上眼,小爸的聲永遠讓她安心。

  「妳這么喜歡豹眼?」再次發出身為人父的沉重之嘆。

  「只好將妳交給他了。」

  膝腿上的面容,困困的搖頭了。

  「是他屬于我,小爸不要跟他一樣都搞錯了,害我好生氣,」小栽揉眼咕噥。「小爸,你幫我抓那頭豹,把他送我,我要當他的主人,小時候明明和他就說清楚了,他卻老搞不懂,硬要說我是他的。」真討厭!

  一旁傳來忍不住的女子笑意。

  古聖淵的唇角也揚起,「好,小爸替妳抓那頭豹,要那頭豹搞清楚,是他屬于我女兒。」

  坐在一旁的可柔,看著再次在丈夫腿上睡著的小栽,她笑道:「看來你的女兒有跟你一樣的傲氣。」

  車內,隨著穩定的行進,膝上的愛女睡的香沉了。

  「就是一樣的傲氣,再加上這丫頭的頑倔、精怪,才讓人人仰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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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小栽再睜開眼時,只見天際陽光已弱,天際有些夕陽霞輝。

  「夕陽!」黃昏了。

  小栽皺了皺眼皮,思路漸漸在腦海清晰起,最后的印象是小爸的聲與面龐,看來最后是小爸出現,解決這些事了,她吁嘆。

  終歸她還無法獨當一面,最后還是得靠小爸出面幫她擺平殘局。

  一只溫柔的掌拂開她的發,小栽抬眼,對上那雙在霞輝中更見晶燦的金黃豹眼。

  「醒了,有哪覺得不舒服嗎?妳睡一個白天了。」法西抱著她,柔聲問。

  酒店二十五樓的露天陽台外,玫光橘虹耀映一片,躺在法西懷中的小栽只感奸平靜、好悠然,仿佛早上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大哥哥。」小栽伸臂環住他,在他耳畔邊祕密地笑,「將來我要馴豹喔!我要把一頭最高傲的豹馴服,然后我會有一頭屬于我的豹。」

  聽到久違的童年稱謂,法西有些動容的擁撫郡懷中嬌軀。

  「人小,野心可真大。」

  「這是志向。」她嗔嚷,捧著他的面龐,紅唇親吻上他,在他觀看她動作的微啟雙唇中,她一再吻著。「記住這句話喔!大哥哥,有我你才會得到世界,我就是你的幸福,將來你會有我一輩子陪在你身邊。」

  小栽吻吮著他的唇,繼而粲笑的將食指放在自己的紅唇上。

  「這句話是我給你的幸福咒語喔!這句話只有我講才有用。」

  「小栽!」法西激動的回吻住她,輾轉、輾轉的深切纏吻。

  「你知道你的生命最缺什么嗎?曙光。」直至唇纏稍停,她卻頑皮的探舌舔舐又嚙咬著他的唇瓣。「以后我要常叫你這名字,曙光,讓你一輩子都不用再怕黑暗會來,你最怕的就是生命中不再有光。」

  小栽忽改為跨坐在他身上,繼續將雙臂環上他的頸項,一再將吻落在他的額、眼與鼻端。「以后有我在你身邊,你還怕你的生命沒有光嗎?法西。」

  話才說完的小栽,螓首已被猛然按下,接受那再次激切探入的唇舌,這次他吻到她几乎無法呼吸,只能回以他同樣瘋狂的長吻。

  「妳全記起,想起小時候說的一切。」法西以面龐厮磨著她的。

  「不太記得我小時候怎么告訴你,但,長大的我就用我的方式來重新告訴你,什么是幸福的咒語,還有給你的名字。」

  「果真是個磨人的小鬼靈精。」他咬了咬她的臉頰與纖頸。

  「法西。」她在他耳旁柔聲誘哄。「用你的方式撫摸我,你知道我最喜歡你溫柔撫摸的感覺。」

  法西笑咬她小小的耳殼,大掌開始探進衣物下,細撫那柔嫩的肌膚,玲瓏的曲線在掌下開始輕輕微顫。

  「小西西,你要很感動喔!我愛你耶!」她將額貼在他額上,對衣內推開胸衣覆上飽滿的大掌,小栽開抬喘息的笑道。

  「妳如果沒愛上我,我會抓狂、殺人!」

  「早上離開時,我真的好怕你會沖動跑去殺小爸、殺羅叔!」因此她前一晚耗盡心神的與他磨,想盡一切能打進他心中的話,不曉得有沒有效就是。

  「差一點,我就要殺一堆人了!這種把戲永遠不准再有!知道嗎?」讓他擔驚受怕!

  「不會了!」她發誓的搖頭,嘟囔的再將額貼上他撒嬌。「對了,法西,狐狼原來是我大哥。」

  「我知道。」專心于雙掌中那份柔滑的撫摸,啄吻她的紅唇,法西更想褪下她的衣服,讓她全無遮掩的感覺她的一切。

  「我大哥生病了,日子不多了,你要常陪我去探望他喔。」

  撫摸與吻忽都停住。

  「妳……再說一次!」

  「大哥身染不治之症,未來,我希望你能多陪我去看他。」說起這,小栽就有些憂傷。

  「不要忘了雙尾狐狼除了狡猾,還有善于誘騙,我已經送了你一個隱藏禍根。」

  「該死的狐狼。」法西唇語啐罵。

  「你說什么?」

  法西勾笑,加深他的撫揉與吻纏,直見懷中小佳人呼吸已見急促。

  「我說以后我會安排。」慢慢等吧!死狐狼。

  「只可惜玉沒有了。」小栽道。

  「玉?」他几乎忘了這東西。

  「小時候答應給你的信物,另外半塊玉石。」她開始扭著嬌軀,在他唇上噓喘著,「那塊玉石被大哥打碎了!」

  「不,沒碎,一直都在。」

  「是嗎?」難道不是哥打碎的那塊玉石,不對呀!她小時候只有那塊玉呀!

  「還不懂嗎?」法西笑著,拉開她的上衣,擁她入懷,讓她的心跳貼著他的。「妳這身肌膚比玉還溫潤細膩。」

  「你是說,我就是那塊玉嗎?」

  「妳就是那塊帶給我世界的玉。」法西緊緊環著她,讓相貼的肌膚更感受到彼此升高的熱度。「妳就是那塊讓我能將幸福擁入懷中的玉,屬于我的惡魔小鬼,高見和栽。」

  夕陽將兩人緊擁而至開始激情起的倒影拉得無限長。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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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醒∼提醒∼提醒∼再提醒,要看清楚這點ㄏㄡ,不要沒看清楚,又來問那種作者很想沖過去,給他一起同歸于盡的問題ㄛ,看清楚了ㄛ∼

  (已經想殺人的佯裝親切,不要再來同我,故事中的源起源落,只要有看后記,就知道要去哪找源起源落啦!)

  近來創作有個令人頭痛的地方,我極力想要扭轉這個惡習卻老有心無力,就是只要一坐到電腦桌前,開機、收信、寫信,看看各種新聞訊息,維持好情緒后,接著點開Word要開始工作,馬上,倦意浮上,呵欠連連,只好起身走開,一離開工作,精神馬上再好,出門騎摩托車溜溜、找朋友玩玩,精神又高昂,回家再到電腦桌前,開機、點開Word……給他ㄎㄠ四聲的,睡意馬上再襲來!

  唉!老弟說我擺明職業倦怠症!朋友說我為懶找借口!

  對啦!回避稿債與工作,只是一堆稿債哪容我昏沉,只好參茶、雞精不停的灌,撐撐撐,催促自己完稿才能快樂呀!

  現在終于完成了,雖然比預定時間晚了一個月,但是,那個遲到總比不到好,對苦候這本書的讀者,小的趴地請罪!

  至于明云軒要給小栽什么什么好看的代價,未來如果寫書中其他角色時就會見到。

  下本書再見啦∼

  四方官網綱址:www.taconet.com.tw/sfu

  郵政信箱:403台中郵政65-306號信箱

  A 四方宇「煉情」系列整套簽名書及「煉情」系列的簽名海報活動,答案在此——

  一、高見和栽身上的玉是誰拿走的?

  答案:狐狼。

  二、哪兩個人對小栽用催眠的方式封鎖記憶?

  答案:狐狼、心岱

  總共抽出了八位,得獎名單如下——

  張怡專  台中縣大雅鄉
  邱千慈  台南縣官田鄉
  張貴華  彰化縣北斗鎮
  郭家蓉  高雄市三民區
  葉怡香  桃園縣觀音鄉
  吳映瑱  高雄市楠梓區
  李岳霖  台南縣鹽水鎮
  李佩穎  台北縣中和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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