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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修真] 煉寶專家 作者:風起閑雲

[武俠修真] 煉寶專家 作者:風起閑雲

[ 煉寶專家 作者:風起閑雲 (連載中)
第一章宗師殞落

    作為中土修真界煉器宗門煉寶閣第十六代傳人,也是唯一的傳人,楚御能夠在短短二百三十年內便從築基踏入渡劫後期實可稱得上是宗門第一人了。即便是放眼整個中土修真界妖、魔、佛、道四大修士,能夠有如此進境的恐怕也找不出幾個來。

    不過如今的楚御簡直是後悔死了,後悔自己不知輕重的邁出了沖擊大乘之境的那一步,後悔自己平日里總是鑽營于各種強大法寶的煉制上,而不去修煉與提升自身的根基實力。

    大凡修真者踏入渡劫後期之境,那便是等同于面對由人世間飛升上界的最後一道關卡了,任何一個渡劫後期的修真者,無論是在此境界百年者亦或是剛剛達成此境者,只要他認為自己已經具備了度過最後一關的實力,便能夠引動天象,召來天劫,若然功成,則得入大乘之境,不日即可霞舉飛升;若然失敗,下場似乎只有一個——形神俱滅!

    而此時此刻楚御渡天劫的結局已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要被歸結于後一項了,縱然他身懷中土修真界十大法寶其中之六,縱然他在沒有損耗半點真元力的前提下輕松靠著法寶之威將天劫的外力侵襲全數抵擋住了,縱談他憑借著煉寶閣獨門心法《寒冰道引》有驚無險的將心魔之劫渡過也一樣徒然。

    “賊老天,你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九天雷劫來過了,五界十方大天魔心劫來過了,還他媽的沒完,欺負老子肉身根基不固是吧,居然降下大滅絕五行神雷霹靂……奶奶的,這哪里是修真者渡劫,就是十惡不赦的大魔頭渡劫都未必能有如此難度,想要老子死,你家楚爺我偏不如你所願……”

    在修真者渡劫過程中,一般而言只有外魔與內魔兩種阻力的侵襲,外魔便是那九天雷劫,一共三波九變,旨在考驗修真者的實力強弱,當然,這個實力是指綜合實力,法寶靈丹等輔助之物皆可算在其內,擁有十大法寶其中之六的楚御應付起然是輕松加愉快。

    而內魔又被稱為五界十方大天魔心劫,主要是考驗渡劫者的修道意志,憑借《寒冰道引》這一上乘守心玄妙之法,楚御也是無甚驚險的抗了過去。

    就一般而言,這天劫也就到此為止了……只有很小很小的幾率,在此之後會多引發一重劫難,一重對修真者而言也不算太難渡過的劫難——大滅絕五行神威霹靂。

    這大滅絕五行神威霹靂既不屬外魔劫難,也不屬內魔劫難,一旦降下,將無視任何法寶與陣法直接轟中渡劫者的肉身,只要抗過了,那就圓滿渡劫了。

    說起來若是從中土修真界中隨便拖幾個渡劫後期的修真者出來,十個有九個都敢自認絕對能抗過這大滅絕五行神威霹靂轟擊,在絕大多數修真者眼中,大滅絕五行神威霹靂的威脅根本不能與之前的兩重天劫相比較。

    只要自身真元力足夠強盛,肉體經過十載以上時間的凝煉強化,硬挨一下就是了,最多吐幾口血也就過了。

    很不幸的是,楚御卻是屬于十個中的唯一,唯一沒有能力硬抗的那一個。作為以煉制法寶為長的煉寶閣傳人,楚御自從踏入師門的那一天起便對修煉己身不抱絲毫興趣,更別提花時間強化自己的肉身了。

    他所有的精力與心力全都花在了煉制法寶與尋找稀有煉材上了,兩百來年的時間經楚御之手煉制出的法寶不下百余件,其中最成功的兩件更是替代了原先十大法寶排名最末兩位法寶的位置,擎天尺、神藏戒雙雙榮登十大法寶排名第九第十位。至于其它法寶或被他送人或留為己用,或是用以與旁的修真者交換了自己修煉所需的物件。

    有一點必須肯定的是,楚御這兩百年來的煉寶過程中,任何一件出自他手的成品法寶,哪怕是最次的一件,放在旁的修真宗派內都要被視作鎮宗之寶一般來看待的。

    楚御對于法寶煉制方面的成就無疑是巨大的,縱觀煉寶閣一十六代宗主,除了第一代創宗祖師,那個煉制了如今在十大法寶中排名第一的天心梭的祖師爺,他在煉寶技術上應該比楚御強出些許,其他的十四代宗主都難有楚御的煉寶成就。

    可面對不能以法寶相抗的大滅絕五行神威霹靂的那一刻,楚御徹底抓狂了,他後悔為什麼自己不從兩百余年的煉寶生涯中抽出十年來鍛煉肉身,他後悔自己太過沖動,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他後悔……

    青紫色的大大滅絕五行神威霹靂可不會理睬楚御抓狂之下的痛罵,“轟”地一聲巨響,震耳欲聾的霹靂轟響即將楚御最後一聲歇斯底里的狂罵“老子不服……”的聲音完全湮滅其中。

    一切塵歸塵,土歸土,蒼莽山上空散耀出各色寶光的十余件頂階法寶于瞬間朝著四面八方飛去,失去了主人的氣息,它們都成了無主之物,這些極具靈氣的法寶轉眼已是不知所蹤。

    而就在那些法寶飛遁失蹤之後沒多久,從四周圍倏然閃現出三道遁光,看那些遁光色彩竟是魔、佛、道三修皆有。

    “沒想到啊沒想到,他居然會渡不了天劫……真是造化弄人……”一個長著一對彎月也似小眼楮的青袍道士在半空中頓住身形,很是感慨道。

    “阿彌陀佛,楚宗主這一去,只怕我等中土修真界再無稱手法寶可用矣,善哉!”一白眉老和尚在空中合掌嘆道。

    “九月牛鼻子,白眉老禿驢,別他媽的假悻悻的了,光說些屁事不頂的風涼話,你們能有老祖我的損失大嗎,老祖我花了三十年時間搜集全了五噬天鬼幡的煉材交給他相幫煉制,如今楚御這家伙一掛,老祖我可是血本無歸了。”

    九月真人與白眉大師雙雙將目光投向那個叫囂著的紅發黑袍的中年人,九月真人不氣反笑道︰“听你這麼一說,貧道終是尋到一絲楚施主形神俱滅後的好跡象,至少這世上少了一件荼毒蒼生的邪魔法寶。”

    “我呸……”那紅發黑袍中年人惡狠狠的瞪了九月真人一眼,丟下一句話便轉身駕遁光而去,“今日老祖沒心情與你們這兩個老東西多廢話,七年後的昆侖正邪比劍再與爾等算總帳。”

    見那黑袍中年人遁光而去,九月真人向不遠處的白眉大師遙相作揖道︰“大師,貧道今日觀那重幽老祖一身九幽魔氣竟是已有趨至大成之跡象,而如今楚施主又已形神懼滅,我們昆侖派委托其帶為煉制的‘滅魔鼎’已然浮雲矣,七年之期轉眼即到,貧道還需再作打算,就此告辭。”

    回禮之後,看著昆侖掌教九月真人遠去消逝的金色遁光,白眉大師很是無奈的搖首低嘆一聲,“老納又何嘗不是呢,花去百年苦功精煉的聖舍利亦是隨楚施主煙消雲散,天意冥冥,阿彌陀佛!”


[ 本帖最後由 to231388 於 2008-7-30 01:0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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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奪舍重生

    夜色中的上海外灘顯得如此燦爛,正值國慶節日,三五結伴的學生手中揮舞著充氣棒在外灘街頭追逐打鬧,笑聲不斷,為節日氣氛憑增幾分喜氣。

    突然一聲尖叫救命聲從黃浦江畔傳出,“救人啊!有人跳水了……”

    發出尖叫的是個齊耳短發,長相很是清秀的女孩,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此刻的她一雙明亮的黑眸之中滿是焦急與恐慌的色彩,雙手緊緊抓住欄桿,半個身子傾在外頭拼命的呼喊著︰“蕭易……蕭易,你不要嚇我……”女孩眼中已是急出了淚花。

    女孩的呼喊引來了眾人的圍觀,可卻沒有哪個跳下水去救人的,反倒是在一旁紛紛議論起來,見到沒有人下水救人,女孩已經急得哭出聲來,可她自己又不會游水,看著黑漆漆的江面,抓著欄桿的十指都因為用力過度發白了。

    “叔叔,求求你,救救蕭易吧……”女孩病急亂投醫,抓住靠近身邊的一個中年人的衣角哀求道。

    “小姑娘,你別抓住我不放啊!這里這麼多人,你去求求他們,我可不會水。”那中年男子忙不迭的搖頭,掙脫女孩的拉扯,朝人群里退去,心中更是暗道,江水里連個水飄兒都見不到了,掉下去的人哪里還能夠活命,自己可不想因為下水救人落個感冒發燒什麼的。

    女孩無助的表情很是可憐,哀求的目光投向圍觀眾人,換來的只是更多議論紛紛,正當女孩為之絕望時,不知哪個眼尖的家伙突然一聲驚呼,“快看啊,江水里頭有東西在動,是人……是人呢!”

    這一聲驚呼成了女孩的救命稻草,趕緊朝江中望去,女孩不禁一下子驚喜出聲,“蕭易,是你嗎,你不要嚇我了,快點游上岸吧。”

    冰冷江水中的人影漸漸靠岸,借著欄桿旁的一根粗繩爬了上來,圍觀的人群議論的聲音反倒是更響了,其中還伴著不少責備聲。

    “這是哪家的小孩子,這麼不懂事,家里大人把你拉扯大容易嘛,什麼不好學,學自殺,玩心跳!”一個中年婦女很是義正言辭的斥責道。

    “我喜歡,不用你管。”爬上岸的少年約莫十來歲的樣子,生就一副好長相,高挑的鼻子配合他那薄薄的嘴唇,不經意間顯出那麼一股子傲氣。

    少年冰冷的回應顯然很是讓那位中年婦女惱火,正待盡責教育一番,那少年根本不甩她欲待如何,快步上前,一把拉起女孩的手,很是簡潔的吐出三個字來,“我們走。”

    女孩發覺少年上岸後的表現很是不對勁,但一來女孩也怕被如此多的人圍住指指點點,二來蕭易的力氣也大,當即半拖把就的跟著少年一起沖出了圍觀人群。

    一路狂奔,直到脫離了所有人的視線,少年拉著女孩到了一個小巷,這才停下了腳步,“小靜,今晚的事希望你能為我保密。”

    感覺到少年那不符其性格的冷漠,女孩很是疑惑的注視著前者,“蕭易,你別再為考試的事煩惱了好嗎?你知不知道,剛才你差點把我嚇死了,你知道我在岸上有多急嗎?”說著女孩眼眶中打轉的淚珠兒終于掉落下來。

    少年微微皺眉,跟著重復道︰“小靜,今晚的事替我保密。”

    女孩名叫甦靜伊,和少年都是初中三年級的學生,在這個懵懂的青春期,女孩和少年不成熟的交往已經持續兩個月了,這次國慶節出來逛外灘是二人一致認為極為浪漫的一件事,卻不想少年突然跳江。

    甦靜伊先是含著眼淚點了點頭“今晚的事我誰都不說,不過,你要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能這樣了,你這樣做,我剛才都有跟你一起跳下去的心了。”

    似乎是因為感受到靜伊言語中的赤誠,少年冷漠的神情稍稍緩和了一下,露出一個略顯僵硬的笑容道︰“好的,我答應你,你先回去吧,我住得比你近,走回去就行。”

    說完這番話,少年不由分說的從兜里掏出一張濕漉漉的五十元鈔票塞進女孩手中,轉身攔下一輛的士,將女孩送入了後車座,跟著飛快的關上了車門同司機說了一個地址。

    “蕭易,記得明天給我電話,否則我就上門來找你……”出租車已是發動,女孩伸出半個腦袋朝後喊道︰“記得哦……給我電話。”顯然她還不是很放心幾分鐘之前還曾經輕生過一回的“初戀男友”。

    看著出租車絕塵而去,蕭易這才返身朝小巷的另一頭走去,嘴角掛起一絲與年紀不相稱的淡然笑意,“自己以一絲融合了宿世神識的元神在世間游蕩了百日,終于在形消神散之前找到這麼一具過得去的肉身,的確也稱得上是九死一生了。”

    ******************************

    蒼莽山渡劫未果,遭大滅絕五行神威霹靂轟襲的楚御並未如他之前所料想的那般形消神散,肉身雖是盡毀,元神亦是被神威霹靂煉化九成九,但終是讓他將那一絲融合了宿世神識的元神逃脫了出來。

    說實在的,僅以一絲游離元神狀態存在的楚御,其實和形神俱滅的區別也沒有多大,因為如今的他簡直連最為弱小的游魂野鬼都大有不如,要不是楚御選中了蒼莽山這片人靈地杰的寶地作為渡劫之所,估計換了旁的靈氣稍弱的地界,他即便逃出了一絲元神,也轉眼就被比他更強大的靈體吞噬掉了。

    “奪舍重生自己是別想了,又不是完全的元神體,連見到個孤魂野鬼都得避讓三舍……唯一能夠重生的辦法只有一個,尋到一名剛剛身死,靈識已泯但肉身尚全,陽氣未盡者附體相融。”

    有了打算之後,楚御專挑選一些人氣極旺的地方去踫運氣,近百日時間的游蕩,楚御幾乎游遍了大江南北,可是能夠達到符合他要求的奪舍之軀卻始終未能踫到,畢竟這個條件實在苛刻,即便楚御也曾經遇上過幾個自殺的家伙,但楚御發現他們的時候,全都死透了,以楚御如今的能力自然是無法在沒有陽氣的軀體上進行神識相融的。

    也算是楚御的運氣,在即將連最後一絲元神都難以保全的百日之期,讓他在黃浦江中發現一個方才身死,靈識已泯而陽氣為盡的絕佳奪舍對象——蕭易。

    從浮上岸的那一刻,蕭易已死,死在滔滔江水之中,而煉寶閣第十六代宗主楚御在歷經大劫之後終于奪舍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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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幽月旭日

    “想我楚御在中土修真界呼風喚雨近百余載,卻是落得如今身無半點法力神通的地步,更是法寶盡失,一切都要重頭開始,當真是造化弄人,可笑……可笑啊!”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已是成為楚御重生的蕭易不禁自嘲的發出一聲輕笑。

    蕭易,上海市CY中學初三(1)班學生,今年十五歲,父親是出租車司機,母親是大賣場的售貨員,學習成績在市重點中學里的尖子班內屬于殿底的類型,性格有些懦弱……

    完全融合了蕭易靈識的楚御自然很清楚這個“全新自己”的一切,將蕭易這個十五歲少年的短暫人生與經歷在識海中歸總了一遍後,不禁暗暗心道,“我楚御既然取了你的肉身為己用,便是欠你一份人情,你的那些未完心願我會代你完成的。”

    收拾了心情,楚御坐起身來,從窗口眼望高掛天際的明月,心潮起伏暗道︰“多少年不曾入世紅塵了,自己此番歷劫重生雖說被打回原形,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從頭開始有從頭開始的好處,總好過飛升去了仙界後,卻發覺自己弱得可憐被人欺負要來得好。”

    “這一世老子法寶要煉,自身的修行更要抓緊,肉身成聖要修,法力通神要修,反正只要能強化己身的一切本事全都修煉完成。哼,你個賊老天,等到再度渡劫之際,老子非要修煉到號稱天劫之中最厲害的諸世輪轉大魔劫都照樣抗得了的境界,你能用大滅絕五行神威霹靂陰老子一次,有本事再陰一次試試……”

    楚御發了狠心,目光再度聚焦在天際一輪明月之上,暗自發誓道︰一切就從頭開始吧!

    從頭開始,當然是以築基為先,這是普通人踏入修真之途的第一步,也是在修煉過程中難度僅次于修成元嬰以及渡劫功成的一步。

    修真三到坎,指的便是築基、凝嬰、渡劫。

    要知道在中土修真界中,築基說難實易,說它難是因為若是只憑一個通曉修煉方法的普通人想要完成這一步驟,即便是天資聰穎亦需十年乃至更多的時間方成;說其易則是因為在有修真高手的幫助下,築基往往只需要幾天甚至更短的時間即可完成,當然,如果無人相助,有足夠多的靈丹也一樣可行,最多也就個把月的樣子吧。

    如今的楚御是一無所有,這靈丹築基一說自然是沒有可能,而以他的狂傲個性,即便是之前僅剩一絲元神之際也不曾找過誰人幫手,如今已是再度擁有了肉身的他,如何可能去求人家為他築基呢。

    好在楚御幾十年前曾經以一件在他眼中只是三流貨色的法寶從某個海外散仙手中換取了一門上乘築基修煉心法,當初他是考慮到日後收徒傳宗時,以此築基心法傳給自己的徒兒用的,卻不想徒弟還沒收呢,自己倒是先行修煉起來了。

    其實最關鍵的還是緣于這門築基心法不似尋常那般必須經年累月苦煉內氣方才可成,該心法運轉之際可吸收日月精化提升體內內氣儲量,修煉的速度是尋找功法的數十倍,這也是為什麼楚御當初願意與那海外散仙進行交換的原因。

    此刻已是午夜時分,楚御雙目微瞌盤膝床前,面朝窗口,額頭隱隱可見一片銀亮,看似月輝所灑,其實這便是運轉《幽月旭日心法》時的征兆,此刻的他正在不斷吸攝著月華,經靈台引入體內,運轉心法將之轉化為屬于自己的固有內息。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月落日升,由于正值國慶節期間,楚御也不虞會有人來打擾自己,這六天之中他除了下樓吃飯和“蕭易父母“打個招呼之外,也就在二號那天給甦靜伊打過一個電話,主要是怕這個小女孩將自己跳江一事說出去或是找上門來麻煩。除此之外他便一直窩在房間內對著窗戶吸日攝月,未曾有過片刻停歇。

    蕭易的父母似乎也十分習慣自己兒子喜歡悶在家里的行為,並沒有表示出絲毫奇怪,更何況他們二人的工作屬于年中無休那種,即便是國慶節的當口兒,依舊照常工作,為了難得能有的加班費忙碌著。

    經過了六天七夜的吸攝凝煉,令楚御為之欣慰的是,自己已然從無到有在丹田氣海處養成了內息,雖然還十分地微薄,但能夠在毫無助力的情形下于幾天時間內達到這個程度的內氣養成,已是十分迅速的了,這主要還得歸功于《幽月旭日心法》的玄妙。

    “小易,起床了,今天開學了,趕緊下來吃完早飯。”

    听到樓下母親的呼喚,蕭易很是無奈的應了聲,“來了。”

    匆匆吃完早點,在母親的催促聲中,蕭易很是不情願出門了。

    “這個初中生的身份還真是有些麻煩呢!”出門後,楚御苦嘆一聲暗自道︰“就目前而言,自己還是保持著蕭易的身份吧,畢竟自己得了人家孩子的肉身,這份人情可是欠大發了,未曾幫他完成未了心願之前,怎麼說也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的。”

    楚御在中土修真界是出了名的狂傲,他也確實有狂和傲的本錢,無論正邪,對所有人全都一視同仁,哪怕是中土修真界正邪兩邊的領袖級人物,楚御也照樣不給半點面子。

    不過他倒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昔日在中土修真界甚為有名的南疆老魔,曾妄圖用強逼迫楚御為他煉制法寶,到最後的結果是被楚御用十多件頂階法寶輪番攻擊,硬生生耗死了。

    說實在的,那南疆老魔的修為實力絕對是在楚御之上,但修真者比斗這種事情,勝負的關鍵往往並不在于你本身具備的實力,擁有一件上佳法寶者在彼此實力相差並不懸殊的情形下,絕對是最終勝利的一方,更何況楚御手里可不止一件厲害法寶,中土排名前十的法寶他擁有六樣,別說是一個南疆老魔了,恐怕就是邪派的領袖人物天魔祖師親至,也不敢輕易同楚御叫板。

    從這件事情發生之後,幾乎所有希望楚御為他們哩那制法寶的修真者全都恭敬得更什麼似的,奉上遠超所需煉制法寶的煉材不算,更是有問必答,有求必應,只要楚御答應為他們煉制法寶,再有難度的條件也是一口答應。

    除了這一類人外,楚御還為另一類人煉制法寶,就是他的師門或者他自己欠下過人情的修真者無條件煉制他們所需法寶,楚御雖是狂傲,但卻是絕對的恩怨分明,只要有恩惠于他者,他都會十倍乃至百倍報答。

    那時候在中土修真界,只要你出門在外說上那麼一聲,“煉寶閣的楚宗主欠我一份人情。”那絕對是倍有面兒的事!就連遁光飛行之際也是昂首挺胸拽得不行。

    以楚御的這種個性,在他看己欠蕭易這個孩子的人情實在是太重了,要還清絕對不是一時半會的事。

    反正如今楚御本來就不急于避世修煉,一來是因為如今連築基都未功成,二來則是楚御打算動用三十年前自己入世修行的那幾年在俗世打造出的金融帝國為自己耗資巨大的修煉之途買單,在楚御的計劃之中,未修至元嬰之境,這個紅塵俗世自己還真得繼續待下去,這個學生還得繼續扮演下去,權當是入世歷練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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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摸底考試

    剛剛走進教室,就听見一個脆嫩的女聲喊著自己的名字,“蕭易……”

    走到自己的座位放下了書包後,楚御朝方才呼喊自己的同桌女孩,也是自己這具肉身原主人的初戀女友甦靜伊點了點頭。

    今天的甦靜伊穿著一條紫色碎花長裙,配襯著一件白色毛衣,顯得格外清純可人,就以少年人的角度而言,她絕對是許多同齡心目中的公主了。

    瞧見蕭易很是冷淡的回應自己,不由撅起可愛小嘴道︰“除了二號你給我一個電話,才說了兩句就掛了,之後五天你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我打電話到你家沒人接,還去了一次你家敲門也沒見人開,你是不是不打算理我了?”

    蕭易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膀道︰“哪有的事,我這幾天身體不舒服,所以在家休息。”說實在的,到目前為止,楚御還是很難認可如今自己的少年身份,在這樣一個全都十多年男孩女孩的屋子里,總是感覺到一絲絲的不自在。

    “這具肉身的原主人的最大的心願就是考進上海最好的大學,並且取得全額獎學金,如果自己提前為他完成這個願望,也就不用再來學校了……”心中暗道一聲,楚御已經決定了今天的摸底考試自己該干些什麼了。

    甦靜伊見少年對她的委屈抱怨沒有絲毫的表示,不由氣憤道︰“早知道你這麼沒良心,那天我就不該在江邊大聲呼救,讓你這個沒良心的……”

    “那個事不要再提了,我錯了,是我不對,小靜不要再生氣了,回頭我送禮物給你賠罪,好不好?”楚御可不想將自己跳江的事被全班同學知道,趕緊打斷甦靜伊的話聲小聲道。

    “這可是你說的,要是送的禮物我不喜歡,我一樣不會放過你。”少女心思最是難以捉摸,甦靜伊輕笑一聲,用她那嫩生生的小手悄悄在課桌底下拉緊了楚御的手說道。

    “肉身原主人還有個未了心願就是娶了這小女孩做妻子……這一點自己可是辦不到,但讓這個小女孩富貴一生,長命百歲還是沒問題的。”楚御心念起時,任由少女悄然羞澀的握緊自己的手,默然微笑。雖然他很清楚這個心願只是那個已然身死少年情竇初開的懵懂之念。

    而這時一個戴著副黑邊眼鏡的中年女教師夾著厚厚的試卷從門口走進的時候,班里的學生不禁議論聲起。

    “張老師來了呢!不會第一天上學就開考吧,連個準備的時間都不給……”坐在前排的一個小眼楮男生面露驚容道。

    “慘了,我可是整整玩了七天啊!這次考砸了的話,搞不好就被分到差班去了。”某個在班中成績一直處于中下游的學生道。

    “摸底考試而已,有什麼好緊張的,以我的聰明才智根本不算什麼,這是踏上北大清華所必經的。”某高才生不屑道。

    當一個戴著副黑邊眼鏡的中年女教師夾著厚厚的試卷從門口走進的時候,班里的學生不禁議論聲起。

    甦靜伊此刻已是松開了手,湊近到蕭易耳旁小聲道︰“等會開考了,有不明白的你就看我的卷子。”

    蕭易笑著點了點頭,明白女孩的純良善心,不由更是堅定了要讓這個清純可人的小女孩有個幸福人生的念頭。

    “同學們,這次摸底考試將決定你們今後的分班所在,所以老師希望大家都能夠拿出自己的最狀態來對待這次考試,別的話我也不多講了,前頭的同學把卷子傳下去吧。”張老師顯然是個行動派,沒有多余的廢話,很快一張數理化的綜合試卷就傳到了每個學生的手中。

    楚御一目十行的桌上掃過桌上的空白試卷,發覺如果只是憑著蕭易的水準,顯然只能答出百分之七十左右的題目。

    環目四顧之下,發覺這一刻除了自己,班級內所有的學生全都埋頭動筆,只聞一片“唰唰”紙筆接觸的聲響。

    十分鐘過去了,楚御沒有絲毫動筆答題的意思,二十分鐘過去了,楚御已經趴在桌上歇得夠本了,算了下時間也差不多了,畢竟在融合了蕭易的識念之後,他已經完全具備了一個現代人該懂得的一切,試卷是不能在半個小時內交的。

    在這期間甦靜伊不止一次的將自己的卷子朝楚御的方向挪過,但見後者絲毫沒有動筆的意思,她也只能干著急,畢竟這是很重要的一次摸底考試,而且還有班主任在場監考,她總不能出聲催促蕭易抄襲她的卷子吧。

    “蕭易,你這是怎麼了,難道你想交白卷嗎?”監考的張老師終于發覺到了蕭易的異常,微帶責備語氣的走近問道。對于自己班級內的學生,張老師還是十分知根知底的,蕭易才成績一直以來都是處在班級內的最後幾名,但也不至于到了交白卷的地步。

    “怎麼會呢,我只是剛才有些困了,所以休息了一會兒,這就開始答題了。”回應了一句,無視張老師氣怒的眼神,楚御動筆了。

    對于他這個曾經入世紅塵六載,獲得了三個博士學位與五個碩士學位的煉寶宗師,眼前這張初中試卷實在是太過淺薄了,就好比讓一個大學生去做滿是加減乘除題的卷子一般。

    在張老師的密切關注下,十分鐘之內,楚御將整張試卷的所有題目全都做完了,看著交卷最短時限的半小時已到後,毫不遲疑的將試卷交了上去,臨出教室之前在甦靜伊耳邊低語一聲道︰“今天我不一定會在來,到時候麻煩你幫我請個假,明天的語文摸底考我會來的。”說完徑自走出門去了。

    “這個孩子看來是放棄了……”張老師有些無奈的搖首嘆息一聲,但是當她的目光觸及手中蕭易交上來的考卷時,卻不禁愕然。

    “這是……每道題目都用了兩種以上不同的解法,所有的加分難題全都得出了正確答案……咦,這兩道題的解法居然用了高二才能學到的計算方式……”

    越是看下去,張老師越是心驚,一張嘴都快成了O字型,讓底下不少學生因此有了可乘之機。

    “蕭易這孩子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聰明了……難道他以前一直都在扮豬吃老虎不成!”看完試卷,這個唯一算是合理的解釋浮現張老師的腦中,更是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笑容,“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自己帶的班級內出現了這樣一名天才般的學生,看己明年升任年級主任的希望有多增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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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校門,楚御摸了摸兜里僅剩的十元六毛錢,淡然自語道︰“修煉也是要花錢的,這麼窮可不行……讓我想想,當初入世游歷時在俗世組建的那個財團叫什麼來著……”

    應該是叫……天寶財團……沒錯了,不知時至今日,當初自己抽身紅塵時將財團產業交托給那幾個後輩們,他們是否有將其發揚光大,不過縱然只是守本不變,如今也應該積累到一個驚人的財富數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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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天寶財團

    上海的標志性建築物金茂大廈,在六十六層最南端一間裝潢豪奢的圓弧形辦公室內,李海,這個在國際上有著極高知明度的超級大財團駐亞洲地區的執行總裁,正緊張的接听著天寶財團三大董事傳達來的命令。

    “把十萬人民幣包在報紙里頭塞進某街道拐角的垃圾筒里……”掛上了電話,李海愣愣站在原地發呆半晌,要不是他十分地確定剛才的那個電話是三大董事專用線路接听過來的,估計打死他也不會相信這個近乎幼稚的命令是那三位在國際金融界跺一跺腳都要掀起一陣大風浪的他們下的。

    天寶財團是個讓世人極為不解的奇怪財團,原因有二,一則是天寶財團三十年來始終處于一個沒有董事長的狀態,這對于一個資產遍布全球的巨型財團而言絕對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二則是如此規模的跨國財團居然到現在都不曾上市融資過,整個財團的股份,除了在財團中擁有絕對決定權的三大董事每人持有15%,剩下的股份竟然是個迷,沒人知道這剩下的股份在哪,在誰手上,至少在這三十年來無人得知過。

    李海的座駕是一輛銀灰色的蘭博基尼,這麼一輛價值數百萬的名車停在CY中學的大門口,也著實令過往的路人好一陣側目,不過李海可沒那份閑心享受旁人羨慕的眼神,徑自下車關門,胳膊夾著一疊用報紙包好的鈔票朝側邊的一條小巷走去,拐了個彎後,四處張望了一下,確定附近無人,飛快的將腋下包著十萬人民幣的報紙包丟進了身側的垃圾筒內。

    回到車內之後,李海吩咐他的保鏢兼司機徐力道︰“阿力,回公司。”

    蘭博基尼飛快的離去,感受著車窗外吹襲而來的涼風,李海不由有些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感到古怪和好笑,不過更多的是對三大董事布置給自己的這個奇怪任務感到迷惑。

    李海旋而又是念及在電話中三大董事明言不日內即將一同前來上海,這才收拾了心情,“如今還是先把自己在亞洲區域負責的各大項目全都檢驗一遍才好,可不能在三大董事蒞臨上海之際出什麼紕漏,這份年薪八百萬美金的工作自己還不想就這麼丟掉呢!”

    卻說李海離開後沒多久,一個少年從小巷的另一頭施施然走進,從垃圾筒里將那包錢取出,將十萬塊悠然丟進書包里。

    “看己當年在俗世收的三個手下倒還算是忠心,自己聯絡了他們,前後不到半個小時就把事情辦妥了……”

    楚御嘴角掛起一絲淺笑心道,“就目前而言,自己築基尚未功成,還不需要大量的金錢作為輔助,這十萬已經足夠用了,等到哪天築基完成,內息轉化為真元力,倒是不妨再回天寶,和幾個屬下見上一見,重掌財團,畢竟到了那個時候可不是幾萬、幾十萬就足夠用的了,需要的財富將是千萬乃至億萬。”

    別以為修真者就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高人,即便真有,那也是修為高到了某個程度之後的事了,在未能踏入元嬰之境之前,錢這個東西對修真者而言是絕對必須的。

    其實就以如今的中土修真界而言,只要是稍微有些實力的宗派都會在俗世留守弟子門人做生意賺錢,要知道煉丹、煉寶、煉氣全都需要巨量金錢的支持,比方說一塊煉制中品飛劍所需用的煉材——精金,只是幾兩輕重的精金便需要一噸以上的黃金加以融煉,去蕪存菁,方才可成,修真用品的超高消耗由此可見一般。

    揚手攔了一輛出租車,楚御直接道︰“師傅,麻煩你載我去上海有名的幾個古玩市場逛逛,車費先給您,一圈下來,多不用退,少了我補。”

    司機接過楚御遞來的五張百元大鈔,雖然看對方是個初中生,不過說話卻極為老道,當即點了點頭道︰“小兄弟,你可是上對車了,說起上海的幾家古玩市場,哪個能有我熟啊!想當年我也是倒騰過好一陣子古董的呢,今天這時候,人氣最旺的絕對是藏寶樓,就先去那邊吧。”

    “藏寶樓”的名稱很俗,但幾乎所有的尋寶人,不論是本地的還是外來的,亦或是藍眼楮高鼻子的老外,都覺得這個名稱很好听,藏著寶貝的商樓,正是尋寶人夢寐以求的勝境。

    “藏寶樓”的真名其實叫“福佑路工藝品市場”,它的前身是福佑路古玩地攤市場。福佑路古玩市場原在河南路以西的福佑路與舊倉街一帶,鼎盛時達近千個地攤,與北京潘家園古玩市場齊名,有“南福北潘”之說。

    目前,“藏寶樓”共設四個層面,古玩舊物,陶瓷玉器、竹木雕刻、文房四寶、新舊字畫、歷代錢幣,一直到老爺扇、古董鐘表、美女月份牌、發黃的老照片,無所不有,真真假假,說這里是尋寶人的天堂,更是也是尋寶的迷魂陣。

    這一路行來,司機幾乎將上海幾處有名的古玩市場向楚御介紹了一個遍,著重介紹的便是此刻即將趕到的“藏寶樓”了。

    “小兄弟,到了,我車就停在這塊等著,你逛好了來這里上車就是。”

    司機停下車後,楚御點頭應了聲是,提起書包下了車。

    築基速成之法,除了服用幾種比較珍貴的靈丹之外,再有就是由修為高深者強行為築基者打通任督二脈,不過對于煉寶閣的傳人楚御而言,顯然還與一種速成之法,那就是“乾坤煉寶靈陣”,這一陣法乃是聚靈陣的一種,雖談不上玄妙萬千,但若是能夠布成此陣並身處其中修煉,那修為進境絕對是平時的十數倍。

    尤其是如今楚御歷劫重修後選擇了《幽月旭日心法》,借助月華日精之力築基,使得“乾坤煉寶靈陣”顯得更為重要了,只要能夠布成此陣,楚御自信能夠在一個月內完成築基。

    所以他才會來到古玩市場,因為布置這一聚靈陣的必須品就是玉石——大量的玉石!

    進了藏寶樓,楚御一路走馬觀花,最終在一間名為“鎮玉齋”的店鋪門口停下了腳步。

    “老板,你這里所有玉石全都在此了?”進了店鋪,楚御也不忙著張望,只是匆匆掃過一眼便開口問道。

    這“鎮玉齋”的老板是個留著一簇山羊胡子的干瘦中年人,一副很是精明的樣子。瞧見楚御發問。不禁皺了皺眉頭,心道,這是哪家的孩子跑來這里調皮的,當即不做二想擺手道︰“小孩子別在店里頭胡鬧,這里不是你玩耍的地方,快點出去找你家大人去。”

    楚御的心理年齡已經已經快三百歲了,被一個不過四十出頭樣的家伙稱呼小孩子,不由很是不爽,“我是來買玉的,可不是來被你教訓的。”

    錢在很多時候都能說明一些什麼,尤其是在紅塵俗世之中,關于這一點楚御亦是心中清楚,是以在說話的當口兒,他已然從書包里摸出一疊厚厚的百元大鈔。

    果然,見到了錢,那老板立刻收聲了。換過一副笑臉道︰“原來小兄弟是真心來買玉的,你放心,我這家店是百年老字號玉店,向來童叟無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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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原玉仙石

    楚御選玉可完全不是從觀其是否珍貴亦或是古董與否來判別的,玉石在修真者之中又被稱為仙石,但並非所有的玉石都能當得起“仙石”二字的,而且即便被認可為仙石的玉,也有三六九等之分。

    就以楚御布置“乾坤煉寶靈陣”所需用玉而言,對品質的要求卻是不高,只需七七四十九枚品階達到下品的仙石即可。

    是以楚御才會在看過幾家玉店後選中了這家“鎮玉齋”,因為此間店鋪內的原玉最多,所謂原玉就是比玉料稍進一步,但依舊屬于沒有過多加工的玉石。

    “老板,把你店中的原玉都拿出來我看。”

    楚御認真的神情和語氣,加上櫃面上那一疊厚厚的百元大鈔,使得該老板已經收起了對他的小瞧,聞言應道︰“小兄弟,原玉我這里倒是不少,但那東西的確是沒有什麼收藏價值的,而且也不能算是古董一類,你要是有興趣的話,我這里倒是有幾件剛剛出土沒多久的古玉件,你看……”

    每個古董店的老板都不希望自己的顧客去買那些充其量也就值個千把塊的廉價物品,自然是挑貴的推銷,這個老板自然也不例外。

    “不用了,我不需要古董,也不要成件,你把你店中的原玉都取來我看。”

    由于楚御的堅持,那老板很不情願的從自己的鋪子里頭翻出兩箱個頭大小不一的原玉,擺到了櫃面上,“小兄弟,整個藏寶樓也就我這一家店有原玉可賣了,你先挑著,選好了告訴我就是。”

    由于原玉確實不怎麼值錢,哪怕是極品原玉也就能賣個幾十萬罷了,更何況這店中所存的原玉按照品質來講,根本連中品都輪不到,每塊的成本價都不過百,翻個十倍利潤最多也就千把塊了,所以那位老板對楚御這個小客戶的興致已然大減,隨口說罷,徑自去招呼其他進店的客人了。

    楚御也不在意,匆匆掃過櫃面上的兩箱原玉,大約有百十來枚的樣子,最大個兒的也不超過一個拳頭大小,小的甚至只有指甲蓋一般。

    “希望這百多枚原玉中符合自己要求的能有一半數目吧。”楚御以三指搭在原玉之上,運轉一絲內息,時微笑時皺眉,平均幾秒鐘換過另一塊原玉如此施為,約莫過了幾分鐘的樣子,楚御極快速的將原來放置于兩只箱子的原玉從新擺放了一番。

    “四十六枚擁有了下品仙石的質量……五枚幾將中下品仙石的質量,看己的運氣很不錯,百多枚原玉之中能夠挑出如此多擁有仙石品質的來。”

    修真者辨識此玉是否擁有仙石潛質的方法多種多樣,楚御作為煉寶閣的宗主,其辨識仙石的手法自然是高明非常,只消以少許內息窺測玉石,即可在短短數秒之中確定其品質高下,因為仙石之中蘊有天地靈氣,能夠與修真者釋放的一絲內息生出微妙感應。

    “老板,這里一共五十一枚原玉我全要了,你開個價吧。”楚御朝著此刻正忙于接待其他顧客的老板招了招手道。

    老板先是一愣,跟著三步並兩步的跑回到櫃台邊,“小兄弟,你要買那麼多原玉……”也難怪他為之驚愕了,畢竟他這里可不是玉石批發市場,哪有人會一口氣買那麼多玉石的,更何況要買的還是沒有什麼商業價值的原玉。

    “打開門做生意,不用問得那麼多吧。”楚御保持著淡然笑容道︰“請你快點給出價格,我可是逃課出來的,時間不多,需要盡快趕回學校去。”

    有這麼大筆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那老板忙不迭點頭道︰“我看小兄弟你如此誠心,買的又多,要知道我這批原玉可是從河田玉場弄來的呢,若是單買大多是八百塊一枚,這個價格是很實惠的了,我也是個爽快人,零頭去掉,四萬整數,你看如何?”

    四萬塊買到五十一枚仙石,真的不貴!從修真者的角度而言,楚御甚至覺得這個價格太便宜了,再者說他向來是個不把錢當錢的主兒,等那老板話音落下的同時,楚御已然點頭並從書包里取出四疊百元大鈔道︰“成交。”

    就在楚御準備蓋上箱子離去時,一片紅影從他身側閃過,一只白嫩嫩的俏手壓在了箱蓋上,“慢著,這位小朋友,姐姐跟你商量個事情好嗎?”

    “小朋友?”楚御直接忽略了這三個讓他听起來十分不爽的詞,沒好氣的轉身將目光投向那個橫插一手的所謂“姐姐”。

    “姐姐”是個一襲紅衣紅褲,裝扮甚為火辣的美女,年約二十上下,有著一張極精致的瓜子臉,就臉型而言倒是頗有幾分古典美女韻味,流動的眼波,婉約的緊,不點而朱的櫻桃小嘴,嬌俏的鼻子,黑寶石般的眼楮,眼神之中透著幾分野性的桀驁,古典與狂野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在她的身上融合的十分完美。

    “首先,我不是小朋友;其此,你更不是我的姐姐。”楚御瞧見這個阻撓自己離去的美女仍沒有放開按在箱子上的手的意思,不由面色微沉道。

    “這不是沈大小姐嗎,您怎麼來了。”剛剛數完錢的老板瞧見那紅衣美女後立刻殷勤上前道。

    “王老板,這些原玉以前怎麼沒見你拿出來過?”紅衣美女顯然與老板認識,秀眉微皺問道。

    “這批原玉是上周才到的,是我一個朋友從河田玉場倒騰回來的,而您上一回來可是兩周前的事情了……”王老板將手一攤道。

    “問題不大,這里所有的原玉我全要了,千元一枚,結給你十萬,你看怎麼樣。”紅衣美女微笑道。

    “這……”王老板顯然不想得罪紅衣美女這個大主顧,可他剛剛收了楚御的錢,卻是不知該如何開口了,為難了半天卻是將目光投向了楚御,剛想開口,卻是被楚御搶先道︰“這箱子中的原玉已經被我買下了,已經成了我個人所擁有的東西,現在請你松手,不要防礙我。”

    對于紅衣美女略顯霸道的行為,楚御已經開始有些不耐了,看似撢去箱蓋上的灰塵,卻是不經意的輕輕拂過紅衣美女的腕脈,令得後者只感手臂一麻,在松手的瞬間,楚御已是將箱子蓋起並提到了手上。

    “勞駕,借過。”楚御提箱在手,也不多話,快步出了店門,轉眼已是消失在人流之中。

    “這個小朋友很有意思呢。”紅衣美女抖了抖玉腕,卻也沒有著惱,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暗道。

    “王老板,那小朋友你認識嗎?對了,他進店後都說了些什麼?”

    “沈大小姐,那個小兄弟頭一回進我的店,來了後就直言只買原玉,後來的你都看見了,他挑了一箱子原玉,付錢走人……”

    “哦……”紅衣美女隨意應了一聲,兩根縴縴玉指搭上剩下的原玉之上,每換過另一枚,眼中的光波便愈發凝重一分,“留下的居然全都是廢玉,那個男孩的辨玉本事好生厲害,這份感應能力估計就連爺爺與他較之都是略有不及了。”

    紅衣美女姓沈,名雪離,是長風集團董事長的獨女,這是個一個典型的家族企業,在上海商界有著極高的聲譽,集團的經濟實力也能夠擠進全國百強之列。當然,這些僅僅只是明面上的東西。

    沈家其實是為數不少寄于俗世中的編外修真世家的一個,所謂修真世家,大多是一些中土修真界各大宗門的附庸,對于修真一途也僅僅是踏進門檻的階段罷了,他們靠著對所附庸的宗派提供財力上的支持來換取修煉的法門,說起來,沈家在眾多隱于俗世的修真世家中只是中流而已。

    “這樣的人可不能放過,先查清楚他的底細再說……”沈雪離心中了計較後,同王老板打了一聲招呼後便離開了鎮玉齋,在上海,沈家想要追查一個人來歷並算不上什麼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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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布陣郊外

    化身蕭易的楚御,他的學校生涯眨眼已是過去了三天,而這三天中他在學校的時間加一起也不會超過兩個小時,三天的摸底考試全都如出一轍,半小時後準時交卷,然後一句“我身體不舒服”直接閃人。

    如此膽大妄為的學生在這樣一所有著悠久歷史的市重點中學里絕對是極其罕見的,因為只要是明眼人,即便是他的同學也能夠十分確定蕭易沒有病。

    可怪就怪在,這三天的假,班主任全都批了,不但批了假,更是極為關切的囑托蕭易回家後要好好養病,千萬別強撐著來學校,一定要在完全病愈才準回課堂,帶病期間錯過的課程,老師會單獨為他補課的,讓他一切放心。

    當著初三(1)班四十六名同學面前,蕭易只是淡然的點了點頭,算是領情了,在一眾人那充滿羨慕與崇拜的眼神中瀟灑離開了教室。

    當時的張老師看著蕭易漸遠的背影,心中一陣自豪,“這就是自己帶出來的學生,即便有病在身也能夠輕松考取全年級第一,而且這是一個具有校史意義的第一,因為三天的摸底考試中的所有測驗科目,蕭易交出的卷子全都是滿分,包括了幾乎不可能達到滿分的語文試卷……”

    走出校門,楚御並直接攔了一輛的士直奔上海郊區——南匯。

    話說三天前楚御在鎮玉齋買下了五十一枚達到下品仙石標準的玉石,而後打听了一下上海哪塊區域比較偏僻後,便花錢在南匯區的最北邊租下了一套本地人自建的三層小樓。

    因為是私房,加上楚御給錢又是爽快,郊縣的本地人也都是性格淳樸之輩,也沒多問什麼,在雙方秉著“誠信”二字的前提下達成了租賃協議。每個月三千元房租,楚御一次付清了三個月。

    在花了高于市價兩倍的價格租下這幢三層小樓之後,楚御只是提了一個小小的要求,這三個月的時間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擾他,其實這也是他相中這幢小樓的關鍵原因,因為小樓周圍最近的住戶也在五百米開外,四周圍全都是農田,背靠小河,很是安靜。

    小樓的頂層被楚御搬空了,房頂更是被楚御雇人破開了一個直徑約有三米方圓的天窗,裝上了德國進口高透明鋼化玻璃,每到夜晚,一片銀色月輝遍灑落房中,很是絢爛好看。

    當然,楚御可不是為了情調或者好看才這麼做的,在這三天時間內,楚御利用每天考試完畢後的剩余時間,終是用七七四十九枚下品仙石布成了“乾坤煉寶靈陣”。

    乾坤煉寶靈陣是屬于聚靈陣的一種,雖是入門級的陣法,但以一名只是初聚內息,尚未築基的人來布置此陣,所消耗的精力卻是十分巨量的。

    完成最後一道工序,將一枚中下品階的仙石嵌入陣眼之後,楚御累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看了看天色,正值日落之際,要入陣修煉《幽月旭日心法》也不急于這一時了。

    “學校方面可以請假,可夜不歸家卻是難免惹人懷疑,這可真是個頭痛的事呢!”

    楚御尋思著如果自己能夠于此閉關個把月的時間,憑借《幽月旭日心法》與“乾坤煉寶靈陣”的雙重輔助,自己有望在短時間內築基完畢,可他旋又念及自己如今的少年身份,有些放不下了。

    “受人恩惠,自當報之,縱然是修煉得慢一些,也好過讓蕭易的父母擔心要好。”最終楚御還是放棄了閉關于此的誘人念頭,收拾了一下行裝打車回家了。

    又是半個多月時間過去,楚御如今的內息已是在《幽月旭日心法》與“乾坤煉寶靈陣”的雙重輔助下鞏固到了一個非常深厚的地步,以他個人估算,再保持這樣的進度二十天左右,應該就能沖刺築基的最後一步了。

    一旦完成築基,內息轉化為真元,一切都將不同,因為擁有了真元,即意味著楚御可以重修煉寶閣一脈單傳的五蘊真元火,到了那個時候,楚御便可以煉制幾件小玩意,雖然都煉寶閣門人入宗時用作煉手的物件,但對于如今的他而言,卻是急需的東西。

    在這兩周時間內,楚御去學校的時間略有提升,畢竟他還得將這個學生的角色繼續扮演下去,畢竟這是完成少年遺願的唯一選擇。

    今天楚御破天荒的在上完了上午的全部課程後仍沒有離去,一直老老實實在教室內待到了四點,等到所有的課程全都結束後,這才提了書包準備離去。

    還沒等楚御走到門口,一個額頭留有一簇小黃毛的同齡人出現在教室前門,興奮的沖著楚御招手道︰“小易,趕快過來,哥們今天有好事找你呢。”

    周豪,蕭易的發小,CY中學初二(6)班的學生,屬于那種無心學習,成天在外與小流氓廝混的那類人,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混也是一種境界,我老爹就是最好的例子,日後小爺必將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也正是因為周豪的人生取向選擇了“混”字,所以去年他是初二的學生,到了今年仍然是初二的學生……

    說起周豪的老爸,在CY這一塊也確實頗有名氣,黑白兩道全都通吃的那種大牛,雖然文化水平只是小學畢業,但憑著在改革開放初期抓準了一系列的發財機會,以其夠義氣、夠膽量、夠豪爽的行事為人,硬是讓他在十年之中賺取了千萬家產,CY一帶兩家高檔夜總會,一家迪吧全都是他的產業。

    因為那時候周豪的老爸還沒有發跡,兩戶人家比鄰而居,蕭易與周豪是從穿開襠褲起就認識了,而且踫巧的是兩人從上幼兒園一直到如今的CY中學全都在一起,二人的感情不是兄弟卻更勝似兄弟。

    由于蕭易那略顯懦弱的性格,在學校里一直都是屬于受欺負的對象,好在有周豪這麼個發小和他在一起,誰要是敢動蕭易一根汗毛,周豪絕對是二話不說的往死里整,這小子經常喜歡拍著蕭易的肩膀道︰“你小子膽子忒小,跟哥們我始終混不到一路,好好讀書就是了。不過要是有哪個烏龜王八蛋敢動你,小爺非把他的卵蛋捏爆不可。”

    識念之中掠過周豪與蕭易的關系以及過往種種後,楚御第一眼便已經對他有了足夠的好感,這種性情中人倒是挺合楚御的胃口。

    “找我什麼事?”

    周豪習慣性的捋了捋額頭的那一簇黃毛,勾住蕭易的肩膀道︰“今晚別回去吃飯了,我已經給你老媽打過電話了,說你去我家給我補課順便吃飯,要是晚了就住在我家。”

    “你不會真的要我去你家給你補課吧……”

    “那是當然,今晚可是有精彩活動等著我們呢,嘿嘿,你不知道,我老爹前段時間盤下了一間夜總會,今晚開業,今晚你和我一起去捧場去……”

    “我們還是未成年人……”楚御有些哭笑不得的尋求脫身之詞道。

    “未成年咋的,不看看場子是誰開的,我都和我老爹商量好了,訂了一間VIP包廂,我還請了幾個兄弟一起過來熱鬧熱鬧,都是道上混的兄弟,給你介紹介紹。”

    說到此周豪頓了頓,猛地一拍腦門笑道︰“嘿嘿,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和我不是同一路人,不過出門在外,結識幾個朋友也好,他們在這片街區也算是小有勢力,和他們喝上幾杯,日後出門在外也有個照應不是,你小子可不許不去,奶奶的,上回拉你去喝酒讓你溜了,這一回再不應承我,我跟你急!”

    “還有,我家老爹也發話了,你該不會連我老爹的面子都不給吧。”

    “我去就是了。”化身楚御的蕭易饒有興趣的看著周豪,笑了笑道︰“既然是周伯伯新店開張,我還得去備份禮物,你把地址給我,說定了時間我直接趕過去就是。”

    “那成,今晚七點,蘭溪路888號雲亭夜都,我在大門口等你,不見不散,我還趕時間通知其他哥們呢,就這樣,回頭見。”周豪听到蕭易答應了,猛力拍了下後者的肩膀,說了時間和地址後便一溜煙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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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雲亭夜都

    夜,七點整,楚御準時來到了蘭溪路888號,眼前富麗堂皇的“雲亭夜都”讓他不禁回憶起三十年前自己入世時的那段歲月,那段時間在香港的一年中,夜總會這種地方自己可真沒少去。

    當初為了打造一個屬于自己的金融帝國,夜總會這個利潤極其豐厚的行當,楚御自然是不會放過,香港最大的夜總會“中國城”時至今日還有著楚御暗控的兩成干股呢。當然,這份財產也是一同歸于天寶財團名下的。

    眼前的“雲亭夜都”與香港九龍半島的“中國城”當然不是同一檔次的,當卻足夠勾起楚御對昔日銷金歲月的那份回憶。

    就在這時,一名西裝筆挺,身材微微顯得有些發福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上前來,爽朗的笑聲先是傳入楚御耳中,“哈哈,小易,你果然還是一副書卷氣濃濃的樣子啊!你能來給伯伯捧場實在是太好了。”

    來人是周豪的老爹周行龍,蕭易小時候深得其喜愛,即便是如今,也是隔三差五讓周豪邀蕭易到他家吃飯,蕭易與他的關系倒是與半子無異。

    “周伯伯好。”楚御因為得到了蕭易完整的識念,是以代入這個角色也是極為輕松,很是從容的問了聲好,跟著湊兜里摸出一枚四方形的玉石送上道︰“周伯伯,你新店開張,這是我送您的禮物,這塊玉是我親手雕刻的,祝您事事順利,開張大吉。”

    接過蕭易遞過的方型玉石,周行龍開懷笑道︰“自己雕刻的?那可是花了大心思了,周伯伯看到你能來就開心的不得了,你現在又送了這份厚禮給伯伯,有心了,禮物伯伯收下了。以後常來伯伯這里玩,你小子也該有十六了吧,年紀不小了,也該是接觸點成人游戲的時候了,放心,今晚只要你開口,伯伯一定給你安排個終生難忘的激情夜晚,哈哈……想當年你伯伯我和你伯母可是在十七歲那年就住到一起了哦……”

    楚御聞言不由暗道,這個周伯伯還真是非常人也,以長輩的身份跟個十六歲都還沒到的半大小子說這番話,一般人可是做不到的,有這麼個“豁達”到離譜地步的老爸,難怪周豪會以“混”為人生目標了。

    送走周行龍,瞧見他將自己送給他的方玉放進了西裝里兜,楚御的嘴角掠過一絲由衷笑意,這塊中下品階的玉石經由自己一個多小時的雕刻煉制,已經初具護身玉符的特性了,由于沒有真元力可用,僅僅只是憑借著內息渡入玉石中存儲並構建微型防御陣,其效用最多只能及得上真正護身玉符的十分之一,而且用過一次即會報廢,但好歹能夠保其一次平安。

    “這回算你小子守信,還在門外頭干嗎,趕緊的進來。”周行龍剛迎向另一撥前來捧場的朋友,周豪那小子已是從門里頭沖了出來,一把拽住蕭易道。

    進到了VIP包廂,楚御自然是沒有絲毫的不適應與扭捏,大刺刺的坐下後,看了看房間中除了周豪之外的其他三個小青年,笑著向三人點了點頭,算是打個招呼。

    “怎麼過了個國慶節,發覺你小子有些不一樣呢了。”周豪顯然對蕭易的從容有些奇怪,不過這家伙是個十足的單細胞動物,才說了那麼半句就嘿嘿笑了起來,“這樣才對嘛,出來玩就是圖個高興,放得開才玩得盡興,來,我給你介紹,這三個都是我的好兄弟,在普陀這一帶也都是大有名氣的人物。”

    周豪先是指著一平頭小青年道︰“張青平,你管他叫刺頭就得,這家伙脾氣有點暴,但絕對夠義氣,你還記得三個月我被人打得住院的那檔子事不,後來就是刺頭單槍匹馬把那五個群毆我的雜碎全都打斷手腳幫我報仇的,那一場打完,這小子也進醫院陪我了,幾乎全身綁了石膏躺了倆月,這才出院沒多久呢,嘿嘿。”

    刺頭似乎不喜多話,沖著楚御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楚御是何等眼力,一眼已是瞧出此人的本質,他本也是性情中人,雖然與普通人不同的是他是修真者,但喜歡接觸的那類人卻沒有區分,最愛同這類性情豪爽的人結交,率先伸出手與微顯愕然的刺頭握在了一起,“周豪認的兄弟,也就是我的兄弟,頭一回見面,我們先干一杯。”

    說完,楚御抬手舉起桌上斟滿芝華士的酒杯一口飲盡,說不出的從容。

    刺頭也沒想到眼前這麼個書生模樣的半大小子居然能有如此豪爽的舉動,愣了片刻自然也是不甘示弱的舉杯喝干。就這麼一杯酒的事,二者之間的關系已是拉近了許多。

    “你小子……真是看不出啊!轉性了是不?”周豪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楚御,用拳頭在後者肩膀上錘了下笑道︰“說實在的,你小子現在這模樣,有些出來混的腔調了,哈哈。”

    楚御心道,“出來混……自己三十年前入世的那段歲月里頭,接觸黑白兩道的勢力可不是一般的多,香港的洪興社、台灣的竹聯幫、日本的山口組、俄羅斯白手套、西西里黑手黨幾乎全都有過一定的接觸,哪種場面沒見過,什麼樣的人都打過交道,這些真的很小兒科,不過也就圖個懷念往昔的開心……”

    跟著在周豪的介紹下,楚御分別與另外兩人干杯飲盡,酒也喝過了,人也認識了,接下去的內容自然是夜總會的特色項目——叫小姐。

    他們的房間里,年紀最大的就是刺頭張青平,不過這個“大”也是有限的很——十七而已,幾個半大小子對于男女之事雖然有所初涉,不過在夜總會叫小姐的經歷可絕對是頭一遭。

    好在有周豪這麼個對“家族企業”有著深刻了解的少東家在,縱然他以前沒有叫過小姐坐台,但他打從十歲就經常混跡于他老爹開辦的夜總會里頭玩鬧了,對于這種事情卻是比那些夜夜都到夜總會謀醉的家伙都更是老道三分。

    “小張,去把丹丹叫來,讓她帶批高質量的,你跟她講,今天要是我兄弟有誰沒挑小姐坐台,我唯她是問。”

    小張是周行龍老場子里的帶過來的“少爺”,自然知道周豪是何許人也,點頭哈腰的出了門後,直奔小姐房而去。

    過了五分鐘的樣子,包廂的房門輕輕打開,一個淡裝打扮的高挑女子先是從門外步入,應該便是周豪“召喚”來的丹丹媽咪了。

    很顯然這個女人很懂得打扮,也很懂得掩蓋住歲月留下的痕跡,無論是著裝還是舉止都透著股嫵媚勁,進門後徑自坐到周豪身邊,勾住周豪的胳膊柔聲道︰“小少爺好!”

    “這幾個都是和我有著過命交情的兄弟,我老爹新店開張,他們過來捧場,你說該怎麼個款待法?”周豪很是從容的任由丹丹那一對豪乳貼緊自己的側背,刁了根萬寶路老神哉哉道。

    丹丹顯然與周豪很是熟絡,嬌嗔一聲後道︰“小少爺,你還不放心我帶出來的姑娘嗎?放一百個心好了……”

    一邊說著,丹丹一邊將一對美目頻頻在楚御等四人身上掃過,又自接口嬌笑道︰“小少爺,你這幾個兄弟都那麼帥氣俊俏,要是讓我手下那些姑娘們為他們爭風吃醋起來可怎麼辦哦!”

    “別他媽的跟小爺發浪了,趕緊的。”

    “啪”的一聲,周豪點燃了指間的香煙,深吸一口,吐出一個煙圈後笑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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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小姐甜甜

    丹丹領進門的這一批小姐約莫有二十來個,若是論模樣,個個都能稱得上是美女,顯然周豪的少東家身份起到了莫大的作用。

    作為周行龍轄下三家夜總會中勢力最大的媽咪,丹丹手底下的小姐足夠組成一個加強連了,因為是周豪這位“小少爺”親自點名的關系,她當然不遺余力的將手底下姿色最佳的一眾小姐給帶了過來,其中更是有兩個剛剛入行沒多久的小姐,因為模樣可人又別有一番青澀可人的韻味,也是一起被領入了包廂。

    即便是以丹丹混跡風月場十二載的老道眼力,也不可能一眼就瞧出周豪和他的幾個兄弟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所謂有備無患,她索性把姿色最佳的一撥全都帶了過來,其中有熱情奔放型的、清純可人型的、古典素雅型的、異域風情型的、青澀嬌柔型的……反正個個不同,又各具別樣風情,從著裝到氣質都能讓男人眼前一亮。

    要知道當小姐也不是一件只靠姿色就能勝任的事,風月場所之中可謂是見證人性的最佳之處,男人來到此間無非就是為了“尋歡”二字,找個小姐坐台陪酒唱歌,又不是找個木樁子,長得再漂亮,若是沒有特有的氣質與不俗談吐,那永遠只能淪為三流貨色。

    就以丹丹帶出來的這批小姐而言,個個都是在別的場子里能夠當頭牌的料兒,屬于那種既有姿色又有氣質,能夠將自身的優勢完全發揮出來的那類。

    這二十來個小姐在瞧見眼前這撥客人居然是五個小正太後,有不少已然在心中暗暗道,“選我吧,小女子啥樣的男人沒陪過,就是幼齒小男生沒接觸過哦……”

    其中吸引小姐們最多目光的自然是俊俏非常,透著股子傲氣的楚御,也虧得是他了,要是換作身死少年蕭易的話,估計此刻非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不可。

    周豪很是爽快的挑了一個金發美女,听丹丹介紹還是個少數民族呢,跟著刺頭他們幾個也是選好了,就剩楚御一人仍自悠然獨飲,仿佛不關他什麼事一般。

    “小易,趕緊的挑一個。”周豪一個月前剛滿十六,今次是他老爹為他補辦“成人儀式”特別準備的活動,這小子果真是放得開,叫的那個金發小妞才剛坐下,他的一只手就開始不老實起來,一邊跟身旁的金發小妞調弄著,一邊催促道。

    楚御向來戒情不戒色,說實在的,三十年前入世六載,他也玩過不少女人,如今叫個小姐坐下自然不妨,聞得周豪的催促聲,輕笑一聲,指著靠近門口的一名長發女孩道︰“我看你有些面熟,就你吧。”

    坐到楚御身邊的女孩看模樣最多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水嫩白皙的皮膚襯得一張標志小臉格外的嬌柔嫵媚,一頭烏油油的齊肩長發,耳朵上戴著兩只月亮也似的銀白耳環,淡妝素裹,點綴到恰到好處,加上坐到楚御身邊後一副局促不安的小模樣,活托托一小家碧玉的形象。

    丹丹瞧見楚御挑完,似是有些擔心,坐到正同金發小野貓劃拳對飲的周豪身旁,套著後者的耳朵小聲道︰“小少爺,你那個兄弟叫的姑娘才來沒幾天,今天還是頭一回陪客人,要是有什麼服侍不周的,你可要多擔待下哦。”

    周豪揮了揮手道︰“沒事,我那兄弟斯文著呢,可不像我們幾個,你去忙你的吧。”

    丹丹應了一聲,帶著手下的一眾姑娘出了包廂。而那邊幾個半大小子也已經全都放開了,幾杯純芝華士下肚,立刻豪氣勃發,劃拳的劃拳,搖盅的搖盅,好不快哉。

    “你叫什麼名字?”楚御樂得見到周豪他們暢飲,省得來扯上自己一道,獨斟獨飲半晌後,愈發覺得眼前這個女孩的模樣甚是眼熟,但仍是無法確定,不由開口輕聲問道。

    這是女孩第一天上班,雙十年華,正值妙齡的她從小就憧憬著美好的未來,可是在無數的美麗憧憬中,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的第一份工作會是當“小姐”。人生總是有許多的無奈……世間總有太多事情無法讓自己做主選擇了……

    女孩松開因緊張而捏得發白的雙手,盡量讓自己保持足夠的鎮定回應道︰“我叫甜甜。”

    看著眼前這個年紀顯然要較自己都是小上許多的俊秀少年,女孩內心倏然又是有了幾分慶幸,為自己第一個作陪的客人是這樣一個少年而慶幸,雖然感覺有些古怪,但總要好過去陪那些滿身銅臭的老男人太多。

    “甜甜……你該不會姓甜名甜吧,我想知道你姓什麼?”為了確定自己心中的猜測,楚御再度笑問道。

    注視著楚御那雙黝黑深邃的雙眸,女孩忽然覺得自己完全無法將對方當作一個小孩子來看,那對眼眸之中仿佛隱藏著許許多多的故事,那是一種超脫的眼神。雖然這種感覺只是一閃即過,但女孩仍是下意識的道出了自己的姓名,“我叫甦甜甜。”

    “果然……”楚御不禁眉頭微微一皺,半晌不語,徑自斟滿了三杯芝華士飲盡,這才放下杯子淡淡道︰“還記得我挑你過來時說的那句話嗎?”

    “你是說你認識我,或者以前見過我……”甦甜甜神情顯出一絲慌亂,不安道。

    “我並不認識你,但我認識你妹妹。”楚御語出驚人道。

    女孩驚愕之際,不禁縮了縮嬌軀,很是緊張道︰“你認識……”

    “沒錯,我認識甦靜伊,而且很熟,因為她是我的初戀女友兼現任女友。”

    乍聞“甦靜伊”這三個字,女孩如同觸電一般的一陣顫抖,面色蒼白道︰“你是蕭易……”

    “哦?小靜有跟你提起過我……”楚御嘴角掛起一絲會心笑容道︰“小靜乃至你的家人應該都不知道你來這里上班吧。”

    雖然甦甜甜此刻已然清楚的知道對面的男孩只是個初三學生,可在楚御那對深邃眼眸的逼視下,她卻是興不起絲毫的違逆欺騙之意。

    “求求你,千萬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傳出去,要是被小靜知道了,我……我真的不用再活了……”女孩的眼角已是劃落兩行清淚。

    “看得出你是個好女孩,沒有逼不得已的原因,又怎麼會來這種地方上班呢,告訴我原因,或許我能幫到你。”在確定了自己偶然挑中的“小姐”是甦靜伊的姐姐後,楚御就已抱定了幫她一把的念頭。

    甦甜甜緊張的看了看此刻正喝到興頭上的周豪等人,確定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到這邊發生的事情後,這才怯生生道︰“不要問我了好嗎?小靜最近一直在我面前提到你,你為什麼會來這種地方我不清楚,但我相信小靜的眼光,你是個很不錯的男孩,如果你真的想小靜有好日子過,就不要再問我了,人,總是有苦衷的……”

    “你不想說,我不逼你,或許我能從小靜那里了解到真相。當然,請你放心,我不會透露在這里見到你的事情。”

    “不行,小靜她什麼都不知道的,你別問她。”甦甜甜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道。

    “哦?那可就有些為難了,以我和小靜的關系,我幫助你是一件無可厚非的事情,但你又不願意透露原委,又不讓我詢問小靜,那只剩下一個可能了——你不相信我擁有幫你擺脫困境的能力。”

    “這還是一個初中生應有的思維嗎?”

    甦甜甜此刻已是徹底將楚御排除在未成年人的行列之外了,銀牙緊咬,秀眉蹙起半晌,竟是驀然舉起桌上倒滿芝華士的酒杯,仰脖子一飲而盡,不勝酒力的她俏臉上迅速現出一抹緋紅,跟著道︰“好,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但是你必須發誓,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小靜知道,可以嗎?我……我怕她接受不了這件事的……”

    “說吧,不用發誓我也不會告訴小靜的,只要是對她有不好影響的事情我都會擔當在前。”楚御很是肯定道。

    甦甜甜的心理防線松懈下來,頓時如決提一般娓娓道來,近兩個月背負在她這個大二學生身上的擔子與壓力實在是太重太重了,而且這還是一份無法與人相告的巨壓,此刻經由楚御幾次三番的詢問,一經開口,甦甜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本是尚在眼眶打轉的淚珠兒顆顆滑落。

    甦靜伊與甦甜甜相差四歲,甦靜伊才出世兩個月的時候,她們的父親就因為一場車禍去世了,養育兩個女兒以及撐起這個單親家庭的巨壓落到她們母親柳素芬的肩上。

    在那個時期,作為一名紡織廠女工的柳素芬靠著很是微薄的工資,咬牙把兩個女兒拉扯大,最艱辛的時候,甚至一個人同時打著三份零工,每天工作十八個小時,並且不惜數次賣血籌錢讓兩個女兒上學念書。

    巨大的生活壓力使得年紀不過四十出頭的柳素芬兩鬢斑白,多年積勞成疾之下落下了一身病,在兩個月前,柳素芬在紡織機前昏倒被送進了醫院,當時工廠的領導第一時間通知了在上海華東師範大學經濟管理系就讀的大二學生甦甜甜到了醫院。

    在柳素芬的一再堅持下,不顧醫生的勸阻她還是出院了,而隔了兩天後前往醫院去取病歷報告的甦甜甜被無情的診斷驚呆了,在得知了自己母親得了血癌的那一刻,甦甜甜在主治醫生的面前跪下了,“求求你……我媽媽很苦,她還沒有享到兒女的福,她不能有事,救救我媽媽……”

    女孩的哀求打動了很多在場人的心弦,主治醫生告訴她,只有美國國家癌癥中心才有可能治愈柳素芬的可能,雖然她還沒有走到晚期血癌的那一步,但如果在半年之內不能去到那邊進行住院治療的話,即便日後傾天下名醫良藥,一切也都晚了。

    甦甜甜在那一刻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四處上網搜集有關資料,而當她將一摞厚厚的資料整理好之後,卻是生出一陣陣的無力。

    在美國國家癌癥中心的住院費用一年是六萬美金,這還不算上各總昂貴藥物與先進治療儀器的使用費,如此龐大的數字令僅僅只是大二的她徹底默然了。

    柳素芬的病歷報告被甦甜甜藏了起來,在沒有解決那筆巨額治療費用之前,她不願意讓不過初中的妹妹和辛勞半世的母親一同背負這份巨壓。

    一個月前,甦甜甜在嘗試了每日同時打三份零時工之後,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她很清楚的知道,時間只剩下五個月了,哪怕自己放棄學業,每天工作二十個小時也不可能在此之前湊到那筆巨額醫療費用,她更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含辛茹苦將自己和妹妹拉扯大的母親在五個月後與世長辭。

    在一番心理掙扎之後,甦甜甜在一周前按照報紙上登的招聘啟示聯系了雲亭夜都的公關經理,丹丹。

    她很清楚雲亭夜都是個什麼性質的地方,也十分清楚自己應聘的公關小姐是個什麼性質的工作,但她還有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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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紅丸之爭

    甦甜甜垂泣說罷,楚御卻是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方才開口道︰“在三個月內湊到十萬美金以上的款項,這就是你不得不來此上班的真正原因了?如今這個物欲橫流的俗世人間,能有你這麼一份孝心的子女並不多了。”

    甦甜甜茫然地點了點頭,又是輕輕搖首道︰“即便是來這里上班,三個月內想要賺取這樣一筆巨款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所以……”

    楚御這個心理年齡幾近三百歲的老人精哪能猜不出甦甜甜“所以”之後的深義,眉頭微微皺起,思忖了片刻,迅速從書包里頭翻出五疊用報紙半裹著的百元大鈔道︰“目前我沒有那麼多,這里有五萬你先拿著,一個月內我湊到十萬美金給你,你不要拒絕,你可以把這筆錢當作是我蕭易將來迎娶小靜的聘禮……”

    楚御不由分說取過甦甜甜放在沙發上的外套,將錢分別塞進衣服的兩個側袋之中,不給後者半分推辭拒絕的機會。

    甦甜甜一早就已不將楚御當作小孩子來看了,因為他無論是言辭亦或舉止簡直要比普通成年人都更是成熟許多,但是當楚御將五萬塊塞進了她的外衣口袋的那一刻,甦甜甜仍是不知所措起來。

    其實在楚御看來,只要自己完成了築基並修煉出五蘊真元火之後,只消耗資購得一批珍貴但並不算稀有的藥材即可煉制出一種較為基礎的靈丹,治愈血癌這種並不算有多麻煩的絕癥也是手到擒來之事。

    不過為了在不透露自己身份的前提下,先打消掉甦甜甜繼續在此上班的念頭,楚御仍是先行許諾為其籌到十萬美金,畢竟只有這樣才能夠令這個賢孝的大二女孩徹底離開這個大染缸。五萬塊錢硬塞給她,最主要的還是為了讓甦甜甜相信自己確實擁有著在一個月內籌足十萬美金的能力。

    甦甜甜泯著小嘴,半晌不曾言語,雖然她一時之間無法完全接受楚御所說,但卻是信了七分,想到自己那辛勞半世,積勞成疾的母親,她終是下了決心道︰“小易,這五萬塊你先收回去,我答應你在這一個月內我不會再來這種場所上班賺錢,如果到時候你真能借我十萬美金給媽媽治病的話,我甦甜甜這輩子給你當牛做馬也沒有半句怨言;如果你在月內湊不到足夠的資金也沒有關系,你的這份情我心領了,小靜能有你這麼一個同學在身邊照顧著,我也很是欣慰了,但這五萬塊我現在真的不能收,一樣是于事無補的,我不想虧欠你太多。”

    “好一個要強至孝的女孩。”

    甦甜甜那柔弱的外表下有著一份骨子里堅韌剛強,楚御暗自欣賞道︰“你也說了伯母目前有病在身,這五萬塊你盡管先用著,畢竟伯母的身體需要周全的調理,很多地方都需要花錢的,你的猶豫我能夠理解,畢竟我這麼個初三學生口中答應的事,一時之間你也無法盡信,不要再跟我推來推去的了,要不然我明天就把這筆錢直接交到小靜手里……”

    “你答應過我不告訴任何人的!”甦甜甜情急道。

    “沒錯啊!那你乖乖的先收下這五萬塊不就行了。”楚御嘴角掛起少有的邪邪笑容,令得甦甜甜啞口無言半晌。

    而就在這個時候,包廂的大門被輕輕推開,巧笑嫣然的丹丹一步三搖的進了房間,先是同已然有了七八分醉意的周豪、刺頭等人一一干杯,這才悠悠然做到了楚御身旁,“小帥哥,我敬你一杯。”說話間遞上了一杯早已斟滿的酒杯。

    楚御淡然一笑,也不多話一口飲盡,丹丹輕訝一聲後掩嘴嬌笑道︰“小帥哥,好酒量啊!能否讓我和我們甜甜說兩句話?”

    楚御做了請便的手勢,看似漫步經心的半靠在沙發之上,目光游離在巨大的液晶屏幕之上,但卻是將丹丹套在甦甜甜耳朵上說的那一通話一字不差的盡錄耳中。

    等到丹丹起身離開後,看向眼眸之中露出掙扎之色的甦甜甜,楚御毫不避嫌的貼上前去,伸手猛地一緊前者那盈盈堪握的小蠻腰,將甦甜甜紛亂的思緒驚醒後沉聲道︰“丹丹跟你講的事情做不得,而且有我在,也不會容許你去做。”

    楚御的口氣斬釘截鐵,沒有絲毫轉圜的余地,甦甜甜驚愕出聲道︰“你都听到了……”

    “難道你作為女子最寶貴的東西只值二十萬嗎?”

    楚御看似輕描淡寫的話語卻是令得甦甜甜沒來由的心頭一陣揪結,掙了掙沒能脫出楚御按在她腰上的那只手,深吸一口氣道︰“這樣的機會並不多,如果我不把握住的話……”

    楚御目前確實拿不出十萬美金,所以他也不打算從金錢方面來讓甦甜甜放棄這個對如今的她有著致命誘惑的交易,心念起時,當即起身,用力將甦甜甜拉起身道︰“跟我走,我陪你去看看那個一擲千金,只為求取紅丸一夜的公子哥究竟是何等人物。”

    不容得甦甜甜有所抗拒,楚御那瘦削的少年身軀在那一刻的氣勢是如此令她為之震懾,略顯失神的她就這般跟著楚御出了包廂大門。

    那邊和金毛小野貓正打得火熱的周豪見到楚御拖了個小姐出門,不由豎起拇指贊道︰“小易,你小子真有一套,這麼快就擺平了,哈哈,今晚可別忘了跟人家領紅包哦,別人不知,做兄弟的可是心中有數,你小子絕對是處男一個。”

    楚御此刻已是出到門外,仍是听到周豪那半醉半瘋的酒話,唯有無奈苦笑一聲,很想理直氣壯的將周豪那小子拎起道,“你小子只說對了一半,如今老子這具肉身是處男之軀不假,可老子我對于男女歡好這方面的經驗即便是AV界的頂級男優也無法媲美的……”

    楚御拉著甦甜甜方才出門就已窺見走廊盡頭,約三十米開外丹丹正一臉陪笑的同一名年約二十許的俊美年輕人說著什麼,一邊說著還不時的朝自己所在的這個方向指了指。

    “我去會會某人,甜甜,你先進房間吧,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楚御瞧見那一身考究西裝,模樣之中透著一絲陰冷的年輕人之後,忽而改變了原先的打算,將門推開,示意甦甜甜入內道。

    “小易,你不會鬧出什麼事情來吧。”甦甜甜有些緊張道。

    “怎麼會呢,你看我這身胚,像是惹事生非的人嘛,呵呵。”

    在楚御半推半送之下,甦甜甜再度回到了包廂之中,順手帶了房門,楚御信步朝前而去。

    “丹丹是嗎?今天我找的那個女孩晚上會跟我走,過來和你打聲招呼。”

    楚御此刻身上還披著件初中生校服,無論是衣著還是面相全都彰顯著他只是一個年紀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而已,可偏偏他開口說話的那一刻,即便是風月場中混跡十余載的丹丹亦覺得楚御說出這麼一句話是理所當然的。

    那神情略帶一絲邪氣的年輕人顯然只把楚御當作一個酒勁上頭的沖動少年,退到一旁饒有興趣的看著,卻不說話。而此刻的丹丹卻是神情驟變,流露出為難之色道︰“那個……甜甜她今晚已經有約了……不是很方便呢,要不我給你介紹個更好的如何?”

    作為一個高檔場子內左右逢源的媽咪,丹丹自然能夠清楚判斷哪些客人是得罪不起的,哪些客人又是可以婉轉回絕的,在听聞楚御竟是要帶甦甜甜出台後,她先是不露聲色的瞧了一眼身側的年輕人,跟著便堆起滿臉笑容向楚御道。

    “哦,還有人比我捷足先登了嗎?”楚御並沒有絲毫著惱,依舊在嘴角掛著略帶一絲懶散的笑容道︰“不勞你麻煩了,話我是交代過了,如果還有其他人想要找甜甜的話,請他直接來與我商量便是。”

    在楚御第一次提到“甜甜”二字時,靠在牆邊的年輕人眉頭輕輕一皺,而當楚御說罷這番話轉身離去時,那個年輕人終是忍不住上前道︰“站住,敢如此明目張膽與我段子羽叫板的,你是頭一個。”

    不等楚御開口,丹丹已是趕緊上前靠到那年輕人身側陪笑道︰“段公子,您別生氣,別和小孩子一般計較了。您放心,甜甜今晚一定跟您走,事情我都已經安排妥當了。”

    “放肆。”聞得丹丹那一面倒且不顧廉恥的一番話討好段子羽的言語,楚御驀然轉身,凌厲非常的目光令得混跡風月場多年的丹丹都下意識的為之回避,不敢與之對視。

    “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氣勢膽識,我發覺我開始有些小小的欣賞你了。”

    此刻反倒是那略帶邪氣的年輕人無復之前的銳氣,輕笑一聲上前道︰“本人最喜結交年輕有為的朋友了,你雖是年紀尚小,不過能有如此聲勢卻也難得,不如以後跟在本公子身邊做個隨從,保管比你上學念書要有前途的多。”

    楚御如今雖是築基尚且未競全功,但他縱橫中土修真界百余載的那份高明眼力仍在,第一眼遠遠瞧見這個年輕人便感覺有些不對勁,此刻觀其言語之際眉眼神情邪氣凜然,不由更是肯定了心中判斷。

    “首先是出價二十萬欲取少女紅丸,又見其眉心隱有一絲淫邪氣息,皮膚白皙潤澤較那妙齡女子都是不遑多讓,談吐之間依稀可聞一股甜糜甘香……如此推斷,眼前此子竟是修煉了采補之術的邪魔之流。”

    采補之術乃是修真法門之中最低階的一類心法,甚至連修真法門都稱之不上,中土修真界之中即便是沒落魔修也不屑修煉此術,在楚御的記憶中,修煉此類邪術的只有那種身處俗世,附庸某個魔修宗派的所謂世家才會修煉的。這等不入流的修煉功法大多是各個修真宗派用來傳授給那些為他們提供財力支持的世家的。

    好在楚御為人向來心中沒有正邪之分,全憑自我判斷,這也是他以前既為九月真人煉制“滅魔鼎”又為重幽老祖代煉“五噬天鬼幡”的原因。如今雖是確定了眼前的段子羽修了紅丸采補邪術,但只要他在知道輕重之後放棄對甦甜甜的臆想,楚御並沒有打算對付他。

    “段公子,紅丸堪用,卻要小心陰陽難調,采補之道不過是末流之術,縱有萬千紅丸為你所得亦無大成的可能,而且你需記緊一點,並不是所有處子都是你能花錢購下初夜的,做人識輕重,不該摘的莫要逞強才是。”

    楚御突然走前兩步,以僅是兩人可聞的音量在段子羽耳旁含笑低語之後,後者的面色驟然劇變,神情陰晴不定半晌,盯著楚御的眼楮都快眯成一條縫了,突然朝著丹丹揮手道︰“這里沒你什麼事了,閃一邊去,我同這位小兄弟有些私事要談。”

    丹丹自然感到整件事透著古怪,可段子羽的話她卻是不敢不听,要知道段家是南方三撥黑道勢力中實力最是強大的一門,段子羽作為“興海盟”這個黑道組織首腦的唯一繼承人,得罪他的後果可不是橫死街頭那麼簡單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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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隱世高人

    段子羽神情之中略帶些許興奮的將楚御拉過一旁低聲道︰“小兄弟能有如此眼力,未請教可是同為修煉中人?”

    在楚御一語言中段子羽修煉有紅丸采補之術後,後者自然而然便將楚御歸為某個修真世家的子弟。要知道即便是在上海這麼個現代化的國際大都市之中,僅僅只是段子羽所知的修真世界就不下四、五個,但他卻是對楚御完全沒有絲毫的印象,自然就更感好奇了。

    聞得段子羽將自己的身份列入與他一般的邊緣修真世家子弟,楚御不由不屑搖首道︰“我與你怎麼可能是同道中人,方才我也說得很清楚了,采補之術不過是最下乘的一種修煉法門,你既然接觸了這個圈子,自己也應心中有數才是。”

    對于楚御的直言不諱,段子羽居然沒有絲毫的動怒,反倒是帶著討好的語氣道︰“照小兄弟你的意思,你修煉的是更為高深的修煉法門了?”

    煉寶閣的內外修煉法門雖算是不上是最頂階的那類,但在中土修真界上百宗派之中也稱得上高端了,只不過當年的楚御醉心于煉寶一途,這才弄得渡劫失敗,險些形神俱滅。

    要不是因為如今這段子羽一副討好巴結的模樣,加上楚御看他也算順眼,心情正值不錯,否則也懶得回答他,此刻稍作沉吟之後,楚御默然道︰“我拿出手的任何一門修煉法門都要較你所修的紅丸采補之術高明百倍,對了,你們這一門是隸屬哪個宗派的附庸?”

    楚御的前半句話顯然令段子羽大感懷疑,可他的後半句一出,段子羽卻是心頭一驚,要知道修真世界作為中土修真界各個宗派的俗世附庸般的存在,可不是誰都清楚的,一般而言只有沒個修真世界中的家族核心成員才能夠知曉。先不提眼前這個少年那高明非凡的眼力以及他那牛氣得不行的談吐,單單只是他能道出這一點來,已足夠讓段子羽對其生出結交之心了。

    “既然如此,那個小妞我自然不會去踫了,至于我家所附庸的宗派,這個倒不是我小氣不說,只是家里老頭子下過嚴令說不得,小兄弟千萬包涵一二。”

    段子羽雖然身為“興海盟”的小少爺,但他因為自幼便接觸了修煉一途,雖是所修功法隸屬邪術一流,但心性卻是因為自小就開始的修煉而鍛煉得較為堅韌,不像大多數的公子哥那般沖動易怒,仗勢凌人,這也使得今日極為好運的沒有得罪了楚御這麼個曾經在中土修真界呼風喚雨的大人物。

    “今日能夠結識小兄弟你已是好運,不知小兄弟如今身處何處,改日段某也好前去拜訪。”

    “這小子倒是挺會說話的,雖然修煉的功法是一塌糊涂,不過也算識相,至少沒有給自己弄出太多的麻煩。”楚御心中暗道一聲,回道︰“你不用打听我的身份來歷,我也不喜歡被旁人打攪,不過見你也算識趣,你留個地址給我,哪天有空我可以到你家來一次,順便指點你一二,你如今修煉的那破功法實在是太濫了,即便你再修個十幾二十年恐怕也難有築基之成……”

    這番牛氣十足的話由楚御這麼個外貌也就十幾歲的少年說出口來,卻是讓段子羽大感興奮,雖然他也不是盡信,但好歹在此之前楚御一語中的的那份眼力實屬驚人,這多少讓他為之心動,暗道說不定自己這回真是撞上扮豬吃老虎的隱世高人了。

    要知道段子羽自小開始修煉,可沒有少听他的父親對其提及種種傳說中的修真者入世修行的故事,如今的他已是有八成斷定了楚御就是那種入世修行的修真者,這份機緣絕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他哪里舍得放過。而且他也很清楚的知道,大多數真正修煉有成的高人全都能夠保持著他們所喜的外貌容顏,是以也就自動忽略了出楚御的年齡與外貌了。

    趕緊遞上一張燙金名片交到楚御手中後,段子羽恭敬道︰“其實小弟近半年內雖是苦煉有加,且采補的次數更甚過往,可偏偏半年下來卻沒有半點提升,不知高人能否先行指點幾句呢?”

    段子羽這一問一來是他確實有這方面的困難,二來則是旨在考量一下楚御這個“高人”是否擁有真材實料。

    看到段子羽略顯心虛的眼神,楚御又豈會不知他心中所想,對于采補邪術這種九流修煉功法他當然不會知道得太清楚,但想要瞧出段子羽的癥結所在卻是不難,听聞對方稱呼自己“高人”,又是以“小弟”自稱,楚御也是心情稍好,先是用手指了指段子羽的小腹,而後淡然道︰“看你也是擁有了十數載的內息的人了,體內有此等寶藏不加利用,卻只知道成天琢磨著如何采補更多的紅丸處子,我都為你感到悲哀。你依我之言,每日以你所修功法運轉三十六大周天,戒淫十日,便有成效可見了。”

    “啊!”段子羽驚愕一聲,疑惑道︰“采補之術,主在陰陽調合,若是不取紅丸,又如何能夠提升得了?”

    “信與信由你,我言盡于此,哼。”

    楚御開始有些懶得理會這麼連修真一途的邊角都沒摸著的家伙了,冷哼一聲道︰“別說我不給你機會,十日之後我會抽空拜訪你家,準備好二十萬美金,到時候看我心情傳你一套勝過采補之術百倍的修真功法,這空下來的時間,你也正好可以驗證下我的指點是否有效。”

    段子羽能夠出得起二十萬購買處子一夜,在楚御看來他自然不可能拿不出幾十萬美金來,反正遲早要搞些錢來花花,也就順便了。說完之後,楚御也不理會仍自沉思不解的段子羽,快步閃人。

    直到楚御離開半分鐘之後,段子羽方才回過神來,心中暗道,就依他所言試一下,反正自己也沒什麼損失,更何況自己已有半年停滯不前了,死馬當作活馬醫了……對了,現在必須立刻聯系到老頭子,把今晚的事情同他說道一番……”

    念及于此,段子羽當即轉身離去,也不管身後追過來的丹丹,只是交代了一句,“以後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準踫那個叫甦甜甜的女人,而且即便她來這里上班了,也不能讓她坐台,所有的費用全都由我段子羽包了。”

    弄得丹丹的是滿腦袋糨糊,不過有“興海盟”小少年發話了,再借丹丹十個膽子也不敢讓甦甜甜受委屈啊!只不過她不知道的,即便她想也沒那個機會了,因為現在甦甜甜已經同楚御一起出門坐上了的士,而且估計她是永遠不會再來這個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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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七星轉月

    與周豪他們說了一聲之後,段羽帶著甦甜甜離開了雲亭夜都,直接攔了的士將她送回了家,並最終在得到了甦甜甜的親口保證,一個月內不會做出任何傻事之後才獨自離去。

    “十天之後隨便弄套中階的修煉功法傳給那個姓段的小子,先套取點現金來用,給了甦甜甜穩住她之後,自己再圖突破至築基之境,閉關個三五日將五蘊真元火修成,到時候收購點藥材煉些基礎靈丹給伯母吃了,藥到病除,這件事也就告一段落了。”楚御心中已有盤算,回到家後和父母打了聲招呼就關了房門繼續修煉《幽月旭日心法》。

    次日清晨,楚御得到了一個令他頗是欣慰的好消息,一大清早就瞧見了老爸老媽在收拾行禮,一問之下這才知道二老將要去雲南旅游半個月,原來是老媽中了單位的頭獎——十五日雙飛雲南游。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楚御含笑目送父母坐上了計程車,心想,這半個時間自己可算是完全自由了,學校那邊請個長病假,然後先行閉關十日,爭取一舉將築基這個關口突破了再說。

    ******************************

    南匯郊外,轉眼已是過去了整整八天,這八天時間楚御除了每隔兩日給自己的身體補充一點食水之外,幾乎就窩在租來的小樓頂層沒有挪過。

    也算是天公作美,這八個晝夜日出月升從未有過雲遮霧擾的情形出現過,使得楚御獲益菲淺,如今只差最後那麼一星半點即可突破最後一道關卡。

    是夜,明月當空,灑下一片燦爛銀華,際此深夜時分,楚御盤膝坐于小樓頂層,任由已然天窗大開的屋頂照耀下的月華將自己包裹其中,身周由七七四十九枚仙石布成“乾坤聚寶靈陣”透顯出一層薄如蟬翼的青光,與月輝交融在一起,形成一片氤氳靈氣集結在楚御身周。

    “月如天梭星連珠!想不到竟是如此好運,能夠撞上這百年都是難得一見的天象,看來今夜不止是達成築基那麼簡單的了,如果吸攝得當,便是連那五蘊真元火說不定也能一舉修成……”

    只見楚御心念起時,十指頻動,極快速的結出若干個復雜難明的決印,倏然一道淡青色光芒自其手心凝現而出,跟著繚繞于他身周的氤氳靈氣仿佛被其掌心的青光所吸引一般,紛紛聚攏過去。

    楚御微瞌雙目,猛地一吸氣,跟著兩股靈氣從那團氤氳光團之中抽離,經由楚御鼻息而入,又過得片刻,又是一股靈氣從中抽離,這次卻是被楚御張嘴吞下。

    “七星轉月……”這是《幽月旭日心法》之中最為快速聚結靈氣的方式,又自過得片刻,聚于楚御掌心的那團氤氳靈氣竟是分作七股,分別經由他的眼、耳、口、鼻七大竅穴被攝入。

    又自過得片刻,楚御掌心那團氤氳靈氣漸漸稀薄,與此同時,他手中決印又變,結印于頭頂,倏然得見天際明月又是落下幾許銀輝,不偏不倚正好灑落在他的頭頂,頓時一股淡青色的霧氣在其身側繚繞生成,待那淡青色月能聚得差不多時,楚御再度換回之前“七星轉月”決印,如此反復經過九次,驀然聞得楚御一聲清嘯,整個人仿似被灌注巨力一般,猛地彈身而去,一身衣衫盡皆碎去。

    身上本是略微帶有古銅膚色的他此刻在皎潔月光的映照下,竟是白嫩得猶如剛出生的嬰孩,本就頗為深邃的雙眸更是透出湛湛精光,仿佛脫胎換骨了一般。

    收功之後,楚御抬頭望天,天際明月諸星已然不復之前,光輝都是黯淡了許多,更是不知從何處飄來大片雲朵將天際明月遮去了泰半。

    得見此景,楚御也唯有搖首嘆道,“百年難見的天象勢已去盡,看來預先打算一並借天象之助修煉五蘊真元火的計劃是破產了,不過能夠在這短短的兩個小時內一舉築基功成,已屬幸運,一得一失,卻也算不了什麼。”

    楚御于修煉一途上,除卻對于煉制法寶有著特別的執著,對于其它修煉法門卻是能夠保持著一份平常心,說得直觀一點,其實是他根本對除卻煉寶之外的其它法門不感興趣……不過這對于修真者而言倒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畢竟修真一途無捷徑,急功近利所引發的後果往往是走火入魔這一下場。

    “反正如今築基已成,已由後天修行轉為先天,可以感應吸攝天地靈氣,使得自身無時無刻都處于修煉之中,此中差別與之前築基未成時相較可謂是天壤之別,至于五蘊真元火這項自家宗派的獨門煉火,修成與否也只是遲早的事罷了,有了築基初期的修為,以前諸多明知其法卻無力去做的事也都可成了……”

    心念至此,楚御也是一時興起,將剛剛因築基功成而衍生神識向外釋出,畢竟修道之途並非只是單靠修為功力提升就可以的,心境神識的提升也要與自身修為實力同步,否則極易因此而走火入魔。
  而鍛煉強大自身神識最簡單直接的方式就是不斷的運用,判別一名修真者的神識強大與否也即是觀其神識的覆蓋範圍以及洞察事物的清晰度。

    以楚御如今的神識,最多也只能覆蓋以他為中心方圓三里地的樣子,即便是如此也會讓他感到非常吃力。想想以前神識倏放,千里事物仿若明示眼前的那個場景,亦是令他好一陣唏噓,不過楚御倒是知道幾件能夠增加神識強度的法寶煉制之法,以前也曾煉制過那麼一件,等有了足夠的煉材倒是不妨重煉一件。

    如此一來,估計只要修成元嬰境的時候,借助法寶之力,神識強大的程度就能同旁的寂滅期修真者相比擬了。

    其實煉寶閣的煉寶之術可煉法寶何止萬千,且各形各類都有涉及,其中具有古怪效用的法寶也是層出不窮,就拿楚御未被天劫轟滅之前來講,他二百余年來一共煉制了一百八十八件法寶,其中約莫有那麼一半是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

    當然,也許對其他宗派而言,這些“小玩意兒”完全可以視作鎮宗之寶來看待的,不過對于楚御這麼個煉寶宗師而言,這些物件也就是他信手而煉的隨興之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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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同宗相拼

    就在楚御欲收回神識之際,驀然兩股不同真元能量的波動被他感應到,心中愕然之下,楚御于第一時間將自己那忒微的神識收回。

    在上海這麼國際化大都市中,修真者可不在少數!至少在楚御過往的記憶中是如此的,畢竟以上海這麼一個經濟重鎮的存在,絕對能夠吸引大量修為在元嬰期以下的修真者在此間流連,要知道修為未至元嬰期之前,修煉所需花費的錢財那當真是龐大到等同天文數字一般的呢。

    “莫非是在打架……”楚御收回神識靜下心神,立刻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心中一動,當即順著方才神識所探的方向閃了過去。

    以楚御的速度,三里之地不過是幾分鐘的事情。果然如他神識所感,在他藏身的小土丘前方百多米開外,一名身著黑色風衣的男子與另一個身著休閑服飾的男子正斗做一團。

    時值深夜,這里又是極偏的郊區,這塊地屬于一片未開發的荒蕪區,本身就是無人之所,加上那兩名男子雖是斗得甚為激烈,卻並未有鬧出太大的聲響,是以也不曾有他人發現,惟有楚御以神識感應到而已。

    “居然都是道宗一脈的人……瞧這二人相斗的架勢,倒是實力不俗。”楚御何等眼力,只是稍窺一眼,已是辨出。

    楚御心中暗道一聲,唯恐被斗法中的二人發現,屏息靜氣,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黃塵,你先是奸殺了小師妹,接著又是叛逃師門,罪犯滔天,到如今還不知悔改,今日我玄風要代師叔他老人家清理門戶。”二人隔空對了一掌,雙雙飄飛十多米遙遙對峙,那身著休閑裝的男子一臉怒容道。

    那個被稱做黃塵的男子冷笑道︰“玄風師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小師妹長得如此水靈,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與其便宜了他人,倒不如讓師弟我先行采摘了不是,哈哈。”

    “你這個師門敗類,你沒資格稱呼我師兄二字。”玄風顯然因黃塵所言而氣極。

    “如今我黃塵在俗世之中活得何其舒心,卻不想你幾次三番死纏爛打的不讓我好過。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狂笑中的黃塵驀然口氣一變,但見他手中倏然多出一柄閃耀著燦金光芒的三寸小劍,如靈蛇出洞般直取怒極攻來的玄風。

    “峨眉第十二代弟子中就數我黃塵天資最高,你玄風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家伙罷了,你有什麼本事清理門戶,同你打了這麼久了,也沒點新鮮的玩意兒,你就在我的【怒風劍】下安心去吧。”

    本來還是斗得旗鼓相當的二人,不曾想那黃塵的【怒風劍】一出,玄風頓時完全被逼于下風,那【怒風劍】在黃塵的劍決趨使下不斷對玄風發動狂猛的攻勢,好幾次只差些許就把玄風給一劍洞穿了。

    不過是片刻工夫,玄風的一身衣衫已是被刺得破爛不堪,身上也是血跡斑斑,顯然支持不了多久。

    確實,黃塵之前的狂妄之言是沒有說錯,他在叛逃自家宗門之前就已達成了金丹中期的實力,更是修煉了一口金屬性的飛劍,而玄風雖是較之入門早上兩年,但由于天賦限制,修為實力反倒是不如黃塵為高,剛剛晉升至金丹初期的玄風,更是連一口飛劍都未煉成,如此看來,玄風又如何能是黃塵的對手。

    其實玄風此番入世並非得了師命,只是由于他一心要為心愛的小師妹報仇,這才偷下山門,幾經打探終是尋到了叛逃師門潛于俗世中的黃塵。

    左支右突之下,玄風終于一個疏忽被金風劍斬斷了右臂,劇痛與極怒令他起了同歸于盡之心,竟是不顧一切的沖向了黃塵,而黃塵由于駕御【怒風劍】也是消耗較大,未能閃避開來,被玄風用僅剩的左臂牢牢圈住。

    “師兄,你想干什麼,不要啊……”在見到玄風身周微微泛起淡金光芒的那一刻,黃塵慌神了,拼命掙扎想要脫開玄風,更是出言求饒道。

    玄風現在根本就成了一個血人,但他的眼神依舊堅定道︰“你不是說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嗎?那我就成全你……小師妹,你在陰間等著我,師兄終于為你報仇了……”隨著玄風歇斯底里的一聲狂吼,他身周的光芒倏然一漲一縮,一個以他為中心的沖擊波爆發開來,巨大的能量余波險些連百米開外的楚御都給震傷。

    “自爆金丹,與敵共亡,真是個漢子。”雖說楚御與玄風素不相識,但仍是為他的這一舉動暗贊了一聲,至于那個黃塵,在楚御的眼中簡直就跟螻蟻沒什麼區別。要知道楚御生平最恨的三類人中,就包括了黃塵這種忘恩負義的淫邪之徒。

    一個金丹初期的修真者自爆的威力絕對非同小可,當楚御飄身來到方才二人拼斗之所,已然只剩空蕩蕩的一片。很顯然,在玄風自爆金丹的龐大沖擊力下,他與黃塵全都形神俱滅,連一點殘渣都不曾留下。

    心中感慨之下,楚御忽而瞧見因主人身死而掉落地面的【怒風劍】。

    “用材倒是不錯,只是煉制手法太過幼稚,本是能有上品之質的飛劍最終落得個中品都略有不及的地步……不過倒是可堪留下一用,等日後自己修成五蘊真元火再將之徹底煉化,重新煉成旁的法寶。”

    收起【怒風劍】,楚御又是在地上拾起一枚玉瞳簡,一般而言,玉瞳簡多是用來記載修煉功法的,很顯然,比較之前收起的【怒風劍】,楚御對這枚玉瞳簡要顯得更為感興趣些。從玉瞳簡上殘留的氣息上來看,這個玉瞳簡乃是黃塵所遺。

    “自己這次倒是揀了個便宜,兩個金丹期的修真者同歸于盡,這即便是在修真領域也是不常見的……”

    畢竟修真者一旦結成金丹,那將極輕松的活到百歲而不虞亡故,在有了如此悠長的生命之後,很少會有修真者之間死掐到這等境地的,更何況還是同屬道宗一脈的。當然,今夜從二人的對話中,楚御倒是不覺得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有什麼突兀的。

    臨了,楚御朝天虛空一拜道︰“玄風,若是他日我楚御見到貴派之人,定將你今日之壯舉如實相告,你是大丈夫,真漢子……”

    回到住所,楚御先將【怒風劍】收于室中,畢竟如今他還只是築基初期,有了飛劍也難以掌控。而後在楚御看來,這【怒風劍】根本就是一件如同兒戲一般的法寶,縱然能用他也不會感興趣。

    跟著楚御取出揀回來的那枚玉瞳簡,分出一絲神識探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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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上清寶錄

    “天啊!竟然是《上清寶錄》!”以神識探之玉瞳簡中所記載的內容後,以楚御的冷靜,竟然也幾乎興奮得跳了起來。

    《上清寶錄》是什麼東西,恐怕只要是個修真者,沒有誰會說不知道的,此乃峨眉派冠絕南北修真界的修道秘典,可以不嫌武斷的說一句,《上清寶錄》絕對堪稱道宗一脈最頂階的修真功法。

    縱觀南北修真界,佛道二脈正統,能夠與之比肩的也就只有昆侖派的《混沌法典》與天龍禪宗的《貝葉禪經》了。

    原來是黃塵叛逃昆侖仙宗前,偷偷從宗派藏書閣中刻錄了一份《上清寶錄》的副本,其實說起來,黃塵之所以會惹得峨眉派中出了名的老實人玄風的拼死追殺,除去七成是為了那個在黃塵偷錄《上清寶錄》時撞破他,而後被其先奸後殺的小師妹,還有三成便是為了師門重典不失,卻不想如今卻是落到了楚御的手中。

    自渡劫失敗險些形神俱滅之後,一直以來楚御都對煉寶宗的修煉功法有所擔憂,畢竟煉寶宗乃是以煉寶手段而著稱的,雖是獨此一家,卻也不可能是樣樣全能的宗派。

    至少在修煉功法方面與那些個名門大派無法相較,奪舍重生後若是依舊修煉煉寶宗的修煉功法來提升修為,不僅是修煉速度上成問題,日後在自身修為上的成果也未必就能比以前強出多少。這與楚御發誓這次奪舍重生後要加強自身修為實力方面的初衷有所違背了。

    而如今得了《上清寶錄》也就意味著在築基之後楚御即可改修這門道家最頂階的修真寶典,試問對于後悔當初因為自身修煉不足而導致渡劫垂敗的楚御而言,這個收獲是如何巨大啊!

    如今築基初成,楚御已然可修煉《上清寶錄》,寶典在手,他當然不會客氣,神識掃過便已將《上清寶錄》中第一重天“妙蘊天外生九變”的決法記在腦中。

    整整一日一夜的時間,楚御完全沉浸在“妙蘊天外生九變”的境界之中,此乃《上清寶錄》入門必修,由于楚御有著豐富的修煉經歷,修行起然是事半功倍,加上“乾坤聚寶靈陣”相輔之下,僅僅二十四小時的時間下來,居然讓他將九變完全成了前三變。體內本是甚為薄弱的真元力已然有所小成。

    這情況若是換到峨眉派剛剛得傳《上清寶錄》的弟子身上發生,估計立刻就會被峨眉派掌教親自收入門牆,當作衣缽傳人來對待了。

    要知道一旦完成“九變”突破至第二重天,那即是等同于築基大成,達至靈動之境。一般而言,若是天資聰穎且能得師門之助的弟子,從築基初期踏入靈動期怎麼也得一年甚至更久的時間呢。這一天一夜就完成了三分之一,誰能不驚呢!估計也只有似同楚御這種奪舍重生的一代宗師有這份可能了。

    將體內凝實三變後的真元力收歸氣海,楚御睜開微瞌的雙目,感受到自身真元力強猛的增長走勢,不由暗嘆這《上清寶錄》果然無愧道宗一脈最頂階修煉功法之稱,遠要較自己所知曉的各種修煉法門都要高明太多。

    難怪當初自己曾以一件僅遜色于十大法寶之列的【紫電狂龍戟】與昆侖派掌教交換《混沌法典》時被婉拒了。當時還道是九月真人不識貨,如今看來想以一件【紫電狂龍戟】換取能與《上清寶錄》齊名的修煉功法,是自己不識貨才對。

    “可惜這《上清寶錄》只錄下了六重天的修煉決法……看來日後自己還少不得要與峨眉派做一筆交易,好歹要把第七到第九重天的修煉決法弄到手才是……”

    算了下時日,楚御匆匆離去,這次閉關計劃可謂是異常圓滿的完成了,唯一缺憾便是沒能將五蘊真元火修成,但這已經不成什麼問題了,以楚御如今的真元力強度而言,只需幾日工夫五蘊真元火自然水到渠成,畢竟五蘊真元火的煉成不重苦修,而是重決要,只要真元力足夠強大即可。

    回到家後還是清晨時分,楚御正思忖著是否乘著今日便去一次段子羽的家,耳旁卻是傳來一陣急促的門鈴聲,開門後見到的居然是唐靜伊這個小美人。

    “蕭易,真的是你嗎?你沒事吧?”唐靜伊半捂著小嘴,眼中的神色既驚又喜。

    “我?我能有什麼事?”楚御面對眼前這個一驚一乍的小美女有些不解,皺了皺眉頭將她拽進屋里,這才問道︰“小靜,你還好吧,這麼早來找我?”

    “我找了你整整八天了……”甦靜伊進了屋里,居然眼圈一紅,微帶著哭腔坐到沙發上,看著楚御的眼神甚至帶了那麼一絲幽怨,瞧得平生最怕女人哭的楚御渾身涼颼颼的。

    “小靜,有話慢慢說,你別……你別哭好不好?我這不是站在你面前了嗎?”

    “你混蛋,自從你跳江之後,老是對人家愛理不理的,現在又鬧失蹤,把答應人家的事全都給忘掉了,要不是一個禮拜前我見你三天都沒來學校了,問了下班主任才知道你請了長病假,否則現在還被你蒙在鼓里呢。”

    “我答應你的事?”楚御是真的有些暈了,試著努力回憶了一下,卻是想不起來什麼。

    “是啊!我們說好了十月二十五號一起去孤兒院教那里的小朋友們學做紙鶴的,前幾天想要找你一起去買折紙的,今天都已經二十四號了……”

    說實在的,楚御對眼前這具肉身原主人的“小女友”還真是有些疼愛,听她這麼一說不由心中一軟道︰“是我不好,怎麼把這事給忘記了呢,今天是禮拜六,你應該也有時間吧,我們一起上街去買做紙鶴的折紙,然後明天一起去孤兒院……別生我的氣了,我前幾天可是真的生了場病,好不容易才恢復過來,前幾天可都是住院來著,難怪你找不著我了。”

    甦靜伊畢竟只是一個十六足歲都不到的小女孩,听楚御這麼一說,立馬信了大半,跟著破涕為笑,伸出嬌嫩白皙的小手,揚起一根尾指,“拉勾,可不許再騙我了。”

    可憐楚御這個中土修真界一等一的煉寶大宗師在甦靜伊的哭泣下做了回小孩才有的舉動。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幸虧沒人瞧見,否則這臉可丟大了,哼,就算有誰瞧見,老子也一定殺人滅口……”楚御同甦靜伊完成孩童的承諾之後,心中狠狠發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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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三大董事

    上海浦東國際機場,一架銀灰色的波音787-400緩緩自天空降落,偌大的奢華型飛機上一共只搭載了十二人,九名身著羅蒙純手工制西服的墨鏡男先行下了飛機,恭敬側立兩旁,片刻後三名華人老者從機艙走出。

    一行十二人從專用包機VIP通道離開,令得守候在接機大廳的上百名記者徹底落空。

    三名華人老者在九個墨鏡男的開道下有條不紊的來到停車場,五輛黑色林寶堅尼在同一時間打開了車門,在三名華人老者坐進居中的一輛車內後,九名墨鏡男分坐于其余四輛車中,前二後二的配置。九名墨鏡男的職業不言而寓——保鏢。

    此時此刻,接機大廳中上百名高舉照相機的記者焦急的看著手表,目光始終留著一絲余光掃過出口處行出的人們。

    “都已經十點四十分了,天寶集團的三大董事原定十點三十分就應該抵達上海啊!該不會是飛機誤點吧?”一名留著兩撇小胡子的男記者帶著些狐疑的語調朝身邊的同行問道。

    “剛才我還去總台問了下,今天上午沒有任何一班飛機誤點,我看八成是三大董事故意不想在我們媒體前曝光。”一名某經濟類雜志的記者嘆了口氣,將手中的相機鏡頭蓋上道。

    先前發問的小胡子記者似乎也認命了,同樣收起了手中相機,不無感慨道︰“今天真是可惜了,沒能拍到這三位華裔牛人的真面貌,天寶集團三大董事,那可是我們國人的驕傲啊!能夠在十五個發達國家全都擁有過百億的資產,要是這三大董事轉回中國國籍的話,我看中國首富前三位立馬就得讓位了……”

    “誰說不是呢,我還听說十五年前三大董事得到過總理接見呢,當時總理還親自邀請三大董事轉回中國國籍,但最終還是沒成。”

    “其實就算這三位掛的是英籍華人的身份也沒所謂了,這些年來天寶財團對我們國家的貢獻已經十分巨大了,光是出資承接了二十六座城市的地鐵建造工程以及無償捐獻給重慶的那座大華夏博物館就已經很是了不得了,做商人做到這份境地已算是此生無憾了。”

    小胡子記者等那人說完,忽又神秘一笑,湊近道︰“我有個小道消息,我是做報紙的,你是做雜志,咱們沒沖突,看你投緣就告訴你,听說這次三大董事一同來到上海是為了見天寶財團三十年來都未曾一現的幕後董事長……這可是我在英國的媒體朋友遞來的消息,至于真假嘛,反正你起個有噱頭的標題寫篇文章出來總不會少塊肉,絕對勁爆。”

    “這個創意夠贊,多謝了,哈哈,就算是假的我也要把它寫成真的……”

    *********************************

    金茂大廈六十六層最南端的多功能會議室,天寶財團駐亞洲執行總裁李海此刻正襟危坐于會議桌下首,面對會議桌前三位以前只聞其名,而未見其人的國際商界中的傳奇人物。

    縱然是這麼位哈佛商學院畢業,並在六家國際知名財團擔任過執行總裁的李海仍是感到一絲絲的不自然。

    眼前的三位老者雖然看似與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但曾經在學生時代將眼前這三位的發家史當功課來做的他卻不敢有半點松懈。緊張與局促,這兩種感覺對于李海而言,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了。

    “白老、華老、林老……”李海向三名老者行了一個晚輩禮後,添了添干燥的嘴唇道︰“三位交代的事,我已經派人查了,並且已經得到了詳盡資料,這里是打印好的三份資料,請三位過目。”

    三位老者微微點了點頭,拿起李海遞來的資料看了起來,約莫過了半晌,三位老者幾乎是同一時間抬頭互相投遞了一個疑惑的眼神。

    戴著一副銀邊眼鏡的白老先是開口問道︰“小李,你能夠確認這份資料的真實性與具體程度嗎?這很重要,我不希望你為了交差而說錯什麼。”

    白老的聲音雖然很輕,但听在李海耳中卻是十分的沉重,不知何時背後已是冒出了冷汗,“白老,這份資料的由來是先行聘請了三名國際聞名的私家偵探查那孩子,而後經由我們財團這邊派出的兩名精干手下將他們得回的資料與他們手中掌握的資料相結合,最終才有了您們手中的那份的資料,所以,我相信不會有誤的……”

    說起來,李海直到現在都搞不明白,眼前這三位國際商界傳奇人物般存在的老者為什麼會對一個普通家庭的小孩如此感興趣。

    “老白,你來看這里,我瞧出了一點門道……”

    一頭銀發的華老拽了下白老的袖子,翻開手中資料,指著一處道︰“你看這里,那孩子不久前跳江自殺過,不過後來又自己游上岸像個沒事人一樣走了,跟著沒幾天就是你我接到‘那個’專用線路的電話的事了,而且你再看,這孩子自從那次跳江之後,變得十分的古怪,至少同他以前的經歷來比較,有著極大的出入啊!我猜……”

    三位老者之中,長相最是威嚴的林老這時開口道︰“小李,這里沒你的事了,你去忙吧,我們三個有些事要商量。”

    等到李海離開且帶上了會議室的大門後,方才還不帶半點表情在臉上的林老竟是興奮的拿起手中的資料說道︰“沒錯了,十有八九是老板他回來了,你們可別忘了,電話里頭老板可是說過他遇到了大麻煩,這才不得不重返俗世……這孩子就是老板!”

    “當年老板離開的時候都已經是寂滅中期修為了,算上這三十年時間,老板他怎麼也該有合體期修為了吧,這怎麼解釋老板他會再入紅塵並且變成了一個孩子……”三人之中素來最是老成持重的華老跟著皺眉思索道。

    “你問我,我去問誰,反正我是認為咱們老板回來了,別的話不多講了,明天,哦,不,就今天咱們三個一起去找老板去,有什麼想不明白的,見到了老板不就全都清楚了!”林老急切道。

    白老顯然也是被林老的話語給帶動了,神情激動道︰“老板啊!沒想到我們這三個老家伙這輩子還能有機會再見到老板!娘的,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本來還表示出懷疑態度的華老也終于因為白老與林老的雙雙表態而興奮起來,點頭道︰“這孩子要真是老板的話,有生之年我可是當牛做馬也不離開半步了,沒老板在的日子真是無趣啊!不行了,我是等不急了,立刻讓他們備車,我們馬上出發。”
城隍廟義烏小商品市場內,甦靜伊小臉掛著甜甜笑容拽著楚御的手,似乎很為楚御對自己的遷就而感到幸福,少女模樣說不出的可愛爛漫。

    “小易,你怎麼變白了那麼多,有什麼秘方嗎?”

    面對這個“小女友”的突然發問,楚御倒是有些迷糊,旋即想到原來是因為自己築基已成,由後天轉入先天,已然脫胎換骨,皮膚也是白嫩如初生嬰兒一般了……

    “大概是因為我這些天生病,一直沒有出門的緣故吧。”楚御摸了摸鼻子,說著連自己都無法相信的理由道。

    “啊!這也行。”甦靜伊半捂著小嘴,先是看了看自己,又是盯著楚御一陣好瞧,“你現在比我都要白很多呢,太刺激人了。”

    說實在的,甦靜伊絕對是個天生的美人胚子,十六都不到的她,已是擁有了很多年紀較她為長的女孩都不具備的高窕身材,皮膚雖還沒達到吹彈得破如牛奶般絲滑的地步,但遠要比大多電影中那些靠著高昂化妝品後天養成的明星肌膚要好上許多。但若是與如今的楚御那如同初生嬰兒般白嫩的肌膚相較,卻是相形態見拙。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少女那微帶好奇與羨慕的言語倒也無可厚非,不過少女的性子極柔,听到楚御那有些荒誕的解釋後,也就不再追問了,將心思一轉,拉著後者飛快跑向一個鋪面,“找到了呢,這里的折紙種類好多!”

    因為要購買的折紙數量頗多,在甦靜伊與老板一番討價還價之後,一口氣買下了兩千張七彩折紙,錢是甦靜伊付的,這倒不是楚御小氣,而是這筆錢是班委費支出,楚御自然不會去爭。

    “一樣來了城隍廟,我們再逛逛好嗎?”買完折紙,少女又是對著楚御甜甜笑道。

    楚御也是不忍小女孩失望,點了點頭,“听說城隍廟的九曲橋里養了好多的鯉魚,我們去那里看看吧。”

    “好哦。”甦靜伊興奮的拍著小手,“自從五年前和媽媽還有姐姐一起來過一次,已經好久沒有去看碧波池的鯉魚了。”

    從甦靜伊略帶懷念的語氣中,楚御似乎讀到了少女隱藏在內心的一些東西,不由暗暗心道,自己應該快些將五蘊真元火修成才是,如此才好煉制丹藥將小靜媽媽的病給根治,說起來,這幾天還得跑一趟段子羽的家才是,先整到足夠的錢安撫甦甜甜……”

    這一路逛下來,甦靜伊仿佛一只小山雀一般快樂,少女心性顯露無疑,顯然她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放縱心情了,少女的快樂同樣感染了楚御,對于蕭易這個少年身份的代入感也是愈發濃厚。

    城隍廟中的游客們也是頻頻向手牽手的楚御與甦靜伊投來各種目光,大多對這一對金童玉女也似的少年少女會心一笑。

    九曲橋是城隍廟最是出名的建築物之一,彎折九變橫跨碧波池上,來此的游人大多喜愛流連于此,橋下碧波池中養著幾千錦鯉,多以紅鯉居多,不時成群結隊的浮出水面,模樣可愛非常,常常引得游人將面包蛋糕之類的食物捏成小團丟入池中喂給它們。

    此時此刻,甦靜伊就孜孜不倦的將手中的面包搓成小團丟入水中喂著一群紅鯉,而楚御則是含笑望定少女,似乎也是樂此不疲。

    驀然間,一陣人們的驚呼聲傳來,“快看啊!金鯉王呢!今天是撞了什麼好運,居然能見到它,上一回瞧見還是我九歲那年,不過個頭至少翻了個番!”一名頭發花白,約莫五十好幾的老者神情興奮的感嘆道。

    “金鯉王……真的是金鯉王呢,瞧它那個頭,都快有半個人大小了,一直都以為這是傳說呢,想不到還真有。”一對年輕情侶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碧波池中央,深深為浮出水面的那條巨大金色鯉魚而驚嘆。

    楚御只是朝那處瞧了一眼,旋而嘴角浮現一絲玩味笑容,“想不到在這種鬧市之中居然能見到一只妖!不過火候實在太淺,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小妖中的小妖,十有八九連內丹都沒有凝聚。”

    碧波池中央,一尾約有一米來長的巨大金鯉浮出水面,一對魚眼竟是與尋常紅鯉大為不同,隱約泛出兩點銀華,巨尾在水中一拍,頓時激起數米高的的水柱。

    一時間,九曲橋上幾乎所有的游人全都被這條巨大金鯉的出現而吸引住了,不知道在幾秒鐘內謀殺了幾多的膠卷,更有不少久居附近的老人發出一陣陣感嘆,不時發表幼時就曾見過這條金鯉的言論。

    就在眾人驚訝連連之際,那條巨大金鯉倏然躍出水面足有三米來高,跟著猛地扎下,轉眼已是消失在碧綠池水深處,不知所蹤。

    就在眾人感嘆金鯉離去的時刻,楚御卻是眉頭微微一皺,以他的目力卻是在方才金鯉躍出水面的那個瞬間捕捉到了一個常人無法瞧見的場景。巨大金鯉躍然水面的瞬間,一顆只有綠豆大小的東西從上空拋下,被那金鯉一口吞下。

    “碧波樓……”楚御將目光鎖定那顆綠豆大小的玩意兒拋出的地方,“莫非這金鯉小妖是他人所養……”

    生出一窺究竟興趣的楚御,拉過仍自為方才金鯉現身場景而驚嘆的甦靜伊道︰“小靜,我們上樓去飲茶吧。”

    “小易,那里很貴的……大人賺錢不容易,不要浪費了。”甦靜伊輕輕湊到楚御耳旁道︰“你口渴了嗎?我們去買礦泉水吧。”

    “你是我的女朋友,我請你飲茶當然要去最好的地方,城隍廟飲茶最佳場所應該就是這碧波樓了吧,走吧,放心,我的錢不是爸媽給的,是我自己賺來的。”楚御這句話倒是沒說錯,他身上的錢說起來也能算是他三十年前入世的那幾年所賺取的財富了。

    “啊?”少女略感意外的將小腦袋微微一側,在楚御的堅持下,又是被楚御那句“我女朋友……”給暖到心了,當即任由後者牽著自己的柔嫩小手走進了碧波樓。

    “一杯龍井要八十塊…….小易,我們走吧。”甦精伊看著點單完畢離去的服務生,在桌底拽著楚御的衣角求道。

    “嘿嘿,難得奢侈一回!”楚御自然不會少錢,但看著甦靜伊那楚楚心驚的小模樣不禁生出一絲憐惜,“小靜,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听完以後,你就不會嫌這里的茶水貴了。”

    很顯然,處在甦靜伊這個年齡段的小女孩對“秘密”這兩個字都十分的敏感與感興趣,“什麼秘密,可別像上次一樣,告訴我你曾經偷偷翻進老師辦公室改考卷那樣的事……”

    楚御十分快速的組織了一下語言,一個已然成形的善意欺騙呼之欲出,“我有個失散多年的爺爺很有錢,上次見了我後,給了我一大筆零用錢,當然我也做了很多家務來換取這筆零花錢。”說話間,楚御從懷中口袋的一疊錢里湊出十來張“紅色領袖圖案”給甦靜伊看到後接道︰“這下你不需要擔心我沒錢請你飲茶了吧。”

    “你爺爺……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一個沒接觸過社會的初中小女孩的思維還是十分單純的,更何況說這番話的是自己的男友,甦靜伊乖巧的點了點頭,又是認真道︰“不過有錢也不能這麼浪費哦,還不如明天我們去孤兒院的時候,多買些小朋友喜歡的禮物送給他們呢。”

    “好啊!都听你的,等飲完茶,吃了點心,我們一起買禮物去。”對于甦靜伊這個小女孩的純真善良,楚御很是欣賞,不作二想的答應道。

    而在這時,一團紅影從旁邊閃過,一個楚御听起來有些耳熟的女子聲音響起,“咦,是鎮玉齋的小朋友,呦,居然還帶了個小女朋友一起呢。”

    “小朋友”這三個字向來不為楚御所喜,他幾乎連正眼瞧一下來者是誰的興趣都欠奉,其實以楚御的記憶能力,只要是他照過面的人,都不可能忘記,自然清楚來者是何人了,冷哼一聲道︰“……野蠻女”

    “什麼?野蠻,你是在說我嗎!”一襲紅色緊身皮衣的沈雪離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個辨玉本事了得,年紀不過十多歲出頭等男孩會如此稱呼自己。

    “沒事的話請你回到自己的座位,不要影響我們飲茶的心情。”楚御不咸不淡的丟了一句話,依舊連正眼都沒瞧對方一眼。

    “小易,不要這樣……”甦靜伊瞧見楚御和大人,還是個長得很漂亮的姐姐起了沖突,不由緊張的拉了拉楚御的衣角,貼近他耳邊輕聲道。

    而這時,討了個沒趣的沈雪離已是抽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對著一名頭發雪白的老者不知在說些什麼。

    “沒事了,我們的茶水和點心來了,小靜你先嘗嘗好不好吃。”楚御溫柔笑言的同時,心中卻是暗道,這個野蠻女現在八成是在說自己壞話了,不如听听她能說些什麼名堂出來。

    心念起時,楚御釋出一絲神識,悄然無息的游至沈雪離的座位。

    “爺爺,上次我和你提起的辨玉高手就是那個壞小子……”從小嬌生慣養,如同天之驕女一般的沈雪離幾曾受過他人的冷言冷語,要不是因為她最是敬重也最是佩服的爺爺也在場,估計這位世家大小姐當眾發飆的可能性高達九成九。

    沈雪離的爺爺長得頗是慈眉善目,在如今這個金秋十月,氣溫已是驟降的日子,居然仍只穿了一襲薄薄的白色唐裝,腳蹬一雙黑色布鞋,下顎蓄著一簇三寸長短的白須,頗具威儀。

    听完孫女的牢騷,老者微微一笑,目光卻是飄向了左近桌子上的楚御身上,掃過一眼,老者十分自然的將目光收回,也不急著回話,先是飲了口桌上的碧螺春,這才開口道︰“小雪兒,你這性子什麼時候能夠收斂一些就好了,那個孩子似是我道中人,也不知誰家的傳人,不過你可不許再去惹人家了。”

    “爺爺,是他先對我不客氣的。”沈雪離不依道,搖著老者的胳膊氣鼓鼓的模樣卻也別有一番韻味。

    “我看人家小小年紀,本事卻是在你之上,你想想,以你方才那種口氣跟一個並不相熟的人說話,人家當然不會高興。”老者依舊一副悠閑樣道。

    “他比我強!”沈雪離驚愕一聲,跟著不服道︰“爺爺你說他也是修真者嗎?”

    後頭那句話沈雪離說的極輕,也就咫尺可聞的聲響,但依舊沒能逃過楚御的神識感應,這讓後者不由聯想起方才碧波池中金鯉王躍出水面求食的場景。

    “看來又是一個隱于俗世的修真世家了,那條幾近成妖的金鯉王也應是這家人所養……不過這等程度的修行也敢自稱為修真者,卻是貽笑大方了。”

    楚御的愕然僅僅一瞬即過,對他這麼個曾經的中土修真界有著呼風喚雨能力的煉寶宗師而言,修真世家真的入不得他的法眼。

    不想這時,那老者居然起身朝著楚御這邊走來,帶著溫和笑容道︰“小友,剛才是我那孫女不懂事,能否看在老朽這把年紀的份上,小友莫要與她計較了呢?”

    “這老頭看來似乎有些修為了,應該比如今的自己都要強出不少,說話也還算客氣,倒是不妨給他一個面子。”楚御的性格便是如此,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凶我一籌,我凶人十分。

    “老伯,我和她本就沒什麼沖突,不妨事的。”

    那邊的沈雪離瞧見爺爺突然朝那個可惡的壞小子走過去,而且兩人開始有說有笑起來,不由秀眉緊皺,“爺爺這是怎麼了,居然對這麼個乳臭未干的小孩子這麼客氣,就算對方是修真者,那也就是個小孩子而已,有必要如此刻意結交嗎?”

    其實她所不知道的是,老者本來對茶樓偶遇的楚御僅僅表示了一丁點關注而已,但由于驀然感應到了楚御釋出的一絲神識,使得老者心中驚愕不已。

    要知道能夠衍生神識,至少也得具備築基初期的修為,這麼一個年紀不過十幾的少年就築基功成,那他所屬的修真世家豈不是強大非常了。

    畢竟以己度人,他們沈家傳承三百余年來,修煉之中沖破築基這道坎的也僅僅只有十來個而已,且最快速築基功成的也花了幾近二十年時間。

    就拿沈家如今修真天賦最高,且被南海神尼收為記名弟子的沈雪離來講,從十歲起修煉,又得了南海神尼賜下的“築靈丹”,時到今日仍是尚差一線方才築基功成。

    “小友過來一坐如何,我家雪離與你年紀相差也是無幾,既然誤會已解,不如大家飲杯茶握手言的好。”沈暮古如此說著的同時,又是和善的向著坐在楚御旁邊的甦靜伊道︰“這位小妹妹也一起過來,爺爺請你們飲茶,好不好?”

    沈暮古一副慈祥面容很容易令人產生信任感,當然,對于楚御而言,這個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甦靜伊這個小女孩已是開口應了聲“好”,沒奈何,楚御也只得起身挪窩,好在他本來也有向老者詢問一番有關養妖的事情。

    楚御落座後,沈雪離毫不給面子的側轉身子,一副賭氣模樣,要不是沈暮古在場壓著,估計她立馬閃人也是沒準。

    “老伯,碧波池內的那條金鯉王是你養的……”坐下後沒多久,楚御就以傳音入密的方式向沈暮古問道。反正他已是確定了對方知曉了自己擁有修真實力,也沒必要裝傻充楞,早些把心中的疑問搞明白,告個辭就是了。

    這種傳音入密的功法其實也算是武學的一種,當然,對于如今的武術界而言,這是一門失傳千百年的秘法了,而對于修真者來講,只要神識得成,人人都能掌握。

    沈暮古臉上的笑容突然僵硬,好不容易才緩過神來,心中更是不解思忖,“這少年是如何瞧出池中金鯉是自己養的……”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沈暮古倒是大方,朝著楚御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楚御也是眉頭一挑,表示明白,跟著的問題也來了,“老伯,養妖一說古已有之,多數是因為修真者想要獲取某些特殊妖類修煉多年的內丹所為,不過我看那金鯉王火候未免太差了,即便凝煉成了內丹,效用也是弱的很,費了那麼多精力和時間來養一條收入與回報不成比例的金鯉王,有意義嗎?”

    在中土修真界,養妖一說確實傳承了很久,不過近幾百年來,由于大多數的珍禽異獸已經滅絕,致使修真者養妖的收獲愈發減少,也沒幾個修真者願意花上大把精力養妖了,倒是不想讓楚御在這熱鬧非常的碧波樓瞧見了即便是在真正的修真界中也罕有的事。

    這回沈暮古的神情更是古怪了,他簡直無法相信這些話是眼前的少年說出來的,畢竟“養妖”一說極少有人知道,縱然是修真世家子弟估計也沒幾個清楚的,可眼前的少年不但說的頭頭是道,更是一語中的,將自己“養妖”所圖言明了。

    “小友,你家傳何人,能告訴老朽嗎?”強壓下心頭震驚,沈暮古也同樣以傳音入密的方式向楚御道。

    “我?”楚御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膀,“我不屬于任何修真世家,老伯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听到楚御這一回答,沈暮古自然不信,畢竟在他看來,像楚御這樣小小年紀就已擁有築基功成的實力,又是博學非常,絕對是某個知名修真世家重點栽培的子弟。

    更有可能是某個已經脫塵出世的修真高手收下的記名弟子,就是類似于沈雪離被南海神尼收作記名弟子的情形一般。

    要知道在俗世之中的修真世家,在修真一途上只能算是最邊緣的配角,他們之所以能夠存在並延續到如今,還多是因為那些脫塵出世的修真宗派需要有人為他們提供各種俗世中的產物。

    “養妖一事實屬我們沈家機密,今日與小友相見投緣,若是小友有閑,不妨到老朽府上做客,屆時再行相告不遲。”沈暮古回應的同時,終是不再以傳音入密的方式與楚御交流,口中念叨了一個地址,而後含笑道︰“還望小友將你的發現保密一番,老朽自當感激不盡。”

    楚御只不過是好奇罷了,對那金鯉王可是連半點興趣都欠奉,一個連內丹都不曾凝聚的小妖根本就毫無價值可言,偏偏人家還當寶了……

    “老伯放心好了,有機會我一定會登門拜訪的,至于池子里的它,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這一老一少的古怪舉動和突然冒出來的一段對話令得沈雪離與甦靜伊瞧得迷糊非常,一個拉著自己爺爺,一個拉著自己的男友,都是一陣好瞧,擔心兩人該不是中邪了吧。

    “小靜,你干嗎這樣瞧著我?”楚御說完卻是發現甦靜伊瞧向自己的擔心眼神,不由哭笑不得道。

    “我看你一會光動嘴唇又不說話,一會兒又是眨眼楮動眉毛的,還以為你有什麼事呢!”甦靜伊拍著自己的胸口,這才安心道。

    “爺爺,你還好吧。”

    那邊沈雪離倒不似甦靜伊如此無知,多少從中看出了些門道,在沈暮古微微搖首表示無妨之後,這位大小姐又是將一對美眸瞧向楚御,不過這回卻是少了幾分厭惡,多出了幾分驚訝,“這可惡的小子究竟是什麼人,值得爺爺如此重視……”

    听到了方才沈暮古對楚御的邀請,難怪沈雪離會有如此想法了,要知道剛才沈暮古報給楚御的地址可是沈家在上海的祖宅地址,這樣的邀請只有沈家的家主才能發出,可不是隨隨便便來個人都能得到這份邀請的。

    沈暮古率先叫了服務員買單,老人家連帶楚御那個桌子的消費也一並結了,後者也沒同他多客氣,告辭一聲後,沈暮古當先下樓離去,倒是沈雪離走的不那麼痛快,臨走前居然偷襲似的摸了下楚御和甦靜伊的腦袋,“小弟弟,小妹妹,姐姐走了哦,你們可要乖乖的回家,再見。”

    不等楚御怒起,沈雪離帶過一串極具報復快感的笑聲追著沈暮古下樓去了。

    “這小妮子,遲早與你算這筆帳……”由于甦靜伊就在身邊,楚御也不好發作,惟有吃了個啞巴虧,不過心里頭卻是暗暗發誓下回見到這小妮子非好好修理她一番。
離開碧波樓後,楚御與甦靜伊又是好一陣采購,買了好多玩具,又是買了繽紛多彩的包裝紙,在甦靜伊的要求下,楚御只能當起了搬運工,將兩大包禮物連同七彩折紙送到她家。接下去給兩大包玩具分別包裝的任務當然是由甦靜伊這個心靈手巧的少女來完成。

    約定了明早踫頭的時間,楚御這才回家去了。

    沒想到打車到家門口時,楚御卻是瞧見自家門口的馬路邊圍著一堆人,其中不乏高舉照相機狂按快門的記者。

    “發生什麼事了?”

    下車後,楚御徑自朝人群聚集處走去,倒不是他愛湊熱鬧,只不過他家就住在這條被人群封住去路的後頭,實屬必經之路,不得不過。

    好不容易擠開一條道來,眼前的情景卻是令得楚御一怔,“這三個小混球居然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

    只見五輛在上海這個國際化大都市都是難得一見的林寶堅尼一字排開停靠在路口一側,九名黑西服的壯碩墨鏡男呈半圓之勢將居中一輛林寶堅尼圍住,隱藏在墨鏡下的銳利眼神不斷掃視著聚集在周圍看熱鬧的人群。

    有一名大膽記者試圖沖進這個範圍時,一名墨鏡男只是朝前踏出半步,一股令人渾然發毛的凶悍勁立刻使得記者止住了沖前的步伐,心頭里更是暗驚,“乖乖,大財團雇佣的保鏢就是不一樣啊!就那麼朝前一站,居然駭得自己有種邁不動步子的感覺……”

    被九名墨鏡男圍住的林寶堅尼車內,赫然坐著天寶財團的三大董事,白岑參、華天雄、林羽宏。

    車窗搖下的同時,白岑參朝外瞧了一眼,皺眉道︰“我們的行蹤怎麼那麼快就暴露了!那麼多記者,要是因為這個讓我們沒法見到老板,我非把那些個記者所屬的報社全都收購了不可,一個個折騰完他們再炒了他們。”

    “還不是因為老白你非要開著林寶堅尼過來……這麼招搖,不被記者盯上才鬼了。”華天雄發了句牢騷道。

    “都少說一句了,那些記者愛怎麼就怎麼吧,我們不離開車子就是了,等到老板出現為止,大不了今晚就在車里過了。”林羽宏很是認真道。

    “沒錯,見不到老板,就在這蹲點了。”三大董事顯然決心已定。

    墨鏡男看護範圍外,兩名在機場的老相識記者又是踫到了一起,小胡子記者同那名雜志記者全都將雙手舉到最高,手中相機的閃光燈亂閃。

    “兄弟,又見面了啊!”小胡子這才發覺身旁的同行是機場的舊相識。

    “哈,是老哥你啊!這回總算是被我們堵到了,在上海這塊地頭能同時開出五部林寶堅尼的除了天寶財團沒其他了,看在你在機場幫我出點子的份上,我就透露個獨家消息給你……”

    小胡子一臉興奮道︰“兄弟夠意思,趕緊說說,什麼消息?”

    “車里人的身份。”雜志記者神秘一笑,湊近到小胡子耳朵邊低語道︰“我能夠百分百確定,天寶財團的三大董事就坐在那輛車里頭。”

    “啊!”小胡子驚愕之際,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半晌才眼神放光道︰“車里是三大董事……不是天寶財團亞洲執行總裁李海嗎!”

    雜志記者露出個得意笑容道︰“別問我為什麼知道,反正假不了,今天哪怕是天上下刀子我也不走了,非等到車里人出來不可。”

    “那是當然,三大董事跑來這種地方,絕對有猛料可爆,而且聯想一下之前的資料,我有一個大膽猜測,三大董事是來見天寶財團隱藏幕後的董事長的……”小胡子記者敏銳的感覺道。

    “有道理,要是被我們搶到天寶財團幕後老板是誰的新聞……天啊!一個縱橫國際商界三十多年的超級財團隱藏幕後老板的真正身份,我們雜志將因為我的發現而銷量翻番,不,翻上十倍都嫌少!”

    且不提兩名記者之間的YY,楚御此刻正在猶豫著是否要和三個老屬下見上一面,畢竟現在楚御已是換過一具肉身,從表相上只是十幾歲的孩子,他倒不是擔心三個老屬下不承認自己的身份,笑話,楚御隨便說幾件過往的事情就能確證自己的身份了,更何況他的三個昔日屬下也都清楚自己的老板是個修真者,一切都好解釋的很。

    令楚御猶豫不決的是,他如今還需要繼續以蕭易的身份在俗世中生活,在場那麼多的記者和圍觀人群,要是自己出面與三位老屬下見面,那動靜可就鬧大了。

    “……唉,三十年前自己匆匆離去,沒有來得及將三人引入修真之途,也覺對三人頗有虧欠,如今三人知道自己再度入世,能夠如此積極尋來,可見當年沒有看錯人,這三個老屬下對自己也足稱忠心耿耿了,今次就與他們相認吧,只不過相認的方式方法要稍稍改變一番……”

    心中有了決斷,楚御默守心神,雙手背在身後悄悄掐了一個決印,跟著一絲神識由眉心處釋出。

    與此同時,車中的白、華、林三老全都身子猛地一顫,雙目圓睜,而後彼此對視了片刻,白老顫抖著雙唇道︰“你們感覺到了嗎?是……是老板……”

    “是老板……不會錯了,這種神識觸動的方法與那種熟悉的感覺,除了老板沒人能夠做得到了。天啊!老白,老林,你們趕緊狠狠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還等什麼,下車找人!”林羽宏推開車門的同時,一時間閃光燈與上百目光齊射,快門聲與急吼聲共響。

    “老林,關門進來,你怎麼犯糊涂了。”白老眼疾手快,第一時間把林羽宏探出去的半個身子拽了回來。

    “老板可不願意被那麼一大幫記者拍到,你忘了老板向來都是很低調的嗎?”

    “瞧我這個老糊涂,剛才太激動了……”林羽宏拍著腦袋道︰“讓阿大他們把那些記者趕走就是了,人群也一起驅散了。”

    要是換作平日,三老絕對不會做出這一決定,但現在關系到能否立馬見到自己的老板,三人可就顧不得那麼多了,白岑參和華天雄對林羽宏的安排是半點意見都沒有。

    搖開車窗,林羽宏向車外的墨鏡男中的其中之一招了招手,等到後者靠近後吩咐道︰“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一分鐘內我不想再看見這群討厭的記者,還有,讓圍觀的人也都散了吧,我們三個又不是動物園的大猩猩,有什麼好看的……”

    阿大听完吩咐,只是稍稍一愣,當即點頭應是,手指按上耳朵的接收器下達了命令,“全部驅散,如有反抗與不從,一律逼出百米開外。”語氣直接而森冷,有著不容置疑的氣勢,很有幾分軍人的嚴厲。

    與此同時,在阿大下達指令的下一刻,其他八名看護在車旁的墨鏡男全都有所動作,九人一字排開,幾乎將半條街給攔住了,步伐一致的朝前走去,“有鑒于各位的圍觀行為將會提高我們安全工作上的難度,請大家散開,如有必要,將采集武力措施。”

    冰冷不帶絲毫感情色彩的語氣,九個身高在一米九以上的黑西裝大漢朝前逼近,首先散開的是那些個湊熱鬧的小市民,他們哪里見過這種陣仗啊!看九名墨鏡男越來越逼近,那種巨大的無形壓力逼得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可不是他們所能夠承受的,只是眨眼間的工夫就散了個精光。

    而那十多個記者則依舊監守自己的陣地,他們可是有新聞任務在身的,再者說他們也不信在這光天化日下,九個墨鏡男敢動他們。

    “這是法制社會,你們這是威脅,我要把今天的這一幕報道出來……我要……”一名叫囂得最響的記者大義凜然的發言只說到一半,一只蒲扇大手一把他像只小雞似的拎起。

    那名拎起該記者的墨鏡男徑自朝一旁走過十多步,手臂一甩,那記者就像是個破爛般的被丟出了幾米開外,估計短時間內是爬不起身來了。

    “你們走不走。”阿大黑著正臉朝前再度逼近眾記者一步冷道。

    有了前車之鑒,記者們似乎也都明白自己口中的大道理與手上的筆桿子在這九個凶神惡煞似的墨鏡男面前是派不到用處了,不想被丟個狗吃屎的他們紛紛散去。至于是否真的走了,就另外一說了。

    見到人群終于散光,阿大朝著其他八人吩咐了一聲,讓他們在四周百米範圍查探一番,跟著回到車駕前向三老回復,“圍觀人群已經全都清完了。”

    “你們把其它四輛車先開走停到別的地方去,別讓這里太惹眼了,然後繼續暗中保持觀察,別讓那些記者給鑽了空子,如果看到一個十多歲的小孩過來,立刻客氣的迎過我們這里,知道了嗎?記得,一定要客氣加恭敬……”白岑參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語氣顯得異常認真。

    “是。”阿大作為跟隨三老多年的保鏢頭子,對三老異常敬重與佩服,應是的同時,直接而有效的向其他八名保鏢下達了命令。

    楚御此刻仍自沒有決定現身,靠在隔街小巷的牆邊,神識釋出,覆蓋了方圓一里範圍,有針對性的感應著。

    約莫過了幾分鐘的樣子,之前以神識鎖定的幾名記者的氣息全都消失在楚御的神識覆蓋範圍內,他這才緩緩收回神識,閑然朝三個老屬下身處的林寶堅尼走去。

    “您這邊請。”有了之前白岑參的關照,保鏢們自然是無條件對楚御放行,且在楚御經過時,均都極為恭敬的欠了欠身子。

    當楚御坐進那輛加長型林寶堅尼之中的那一刻,白岑參、華天雄、林羽宏三人神情是又驚又喜,驚的是見到楚御本人,一個仍是滿臉稚氣的少年臉龐,他真的就是自己心目中神一般存在的“老板”嗎?

    喜的是這個疑問馬上就能得到答案了,一個三人在這三十年來時刻不能忘卻的答案——我們的老板還會再回來嗎?

    “小白、英雄、羽毛……”車門關上後,楚御目光中流露出少年難有的滄桑,看著眼前三個頭發都已花白的昔日忠屬,也是一陣感觸,一一念道昔日自己對三個屬下的稱呼。

    “老板……”白岑參眼中閃過狂喜,興奮站起的同時卻是忽略自己身在車中,腦袋撞在車頂發出“咚”的一記悶響。

    “英雄……三十年又十個月零二十八天沒有人這麼叫我了,真的是你……老板……我想死你了。”已是滿頭銀發的華天雄此刻竟是像個小孩子一般哽咽起來,激動得連吐字都不怎麼清晰了。要知道楚御道出的三人稱呼,那可是只有他們當年的“老板”私底下才會喚的,無怪乎三人在第一時間就認定了楚御的身份。

    “哎呦……真的疼,奶奶的,我沒做夢,哈哈!”林羽宏更是夸張,先是狠狠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把,跟著眼淚已是奪眶而出,“老板……我是羽毛啊!你還記得我呢,老板,又見到你了……這回,這回說什麼我都要跟在你左右了,沒有老板你在的日子,我們三個的日子很無趣啊!”

    車中的這一幕若是被哪個記者拍到,絕對稱得上集名人與不可思議與一體的超級猛料,三個兩鬢斑白的老者對著一個身著年不過十六的少年又哭又笑的,而且還口口聲聲連呼“老板”,三個人中的任何一個都擁有著百億的身價。在正常人的邏輯思維中,這一幕只能用匪夷所思四字來形容了。

    還好這輛特別訂做的加長型林寶堅尼有著完美的隔音與保密措施,後車座也是與司機分隔開來的,四人的交談卻也不虞被旁人知道。

    看到三個老屬下激動的模樣,楚御也是心中激動,“三十年的時間對修真者而言確實算不上很久,但對于眼前的他們而言,卻是三分之一的人生,看著三個曾經年輕而富有朝氣的面龐變成此刻的銀發斑白,楚御心中不經意的升起一絲愧疚。

    “即便是我,也不曾想到還能有與你們再度見面的一天……這些年辛苦你們了……”楚御長嘆一聲,腦際不經意浮現三十年前與三名老屬下共同打造天寶財團這一金融帝國的歲月點滴,一絲緬懷的笑容掛起在嘴角。

    “我知道你們有很多話要同我講,心里也有很多疑問,不過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讓他們開車吧,我們找個談話的地方。”

    “是,老板!”三人異口同聲道。
浦東新區張江,湯臣豪園最深處,唯一的一幢五層別墅內,白岑參屏退了所有佣人以及保鏢,而後親自鎖上的別墅大門後,興沖沖的跑進了正廳。正廳之中楚御與華天雄、林羽宏已是說道起來。

    半個小時後,在楚御毫無保留的告知下,三人總算是明白了之所以“老板”會以這麼一個少年模樣再度入世的原因。也清楚了三十年前楚御突然不辭而別的理由。

    “老板,自從你走了後,老實說,我們哥三就沒有真的開心過一天,財團是越辦越大,錢也是越聚越多,可這些全都是老板你當初就鋪設好的,我們三個哪怕就呆坐著,財團還是能有今天的成績,三十年平淡生活下來,說實在的,要不是心里頭還念著老板你有回來的那一天,我們哥三一早就不想活了。”白岑參此刻已是將銀邊眼鏡摘下,抹著兩行老淚顫抖道。

    “老白說的沒錯啊!過慣了老板你在的時候那種刺激與處處都有挑戰的日子,這三十年都快淡出鳥來的日子簡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林羽宏點頭贊同道。

    華天雄跟著笑罵道︰“你們兩個老家伙還煽情干啥,想把俺這個英雄也折騰哭不成,現在老板都已經回來了,還說那檔子胡事干嗎?”

    楚御與三個昔日屬下相談盡歡,心中也覺溫暖,回想當年自己的突兀而別,亦是大感唏噓,心有所觸道︰“她……她還好嗎?”

    “老板……”听聞楚御問起那個“她”字,白、華、林三人均是神色微變,沉吟半晌,白岑參終嘆了口氣道︰“老板,當年你離開後,小姐她……小姐她大哭了一場,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很久,我們怎麼勸小姐都不肯出來,後來……後來……”

    “後來怎麼了,她出了什麼事?”楚御顯露出百年難有的緊張神情,著急問道。

    “小姐……小姐她不見了……”白岑參半垂著腦袋,不敢直望楚御。華天雄與林羽宏也是一陣默然,三人都清楚當年楚御對“小姐”的好,也都清楚“小姐”在楚御心目中的地位,對于這三十年前的舊事重提,均感無限遺憾。

    瞧見楚御神情驀然黯然,林羽宏趕緊接道︰“後來我們派出了大量人力查找小姐的下落,也請了最頂尖的偵探和資深警官來看過,得出的結論都只有一個,小姐是自己選擇離去的……而且在小姐最後待過的房間里,我們還找到了一封小姐親筆書寫的信箋。”

    “是我對不起她,害苦她了。”楚御仿若沒有听到林羽宏所說一般,眼中透著一絲懷念,輕嘆一聲道︰“她選擇離去也好。”

    “老板,那封信箋上寫的內容,其實與你有關。”華天雄說這話時,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鼓足勇氣說出來道︰“信上只寫了一句話,就是‘有生之年,我都等著你,楚!”

    楚御的身子劇烈的顫抖著,即便是昔日面對天劫時也不曾有過如此激動,“我本修行之人,又豈能陷入情劫之中,當年我突兀離去,泰半原因便是為了規避這一情劫……現在我歷劫重生方才知曉,當年我的決定也許是個莫大的錯誤……”

    “這三十年來,你們可有她的消息?”

    白岑參與華、林二人對望一眼,微微搖首道︰“三十年來我們三個始終未曾停過尋找小姐下落的事情,卻一直都沒有靠譜的消息,最後一次查到有可能關聯到小姐下落的消息就是英國倫敦有一個與小姐同名同姓的獨身女伯爵,不過後來我親自去了,也親眼見了那個女伯爵,她不是小姐,惟一讓我有所奇怪的是這個女伯爵居然是個中國人……其實,老板,都那麼多年了,你也別想太多了,當年你和小姐的事我們三個也都清楚,這不能怪你,要怪也只能怪老天爺,而且當年你對小姐那麼好,我們都是看在眼里的,你別太自責了……”

    當初獲得這個情報的時候,白岑參他們曾經為之好一陣激動,不過在白岑參親自確認過那名女伯爵的長相以及年紀與“小姐”並不相符後,就再也沒有查到半點有用的情報消息了。這時候說出來,也只是為了給楚御一個交代,讓他好過一些。

    “同名同姓,又是中國人……”楚御根本沒听進白岑參之後的安慰言語,神情透出一股子興奮道︰“有一件事你們都不知道,當年我雖是未曾傳授任何的修真法門給我身邊的人,但她卻是一個特例,修真者達到元嬰期後是可以自由改變容貌的。”

    “啊!老板你的意思是……”華天雄的大嗓門瞬時響起。

    “這也只是個猜測吧,當年我走的時候,她不過是剛剛築基功成,三十年內修到元嬰期實在是件困難至極的事,更何況還是在這俗世之中修煉,愈發難以達到,唉,不提這些了,如今我已歷劫重生,一切都是重頭再來,我與她若是仍舊有緣,終會再見……”

    也不知是楚御心中另有打算還是他當真看穿一切,故意插開話題接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走的時候小白三十九歲、英雄三十六、羽毛三十二……當年也怪我糊涂,一直都為師門的條條框框所困擾,始終沒有將你們三個引入修真一途,的確是耽誤了你們三個,不過如今也是不晚,等我修為實力恢復到金丹初期,我便助你們築基,修到元嬰期便可返老還童,延壽五百,到時候可就不用像現在感覺這般變扭了。”

    “……老板,這是您的財團所有資產的統計,請您過目一下。”就在說話的當口兒,林羽宏取出一份厚厚的文件遞給楚御道。
不用看了,天寶財團能夠發展到今時今日的地步與你們三個的辛勞是分不開的,大約告訴我一下現今財團的總資產是多少,以及財團企業的分布情況也就行了,其實你們都應該知道,我可是當慣甩手掌櫃的,當年財團從無到有,一切都上了正軌後,你們可有見過我過問財團的事呢,更何況到了三十年後的今天,我敢斷言,包括你們三個也應該已經無所事事很久了,一切都上了軌道,只要有了大方向,財團自然會順著這一方向發展,不需操心太多。”

    三人點頭應是的同時,林羽宏言道︰“老板的天寶財團如今已經濟身于世界十大財團之一,按照今年經濟統籌專家的評估報告來計算名次的話,天寶財團以總資產兩千六百四十億歐元的天文數字排在了第六位,不過就個人資產方面來計算的話,擁有著財團百分之五十五股份的您,足稱世界首富,原因很簡單,排在我們財團之前的那五個財團全都已經上市融資過,其中還有三個財團更是家族企業,資產均分,他們的總資產雖然比天寶財團要高出不少,但水份十分大,嘿嘿。”

    “兩千多億……”楚御也被這一驚人的數字給嚇了一跳,要知道他當年離開俗世的時候,天寶財團的總資產還只是五十多億英鎊而已,實在想不到當年自己制訂下的一系列計劃,拓展到今日居然滾雪球似的積累財富到了這一恐怖的數字。

    林羽宏繼續道︰“至于財團企業在世界各地的分布,我就沒法說清了,財團所涉及的商業領域全都以實業為主,在上百個國家都有我們財團的勢力,財團總部的位置至今未變,設在英國倫敦。”

    等到林羽宏說完,華天雄像是想起了什麼,興奮地補充道︰“對了,老板,當年您不是曾經一度要求我們搜羅世界各地的稀有玩意兒嗎,積累三十年下來,花了不下數百億歐元下去,現在您的藏寶庫已經堆滿了。”

    “我的藏寶庫……”楚御愕然一怔,旋即回想起來,當年自己創建天寶財團的初衷就是為了積累財富,打造出一個屬于自己的金融帝國,從而以此來搜羅紅塵俗世之中各種稀有煉材,當時還身處英國倫敦的時候,楚御曾經在倫敦郊外收購了一塊數百傾面積的地皮,斥巨資在這塊地上建了一座巨大城堡作為天寶財團的總部,在興建城堡的同時,楚御又是命人在城堡地下建造了一個巨大的地下倉庫,命之為藏寶庫……

    “堆滿了?不至于吧,那個藏寶庫內的空間可是有三十畝地大小呢!”楚御記得很清楚,自己離開俗世的時候,藏寶庫中基本沒什麼東西,也就幾百公斤精煉的密銀、精金之類的,還有些上百年的藥材而已。

    “當然是真的堆滿了,老板,你不知道,英雄這老小子簡直就是個寶物搜集狂,用花錢如流水已經不足以形容他了,這三十年來他幾乎光顧了所有世界各地舉辦的各類大型拍賣會,還有各大知名黑市他也沒少去,買下的那些東西千奇百怪什麼都有。”白岑參笑指華天雄道。

    “老板,你一定要去看看藏寶庫,里頭能用來作為的煉材的一定不少,雖然我並沒有接觸修真一途,但根據當年跟著老板身邊耳濡目染,多少也明白些的。”華天雄激動道。

    楚御為這三個老屬下的赤誠忠心所感,不覺露出緬懷的笑容道︰“好,我一定會去看,不過不是現在,我現在的身份你們也都知道了,說實話,我自覺虧欠那個溺死江中的孩子甚多,所以在沒有完成那個孩子未了心願前我還無法脫身,這個少年身份我得繼續下去,說起來,其實體驗一回少年時光也是件頗有趣的事呢。”

    “老板,你不跟我們一起回英國?”白岑參驚愕道。

    “暫時是沒辦法去財團總部了,其實這樣也好,我打算在上海先行將修為實力恢復到金丹期,算下時間到了那時候也應該完成那少年的未了心願了,屆時我會趕往英國倫敦與你們匯合。”

    “金丹期要多久啊?老板。”華天雄苦著張臉道。

    想到自己撞大運揀到的《上清寶錄》,楚御心中算計一番道︰“憑我的已經修成過一次渡劫後期的修煉經驗,一般要花上十年左右時間修成金丹期,我只需三年即可。”

    其實楚御還少說了一點,他口中的“三年”只是在沒有任何外力相助的情形下所需的時間,如今他手頭有著千億歐元的巨額財富,以楚御的手段,這個“三年”其實可以一減再減的。

    “三年……”白岑參三人的臉頓時變的比苦瓜還苦。

    “那我們也不回倫敦總部了。”華天雄突然冒出一句話來,立刻得到了白岑參和林羽宏的一力贊成。

    “對,我們三個就像以前一樣,跟隨侍奉在老板身邊,在上海長駐了。”

    “沒錯,反正現在財團一切都走上正軌,一應事務都有人打理,我們三個可是空閑的很呢,跟在老板身邊多長長見識也好。”

    楚御面對三個老屬下的任性言語有些哭笑不得,微微搖首道︰“其實你們堅持要留在上海我也沒有意見,只不過就算你們留在上海,也不能跟隨在我身側的,你們可別忘記了我現在的身份只是個普通家庭十六歲未到的初三學生,怎麼可能讓你們這三個身家好幾百億的家伙跟隨左右……”

    “那好辦,只要老板您同意,我至少有一百種以上的方法能夠讓我們三個名正言順的成為一個十六歲少年的手下。”白岑參一臉認真道。

    “是啊!老白說的沒錯,而且絕對不會讓外界感覺到怪異,最多有些吃驚罷了,只要老板你同意,其它事情都交給我們辦就行了。”華天雄笑容中透著壞壞的意味接口道。

    本來楚御打算以此為借口打消三個老屬下留在自己左右的念頭,哪想到三個老人精打蛇隨棍上,一下子就把話題扯到了另一個層面上。

    “真是服了你們了。”在三人連番語言轟炸之下,楚御失笑擺手道︰“你們看著辦好了,我不管了,無論你們是走是留或者做些什麼,不要連累到我現在的身份失真就行。”

    听到楚御變相的應承,三人齊聲笑道︰“是,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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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新班主任

    在湯臣豪園的別墅中同三名老屬下談了一整個下午,直到太陽西下,楚御這才與三人話別離開,走的時候林羽宏奉上一張中國銀行的信用卡交到楚御手上,後者也沒問里頭有多少錢,反正放在身上就是了。

    次日一早,甦靜伊背著大包小包的與楚御在約定的地方踫面,而後兩人一起搭車前往上海兒童福利院。

    一整個上午的時間,楚御與甦靜伊在兒童福利院同百多個孤兒一起玩樂,說實在的,雖然折紙鶴是件十分小兒科的事,尤其是對楚御這麼個三百多歲的宗師級人物而言,更是想都不曾想過自己會有今日這一行,但這個上午楚御卻是發覺自己過得異常的充實。

    瞧見身邊孤兒們的無邪笑臉,還有“小女友”甦靜伊那副快樂神情,楚御當真是好好的放松了一把。

    直到離開上海兒童福利院時,一群年齡在五歲至十二歲的孤兒們將兩人歡送到大門口,楚御心中卻是有了一個打算。

    將甦靜伊送到家門口後,楚御電話聯系到白岑參,“小白,現在天寶財團每年慈善捐款的數額是多少?”

    “五億歐元,位居全世界大型企業慈善捐款的榜首,老板。”

    “從今年開始,提升這個數額到十億,同時你們盡快在倫敦興辦一家私人福利院,以收容年紀在十六歲以下的孤兒為主,資金投入額你看著辦吧,總之我希望在一年內,這家新建的福利院能夠成為世界最大,條件最優越的孤兒收容所。”

    雖然想不明白自己老板為什麼會突然想起要興辦孤兒院,但白岑參卻沒有多問什麼,“是,老板,您放心,一定超額完成您的要求。”

    “對了,還有件事,也要麻煩你一下……”楚御道︰“上海兒童福利院你應該知道吧,明天以天寶財團的名義給他們捐獻一整套進口設備,反正國外先進福利院能有的設備全都給他們送去。”

    就在楚御要掛電話的當口兒,白岑參的聲音適時的響起,“老板,我們三個合計了一下,就算老板您現在要維系蕭易這一身份,可也不能委屈了您啊!所以就擅自做主把上海的五幢別墅過到了您的名下,這五幢別墅分布的位置都很好,也方便老板您隨時入住修煉,我們都清楚老板您最喜歡安靜的環境,所有這五幢別墅里本來安排的保鏢和佣人全都已經撤掉了,別墅的電子出入卡已經派人郵到您的家里了,您到家就能收到了。”

    “五幢別墅……我用得著嗎!”楚御對白岑參他們三個老屬下的熱心有些無語道。

    “其實,老板我們這麼做還有一個原因,昨天晚上英雄他就趕回倫敦了,他將會起出藏寶庫內的部分存貨,陸續將這些年來收集的稀有物件空運到上海來,運來了當然要找地方堆啊!所以那五幢別墅就成了首選,這樣一來,也方便老板您修煉選用。”

    “哦?”楚御笑道︰“英雄還是以前那個急性子啊!一點都沒變,這樣吧,既然他回到倫敦了,你就替我轉告他,讓他在藏寶庫里頭搜索幾樣東西,我記得這些東西三十年前就應該已經收羅進藏寶庫的,你讓他優先將這些東西運過來,我有大用。”

    “……”

    掛上電話,楚御打車回到家中,果真如白岑參所說,一個小巧的郵包安靜的躺在家門口的郵箱內,五張電子門卡楚御隨身帶了,別墅的所在地電子門卡上都有抄錄。

    父母還有幾日時間才會回來,因為明天得去一次學校,楚御也懶得回南匯租來的房子內修煉了,進了自己房間運轉《上清寶錄》第一重“妙蘊天外生九變”的法決,這一入定就是一整個晚上,直到次日清晨日出,楚御才收功起身。

    來到cY中學,早課的時候,班主任張老師進來後竟然宣布初三一班將更替班主任,這讓剛想開口請假的楚御不由好一陣郁悶,只得繼續挨到張老師與一眾同學話別。

    當張老師走出教室之後,頓時議論聲起,話題自然是新來的那位班主任會是誰?

    不過這一陣沒頭沒腦的議論不多一會兒就宣告結束了,因為新來的班主任已經推門而入。

    “同學們好,我姓楚,雙名念昔,是各位同學的新任班主任。”

    進門來的年輕女老師在黑板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當新任班主任轉過身來的那一剎那,底下的學生至少有八成瞪大了眼楮,尤其是一些個男生,更是好一陣出神發怔。

    “楚老師好漂亮啊!比電視上的明星都要好看呢!”

    “是啊!用我們前段時間學的兩個成語來形容,那就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承認了,楚老師的美麗程度只略微遜色我媽媽那麼一點點。”

    “切……”

    “同學們,請安靜一點。”楚念昔的聲音帶著種淡淡的柔意,含笑抬手示意講台下的同學們安靜下來。

    而這時,校長從門外走了進來,先是向楚念昔和氣的點了點頭,而後徑自走到講台前道︰“同學們,楚老師是英國愛丁堡學院的高材生,今次作為兩國師範專業的交流學習生來到我們班級出任你們的班主任,楚老師在任期間,我希望你們能夠給予她最大的支持,不僅要在成績上有所表現,更是要體現在實際行動上……”

    黃校長的講話著實令好大一批學生打起了哈欠,惟獨楚御這個本應該對此事毫無感想的人卻對這位新來的班主任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興趣,從楚念昔自報姓名轉身後的一剎那,楚御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她,那種認真審視的神情仿佛是在鑒定某樣珍貴文物一般。

    “真是有點像……但是……這……沒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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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入世重修 第二十一章 揭曉與否


  就在楚御盯著楚老師一陣好瞧的同時,黃校長的音量適時的加大道:「同學們,下面我就給大家一個全面瞭解楚老師的機會,你們有三分鐘的時間向楚老師提問,只要是在情理之中的,相信楚老師一定不會吝嗇回答你們的。」

  「楚老師,請問您將教我們什麼課程?」

  「英語和歷史。」

  「楚老師,您在中國待多久,我的意思是指您將擔任我們的班主任多久?」

  「三個月,也許更久,關鍵是要看你們的表現了,如果你們表現的好,那說明我能夠勝任這個職位,自然留的時間長些,反之,我有可能在三個月內就捲鋪蓋走人了。」楚念昔的回答令得底下的同學笑成一團,頓時將彼此的關係拉近了許多。

  緊接著的同學提問一個接著一個,楚念昔全都輕鬆化解,更是時不時的用巧妙而幽默的回答引得同學們發出陣陣歡快笑聲。

  「楚老師,你家住在哪裡?」

  「楚老師,你用的什麼化妝品?」

  「楚老師,你有男朋友嗎?」

  「楚老師,你是混血兒嗎?」

  「楚老師,你的三圍是……」問這個問題的同學話只說到一半,就被身邊的副班長狠狠敲了下腦袋,後半句話硬是嚥了回去。

  眼看同學們的問題愈發離譜了,黃校長在一旁重重的咳嗽了兩聲,目光掃過那幾個瞎提問的學生,大有一副「你小子再問出這種問題,你就一輩子留級吧」的意味。

  「還有最後半分鐘時間,馬上就要到上課時間了,同學們的提問的也差不多了,我看就這樣吧。」黃校長生恐再聽到一些個亂七八糟的問題,索性準備提前結束這三分鐘的提問時間。

  「我還有幾個問題。」就在這時候,楚御突然起身道。

  「是蕭易同學啊!你也有問題嗎?好的,趕快問吧。」黃校長見到起身表示要提問的是蕭易,本來因為之前聽到的那些亂七八糟問題而僵硬的臉立刻表露出良師般的和藹笑容。

  要知道如今的蕭易可是初中三年紀的六科第一啊!十多年任教生涯以來都難得一見的天才型學生,對他,黃校長自然不會有任何苛責,寶貝還來不及呢。

  楚念昔依舊含笑而立,朝楚御點了點頭道:「這位同學,有什麼問題,請問吧。」

  「楚老師的年齡是否方便透露一下?」

  聽到楚御這個問題,黃校長的面色有些難看了,不過他話已經說在了前頭,卻也不好在這當口兒多說什麼。

  楚念昔倒是大方,只是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楚御,跟著便回答道:「二十三。」

  聽到「二十三」這三個字後,楚御彷彿吃下一顆定心丸般鬆了一口氣,「三十年的時間,怎麼算也沒可能她是『她』的孩子了……應該是自己的錯覺才是……」

  就在準備坐下的同時,楚御隨口又問了個本來打算在確定楚念昔存在年齡可能的情況下追加的問題,「楚老師是愛丁堡學院畢業的,我想請問楚老師在入讀愛丁堡之前住在哪裡?」

  「這位同學對英國很熟嗎?」

  楚念昔露出貝殼般白亮的牙齒微微一笑道:「我沒有就讀愛丁堡學院之前同我的母親住在英國倫敦郊外的一個小鎮,小鎮並沒有名字,但小鎮所屬範圍內卻有一座鼎鼎有名的現代城堡--御天堡,那是一座興建於三十六年前的城堡,其規模之大甚至超越了溫莎堡,當然這並不被英國官方所承認,不知道這位同學是否清楚這些。」

  「御天堡……」楚御愣住了,完完全全的為這三個字而驚呆了。

  三十九年前,自己親自圈下了一大片土地,親自畫下建築藍圖,費時三載,耗資數億英鎊,終是在三年後建成一座巍然高聳的巨堡,而這個城堡的名字就是--御天堡。

  「世上巧合萬萬千,但巧到這種程度,未免也太離譜了吧!而且她的年紀也不相符合,但其中分明就有著關聯,不行,自己一定要徹底弄清楚,弄明白,但絕對不是此時此地。」心念電轉的同時,楚御強自壓下激動的心情坐回到座位上,「我的問題問完了。」

  令初三班所有學生為之驚奇的是,從國慶節過後開學至今從未有過上完一整天課程的蕭易竟是在學校待了一整天。

  「小易,都已經放課了,你怎麼還坐著發呆呢!」蘇靜伊第N次的揮動小手,在楚御面前掠過,有些擔心道。

  「……我沒事……小靜,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要想,就不送你回家了。」從往昔的記憶中抽離,楚御衝著蘇靜伊淡淡笑著道。

  「那你可記得要早點回家啊!」蘇靜伊又是叮嚀了幾句,這才背起書包離開了教室,如果不是因為今晚她要和家姐一起幫媽媽過生日,估計就算蕭易讓她先走,她也是不肯的了。

  從窗口目送蘇靜伊走出校門,楚御又在教室內坐了一會兒,直到所有學生全都走完了,楚御從中出神狀態恢復,二話不說取出昨天白岑參強烈要求他帶在身邊的全球限量版迷你型衛星電話。

  「……小白,你替我查一個人的資料,一有結果立刻通知我。」

  白岑參很少聽到老闆用如此著急的口氣說話,連聲應是的同時,當楚御報出他要求追查的那人的姓名後,白岑參不覺失聲驚道:「老闆,你要查的莫非是小姐的後人,你……你的女兒……」

  電話那頭半晌無聲,「先查清楚再說吧,有些地方還是解釋不通,現在……現在我連兩成確定的把握都沒有。」其實楚御心中是再清楚不過了,楚念昔縱然同三十年前的「她」有著深厚關係,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女兒,自己同「她」最多也只是牽手罷了,再親熱的舉動可是從未有過,又何來女兒一說。

  掛上電話,楚御逕自走出了教室,不過他卻是朝著教師辦公室走去,「不管楚念昔是否是『她』的後人,與之多交談一番或許會得到一些更加切實的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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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蕭易同學,這麼晚了你還沒有走?”還未等楚御步入辦公室,穿著白襯衫,紅色毛背心,底下一件黑色花格絨布長裙的楚念昔背著一個小包從內里走出。

    “楚老師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楚御清楚的記得自己並沒有向眼前這個有三分與“她”相似的美麗老師說起過自己的姓名。

    “初三年級第一天才學生,我當然要特別留心才是了,呵呵。”

    “老師下班了嗎?”楚御側著腦袋笑問道。

    “是啊!我要回家去了,我們明天見。”

    “如果方便的話,我和老師一起走,可以嗎?”

    “你確定我們同路嗎?”楚念昔看著楚御那對黝黑深邃的眸子,突然感覺有股子難以言寓的奇異感覺,這種感覺說不清也道不明,但偏偏就是能夠感受得到。

    “至少在走出校門前,我們無論怎樣都是同路的。”楚御嘴角掛起笑容淡然道︰“楚老師,我們走吧。”

    這一路同行,一走就是將近一個多小時,這倒不是這兩位為了省錢不坐車,而是一個巴不得多了解對方一些,能夠走路回去自然是最好的選擇,而另一個則是剛到上海沒多久,喜歡借步行回家多看看周遭的景物等等。

    一路暢談,以楚御的豐富學識自然是與楚念昔相談甚歡,甚至于到後來,楚念昔已經完全不能相信眼前的學生還只是個十六歲都不到的初三學生,要不是因為早先知道了楚御是cY中學初三年級的第一才子,估計楚念昔也無法接受這一事實。

    “楚老師,今天早上你提到過的御天堡你去過沒有?”楚御見時機也是差不多了,驀然將話題一轉道。

    “御天堡?說起這個倒是讓我想起來了,今早你提出的第二個問題讓我感覺你曾經去過英國,到底有沒有呢?”

    “英國……”楚御垂首微笑,旋即側過腦袋道︰“一直以來英國都是我所認為最適合定居的國家之一,因為興趣所至,所以我對那里的認知也比較全面一些。”

    楚念昔露出一個明白的笑容道︰“御天堡我是沒有進去過,那是一座私人城堡,听說城堡的主人已經消失三十年了呢。”

    楚御面色微變,盡可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道︰“既然沒有進去過,楚老師是怎麼知道御天堡的主人已經消失三十年的呢?”

    要知道當年楚御興建御天堡的時候,是以天寶財團的名義建造的,因為他向來行事低調,是以對外的一應事項全都交給了白岑參、華天雄、林羽宏三人處理,絕大多數人都將御天堡視為白岑參他們三人的財產,只有極個別的人,譬如當年的“她”就是知情人之一。

    楚念昔並沒有察覺到楚御心底的激動,仍是隨意道︰“都是听我母親說的,從小時候起就跟我提到過很多次了,剛才一順口就講了出來。”

    如果不是因為楚念昔的年紀實在無法對得上號,估計現在楚御已經忍不住與她相認了,如果不是楚御如今的外貌還是個十多的歲少年模樣,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在楚念昔面前道出“她”的名字來進行試探。但到了如今,楚御已有八成相信楚念昔就是“她”的後人。

    “哦,私人城堡!楚老師知道這個御天堡的主人是誰嗎?”

    楚念昔微微搖首道︰“這個也是我一直想知道的一件事,我想我母親應該知道,不過我問過她很多次,她都不肯講……”似乎感覺自己扯得太遠了,亦或是覺得在自己學生面前談論這些實在有些不靠譜,楚念昔將話題一轉,抬腕看了下時間道︰“不說這些了,哎呀,都快七點了,我們已經走了一個半小時了嗎?”

    楚御心中已然有了個大概,看著楚念昔的目光中包含的內容也更多了些,“一起吃飯吧,都已經那麼晚了,我知道附近有家很不錯的重慶雞公煲。”

    “吃飯可以,不過是由老師我來請,不許討價還價,你帶路,我們走。”同楚御一路向來,使得楚念昔已經有些將楚御當作同齡人來看了,居然同意道。

    楚御介紹的這家重慶雞公煲確實非常地道,吃得楚念昔贊不絕口,從七點吃到八點,楚御再也沒有提出任何帶有探察動機的問題,口氣愈發像是一個關懷小輩的長輩般溫柔起來,好在楚念昔被美味的雞公煲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倒是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加上楚御對自我的控制力也的確夠強,總能將很多並不應該是他這個年紀說出來的話以妙語連珠的方式掩蓋過去。

    買單時,楚御也不與楚念昔搶著付錢,出了店門,一股冷風吹過,在空調間里待了一個多小時的楚念昔不由打了個哆嗦,看著讓楚御心頭沒來由的一緊,“穿的太少了,你打車回家吧,現在這是時節,早晚溫差最大,很容易生病。”

    這番話由一個學生對老師說出來,在常人眼中的確是怪異萬分,楚念昔自然也是在第一時間感覺到有些變扭,可在迎上楚御充滿關懷的目光時,卻情不自禁應了一聲,等到她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後者已是走前攔下一輛的士打開了車門,“楚老師,謝謝你請的雞公煲,路上小心,我們明天見。”

    “好,你也要小心,早點回家,明天見……”不知是為什麼,楚御的言語總是讓楚念昔生出一種奇怪的錯覺,感覺他所說的都是理所當然一般,縱然楚念昔心中十分清楚楚御是自己的學生,一個十六歲都不到的少年。

    坐在的士上,楚念昔輕輕搖首笑語,“這個學生真的十分特別,和他在一起,都快分不清楚誰是大人,誰是小孩了。”

    目送載著楚念昔的出租車駛去,楚御嘴角露出一欣慰笑容,而這時一陣手機鈴音響起,接通之後,白岑參帶著莫名興奮的聲音傳來,“老板,你要我調查的資料有了,你絕對想不到,這個楚念昔是個孤兒,原名也不叫楚念昔,三歲那年她被人從孤兒院領養了…….而那個領養她的人就是我曾經向你提起過的如今倫敦新貴的華裔女伯爵,雖然還有些關系沒有理清,但已經有足夠理由懷疑她就是‘小姐’的……”

    “是若雲的後人……”楚御在電話那頭淡淡笑道。

    “啊!老板你真的這麼想?”此刻手中捧著一疊資料猛翻的白岑參驚訝道。

    “小白,我現在有點倦,你把手頭搜集的資料整理好後,派人放到我家信箱里吧……”

    “收到,老板。”白岑參從楚御那淡然如水的語氣中感應到自家老板情緒上的變化,作為當年的知情人之一,白岑參當然清楚“凌若雲”這三個字對楚御的重要性,沒任何多余話即刻收線了。

    抬眼掃過熱鬧夜市的璀璨街燈,楚御也不打算現在就回去,今天與楚念昔的見面實在是令他情不自禁的回想起太多的舊事了。

    凌若雲,一個在楚御入世生涯中不可磨滅的名字,也是唯一讓楚御為之動情的女子,三十余載前入世修行,九載後脫身而離,在這九年俗世生涯之中,楚御自覺虧欠最多也是她。

    “念舊情而憶往昔……念昔……”暗自念叨了兩聲,楚御不覺心道︰“好一個念昔之名,若雲,你的後人既是我楚御的後人,我會看護好她的,直到與你再度見面的那一天……”

    那家重慶雞公煲距離楚御家並不遠,步行也就十來分鐘的樣子,不曾想楚御走到半路,就見一輛鮮紅的法拉利“嗖“地一聲停靠在他的身旁,緊跟著車門打開,出來的居然是在雲亭夜都有過一面之緣的段子羽。

    就第一印象而言,楚御對這位以采補末流之術為修煉總決的修真世家公子哥並沒有惡感,相反,由于段子羽在雲亭夜都對楚御很有禮貌也頗是恭敬巴結,使得楚御對他甚至還帶了那麼些好感。

    “蕭兄弟,嘿嘿,我們又見面了,真是好巧。”

    听著段子羽說著漏洞百出的“好巧”,楚御卻沒有揭穿,因為他今夜的心情相當的好,“走吧,去你家談。”

    驚訝于楚御的直截了當,段子羽只是微微一愣,立馬做了個請的手勢,為楚御將車門打開。

    從上車到車子發動,段子羽幾乎只用了幾秒鐘時間,紅色法拉利飛也似的開動了。

    “那天之後,你有按照我說的去試了嗎?”

    “有啊!蕭兄弟,你說的真準,按照你說的試過之後,現在我體內的內息比起十多天前至少強出了兩成,不瞞你說,在確證了你的指點有效之後,我立刻多方打听你的消息,終于在昨天查到了你的下落,所以……所以今天不是巧合……我都在你家鄰近的那條街上等了兩個多小時了,沒想到你那麼晚才回來……”段子羽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倒是實話實說,這點我喜歡。”楚御不置可否的點頭道︰“既然你如此誠懇,我也不妨直說了,現在呢,我已經不需要你為我提供二十萬美金了。”

    笑話,如今重掌天寶財團,楚御的身價可是兩千多億歐元啊!光是他手中那張中國銀行的特級信用卡就可以達到透現五百萬美金的額度。他缺錢?阿拉伯大酋長缺錢,他都不會缺錢!

    “啊!”段子羽的聲線透著一絲失望與彷徨,“蕭兄弟,你別開哥們玩笑了吧,你要是不缺錢了,我能拿什麼來孝敬你哦。”

    因為上回楚御對段子羽僅僅只是隨口指點一二,對他的修行就已經非常有效了,使得後者一早就將楚御視作了某位入世潛修的隱世高人,雖然他也鬧不明白當初為啥這位隱世高人會讓自己準備好二十萬美金,但能夠有望得到隱世高人的再次指點,別說是區區二十萬美金了,哪怕是二百萬美金,他也不會在乎啊!

    要知道俗世中的修真世家子弟作為修真領域最邊緣的一批人,日子確實不怎麼好過,求爺爺告奶奶,幾代宗室積攢的財富基本上有一大半都孝敬給了超脫俗世之外的修真宗派。

    而他們所得的僅僅只是一些個不入流的修煉功法,運氣好些或許能從人家那里得來幾顆最基礎的丹藥,如果踫上孝敬的對象是些個有實力的宗派,沒準人家一高興,收了這個世家中的某個年輕後輩為記名弟子,若是真能有這份運氣,那估計這一個修真世家的全家老少全都要給祖宗燒高香了。這也就難怪段子羽這麼個黑幫大公子對楚御如此恭敬有加了。

    楚御沒有立刻回答段子羽,只是淡然地笑了笑,將車窗搖下,目光投向車外街景,半晌過後才道︰“如果我不想幫你,今天我就不會上這輛車,開車吧,有什麼事等到了你家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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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老祖宗一手創建的興海盟作為南方最龐大的黑幫集團,其勢力遍布數十個城市,而上海儼然是段家的老窩,段家的勢力至少有五成在上海。

    紅色法拉利橫穿了整個普陀區,一直開到嘉定郊外,最終悠然駛入一處莊園也似的豪宅,一路上名樁暗哨絕對不在少數,但有段子羽親自駕車,自然沒有絲毫的麻煩。

    車子停在一幢外形華麗的歐式別墅之前,段子羽當先下車,飛快的趕在楚御之前為後者打開了車門,“蕭兄弟,請。”

    對于這種禮遇楚御並沒有任何的受寵若驚,想當初不知有幾多為了求得楚御幫他們煉制法寶的修真者們對他前鞠後躬的,楚御對這種禮遇幾乎已經麻木了。

    在段子羽當先領路之下,楚御走進別墅正廳,他倒是沒心思,大刺刺的朝沙發上一坐,目光飛快掃過四周,跟著冷哼一聲道︰“給你五分鐘時間,把暗哨全都撤了,我不想總有些閑人在我背後盯著我看。”

    別墅內的暗哨可謂十分之隱蔽,而楚御從進屋到發話,前後也不過半分鐘的樣子,居然已經察覺,這讓段子羽大覺驚奇,當然也因此對楚御隱世高人的身份更加確定了。

    大約過了兩分鐘的樣子,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共計六名黑衣男子一一經過大廳走出了大門。

    與此同時,一名年約三旬,相貌出奇英俊的中年男子從門外走入,“小羽,你干嗎讓他們都撤走啊!”

    “老爸,你趕緊過來,別管那麼多了,關上門說話。”

    段子羽生恐楚御會不高興,沖前幾步將他老爹給拉了過來耳語了幾句,緊跟著又將別墅內的佣人全都趕了出去,關好了別墅內的大門,拖著他老爹一起坐到了楚御對面。

    “這位小兄弟怎麼稱呼?”別看段子羽的老爹一副斯斯文文的書生模樣,說話的口氣卻是江湖味道極重。

    “蕭易。”楚御說話的同時,神識倏放即收,跟著眉頭一展道︰“能夠憑借采補末流之術達成築基之境,你也很不容易了……”

    段中原身為段氏一門的一家之主,又是興海盟的老大,無論是眼光還是見識都屬非凡,雖然楚御的外貌只是少年模樣,但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楚御只是輕描淡寫的兩句話已是令他刮目相看,先前段子羽附耳與他說的言語心中也是瞬間信了小半。

    “听犬子說,蕭易小兄弟曾經指點過他,我段中原在此先行謝過了。”能夠在段家上下數十子弟中脫穎而出,且坐上龍頭老大的交椅,足以證明段中原的能耐。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段中原這位在南方黑道有著莫大權力的教父級人物虛心向楚御謝道。

    “談不上指點,只不過我實在不忍見到他本末倒置的修煉方法罷了。”楚御聳了聳肩膀隨意道︰“今天過來,我不求絲毫,純粹興之所致,就傳他一門中上之流的修煉功法。”

    楚御口氣之大,簡直讓段中原倒抽了一口冷氣,“因為投緣就傳授一門中上之流的修煉功法……”即便是自家投靠的修真宗派魔羅宗的大長老上回見到自己時也沒那麼囂張過啊!

    不過沒等段中原多想,楚御已是自顧自的念出一句句口決,楚御口中所念乃是他所知眾多修煉功法中一門名為“修羅心經”的修煉心決,在楚御看來只能算是中上的水準,其實這一修煉心決在中土修真界的魔門一脈還是頗為出名的。畢竟楚御用以比對修真功法的標準可是他新獲不久的《太清寶典》啊!

    對于楚御滔滔不絕念出的修煉心決,段子羽只能听個字面意思,畢竟他的修為實在太淺,但段中原可就不同了。

    段中原自六歲起開始修煉,直到如今三十七歲,歷時二十一載終是讓他修煉到了築基中期,這一成就可說是段氏一脈百年內最優秀的了,自達成築基之後,加上段中原又曾攜大量禮物親赴苗疆巫毒嶺晉見了他們段氏一脈所倚靠的修真宗派魔羅宗的大長老,從大長老處得了一些好處,對修真一途的認識與了解也加深了不少,從而使得現如今段中原能夠听明楚御報出的心決內蘊的玄妙。

    “蕭……你……您能……您能說得慢一些嗎?我實在記不下來了……”激動得滿臉通紅的段中原手足無措的看著楚御,恨不得自己有著過耳不忘的強人記憶力。

    楚御笑了笑,側過腦袋停下“修羅心經”的念誦,饒有興趣的看著段中原道︰“你信了?”

    “信,我當然信,您一定是入世的絕世高人,我們家子羽何德何能,居然能踫見您,您老人家簡直太看得起犬子了!”

    只是听了“修羅心經”一小部分心決,段中原已是深陷這玄妙無比的修煉功法之中而不可自拔,兩相比較,一時間只覺自己修煉二十一年的修煉功法根本就是個渣,不,與方才听到的修煉心決相比甚至連渣都算不上!

    “你這句您老人家我愛听。”自從奪舍重生以來,大多時候都被旁人當小孩子來看待,這一點可著實讓楚御郁悶了很久,如今听到段中原這麼一句恭敬有加的言語,心情自然大好,本來打算只念完一遍“修羅心決”就走人的他決定多給段家一些好處了。

    “寫下來實在太過浪費時間了,你這里有沒有空白的玉瞳簡?”楚御抬手示意站起的段氏父子坐下道。

    “有!有!我這就去取!您請稍等……”段中原興奮得只差沒有抱住路撞貴人的寶貝兒子親上一口了,他當然明白楚御要空白玉瞳簡做什麼,一邊暗自慶幸當初自己親往魔羅宗送禮的時候留下了幾枚高價收購回來的空白玉瞳簡,一邊飛也似的沖向書房密室。

    瞧見平日里不苟言笑,在道上以狠辣無情而著稱的老爹竟然激動得跟個小孩似的,而且對蕭易的稱呼從“小兄弟”轉變為如今的“您老人家”。

    ……這一切都讓段子羽心頭升起一股莫大成就感,“還不是因為自己眼光獨道的緣故啊!”

    “子羽給您老人家行禮了。”段子羽顯然甚得其父真傳,而且大有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勢頭,結合方才楚御言明甚為喜歡人家稱呼他為“老人家”的那句話,轉眼間段子羽居然翻身拜倒恭敬道。

    楚御泰然處之的受了這一拜,揚了揚手道︰“起身吧,其實你天資不錯,只是修煉了末流功法耽誤了時機,日後修煉我傳授的這門‘修羅心決’,當可在七年之內築基功成。”

    “修羅心決……”正巧取了玉瞳簡的段中原從樓上走下,听到這四個字險些連手里頭的玉瞳簡都給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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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土修者界附屬品一般存在的修真世家雖然大多是所謂的修真邊緣人,但這並不代表他們的消息不靈通。

    相反,由于身處俗世之中,這些修真世家對于中土修真界的消息打探可謂是付出極多,誰讓他們腦袋里佔據多數的還是都市人的意識呢。第一時間掌握情報——無論是商場還是戰場,乃至修真界都同樣是條真理。

    所以段中原听說過“修羅心決”也就不奇怪了,他非但听說過,更是對這號稱魔門一脈上乘修煉功法的“修羅心決”知之甚深。

    據說這“修羅心決”乃是中土修真界一名頗有名頭的魔修闢塵居士所創,而這位闢塵居士在魔門一脈之中輩分極高,就算是魔羅宗年紀最長的大長老也要喚他一聲前輩,足足要比闢塵居士小了兩輩。

    而“修羅心決”真正出名的緣故是這位闢塵居士曾經以一人之力滅掉了一整個中型魔宗,且不曾祭用任何法寶,純粹靠著他本身實力而為,也正是那一場滅宗之戰後,闢塵居士已經修至寂滅初期的高深修為才被大多數人所知,自然而然的他,所創的這套“修羅心決”修煉法門也因此得入上乘魔門修煉功法之列。

    而楚御得到這一“修羅心決”卻是不費吹灰之力,楚御以前是什麼身份——中土修真界的第一煉寶宗師啊!誰不求著他煉制法寶啊!

    當初為了求楚御煉制一件魔寶,已經備齊了所有煉材的闢塵居士在蒼莽山求了楚御整整百日,方才因前者一時心情好只收了他兩倍的煉材外加“修羅心決”的功法給他煉成了法寶。

    “您老人家要傳授給犬子的是……是‘修羅心決’……天啊!我這不是在做夢吧。”段中原早已把楚御看成了一名入世游歷且為人極為大方的修真大高手,驚喜歡呼的同時,眼中突然大發光彩道︰“難道您老人家就是魔門一脈鼎鼎大名的闢塵居士?”

    楚御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我怎麼可能是那麼沒品位的家伙,好了,你們倆父子也別猜我是誰了,我趕時間,趕緊把玉瞳簡給我。”

    接過段中原顫抖著雙手遞過的玉瞳簡,楚御神識掃入其中,只是幾個呼吸間的工夫,就已將整套“修羅心決”的修煉法門錄入其中。

    隨意將那枚玉瞳簡丟給了段中原之後,楚御提醒道︰“你兒子從今而後即可放棄以前修煉的那九流的采補之術,改修此法門,你卻不然,因你已經築基功成,你若想要重修此法門,當需閉關散功,將原先修煉得來的先天真元盡數散盡,方才可行。”

    激動的接過玉瞳簡,段中原連連點頭道︰“您老人家說的是,別說是散去先天真元了,就算是讓我廢去所有修行重修此法門,也絕無問題。”

    楚御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你能夠明白個中道理很好,我要走了。”說完,楚御已欲起身離去。

    “仙長,您老人家還請留步,晚輩也沒什麼好孝敬您老的,這里有兩塊去年在黑市上撞大運收購的雲墨晶石還請你收下,晚輩知道您老人家未必看得上眼,但這是晚輩的一番心意,還望仙長您老人家不嫌棄。”

    段中原手捧兩塊小孩拳頭大小的黑色石頭送到楚御面前,恭恭敬敬道。

    “黑市上也能買到雲墨晶石……”楚御在听到雲墨晶石的當口兒已是停下了腳步,這雲墨晶石是一種極為罕見的晶礦,乃是不下百余種遠古石英體融合一起並且沉積千萬年而生成的特殊晶礦,質沉而內蘊金石之靈氣,大多被修真者用來煉制飛劍亦或是金屬性器類的法寶。即便是放在修真界內也算得上是上乘的煉材了。

    一般而言,只要在煉制飛劍或是金屬性器類法寶的時候,融入指長的雲墨晶石,就能使得這件法寶的品質提升一個檔次了,而雲墨晶石的最珍貴之處並非在此,而是因為它是煉器必須的靈引,沒有雲墨晶石或是能夠替代它的靈引就無法煉制金屬性器類的法寶。這就好比制藥煉丹需要藥引丹引是同一個道理。

    當然,這樣的好東西絕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即便是身為一代煉寶宗師的楚御,在他以前的眾多煉材收藏品之中,也就大概存有十多公斤的雲墨晶石而已。

    如今段中原獻上的兩塊拳頭大小的雲墨晶石加一起,少說也有三五公斤重的樣子,這要是放到修真界中,絕對會讓不少修真者搶破腦袋的。

    有需要就收下!楚御從來不會與人客氣,不但接過了段中原奉上的兩塊雲墨晶石,更是向後者勾了勾手指問道︰“你這里還有其它的煉材嗎?”

    段中原見楚御肯收下自己的獻禮,心里已經樂開了花,因為在他看來,這就意味著段氏一脈同眼前這位莫測高深的仙長又拉近了些許關系。而後聞得楚御的詢問,段中原忙不迭道︰“有,還有不少,不過具體能派到什麼用處,我就不太清楚了,若是仙長不嫌棄的話,請隨我到家中密室一觀,里頭一應煉材,任由仙長取用。”

    “去看看。”說起來,自從築基功成之後已有三日,以楚御修煉《上清寶錄》這一最頂階道家法門的效果而言,煉寶閣一脈獨有的五蘊真元火的凝聚對他而言已經不是什麼問題了,只不過這幾天來一直忙這忙那的,楚御也沒有那份空閑。

    如今得了兩塊罕有煉器材料雲墨晶石,不禁讓對煉制法寶情有獨鐘的楚御手癢起來,“也該是給自己弄件小玩意兒了……如果段中原真有可供自己應用的煉材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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