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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藍傳說 作者:天唱 (全文完)

深藍傳說 作者:天唱 (全文完)

這世上有神嗎?你相信神明的存在嗎?

或許有人會不屑一顧的對待這個問題,誰會相信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

真是這樣嗎?無線電波,我們都知道吧!它不也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嗎?難道你就能否認它的存在嗎?

宇宙,在希臘語裡的意思是「有序的空間」。如今,普遍的認同是我們生活的這個宇宙起源於一次大爆炸,可是這種無序的爆炸又怎麼會產生一個如此有序的空間呢?

無神論者說我們不需要神,因為宇宙自身有其獨立的法則,宇宙就是在這些法則之下存在的。這些法則都有其準確性和合理性,可是這些法則又是怎麼來的呢?難道無思維的能量能從混沌中創造出如此準確而又合理的法則嗎?

不能,絕對不能。

這些法則之嚴緊、之複雜、之合理性,都無不顯示出有一位充滿智慧的規律創造者。無理性的能量不可能產生出有理性的規律。

還有,為什麼宇宙的各種法則能夠持續運行呢?為什麼這些法則都有其合理的規律性呢?

人類早已對自己生活的宇宙進行過研究,發現存在有各種各樣的物理定律和化學定律。這些定律並非起源於人,人只是發現了它們。

在人類發現之前,這些定律早已存在了,只是發現這些定律就需要花費極大的智慧、知識和艱辛勞動。

人類沒有創造這些定律,難道是大自然創造了這些定律嗎?

大自然是無思維,無感知能力的,它不可能創造定律,因為是這個定律來管理這個自然的。

那麼,這些定律是偶然發生的嗎?什麼是偶然?偶然就是盲目的、混亂的、破壞性的,偶然也是無感知能力的。

這樣,你還相信偶然會是創造各種定律的來源嗎?

這一切都是從哪裡來的呢?

有週期性的元素,相同本質而又有不同特性的有序排列的電磁能、電磁波,為了保護冰下面的水不受寒風的侵襲,以至於讓水中的生命得以生存,水的固態比重才會小於液態,固態冰的體積才會大於水,而為什麼單單只有水會這樣呢?是因為它格外的聰明嗎?

先不談智慧、意識這些複雜得至今連我們都無法解釋的問題,單說地球吧!

如果它離太陽再近一點,那將會太熱以至不能生存。如果離得遠一點,那將會太冷,也不能生存。

如果地球自轉慢一點,那白天日照時間長,會變得太熱,晚上散熱時間長,又會變得太冷。

地球上有大氣層使我們能夠生存。為了生存的需要,地球上也有水循環。

地軸傾斜了二十三點五度,使我們能夠擁有豐華果實的季節性。

地球上也有生活必需的氮氣循環,以及氧、二氧化碳循環。

所有這些生存環境,在同一時間內因偶然發生,這從數學的角度上來講幾乎是不可能的。

現在如果你願意,你可以相信這一切都是偶然發生的。只是這類信念過於盲目了,是與科學相違背的。

地球的存在,讓我們看到必定有一位充滿智慧的創造者。

現在,你相信有神的存在了嗎?


[ 本帖最後由 samule222 於 2008-8-5 05:5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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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據說康德出生的時候,天下的名山大川無不佛光乍現,天空中祥雲密佈,他們家院子裡養的雞呀、豬呀什麼的鬧騰了一宿,他媽媽也被折騰了一宿。

那是一九九七年的秋天,那一天是農曆的九月初九。

可就是這個在村子裡所有人眼裡的佛緣深厚的小子,並沒有澤及鄉鄰。

在康德還不滿週歲的時候,一場大水把他們的村子沖了個乾淨,幾百人的村子就他一個人活了下來。

也許那所謂的「佛緣」就對他一個人好使吧!要不怎麼幾百人就他一個人活下來了呢?

說起佛緣,康德還真的與佛有緣。大水過後,一個親人也沒有了的小康德,被一個遊方的和尚收養了。

和尚的法號叫渡緣,專渡有緣人的意思。渡緣和尚看上去有六十多歲了,為了自己這個渡緣的法號,渡緣和尚可沒少受罪。

佛曰因果輪迴皆由天定,一切都是一個數,天數。能在六十多歲時遇上康德,渡緣和尚覺得這也是天數。

於是,剛滿週歲的康德就成了渡緣和尚的開山大弟子,跟著他雲遊四方去了。

光陰冉冉,轉眼,六年過去了,康德也從一個襁褓中的嬰兒變成了一個孩童。可是這六年中,康德也著實讓渡緣和尚吃盡了苦頭。

照和尚本人的話說,那就是:「這究竟是誰在渡化誰呀?」

老和尚一出生就出家了,別說孩子了,這輩子連女人和男人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他都不知道,偏偏康德又是那種最不容易帶的孩子。

康德很聰明,還是非常聰明的那種,只是他的聰明全部放在怎麼「渡化」老和尚身上了。

「咿咿丫丫」的外星球似的語言,讓老和尚臨老還學會了一門外語,剛學會走路,孝順的他就知道如何幫著老和尚鍛鍊身體了。

康德七歲那年,老和尚帶著他結束了流浪生涯,原因是老和尚再也經不起折騰了。否則,恐怕還就真要給康德「渡化」了。

於是,康德便隨著老和尚一路向南,再向西,接著康德就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

最後,他們來到了一座高山之下,老和尚說這便是他剃度的地方,山的名字叫「太子雪山」。

在山腳的一個叫德欽縣的小縣城裡歇了幾天之後,老和尚便帶著康德向山裡進發了。

直到後來康德從山上下來後,才知道這座山的正式名稱叫做「梅裡雪山」,是當今世界上為數不多的幾座凡人無法登越的神秘的處女峰之一。

「太子雪山」或「神山」是只有當地人才這麼叫的,當地人堅信山上住著神仙,凡人是不能近山的。只是在科技如此發達的今天,這種言論還有誰會信的呢?

於是,在一九九一年,一個由中、日兩國聯合組成的登山隊,不顧當地百姓和喇嘛們的反對,試圖登頂。結果十七名隊員全部罹難,造成了近代登山史上最大的一個悲劇。

美國人牛,不服氣,於三年後又來到這裡,只是這一次他們比較幸運。當兩名登山隊員登上一塊冰川上部時,不知從何處飛來一塊石頭,正好打在一名隊員身上。

要知道當時他們所在的那個地方,除冰雪之外,根本就沒有別的東西,更不用說有塊這麼大的石頭了。

幸好這兩名登山隊員馬上明白了過來,這塊石頭是神對他們的警告,他們怕冒犯神靈,遭到中、日登山隊的下場,便倉皇下山了。從此,梅裡雪山不可攀登的神話就到處傳揚開了。

這世上真的存在神嗎?這個問題目前對康德來說,還早了點。他現在只顧著滿口抱怨老和尚為什麼要帶他到這種地方來呢?山下的花花世界裡有那麼那麼多好吃、好玩的東西。唉!

天逐漸的黑了,師徒二人才只走了不到五公里的山路。抬頭看著那近在咫尺的主峰,康德的小腦袋裡一個勁的納悶,怎麼還有那麼高呢?

此時,老和尚大發善心似的停了下來,找了一塊空地,又撿了些木柴生了堆火,還從衣帶裡拿了包藥粉灑了上去。

小康德早已經累趴下了,雖然這些年走南闖北的練就了一副硬身板,可畢竟還只是個七歲大的孩子,何況這裡已是高原了。勉強吃了點東西後,沒多會兒便睡著了。

迷迷糊糊之中,康德便覺得有個毛絨絨的東西把自己抱了起來。睜眼看時,卻是一對銅鈴般的大眼,再往下是一隻血盆大嘴正裂開著。

饒是他膽大如斗,可在睡夢中突然見到這麼恐怖的事情,任誰也不會毫無反應的。

尖叫自是難免了,可他這一叫,卻把對方嚇了一跳,接下來的後果就是康德被扔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下。

「哈哈!」老和尚憋悶了六年的一口怨氣總算是出了小半口,笑的滿臉除了褶子再沒有別的了。

摔的滿眼都是星星的康德,立刻把康氏三大絕招之第一招──哭,使了出來。

號啕的哭聲把山上的宿鳥驚飛一大片,那雄厚的聲音讓老和尚感覺這傢伙這次不像是在使詐。

那當然了,這事兒擱別人身上,恐怕連哭都哭不出來啊──嚇都嚇傻了,還哭?

好說歹勸的總算是讓康德明白了,那個嚇他的傢伙是來接他們上山的神獸,叫大黑,並且把同樣嚇的不輕的大黑,從遠處的樹林裡叫了出來。

康德在確定了這個近兩米高的大傢伙對自己沒有惡意之後,才漸漸止住了哭聲。

直到老和尚如釋重負似的一屁股坐下去的時候,康德那個小腦袋瓜子裡早想好了至少不下於十八條的報復性措施了。

可憐的渡緣大法師,唉!


有了大黑,兩個人的行動可就快多了。

手上抱著康德,背上馱著老和尚,可是一點也沒影響大黑的速度。兩個多小時以後,師徒二人已經站在了梅裡雪山的主峰上了。

真冷啊!康德雖然穿的是專業的羽絨服,可是大了點,刺骨的寒風一個勁的從外邊往裡灌。

主峰瓦卡格博的峰頂有一塊三十多平米的平台,斜的,最高處還有一個石墩。肆虐的狂風把峰頂上打掃的非常乾淨,大黑把康德師徒放下來後,強勁的風力險些連他們也一起打掃出去。

趴在地下的康德只見大黑像個沒事人似的,歡天喜地的跑到那石墩處,雙手抱住石墩,吃力的轉動了幾下,奇事便發生了。

就見那個石墩緩緩的升了起來,一個可以讓兩個大黑同時出入的洞口現了出來,跟著一股乳白色的柔和光暈也從洞口飄了出來。

就在康德快要被見到的怪事驚的張大嘴巴大叫出來的時候,大黑已經回來把他和老和尚提了起來,然後把他們往洞口裡一塞,緊接著洞口就又被封死了。

呼嘯的狂風突然就消失了,四周靜悄悄的。渡緣老和尚可不像康德那麼目瞪口呆的發傻,自從懂事開始,這裡便是他的家了。

離家多年的遊子回到家時的樣子,正是老和尚此時的寫照。此時他已經顧不上康德了,三步併作兩步的沿著石階飛奔而下,來到了一間幾百平米的石室之內。

石室之中的擺設極為簡單,幾個不知是什麼材料製成的坐墊,一個矮矮的石床,正面的石壁上有一個很大的神龕,裡面供著三排近百個牌位。

當康德迷迷糊糊的跟進來的時候,就見師父正跪在那些牌位前。或許是激動吧!定下神來的康德發現,師父的肩膀在不停的抽動著。

這六年來,師父對於自己的身世向來是隻字不提,只是不停的逼著康德背誦一本厚的離譜的,叫什麼「宇宙法則」的經書。雖然康德為此用盡了各種法寶,可是師父卻從未對此妥協過。

兩年前,康德總算可以完完整整的背誦下來了,老和尚便開始逼著要他參悟。試想讓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去參悟那些連大人都很難理解的東西,唉!就為這個,老和尚臉上不知道多了多少褶子,愁的。唉!

「阿德,你過來。」老和尚足足在那裡跪了半個鐘頭才想起了身後的徒弟:「跪下,給這些先輩們磕頭。」

儘管康德頑皮成性,可是遇到正經事他是一點都不會含糊的。聞言乖乖的在師父身邊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的磕了九個頭,這些規矩是從他懂事起就知道的。

老和尚見徒弟磕完了頭,這才又示意他重新坐好,開口說道:「阿德,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為師的來歷嗎?好,為師現在就告訴你。」

老和尚說到這裡停了一會,像是琢磨著從什麼地方開始:「你不是一直問為師這世上有沒有神仙嗎?現在為師就可以非常明確的告訴你,有。」

六年的流浪生涯,不僅使康德長大了,學到的知識也遠比同齡的孩子多的多。或許有關現代科學的東西康德沒有基礎,可是世態的炎涼、世事的滄桑,在這些成年後才能體會到的東西上,康德一點也不比一個成年人差。

特別是在他參悟了那本記述了宇宙法則的經書後,大腦的邏輯思維能力已經不比一個成年人差了,讓他對周圍世界的認知和判斷力,得到大大的提高。而有關神仙、鬼怪的事情,則成了康德最好奇、問的最多的問題。

老和尚見徒弟的精神提了起來,便繼續說道:「不只是神仙,妖魔、鬼怪這些傳說也都是真的。這個宇宙之所以產生、發展,完全是靠這個宇宙的法則來實現的,而這所有的宇宙法則,便是由神制定的。聽清楚了,是神,不是神仙。神和仙是兩個不同的概念。神是永恆的,永遠存在的;而仙則差多了,最多也就是能生存一個宇宙輪迴。而鬼怪則又比仙差了一個層次。至於惡魔,則是一個可以比肩神的群體,只是他們一直無法戰勝神,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中罷了。早在二十五萬年前,地球原本是一個仙級的樂土。所謂的仙級,顧名思義,就是一塊仙人生活的樂土。」

「可是有一年,一個仙人居然破戒與一個惡魔結合了,這兩個人知道自己從此勢將難以再面對自己的族人,於是便一起逃走了。仙人和惡魔們在得知這個消息後,一場持續了近百年的追殺便開始了。最後,他們終於在東海之濱追上了這二人,怎奈這二人已經各自將對方的修行技能融會貫通了。仙道和魔道本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修行,任誰也沒有想到這兩種修行竟然可以相互為助、融為一體。一場有史以來最慘烈的拚殺打了足有三年,最後,終是因為這二人各自本身的條件所限,再加上寡不敵眾,仙、魔二界終於將二人斬殺於東海。唉!此役,仙、魔二界雖然獲得了勝利,可是也因此損失了大半的精英。」

「就在二界自以為天下太平了的時候,地球上突然又出現了一個混世魔王,他便是撒拿旦。此魔王一出世,便對仙、魔二界展開了無情的殺戮。後來大家才知道,此人便是那二人的後代,撒拿旦因為繼承了仙、魔二界的優良血脈,在修為上比起他父母的和合技擊來,強大了不知多少倍。仙、魔二界因此死傷慘重,偷生者不是投降,便是逃往到別的星球去了,地球從此淪為了惡魔的樂土。不過幸好此事驚動了萬能的神,神聞訊之後大怒,竟親自出手以圖消滅撒拿旦。可是此時的撒拿旦已經修煉到與神一般的不滅之界了,即使是神,也無法徹底消滅他。那場戰爭史書上沒有任何記載,最後的勝負如何誰也不知道。自此以後,神和撒拿旦就一起失蹤了。」

「哦!」老和尚的講述在康德聽來更像個故事,這個故事聽得他血脈賁張的。

渡緣看著自己這個徒弟,知道現在無論怎麼說都無法讓他真正的理解正、邪之爭的意義。如今只能是先把這些事情的經過告訴他,至於怎麼理解,那就只有看他自己的了,隨又繼續說道。

「因為這場戰爭一直是個無人知曉的謎,所以戰爭過後的地球歷史上,就出現了一段空白。至於後來人類的出現,也成了一個未解之謎。現在的地球人類把人類的出現歸功於生物的進化,唉!這純是無稽之談,什麼大猩猩,什麼類人猿的,按現代科學講的,魚從海裡爬到陸地都用了幾千上億年,何況是進化出智慧生命呢?這世間萬物,無不是出自神之創造。而為師所不明白的就是,當初那些仙、魔、鬼、怪、妖,他們都到哪裡去了,為什麼不再回來地球生活?再就是我們究竟是從何而來的?」

「好恐怖啊!」康德聽了師父的敘述後,才知道眼前這個老頭還不是一般的老,居然有一百四十多歲了。

「我們這一門名為不滅門,始於何時,以及最初的名稱都已經沒有記載了。不滅這個名字是從南北朝時期才開始用的,其時因當時政府排斥諸教,獨尊佛教,是以從那時起本門依附於佛教。但本門直系弟子並不以佛門弟子自居,只是本門的入門修行與佛門的禪宗極為相近,所以後世弟子才慢慢的發展為佛教禪宗的一支。本門歷來的直系弟子不多,明朝滅亡後的近三百多年來,直系弟子就更少了,近三代來一直是單傳。本門的修行博大精深,不受任何教條的局限,對神、仙、妖、魔均有涉獵。四千年來,有一十八位祖師飛昇成仙,也有二十一位祖師修為妖、魔。但是據本門最高深的法典『智慧典』所載,本門最高的境界是可以使修煉者飛化為神的,這也是本門歷代祖師的宏願。」

老和尚說到這裡有點激動了,雙眼緊盯著康德說道:「阿德,你是師父這近百年來唯一選中的弟子,而這六年來你也沒讓師父失望。六年來你所習的經文就是智慧典的築基篇──宇宙法則,本來為師還以為你至少需要用二十年才能參悟此篇的,誰知僅僅六年你便窺入門徑了。從今天起,師父已經不能再教你什麼了,以後的修行就全靠你個人了。這也是本門歷來的規矩,以後你成仙、成魔,抑或是成神,就看你的造化了。」

說完,老和尚站起來走到石室的一角,運勁在石壁上一拍,一個洞口又出現了。

「從這裡下去,便是本門傳人的修行之所。其下共分十八層,每一層都有一個出口,只有將本層的典籍融會貫通之後,才有能力打開出口進入下一層。若你在十年之內打不開下一層的出口,則說明你的修為已經無法再繼續下去了。你可沿原路返回,繼續為師的所為,入世尋找有緣之人為徒,將本派延續下去。好了,你從這裡下去吧!記住,萬事不可強求,你好自為之吧!」

「師父,那你呢?」

「唉!為師老矣!天命將至,況為師入世已久,早想在此避世隱居了。你去後,為師就在此修行,等你回來。」

看渡緣和尚的表情,康德還能不明白嗎?此一別,恐怕是相見無期了。可又轉念一想:「嗐,怕什麼,常上來陪陪師父不就行了。」康德心裡的小算盤打過之後,心情又重新好了起來,原本他就因為參悟了智慧典的築基篇後,對生老病死、傷別離這些事情看的很淡了。

之所以這樣,全是因為他與老和尚之間的那股近乎父與子的親情,這種親情可是世間最難放手的感情了。

「師父,當年您修到了第幾層?」

「臭小子,問這個幹嘛!」康德的問題顯然是不怎麼受歡迎,不過老和尚還是回答了:「師父資質平平,只修到了第十四層。據師門記載,周代時的第五十八代祖師修為最高,修到了第八層。唉!近千年來,還沒有出現過修煉到第十層以下的呢!」說到這裡,老和尚怕這個滿腦子鬼主意的徒弟再問些更尷尬的事情,忙催促道:「別廢話了,你還是趕緊下去吧!」

康德笑了笑,回道:「那我下去了,師父保重。」

渡緣和尚很清楚,康德這一去,基本上就是再無相見之日了。饒是他修行了一百多年,也不僅有些許傷感。

正要想再說些什麼呢!卻見下到一半的康德突然又轉身問道:「師父,我們在這裡吃什麼呀?」

被康德問得鼻子險些歪了的老和尚一腳把康德踢了下去後,罵道:「餓死你活該。」接著伸手在石壁上一拍,通道口「光鐺」一聲,關死了。


不滅門,實際上就是一個修仙的門派。它的歷史甚至可以追溯到人類這一次文明的開始之前。

在本代文明開始之後,它便開始引導著本代主流文明的發展。至於後來的魔、道等諸家流派,其實都是它的分支。

佛教傳入中國後,也在它的影響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如今佛教的大乘、小乘之別,就是一個很好的例證。

只是修仙讓人聽來實在是過於聳人聽聞了,而修仙所學又過於繁雜,天文地理無所不容,試想這些東西任誰只要精通其一,那就已經是個不世之才了,又何況是門門皆通呢?

修仙者追求的是飛昇成仙,世俗對他們來說,可謂是猶如糞土,毫無吸引之處。雖也有入世修行的功課,然而修仙之人大都自視甚高,為人孤傲,所以大多保持低調。因此,反而不像魔教、道教似的名聲響亮了。

在春秋戰國時期,其門人也曾一度遍佈全國,當時的百家爭鳴便是直接由其門人入世造成的。在中華民族的發展史上,其門人的思想對中華文化的影響是無法估量的。

中華文化的包容性就是受益於此,中國人做法事都是和尚、道士一起上,這正說明了中華文化不拘泥於一格的特點。沒有一個可以包容一切的文化底蘊,是不可能讓今天的年輕人,在結婚時既入教堂,又拜天地的。


先不管滿是感慨的渡緣和尚,康德被老和尚一腳送入第十八層石室後,身後的通道一關,他才知道為什麼老和尚說要等十年打不開下層通道,才能沿原路返回的話了,因為那個通道口關上後便消失了。

第十八層石室的面積跟上面的石室差不多大,只是另外還多了三個小石門。打開第一個石門走進去一看,是個臥室,室內只有一張齊腰的石床,和一些用不知名的材料製成的被子什麼的,摸上去柔軟異常。可走入另一間石室時,立時便把康德給驚呆了。

這裡嚴格上說起來已經不能算是石室了。打開那個不大的石門,撲面而來的是一股芬芳的花香。進門的第一眼,滿室的奇花異草便映滿了康德的眼簾。

這些花草,康德一樣也不認識,便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傻呼呼的東瞧西看的。再往裡,居然聽到了水聲,近了才看清楚在花叢後面有一個很大的池塘,有一個小瀑布從石室上邊的出水口落下,打在池塘裡。

池塘裡魚兒在自由自在的遊蕩著,池畔的石縫中長出了十幾株結了果的植物,果實不大,鮮紅的顏色立刻讓康德想起了已經很久沒吃過東西了。

十幾個果子下肚以後,康德正回味著那種美妙無比的滋味時,突覺腹中一陣攪動,接著一股暖流在丹田處升起,沿著背脊直衝腦際,轟的一聲,人便昏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康德再次醒來的時候,只覺身上涼颼颼的。抬頭一看,卻見身上的衣服不知道跑哪去了。光潔溜溜的,怪不得會覺得涼颼颼的呢!

起身之後,康德突然覺得怎麼周圍的花呀、草呀什麼的都變矮了呢?琢磨了好半天,才明白過來並不是它們變矮了,而是自己長高了。

站在池塘邊上大約估量了一下,恐怕沒到一米八,也差不了多少。

這個結果讓康德興奮不已,長大本就是每個孩子最嚮往的事情,就如每個老人都想變回年輕時一樣。以至於從此以後康德吃的最多的便是這種朱果,只是很遺憾,他以後再也沒長高過。

從池水中看著自己健壯的身體,康德心裡那個美呀!可是突然間看見了下面那個粗大的活兒讓他嚇了一跳。

一股莫名其妙的衝動自那話兒處升起,眨眼間又讓那傢伙粗壯了不少,嚇的他一個猛子扎進了水裡。


[ 本帖最後由 samule222 於 2008-8-5 05:5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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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其實康德自己還不知道,他這一覺足足睡了八年,如今的他已經十五歲了。池畔石縫中長出的朱果,乃是一種汲取天地精華的仙果。

不滅門的弟子之所以有如此成就,大半都是受益於此果。

此果名為嫡仙,乃是天地初開之時,植物之祖所繁衍的第一代子孫。果中蘊藏著宇宙中最原始的能量物質,是神賜於眾仙助其修行的神物。

嫡仙果的功能在於激發人的潛能,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乃是世間除植物之祖外最具神妙的植物。可它對潛能的激發只有一次功效,而能激發出多大的潛能,就因人而異了。

這主要看激發時間的長短,不滅門中在第一次吃下嫡仙果後昏睡時間最長的就數周代的第七十八代祖師了,他昏睡了六年,而康德卻睡了八年。

此時,康德已經超越妖、怪,幾近半仙之體了。

冰冷的池水讓康德騷動的心緒平復了下來,也把髒不啦嘰的康德洗了個乾淨。原本禿禿的頭上,已經長出了一頭過肩的長髮。

從水中出來後的康德只覺渾身輕爽了許多,光著腳、露著屁股朝外室走去。

回到臥室,從床上扯了塊被單在腰間一圍,雖說這裡沒有旁人,可總暴露著還是讓他覺得彆扭。吃了幾顆果子,睡了一覺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讓康德迷迷糊糊的如在夢中。

還有一間石室沒去,於是康德出了臥室,便向第三間石室走去。這扇石門後面會有什麼呢?

門開了,滿室的書讓康德再次嚇了一跳,這些書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多的一次了。這裡四面牆全是書架,一本一本厚厚的書靜靜的躺在上面。

到此時康德才想起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整個石室中沒有一盞燈,可亮光是從哪兒來的呢?康德又在石室裡找了一遍,還是沒有任何發現,就像這裡本來就有光亮似的。

花園,這是康德給第二間石室取的名字。花園裡的綠色植物生長的非常健康,可它們是需要陽光的呀!

尋了半天,康德最終也沒弄明白。暈暈呼呼的走進了書房,他得開始學習了,儘管他一看書就犯睏,可是為了早點出去,康德還是決定迎著困難上了。

用了十天的時間,康德才把書房裡的書大體上熟悉了一遍,結果卻氣的他差點吐血。原來整間書房裡的近萬冊圖書中,只有一本是本層需要研讀的,其他的都是前人留下的讀書心得、筆記什麼的。

唉!這門派太悠久了也不見得就是好事。從那麼多厚厚的筆記、心得中找到那本只有十幾頁的智慧典第十八層心法,著實費了康德不少時間。

不過這個發現還是讓康德鬆了一口氣,能不必去啃那近萬冊大書,費這點力氣還是很值的。

其實智慧典本身就是一部天書,書中的修煉法門主要是圍繞著如何開發和提升修煉者自身的潛能,共分為三個階段,十八層。

第一階段是激發篇,共分六層,主要通過種種方法,把修煉者自身蘊涵的潛在能力,在最大程度上開發出來。

這一階段也是整個智慧典最關鍵的階段,因為潛能開發程度將直接影響到修煉者以後修煉的程度。

也就是像老和尚所說的,是成妖、成魔,抑或是成仙、成神,就全看這一階段的基礎打的如何了。過了這一階段,最起碼也能修成妖或怪的級別,否則只能繼續做人。當然了,即使是做人,那他的各方面素質也遠比普通人強的多。

潛能,也就是人類原本具備,卻又忘記了如何使用的能力,又稱為潛力。潛能的原動力深藏於人類的深層意識當中,又稱為「潛意識」、「右腦意識」或「宇宙意識」,也有人稱之為「祖先腦」。

潛意識內蘊藏了人類自出現以來數百萬年來的遺傳基因層次上的資訊,它囊括了人類生存最重要的本能和自主神經系統的功能與宇宙法則,亦即人類過去所得到的所有,對人類自身最有利的生存資訊。只要能把這些與生俱來的能力開發出來並加以運用,那麼人類恐怕就不會再有什麼實現不了的願望了。

潛意識的世界,是個超越了三度空間的超高度空間的世界。一經開啟,就會和宇宙意識產生共鳴,宇宙資訊就會如同圖像資料一樣浮現出來。心靈感應、透視力、觸知力、預知力等ESP能力也將一一出現。

愛因斯坦曾把第四度空間定義為「時間與空間合而為一的世界」,這種世界在現實世界中固然難以想像,但在潛意識世界則是確實存在的。

人的潛能究竟有多大,這個問題對現代人來說已經不再是模糊不清了。如果按比例描述的話,人所能運用的意識能力也就占全部意識能力的百分之五,也就是說人類自身還有百分之九十五的能力深埋在意識裡。

百分之九十五,多麼龐大的力量啊!人類至今只用了區區不過百分之五的能力,便已經創造了五千年的不朽文明,若是百分之十呢?百分之二十?五十?百分之百呢?哦!不敢想下去了。

而康德現在拿在手上的那本十幾頁的書,便是教他如何開發這些能力的。僅用了不到三十分鐘,康德就把那十幾頁的內容背熟了。

如今看來,還真和佛門的禪定功夫差別不大。主要是通過冥想、呼吸、煉氣等方法,把身體內的小宇宙調節到一個可以與大宇宙相互共振的程度,通過大宇宙的能量來激發小宇宙中的潛能。

這與武道中的由先天而後天再先天的修煉方式大體無異,只是比武道中的先天、後天的概念更博大更精深了一些。

康德因為吃了嫡仙果,體內的潛能已經在八年的昏睡中被最大程度的激發了出來。若是渡緣老和尚知道他居然昏睡八年的話,肯定會驚的連下巴都會掉下來。要知道,他自己才不過昏睡了半年而已啊!

深層的冥想是修仙者入門最難的一關,一般的修仙者要想達到這個層次,一般至少需要一至兩年的時間。

這還是這些人都從茫茫人海中千挑萬選的撿出來的,普通人恐怕窮其一生都無法達到這種境界。可是康德沒費什麼勁就進入了其中,以至於他看到歷代祖師對於這門入門功法的心得筆記時,曾一度懷疑過那些祖師是不是有些弱智。

靠!

直到他找到自己的師父,渡緣老和尚的筆記時,才知道自己錯了。師父的智商有多高,康德沒有測試過,可他敢肯定,師父的智商絕不會比那些諾貝爾獎的得主們低。因為渡緣的智識是他見過、接觸過的人當中最廣闊、最精深的一個。


七天之後,康德從第一次的深層冥想中醒了過來。

經過開發的潛意識能力,讓康德對這個世界有了一個嶄新的認識。如果硬要他說明此時的感受的話,那麼就是假如以前所見到的世界是黑白的話,那他現在就是見到了一個彩色的世界。

這個彩色的世界並不像從前那麼空洞了,原來我們身邊並不是只有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空氣,它裡面包含著那麼多實實在在的東西,各種各樣的已知的或是未知的光譜,各種能量的頻率信號。

康德感覺到了太多太多的東西,這其中他原來能感覺得到的也就百分之一、二。

人類對這個宇宙的瞭解實在是太少了,此時的康德就像一個信號收發器,無數的資訊向他湧來,同時,他體內也有大量的資訊向外發送出去。

個體與個體,個體與宇宙間的交流無時無刻不在進行著。而這一切是每一個人都擁有的本能反應,是潛意識能在默默地做著這一切,康德只不過是現在才發現它們的存在而已。

第十七層的通道口幾乎就在康德的意念才動時,便已經出現在他的大腦裡了。興奮莫名的康德還沒忘記去花園飽餐了一頓,臨走還把成熟了的嫡仙果,還有那些不知名的花呀、草呀什麼的,總之凡是他看得上眼的,都給他摘了個乾淨。

當然了,歷代祖師的筆記裡理所當然的又加了一本,只是這一本薄了點,還不到一頁,總共才十幾個字。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康德,第九十九代傳人,七天進入第十七層。」

按照慣例,昏睡期是不計入其中的,因為在走出這個修仙塔前,誰也不會知道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

第十七層的石室與第十八層的沒什麼區別,書房裡還是那麼多書。讓康德沒想到的是,花園裡的嫡仙果比上層的只多不少,還多些更加稀奇古怪的東西。

有了上一層的經驗,康德很快便找到了本層的修煉功法。一見之下不免有些失望,這一層的功法與上一層的區別不大,無非還是些冥想、練氣的法門,只是繁複了許多。

睡了八年的康德,此時的水平實際上已經超越了第一階段的限制,所差者不過是些技巧、法門罷了。

這次他用了三天,隨後又把這一層的花園洗劫一空。留下了幾個歪歪扭扭的墨寶之後,往第十六層去也。

同樣的事情,他又在第十六層、第十五層、第十四層、第十三層做了一遍。每層都是三天,而他背後用被單做的包袱也越來越大了。

從第十二層開始,便已經到了第二階段。這個階段的六個層次的修煉是對潛能的具體運用,也就是能量和元素之間的轉化。

整個宇宙是由元素和能量組成的,二者其實都是物質,只不過它們存在的形式不同而已。能量可以轉化為元素,同樣的,元素也可以轉化為能量,二者之間在本質上是相同的。

而修仙塔第二階段的修煉,正是圍饒著這一點展開的。原則上,只要你掌握了這種能力,並且你本身又具有足夠強的修為,那麼基本上你就無所不能了。

小至一件玩物,大至一個星球、星系,乃至整個宇宙空間,都可以隨意而生、隨意而滅。

若真能修煉到這種境界,那麼一個新的創世神便會產生了,這就是為什麼智慧典裡會有飛昇為神的記載了。只是要達到這種境界,實在是太虛無縹緲了。

康德現在最想的是怎樣才能快點從這個地方出去,這裡連個說話的對象都沒有,以至於讓他都快忘記話該怎麼說了。

至於成仙、成神,康德並不是不想,可這對他來說畢竟還是件非常遙遠的事。不是睡一覺、用點功就能成功的,這需要時間,漫長的時間,以及豐富的積累。

不過這個階段的東西,還是讓康德有種如獲至寶的感覺,其中的修煉法門更是讓康德的玩興大增。

原來「西遊記」裡的七十二變並不是憑空捏造的,那不過是用意識能將自身的物質以另外一種形式,再重新排列、組合一下而已。

以康德現在的本事,跟孫大聖肯定能有的一比了。只是這麼幹,實在太消耗能量了,完成一次變身之後,足足讓康德睡了三十多天,嚇的他再也不敢輕易嘗試了。

還有就是從第十二層開始,花園裡的東西也不一樣了。到了這個層次的修仙者,食物已經不再是必需的了。質能轉換的能力,用來解決自身的溫飽問題,還是可以的。至於花園裡現在生長的這些東西,那可就厲害了。

在第二階段的六層中,每一層都會教授一些仙界法寶的製作方法,至於材料嘛!就是花園裡生長的那些東西了。

這些法寶中最讓康德中意的就數那個巴掌大小的乾坤袋了,這個小東西把他一路搜刮來的東東全裝了進去,還沒佔多少地方,更奇妙的是它還沒有多少重量。於是康德又開始迷上製造法寶了。

不知不覺的,兩年又過去了。康德在兩年中學會了不少東西,法寶做的更多了,潛能也隨著修煉開發的越來越多了。

他那個小乾坤袋也已經用去了三分之一的容量了,只可惜做乾坤袋的材料太少了,否則他還不一口氣做它十個八個的?

第六層的通道口,康德其實僅用了一天就找著了,只是為了修煉法寶,他才耽擱了三個月的時間。

第三階段到底是做些什麼的?不滅門中沒有任何記錄,因為不滅門至今還沒有一個人能下到第七層來,就更別說第六層了。

以第七層開始,康德便已經創造了不滅門中的一個紀錄。相應的,在以後修仙的道路上,康德也就只能靠自己去摸索了。

第六層的佈局與前面的差別可是太大了,石室不再出現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大的嚇人的宮殿。

書房沒有了,用來指引修行的書籍當然也就不復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宮殿兩側石壁上的巖畫。

每側各有九幅,畫中人或坐、或臥、或立、或行,或直入九霄雲外,或潛入深海漫步,人物固是栩栩如生,就連周邊的環境,甚至是空氣的流動,自然界中的種種能量波動都勾畫的如身臨其境一般。

尤其是人物,就恍若是個真人貼附於石壁一樣,每個毛孔、每塊肌膚、每條經脈的運動軌跡都無不讓康德感同身受。

最奇妙的就是,巖畫可以通過對外境界的種種刻畫,讓人看到畫中人物的內心世界。所想、所思、所疑、所惑、所感,無不通過畫面精確淋漓的展現在你眼前。

中國各地的佛像、壁畫、巖刻,渡緣沒少帶著康德去觀摩、體會,可是那些征服了無數世人的藝術精品與這裡的巖畫比起來,簡直就是不值一提。

這些巖畫在康德的內心深處引起了無比的震撼。恍恍惚惚之中,一種明悟在康德的心裡逐漸升起。可是又太模糊,以至於康德竟無法讓它停留片刻。

這種情況在康德身上還是頭一次出現,彷彿是得到了些什麼,可究竟是什麼,又一點頭緒也沒有。

就像一個對異性充滿了好奇,又從未體驗過的少年,遠遠的看到了一位在紗幔後面的裸體美女一樣,看又看不清,想像又無從想起,那種心癢難耐的心情,就跟康德現在的心情極為相似。

就在這種迫切難耐的心情下,康德飛快的瀏覽著岩石上的壁畫,巨大的震撼讓康德這一生都無法忘記畫中的內容。

這六層的結構與上面的十二層也不盡相同,那十二層都是直上直下互不相接的,只有習會了本層的心法,才能找到下一層的入口。

而這六層卻不是這樣,它們是相連的,而且是同在一個層面上,只有一個空洞巨大的門框告訴他層與層之間的轉換。

第五層的巖畫已經從地球來到了太陽系,巨大的恆星在眼前狂暴的噴發著自己的能量,從最簡單的元素聚變到複雜的元素。

弱小的行星在恆星巨大的引力下,不情願的圍著它轉動,對自己未來終將要被這個恆星所吞噬的命運而傷感著。

弱肉強食,自然界的法則並不是只為那些惡狼爪下的小白兔設定的,強大如地球的行星也照樣擺脫不了宇宙法則的禁錮。

出了太陽系,巨大的銀河展現出來,漩渦狀的銀盤也在圍著銀心轉動著。若干年後,當銀河擴張到極限後,它也會開始收縮、塌陷,最後一個足以吞噬整個銀河的恐怖天體──黑洞,也會給銀河系畫上一個句號。

再向外延伸,整個三度空間,也同樣是在按照宇宙法則給它規劃好的命運在運行著,這就是神的意志,這就是神的法則。

康德飛快的在巖畫間穿梭著,所有的意念早已經深深的沉浸在巖畫所描繪的意境中。整個人、整個心神隨著畫中人的動作、神態而運行著,此時的康德實際上已經被巖畫催眠了,顯意識已經全部關閉了。

也可以說他現在已經沒有顯、潛意識之分了,所有的意識被徹底的融和了。而且隨著越來越多巖畫被印到意念中,他的意識能也越來越龐大了。

原來第三階段的修行,就是擴充潛能的力量。也就是說,前兩個階段只不過是在開發修仙者固有的潛力,而這一階段卻是在增加修仙者的潛能數量,使之達到神的境界。

康德這次的意識之旅持續了一百零八天,一百零八幅神的啟示永久的印入了康德的意識海。

這些神的啟示康德雖然現在還無法領悟,可是神已經通過它們把康德的身心提升到了一個可以領悟它們的境界,總有一天康德會豁然而悟的,而那一天便是一個新的神,誕生的日子。

冬天來了,春還會遙遠嗎?


公元二○一四年的初夏,康德從梅裡雪山的山腳下一個冰雪覆蓋的雪洞中走了出來,這一年他十七歲。

一場巨大的雪崩讓那個雪洞在轉瞬間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

冰冷的雪霧讓康德一下子清醒過來,讓他明白修仙塔中的修行終於結束了。

從乾坤袋裡取了一身法寶衣,意念動處,寶衣立刻變成了一身專業的登山服。得意洋洋的他拍了拍衣服,轉身飛也似的向山頂衝了上去。

「兩年多了,不知道老和尚現在怎麼樣了?」一個成了仙的人,竟然還不知道自己修行了多少時間,看來糊塗大仙的名號是坐實了。

天很黑,今晚的月亮沒有打過厚厚的雲層,大概是因為太沒面子了吧!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可是這些對康德來說沒有絲毫影響。

只是那些烏雲讓康德心裡不是太痛快,總不能第一次駕雲就駕這些烏七八糟的雲吧!

「即便是沒有祥雲,來點白雲總可以吧!這可是本仙的處女駕耶!」

處女駕?也虧的這位糊塗大仙想了這麼個名詞,靠!不過這也算是為了仙界的語言革新運動添磚加瓦了吧!

「師父,老和尚,我回來了。哈哈!我還以為有多難呢!靠,害我白擔心了一場。老和尚,老頭,我回來了。」

扭開了山頂的石墩機關後,康德心裡就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要知道這傢伙如今的觸知力和預知力可是仙級的了。

先前一是還有點迷糊,大部分的意念還沉浸在那些巖畫的意境當中,再來就是他覺得不過才過了兩年多一點的時間,老和尚再不濟也不會連這兩年都挨不過吧!

「吾徒康德:爾觀此信之時,為師已去矣。想爾必定已長大成人了吧!為師一生之中,無絲毫之建樹,唯收爾為徒,乃為師平生之大幸。本門之由來,一直為歷代先輩所迷惑,歷代先輩均欲尋根求源,均不可得。智慧寶典乃本門尋根之關鍵,奈何無人能參透之。至爾,已歷九十九代矣。吾觀爾福澤深厚,根骨奇佳,強為師百倍,或可達成歷代先輩之心願。若可,則焚香告吾,以慰吾在天之靈、歷代先輩之靈。若不可,則須切記不可強求,留有用之身,以延本門之衣缽。切記,切記!師,渡緣絕筆。」

康德讀完師父的遺言後便一直呆坐著,從落款的日期上看,他知道自己至少離開八年了。不過這些對康德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回想著與師父相聚時的日日夜夜。想著師父笨手笨腳給自己洗衣、做飯、換尿片時的樣子。想著師父好容易化來點好吃的,樂呵呵的看著自己狼吞虎嚥時的樣子。想著在車站、碼頭遭人白眼,師父豁達而又歉疚時的樣子。想著夏夜裡露宿街頭,師父整夜為自己趕蚊子時的樣子。想著自己淘氣,師父又氣又恨又無奈時的樣子……

太多、太多的回憶了,事實上在康德的記憶中,沒有一件事是沒有師父身影的。

師父帶著他四處遊走,說是叫遊方,實際上就是流浪,說是叫化緣,實際上就是乞討。

而渡緣和尚又不善於聚財,兩個人可謂是相依為命的生活了六年,整整的六年。啊!而這六年又是康德初識世界的六年,所謂人之初的六年。

從興奮、期待中一下子跌入生死離別的哀痛之中,巨大的落差讓康德幼小的心靈一時間幾乎無法承受。

雖然他已經十七歲了,已經長大了,可是康德的十七年中有八年是在沈睡,他的心理實際上只有九歲。一個九歲的孩子失去了他在這個世上的唯一親人,一個與他相依為命,佔據他全部記憶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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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轟!」

突然間,整個梅裡雪山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一陣地動山搖,加上巨大的聲響,把康德驚醒了過來。跑出洞口一看,只見山腰南側的一塊冰川被一個圓盤狀的東西撞出了一個大洞。

「飛碟?UFO?」

康德想著,人已經輕飄飄的向山腰飛了過去。天空已經變晴了,康德的處女駕也終於在一朵白雲的幫助下完成了。

「騰雲駕霧的感覺還真爽,又穩又快,還有點君臨天下的感覺。」康德胡思亂想著來到了那個倒霉的飛行器近前。

不錯,當康德透過打開的艙蓋,看到裡面那些密密麻麻的按鍵、儀表時,立刻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一個紅皮膚的外星人看樣子傷的不輕,正在試圖從裡面爬出來。

康德的行為把那傢伙嚇了一跳,高度發達的科技讓他對於康德竟然可以在沒有任何器械的幫助下停留在空中,感到不可思議。

不只是那個外星人對康德感到奇怪,康德對他也感到不可理解。

這個外星人的外表看上去與地球人沒多大區別,同樣是一個鼻子兩隻眼,只是那一身火紅色的皮膚和那艘飛碟證實了他不屬於這個星球。

兩人僵持了有幾分鐘,外星人首先打破了僵局,嘰哩哇啦的講天書似的講了一通,康德一個字也沒聽懂。不過加上手勢和表情,康德還是猜到了對方是在求助,忙自空中又降了下來。

撞擊時產生的熱能把冰川融化了不少,重新結晶後的水讓冰川穿上一件嶄新的衣服,冰面也變滑了不少。

康德小心翼翼的上前拉住了那人胳膊,原來撞擊讓那人的下肢被卡在了座椅當中,一些白色的液體從那人的腿上流了出來,大概是他的血了。

此時,遠處的空中,噴射機的轟鳴聲隱隱的傳了過來。從空氣中的電磁信號裡,康德知道是聞訊趕來的空軍戰機到了,忙抱起那個外星人,往山頂去了。


在距太陽系二十多萬光年的地方,有一個叫瞑海的恆星系。瞑海星系中也生活著一個智慧生命的群體,他們自稱為庫裡柯人。

庫裡柯人的歷史比地球人長多了,早在一億年以前,他們便已經生活在那裡了。

一億年的發展讓他們的科技達到了一個地球人所無法想像的地步,強大的科技讓他們建立了一個橫跨了近十萬光年的帝國。

他們的平均壽命達到了六百一十八歲,高超的醫療條件讓他們幾乎告別了疾病的煩惱。而且,高度發達的科技讓他們衣食無憂,巨大的生存空間也讓他們失去生存的壓力。這種生活,在地球人眼裡怕是能跟天堂媲美了。

但是強大的科技也使得他們的身體的某些功能逐漸退化了,最明顯的就是體能了。高科技把他們從一切的體力勞動中解放出來的同時,也讓他們變的懶惰了。甚至就連他們最愛看的競技比賽都被機器人或是虛擬人所替代了。

比如說,在他們那裡,一個球隊的好壞再也不是看他的教練和球員了,而是幾個程式員之間的比拚。

剛開始,這種比賽確實是比真人的賽事來的精彩、激烈,也更加有趣味,以至於一出現便風靡全國。

試想一下,一個人只要想做,而且又有時間,就可以在十幾天內組建一支虛擬球隊,只要他的程式編寫的完美就可以了。

後來,這種比賽吸引了越來越多的球迷觀眾,而真人又怎麼能同這些在視、聽感覺上與他們毫無二致的機器人、虛擬人相比呢?就這樣,一來二去的,運動便離他們遠去了。

然而更加可怕的是,在失去了生存的壓力之後,他們的生育能力也開始退化了。

一個失去了目標的種族,一個沒有了鬥志的種族,一個超越了自然淘汰的種族,是不是也失去了他存在的必要呢?

這個問題讓他們害怕了。

一場復古運動在庫裡柯人中間悄然興起了。可是他們覺醒的實在是太晚了,他們的這種生活方式在瞑海星已經延續了近六千萬年了。

以往的生活方式離著他們太遙遠了,遙遠的連他們的遺傳密碼都已經忘記了它的存在了。如今的庫裡柯人連站上幾分鐘都會感到困難,有些新生代甚至從出生到成年就沒有站起來過。

唉!科技!

得與失之間永遠是成正比的,再高明的科技也改變不了。

心靈感應、純意識交流把語言上的障礙消除了,而且也把交流的速度大大的提高了。這玩意兒康德還是頭一次使用,只覺得比兩個人說話方便多了。

對方想說什麼、想表達什麼,連圖像帶說明,甚至連相關的資訊都可以一次性的傳過來,既生動又形象,確實是方便、快捷的多了。

「那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呢?」

原來,隨著庫裡柯人復古運動的興起,一個讓所有庫裡柯人無法理解的問題出現了。

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要到哪裡去?

這個古老的哲學命題不只是困擾著我們,庫裡柯人也同樣無解。

進化是一個相當相當漫長的過程,從無機物到有機物,如此簡單的進化都需要幾十億年的時間,而且在這個過程中還需要許許多多的精密的、相輔相成的自然條件。到單細胞生命的出現,這個過程和相關聯的自然條件就更漫長、更複雜了。

若是這一切用自然進化還能解釋的通的話,那麼接下來的生命演化就有點天方夜譚的味道了。

與我們地球一樣,庫裡柯人也通過考古發現了一個生物大爆炸的時期。

在幾萬年中,太多新的物種突然間便出現了,事先沒有半點徵兆,彷彿它們原本就已經存在了一樣。

而更讓他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一億多年過去了,當初出現的物種也沒出現什麼延續性的變化,難道自然進化停止了嗎?可既然是自然進化,又怎麼會停止呢?

於是,早已經被庫裡柯人拋棄了的對神的信仰又重新被點燃了。上帝啊!您為什麼要拋下您的子民,讓您的子民們如此迷茫呢?

於是,尋找上帝,尋找神的使命便落在了新一代的庫裡柯人身上。宇宙探險這個職業又重新熱了起來,並且還被賦予了更加神聖的使命──尋找智慧生命的源泉。

這邊兩個人在山頂的石室中治傷、聊天,可外面卻熱鬧大了。


怎麼了?UFO啊!

早在它進入大氣層的時候,地球上、地球外的觀測站和衛星就已經發現它了,否則部隊的戰機也不會來的那麼快。

梅裡雪山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熱鬧過,全世界的衛星都把鏡頭對準了這裡,凡是能用得上的偵察設備,此時也都開足了馬力向這邊窺伺著。

中國的軍用飛機不停的在雪山上空盤旋著,每隔一會便會有些鋁鉑什麼的從飛機上拋灑出來。

負責戒嚴和封鎖消息的將官們此時的心理矛盾的要命,既害怕梅裡雪山那善變的氣候阻礙他們的手腳,又盼著變化的氣候能讓外太空中的那些眼睛都變成瞎子。

快速反應部隊幾乎是跟著戰鬥機的身後在雪山上空降了,剛把防務接了過來,各路專家便趕到了,搜索外星生命的行動也隨之展開了。

這麼大的動靜,山下的當地百姓和寺廟裡的喇嘛們當然也不會不知道了。神山顯靈,大神降臨等等的傳言立刻便給繪聲繪色的描述了出來,沒多久,連大神的祖宗八代都給編排好了,就差有群孝子賢孫去恭迎聖祖了。


「庫伯!」

這是康德剛給那個庫裡柯人取的名字。

庫裡柯人是用意識直接交流的,名字這個東西在他們那裡已經消失二千多萬年了,因為意識特徵的差別比用名字更加簡單、準確。

這傢伙是庫裡柯人,當然就姓庫啦,而他已經三百多歲了,康德又很知道尊老敬賢,所以就叫他庫伯了。

「你的飛船怎麼會撞到雪山上呢?」

「這還不是全拜你們所賜。」

「怎麼會是我們所賜呢?地球上的武器難道比你們還先進嗎?」

自從出生就習慣了用意識直接交流,庫伯的語言表達能力還不如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對於康德這種對話式的交流方式,他一點也不喜歡,可康德同樣對意識交流也不怎麼習慣,於是兩個人各顧各的聊開了。

「先進?哼!你們落後也就罷了,可是一點空間道德也沒有。整個太陽系到處都是你們丟棄的太空垃圾,近地軌道上更是跟個垃圾場差不多。我的飛船就是被你們這些垃圾撞壞,才不得不迫降在這裡的。」

康德聞言也無從辯解了。地球人製造垃圾的能力一點也不比他們發明創造的能力差,在這一點上康德無話可說。可面子不能就這麼丟了吧!

康德立刻又回敬道:「你那個是什麼破玩意兒啊!幾塊衛星碎片就能撞下來,還UFO呢!」

「什麼?衛星碎片?你們的衛星碎片裡包著核子武器嗎?哦,天啊!我差點就死在你們那些衛星碎片上。」

「……」

康德終於無言以對了,那是廢棄的殺手衛星。經過一陣沈寂,康德轉移話題了。

「你那艘飛船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它現在不是成了你們的戰利品了嗎?」外星人顯然還是在對地球人的衛生習慣耿耿於懷的。

「喂,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耶!若不是我把你搬到這裡來,就憑你這小體格,早變成實驗室裡的小白鼠了。靠!」康德也不是個泥人,當然有脾氣了。

外星人的性格在地球人看來只能用「怪」來形容了,他們對於喜怒哀樂的感知能力很差。

科學技術把他們的物質文明提高到了一個非常高的層次,一些基礎層面上的慾望已經不能再稱其為慾望了。

相比之下,他們與地球人的文明之間的差異已經不用同一種思維來理解了。

就像康德現在發脾氣,庫伯就不能理解了。在他看來,康德就是康德,和外面那些人毫無關係。

若是康德在他面前狂罵他的族人,他是連理都懶得理的,他們怎麼樣跟他有什麼關係,除非有利益上的牽連。

可這種思想若是存在於一個地球人身上,那他可完了,漢奸這個帽子是一定跑不掉的,再嚴重點,一個民族罪人的大帽子會直接把他打入萬劫不復之境。

這便是文明上的差異,物質與精神兩種文明總是相互關聯並發展的。

康德雖然現在是個半仙了,可是對這麼複雜的事情,以他那點人生閱歷還是很難理解通透的。

兩個文明差異懸殊的人莫名其妙的大吵了一架後,康德便扔下庫伯一個人下山去了──幹麼?給他弄吃的呀!

這也是最讓康德無法理解的,庫伯居然一邊吵架,一邊還能理直氣壯的請求他的幫助,而他居然還真的答應了。

殊不知這在庫伯看來是很正常的事,因為他的命是康德救回來的,那他這條命就屬於康德了──命都給你了,幫點忙又算什麼?唉!什麼邏輯啊!

部隊就是部隊,行動就是快,當康德拎著一大包食物返回的時候,庫伯那艘飛船已經被運走了。

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風也讓搜山的行動暫停了下來,梅裡雪山又恢復了往日的寂靜,彷彿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只是世界各國的媒體卻像是炸了鍋似的,現代科技的發展,使的想要對一件如此驚天動地的事情保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了。

如今稍有點實力的傳媒集團,都有自己的衛星系統,庫伯的飛船在大氣層裡飛行了六分多鐘,繞了大半個地球才撞到了山上。普通人用肉眼都能瞧得見那個大火球,更別提他們了。

「外星飛船降落地球。」

「外星生命蒞臨中國。」

「神再次降臨梅裡雪山。」

……

各式各樣的報導充斥於各大媒體,儘管政府一再闢謠,可是狂熱的人們已經聽不進去了。

「到中國去,到梅裡雪山去,去看外星飛船,去和外星人交朋友……」

諸如此類的衝動,最大的受益者就數航空公司和旅行社了,樂的那些老闆們恨不能去舔庫伯的腳丫子。

大把的更詳細的資料、影像經過再加工後再次舖天蓋地的湧了出來,當然了,後面跟著的,都是這些公司的那些勾人慾望的廣告。

「一座至今沒有被人類征服的山,讓我們去掀開她那神秘的面紗吧!」

登山界也趁機跑出來湊熱鬧,當年被一塊大石頭嚇的抱頭逃跑的那幾個美國登山者也在電視機裡現身說法。

花白的頭髮,一副老態龍鐘的樣子,更增加了他們的可信度。好奇本就是人類的天性,越是神秘的東西,越能勾起人類冒險的天性。

再加上中國政府又宣佈了對梅裡雪山及周邊地區的軍事戒嚴,就更把人們的胃口給吊起來了。

越是不讓幹的事,人們的興趣就越大!人類這種近於變態的心理,在庫伯看來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好奇心可以殺人,這話真是一點都不假。

外星人的傷勢在他自己帶來的特效藥的幫助下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可是他那糟糕的身體,實在是讓康德不敢恭維。

嫡仙果雖然能改變一個人的體質,可是那麼霸道的東西一旦讓庫伯吃下去,會發生什麼狀況,康德心裡一點譜都沒有。

更何況,天知道外星人的身體結構與地球人有多大的區別,總不能把庫伯解剖來看看吧!

兩個人商量了半宿,庫伯的飛船損傷嚴重,即使是找回來也無法飛走。按庫伯的估計,他的朋友要找到這裡來,沒有個一年半載的恐怕辦不到,這還是在他發出的求救信號,他們能順利收到的情況下。

至於飛船的修復,在地球上能不能找到合適的材料還不知道呢!康德雖是地球人,可他對地球的瞭解還趕不上庫伯呢!

最後,庫伯開列了張長長的採購單交給康德,他自己則留在了山上,修習康德新教給他的一套內功心法。

而康德嘛!當然要多辛苦一下了,誰讓庫伯把自己的命交給他了呢!有賺就有賠嘛!唉!

苦命的康德收拾了一下,憤憤的下山去了。


來到了山下,康德才想起自己忽略了一個最大的問題,他沒錢。

沒錢採購個屁呀!而且據庫伯介紹,他要採購的東西即使地球上有,也都是些高精尖的東西,很難弄到。既然這麼難弄,那價錢當然不會低了。

可上哪弄錢去呢?修仙者都是些視金錢如糞土的主兒,即使是渡緣和尚這種與修仙無緣的主兒也對金錢一點慾望都沒有。

康德跟著他們是學了不少東西,只是這裡面一點與賺錢有關的也沒有,康德這下可傻眼了。

有心回去問庫伯吧!又覺得很沒面子,何況就是問了,八成也是白問,誰知道那個老小子比自己能強多少呢!

「哎,都來瞧呀!都來看,降鬼捉妖、去邪辟魔、包治百病、益壽延年啦。各位德欽的父老鄉親、老少爺們,太子峰欽天觀老神仙下凡普濟眾生啦,在下段天海,乃是老神仙第一百八十二代徒孫,大家有什麼疑難雜症、家宅不寧的,保證藥到病除、符至安康啦。哎,都來瞧一瞧、看一看啦。」

一陣鑼聲把康德驚了過來,扭頭一看,立時就把康德給逗樂了。

只見一個僧不僧、侶不侶的傢伙,穿了件邋裡邋遢的破袍子,身後還立著兩塊破布簾子──上下聯分別是「敢下東海降龍」「能上南山伏虎」,還有個橫批寫著:「不信試試。」


[ 本帖最後由 samule222 於 2008-8-5 05:5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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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敢情是個賣大力丸的,這個行噹噹年康德跟著渡緣四處流浪的時候也見過不少,可是敢這麼胡吹亂滂的,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不過你還別不承認,現在這世道你吹的越邪呼,還就越能把人招來。你瞧,兩通鑼剛敲完,那傢伙身邊的人就圍起來了。

大伙衝著那兩塊破布簾子指指點點的,嘴裡無非是些吹牛皮之類的廢話,也有不服氣的,可就是沒人肯站出來。

康德搖頭笑了笑,正要轉身離開時,忽然聽見馬路另一頭傳來了一陣騷動。路人紛紛走避的時候,一輛軍用大越野車一路按著喇叭呼嘯著駛了過來,轉眼便從康德身邊過去了,引的路人紛紛張口大罵。

可就在這時,越野車「吱」的一聲剎住了,尾部的倒車燈隨之亮了起來,用和剛才差不多的速度飛快的倒了回來。

剛剛還滿嘴國粹的老百姓,此時全都閉了嘴,有些膽小的已經開始尋找退路了。不過汽車倒回來並不是要找他們麻煩,而是在那個大力丸的攤子前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一個身著便裝的女孩子跳了下來,另一邊的門裡緊跟著又跳下來了一個非常帥氣的小伙子。

小伙子衝著那個女孩子叫道:「蘭蘭,我們都是醫生,怎麼能相信這些江湖騙子的把戲呢!蘭蘭,哎!」

那被稱作蘭蘭的女孩頭也沒回的答道:「你怎麼知道他就是江湖騙子了?再說了,老師的病根本就無法用科學解釋,行不行的就讓他們試試嘛!」

女孩的話讓正欲離開的康德一愣,心道:「無法用科學解釋的病症?有意思。」

這時,那個賣大力丸的段天海已經樂的屁顛屁顛的上到車裡去了。車門一關,越野車一加油門,又風馳電掣般的開走了。

以康德的本事,追上那輛越野車不是什麼難事,可這樣一來,未免太過聳人聽聞了。無奈之下,康德只能用精神能鎖定了那輛越野車,甩開兩條腿,從後面跟了上去。

越野車沒再停頓,直接開出了市區,駛入了一片高檔的別墅區,在一棟三層的別墅門前停了下來。車上的人,包括段天海一起被請了進去。

康德也跟著出了市區,看看路上已經很少行人了,便離開了大路,一入山林就招來了一片祥雲,騰身而起,朝著別墅區飛去。

可剛接近別墅,還沒來得及從雲上下來呢!就見段天海連喊帶叫的從別墅裡面跑了出來,身後還跟著那個氣急敗壞的女孩子──蘭蘭。

「這病不能治呀!我的姑奶奶,您就饒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我可不能就這麼玩完了呀!您就放了我吧!」

別看段天海是個大老爺們,可是給那個女孩子抓起來就像是抓小雞一樣,急得他什麼似的,可一點辦法也沒有。

康德一聽更來勁了,忙從雲上跳了下來。

此時蘭蘭說話了:「要我放你不難,可你得把話給我說清楚了,什麼衝撞上神了?什麼神懲了?我問你神懲到底是怎麼回事?」

「哎喲!我的姑奶奶,您怎麼還沒明白啊!」段天海急的都快哭了:「我問您,那位老爺子是不是上太子雪山了?唉!就是你們叫的那什麼,對,梅裡雪山,是不是啊?」

「對呀!可這事你怎麼知道?」

「嗐,這不是明擺著嗎?老爺子身體一點異常都沒有,就是昏睡不醒,這就是最好的證明了。而且我還敢說,這老爺子一定是登過主峰。唉!那裡可不是我們凡人能去的地方,老爺子強行進山,觸怒了上神,沒被留在那裡就是老爺子的造化了。如今只是昏迷不醒,已經是萬幸了,這病別說我治不了,就是治得了,我也不敢伸手啊!惹怒了上神,這天下再大,也沒有我藏身之地了。好了,姑奶奶,我說完了,您、您就饒了我吧!求求您了!」

「你說的都是真的?」那個叫蘭蘭的女孩聞言把手鬆了一下,可馬上又抓緊了,追問道:「那我老師就這麼一直昏迷下去了嗎?」

「您問我,我問誰去啊!」段天海這回可真要哭出來了,心裡暗自發誓從此以後再也不幹這大力丸的買賣了,嘴裡繼續說道:「也許過些日子就自個兒醒了也說不準,也許……」

兩個人的對話讓康德聽的糊里糊塗的,什麼上神、大神的,梅裡雪山上有什麼花活他是最清楚不過的了。他在山上住了這麼多年,哪來的什麼上神啊!連個仙都沒見著,更別說神了。

半仙倒是有一個,就是他自己了,可那個老爺子他壓根兒就沒見過。這可奇了怪了,誰那麼大能耐能把一個人的顯意識封了呢?

康德聽的再糊塗,也能從段天海的話裡描述的病症中聽出來了,那個所謂的病人是被封了顯意識海,否則不會產生那些症狀。

這時候,那個女孩已經把段天海給放開了,原本被段天海的身體擋住了的面容露了出來。

康德一見,腦袋裡便覺「轟」的一下,心跳的速度眨眼間便提升了兩、三倍。

美,完美,太完美了。起先在城裡時有輛車擋著,而剛剛又有個段天海擋著,康德才一直沒能留意看,只是覺得這女孩的聲音很好聽。誰知這猛的一見,立時把康德魂兒就給勾走了。

「仙女怕也不過如此吧!或許她比仙女長的還漂亮?」康德運氣止住了將要噴發的鼻血,整了整衣服,從藏身處走了出來,一邊拚命壓抑著心跳的速度,一邊儘量用不發顫的聲音說道:「這位小姐,令師的病或許本人有辦法治好。」

「你?你是誰?」

「我叫康德,是個孤兒。」康德一點也沒有因為女孩略帶疑慮的語氣而不高興,相反,他心裡早樂翻了天了──她跟我說話了!呵呵!她跟我說話了。

食色性也,誰也無法擺脫他作為一個人的天性,神仙也有七情六慾的,何況康德這個半仙呢!

修仙者不像和尚,還得斬斷七情六慾什麼的,那也不符合修仙者無為而無不為的思想。這種思想有點近乎於道家,殊不知道家思想便正是源自於修仙者一脈。

「康、康先生,您是說您有辦法能讓老師醒過來嗎?」

康德原本就長的挺惹人愛的,又經過了嫡仙果的改造,雖說現在只不過是個半仙,可就這半仙的仙氣也足以讓他鶴立雞群了。

蘭蘭突然間看到一個這麼優秀的男人,心裡難免也一陣撲騰,俏臉也微微有些泛紅,竟也破天荒的結巴了起來。

康德微微一笑,說道:「叫我阿德就可以了,師父都是這麼叫的。至於老先生的病,我也是剛剛聽了這位仁兄的話後,才想冒昧的試一下,能不能治好,這還要見到他本人才能肯定。」

康德的笑容彷彿是在蘭蘭的心湖裡丟下了一塊大石頭,這個女孩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一個人的笑容會給自己造成這麼大的震撼,而且還是個初次見面的男孩子。她迷迷糊糊的連自己怎麼請人家進的門都忘記了。

倒是段天海畢竟有點道行,一眼就看出了康德不是個一般的人物。這樣的人,沒有緣分,自己恐怕十輩子也見不著啊!如今這麼好的機會,闖蕩了大半輩子江湖的段天海又怎麼會輕易的放過呢?

段天海關門的聲音挺大的,不過他是故意的。

這不,蘭蘭終於被關門聲驚醒了,她也不是沒見過世面,段天海的用意她豈有不明白的道理。感激的看了段天海一眼後,知道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其實就算是時候,這種事也沒法解釋。

不過這在段天海看來就已經足夠了,兩個毛孩子眉來眼去的那點事,又怎麼能逃得過他那雙賊眼呢?

到目前為止,他幾乎可以肯定康德不是凡人了。

雖然他是個跑江湖賣大力丸的,可是祖上留下來的那點技藝也不是白給的(至於都會些什麼技藝,後文會有介紹)。現在他要巴結的重點,已經轉移到蘭蘭這個大美女身上了。

少女蘭蘭這一清醒,馬上便強自鎮定了下來,客客氣氣的對康德說道:「先生請隨我來。」說罷,當先向二樓走去。


別墅是棟典型的具有歐洲風格的別墅,門廳很大,直接與客廳連在了一起,樓梯就在門廳與客廳接壤的地方。

康德小心翼翼的跟在女孩的身後,淡淡的少女的芬芳惹得康德不得不再次運氣逼住了澎湃的鼻血。

總共二十幾階台階,康德恨不得每個台階都要用十年才能走完才好,可惜的是,十分鐘都沒用上,只幾分鐘二十幾階台階便走完了。

主臥室的門打開後,康德首先就看到了那個很帥氣的小伙子。顯然,他還在為蘭蘭固執的要請個江湖騙子來給老師治病在生氣呢!

此刻又見到蘭蘭不但沒把那個江湖騙子趕走,反而又多了一個,剛好點的臉色立時又拉下來了,指著康德,問道:「蘭蘭,妳還沒鬧夠啊!這個人是誰?幹什麼的?」

「傑克,這位是康德先生。」蘭蘭對傑克的問話很不滿意,皺著眉頭給他們介紹道:「康先生,這位是傑克,我的學長。」

康德對於傑克鄙視的目光毫不在乎,只一笑帶過了。倒是蘭蘭眼裡傳來的略帶歉意的眼神讓他熱血沸騰了起來,這一刻哪怕是眼前這個女孩讓他上刀山、下火海,康德也是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康先生?康先生?」女孩的聲音把呆了的康德從呆傻的境界中拉了回來,接著又聽蘭蘭說道:「這位便是我們老師姜慶雲教授了,請您看一下能不能救醒他。」

「哦?哦!讓我看看。」康德慌忙向床上的病人走去。

其康德傻了吧嘰的神態和動作惹來少女一陣偷笑,只可惜這個情種沒見著,否則還保不定再惹什麼笑話呢!

可是這一切卻全都落在了傑克的眼裡。出於直覺,傑克隱隱的感到了有些不妙。像蘭蘭這樣的大美女,凡是男人沒有不想她動心思的,傑克自也不會例外。

眼睛裡一絲因妒成恨的殺機一閃而過,站在最外邊的段天海不由得被傑克的殺機弄的渾身打了個激靈。心裡也開始尋思著,怎麼才能提醒一下康德才好。

姜教授的病,康德一伸手便明白了,他的確是被封閉了顯意識海,而且這事是誰幹的,康德也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沒錯,是大黑幹的。大黑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物種,康德一直也沒搞清楚,只是他在修仙塔從先人們的筆記中大體知道了一些。

大黑是從哪來的,什麼時候來的,這些在筆記中都沒有記載。按照筆記上的時間計算,大黑恐怕至少有幾千歲了。

大黑是從修仙塔出現以後,便成了修仙塔的守護者和引路者。凡是沒有得到認可的人靠進修仙塔的所在地,大黑都會用各種方法加以阻止,再不行就殺了對方。

對於牠來說,守住修仙塔的秘密是高於一切的使命,而這位姜教授顯然是觸動了大黑的這個使命,所以才被封了顯意識,若非遇上康德,他這輩子恐怕也醒不了。

「蘭蘭,哦!我可以這樣稱呼妳嗎?」康德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剛見面,甚至連人家姓什麼他都不知道,就敢提這種要求,不是臉皮夠厚,又能用什麼解釋呢?

可就是這唐突的要求,從康德的嘴裡說出來,卻讓外人聽起來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彷彿原本就該如此一樣,沒有絲毫唐突佳人的意味。甚至就連傑克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只是埋藏在他心裡的妒火,又澆上了幾加侖汽油而已。

「當然可以了,阿德。」蘭蘭也同樣有這種感覺,阿德兩個字很自然的就從她的嘴溜了出來,一點牽強的味道也沒有。

心花怒放的康德真想在地板上翻兩跟頭,不過想想還是沒幹。

「蘭蘭,依我看,姜教授是被催眠了。」康德挖空心思才想到了一個與這種情況相類似的名詞:「不過這種催眠術不像你們以前所見過的那種,它是一種非常古老的催眠術。受術者的顯意識被完全封閉了,但這對受術者的身體又不會產生絲毫的傷害。就像現在的姜教授,雖然還昏迷不醒,可是周圍所發生的所有事情他都能感覺的到,而且他還能做出思考以及邏輯分析,就是沒法表達罷了。」

「哼!說的跟真的似的,這些話大概是從電視劇裡學的吧!光說不練算什麼本事,把教授救醒了才算本事。要是比口才,這裡隨便個人都比你強。」傑克看來是下定決心要跟康德過不去了,說的話足夠噎死一車人了。

「傑克,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蘭蘭終於忍不住了,扭頭責怪道。

傑克一見蘭蘭真的生氣了,知道這裡面問題大了。

這位大小姐的脾氣心性,他是再瞭解不過了。傑克與蘭蘭兩家是世交,而且都是來自香港,蘭蘭姓羅,其家族在整個東南亞的根基雄厚,財力、威望也比他們家族高。

羅蘭是家裡的獨女,一家人包括她的三個哥哥無不對她百依百順的,本人又是個超級大美女,如此的家事、條件,哪個男人能不動心呢?

傑克是早在很小的時候就打定主意要娶羅蘭回家的,十幾年來如一日,從未離開過羅蘭半步,甚至大學時羅蘭選擇了他最討厭的中醫學專業,而且還要到大陸的學校就讀,他都毫不猶豫的跟來了。

其堅忍不拔的作風,就連羅蘭的父母都深感敬佩。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羅蘭對這個從小玩到大的傑克,卻一點那方面的感覺也沒有。

羅蘭也不是不知道傑克的感情,兩個人到大學後,她也曾試著去接受傑克,可是不行,兩個人相互之間太瞭解對方了,幾乎找不出一點心跳的感覺,而羅蘭要的是那種激情四溢、心潮澎湃,甚至是死去活來的戀情,可是這些傑克都給不了她。

「不好意思,阿德。這人就這樣,你別在意。」羅蘭的話讓康德如沐春風一般飄飄然的,可在傑克聽來卻如墜入了萬丈的寒淵,兩個男人自此結為情敵,至死方休。

「哦,沒什麼,人類對於未知的領域都會產生一種排斥的,尤其是那些與他們的認知相背的東西。」從小就跟著一位博古通今的師父走南闖北、混跡於市井的康德,損起人來比傑克這種大少爺厲害多了。

傑克被冠了頂無知的帽子,還一點還口的餘地也沒有。若真要反駁,那還得在無知後面再加上個愚昧或者不開化什麼的。

「蘭蘭,請妳先帶他們出去,我在治病時需要絕對的安靜。」

「我……」羅蘭聽了本想要求留下來,可剛說了個我字,就看到康德的眼神,竟然乖乖聽話的帶著人離開了。

這在傑克看來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羅大小姐什麼時候這麼聽話過。這種事,即使是她爹地也辦不到。

康德看著眾人都走了,很得意的笑了笑,對自己剛剛的表現非常滿意。畢竟他才十七歲,少年人爭強好勝的天性對他來說是正常的。修仙可不是修老頭,否則仙人們豈不都得悶死?

封閉一個正常人的顯意識,對於一個修仙者來說雖然不是件太難的事,康德早在修仙塔第七層的時候就學過了,可真正用在一個人身上,康德還是頭一次。

靜下心來以後,康德先是把手放在了姜教授的額頭上,通過身體間的接觸使用意識力,這樣更容易把握好力度。

經過探查,可以看的出大黑的意識力並不是很強大,只是在意識力的運用技巧上,大黑比康德這個初哥可高明多了。

要把姜教授弄成現在的狀況,康德自問也能很輕鬆的做到,可要花費的意識力卻要比大黑多的多了。大黑的力量用的恰到好處,可以說再多一分便是浪費,而再少一分便達不到這種效果了。

仔細品味了大黑的手法之後,康德不由得感到自己的不足。

康德所學的遠比大黑要精深多了,只是再高深的東西,不會運用,或是運用不熟練,也是枉然。科學技術若是不能被轉化為生產力,那麼這門科學也就失去存在的價值了。

康德當然明白這個問題,意識延伸把大黑在教授大腦內留下的禁制消除以後,康德又學會了一種使力的技巧。隨著時間的推移,康德相信自己還會學到更多東西的。

「咦?」正當康德的意識力要從教授的大腦內收回的時候,幾個黃豆大小的肉瘤引起了康德的注意:「這就是人們常說的腫瘤了吧!不知道是惡性的,還是良性的?」

康德正琢磨著呢!解除了禁制的教授此時已經醒過來了。正像康德先前所說的那樣,教授雖然一直昏迷不醒,可是他對身體四周的事還是能通耳朵、鼻子等器官感覺得到的。就是康德在他床邊與別人的對話,教授也都聽清清楚楚的。

「哦!謝謝你了,阿德。」姜教授長長的出了口氣,睜眼時卻有點吃驚了。在他想來,康德即使不是個德高望重的長者,最起碼也應該是個成年人。可他萬萬沒想到,康德竟然是個十七、八歲少年。

「不要客氣,您最好還是躺著別動,昏睡時間長了,身體總是會受影響的。所幸您才睡了沒幾天,休養幾日便沒事了。」

能幫助別人,康德也很高興,幫教授把頭墊高了些以後,康德想起了教授大腦內的那幾個腫瘤,便問道:「教授,您最近沒覺得頭暈目眩或耳鳴什麼的嗎?」

「哦?你是怎麼推斷出我有這些症狀的?」

姜教授可是世界知名的中醫,早年留學美國,學的是西醫。學成回國後又對中醫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幾十年來利用自己所掌握的西醫理論對中醫進行了系統的研究,對中西醫結合治療一些絕症、疑症方面有很高的造詣。

六十歲退休以後,教授雖然離開了一線的手術台,但是仍然在大學裡任教,並打算把中醫醫藥領域中最大的難題──中藥材藥用標準制定出來。大家都知道,中藥現在面臨的最大難題就是原材料的藥用標準了。

隨著生態環境的變化,作為中醫藥製劑的原材料,中藥材的生長也出現了各方面的變化。

作為一種可以入藥的材料,中藥材的生長環境,包括土壤、溫度、濕度、空氣,還有生長時間,這些都對藥材的藥用價值有著非常大的影響。

西藥之所以能被大眾認可,全賴於西藥在生產時可以很容易的通過化學手段來控制藥用成分,使其在工業化生產中能有一個簡單、精確的藥用標準,而中藥在這方面做起來就困難多了。

比如同樣是野生人參,生長於南方或北方在品質上就會有差異,在入藥後所產生的藥效便會有區別了,這便是中醫藥發展到今天還沒能克服的最大,也是最關鍵的問題。

教授這次到梅裡雪山,就是為了查看高海拔地區的藥材生長和藥用成分的特點。老頭的膽子的確不小,居然一個人爬到了大黑的警戒範圍以內去了。

也許是大黑知道這個老頭與其他闖入者不一樣吧!是以只封閉了他的顯意識,沒有太為難他。

教授是幹什麼的呀!聽了康德的問題,當然立刻明白了康德為什麼要這麼問。自家事自己當然再明白不過了,更何況他還是個醫生。


[ 本帖最後由 samule222 於 2008-8-5 05:5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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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哦,是這樣的,我不說,你大概也猜到我有點特異功能了。」康德知道,教授怎麼會突然昏迷,他自己也能猜個差不多,而自己能把他救醒,與其讓他瞎猜,康德覺得還不如先找個名堂搪塞一下:「我剛剛在給你治療的時候,發現你的腦血管上有幾個腫瘤,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性質的。」

「天啊!世上還真有特異功能這種東西?」教授雖然是早已經有了猜測,可是得到肯定後還是吃了一驚:「以前也聽到過不少有關特異功能的傳聞,可一直沒見到過,沒想到這些傳聞竟是真的。」

康德心裡笑道:「特異功能算什麼呀!神仙都有了,要是讓你知道了,還不嚇死!」心裡想著,嘴卻說道:「我是因為救你,知道就是不告訴你,你也會亂猜。只是這件事我不想別人知道,希望你能替我保守這個秘密。」

「那沒問題。」教授答應的很痛快,說完臉上卻又一暗,嘆道:「唉!你診斷的沒錯,我還是三個月前才感到腦部不適的,一檢查才知道裡面長了幾個小東西。是惡性的,末期了。不過這事也請你替我保密,怎麼樣?哈哈!」

教授的笑聲大了點,門外的羅蘭幾個人聽見,趕緊推門跑了進來。

「老師,您醒了,太好了。可把我們擔心死了,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羅蘭進門就像只小鳥一樣,嘰嘰喳喳的撲到了教授身邊,把個一米七八的康德硬是擠到了一邊,也不知道這小丫頭哪來的這麼大力氣。

「好了、好了,我沒事了,倒是妳這丫頭再這麼搖下去,我這把老骨頭可就真有事了。呵呵!」

「老師!」羅蘭被說的不好意思了,撒嬌道:「人家是擔心您嘛!」

傑克這時候才見機插了進來,還有幾個醫生、護士也紛紛驚訝的向教授問候著。康德被羅蘭擠到一邊以後,便一直在呆呆的看著她。

羅蘭無意間一回頭,剛好迎上康德的目光,小臉一下子便紅了,低頭暗罵自己一句:「今天我是怎麼了,怎麼這麼菜呀!」嘴上忙道:「謝謝你!阿德。」

康德正被羅蘭害羞的樣子弄的魂遊虛空呢!冷不丁的又聽見了女孩甜美的聲音,差點把他的魂兒驚跑了:「沒、沒什麼,妳千萬不要和我客氣。」

「師父在上,請受徒弟一拜。」段天海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康德身前跪了下來,說完也不管康德樂不樂意,叩叩的磕起頭來。

康德和羅蘭都被段天海的舉動嚇了一跳,康德更是忙閃了開去,哭笑不得的說道:「誰是你師父了,這師父是能亂叫的嗎?你、你趕緊起來。」

「師父,不管您答不答應,這個師,我段天海是拜定了。師父,您就行行好,收下徒弟吧!」

這有吃霸王餐的,有收霸王徒的,可這麼拜霸王師的,還真沒見過。段天海見康德閃開了,也不起來,膝行幾步又跟了上去,也不再言語,只一個勁的磕頭。

康德躲到哪,段天海就跟到哪,弄的康德還真沒主意了。

「好啊!連大神下的咒都能解了,肯定不是凡人,搭上這麼棵大樹,以後還愁什麼呢?」段天海越想就越覺得前途充滿了光明,而且是金光閃閃的那種。不過,雖然滿眼金光,可是他一直低著頭,聲音又裝得可憐的要命。

羅蘭聽得不忍心了,扭頭對康德說道:「阿德。」

康德心裡這個氣呀!羅蘭看不到的東西,康德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就連段天海這會兒滿腦子的金光,康德也瞧的一清二楚的。

可羅蘭的那聲阿德,再加上那眼神,康德那滿腔的怒火立時便沒影了,低頭對段天海道:「你先起來,收徒這種事可不是鬧著玩的,再說了,我們彼此之間都不瞭解,怎麼能這麼草率呢?這事以後再說吧!」

段天海老油條了,康德雖然沒答應收他為徒,可聽康德話裡的意思,也沒說不讓他跟著。只要能讓他跟著,他的目的就達到了。聞言又磕了三個頭,歡天喜地的站了起來,還沒忘了羅蘭,又是一通肉麻的感謝,倒是又把羅蘭弄了個大紅臉。

康德幸災樂禍的衝羅蘭做了鬼臉,可羅蘭一瞪眼,他又沒脾氣了,衝段天海罵道:「行了,趕緊一邊涼快去。」

給康德一罵,段天海反倒像是喝了蜜糖一樣。怎麼?這一罵就說明康德已經不拿他當外人了唄,那他眼前的金光大道不就暢通無阻了嗎?

給他們這一鬧,姜教授的精神也來了。睡了這麼久了,他肚子裡早沒東西,適應了這十幾分鐘,他已經能坐起來了。

見這邊已經告一段落了,姜教授隨口說道:「好了,已經很晚了,我們也該吃晚飯了。我可是餓壞了,哈哈!」


晚飯是在樓下的餐廳用的,除了傑克以外,所有人都吃的心情愉快。

尤其是羅蘭,康德傻了吧嘰的目光一直就沒離開過她,那目光裡有什麼東西,傻瓜都能看出來。

羅蘭還從沒見過如此大膽、直接的眼神呢!以往她的那些追求者,在她面前無不裝的道貌岸然的樣子,雖然心裡也都有一肚子的慾望。

可是像康德這樣的傻瓜,她還是頭一次遇上,雖然那目光裡也有慾望,可更多的是欣賞,還有就是,那眼神裡還充滿了真誠,讓人見了不但不會心生反感,反而讓羅蘭心裡一陣陣的發甜。

教授因為長時間沒有進食了,只能喝少量的稀粥,餘下的時間全用在了打量兩個年輕人的眉目傳情了。這又引的小臉通紅的羅蘭一陣嬌嗔,更是老懷大慰不已。

段天海幾曾受過此等待遇啊!悶頭一通狂掃,桌上大部分的食物全便宜他了。

傑克吃的最少,酒卻喝的最多,如今他最大的心願就是自己的目光能殺人了,那樣的話,康德現在可能早變成肉醬了吧!

此時就連康德也覺察到了傑克的敵意,不過他也沒放在心上,傑克的反應康德早就預料到了。若是他還能若無其事的樣子,那麼康德或許還會留意一下,如今的樣子,康德是不會擔心的。

飯後,幾個醫生便告辭了,留下兩個護士把教授扶回了臥室。

傑克看到康德,氣就不打一處來,可是羅蘭的脾氣他也很清楚。這種情況下,他要是和康德發生衝突,倒霉的肯定是他。冷哼了聲,趁著自己還沒失控,拎著酒瓶子上樓去了。段天海也很知趣,在傭人的帶領下去客房做美夢去了。

大客廳裡一下子靜了下來,終於可以單獨相處了。康德的心卻不爭氣的狂增了不少,「怦怦」的心跳聲連一里外的人都能聽見。

「咯咯!你很熱嗎?」羅蘭壞壞的笑道,使得康德的頭上又冒出了一片水珠子。

見康德慘兮兮的樣子,羅蘭忍著笑把一盒面紙丟給他,說道:「瞧著你看人家的樣子,不像是個無膽鼠輩呀!怎麼現在這麼菜啊!呵呵!」

又冒了一大串水珠子後,康德咬了咬牙說道:「我喜歡妳,做我女朋友吧!」

這回輪到羅蘭臉上發熱了,儘管追求者一大堆,可是像康德這樣乾脆直接的,她至今為止還沒遇上一個。

大多數人在她面前不是因為她的美貌,就是礙於她的家勢,連這方面的話題都不敢提,有個特別大膽的也都是拐了不知道多少個彎了。所以說到目前為止,羅蘭還未遇見過一個敢於直接向她示愛的男人。在這一點上,不能不說羅蘭還真有點可憐。

康德的大膽,讓羅蘭終於有了第一次當面被人求愛的經歷,雖然這個男人她才認識了不過幾個小時。

「我們現在不是已經是朋友了嗎?」羅蘭憋了半天,終於讓她找到了一句可以回答的話。只是她的聲音小的連蚊子都聽不見,幸好康德的聽力比蚊子要好的多。

「我指的不是普通的那種,妳應該明白的。」把心裡話說出來以後,康德便覺得輕鬆多了,羅蘭的反應更讓他信心倍增,他已經開始學會步步進逼了。

羅蘭雖然沒像康德那樣的滿頭大汗,可是心跳的讓她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了,好半晌才道:「我除了知道你的名字以外,其他的什麼都不清楚,你讓人家怎麼回答你嘛!」

「那沒問題,我告訴妳就行了。」康德此時已經恢復如常了,連帶著大腦反應也快了起來:「我姓康,名德,再過幾個月就滿十八歲了。我是個孤兒,從小跟著師父在山裡長大的,我……」

「停!」羅蘭被康德這種背家書似的自我推銷方式,弄的有點不知所措了,忙叫暫停,然後兩眼轉了幾圈後才道:「誰知道你講的是真的、假的。」

「真的,當然全是真的了,我從來不講假話的。」康德急忙辯解道。

「那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麼把老師救醒的?」

康德沒想到這小丫頭居然這麼快就反擊了,而且一上來就直指要害,反倒被弄了個措手不及,一時間愣在那裡了。

「怎麼?你剛剛才說的,什麼都不瞞我,還要講真話。這麼快就忘了?」

「沒、沒有啦!」康德又抱起了面紙盒:「我只是不知道應當怎麼對妳說而已。」

「是不是又在想著怎麼編故事騙人家呢?哼!」羅蘭一旦恢復過來,對這種事的應變能力和經驗,可比康德強多了。

「怎麼會呢?謊言早晚都會被揭穿的,我才沒那麼傻呢!我只是擔心說出來以後,妳會把我當怪物。嘿嘿!」

「什麼?怪物?」羅蘭給嚇了一跳,忍不住往後縮了一下,驚恐道:「你、你該不是什麼黑山老妖吧?」

「黑山老妖?哈哈!妳不是電影看多了吧!我可沒那個本事。我只不過是有點特異功能罷了。」

「特異功能?好耶!以前我聽過不少,就是沒見過。」羅蘭只要康德不是什麼黑山老妖就行,特異功能雖然很神秘,但早已被大多數人接受了,自然用不著害怕。特異功能對她的吸引力自然也不會小了,忙又說道:「表演一下,怎麼樣?」

「表演?」康德沒想到羅蘭會提這樣的要求,不過既然美人能接受他這些異能,他也就放心了,隨又問道:「表演什麼?」

「人家又不知道你都會些什麼,你自己看著辦吧!」羅蘭說完就得意洋洋的往大沙發上一靠,不言語了。

羅蘭是學醫的,而且是中醫,對於古老相傳的一些玄學呀、氣功呀什麼的本就充滿了好奇。而人類本身究竟有多少潛力還沒被人類發掘,也就是所謂的特異功能,在當今的醫學界裡是很受重視的。

月亮的光輝透過窗紗灑了進來,灑滿了羅蘭那張充滿期待的臉上,大廳裡的燈光早已經讓康德用意識力關閉了。

此時的羅蘭沐浴在潔白的月光裡,細嫩、紅潤的皮膚像水晶一樣剔透。一雙烏黑閃亮的大眼睛,藏在長長的睫毛後面,不時的透出狡黠、頑皮的一面。修長的雙腿很隨意的盤在沙發上面,白色的絲質長裙順滑的蓋在上面,還有挺立的胸部,這一切都讓康德升起一股口乾舌燥的感覺。

「那個,咳!」康德乾咳了一聲道:「我的主要表現在意識力上,比如我可以讓這個杯子停在空中。我還可以改變茶水的溫度,現在妳可以試一下了。」

康德邊說邊用意識力讓羅蘭用的茶杯浮了起來。看到自己的茶杯竟能憑空飛到自己面前,而且比用人手端著還要顯得平穩,羅蘭不禁驚訝萬分。

「哦!好涼。」羅蘭的手一接觸到茶杯,便被冰冷的杯子嚇的縮了回去。

康德得意洋洋的一笑,意念動處,茶杯裡的水已經開始冒熱氣了:「再試一試,當心別燙到。」

「咦?好棒耶!」羅蘭像個天真的小女孩,捧著茶杯左右看著,末了,還放下杯子,拉過康德的腦袋研究了半天。

哭笑不得的康德好容易才掙脫了纖纖玉手的折磨,羅蘭已經在急不可耐的催他繼續表演下去了。

「大小姐,妳以為這是喘氣呀?很累人的耶!」

「那好吧!最後一次。好了啦,來嘛!」

女孩子都是放電的高手,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十幾萬伏特的電壓康德可能不在乎,可羅蘭的電流已經不能用物理學的概念去解釋了。

「好吧!最後一次。」其實以康德的精神能,剛剛的表演根本都不夠他熱身的,之所以這麼說,完全是怕了羅蘭那旺盛的好奇心。

「這次來點絕的,妳不是問我怎麼救醒教授的嗎?我下面就告訴妳。我的意識能可以通過身體的接觸進入到別人的大腦,妳想不想試試?」

「什麼?你、你能進入別人的大腦?那、那會是什麼感覺?」羅蘭的好奇心這時才算真正的爆發了,這比剛剛的表演可刺激多了:「那就來吧!不,等等,你先告訴我,你進來以後是不是能看到我所有的記憶?」

康德沒想到這丫頭的腦子在這種時候還能反應這麼快,沉吟道:「原則上,是的。」

「什麼叫原則上是的?講明白點。」

「這原則上嘛!就是我可以看到妳所有的記憶,可是不經過別人的許可,本人是不會這麼做的。明白了?」

「明白你個頭!」好容易有件這麼刺激好玩的事了,可還得冒著洩露自己所有秘密的風險,能不生氣嗎?一個大靠墊隨手就出發了,目標直指可憐的康德。

「停!」隨著康德一聲大喝,正在尋找下一件武器的羅蘭和飛行中的大靠墊一起停住了。

康德站了起來,上前一步來到了羅蘭身前,雙手伸出捧起了女孩的俏臉,包含著濃烈愛意的精神能從康德的雙手傳入了羅蘭的意識海。

「我愛妳,我愛妳,我愛妳,我愛妳……」

無數個我愛妳以各式各樣的形式湧進了少女的心田,鮮花、海灘、星空,反正康德腦袋裡知道的所有與浪漫有關的東西,都一股腦的隨著這股意念湧了過去。

「哦!」羅蘭萬萬沒想到康德會用這樣的方式向自己求愛,這與她夢想中的差異實在是太大了。當然了,誰還能有康德這種本事呢!

可這種方式卻讓羅蘭陶醉不已,那感覺簡直是太美妙、太不可思議了。這世上恐怕沒有哪個女孩能拒絕這種方式的求愛,沒有,一定沒有。

羅蘭很自信的肯定著這一點,豈知她在做出這種定論的同時,也在潛意識裡接受了康德的求愛。只是少女的自尊、矜持以及一些連少女們自己也感覺莫名其妙的想法,讓羅蘭在表面上卻做出了相反的決斷。

其實用這種方式得到一個女孩的愛,也不是康德所希望的。之所以這麼做,純粹是想給羅蘭一個驚喜。看到羅蘭因此而陶醉的神態,康德比任何時候都感到有成就感。

良久,人分。羅蘭仍呆立在哪兒,足足過了有五分鐘,女孩才從夢幻般的感覺中恢復了過來。

「見你個大頭鬼,你竟敢對本小姐做出這種事來,我要殺了你。呀!」

誰說女子不如男了,看看狼狽逃躥的康德,再看看如猛虎出柙的羅蘭……

唉!可憐、倒霉的康德啊!


太陽從梅裡十二峰的中間跳了出來,告訴人們新的一天開始了。五月的雪山,是一年中最美好的時間了,太陽公公還帶來了一抹淡淡的雲霧,給雪山披上了一層白紗。

一個汽車喇叭的鳴叫聲打破了山區別墅的寧靜,一輛大越野車風也似的駛了過來,在羅蘭他們的別墅前停了下來。

「羅小姐,聽說姜教授醒過來了?」說話者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從表情和說話的語氣上可以看得出,來人和教授的關係很不一般。

「張教授啊!老師昨天下午就醒了,一切正常。現在可能已經醒了,我帶你上去看看。」羅蘭答道。

「好。」張教授也不多話,跟著羅蘭便要往樓上走,可是卻被同來的另一個穿軍裝的男人拉住了。

張教授一愣,可馬上便明白過來了,對羅蘭說道:「妳看,只顧急著去看姜老,都忘了給你們介紹了。這位是特種值班部隊的高明上校,知道姜老醒了,他也想跟著來看看。高上校,這位便是姜老的收山弟子羅蘭。你們以後可以常走動、走動,啊!哈哈!」


羅蘭三人邊說邊來到了二樓,姜教授早就醒了。睡了那麼多天,現在一聽到讓他睡覺,他就頭痛。

「姜老,您沒事了吧?看臉色應該是一點問題也沒有了,呵呵!害我們這通擔心。」張教授一見姜教授真的沒事了,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眾人彼此介紹了一番之後,大家就扶著姜教授來到了樓下的客廳。

康德昨晚被追殺了大半宿,最後不敢回來了,躲到山上練了一夜的功,早上才剛回來。

段天海這一夜過的最舒服了,好夢連連的,半夜笑醒了四、五回,現在正和康德躲在廚房吃早點呢!

傑克是喝多了,這會正在床上抱著頭受罪。借酒消愁,頭更疼,這會傑克是真正的體會到了。

出乎康德意料的是,羅蘭看見他以後並沒有立刻提刀砍他,反而臉一紅笑了,還幫他盛了碗粥。

康德真是受寵若驚啊!

不過女孩子說翻臉就翻臉的本事,他昨晚可是領教過了。這笑裡藏刀的事,保不準羅蘭什麼時候就再讓他看一遍。膽顫心驚的接過粥來,三下五除二的喝了個底朝天後,便藉口洗澡開溜了。

「哼!老子去洗澡,妳小丫頭總不能衝進來了吧!」

泡在用山泉水注滿的大浴缸裡,康德得意洋洋的哼著昨天剛聽到的一首不知道什麼名字的流行歌曲,腦子裡還回味著昨夜自己的壯舉。雖然因此吃了不少苦頭,可那感覺讓康德覺得就是再在山上過一夜都值。

他都在山上度過十年了,一夜、兩夜的算什麼?何況還有美女可想。

「值,太值了。哈哈!」

「鬼叫什麼呢?還不快出來。」

正張牙舞爪的康德聽到這個聲音差點摔個跟頭,忙趴到浴缸裡對外面喊道:「妳、妳別進來啊!我、我沒穿衣服。」

拿沒穿衣服來嚇唬人,羅蘭聽了「噗哧」的一聲給氣樂了,罵道:「誰稀罕!快點穿上衣服滾出來,老師有事找你。」

「不稀罕,本人可是處男耶!」

聽到羅蘭不是來找麻煩的,康德提著的心才放了下來。接著嘴上又硬了,給個小丫頭嚇成這樣,也太沒面子了吧!康德邊嘟囔著邊開始琢磨自己是不是不應追女孩子呀!這風險也忒大了點吧!

可穿好衣服從浴室裡出來後,一見到羅蘭那魔鬼般的身材,還有那天仙般的容貌,康德便又覺得那點風險也值了。

「昨天晚上你在哪過的夜,怎麼不回來呢?」

女孩溫聲細語的問話,更是堅定了康德將愛情進行到底的決心。可是還沒等康德美起來呢!羅蘭便變臉了。

「在山上?那你就在山上待著吧!還回來幹什麼?!」

「靠!這女人到底是什麼東西做的,怎麼這樣啊!矛盾啊!」

唉!阿德兄迷茫了。


[ 本帖最後由 samule222 於 2008-8-5 05:5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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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來到樓下的客廳,首先迎上的便是傑克那雙做夢都想殺人的眼神了。

對於這種事,康德也沒有辦法,只能寄希望於時間的長河,去撫慰傑克那顆傷痛的心了。

「哈哈!阿德,快到這裡來,我給你介紹兩個朋友。」姜教授的精神比昨天看上去好多了,自己吃東西補充營養,總比打葡萄糖好的多。

張教授其實也是姜老頭的學生,全名叫張大山,一聽名字就能知道這人是山裡人。目前在部隊醫院工作,是個腦外科專家。

大家寒暄過後,就在客廳坐了下來。傭人上完茶水後,馬上就被羅蘭支了出去。

姜老頭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偷瞥了康德一眼,乾咳了一聲後說道:「阿德,很對不起,因為部隊上也出現了十幾個和我類似的病例,那些人可都是些小伙子啊!喏,部隊裡也來人了,我是個醫生,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所以……呵呵!你能不能幫個忙啊!」

「靠,這個老頭子,昨天剛答應保守秘密的,睡一覺醒來就全忘了。」康德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事情露底了,尤其是給政府知道,那他以後就別想再安生了。

他並不是不愛國,可是修仙者對政治這一套天生就有反感,相對於漫漫無際的歷史長河,一個國家、一個民族自有她強盛的時期,也會有其衰落的時候。

天道循環嘛!便如月滿月缺,沒有長盛不衰的,同樣也沒有長衰不盛的。如此才能循環往復,如此才能有社會的進步。

在修仙者漫長的生命歲月裡,對這一切早已經看的很淡了,是以所修的心法也是以遊戲人間為主,政治上的得失之心是修仙者最大的忌諱。

看到康德面色不善,最擔心的就數與張教授同來的那位上校了。

看了看滿臉尷尬的姜教授,高明忍不住開口說道:「我們也知這樣過於冒昧了,不過請為那些士兵想一想,他們可都是中國最優秀的士兵啊!最大的才二十八歲!若您不救救他們,難道就能忍心眼看著他們這麼長眠下去,直到老死嗎?至於費用問題,您儘管開口,只要能治好他們,錢不是問題。」

羅蘭看到康德的臉色,知道這傢伙是真生氣了。心道不好,這些人反正已經知道了,可若是這個傻小子跟這些人鬧僵了,最後吃虧的肯定是這個傻小子。

她忙趴到康德耳邊小聲勸道:「笨蛋,反正事情他們已經知道了,難不成還要殺了他們?有錢賺就不錯了,先混過去,以後再想辦法嘛!」

被羅蘭這麼一說,康德也沒主意了。殺人在康德來說想都不敢想,雖然殺人是滅口的最好方法,可為了這點事就殺人,那他永遠也修不成仙了,神就更別說了。

看了四週一眼,段天海那雙滿是金光的牛眼正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呢!心裡一盤算,也罷,反正現在正缺錢呢!

於是,康德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看看吧!能不能治得好也還不一定。至於錢嘛!我看到時讓天海和你們商量吧!」

高明沒想到羅蘭只嘀咕了幾句,就讓康德改了主意,感激的看了羅蘭一眼,心道:「以後可千萬要跟這位大美女搞好關係啊!」


在瀾滄江畔的一個野戰醫院裡,康德看到十七個昏睡不醒的士兵。這些士兵真的都很年輕,而且身體、素質都非常好,全部都有一些氣功底子,精神力也比一般人強了許多。

可正因為如此,他們受到的禁制也比姜教授的厲害多了。大黑不只把他們的顯意識封閉了,也把他們在山上與大黑遭遇時的記憶給封閉了。

一個人的記憶是永遠也不會被抹殺的,他對他所見過的東西只能會想不起來,也就是忘記了,但是他所曾經見過的資訊,卻會永遠的存在於他的大腦之內。對於這些資訊的記憶力的好壞,與這個人的精神能強弱是有很大關係的。

而這些士兵的精神能都很強大,大黑要封閉的又是他們平生之中最難以忘記的事情,其難度當然就可想而知了。

康德也面臨了同樣的問題,解除禁制不難,可這樣一來大黑的事情就會暴露。而這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連康德也無法預料。但康德可以肯定,用現代武器和神仙鬼怪幹仗,絕對會比關公戰秦瓊來的精彩。

「上校先生,這些士兵的症狀要比教授的嚴重多了。」康德查看了一遍過後,對一臉迷惑的高明說道:「你不要誤會,我也不會矇你。這些士兵都練過氣功吧!而且是硬氣功、靜氣功都練過,對不對?這也正是他們受到的傷害比姜教授嚴重的原因。要想制服一頭獅子和要制服一頭羔羊,用的力氣是不會一樣的。獅子是怎麼也要把牠打昏的,可是羔羊卻只要抓住牠就成了,這個道理上校不會不明白吧?」

「是不是說反抗的力量越大,受到的打擊也越大?」

「差不多可以這樣理解,所以這些人救治起來要比姜教授麻煩多了。」

段天海沒想到看上去一臉稚氣的康德居然也會趁火打劫這一招,而且水平一點也不比自己這個老江湖差。這更加堅定了他跟著康德老大混到底的決心,同時又把他來時琢磨好的報價翻了個翻。

其實段天海真冤枉康德了,他哪有那個本事呀!他可是實話實說的。

「上校先生,這裡人太雜,不適合做治療。我看還是分批把士兵們轉移到別墅區去好一點,每批三個人,每天一批。怎麼樣?」


回到別墅的時候,姜教授已經張羅了一大桌佳餚,準備給康德賠禮道歉了。

像康德這種擁有異能的人,沒有一定的緣分,常人是根本見不到的。對於這些人,金錢、地位什麼的在他們面前根本就一文不值。即使是國家,也不會輕易得罪他們的。

當然了,姜教授也明白,國家一旦發現了這種人,也是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這也是他覺得對不起康德的地方。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還有個羅大小姐。當康德看到這個陣式的時候,便知道自己最好乖一點了。唉!追女孩子真刺激!

士兵從明天開始才會分批過來,所以午飯過後,姜教授把康德請到了書房。傑克和康德的關係,教授當然再清楚不過了。為了減少麻煩,上午康德出去的時候,教授把傑克打發回學校了。

「阿德,你原來是做什麼的?有職業嗎?」姜教授喝著羅蘭泡好的烏龍茶問道。

「我一直跟師父在山裡生活,前段時間師父他老人家去世了,我才出來。現在還沒工作,主要是想出來見見世面。」

「哦!對不起。」

「沒什麼。有生有死,才能算是人生嘛!逃離了自然規律,人生也就失去樂趣了,不是嗎?」

康德的這幾句話,看似平淡,可若是沒有對人生的真正體驗和理解,是不可能說出這番話的。姜教授六十多歲了,再加上他新近又檢查出了自己罹患末期腦癌,是以對這幾句話的感觸最深,羅蘭就差了許多。

「那你家裡還有什麼人呢?」羅蘭忍不住問道。

「沒有了,在我週歲的時候,一場大水把他們都帶走了。」

「啊!」儘管有了些預感了,可羅蘭心裡還是一陣刺痛。早已經在潛意識裡把這個傻瓜當作情人的她,對心上人淒涼的身世感到一陣難過,一種母性溫柔的愛憐佔據了她的心房。


六天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這些士兵之所以要用這麼長時間,完全是因為康德必須把大黑加在他們大腦中的禁制消除之後,還要再把他們被大黑封閉的記憶再封住。再者,也是為了不想太過暴露自己的實力。

「阿德,你的護照已經辦好了,還有,這是機票。我們明天下午動身。」

羅蘭在得知了康德的情況後,毫不猶豫的扮演起了姐姐兼監護人的角色。而姜教授也要去香港參加一個中醫學年會,所以康德便只好跟著一起去香港了。

倒是段天海的表現讓康德非常滿意,這小子居然從高明那裡弄到了一百五十萬的治療費。還不好意思的解釋說,當兵的沒多少錢,要是遇到有錢的主,一個人一百五十萬都不多。姜教授聽了趕緊辯解說,他這個教書先生比當兵的還窮。

不過給段天海這麼一鬧,倒是提醒了康德,治病救人本身就是一件善事,還能賺錢,典型的名利雙收嘛!

這期間,康德還回了次山頂,庫伯正在練習他新學會的功夫,進展還不錯,至少站起來走幾步後自己還能再坐下,而不是幾天前的直接趴下了。康德丟了部手機給他,又拜託了大黑每隔幾天給他弄點吃的後,才放心的下山了。

這一切都安頓好了之後,康德跟著羅蘭踏上了去香港的班機。當然了,段天海是怎麼也要跟著的。

據這小子自己介紹,他居然是什麼樓觀道的傳人。

樓觀道是中國道教比較早期的派別之一,始於北朝北魏時期,在北周、隋朝進入鼎盛時期,至唐代勢力便逐漸減小,已盡絕跡。

樓觀道傳習的修習方術博雜兼收,符籙、丹鼎皆有,沒想到現在還有傳人在世。只是在世的傳人窩囊了點,老祖宗的本事也大多失傳了,只好賣點大力丸騙點銀子餬口了。

有關樓觀道的事情,康德在修仙塔中的筆記裡也曾見到過,不過這些小門、小派的事情別說康德了,就連當時記錄此事的師祖也只不過是提了幾筆而已。但是他們的煉丹術卻得到了當時師祖的褒獎,所以康德才會留了點印象。


香港,這個被英國人殖民了長達一個世紀之久的東方明珠,回歸後因為少了許多賦稅,二十幾年來得到了長足的發展。但是過於狹小的地域,卻又限制了她的發展,於是房地產這個行業便在香港成了一個長盛不衰的行業。

羅氏家族便是香港房地產業中的老大,當年中、英兩國就香港回歸問題剛開始談判的時候,許多香港人因為害怕大陸共產黨的統治,紛紛離港而去,致使香港房地產全面下跌。

而羅蘭的祖父此時卻反其道而行之,以極為低廉的價格得到了大片的土地、房產。羅氏也因此發達了起來,在回歸之前便已經坐穩了香港地產業龍頭老大的位子。

談起自己的發家史,包括已經七十多歲的羅老爺子在內的羅家人無不滿面紅光的。

只有羅蘭偷偷撇了撇嘴,小聲對康德說道:「你知道我爺爺那時候為什麼敢那麼做嗎?因為他底子不乾淨,想移民別的國家,可人家都不接受他的申請。而且爺爺那時候的錢,來路都不怎麼正當,買房置地全當洗黑錢了。嘻嘻!不過我最佩服的還是爺爺的運氣,竟然因禍得福的給他拿了枚大紫荊勛章,你說逗不逗?」

「蘭丫頭,是不是又在揭爺爺的老底呀?」羅老爺子見到羅蘭在那兒嘻嘻哈哈的樣子,便已經猜到自己這個孫女在幹什麼了。

他笑著說道:「我們這些老頭子倒是沒什麼,就怕你這位小朋友聽害怕,以後都不敢理妳了,那倒霉還不是妳自己?哈哈!」

很顯然,羅蘭幹這種事已經不是頭一次了,不過羅家人對於自己出身黑道這件事並不太在意。反正他們即使不承認,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爺爺!」羅蘭當然又是一通不依不饒的嬌笑。

康德也笑道:「所謂成王敗寇,中國歷史上那麼多反賊連皇帝都坐了,何況現代社會若不靠點手段,想發達起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看看那些大富豪們,哪一個的底子乾淨,不是官商勾結,就是靠撈偏門發家的,比起那些官商勾結的傢伙,我倒是更喜歡講義氣的江湖好漢。」

「哈哈!好、好、好,真他娘的痛快。」羅老爺子像是終於遇到了千古知己一樣,把身上的唐裝住兩邊一拉,露出了身上的刺青,大笑道:「好,你小子有見地,話說的透徹。他娘的,黑社會怎麼了?老子可是真刀真槍殺出來的,那些官家的狗崽子們不過是攤上了個好爹,否則,他們算個屁呀!嗯!不錯,蘭丫頭這回交的朋友真不錯,比那個叫什麼傑克的強多了。靠!一個中國人,卻偏要取個外國名字,聽著老子就生氣。」

羅老爺子招手讓康德到他旁邊坐下後,又說道:「小子,你是不是想泡蘭丫頭啊?哈哈!沒關係,儘管泡好了,老頭子沒意見。哈哈!」

康德沒想到這老爺子把他叫過去是為了這個,他臉皮雖厚,可也經不住這種場合啊!羅家老老少少的足有十七、八口子的人盯著他笑,臉騰的就紅了。

轉頭看到羅蘭這個比惡魔還可怕的女人正氣急敗壞的看著他,康德心道今晚又得露宿野外了。不過還好,段天海在羅蘭還沒發飆之前,偷偷塞了張信用卡給他,康德這才找了家小旅店對付了一夜。


在得知了康德有學習中醫的想法以後,姜教授便當仁不讓的做了康德的老師。能在晚年收這麼個學生,姜老頭興奮的一連幾夜都沒睡好。

可不嗎,連X光都省了,直接用眼看看,患者的五臟六腑就都看清楚了,效果還比X光機好了不知多少。這樣的人做起醫生來,恐怕沒有他看不了的病了。

其實康德對中醫也不是全不瞭解,說起來他的中醫知識恐怕比姜老頭還高明。修仙塔中的那些筆記裡對於中醫的記載比現代中醫的理論高深多了,只是康德缺少臨床的經驗。

經驗這種東西可不是能從書裡讀出來的,那得一點一滴的積累。在這方面,姜老頭可就是絕對的權威了。

在與康德長談了兩次之後,姜教授覺得自己除了帶著康德去病房實習之外,已經不可能再教他什麼東西了。或者還能再教康德一點西醫的理論,可是康德對於現代知識的掌握只能跟中學生有一比,西醫對他來說太難了,只好等以後再說了。


保和堂,香港最有名的中藥舖子,大老闆王承坤是姜教授的同學兼好友。

當年姜教授由西醫轉中醫的時候便已經是個小有名氣的腦外科專家了,在醫學院裡遇上了比他小十幾歲的王承坤。

那時的保和堂在香港還只是個二、三流的小生藥舖,也沒什麼名氣。開藥舖最關鍵的就得看舖子裡的坐堂醫生了,一個好的、有名望的坐堂醫生簡直就比整間藥舖還值錢。只可惜在中國人的意識裡,都有一種寧為雞頭不做鳳尾的思想。

套用在中藥舖上,可是再正確不過了。因此大多數的中藥舖子,都是老闆或老闆的直系親屬在坐堂,而要想藥舖能發展下去,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自己的孩子們都變成名醫,名中醫。

王承坤的父親就是為了這個才逼著兒子去大陸學醫的。起先王承坤根本對中醫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喜愛的是西醫。

可是當他知道同宿舍的這位比自己大十多歲的留洋醫學博士,竟然放棄西醫改學中醫的時候,不由的充滿了好奇,兩個人就這樣成了好朋友。王承坤也在姜老頭的影響下學成了一代名醫,保和堂也在他手裡發揚光大了。

只是今天到保和堂來的客人們都有點奇怪了,以往在老掌櫃坐堂的那張椅子上,卻換成了一個小毛孩子。老掌櫃的也不知道去哪了,一個比老掌櫃還老的老先生坐在那個少年的身後。

客人們可都是衝著老掌櫃來的,猛的發現換人了,哪能不問呢!店裡夥計解釋了半天,也沒能讓客人們留下。

也對,誰能放心把自己的命交給一個十七、八歲的小毛孩子呢!有人甚至去找姜老頭看,雖然他在這裡的名氣跟康德一個樣,可看上去總比康德保險多了。

「很抱歉,我只是這位小哥的助手,連處方權都沒有。各位要看病,還是找這位小哥吧!別看他年齡小,醫術可不小啊!各位試一試便知道了,哈哈!」

聽著身後姜老頭得意的笑聲,氣的康德差點搖身變個仙翁出來:「靠!看個病還挑肥撿瘦的。」

不過幸好這世上還有不怕死的,為什麼?因為他們早已檢查出來患上了絕症,被判死刑了。這不,那個六十多歲的老年人一坐下,康德便看見他整個肝臟都被癌細胞感染遍了。這種人現在基本上就是在等死了,即使是在醫院裡,大夫也會勸他回家養老了。

「肝癌末期,胃部和肺部已經被感染了。」裝模作樣的把了把脈後,康德便把他的病情講了出來。

客人們見到居然還真有不怕死的敢讓一個小毛孩子看病,大多數人都沒走,充滿好奇的看著這個小傢伙。等康德把病情講完以後,所有人又都把目光投向了那位患者。

「啊!」老人其實只是抱著遊戲的心情才坐下來的,他自己的病自己當然再清楚不過了。

醫院都不知道跑了多少家了,真就像前面所說的那樣,連醫生都勸他不要住院了,沒的給家裡增加經濟負擔。

可人誰又想死啊!雖然每個人都是哭著、喊著來到這個世界的,可是來的人又有幾個是歡天喜地的離去呢?

只從老人的表情上看,大家就已經知道眼前這位少年講對了。雖然都沒說話,可康德在眾人的心目中已經從「這小子」上升為「這位少年」了。

眾人無不吃驚的看著他,只有姜老頭對此無動於衷。康德的本事他早已領教過了,就連他自己的腦癌他都不打算去醫院了,全當自己是康德學醫用的白老鼠了。

這段時間以來,康德也確實在為姜老頭的腦癌想辦法。雖然他手頭的嫡仙果完全可以讓老頭的腦癌消失,並且能讓老頭返老還童。可嫡仙果太過霸道了,誰知道姜老頭吃了後會睡多長時間呢?要是睡上個七、八十年,他還不給老頭拖累死啊!

「小、小先生,您看我這病還有救嗎?」

康德的地位又升了一級。看過多少醫生了,老人還從沒見過有人能把把脈就把他的病情一點不差的說出來呢!這會子,康德幾乎就成了老人心目中最後的希望了。

頭一次出來現眼,康德知道不拿點真功夫出來是不成的,這可是昨天晚上,段天海專門介紹給他的經驗之談啊!


[ 本帖最後由 samule222 於 2008-8-5 05:5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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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您的病想必看過不少醫生了,據我判斷,您恐怕最多還有半年的時間,對嗎?」康德胸有成竹的問道。

「唉!你說的那是最好的情況了,醫生說我也就三個月到半年的時間了。」

「哈哈!沒事,您別擔心。雖說現在給您這病除根我還不好說,可是延長您的壽命,我還是能辦到的。這麼著,我先給您開個方子,三天後您再來,我們再看看。怎麼樣?」

康德一本正經的樣子讓眾人又覺得他不像是在胡說,再說了,以保和堂的名聲,他們也不可能讓個滿嘴胡說的毛孩子來砸他們的招牌。於是康德的存在,也開始逐漸被這些人接受了。

「老姜,寫方子。」

看到老人並沒有反對,康德便開始念方子了。其實他才是真的沒有處方權呢!這樣通過姜教授的手和名字把藥方開出來,這才不會給保和堂添麻煩。若是沒有姜老頭把關,給王承坤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拿人命開玩笑啊!

康德念的是他在修仙塔裡看過的一個古方,主要是調理身體和提升人體抵抗力的。這個方子姜老頭還是頭一次聽到,可是憑著他多年來對中醫理論的研究和經驗,康德一念完,老頭便驚呆了。

不只是他,就連在內堂不放心的王承坤也趕緊跑了出來,顧不上眾目睽睽,開口便問道:「阿德,這個方子你是從哪弄來的?」

「怎麼了?」康德不解的回頭問道。

「王先生!」

「王大夫!」

「王掌櫃!」

客人們哪有不認識王承坤的,本來就都是奔他來的嘛!此時見這位一向以持重見長的老掌櫃竟然慌裡慌張的跑出來問方子的出處,大家就更摸不著頭緒了。

王承坤尷尬的衝眾人笑了笑,轉頭對姜老頭問道:「師兄,您怎麼看?」

「師兄?!」眾人又是一陣驚呼,這個打下手的老頭竟然是王掌櫃的師兄,這也太不可思議了。那這位少年又是何等人物呢?

姜老頭被師弟叫了一聲後,才從震驚中清醒了回來。答道:「入藥精準,配比合理,堪稱完美啊!若是中早期肝癌,這個方子完全可以治癒。對防止末期肝癌的細胞擴散也有絕對的療效,若是患者身體條件好點的話,再活上三、五年也不在話下。像這位老先生用這個方子,是再合適不過了。」

「啊!」

人就是這樣,事事都喜歡相信權威。什麼事有了權威論證,那麼即使是錯誤的,人們也會堅信不疑。這也是那麼多人,挖空了心思想當權威的原動力了。

康德能從小先生再升格為小神醫,便全是依賴於這種效應了。

於是,原本看熱鬧的忽忽啦啦的全變成了康德的病人,弄的姜老頭和王掌櫃的連問話的機會也沒有了,站在一邊乾著急。

這一天,對於康德來說過的可是異常的快,康德只覺的才一眨眼的功夫,太陽便已經下山了,可是他身後的姜老頭和王掌櫃的卻有猶如度日如年一般了。

一般的小病、小災的病人還沒什麼,可是今天也邪了,居然有八、九位重症患者。隨著從康德嘴裡念出的一個接一個古方,兩個人的下牙就沒再和上牙接觸過。

好容易熬到了晚上,羅蘭又跑來了。兩個老頭差點跟小丫頭急了,才打消了她拉著康德逛街的打算。

可是康德寧願陪著羅大小姐逛街,也不願意被兩個老頭子審犯人似的審問。而最糟糕的是,羅大小姐好像也開始喜歡上了兩個老頭正在幹的事情。

對於師父和修仙塔的事情,康德是打死也不能說的。好嘛!修仙!說出去也得有人信啊!

現在康德對小時候看過的革命電影裡的那些共產黨員們,可真佩服的五體投地了。他們怎麼就能頂住那麼殘酷的審訊,而硬是能什麼都不說?

真是令人佩服啊!康德這還沒被刑訊逼供呢!就有點想投降的意思了。

「你自己想的?騙鬼吧你!」

最凶的自然是羅大小姐了,現在姜老頭和王掌櫃對羅大小姐能參與進來,可謂是感激涕零了。若是沒有了羅大小姐,他們早被死硬的臭康德憋死了。

「你才學了幾天中醫啊!連湯頭歌都還背不全,就能開這麼好的方子?!老實交待,否則……哼哼!」羅大小姐又是伸拳,又是踢腿的,一副拚命三娘的架勢。

「你們不要再問了。」康德突然冷了下來。

在場的三人像是一下子跌進了冰窖,最凶的羅大小姐嚇的差點坐地下去。這才想起來眼前的這個傢伙可不是個一般的人,動動腦子就能把他們變白癡的,這可是段半仙親口告訴她的。

最意外的就數王掌櫃的了,他可不知道康德是個比怪物還怪物的傢伙。只是從康德突然冷下來之後,他的心猛的升起了一種恐懼,這感覺讓他有股想逃卻不知逃到什麼地方的感覺,可怕極了。

康德剛冷下來便開始後悔了,這種意識能外放的方法實際上就是一種精神攻擊,用力大了真能讓人變白癡的。

只是羅大小姐的脾氣他實在是有點受不了了,兩個人相處是不應該這樣不平等的。長久的相愛是建立在互相尊重和信任的基礎之上的,那才能美滿和諧。

這樣寵著對方,早晚會有那麼一天,兩個人還是會分手的。康德不想到那時候才後悔,所以只能現在就得想辦法解決,哪怕兩個人現在就分手,也比以後後悔強得多。

「好了,既然阿德不能說,那麼我們也就別再逼他了。」姜老頭見機打圓場道:「阿德,我們也是一時好奇,對不起。」

「對不起,為什麼要跟他說對不起啊!」羅大小姐的眼淚來的和康德預想的一樣快:「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為什麼不能說了?好,你不說,本小姐還不想知道呢!康德,你有種。」說完,羅大小姐嗚嗚的跑了。

「蘭蘭、蘭蘭!」姜老頭一見這回禍可闖大了,忙追了出去,可羅大小姐早沒影了。

無精打采的回來後,看了看一臉尷尬的師弟,姜老頭對康德安慰道:「阿德,別在意,蘭蘭就是那個脾氣,唉!給一家人寵壞了。」

「沒什麼。」康德長吸了口氣說道:「這也怪我,從一開始我就過於寵著她,全忘了愛情是要雙方都要付出的,單方面的付出是得不到真正的愛情的。」

「也不能這麼說,」王承坤這才緩過勁來,也忙勸道:「我看蘭蘭也是很喜歡你的,否則也不會生這麼大的氣。對不對呀,師兄?」

「對呀!」姜老頭也忙附和道。

「這我知道,可愛情還要尊重對方,蘭蘭她,唉!不說了。」康德站了起來,心裡琢磨著今晚又得找家小旅店對付一晚了,恐怕以後都得這麼對付了。

姜老頭當然也知道康德晚上也沒地方去了,便看了王承坤一眼。

王承坤打拼了這麼多年,自然不會不明白師兄的意思,忙說道:「阿德,我看蘭蘭一時半會的還消不了火,我在淺水灣那邊還有棟別墅,一直空著,我看你不如先到那邊住幾天。怎麼樣?」


來到淺水灣的別墅,康德才發現這裡還真不錯,躺在床上都能看得見大海。大海的寬廣也讓康德煩躁的心平靜了下來,也讓他第一次對自己的追求產生了一絲醒悟。無慾無求並不是康德所追求的境界,相比之下,隨遇而安更符合修仙者的心性。

對於羅蘭的離去,康德並沒有太過失意,這或許也是一種人生經歷吧!人不可能在一生中都順風順水的,有時候來點坎坷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一覺醒來之後,發現段天海也從羅家搬了出來。這傢伙可不想離開康德這棵搖錢樹,羅家再怎麼著,在他看來都比不過康德的一根頭髮。康德要是願意,十個羅家也不是對手。哼!

當段天海理直氣壯的把這些理由講出來的時候,氣的康德差點把他扔海裡去。

剛罵完段天海,姜老頭便和王承坤一起來了。昨天康德在保和堂露了一手後,今天一大早就有幾十位病人吵著要看昨天那位小神醫了。甚至連王承坤的帳,這些人都不怎麼買了。

「這兩天我想靜一下,我已經想到一個辦法可以用提高人體免疫力的方法治療各種病症,但是在陰陽調和方面還沒有辦法,還有就是藥力配比。如果這種藥能夠研製成功,那姜老師的腦癌就不用開刀那麼危險了。」

在經歷了昨天一天的時間後,姜老頭和王承坤對康德的醫術已經非常瞭解了。如今在這個少年身上出現任何奇跡,這兩個名醫都不會吃驚了。可是用一種藥物包治百病,這種近乎瘋狂的想法還是讓他倆大吃了一驚。

「阿德啊!你不是昨晚受刺激了吧,怎麼會有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呢?」王承坤好心的勸說著,他可不想一個前途光明的醫學奇才就此淪入魔道。

姜教授對康德的瞭解比王承坤深多了,康德雖然年齡不大,可是從他們接觸這段時間以來,康德還從沒有說過或做過他能力以外的事情。而且以康德的個性,沒有把握的事情,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在中醫的理論裡,原則上是沒有治不好的病症。」姜教授沒有像王承坤那樣勸康德,而是在用他多年來對中醫的理解、經驗來引導他:「中醫最基本的思想便是中庸。所謂中庸之道,便是要陰陽平衡。而人體的陰陽一旦失去平衡,那麼就會生出許多病症。中醫的作用就是讓人體內的陰陽重歸平衡。在中醫裡,任何病症都不外乎兩大類,陽盛陰衰或陰盛陽衰,在用藥上也不過是滋陰壯陽或是去火驅濕而已。若想用一種藥物來達到兩種截然不同的目的,是不是有點不切實際呀?」

「用一種藥物達到兩種截然不同的目的?」康德在心裡反覆唸叨著姜教授最後那句話,突然間只覺眼前一亮,幾天來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這一刻在他眼前豁然開朗了:「對啊!為什麼非要做一種藥呢?」

康德終於想通了,自己為什麼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呢?真是笨到家了。從牛角尖裡鑽出來以後,康德的腦海裡立刻就飛快的計算出了三種藥物的配方。

一種是陽性的,可以治療因為陽虛所造成的疾病。一種是陰性的,當然是針對陽盛陰虛的患者了。還有一種就是陰陽調和的滋補性藥品了,對於體質羸弱的人來說,這種成藥可是調節人體基礎抵抗和免疫力的最佳途徑了。

嫡仙果是植物之祖在宇宙形成時所繁洐的第一代子孫,本身沒有任何屬性特徵,但這並不代表它就沒有屬性。

所謂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還有就是所謂太極生兩儀,而嫡仙果就是由一生二的二,太極所洐生出的兩儀。二為陰陽,兩儀亦即陰陽。嫡仙果正是天地間唯一純粹的陰陽和合的果實。

而現在的萬物都是由三幻化而來的,其屬性因為幻化也變的更加複雜了。這麼說吧!就像純種與雜交的生物,雜交的生物雖然在各方面都有其優秀的一面,但也正因如此,它所擁有的優點也都被淡化了。而純種的生物雖然在功能上不如雜交生物的全面,但是它其中的優點卻是最為突出的。

不過這種比喻還只是其中一個方面,只能用在三生萬物後的所謂純種與雜交生物的對比。與嫡仙果比較起來,還不能完全說明嫡仙果的優點。

因為嫡仙果是二代物質,三代及三代洐化而來的萬物所具備的所有特徵都是從二代物質洐化過來的,所以嫡仙果擁有萬物的所有特徵。當然了,這裡僅僅是對植物而言。

接下來的幾天裡,康德借用了保和堂的實驗室,對嫡仙果的有效成分進行提取和分離。對於化學分析,康德雖然一竅不通,可是對於原始物質的認識,康德比現代那些偉大的化學、物理學家們可高明多了。

原始物質說白了就是純能量物質。在宇宙誕生前,所有的物質都是以純能量的形式而存在的,宇宙的產生,實際上就是一個質能轉換的結果。

科學的發展是一個由簡入繁的過程,就像小學生到中學生再到大學生一樣,所學的知識也越來越複雜,可是科學發展的目的,卻恰巧與之相反,當所有的研究發展到極限時,便會由繁入簡了。尋求最簡單化的方法來解決問題,才是科學的最終目的。

而康德所掌握的正是這種最簡單化的方法。

若是換過任何一種其他的物質,比如一棵人參,康德就只好乾瞪眼了。因為人參不具備簡單化的特質,而恰好嫡仙果,則正是一種趨於簡單化的物質。

於是,當康德獨自在實驗室裡把嫡仙果的有效成分提取、分離出來以後,保和堂的那些專家們甚至都不知道康德到底有沒有實實在在的幹過什麼。

其實,這也不能怪保和堂的專家們水平太低,康德所做的事情原本就是現代科學所無法理解的,就像綠色植物能將二氧化碳用陽光照照就能生成澱粉一樣,這種質能轉換的工作又豈能是保和堂這幾個專家能理解的呢!

看著自己從一顆嫡仙果中提取出來的兩小瓶包含了純陰、純陽能量的液體,連康德都感到不可思議。

按照康德的計算,這每瓶不足一百毫升的液體,足夠做成幾十萬份成藥了。不過,還必須再配上相應的多種藥材來調和它的藥性,否則連普通人都萬難抵擋它的,更何況是病人了。

對嫡仙果瞭解的越多,康德心裡就越後怕。想當初他一口氣吃了那麼多果子,沒有灰飛煙滅可真是個奇跡啊!

至於需要搭配的藥材,保和堂裡全部都有。而且都是些大眾化的藥材,只用了不到一個下午的時間,三百顆彈珠大小的三種成藥的試製品就出來了。

康德給調陽的藥丸取了名字叫龍丹,調陰的藥丸叫鳳丹,陰陽調和的藥丸乾脆就叫龍鳳丹了。

姜老頭對中醫事業可真是有股子獻身精神,毫不猶豫的做了第一個試用者。三天後,在X光的照片上,他腦部的腫瘤已經很明顯的變小了。

「哈哈!我看用不了幾天,那些小東西就該消失了。」姜教授看著自己的X光片,樂的像撿到了寶。當然了,一顆小藥丸下去,不痛不癢的腦癌沒了,能不樂嗎?

「王老闆,請立即著手開始臨床試驗,同時申請專利。」康德也很高興,這小小的藥丸能賺多少錢,這幾天段天海已經算了不下一百遍了。

「還有,前些日子那十幾張方子也去申請專利,就當是送給你們保和堂的禮物了。」

「好、好,我馬上去辦。嘿嘿!」

王承坤心裡那個美呀就別提了,龍鳳丹的製作雖然他保和堂只能打打下手,喝點湯,可這點湯對保和堂來說就已經是個天文數字了。而單是康德送給他的那十幾個古方,就比現在整個保和堂十幾家分號加起來還值錢啊!

龍鳳丹再厲害,畢竟也是不能無限量生產的,這點康德對他們說過。可這十幾個古方就不一樣了,生產多少都沒問題。王承坤又用手使勁掐了自己一下,因為這幾天他一直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呵呵!

有了龍鳳丹,康德找了天夜裡回了梅裡雪山一趟,給庫伯吃了三粒。吃完後,這傢伙居然只運了三個小時的功,就能奔跑如風了,樂的他差點就從山頂上跳下去。

完了後這傢伙死活都不願意再待在山上了,康德沒辦法,只好又拜託王承坤想辦法給他弄了個合法身份。


不知不覺的,二十多天便過去了,世界中醫學理論年會的會期也到了。

中醫學的辯證醫理在這十幾年來已經越來越受到世界醫學界的重視了。雖然陰陽啦、經脈啦這些個東西在現代解剖學和物理學上一點根據都沒有,可是它系統的理論和神奇效果卻一再證明了它的有效性。

當今不能用科學解釋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人類能站到月亮上去,可是我們地球大海的最深處是什麼樣的,人類還無從得知。至於人本身,那謎團就更數不勝數了。

本屆中醫學年會是由香港特區政府主辦的,作為香港中醫界的老大,保和堂當仁不讓的成為了本屆年會的承辦商。而王承坤也得了個年會執行主席的頭銜,這段時間忙的他差點吐血。

康德雖然也送了他一粒龍鳳丹,可那玩意兒吃了後必須要靜養四十八小時,否則效果就會差好多,他可不想暴殄天物。

姜老頭比王承坤還忙,龍鳳丹已經開始臨床試驗了,通過認證也是遲早的事情。保和堂的成藥工廠雖然也不小,可是香港畢竟只是個彈丸之地,無法滿足康德的要求。而且原材料也得依靠內地,於是姜老頭便回內地尋找合作夥伴去了。

如今最輕閒的就屬康德了,每天除了睡覺,便是在庫伯的幫助下學習現代知識。他和庫伯之間可以直接用意識進行交流,所以在外人看來,兩個人的學習更像是在大眼瞪小眼。

淺水灣的別墅現在已經過戶到康德的名下了。這是王承坤私底下辦的,說是當那十幾張古方的回禮。中國人講求來而不往非禮也,王承坤好說歹說的差點急眼,康德也不好再堅持了。

於是十幾年了,康德自己終於第一次有了個像模像樣的家。

庫伯的紅皮膚在海邊曝曬了幾天後變的跟個非洲人似的,不過看上去總比原來的顏色順眼多了。


[ 本帖最後由 samule222 於 2008-8-5 05:5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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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用意識能的交流來讓對方學習自己的知識,對瞑海星人來說並不是件太難的事情。可是真正願意開放自己的意識,讓別人隨便進出的瞑海星人卻沒幾個,而康德就遇上了一個──庫伯這個連命都交給了康德的瞑海星人,又哪會在意這些呢!

於是,康德沒幾天便把庫伯大腦裡的東西複製到自己的腦子裡了。大腦的記憶庫可比電腦的容量大多了,那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康德要全部吸收和理解那些東西還要用很長時間,不過好在康德並不是很迫切的要用它們,畢竟他仍然是個修仙者,修仙和現代科技是沒有絲毫瓜葛的。

香港國際會展中心,世界中醫學理論年會今天就要在這裡開幕了。王承坤千叮萬囑的要康德千萬早點到場,可他還是等年會開始了才走進去。

在當年中英兩國交接香港主權的那個大廳裡,三千多位來自世界各地的中醫名家齊聚一堂,連空氣中都飄著一股中藥味兒。

康德走進會場的時候,官方的那些代表已經講完廢話了。

「還好,來的剛剛好。」康德對於那些當官的為什麼總喜歡說那麼多廢話,一點都無法理解──難道一個個的都很空閒嗎?

按照王承坤給的日程表,康德知道接下來就到了王承坤代他發表龍鳳丹的論文了。拋頭露面這種事是康德最頭痛的了,姜老頭還為此奚落了他一頓。不過姜老頭還是把康德很有可能獲得的諾貝爾獎的代領獎權,從王承坤的手裡搶去了。畢竟康德也算是他的學生了,雖然他並沒教他多少東西。

果然,王承坤等最後一位老的連走路都困難的傢伙終於把地方讓出來以後,精神抖擻的走到了發言席。

「各位同仁、各位來賓,下面由本人很榮幸的為大家介紹三種新藥。在此之前,想必大家會有點奇怪,因為我這裡是中醫學年會,不是新藥發佈會,可是等一下大家就不會責怪我為什麼會在這個場合下做這件事了。以下,我要向大家展示的這三種新藥,將會在我們中醫藥的發展歷史,乃至我們全人類的歷史上,起到我們現在所無法估量的作用。它的出現將改變整個人類醫藥史,不,是人類發展史的方向。」王承坤可以說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了,話音未落,台上台下便嗡嗡成一片了。

王承坤很滿意大家對他這段開場白的反應,手一揮,一個助手把裝著龍鳳丹樣品的手提箱遞給了他。可正當他躊躇滿志的打開手提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卻突然僵住了,手提箱險些掉地下。

康德心裡也是一緊,今天是龍鳳丹第一次面市的日子,出了任何差錯都會影響他的賺錢大計的。用心神看去,卻發現原本放在手提箱裡的三粒龍鳳丹竟然不翼而飛了。

這怎麼可能啊?康德明明記得今天早上親自把三粒龍鳳丹放到裡面去的呀!怎麼才一個多鐘頭就不見了呢?

不過現在可不是追究這些事的時候,康德趕緊用意念叫王承坤不要失態,先講點廢話,自己馬上再給他送三粒過去。

如今康德終於明白了,廢話在某些時候還是挺有用的。呵呵!

迅速的找到王承坤的那位還在發呆的助手,康德讓他又找了個同樣的手提箱,裝了藥丸後上台把那只空箱換了下來,引的台上台下一陣哄笑,那個助手羞的差點找塊石頭撞死。

不過,接下來王承坤的發言卻立刻把人們的哄笑聲變成了驚叫。

無論如何,金子在什麼地方都會發光的,而龍鳳丹的光芒比金子的強烈多了。幾分鐘後,龍鳳丹這個名字已經傳遍了整個世界。

那個被換下來的手提箱也來到了康德的手上。這個偷藥的小賊,差點讓康德的龍鳳丹成為大家的笑柄,這是康德無論如何都不能原諒的。

一接過手提箱,一股陰柔、恐怖的感覺便傳到了康德的手上。這絕對不是人類的氣息,康德幾乎立刻就斷定了。

「是什麼東西留下的呢?」康德的腦子裡迅速的回憶著修仙塔裡筆記上的內容,可惜那上面雖然記載了很多的妖魔鬼怪,可是沒有一樣能和這種氣息對上號的。

此時整個會展中心已經沸騰了──好傢伙,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姜老頭正在以身說法,激動的吐沫星子亂飛,記者們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拼了命的往前擠,好像這老傢伙的吐沫星子也含著龍鳳丹的有效成分一樣。

康德知道,他以後想不賺錢也不容易了。雖然早已料到會是這種結果了,可真真正正的看到這個場面,康德還是有些飄飄然的感覺。

從群情澎湃的會展中心出來以後,康德這種感覺才漸漸的平復下來。成功的滋味確實不錯,怪不得那麼多人在拚命呢!

長長的吸了一口迎面而來的海風後,康德又把手提箱抬了起來。雖然那個小賊已經很小心的掩藏自己的氣息了,可這些小花招對康德來說還差了點。

沿著那股氣息所留下的線索,康德慢慢悠悠的在香港的大街上遊蕩著。

因為是在白天,所以陰氣很容易就會被太陽光吹散,所以康德找起來挺麻煩的。不過幸好時間還不太久,很快的,康德便回到了保和堂的總部。


在王承坤的寫字間裡,氣息變強了起來,看來龍鳳丹就是在這裡被盜的了。康德繼續沿著留存的氣息向外面走去,來到了保和堂辦公大樓的地下室。

在一個地下管道的入口前,康德停了下來,那股氣息已經變的非常強烈了。

「是這裡了。」康德小聲嘟囔了一句後,隨手把那個手提箱扔了,伸手把那個地下管道口的隔離罩拆了下來,低頭鑽了進去。

地下管道裡並不像康德想像中的那麼糟,最起碼沒有老鼠什麼的鑽來鑽去的,實際上裡面除了亂七八糟的垃圾以外,一隻活物都沒見到。

康德小心翼翼的在地下管道裡七轉八拐的走了有二十多分鐘,前面已經能聽到海浪的聲音了,陣陣略帶鹹味的冷風不斷的迎面吹來,而那個小賊的氣味也越來越濃了。

突然,一塊平常的再也沒法平常的石壁引起了康德的興趣。康德停下來仔細端詳了一會兒,臉上慢慢的露出了一絲微笑,隨著笑容的逐漸擴大,一身深藍色的戰甲出現在康德的身上。

像藍寶石一樣光潔、閃亮的戰甲,把康德整個身體,連頭一起包裹了起來。戰甲晶瑩剔透,似金非金,似鐵非鐵,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材料製成的。

不停的從戰甲上滾動過的藍芒,顯示著它擁有著巨大的能量,又像是在警告別人說:「最好別惹我。」

不錯,這就是康德在修仙塔中煉製的眾多法寶中的一件,康德給它取的名字叫「如意戰甲」。顧名思義,如意戰甲就是可以在主人的意想中,隨意變幻自己的式樣和功能。

當康德感覺到偷竊龍鳳丹的不是人類以後,便悄悄的把如意戰甲穿上了。

別看如意戰甲看上去像是很厚、很笨重的樣子,其實那完全是康德故意弄出來的視覺效果。事實上,如意戰甲非常輕柔,絕對不會對主人的行動造成任何不便。

而且,康德覺得穿上這種看起來夠份量的鎧甲,看上去會更像一個戰士,或許那個小賊一看到他這副尊容,便會乖乖的投降也說不定。

穿好戰甲後,康德又得意洋洋的欣賞了一會兒,然後才邁步向那塊石壁走去。

靠!戰甲再牛B,也不能往石頭上撞啊!

可誰知康德伸出去的腳竟然從石壁中穿了過去,跟著整個人便沒入到石壁中去了。

原來這塊石壁並不是真的,而是一種幻術,目的只是為了阻擋這個入口。當然了,普通人在它面前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的,即便是哪個冒失鬼用手去摸,得到的感覺和摸一塊真正的石頭也沒什麼兩樣的。


穿過石壁,康德只覺眼前一暗,原以為裡面再怎麼著也得是個富麗堂皇的樣子吧!能使出連他都差點瞞過去的石幻術,把自己的窩弄的漂亮一點該不會太難的。

「靠!還一個懶妖精。」康德不屑的罵道。

不過,這裡面比外面可乾淨多了,一點灰塵也沒有,空氣也很新鮮。康德正要繼續再向裡走的時候,一聲細微的呻吟從前面轉彎處傳了過來。

康德緊趕了兩步,近前看時,卻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躺在地上,聲音就是從她嘴裡傳出來的。

這是一個不大的山洞,只有三十多平米,看樣子像是天然形成的。洞裡的頂部有一顆小夜明珠,淡黃色的珠光無力的散落在洞中,一張石床,幾個石凳,除此再無長物了。

康德很小心的把小姑娘扶了起來,伸手在她的脈門上試了試。這是一個孤魂野鬼,也就才活了三百來年,體內積聚的陰精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損失了大半,以至於讓她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從手提箱上留下的氣息判斷,偷龍鳳丹的應該就是她了。至此,康德突然間才明白過來,龍鳳丹為什麼會遭竊了。

龍鳳丹最主要的成分來自嫡仙果,是以對於這些妖魔鬼怪來說,龍鳳丹無疑是牠們夢寐以求的仙丹秘藥了。

這玩意兒比唐僧肉可厲害多了,特別是康德又以上古秘法把嫡仙果的陰、陽兩種成分分離了開來,那樣對於修煉同屬性的妖魔來說,其誘惑力足以讓牠們不顧一切了。

不過讓康德覺得奇怪的是,這個小姑娘偷了龍鳳丹為什麼沒吃下去,卻反而變成這個樣了呢?而洞裡和這個小姑娘身上都沒有龍鳳丹,再一細想,康德才恍然大悟,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

看來是小姑娘偷了龍鳳丹後,又被別的什麼怪物搶了去,臨了還吸去她大半的陰精。

「對,肯定是這樣了。」康德看著躺在床上的小姑娘,心裡不由生起了一絲憐憫,從乾坤袋裡拿了一粒鳳丹給她服了下去。

不一會兒,小姑娘灰敗的臉上白了起來,接著眼睛也睜開了。可一見到康德便嚇的「啊!」的大叫了一聲,想跑時卻發現門正在康德身後。

「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啊!我錯了,我不應該偷你的仙藥,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千萬別殺我啊!求求你了。」

「妳這小丫頭還是個膽小鬼,呵呵!」康德看著哆嗦成一團的小姑娘笑道:「我什麼時候說要殺妳了,好容易做了回鬼,殺妳幹嘛?瞧妳嚇的,起來吧!我還有話要問妳呢!」

「你、你不殺我?」小姑娘不可置信的看了康德一眼,再次確定道。見到康德再次肯定的點頭後,小姑娘才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你肯原諒我了?以後不准賴皮喲?」

康德給她逗的哭笑不得的說道:「賴什麼皮呀?不就是幾顆藥丸嘛,妳剛剛才吃了一顆,怎麼,沒感覺到嗎?」

小姑娘聽了之後才發覺到自己的身體早已經恢復了,而且比原來的時候還好了許多。毫無疑問,是康德幫了她。可是三百多年的鬼生涯告訴她,世上哪有這種好事啊!無功不受祿,康德這麼做,還保不定想要她幹什麼呢!

她忙又追問道:「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康德一見小姑娘的神色,便已經猜到她在想什麼了,心裡不由得一陣感慨。這小姑娘大概受過太多的傷害了,已經很難讓她再相信別人了。

「放心,我對妳沒有任何要求的,只不過是對妳有點好奇罷了。既然妳沒事,那我也該告辭了。妳剛吃了丹藥,最好靜修上幾個小時,這樣效果會更好些。還有,以後不要再出去偷東西了,有些東西對妳來說有還不如沒有,明白了嗎?對了,以後有什麼困難,儘可以來找我。我住哪兒,妳應該是知道的吧!好了,再見。」

康德原本還想問問她是誰把她弄成這樣的,可又怕她再繼續亂猜下去,心想既然龍鳳丹已經把他們引出來了,那麼以後肯定會碰到的。

小姑娘完全給康德搞糊塗了,從死了變成鬼的那一天開始,她就對人這種可怕的動物徹底死心了。

無論在人世還是鬼界,三百多年來她一直是靠著自己的努力才堅持下來的,信任這種東西早已經從她的意識中抹去了。

可是康德的作為又不像是在給她下套,她雖然不瞭解康德的底,可是康德身上所流露出來的氣息告訴她,這個人無論從哪方面講,都比她強多了。他若是對她有任何圖謀,完全用不著費這麼大的事。

康德的身影已經消失很久了,小姑娘才猛的搖了搖頭──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康德臨走時的話不錯,那丹藥若不儘快的運功吸收掉,就太可惜了。

於是,她又坐回床上,閉目運動了起來。


[ 本帖最後由 samule222 於 2008-8-5 05:5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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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康德沿著原路回到保和堂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王承坤為了找他差點把香港翻了個遍,一見到他才如釋重負的呼了口氣。接著沒等康德明白過來,就拉著康德上車走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把你急成這個樣子?」康德上了車才把話問了出來。

「老弟啊!出大事了,你一個早上跑到哪去了,差點急死我。」王承坤一邊擦著頭上的汗一邊答道:「我們拿去做臨床試驗的龍鳳丹全部不見了。還有,你今天早上新給我的那三顆丹丸,除了那顆龍鳳丹以外,其餘兩顆龍丹、鳳丹也全不見了。唉!這下可慘了,上午我還在年會上誇下了海口,要免費給一百位身患絕症的志願者試藥,下午就要開始了,可如今一顆藥丸也沒了,你說我怎麼向他們交待啊!」

「哦,我當什麼事呢!」康德不猜也知道那些藥丸被誰偷走了,肯定是那些妖魔鬼怪了,否則最值錢的龍鳳丹怎麼沒事呢!

妖魔鬼怪們不是純陰,便是純陽的體質。他們跟人不同,人若是只剩純陰或是純陽,那離死也就不遠了。

妖魔鬼怪就不同了,他們本身就是在陰或陽這兩種極端下生成的,若是讓他們陰陽平和了,那他們離著灰飛煙滅也就不遠了。

所以,龍丹或鳳丹對他們來說絕對是仙家妙品,可是用來調和陰陽的龍鳳丹對他們來說,卻和毒藥差不多了,避之還唯恐不及呢!又怎麼會偷呢?

「都這當口了,你還有心思笑?」王承坤都快哭了,現在全世界都在盯著他呢!這一個不好,他王承坤這個臉可丟大了。

「呵呵!沒什麼,不就一百位患者嗎?你立刻讓藥廠送一百顆神藥過來,我們邊看病人邊製藥,保證誤不了事。呵呵!」

康德沒想到幾顆丹藥能弄這麼大動靜出來,不單人界,連妖界、鬼界什麼的都鬧翻天了。想想那些偷了丹藥的妖魔鬼怪們,這會子還不知道打成什麼模樣了,他就忍不住想笑。


香港仁愛醫院,是香港最大的公立醫院,有三千多張普通病床,另外還有幾百間高檔病房。這次龍鳳丹的百位絕症患者的臨床試驗,就安排在這家醫院裡,這也是十幾天前就已經安排好了的。

康德從車上下來的時候,醫院大門的內外早被聞訊而來的記者們圍的水洩不通了。王承坤一露面,無數的「喀嚓」聲便傳了過來,如今他可是比「特首」還受歡迎喲!

嘰嘰喳喳的的提問聲吵得康德腦袋裡「嗡嗡」的,王承坤居然還能微笑以對,這個本事,康德可不得不佩服了。

留下王承坤一個人面對那些瘋子似的記者們,康德悄悄的走進了醫院。迎面就碰上了急急忙忙的往外跑的姜老頭,還有後面那個不急不躁的段天海。

「哎呀!你總算趕來了。謝天謝地,阿彌陀佛,上帝保佑!」姜老頭一見面就劈裡啪啦一大串。

這都什麼跟什麼呀?康德聽的糊里糊塗的。

「我說不用擔心吧!你偏不信。這麼大年紀了,一點也沉不住氣。切!」段天海這時候也跟了上來,老氣橫秋的教育著姜老頭,卻被惱羞成怒的姜老頭一腳踢了出去。

「這位想必就是康德先生了吧?」這時候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對著康德問道。

「對,是我。你是誰?」這個人的精神力好強,起碼比普通人強了兩倍!康德心裡有點吃驚,可表面上仍舊不動聲色的問道。

「你好,我是安全局的,我叫鄭偉。這是我的證件。」

「哦,你好。安全局?請問你有什麼事嗎?」康德看了一眼鄭偉的證件,不解的問道。

鄭偉收好證件後答道:「是這樣的,兩小時前香港警方接到了保和堂的報案,說你們用來做臨床試驗用的龍鳳丹被盜了。因為這件案子太過離奇了,再有就是康德先生特殊的身份,所以這件案子就交給我們安全局負責了。」

「特殊的身份?唉!看來這輩子別想消停了。」康德想著,還狠狠的瞪了姜老頭一眼──要不是這老傢伙洩了他的底,他康德怎麼會受到這等待遇啊!

姜老頭被康德瞪的一哆嗦,低著頭找段天海去了。

「哈!那可給你們添麻煩了,真不好意思。我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康德打著哈哈說道,心想得趕緊想法子脫身,凡事跟官家牽涉到一塊了,準少不了麻煩。

「哈哈!那沒什麼,我們分內的事嘛!」鄭偉也笑道:「我們只是想向你瞭解一下情況。」

「哦!這個很抱歉,這些丹藥被盜的事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具體的情況你最好還是問王承坤先生和姜慶雲教授,他們知道的比我詳細的多,我只負責製藥方面的事。」康德趕緊起腳把皮球踢了出去,還不放心,又加了句:「製藥方面的事可是涉及到我們的機密,請恕我不能回答你任何問題了。真的很抱歉,我還要去看病人,失陪了。」說完,趕緊跑了。

一百個病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了。原以為把記者們趕出了病房以後,能清靜一會兒,誰知又來了一大群什麼專家。

唉!雖然康德心裡百般不願意,卻也只好硬著頭皮上了,誰讓他還要指望著這些人給他做廣告呢!

這幫專家沒想到發明了龍鳳丹的康德,康大名醫竟然是個還不到十八歲的少年,嗡嗡的議論聲立馬就響起來了。

唉!看來也不能只怪那些病人以貌取人了,連這些名醫都有這個毛病,又怎麼能怪那些病人呢!

開始的幾個病人,在康德診斷的時候,還有幾個老傢伙在一邊搖頭晃腦的指劃著,滿口的陳詞濫調,無非是瞧不起康德,想給他個下馬威,弄的姜老頭在一邊一個勁的偷笑。

不過,康德看過幾個病人後,老傢伙們便一個個的閉嘴了。

康德為了教訓一下這幫自以為是的老傢伙們,每看一個病人,便會把這個病人得病的病因、病發的過程,以及醫生在治療中用了哪些方法,哪些方法用對了,哪些用的不對,為什麼,等等一五一十的說出來,那些專家們到最後已經一個個變的跟個小學生一樣在聽講了。有好些人甚至在一旁做起了筆記,反倒讓康德覺得不好意思。

看完最後一個病人時,天已經黑了。此時的康德在整個中醫界,甚至包括西醫界中,已經毫無異議的被譽為絕對的權威了。

中醫和西醫的醫生有著很大的不同。

在西醫裡,醫生一般是不接受中醫理論的,他們更信服的是用手術刀割開後,能用眼睛看得見的東西。而中醫裡的經脈、虛火陽盛之類的東西,你就是把那個病人用手術刀切成條,也找不著啊!

可中醫的醫生就不一樣了,他們對於西醫是很包容的。這裡面起到關鍵作用的當然是中醫學基礎──中庸。

中庸者,包容萬物,海納百川者也。這種思想,決定了中醫學者們對外來事物的包容性。所以,幾乎每個中醫對西醫都不會感到陌生,更有許多的名中醫,就像姜老頭一樣,他們本身就有學習過西醫的系統,有的在西醫方面還有著相當的成就。

因此,康德這一下午的表現,無論是中醫還是西醫領域,都表現出了讓他們這些專家絕對敬服的一面。通過這些專家們的嘴,康德想不成名都難了。


「唉!終於可以一個人靜靜了。」康德回到家裡後便一頭栽到了床上。

庫伯這些天身體是好了,連帶著那方面的慾望也恢復了,白天成天的待在沙灘上曬太陽、看美女,晚上便像隻發情的公狗一樣四處亂嗅著。

如今這老小子也知道在地球上沒錢就沒人屌你,尤其是沒美女屌你。痛定思痛之後,和段天海這個大財迷正一起策劃著要弄家什麼網路公司。

康德才沒心思理他們呢!他現在最關心的是怎麼對付那幫妖魔鬼怪,總不能由著他們隨意的偷他的丹藥吧!這幫傢伙想從那些凡人手裡神不知鬼不覺的拿點東西,可是太簡單了。

康德自己又不能天天看著那些丹藥,更何況正式的銷售一開始,全世界都有的賣,他得劈成多少塊才能顧得過來呀!

目前唯一放心的是龍鳳丹,這玩意兒送給他們,他們都不敢拿。唉!要是龍丹和鳳丹也這樣該多好啊!

康德正亂琢磨著呢!突然發覺一股異樣的氣息正在靠近。略作思索後,極不情願的從舒適的床上爬了起來。

打開房燈的時候,上午見過的那個小女鬼已經穿門而入了。

「公子,謝謝您的救命之恩,小女子玉珠,這廂有禮了。」

康德這才知道這個女鬼的名字──玉珠,挺不錯的名字。

他實話實說的答道:「不必客氣,救命之恩倒是談不上,以妳當時的情況,頂多就是一段時間內沒有自保的能力而已,即使沒有我,也沒性命之憂的。」

玉珠聽了,臉上泛起一絲苦笑,說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們這些孤魂野鬼最怕的就是不能自保了。大凡是冤屈至死或是心有不甘死不瞑目的人,因為放不下前世的恩怨,大多會選擇留在冥陽界做孤魂野鬼的。而一旦選擇做了孤魂野鬼,就必須得拚命的壯大自己的實力。這除了自己努力修煉之外,吞噬其他的鬼魂也是一個很好的捷徑。所以,在冥陽界,一個人若是沒了自保的能力,跟死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所謂冥陽界就是冥界與陽界的結合部,凡是有靈魂的生物在陽界死亡之後,便會進入冥界,而那些不甘就此放棄陽間恩怨的靈魂,就會被放逐在這裡。人的靈魂就會變成鬼魂,而其他動物或植物便成為妖或怪了。

康德還是在修仙塔裡的筆記中知道有這麼個地方的,冥陽界的確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可康德沒想到竟然會殘酷到如此地步。此時聞言不由得一陣不舒服,吞噬他人的元精魂魄,這跟陽界裡的人吃人有什麼分別啊!

此時又聽玉珠繼續解釋道:「今天早上,玉珠原本想到保和堂的地下倉庫裡找點適合的補品,可是正巧您的龍鳳丹就送到了。特別是那枚鳳丹,凡是陰屬性的鬼怪都是無法抵擋它的誘惑的,於是玉珠忍不住就偷了出來。可是玉珠的見識太少了,居然把三顆丹藥全偷了出來。沒想到其中還有一顆龍鳳丹,雖然玉珠還沒吃,可它的藥力已經通過空氣侵入了玉珠的體內,剛回到家,玉珠便感到不妙了。原本只要馬上吃了那顆鳳丹便沒事,可誰知就在此時,一個山妖聞訊闖了進來,把丹藥搶走了不說,還趁玉珠無力還手,想把玉珠的魂魄也吞噬掉。幸好龍鳳丹的藥力牠也抵受不了,還沒等牠吞噬完玉珠的陰精,龍鳳丹的藥力便在牠身上發作了。玉珠這才逃過一劫。沒多久,公子便來了。若非公子不計前嫌,還送了一顆鳳丹給玉珠,玉珠這會兒早被別人吞噬了。這救命之恩,玉珠又怎能不來言謝呢?」

「媽的!那個山妖呢?乘人之危算什麼本事啊!靠!」女性什麼時候都會佔點便宜的,無論是女人、女鬼,抑或是女仙。這不,玉珠這一通哭訴,康德那點男子漢氣概就被發掘出來了。

「那個山妖叫角狨,已經有近萬年的道行了。牠是何無子的手下,力大無匹,能生裂虎、獅,玉珠就是被牠逼的在冥陽界無處容身,才不得不逃到冥陽界與陽界的邊界來的,沒想到還是沒能逃過牠的毒手。」

怪不得今天那麼多丹藥被盜了呢!原來是角狨把玉珠偷的丹藥帶回了冥陽界,那般妖魔鬼怪得了消息後,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東西了。

康德略一分析,便明白了其中的來由。心裡把那個山妖角狨的祖宗八代問候了個遍,全忘了罪魁禍首正是眼前這個痛哭流涕的玉珠了。

康德道:「放心,我不會放過牠的。對了,那個何無子又是個什麼東西?」

只聽玉珠答道:「何無子本名叫作何無極,也是個孤魂野鬼,到底修行了多少年,誰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是陽屬性。在冥陽界裡,陽屬性的鬼怪極為稀少,但是牠們對於我們這些陰屬性的鬼怪來說,簡直就是剋星。在冥陽界的十大霸主裡,就有七位是陽屬性的鬼怪,而何無子更是這些陽屬性鬼怪中最最厲害的一個。」

「哦?冥陽界這麼熱鬧嗎?」康德聽得跟說書似的:「居然有十個霸主那麼多,妳們冥陽界難道沒有管理者嗎?」

對了,還真讓康德說著了,這冥陽界裡還沒有管理者。

冥陽界原本就不算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空間。最早是一些天不管、地不靠的妖魔因為犯了天條,但罪又不至被打入地獄的,在被巡查天人毀滅了肉身後,放逐魂魄的地方。

這裡的生存條件極其惡劣,甚至於地獄裡的環境都比這裡要好一點。被放逐到這裡,雖然不至於像在十八層地獄一樣會遭受種種酷刑,可也不怎麼好過。像這樣的地方,誰願意去管呢?

後來,一些死後的鬼魂因不願意失去前世的記憶,也自願來到了這裡。一大群滿是怨氣、戾氣的妖魔鬼怪把這裡弄的烏煙瘴氣的,就更沒人願意來了。

好在這裡的妖魔鬼怪們只是在冥陽界裡活動,偶爾有闖入陽界的也不敢胡作非為,因此冥界與仙界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說到這裡,有必要先介紹一下各界的情況。

我們生活的這個宇宙,已知的有五種空間。它們是並行存在的,分別是暗界、冥界、陽界、仙界和神界。

陽界不用說,就是我們生活的世界了。陽界的生靈在肉體消亡後有兩個去處,那就是冥界和仙界。

在陽界,無論是人類或其他生靈,都可以通過修行,在肉體消亡後飛昇成仙,當然了,這個過程非常漫長而且充滿艱辛,能夠成功飛昇成仙者非常稀少。

他們飛昇成仙之後,再經過一個漫長而又艱辛的歷程,其中的幸運兒或許能再次飛昇成神,而進入神界。神是超越一切的存在,他們不會再受到世間輪迴的束縛,擁有近乎無盡的生命和力量。

但是世間能飛昇成仙者畢竟是極少數,大多數生靈死後都進入冥界。在冥界中,他們的靈魂依然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轉世輪迴,重新回到陽界,另外一條路就是通過修煉晉升為魔。

晉升為魔的靈魂會重新獲得一個身體,他們在冥界繼續修行。待到達到一定程度後,便能進入暗界了。

如果要說什麼地方是這個宇宙中最神秘莫測的空間的話,那就是暗界了。暗界的生靈被稱為魔神,也有叫他們作暗神,他們與神幾乎沒有太多的區別,同樣擁有近乎無盡的生命和力量,同樣擺脫了世間輪迴的束縛。

至於神界和暗界之外還有什麼樣的空間存在,目前就不得而知了。

這五界之間的生靈原則上是不允許互相往來的,這是宇宙法則的規定。在五界,負責監督、執行這一法則的是天人。

天人是由神界和暗界在宇宙法則的驅使下,共同成立的一個組織,人員也是由這兩界共同委派組成的。

由於神界和暗界分屬極陽、極陰,又擁有同樣的實力,因此可以相互監督和制約,以此來保證天人在執法過程中的公正性。

各界之間的存在與我們認識的空間概念是完全不同的,在地球上國家與國家之間都有一條非常明確的分界線。但各界卻都是並行存在的不同空間,它們之間是不可能有像在同一空間那樣明確的分界線的。

事實上,它們是以各種不同的能量存在形式,以我們目前還無法理解的方式,交錯、混雜在一起的。任何一個生靈,只要他能具備一定的能力,就可以通過能量轉化隨時隨地的進入另外一個空間的世界。

為了避免有些不安分的傢伙利用各界之間這種不明確的分界,於是就在各界之間設定了一個緩衝帶,就是間界了。

比如冥陽界,就是在冥界和陽界之間的緩衝間界。因為間界是兩界能量的轉換部,所以間界裡的自然條件就可想而知了。

山中無老虎,連猴子還想當霸王呢!何況是群妖魔鬼怪呢?冥界的混亂自然也就不可避免了。幸好有天人的存在,這群妖魔鬼怪才不敢禍害陽界。相對於這群生活在冥陽界的妖魔鬼怪來說,陽界的生靈可是弱小多了。

陽界處於五界的中央,極為幸運的是,陽界可以集陰陽兩種截然不同的屬性於一體,擁有著最為完整的靈魂,可以同時擁有向仙界或冥界發展的潛力,這是其他任何一個空間的生靈所無法企及的。但也正因為如此,陽界生靈也存在著更多不足之處。

就拿人類來說吧!人類能同時擁有正義和邪惡兩種本性,就是因為人類能同時擁有和控制陰陽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屬性。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人類的力量大多用來調節陰陽平和了,故而使得人類的力量變的弱小了許多,甚至連個孤魂野鬼都不及。

有關這些事情,作為陽界的一個普通人是無法知曉的。即使是康德,也僅僅是在修仙塔裡前輩們的筆記裡看到過一些。

而那些筆記中也不過是對冥陽界和仙陽界略有記述而已,至於冥界和仙界就無從記述了,更不用說神界和暗界了。

其實單就冥陽界來說,康德知道的還不如玉珠多呢!雖然玉珠知道的也不多。

「對了玉珠,」康德聽完玉珠對冥陽界簡單的介紹後問道:「妳怎麼會來找我,不會單是為了來說一聲謝謝的吧?」

果然,玉珠聽到康德的問話後,臉上笑容消失了,一臉愁容的答道:「公子,您的龍丹、鳳丹對冥陽界的吸引力實在太大了。我們這些孤魂野鬼最大的心願就能修煉出肉身,而龍丹、鳳丹卻正好可以幫助我們達成這個心願,只是一顆、兩顆的還不夠。今天下午,您在醫院為那些病人治病時,冥陽界的幾大高手原想趁機再偷一點呢!可是又礙於您的修為,讓他們不敢下手。因此,他們就找到了玉珠,要玉珠來通知您,看能不能定個時間大家商量一下有關龍丹、鳳丹的事情。」

「哦?他們?他們是誰?」

「來找玉珠的是個太成鬼,他是何無極的手下。不過我想恐怕不只何無極一家吧!具體的情形,玉珠也不太清楚。」

「哦!」康德聽完後半天沒說話,沉吟了一會兒卻突然問道:「是他們逼妳來的?」

「不是。」玉珠立刻否認道,可在康德雙眼的逼視下,又極不自然的答道:「也不全是,他們是逼我了,可是即使他們不來逼玉珠,玉珠也想來找公子的。」說完,忽然跪了下來,哭著說道:「求公子收留玉珠吧!玉珠這些年來在冥陽界受盡了折磨,他們、他們……嗚嗚!玉珠知道公子不是一般的人,而且是個好人。玉珠雖然不過是個孤魂野鬼,可是煮飯、洗衣什麼的,玉珠都會做,求公子收留玉珠吧!求您了!」


[ 本帖最後由 samule222 於 2008-8-5 06:0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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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都說男人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淚,這不,康德就忽然多了個女鬼傭人。

唉!女人!康德看著歡天喜地的玉珠,不由得又想起了羅蘭。

羅蘭自從那天和康德鬧擰了以後,羅大小姐衝出大門的時候便在心裡暗自發誓,即便是這個死阿德現在、立刻、馬上就追出來,跪在她面前認錯、發誓、痛改前非,她大小姐也不會原諒他。

可是令人氣憤的是,康德這小子竟然沒追出來。

到第二天早上,羅大小姐醒來的時候,心裡的誓言已經改成:如果阿德現在、立刻、馬上出現在她面前,並且跪地認錯、發誓痛改前非的話,她大小姐或許會原諒他了。

可更令人氣憤的是,阿德竟然搬家了,連那個見了錢連他媽都能賣了的段天海也搬走了。

從小到大,羅大小姐什麼時候受過這種鳥氣啊!憤恨之餘,羅家的那些傢俱、花草呀什麼的,可倒霉了。

不過這個消息對於傑克來說,可是個天大的喜訊了。羅大小姐的脾氣,傑克是最清楚不過的了。這麼多年來,追求羅蘭的年輕才俊們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可是只有傑克以氣吞山河的忍耐力,忍到了現在。

「除了我,誰還能有這氣度。」這是傑克最賴以自豪的一句話了。如今,忍天下之不能忍的傑克少爺,再一次用這個忍字擊敗了一個危險的競爭者。對於如何把握這種時機,傑克可謂是經驗老道了。

唉!都說什麼癡心女子負心漢,可誰又能體諒一個癡心漢子的心啊!

當傑克再出現在羅大小姐的眼前時,羅大小姐心中的誓言早從康德的跪地求饒改成認個錯就可以了。

唉!女人啊!

「蘭蘭,為那種土著生氣,值得嗎?」在傑克心裡,中國大陸沿海地區的人是大圈仔,內陸也就是中部地區的人是北仔,至於西南、西北地區的人,就都只能是些土著了。康德正是從土著聚居區出來的,不是土著,那是什麼?

「土著?傑克,那你又是什麼人呢?」

傑克看這次的馬屁拍錯地方了,連忙改口道:「只是開個玩笑嘛,那麼認真幹什麼?我在中環訂了位子了,我們去吃點東西,下午一起去 HAPPY,好不好?」

「玩笑?別人叫你洋奴,你會怎麼樣?玩笑,哈!」羅大小姐一肚子火正愁沒地兒發呢!傑克這個長期耐用的出氣筒,正好趕上了。

一陣狂風驟雨之後,羅大小姐心裡總算痛快多了。而傑克少爺也沒白當一回出氣筒,午餐和下午HAPPY的一切費用,他都歡天喜地的自掏腰包了。


晚上的時候,姜慶雲來到了羅家,是羅蘭的爺爺把他找來的。

羅老爺子對康德的印象相當不錯,而自己的孫女是個什麼心思,老頭心裡明鏡兒似的。看到他們兩個人現在這個樣子,老頭心裡急啊!沒法子,只能親自出面了。

姜老頭自然知道羅老爺子為什麼找他,沒等羅老爺子開口,便把那天的事情說了一遍。自己的孫女自己知道,其實羅老爺子找姜慶雲過來,也就是想讓姜慶雲幫著說和一下罷了。

兩個老頭在書房嘀咕了一晚上,害的一直等在外面想打聽點消息的羅蘭差點忍不住就衝進去。

等兩人談話結束,姜慶雲一出來,還沒等羅蘭問呢!羅老爺子便把她叫到書房去了。

「蘭蘭,和那小子吵架了?」在羅家,也就羅老爺子還能說得了羅蘭幾句:「告訴爺爺,妳到底喜不喜歡那小子?要是喜歡他,那爺爺幫妳;要是我們蘭蘭不喜歡他,那爺爺找人打殘了他。哼!敢惹我孫女生氣,天王老子都不行。」

「爺爺,您怎麼就知道打打殺殺的啊!我們已經分手了,以後我也不想再見到這個人了,提都不要再提,提起來就生氣。」羅蘭還在硬撐著,可說話的語氣卻把她給賣了。

羅老爺子哈哈的笑道:「生氣?生氣就代表妳還在想著阿德了?哈哈!」

「誰想著阿、阿,那小子了。」

「哈哈!妳不用嘴硬了,爺爺想當年也是個馳騁情場的美女殺手,妳那點心思爺爺豈能不知道?哈哈!好了,妳想不想聽聽爺爺的高招啊?」

想聽,當然想聽了,可羅蘭又怎麼能開得了口呢?坐在那裡憋的她別提有多彆扭了。

羅老爺子也不敢再逗她了,誰知道這位大姐會不會因此再發一次飆呢!書房裡擺的可都是他的寶貝,這個風險實在太大。

「蘭丫頭啊!這男人就像只風箏,妳不能總拽著他呀!妳不放放手,他怎麼能飛的高呢?還有這男人有男人的尊嚴,男人不是一條狗,不是只要給牠塊骨頭,想怎麼打罵都行的。」

「妳那個大小姐脾氣是得改改了,以前妳身邊那些男孩子,不是衝著我們家的錢,就是衝著妳的美貌來的,可大部分還是衝著我們家的權勢、金錢來的。比如那個傑克,他們家大部分的生意都要靠我們羅氏,他父母早在妳一出生就打算娶妳作媳婦了,傑克有四兄弟,可我聽說他父母早就說了,傑克若是能把妳娶回家,他們家的生意就會由傑克繼承。」

「妳說,傑克能不對妳俯首帖耳嗎?可一旦妳真的嫁給了他,結婚以後他還能不能繼續這樣就很難說了。即便是他還能繼續這樣待妳,可這樣一個男人是妳要終身託付的男人嗎?」

「至於容貌,我承認,妳是個大美女,可這世上美女多了去了。再說,妳現在很漂亮,可十年、二十年以後呢?男人討老婆是為了找一個能給他一個溫暖、溫馨的家的女人,而不是一個渾身上下全是刺的母老虎。雖說帶刺的玫瑰才有味,可沒人會抱著一棵帶刺的玫瑰過一輩子的,再有味的玫瑰也不行。」

「至於阿德,或許是因為妳的美貌吸引了他,他才會追妳,可是他心裡想的是怎麼才能和妳快快樂樂的過一輩子,而以妳現在的脾氣性格,他怎麼敢跟妳過一輩子呀?難不成天天找家小旅店過夜嗎?」

「換作是爺爺,爺爺就是寧願打一輩子光棍,也不敢娶妳做老婆。唉!蘭丫頭啊!像阿德這種男人,妳只要本本分分的做一個好女人,把妳手中的線攥牢了,讓他飛嘛!適當時候拉拉繩子就行了。」


羅老爺子在給羅蘭上課的時候,姜老頭也來到了康德的家裡。

玉珠沒有身體,除了康德外,別人是看不見她的。姜教授來的時候,玉珠正在侍候康德吃消夜。

長這麼大也沒被人侍候過,康德這頓消夜吃的別提多不自在了。可有心讓玉珠別侍候,卻總惹來一堆的眼淚。比起眼淚來,康德還是覺得不自在好受點。

「阿德,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怎麼滿頭大汗的?」姜老頭進門後奇怪的問道,雖說夏天了,可夜裡的海風還是挺涼快的。

「沒有啦,喝了點酸辣湯。嘿嘿!」康德咧著嘴笑道:「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晚?才十一點鐘耶!這也叫晚?」姜老頭張大嘴,誇張的說道:「我說阿德啊!這裡是香港耶,現在這個時候正熱鬧著呢!你當這裡是德欽縣啊!你也不能總這麼悶吧,沒事找朋友一起出去玩玩嘛!總待在家裡,會變傻的。」

康德一聽心裡便是一動,問道:「你剛去過羅家?」

「呵呵!什麼事也瞞不過你小子。」姜老頭乾笑道:「對了,羅老爺子讓我問問你,你對羅蘭是不是認真的?」

「羅老爺子問我?」康德略一琢磨便明白了,答道:「這已經不再重要了,羅蘭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也不可能再繼續下去了。算了,不說這些了。」

康德心裡酸酸的,原本他還以為是羅蘭要姜老爺來的呢!

沈默一會兒,康德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道:「對了,有件事本想明天去告訴你的,正好你來了。」

「哦?什麼事?」

「是這樣,我要出去幾天,有關龍鳳丹的生產也得暫停一下。我不在時,請你照顧一下這邊,庫伯和段天海正商量著想開一家網路公司,麻煩你讓王掌櫃的幫幫他們,別出什麼亂子。」

「你要出去?上哪去,多長時間才能回來?」

「說不準,大概十天左右吧!你就別問那麼多了好不好,我又丟不了。」

把姜老頭送走了以後,庫伯和段天海這兩個傢伙還沒回來呢!這兩個人對香港的夜生活很感興趣,沒事不到凌晨是不會回來的。

「玉珠,妳說龍丹、鳳丹能讓你們重新得到一個身體,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公子。當一個靈魂的能量達到一定程度時,就可重塑肉身。在冥界,五曜以上的高手都會重新獲得一個身體的。」

「五曜以上的高手?」康德還是頭一次聽到曜這個稱謂,不解的問道。

「曜是冥界和暗界對修煉者等級的稱謂。死後的靈魂進入冥界,十年後一般都能修煉到初曜的水平,再修煉一百年,便能達到二曜,一般不出意外的話,再修煉就能進入三曜的階段了。之後,冥王會對修煉到三曜的高手進行測試、甄選,資質好的便能進入冥界武院學習,再經過一段時間的修煉,便能達到四曜的水平,獲准進入冥界修煉塔,有機會進入五曜境界。至於其間每級需要多長時間,這就因人而異了,不過最少也得三、五百年吧!再以後的情況,玉珠就不清楚了,不過玉珠聽說在暗界還有九曜高手呢!好像在那之上還有什麼地曜、天曜什麼的。聽說九曜高手就已經具有三級散仙的實力了,真不知道他們要修煉多長時間,而曜級高手據說在暗界還只是一種侍衛的職級,像王族和皇族的高手,是不用曜級來劃分的。」

「哇靠!一個五曜就得用一千多年了,乖乖,那一個九曜得用多少年啊?」康德聽的直吐舌頭,心道:「這幫子死靈還真能活啊!一個九曜高手可以頂得上一個三級散仙,這也夠恐怖的了。」

散仙共分七級,最高的是一級散仙,一級散仙的實力實際上已經達到甚至超過普通仙人的水平了。只是一旦成了散仙,就再不可能飛昇,所以這些人即便是實力再強,最終還只能做個散仙。

玉珠被康德的樣子逗的咯咯直笑,答道:「恐怕還不止,聽說五曜高手以上的修煉比五曜以下的要難得多,很多人終其一生都沒能再有陞遷呢!只是各人前世的情況不同,有的在前世就已經有修真的底子了,這樣的人到了冥陽界,再修煉起來也容易了些,剛剛玉珠指的是普通人的死靈在冥陽界內修行要花費的時間,就像玉珠。」

「靠!管他多久呢!我們還是先顧好我們自己吧!」想不通的事情,康德的原則就是先放一邊:「玉珠,妳現在達到什麼程度了?」

「玉珠很笨,之前玉珠剛剛能達到初曜的水準。早上還差點讓那個山妖吸光,幸巧公子賜的那枚鳳丹,來之前玉珠試了一下,雖然還達不到三曜的水準,可二曜肯定是夠了。」

靠,怪不得那群牛鬼蛇神對龍丹、鳳丹那麼拚命,原來真管用啊!按照玉珠的情況,一枚丹丸就能把一個初曜還不到的死靈送入二曜還要多一點,那再多幾顆還了得?

「那依妳說,要用多少顆鳳丹,妳才能達到五曜的水準?」康德再次問道。

「啊!公子?!」玉珠再笨,現在也知道康德為什麼會突然問她這些問題了,更何況她並不笨。

這個結果她是做夢也不會想到的,擁有一個身體對一個死靈來說,那是一個多麼渴望而又遙遠的夢想啊!如今康德居然會幫她實現這個夢想,玉珠幾乎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公子,您的心意玉珠心領了,可是玉珠不過是公子的一個侍女,能有幸跟著公子,伺候公子,就已經心滿意足了。鳳丹乃是稀世奇藥,何況以玉珠目前的道行,想要達到五曜的層次,需要的數量太多了,玉珠怎能讓公子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呢?公子還是留著給自己用吧!」

「哎,既然我問妳,心裡就有數。鳳丹的事妳就不要管了,回答我。」康德的語氣裡透著十足的把握。

「公子!」聽康德的語氣,玉珠知道康德已經決定了,心裡感激的幾乎不能說話了。好一會兒,才含著眼淚、哽咽的說道:「一枚鳳丹大約能抵得上一百至二百年的修行,不過修為越深,鳳丹所起到的作用也越大,若要玉珠達到五曜的層次,大概至少需要十五枚左右。」

康德在心裡盤算了一下,心想最少也得要這個數。鳳丹中所含的嫡仙果的成分本就很稀少,那是因為龍丹、鳳丹原本不過是給人治病用的,份量大了,病人根本承受不了。不過這些康德才不擔心呢!他手裡有嫡仙果。按玉珠說的,根本連一枚的份量都用不了。

想到這裡,康德把前兩天提取的一小瓶陰屬性的嫡仙果能量液拿了出來。這一小瓶能量液除了做過兩百多枚鳳丹之外,基本上沒用過。

當康德把瓶蓋打開時,裡面的能量玉珠立刻便感覺到了。鳳丹的能量跟它比起來,那簡直就可以忽略不計了,她現在終於明白康德為什麼那麼有把握了。

隨後康德又拿出來一樣東西,讓玉珠的心差點從嘴裡跳出來:「寄魂石!公子,這是寄魂石嗎?」

「不錯,是寄魂石。沒想到妳竟能認出來。」

「玉珠還是剛到冥陽界的時候,有一次何無極辦家宴,玉珠被何無極的管家派去做待女,在席間何無極向眾人展示藏寶的時候見過一次。何無極寶貝的不得了,別人連碰都不讓碰呢!聽說是件仙器,靈魂在裡面修煉,可以事半功倍的耶!」

寄魂石,是用一種稀有的紫晶煉製而成的,非常堅硬,以仙人的力量都無法動其分毫。它裡面有一個自主的空間,靈魂進入後可以得到這個空間的保護,再也不用擔心會被吞噬了。

要知道,一個失去了身體的死靈,只能過著惶惶不可終日的日子。一個安全的保障對他們來說可是太重要了,死靈之所以竭盡全力的想要得到一個身體,就是為了能得到一個保障,一個可以讓他們睡個安穩覺的保障。

不止如此,寄魂石內的空間環境還能幫助在其中修煉的死靈提高修煉的效率,大大的縮短死靈修煉的時間。

寄魂石也因此分為上、中、下三品。上品可以對空間內的時間,進行任意的設定。比如可以把寄魂石內的空間時間加快,在裡面待一年,而外面才不過一天,甚至一小時、一分鐘。當然了,這也純粹是理論上可以辦得到。

事實上,沒有哪個人敢瘋狂的讓死靈進入到一個無限加速的時空裡去的。在修仙塔的記載中,最大的時間比率是一比十萬,再快的時速對於死靈來說就是災難了。

中、下品的寄魂石雖然也有這種功能,可是因為品質上的問題,不能任意的設置。一般而言,中品的寄魂石最大比例可以達到一比一百,也就是指內部空間的一百年,相當於外部空間的一年。而下品的寄魂石就更小了,最多一比二十而已。

當然了,這些功能就不是玉珠這種小鬼所能瞭解的了。實際上,與寄魂石比起來,龍丹、鳳丹根本就不算什麼寶貝了,尤其是和康德手裡的這塊上品寄魂石比起來,就更算不上什麼了。

製作上品的寄魂石,必須要有極品的紫晶。修仙塔中的紫晶池可以出產紫晶,但要產生一塊極品紫晶,那就並不只是時間的問題了,天時、地利、人和,三樣缺一不可。

而康德就極為狗屎運的遇上了,當然了,沒有強大的精神能去改造紫晶的內部空間格式,這一切也是枉然。

自從康德從修仙塔的第一層出來以後,他的精神能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塊上品的寄魂石也是在那之後才完成的。還有,康德在修仙塔中煉製的很多法寶,也都是在那之後重新煉製的,在品質上有了很大的提高。

玉珠服下了那一小瓶嫡仙果的陰性能量後,便進到寄魂石的內部空間修行去了。如果一切順利,第二天中午時分,一個活生生的玉珠就會出現了。

趁著這段空檔,康德從乾坤袋裡把他煉製的唯一一件武器──金色飛劍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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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第一章

阿德性情隨和,對武器這些帶有凶氣的東西不怎麼喜歡。只是作為一個修仙者,飛劍是必須配備的一件法器,因為有很多法力都必須通過飛劍去完成,是以阿德才煉製了一把。

阿德的飛劍是用一種叫做五行晶金的晶體煉治而成的,五行晶金是由金、木、水、火、土五種物質合成的一種晶體,同時也含有金、木、水、火、土的五行特質。

在修仙塔中治煉這把飛劍的時候,阿德的精神能還沒經過第三階段那六層壁畫的提升。所以這把飛劍現在看上去還很大,足有一尺三寸長,而且只能發出金光。表明這把飛劍還只發出金屬性的能量。

就要去冥陽界了,即使阿德再不喜歡,也不得不對很有可能要面對的殺伐有所準備。而一把稱手的武器,對於一個面對挑戰的人來說,就是非常重要的關鍵了。

阿德深吸了口氣,搖了搖頭苦笑著閉上了雙眼,接下來就見那把飛劍自阿德的手中緩緩的飄了起來。一個由精神能形成的力場跟著出現了,一口便把那把飛劍吞了進去。

跟著更奇妙的景象出現了,飛劍的金光之中突然出現了一抹深藍的光芒,那是水屬性的光芒,接著是火屬性的紅芒,木屬性的綠芒,土屬性的褐芒。

五種光芒交織在一起,把飛劍的劍體融化後重新排列著、組合著,亂七八糟的雜質也被從劍體中擠了出來。

精神能所形成的力場中的溫度,此時已經快要趕上太陽內核的溫度了,大量物質被直接轉化為能量,又再次轉換成物質,如此不停的循環往復著。

當太陽再一次照耀了大地,把燃燒自己所生成的能量,無私奉獻給地球上的萬物時,阿德再一次睜開了雙眼,飛劍已經變的只有一寸來長,通體的金色也消失不見了。

如水晶般晶瑩剔透,散發著金、綠、藍、紅、褐五彩的一把袖珍上品飛劍在他額頭緩慢的轉動著,不時的還歡快的翻個跟頭。

阿德知道自己這把飛劍的品極至少又上升了兩個品次,只是要想把五彩煉成無彩,以自己目前的修為還無法辦到。無彩的飛劍才算的上極品,光是煉化出六彩乃至七彩的仙品,以他的修為還要等上些日子,更不用說再次修煉到真正無彩的神品了。

「唉!修仙者的道路彷彿真的沒有盡頭一樣,不知道神之上還會有什麼?」阿德伸手把還至少有攝氏十幾萬度高溫的飛劍收了起來。

神之上還會有什麼,阿德無從得知,也無從猜想。但有一點他敢肯定,神,絕對還不是終點。

在宇宙的法則裡,進化是永無止盡的,任何企圖達到終點的想法都是愚蠢的,不現實的。除非他能超越宇宙法則,可那也意味著他的永遠的消亡。


「師父,您老就行行好,教徒兒點法術吧!求求您了。」

段天海和庫伯是凌晨四點多的時候到家的,阿德煉劍時的情景這兩個傢伙都看見了。雖然兩個人都知道阿德不是個一般的人,可是這樣的場景,恐怕連普通的仙人,也不一定能弄得出來的。

這倒不是說阿德的修為已經超越了仙人,以阿德目前的能力,剛剛達到一個初級仙人的水平。之所以能弄出這麼大的陣仗,完全是因為他的精神能已經大大超出了他目前的等級,還有就是五行晶金的威力了。

五行晶金可是仙級的寶貝啊!這得歸功於阿德的狗屎運了。在他進入修仙塔之前的一千多年裡,不滅門中還沒有一個人能進入到第二階段的修行。而這一千多年裡,因為天地星晨的幾次變化,讓修仙塔裡產生了許多仙家的極品礦石,結果就全便宜阿德了。

段天海都四十多的人了,這會子跪在阿德的面前,還口口聲聲的自稱徒兒,差點讓阿德把昨晚的消夜全吐出來。

而更噁心的是,就連已經三百多歲的庫伯也在跟著他湊熱鬧。當庫伯也學著段天海自稱徒兒的時候,阿德再也受不了,連昨天的晚餐一起,吐了個乾淨。

正當三個活寶鬧的不可開交的時候,玉珠修煉完從寄魂石裡跳了出來。見到主人這個樣子,不知就裡的玉珠差點把這兩個噁心的傢伙變成死靈。

待到解釋清楚以後,阿德才發現玉珠一夜之間像變了人似的,這種變化只能用不可思議來形容。若非現在的玉珠與以前的玉珠有著相同的能量氣息,阿德還真不敢肯定眼前這個可愛的小公主會是玉珠。

「公子,玉珠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難看?」玉珠被看的心裡七上八下的,不安的問道。

「啊?啊!沒有啦,妳別瞎想。」阿德聞言一驚,慌忙答道,可隨後又不解的問道:「可是妳,妳怎麼……」

「變小了是嗎?」哪個女人能不乎自己的容貌呢?女鬼也是女人嘛!聽到主人並不是嫌自己難看,玉珠長出了一口氣,笑嘻嘻的接著說道:「重新得到的身體都是重新從小長到大的,和人類出生、長大一個樣的,只是我們的生長速度要慢很多。幸好在寄魂石裡可以長到陽界人類十三、四歲大小的樣子,否則要是在正常的空間裡,要想長到現在的樣子,最少也得一百多年。嘻嘻!」

「真的,呵呵!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給妳的藥不對了呢!呵呵!」阿德恍然大笑道。

「玉珠謝謝公子的再造之恩,公子的大恩大德玉珠、玉珠,嗚、嗚!」玉珠覺得自己這一切彷彿是在夢裡,到現在她還不敢相信這都是真的,若這真是一個夢,那她寧願自己永遠都不要醒來。

「師父,您老人家能不能先停一下,告訴我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倆今天受的刺激太多了,再這麼搞下去,我們可真變瘋子了。」段天海和庫伯兩個人的確已經快瘋了。

阿德對付女孩子的眼淚實在是欠缺經驗,段天海的問題正好給他解了圍。笨手笨腳的遞了盒面紙給玉珠(這招他還是跟羅蘭學的),才對段天海二人說道:「這是玉珠,是個孤兒,被壞蛋打傷了,昨晚我剛給她治好。」

「真的嗎?」段天海又笑咪咪的問道:「那她說的什麼冥陽界呀、寄魂石呀!什麼出生、長大呀什麼的又是怎麼回事?」

「啊!這個麼,咳咳。」編瞎話這種事,阿德同樣不怎麼在行。被段天海堵的甭提多難受了,幸好猛然間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一拉臉不講理的喝道:「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哪那麼多廢話了,那些事情說了你們也不懂,都閉嘴,一邊待著去。」

雖然明知道阿德在不講理,段天海和庫伯也只能乖乖聽著,兩個人一邊涼快去了,不過幸好有玉珠這位美麗、可人的小公主可以欣賞。

重獲身體的玉珠,比原來的樣貌變化不是太大。只不過是眉毛變的更細、更彎了,水汪汪的眼睛笑起來的時候更像一汪殘月,發出的電流足以讓十萬個正常的男人渾身抖上幾個鐘頭。小巧的鼻子比原來更上翹了一點,至於那張小嘴,段天海和庫伯嘀咕了半天也沒能找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它。

總之,現在的玉珠既高貴,又清純,絕對是個人見人愛的公主。

可惜的是,玉珠現在才十幾歲的樣子,身體才剛剛開始發育,身材還無法與成熟的女人相比。但是那細細的腰、長長的腿,還有那個已經開始稍稍上翹的小屁股,都為玉珠將來發展成超級無敵大美女,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嘖嘖!剛見到羅大小姐的時候,還以為再也不會有比她漂亮的女孩子了,可是看到玉珠才知道,什麼才叫做美人胚子了。」段天海、庫伯兩個傢伙這些天滿香港的夜總會亂逛,沒學到什麼好東西,品評美女的水平倒是提高了不少。

「滾到廚房做飯去,不知道午飯時間到了嗎?」阿德狂喝道。

這兩個傢伙居然對一個小姑娘如此的品頭論足,氣的阿德差點掐死他們。不過玉珠倒是滿高興的,雖然她的身體才十幾歲的樣子,可論年齡,庫伯都沒她大。

「玉珠,妳現在感覺怎麼樣?能達到幾曜的水平了?」阿德對玉珠的變化除了滿意之外,更多的是吃驚,玉珠這一夜間的變化阿德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這個玉珠也不太清楚,大概不會低於六曜了吧!嘻嘻!等到了冥陽界找塊測曜石試一下就清楚了。」玉珠笑嘻嘻的伸手揮了幾下,她對自己新得到的這個身體同樣充滿了好奇。

「妳以前使用過武器嗎?」就要去冥陽界了,那個無法無天的地方讓阿德不得不多做一點準備。

「用過,可是以前都是有什麼用什麼,像玉珠這樣初曜的靈魂,還沒有能力修煉自己的武器。」玉珠的神色一下子暗淡了下來,阿德的話讓她又想起了以前那段辛酸的日子。

「是這樣啊!」阿德聽了也不由得對玉珠的過去心酸不已:「這樣吧!妳就用這把飛劍吧!」阿德說著遞了一把一尺長的短劍過去。

這把劍是阿德煉治自己的飛劍時,用從原來的飛劍裡分離出來的雜質做成的。雖然是分離出來的雜質,可五行金晶是什麼東西呀!它本身就已經是極為純淨的物質了,所謂的雜質不過是那些還沒到年份的晶體物質罷了。

阿德送給玉珠的這把飛劍雖然稱不上是上品,可也比一般的中品飛劍強多了。這要是放在修真界,即使再低一個擋次,都會讓人搶個頭破血流的,再怎麼說它也是件仙器了,別說在陽界,即使是在散仙界、冥陽界,這種東西也不多見的。

玉珠這次沒再推脫,她比阿德更瞭解冥陽界的凶險,有了這把飛劍可以給自己和給主人省去不少麻煩。喜滋滋的接過了飛劍,仔細端詳了好久,才明白阿德居然送給了她一把仙家的利器,這個發現讓玉珠心裡狂跳不已。

仙器耶!這在她以前是做夢都不敢想的東西啊!可阿德居然毫不在乎的就送給了她。

自己是什麼身份啊!一個侍女,再通俗點的說法就是丫頭。

「公子,這……」玉珠自己都記不清楚,這是今天第幾次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了。

阿德根本就不知道仙器在修真者來說意味著什麼,有多寶貴。他身上隨便一樣東西,哪一件不是上、極品的仙器啊!稍次點的他都扔在修仙塔裡了。

對於玉珠此時此刻的心情,他根本就無法理解。在他看來,無論法寶、飛劍或是戰甲,這些東西無非是上、中、下、極四等,只不過這些等級都是以仙器為前提的。

給玉珠的飛劍不過是件中上品的東西,他還有點不好意思呢!想著又拿出了兩本小冊子,遞給玉珠道:「還有這本劍譜和煉器的要訣,妳也收好了。飛劍必須由主人自己再煉製一次,用起來才能心意相通、隨心所欲。劍譜上的劍法很適合女孩子,妳下午要練熟了,晚上我就出發。」

玉珠接過來一看,小嘴立馬又張大了,只見一本上寫「玉女真解」,這可是道門絕對至高無上的至寶啊!

另一本叫「制器秘要」,玉珠雖然不知道它出自何處,可從書頁的材質上看,這本書絕對比那本「玉女真解」還要珍貴的多。

「公子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啊?!」玉珠不由的想癡了。


段天海和庫伯兩個人在廚房裡忙活了一個多鐘頭,最後給阿德端上來了一杯泡麵。還好阿德對食物從不挑剔,有的吃就比什麼都強。也幸虧玉珠練劍去了,否則還不立馬就把他倆扔海裡餵魚去。

看著兩個一臉貪相的傢伙,阿德皺著眉頭扔了本小冊子到餐桌上,說道:「每晚睡前至少要練兩個小時,最好不要睡了,這種功法可以代替睡眠的。還有這是二十顆龍鳳丹,每天一顆,記住,不可多吃。」

「謝謝師父,謝謝師父!」段天海雖然不如庫伯的腦子反應快,可手上卻比庫伯快多了,一把就將小冊子搶到手。兩個人就像前世的冤家似的,一會兒不吵吵幾句就渾身不自在。

阿德忽忽啦啦的把杯麵吃了個乾淨,見兩個人還在吵,冷哼了一聲後問道:「你們的那個什麼網路公司怎麼樣了,我和姜老頭打過招呼了,他會請王承坤幫忙的,你們去找他就行了。」

提起網路公司,庫伯就神氣了。「師父……」他才不管阿德願不願收他這個徒弟呢!反正段天海總這麼叫,他可不能讓段天海比下去。「師父,地球上的網路太落後了,還有電腦。唉!那也敢叫做電腦,充其量也就比算盤強一點,二進位的東西早就在我們那兒淘汰了。若不是怕你們的人把我抓去做白老鼠,我真想弄幾台生物電腦賣賣。」

段天海這些日子整天和庫伯一塊混,也學了不少東西:「我早說過了,弄幾台出來偷著賣點錢花花,比搞那什麼勞什子網路公司輕鬆多了,可這老小子就是沒膽。切!」

「輕鬆?」庫伯的兩個大紅眼珠子一瞪,比那個紅眼病人還可怕:「輕鬆?你可是輕鬆了,就單憑我一個人,靠!」這傢伙對於民族語言的接受能力,還不是一般的強,尤其是頗具特色的那種。

「行了、行了,鬥雞呢?」阿德把吃剩的杯麵桶丟給了段天海:「把餐廳打掃乾淨。」又指著滿臉幸災樂禍的庫伯說道:「你,跟我出來。」

庫伯乖乖的跟著阿德來到了客廳,對他,阿德實在是無法發揚中華民族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

「說說那個網路公司到底是怎麼回事。」阿德開始對這兩個活寶有點不放心了。

庫伯原本還以為阿德叫他過來是要教訓他呢!聽了問話後才知道不是那麼回事。

剛收斂起來的德行又馬上復萌,嬉皮笑臉的答道:「我在瞑海星時可是一個大名鼎鼎的黑俠耶,呵呵!也就是你們這裡說的駭客。到這裡以後,我研究了一下你們這裡的網路系統,唉!怎麼說呢?你們的那個所謂的網際網路的確是個很不錯的創意,但是運行的軟體系統就太爛了。至於硬體環境就更不用說了,速度慢,數據處理跟個傻子差不多,除了零、一之外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居然還稱之為電腦?哈哈!」

「哪那麼多廢話,說正題。你們有本事,一個個的站都站不起來,還有臉笑別人。」

「是、是,馬上就說到正題了,嘿嘿!」庫伯給說到軟肋了,厚著臉皮嘿嘿笑道:「這些天我閒著沒事,就寫了幾個小程式。嘿嘿!不好意思,以前習慣了,就用它們黑了幾家入口網站,不過我沒跟他們玩真的,開幾個玩笑罷了。不過,段天海這小子知道後,黑了他們好幾天,那可跟我沒關係啊!」

這時候段天海剛把餐廳收拾好,正好進來全聽見了,開口就和庫伯幹上了。沒辦法,阿德只好再大吼了一通,庫伯才接著把他的意圖說了出來。

他原本的想法是搞一家網路安全公司,他本就是個駭客,對網路安全自然非常精通。可是後來段天海摻和了進來,這小子得知了庫伯的身份後,那還不鼓動他往大裡搞嗎。越大賺錢越多,這本帳段天海算的可是門兒精。

於是網路安全公司就改為網路公司了,凡是和網沾邊的,他們全搞,包括作業系統、傳輸系統、應用系統和安全系統等等、等等。若不是因為現在的電腦在數據處理上只能辨認零和一,這兩個傢伙甚至連虛擬網路環境系統都想弄出來。

阿德聽完了他們倆的計劃後覺得還可以,網路公司是一個以技術為主要資本的公司,對於資金的要求不大。

段天海手上還有阿德上次在德欽給特種兵治病時賺到一百多萬人民幣,足夠了。只要找個辦公室,註冊一下就行了,再有王承坤幫點忙,應該不成問題。只是康德囑咐了幾句,讓他們做事不要太張揚,儘量低調一點,以免讓人盯上,尤其是庫伯的身份特殊。

不知不覺得,天已經黑了下來。玉珠修煉完後聽說阿德中午居然吃的是泡麵,差點心疼死,於是晚上庫伯和段天海也跟著沾光了。玉珠的手藝比滿漢樓的大廚強了不知多少倍,吃的庫伯和段天海在餐桌又沒少吵吵。

飯後,兩個自命風流的傢伙也沒再出去找地方風流,而是興沖沖的回房練功去了。收拾好一切之後,阿德和玉珠也是時候該出發了。


空間的轉換,實際上就是一種能量的轉換。每一個空間都有它獨特的能量排列和組合的方式,要想從一個空間到另一個空間去,變化一下能量排列、組合的方式,掌握住空間定位就沒問題,呵呵!就這麼簡單,甚至連交通工具都省了。

沒有什麼地動山搖的感覺,也沒有什麼一道灼目的白光,阿德和玉珠只眨了眨眼,兩人便已經來到冥陽界。

天空中飄著幾片灰不啦嘰的雲,沒有閃閃發光的星星,四個圓圓的大月亮像四盞大型的探照燈,分別掛在了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地面上光禿禿的,偶爾有幾棵樹,也都是無精打采的垂著頭。地上的草比地球上的荊棘可硬多了,砍一根下來拿在手上打老虎都行了。

這裡只有一樣比地球上好,那就是這裡沒有土,連沙子都沒,除了石頭還是石頭。空氣非常乾燥,玉珠告訴阿德,整個冥陽界沒有海洋,沒有河流,沒有地下水,當然也不會下雨。這裡的生物都是通過質、能轉換來維持自身生長所需要的養分。

因為這裡是間界,所以冥陽界不是一個真正義意上的空間,沒有星系系統,所以天上看不見星星。

整個冥陽界只有一塊大陸,這塊大陸究竟有多大,誰也不知道,甚至有沒有邊界都沒有人敢確定。反正大家過的都是有今朝沒明天的日子,誰管那些閒事呢!

玉珠說著把何無極他們給她的一枚信號彈扔了出來,一朵絢麗的綵球在空中散了開來,一點不亞於地球上的禮花,煞是好看。

還沒等綵球消散,第一個迎接他們的傢伙便出現了。

阿德仔細看時,發現這個小傢伙竟然是隻松鼠,只是尾巴大的有點誇張,比牠的身體足足大了有四、五倍。身上的毛髮著淡黃色的光芒,兩隻小眼睛滴溜溜的亂轉著,很是可愛。

阿德正想上前打個招呼呢!誰知這個小東西居然一抖尾巴飛了起來,張嘴向著阿德的脖子就咬了過來,兩隻前爪居然還一虛一實,隱隱的威脅著阿德胸前的幾處大穴。

這種小東西的攻擊阿德自然不會放在心上,打牠一露面,阿德便知道牠有多大道行了。阿德伸手示意玉珠不要動,他對這個可愛的小東西挺感興趣的。玉珠對這種動物的底細當然很清楚了,收手後笑嘻嘻的在一邊看著。

小傢伙的速度非常快,七、八米的距離不到一秒鐘便到達了,巨大的尾巴在空中像波浪似的甩動,連帶著牠的身體也以波浪的軌跡在空中運動著。

阿德臉上仍舊帶著微笑,另一隻手向前一探,便把對方的進攻的路線全部封死了。小傢伙見了也立刻改變線路,頭一低,嘴的目標便改成阿德的脈門了。

讓牠感到奇怪的是,怎麼這個人的手腕比石頭還硬啊!怎麼咬都沒見有個牙印子出來。

這種酷似小松鼠的可愛的小東西,在冥陽界卻有個非常恐怖的名字,叫追魂。要知道在冥陽界裡生活的可全是靈魂啊!而這個小東西居然被叫做追魂,當然有點讓人毛骨悚然了。

這個小東西是冥陽界特有的一個物種,其他地方是見不到的。在某種意義上說,牠們才是冥陽界真正的主人。

追魂以吞噬死靈的能量為生,只是牠的攻擊力不是很強。可是對於那些剛進入冥陽界的死靈來說,追魂的攻擊力就很可怕了。一個新加入的死靈,便如一個新生的嬰兒一般,其自身的防禦能力是非常弱小的。此時的追魂,無疑就是他們的天敵了。

幸運的是因為這傢伙長了一副惹人喜愛的外表,而且牠對初曜以上的死靈沒有威脅,所以才沒遭到滅絕的命運。

現在這個小傢伙像是已經感到有點不對頭了。自己的牙齒有多鋒利自己最清楚,冥陽界裡除了石頭還是石頭,而且這裡的石頭含有大量的金屬礦藏,堅硬無比,追魂的洞穴就是在這些石頭上用牙咬出來的,可現在這個傢伙的手居然比石頭還硬。

不過小傢伙現在才察覺,已經晚了。從阿德手上發出的一股巨大的吸力,已經把小追魂牢牢的吸住了。

「吱、吱!」感覺不妙的小追魂掙扎了一會兒之後,知道自己這次遇到麻煩了。停止了掙扎後,乖乖的低了頭,兩隻小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阿德,只是心裡奇怪,怎麼這個新來的傢伙會有這麼高深的道行呢?

原來牠把阿當成新丁了,阿德伸手撫摸著小傢伙的頭,心裡喜愛極了。伸手從乾坤袋裡拿了一顆龍丹餵牠,追魂是陽屬性的,龍丹正適合牠。

阿德拿著龍丹的手一離開乾坤袋,小傢伙便嗅到龍丹那至陽至剛的氣息了。見美食到了嘴邊,哪還會客氣,張嘴便吞了下去。小眼一瞇,跟吸了大麻似的,那個舒爽啊!看的玉珠都忍不住上前愛憐的摸了牠幾下。

就在這個當口,自西南方向的一個山口處行來了一票人馬,足有一千多人。呵呵!奇形怪狀的什麼樣的都有,有頭的,沒頭的,還有的一下子長了八個頭的。最誇張的是一隻章魚樣的大傢伙,八隻十幾米長的長爪子也就罷了,最奇怪的是一個頭上居然有三張臉。

再看他們胯下的坐騎,阿德差點噴飯。那些坐騎比牠們的主人還奇怪,地球上有的這裡面有;地球沒有的,這裡也有。凡是帶腿的,在這裡或許都有可能被當作坐騎。

阿德仔細看了看,居然有好幾個人也被當成了坐騎。一隻比大象還大,螞蟻般的東西跑在最前面,牠的主人便是那個長了三張臉的大章魚。

這幫人的速度很快,幾分鐘的功天便已經來到了阿德他們面前。

玉珠趁這個功夫,給阿德介紹道:「最前面的那個三張臉的大章魚是何無極手下的第三大高手,叫惡章,是冥陽界裡最殘忍的傢伙,最喜歡食人元神,還必須要在那人有感知的時候才吃,說是那才夠味。他騎的那隻巨蟻獸,跟他一個德行,甚至比他還殘忍。他身後的那個書生樣的傢伙,便是何無極的管家,叫何其善,可這裡人都背地裡叫他何其壞。想要在世上找個比他還壞、還陰險的傢伙,恐怕非常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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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說話間,何其壞一提胯下馬的韁繩,超過了前面的惡章,衝著阿德拱手說道:「這位先生想必就是康德閣下了,在下符紂城城主何無極大人府邸管家何其善,謹代表我家主人在此迎接先生大駕。」

「好說,何城主太客氣了。」阿德順手把正爽的來勁的小追魂放了,也有樣學樣的拱手說道。這種早已被地球人放棄的中國古代禮節,讓阿德做起來有種像在演戲的感覺。

何其善樣子很是恭敬,聞言說道:「哪裡,先生造訪,符紂城上下無不蓬蓽生輝,我家主人也深感榮幸之至,現今正在城中恭候先生大駕,請上馬。」說著一揮手,後面兩個下人牽了兩匹馬,侍候著阿德和玉珠上了馬。一行人也不多話,簇擁著二人打馬飛奔而去。

符紂城玉珠曾對阿德提過,位於冥陽界西南方的昌吉山下,人口約有一億九千多萬,是冥陽界第二大城。冥陽界裡沒最高統治者,只有十位超級大霸主,這十大霸主分別統治著冥陽界過半的地域,也是冥陽界最富饒的、人口最密集區域。

其餘的地方大多被一些荒獸佔據著,而且氣候非常惡劣,荒無人煙,沒有什麼利用價值。

這十大霸主又稱為十方霸主,他們各霸一方,修建城池,組建軍隊,儼然一個土皇帝自居,管理著各自的地盤。實力大體上相差不多,雖然一直以來各方爭戰不斷,但誰也吃不下誰,只是苦了旗下那些弱小的臣民。

長年的戰亂使他們每天都得面對死亡的威脅,而且還要被迫從事各種繁雜而又沉重的體力勞動。

也正是因為如此,迫使這裡的人們不得不聚居在一起,這又使得城市、城堡的建設日益完善,像符紂城就是因為戰爭才發展、壯大起來的。

擁有近兩億人口的巨型城市,阿德以前連聽都沒聽說過。整個香港才不過七百萬人啊!想想都覺得可怕。在地球,過千萬人口的城市就已經算是超大城市了。可是放到這個符紂城裡來,也就相當於一個小街區吧!

穿過何其善他們來時的那個山谷,一片黑壓壓的建築群便展現在阿德面前,從谷口的高處往下看去,根本就看不到城市的邊際。入眼的除了房屋、道路,便是各式各樣的生物,千奇百怪,應有盡有,比動物園裡齊全多了。

一道高達百米的城牆把一片約有五十平方公里的區域與外面那些低矮、破舊的建築區分開來。城外應該算是貧民區了吧!沒有多少像樣的建築,基本上都是些三、五層高的石頭房子。牆壁上的浮雕大多都快磨平了,已經無法看出雕刻的內容。

居民大多都是些沒有軀體的死靈,一個個目光呆滯,面露菜色。很多人大概是因為勞作了一天,全都無精打采的坐在路邊的小酒館裡,喝著通過質能轉換製成的低劣飲料,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

成群的孩子們滿街亂跑,享受著他們這一天中最自由的時光。

偶爾,大街上也會有些乞丐在沿街乞討,大多都是些初曜級的死靈。他們除了自衛能力低下外,工作能力也很差,沒人樂意僱用他們。

突然,一個乞丐不小心撞到了一個正在喝酒的漢子,那人二話不說,一頓拳腳便把那個還沒入曜的乞丐打的魂飛魄散了。

路人紛紛拚命的爭食著那個乞丐支離破碎的元神,一點羞愧的表情也沒有,還一副唯恐耽擱的時間久了,元神會不新鮮的樣子。

「地獄也不過如此了吧!」阿德心裡暗自感到奇怪,為什麼這些死靈明知道這裡是個無法無天的世界,卻還紛紛往這裡跑呢?

一邊的玉珠見到這樣的場景,不由得往阿德身邊靠了靠。幾天前的她,過的正是這種隨時都要防備著被人分食的日子。

冥陽界裡最不缺少的便是石頭,符紂城高大的城牆,便是直接用上百米高、幾十米厚的大石塊建成的,因為沒有泥、沙,所以這些石頭都是用石筍連接在一起的,而在地下,則是把巨石直接插進鑿好的石槽裡,再用石柱固定,端的是堅固無比。

阿德大體估算了一下,即使用地球上威力最大的常規導彈,怕也無法撼其分毫。

如此浩大的工程,也不知道這裡人是怎麼完成的,埃及人的金字塔跟這裡的城牆比起來,就像是些用兒童積木搭的玩具。

城門處,一隊騎兵已經列好隊在迎接他們了。約有五千人,清一色的白馬、黑甲。騎士全是由人類組成,甚至連高矮胖瘦都一樣,跟來迎接的何其善他們一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為首的一位白面、年輕的騎士見他們近了,拍馬迎了上來,抱拳說道:「符紂城城衛治安官一等騎將載光奉城主之命在此恭候康德先生大駕,鎧甲在身,恕末將不便下馬行禮,望請海涵。」

阿德忙也抱拳還禮。可是卻聽到身邊的何其善鼻子裡冷哼了一聲,與他同行的很多貴族樣的傢伙也都同樣是不屑一顧的表情,顯然是對這位一等騎將有點感冒。

載光當然也聽見了,只冷冷的瞟了何其善一眼,便又笑著對阿德和玉珠說道:「城主大人已在府中恭候多時了,請康德先生隨末將入城,請。」

進到城中,卻又是另一種景象了。

能夠有資格居住在城裡的,最起碼也是那些擁有身體的,也就是五曜級以上的死靈。城裡的街道要寬闊、整潔的多了,兩邊的店面也大都裝飾豪華、秩序井然。

一隊隊城衛騎兵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出現一次,有膽敢不守規矩的傢伙,城衛兵便會毫不猶豫的迅速上前將其捕獲。

若是膽敢拒捕,那麼城衛們便有口福了。對拒捕者,城衛是有權直接將其處死的,死後的元神自然就變成城衛們口中的美食了。

正因為城衛有這個權力,所以符紂城裡極少有拒捕的事情發生。既便是那些特權階層的王公貴族們,在面對城衛軍的拘捕時,也不敢拒捕。或許這便是何其善這些有特權的人,為什麼會對載光和他的城衛軍那麼仇視的原因吧!

因為符紂城有了城衛軍,符紂城內城才會有這麼好的治安,吸引著周圍的居民都把能成為一個內城居民,當作終生奮鬥的目標,也使得符紂城能在短短的幾百年間,一躍而成冥陽界的第二大城。

又行進了二十多分鐘後,阿德隨著載光等人來到了一座巨大的府邸之前。這片建築實際上相當於一個中型城市了,佔地約十五平方公里,圍牆比內城的城牆還高。

而實際上這裡也是按著一個城市的佈局來規劃、建造的。在戰時,這裡完全就是一處軍事城堡。它與內城結合在一起,遙相呼應、互為支援,形成了一個縱深兩公里多的防禦體系。

一旦戰起,甚至可以將敵人的部分軍隊放入內城,然後將其前後夾擊,予以殲滅。如此城池,外人真的是很難將其攻破的。

一通鼓樂聲中,巨大的中門大開了。先是兩隊持槍的待衛,胯下馬踩著鼓點魚貫而出,緊接著是兩隊全副武裝的美女戰士。再下去是各色絢麗的儀仗,足足有一千多人,把府門前的大廣場占的滿滿的。

儀仗的簇擁下,跟著的是一群衣著華麗的官員,為首的一位頗有點仙風道骨的老者,應該就是冥陽界十方霸主位居第三的符紂城城主何無極了。

阿德沒想到何無極為了迎接自己竟然會弄出了這麼大的排場,玉珠在阿德耳邊的小聲介紹,證實了何無極的身份,並且說明了這種儀仗,是冥陽界最高級別的儀仗,一般是用來迎接一方霸主親臨時才會動用的。

阿德聽了不由微微的皺起了眉頭:「龍鳳丹真有那麼大的誘惑力嗎?」

正思忖間,何無極已經大笑著走了過來,阿德和玉珠也匆忙下馬,正準備迎上去。就在此時,卻見何無極突然收了笑容,雙手在空中劃出了幾個奇怪的動作,手指間也不停的變化著,最後雙手向前一送,以一種奇特的手勢停了下來,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阿德。

何無極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所有人都愣住了,整個廣場突然間靜了下來,吹鼓手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停止了鼓樂。

只有一個人除外,那就是阿德了。阿德只是在何無極的手勢剛起的時候愣了一下,緊接著便是吃驚了。因為何無極的手勢他認識,而且跟他還頗有淵源。

不錯,何無極的手勢正是不滅門的門人之間初次相見,用來介紹自己的身份時,才會用到的一種手語。此時何無極的眼中正透著一股熱烈的期待。接著,阿德的雙手也開始舞動了。

阿德雙手的動作雖然跟何無極剛剛的動作相似,但是細心的人會發現,這其中還是有著些許細微的差別。包括手臂揮動高度,手指間的變化,都與何無極的有著些許的不同。

最後,阿德的雙手也停在了身前,只是他的雙手比何無極的雙手要高出了一截。

何無極眼裡期待的神情立刻變成了激動和興奮的光芒,以至雙手不由自主的在微微的顫抖著。

「不滅門第七十九代弟子關漢山門下,支系大弟子何明之孫何無極參拜師叔祖大人。」說完,何無極的身體幾乎是和眼淚一起落到地下的。

凡是不滅門的弟子,從修仙塔中出來後都是以師兄弟相稱的。對於他們來說,自己都是修仙塔的弟子,他們的所學都是出自修仙塔中的秘笈,都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不存在誰是誰的師父。所謂的第某某代,也不過是後輩弟子們對前輩弟子的一種尊崇而已。

像渡緣和尚,他只能算是阿德的引路人,在阿德沒有進入修仙塔修行之前,阿德是他的徒弟,但是阿德一旦進了修仙塔,他們之間的關係便成了師兄、師弟了。

當然,阿德的資質及築基的考察若是達不到進入修仙塔的要求,那他這輩子就像何無極的爺爺何明一樣,只能做一個不滅門第幾代弟子的支系弟子了。

阿德早在何無極的手語中,便已經知道他的身份,可是儘管如此,一下子變成了一個比自己年齡大了不知道有多歲的老頭子的師叔祖,他還是覺得有點怪怪的。

笨手笨腳的上前把這個老徒孫扶起來之後,嘴裡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了,只嘿嘿的乾笑著。

阿德的樣子弄的何無極心裡直犯嘀咕,心裡一個勁的琢磨著自己是不是哪裡做錯了什麼,惹得師叔祖不高興了?

一邊胡思亂想著,何無極一邊四處看著。儀仗很整齊,沒有失禮的地方;跟著自己出來的官員們,早在自己報名參拜時也跟著跪了一大片,現在還跪著沒敢起來呢!再扭頭看隨著師叔祖一起來的人群時,忽然看見了一個人。心裡頓時咯登的一下,馬上明白了。

是玉珠,當所有人跟著何無極跪下的時候,就只有玉珠仍舊站在阿德身後,之前何無極的眼睛只盯著阿德看,再說隨在阿德身後的什麼樣的人都有,何無極便沒太注意玉珠這個十來歲的小丫頭。如今所有人都跪在地下,玉珠自然便顯得很突出了。

雖然玉珠的樣子因為新得到的身體變化了很多,但是何無極還是隱隱的猜到了玉珠的身份。之前他是怎麼對待玉珠的,他當然很清楚,更要命的是自己手下那個該死的山妖前天還差點吃了玉珠。

想到這裡,何無極的冷汗便下來了。一個不入流的小丫頭,兩天不見竟然能修出了真身,不用問,那肯定是因為師叔祖的關係。而玉珠和師叔祖的這種關係,那肯定比自己和師叔祖之間的關係要近的多了。想到這裡,就是傻子也能明白師叔祖為什麼只笑不說話了。

唉!也不知道何無極是不是傻子,總之這一通分析之後,何無極把自己嚇了個夠嗆。沒等阿德有所表示之前,何無極便衝著玉珠滿臉惶恐的走過去。

也沒多話,何無極來到玉珠身前,撲通一下就跪下了:「之前無極多有冒犯姑娘,還請姑娘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再和無極計較了。」說完,扭頭對一邊的載光喝道:「來人,速將山妖角狨擒拿過來,交給玉珠姑娘發落。」

玉珠早被何無極的舉動嚇傻了,何無極是什麼身份,符紂城的城主,冥陽界十方霸主,還是排在前三位的,隨便跺跺腳,整個冥陽界都得晃三晃的何無極啊!

對於玉珠來說,別說是何無極了,便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城衛兵,也不會把她這種小丫頭放在眼裡啊!可如今他竟然給自己下跪,玉珠一下子就傻在那裡了。

阿德聽何無極下完命令,才明白過來何無極是誤會自己了。不過玉珠的事本就是阿德此行的目的之一,如今何無極自己先提出來,還命人把山妖角狨押解給玉珠處置,倒是省了阿德不少事。

此時玉珠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求助的目光只有望向阿德。阿德略一思考,先上前把何無極攙了起來,才衝玉珠問道:「何城主既然把角狨交給妳了,怎麼處置他,妳就自己看著辦吧!至於何城主,妳們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恩怨,我看就算了吧!都是一家人了。妳說呢?」

玉珠聽阿德這麼說,也反應過來了,忙恭身答道:「奴婢一切全憑公子做主。奴婢與何城主之間原就算不上什麼恩怨,何城主這樣,倒是讓玉珠無以自處了。」說完,又衝何無極施了一禮。

何無極眼見師叔祖和玉珠都不再追究,心裡一塊石頭也落了地,忙又說了一大堆好話,眾官員也在何無極的示意下站了起來。一場不是風波的風波,算是圓滿解決了。

於是,又在眾人的簇擁下,阿德隨著何無極等人忽忽啦啦的走進了他的府邸。

穿過大門,阿德便被門內的情景嚇了一跳。裡邊並不是他想像中的庭院勝景,而是一排排整齊劃一的軍營。

這些軍營當然全是用巨石建成的,可無論怎麼看,阿德都覺得還是應該稱它們為碉堡、要塞一類的更恰當一點。

阿德大體估算了一下,這裡足有二百棟四層高的軍營,以每棟可以駐兵五百人來計算的話,這裡至少可以駐紮十萬人。即便是敵人能夠有幸能夠攻入到這裡,那麼這些軍營絕對就是他們的墳墓了。

以何無極的身手及他在冥陽界裡的身份地位,兼且這裡又有內城和府邸高大的院牆的保護,居然還不能讓他感到安全踏實,還要在此重兵佈防,可見要想在冥陽界裡過幾天安穩的日子,的確是很不容易。

軍營的盡頭又是一片高大的石牆,穿過中門,眼前景致又是一變,這裡才有了點家的味道。進門之後,阿德真正見識了什麼才叫做深宅大院,什麼才叫做金碧輝煌。

北京的前明、清兩代的皇宮大內,阿德小時候也跟著渡緣和尚逛過。那時候幼小的阿德就覺得,那怕是其中一間最小的偏殿給他和師父住,都是一種不實際的夢想。

可如今見了何無極的府邸,故宮對它來說,也就跟阿德小時候看上的那間小偏殿差不多檔次了。

何無極邊走邊給阿德介紹,原來這裡也是符紂城各級官員們辦公的地方,正面的那個大殿,便是城主的議政殿。

大殿高一百一十一米,冥陽界的金屬礦藏非常豐富,金、銀等這些在地球上被稱為貴重金屬的東西,在冥陽界並不稀罕。這一點從大殿完全包金的幾百根巨柱上就可以證實。

繞過金光閃閃的議政廳,再穿過一道大門,阿德想像中的庭院勝景終於出現了。何無極得意非常的向阿德介紹著他從陽界,甚至是從仙界花大價錢弄來的奇花、異獸。

在一座大的離譜的魚塘前,何無極更是異常自豪的給阿德介紹著他是如何把這麼多水從地球上運過來的,聽得阿德一愣一愣的。按何無極說的,這片魚塘花費足夠養一支十萬人的軍隊了,這還沒算上每月還必須不斷補充因為揮發而減少,那些比金子還值錢的水。

走了足有七、八公里後,終於到了何無極為阿德準備的住處。雖然冥陽界裡沒有沙土,可是一路行來阿德還是覺得身上粘糊糊的。幸好這裡準備了水,房間也配備了一間巨大而且豪華的浴室。

以差點翻臉和滿臉眼淚的代價,阿德才把執意要服侍他沐浴的玉珠趕出了浴室。美美的洗了個熱水澡之後,何無極已經在客廳裡恭候多時了。

宴席就設在離阿德駐地不遠的一座殿堂中,一行人進去的時候,裡面已經擠滿了符紂城的大小官員,以及所有有頭有臉的社交名流。

與這些人的見面、問候,以及那些繁雜、虛偽的禮節,讓阿德倒足了胃口,不過也讓他大開了眼界。

從秦皇漢武到滿清王朝,中國歷史上也就出了那麼幾千位皇帝,而這裡居然就有一百多個。再加上國外的,甚至還有幾個埃及法老也在。乖乖,差不多足有二百多位,這還只是符紂城一家的呢!

為什麼這麼多?還不是做皇帝做上癮了。他們若是去了冥界重入輪迴,那他下輩子能不能做人還難說呢!皇帝?做夢去吧!於是越來越多的皇帝都選擇來到了這裡,在那些殉葬者的擁戴下,繼續做起了皇帝。

誰說冥陽界沒有皇帝?冥陽界的問題就是皇帝太多了。連法國的無頭皇帝路易十四都在這兒,雖然沒了頭,可架勢還是擺得十足。正因冥陽界的皇帝太多,大家都想做,結果就能是大家都做不成。

幸好阿德現在見了這些皇帝用不著三拜九叩,否則幾百人下來非累死不可。可就是這樣,也夠他受的了。還好,能值得何無極向阿德介紹的,也就那麼三、四個,其他的都只掃了一眼就過去了。

宴席採用的是中式的酒宴,阿德當然是坐了主賓的位子。玉珠是不會和阿德分開的,所以挨著阿德坐了。

酒菜流水般的送了上來,一班歌妓也在絲竹聲中行雲流水般的走了進來。

「不知道有沒有西施、貂嬋或者楊貴妃她們?」阿德笑咪咪的想著。

不管怎麼說,這頓飯阿德吃的還是滿香的。這一路上又是騎馬又是步行的,早把阿德肚子裡的東西掏乾淨了。而這一席又是由古今中外歷史上的各大名廚們精心烹製的,各式大菜應有盡有,也確實吸引了阿德的食慾。

酒足飯飽之後,何無極還安排了一個盛大的舞會,在冥陽界裡,這種東西合壁式的宴會非常流行。舞會之前女士們還要更換服裝,男人們自然用不著這麼麻煩。但是這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對參加舞會的男人們來說,卻是一個聯絡感情的重要機會。

玉珠自然有侍從引著她去換衣服,趁這個機會,何無極單獨邀請阿德來到了他的書房。阿德這才有機會向何無極問出了那個一直讓他不解的問題──何無極是如何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呢?


[ 本帖最後由 samule222 於 2008-8-5 06:01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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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何無極聽了大笑道:「師叔祖,您可真沉得往氣,若是換了我,早憋不往問了。哈哈!我是從師叔祖的滅魂丹上,知道您的身份的。」

「滅魂丹?」

「怎麼?師叔祖競不知道滅魂丹嗎?」

「不知道啊?」

「連聽都沒聽過?就是山妖從玉珠姑娘那裡拿回來,那顆可以滅魂的丹丸啊!」

「什麼?啊!你說的是龍鳳丹吧!是不是那顆可以讓死靈逐漸喪失活力的丹丸?」

「對啊!正是那顆丹丸,怎麼它叫龍鳳丹嗎?我還一直以為是叫滅魂丹呢!」

「哦?哈哈!原來它還有個這麼恐怖的名字。」

阿德原本還以為,用嫡仙果入藥是他發明的呢!豈知早就有人做過了。只是取了滅魂丹這個名字,讓人聽了實在是不敢恭維。

何無極卻是一點也笑不出來:「師叔祖,想必您是真不知道滅魂丹的事了。唉!您可千萬別小瞧了這顆小小的丹丸啊!師叔祖製的這種龍鳳丹,我想可能用藥的時候減了份量了吧!」

何無極嘆息著道:「想當年,本門第五十一代直系弟子荀悠師祖,因為不慎被奸人所害,而荀悠師祖的百寶囊也被那個奸人得了,其中便有製作滅魂丹的材料。也不知道那奸人是怎麼弄的,居然就跑到了冥界。他在冥界暗自修行了幾千年,功成後自稱為滅魂真君,竟欲稱霸冥界,而他最大的憑恃便是他所煉製的滅魂丹。」

「那是三千多年前的事了,滅魂真君煉製的滅魂丹比師叔祖的龍鳳丹,威力大了何止百倍啊!一顆被他用內力汽化了的滅魂丹,可以在一瞬間殺死十萬冥界的軍隊。而被他污染的地區,方圓幾百里內,幾十年內都沒人敢接近的。」

「當時的冥王自恃已近神級的修為,出面單獨約戰滅魂真君。那一場打鬥真可謂是天昏地暗,冥王雖已接近神的修為,可畢竟還不是神,滅魂丹的威力除了陽界的人類和神以外,別人是萬難抗拒的。結果一上來冥王便中了滅魂丹的毒,雖然冥王用他不世的功力強壓了下去,可是功力卻大受影響。而滅魂真君的修為也不是白給搭,剛開始,冥王是大佔上風,可是一天之後,滅魂丹的毒性越來越猛烈,滅魂真君逐漸把戰局扳了回來,又一天過後,滅魂真君反而漸漸佔據了上風。」

「到了第七天的時候,冥王終於壓制不住滅魂丹的毒性,可是此時冥王已經被滅魂真君逼入了一處空間絕境,想跑都跑不了。最後終被滅魂真君所殺,其元神也被滅魂丹所化,被滅魂真君收為己用。」

「冥王一死,冥界誰還能與滅魂真君相抗呢?那滅魂真君也真夠大膽的,竟就自立為冥皇,在冥界當起了土皇帝。」

「此事後來終被暗界得知,暗神王差點氣的吐血。指派了暗界第一暗神將,統率百萬暗神騎士殺入冥界,誓要為冥界除害。」

「可是,此時整個冥界早已在滅魂真君的淫威之下臣服了。幾千萬的冥界士兵在死亡的威脅下,不得不與暗界為敵。雙方這場戰爭打了足足三十一年,雖然最終消滅了滅魂真君,可雙方也都損失慘重。」

「是役暗界共出動了四千萬暗神騎士,到戰爭結束時,就只剩了四百多萬暗神騎士回到了暗界。三千五百多萬暗神騎士,永遠的在這個宇宙中消失了。而冥界幾乎失去了所有的青、壯年。戰後,據新任冥王的統計,冥界直接死於戰火的士兵達二億七千萬之多,間接死亡的人數近十億。其他損失更是無法計算,最可怕的是,冥界近三分之一的地域被滅魂丹污染,幾十年內都無法居住。而冥界的王星冥王星,受滅魂丹污染的最為嚴重,幾乎已經無法繼續使用,新任冥王不得不把王都遷往其他星球。」

「唉!一顆小小的滅魂丹,挑起冥、暗兩界一場長達三十多年的戰爭,這是宇宙有史以來,第一次發生在兩個不同世界間的戰爭。事後,暗神王面對各界的一致指責,黯然辭去了暗神王的職務,自我放逐了。」

何無極一席話聽的阿德有點心驚肉跳的感覺,一場神參予的戰爭,打了三十一年,死了十多億人,其中還有三千五百多萬的暗神騎士。這裡面的任何一樣,都足以讓世人心驚肉跳的了。

此時何無極又繼續說道:「可是事並未因此而結束,滅魂真君雖然在戰爭中死了,然而他卻有一個傳人生存了下來。一千五百年之後,一個自稱為不滅真君的人,再次出現在了冥界,而滅魂丹也再次在冥界出現了。只是這次的冥王學聰明了,直接就稟報給了暗神王。」

「唉!雖然這次的事故被暗界諸神很快的撲滅了,但還是給冥界造成了不少的損失。直接死亡人員達到了二億多,又有十三顆星球遭到了滅魂丹的污染,從此被永久的廢棄。」

「經過這兩次打擊後,無論冥界還是暗界,幾乎都到談丹色變的地步。包括仙界、神界都被震動了,因為滅魂丹對仙界一樣有同等的作用。於是四界首次聯合組建了一個調查委員會,要徹底查清這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出處。經過了長達十幾年的調查,最後,調查委員會把目標鎖定到了本門。」

「那時本門的直系弟子已經有些勢微了。當代只有兩位弟子經過考驗進入了聖地(修仙塔)修行,即使加上那兩位,也不過才五位直系弟子。而無論神界還是暗界,對他們來說陽界竟然還能產生剋制仙、冥二界的物質,那是絕對不可以容忍的。」

「因為在他們看來,他們才是仙、陽、冥三界共同的主宰,而如今最弱小的陽界,居然有這種東西,若是陽界利用它控制仙、冥二界,那對神、暗二界的權威無疑是一種挑戰。這雖然還只是種潛在的威脅,可對神、暗二界來說,就是潛在的威脅他們也是不能容忍的。」

「可是要想毀掉這種物質,他們就必須連聖地一起毀掉。您也知道,聖地對於本門來說意味著什麼。但是那些卑鄙無恥的明神、暗神們,全然不顧五界法例,尤其是五界中有一個相當明確的規定,那就是上界嚴禁向下界發動攻擊。陽界雖然處於五界中央,可是從實力對比上講,陽界一直是五界公認的下界,其他任何一界都不得對陽界發動攻擊,除非是陽界向他們發動全面戰爭。」

「但是這些以五界執法官自居的諸神們,卻不顧由他們先輩制定的法則,公然對本門發動了攻擊。當時本門三位在外的直系弟子,率領我們支系當時實力最高的三百高手多奮起反擊。可是畢竟在實力上相差太大了,只幾個照面,他們便都為本門捐軀了。其時,進入聖地的兩位前輩中剛好有一位從聖地修成出關,可還沒等他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呢!便也被他們殺害了。」

「而那些所謂的神們,更是趁機闖入了聖地。但是他們進去後再也沒有出來過,連一點訊息都沒再有過。神、暗二界負責在外接應的人,也全都突然間精神崩潰,瘋了。聖地卻自此不知所蹤。」

「數十年後,聖地中剩下的那位前輩也出關了。他在出關時卻收到了一條不知從哪裡發來的資訊,把本門的遭遇告訴了他,並給了那位前輩一些指示。而那位前輩出關後也沒對本門說明,只收了一名弟子,待那名弟子經過考驗進入聖地後,那位前輩便也不知所蹤了。」

「自此以後,本門更加的衰落了,尤其是直系弟子一脈,一直都沒有再壯大起來,最多的時候也就兩三位。至於暗、神二界,自從吃過那次的啞巴虧以後,損失了三十幾位頂尖高手,而聖地的地址卻又能經常自動的變換,他們也不敢再造次了。所幸自那以後滅魂丹再也沒有出現過,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舞會結束時已經是深夜了,何無極的話讓阿德心裡第一次產生了煩悶的感覺。修仙者必須得時刻保持著一份心平氣和的心境,與世無爭、超脫塵俗才是仙家的追求。

可是何無極言中的仙也罷、神也罷,彷彿並不是這樣。如此心腦狹隘、追名逐利的性情,是怎麼修成仙,甚至是神的呢?

「關於滅魂丹的事,絕對要保守秘密,絕不能讓四界得到消息,否則本門就危險了。在冥陽界只有玉珠姑娘、山妖角狨和我知道。剛剛我已經藉口山妖角狨冒犯玉珠姑娘,把牠殺了。玉珠姑娘是自己人,我們大可放心,只是陽界那邊還有多人知道此事,師叔祖還要注意一下,必要時……」

何無極的話還一直縈繞在阿德耳邊,必要時後面的殺人滅口,何無極雖然沒有說出來,可阿德又豈有不明白的。修仙者雖然不忌殺生,但是為了這種事而殺人,阿德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的。

更何況龍鳳丹的事,在地球早已經弄的世人皆知了,難不成把地球也毀了?

還有那些所謂的上界諸神們,阿德怎麼也想不通他們的精神境界裡會存在著如此骯髒、卑劣的東西。

這和修仙塔所描繪的仙、神境界相去太遠,按修仙塔的要求,這種生命是不可能進化為仙,更何況是神了。難道……

「公子,您有心事嗎?」玉珠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阿德的身後,今天晚上是玉珠長這麼大以來最高興的一次了。

何無極活了幾千年了,阿德對玉珠怎麼樣他那能看不出來呢!吃飯的時候便命人把符紂城裡最好的裁縫找來了。

到酒宴結束時,一套精美的晚禮服已經做好了,再配上玉珠的絕世容貌,今晚舞會上最耀眼的人,便是她了。

符紂城中的帥哥、俊男們排著隊邀請她共舞,整個晚上都沒能閒下來。小丫頭直到現在還沉醉其中呢!只是阿德僅僅在開始時跟她跳了一會,這一點讓她很是遺憾。

「唉!人類有慾望,妖魔鬼怪有慾望,甚至仙人有慾望我都還能理解,畢仙人還都在努力著想成為神嘛!可神竟然也會同凡人一樣有各種各樣的慾望,並且還跟凡人一樣竟能為了己欲而不擇手段,我實在是無法理解。唉!」

滅魂丹的事情玉珠還不知道,所以阿德的話讓玉珠聽的莫名其妙的:「公子,發生什麼事了?」

「哦,沒什麼,太晚了,睡去吧!」阿德強顏歡笑的拍了拍玉珠的肩膀說道。

儘管心裡疑慮重重,玉珠還是很聽話的走了。儘管接觸的時間不長,可玉珠對這位主人的脾氣性格已經瞭解的差不多了。阿德是那種有樂同享、有難獨當的人。

他是一個真正的男人,是個有能力、有信心擔當一切的真正的男人。這是玉珠這兩天來對阿德得出的結論。

幸好冥陽界裡的太陽不像月亮那麼多,只有一個,否則還不得熱死。阿德揉了揉有點發紅的眼睛。

昨天晚上勸玉珠睡了以後,阿德越想越不放心,便又自己回了香港一趟,把龍鳳丹全收了回來。

至於龍丹和鳳丹,因為對四界一點負面影響都沒有,這兩種丹丸與滅魂丹在本質雖然同出一源,可屬性卻是截然不同。

而四界對於滅魂丹的瞭解不多,嫡仙果的事就更沒人知道了,所以阿德不用擔心四界會從龍丹和鳳丹身上聯想到滅魂丹。

洗漱完了之後,玉珠進來告訴他,何無極來了。

來到客廳,卻見何無極身邊還多了一個長鬚、白髮的老頭。二人見到阿德忙站了起來,何無極恭恭敬敬的施禮說道:「師叔祖,這位是墨翟城的城主彖卮,彖城主的墨翟城與我們符紂城相距最近,在十方霸主中排名第七,是我們最親密的盟友。彖城主,這位便是我們滅寂門的當家門主,也是本人的師叔祖康德先生。」

「彖城主,久仰、久仰。」阿德早從玉珠那裡對冥陽界的十方霸主,大體瞭解了一番。

墨翟城位於符紂城以北一千五百公里,所轄人口十六億,控制著三百多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墨翟城佔地四十平方公里,人口有一億三千萬。

彖卮也是一個陽屬性的死靈,與何無極有八拜之交。兩城結盟已久,只要有一方受到別人的攻擊,另一方必會毫無條件的給以支援。六百多年來雙方合作無間,從未發生過爭執。在冥陽界能這樣團結的,也只有他們了。

正因為如此,冥陽界裡雖然戰禍不斷,但近兩百年來,卻很少有人敢打符紂、墨翟兩城的主意的。兩城相對安定的環境,也使得越來越多的人湧了進來,又反過來增加了兩城的實力。

如此的良性循環,也令得其餘霸主們無不眼紅,只是他們之間缺少符紂、墨翟兩城間的信任和默契,只能乾瞪眼了。

彖卮比何無極大了一千多歲,前生是一個道教弟子。道教本就源自於不滅門,是以同不滅門支系滅寂門出身的何無極自然會親近許多。

「哪裡、哪裡,前輩是滅寂門當家門主,晚生今日能得見仙顏,實乃三生有幸啊!道教樓觀道傳人彖卮參見前輩。」說完,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

樓觀道?這位城主難道會是段天海的先輩,呵呵!想到這裡,阿德不由的有種想笑的感覺。

在冥陽界,沒有人會從外貌上去判斷別人年齡的。外貌都是死靈在修回肉身時,根據自己的喜好、習慣而自己設定的。

所以,只要你樂意,即便是相當一個永遠也長不的小孩子,也是很容易辦到的。

只是這種設定,一個死靈一生中只有一次,一旦設定好,終生便不能再改變了。

對一個年齡看上去比自己小很多的人,施以晚輩之禮,這在彖卮來說沒什麼不正常的。阿德雖然也知道這些,可他畢竟不是死靈,他只是個十八歲不到的少年。彖卮一口一個前輩的叫,他實在是不自在。

「彖城主太客氣了,前輩康德可不敢當,無極是因為我們源自一門,輩份在那擺著,所以沒辦法。我們間沒那麼多麻煩,還是平輩相稱吧!我們各論各的,好不好。」

阿德為了自己不再繼續彆扭,堅持要同彖卮平輩論交,至於何無極和彖卮之間,反正是各論各的,何無極也無所謂。而阿德卻因此賺了個平易近人的名聲,這倒是阿德沒有想到的。

一通寒暄過後,三人分賓主坐了下來。玉珠早把招待客人的茶水弄好了,待三人落座後,親自端了上來,惹得何無極和彖卮又是一通客氣。

各人像徵性的抿了口茶水後,何無極當先說道:「師叔祖,有關龍、鳳丹的事情,這兩天在冥陽界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了。因此兩種丹丸對於同屬性的修魂者來說,皆為不世之物。一顆丹丸能抵得上一個修魂者百年的修行,這種誘惑實在是太了。兩天來為了爭搶此丹,已經有數千人死於非命了。唉!」說著,何無極看了彖卮一眼後,搖頭嘆息。

修魂者是修行中的死靈給自己取的稱呼。

「是啊!不過不好意思的是,那些龍、鳳丹都是從您那裡偷來的。搞成這樣也是我們咎由自取,唉!」彖卮也隨即附和道。

何無極接著又說道:「所以我們冥陽界十大城城主緊急磋商了一下,才委託玉珠姑娘跟師叔祖您聯繫,請您過來商談一下。一方面是為了避免那幫兔崽子們再去偷盜,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能不能跟您交易。這樣對您、對我們冥陽界來說都不失為一個長久之策。」

「是啊!那幫兔崽子們為了丹藥已經觸犯了五界律典了。幸好我們發現及時,控制住了局面。否則一旦給天人們知道了,冥陽界還不知道將受到什麼樣的懲罰呢!」彖卮不愧是何無極最親密的盟友,兩個人一搭一當的確實有默契。

彖卮剛說完,何無極就又接上了:「師叔祖到來的消息,昨天夜裡已經發給各大城主了。彖城主與我們最近,昨夜得到消息後連夜趕了過來,今早剛到。其他八位城主就沒這麼快了,最東邊的木圖城主解百田,最快也得六天以後才能到達。既然師叔祖已經答應提供給我們一部分龍、鳳丹了,那麼等另八位城主到了之後,我們還要先協商一下。所以我們想在十天之後,再同師叔祖洽談供貨時間和價格的細節,不知您意下如何?」

何無極報上的時間跟阿德估計的差不多,阿德也沒再細想,便順口答應道:「我沒問題,剛好可以在這幾天裡去冥陽界各處轉轉。」

「那好,我馬上安排。」何無極聞言立刻回道。

阿德忙阻止道:「安排什麼呀!有玉珠在,迷不了路的。」

「可這裡是冥陽界,不比你們陽界的地球,在這裡每分鐘都有死人的。五界裡最亂的就是這裡了,沒人跟著您……」

阿德擺手打斷了何無極,笑道:「怎麼,對我不放心了?哈哈!我在你眼裡不至於那麼沒用吧!」

阿德說的倒是挺輕鬆的,可何無極一聽便急了,忙勸道:「那怎麼會呢!只是這裡的治安實在是太差了,你可千萬別小瞧了那些兔崽子們,個個都是成了精的主兒。再加上您的身份,還有龍、鳳丹的誘惑,那些傢伙可是什麼手段都能使出來的。」

「哈哈!沒事的,全當歷練了。在地球上想找這種環境還沒地方找呢!放心吧!你們忙你們的去吧!不用管我了。總之,十天後我會回來參加會面的。」阿德怕何無極繼續囉嗦,忙下了逐客令。

何無極眼見是無法說服阿德了,無奈的拿了兩張卡片出來,說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說了,這兩張卡一張是身份晶片,一張是銀行支付卡,您收好。總之您一切要小心啊!還有,在這裡千萬不可存有婦人之仁,這裡的人除了怨鬼便是十惡不赦之徒,仁義這種東西對他們來說全是狗屎。」

阿德不敢再多說,怕這二人沒完沒了,忙接過卡片,送兩人出去了。

回到客廳,玉珠已經收拾停當,笑嘻嘻的正等著他呢!

「唉!這傢伙比我師父還囉嗦,幸好我輩分高,否則還真有的受。」阿德搖頭嘆道,順手把那張銀行卡交給了玉珠:「收拾好了?那我們出發吧!」


符紂城以西有山,名曰翱嶺。山高一萬八千米,終年狂風呼嘯,氣候惡劣。據史料記載有龍居於此山,只是沒人能夠證實。

龍對於地球人,尤其是中國人來說,可不是一般的神物。中國人崇拜龍,甚至以龍的傳人自居,因此龍對阿德有著異於尋常的吸引力。

當玉珠向阿德介紹冥陽界的時候,阿德便對翱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史料傳說或許在別人看來只不過是虛無縹緲的故事,可是自從阿德在修仙塔中知道了這世上真的存在神、仙的時候,他便不再那麼想了。

古老相傳的神化、傳說,並不都是人為杜撰的。地球上就有很多傳說,它們來自不同的地方,甚至是相隔萬里,可它們竟能有著驚人的相似。比如大洪水,比如諾亞方丹,比如創世紀,比如……唉!太多了。

若這一切都是巧合,那也太巧了。要知道這些傳說可是來自不同的文明,不同的民族,他們之間隔著遼闊的海洋,那時候別說什麼遠洋巨輪了,恐怕連獨木舟都還沒出現呢!

阿德帶著玉珠出了符紂城以後,便騎著何無極為他們準備的駿馬一路向西,直接奔著翱嶺而來了。一路上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沿途的風景雖然談不上秀麗,可是另有一股肅殺、粗獷的味道。

見慣了地球上的山清水秀,這裡自是別有一番風情。五千多公里路程,若是打馬狂奔的話,兩天多一點就能到了,兩個人有十天的時間,足夠了。

這裡的馬匹比牠們在陽界時的速度快多了,隨便一匹拉出來遛遛,肯定都是日行千里的良駒。試想一下,一匹修煉到五曜級的靈馬,再長到成年,那得多少時日啊!幾千上萬年啊!一匹修煉了近萬年的馬是個什麼樣的概念啊!

而且,何無極給他倆準備的這兩匹馬,都是萬里挑一的名駒。據何無極介紹,這兩匹馬已經在冥陽界修煉四萬年了,日行三、五千里跟玩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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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三天的中午,阿德和玉珠才不緊不慢的來到了翱嶺的山腳下。一路走來,越往西天氣便越壞,風幾乎沒有停止過,人煙也越來越稀少了。

在三天中,阿德憑著自己敏銳的感知,總共擺脫了十幾幫跟蹤者,其中有兩幫應該是何無極派來保護他們的手下,餘下的都是些盜賊,目標也不是他倆。

怪不得何無極一聽說阿德要單獨外出,就急了呢!看來冥陽界還真不是一般的亂啊!其中有兩、三幫盜賊,阿德大體上估算了一下,甚至超過了兩萬人。

可惜這些事情阿德沒有告訴玉珠,否則玉珠肯定能覺察出點什麼,這裡可是冥陽界的最西邊啊!人煙稀少,那麼大群的盜賊是不可能沒事跑到這種地方來玩的。

夕陽鎮,在冥陽界已知的範圍內,這個鎮處在最西邊。鎮子不大,也就幾千戶人家。阿德和玉珠牽著馬走入鎮中的時候,正值午飯時間,各家各戶的煙囪裡飄散著炊煙,一陣陣烤肉的香味飄了開,弄得阿德肚子裡咕咕直叫。

「哇!香格里拉大酒店,靠!名店就是有氣魄,連鎖店都開到冥陽界來了。玉珠,我們就這家了,呵呵!」

只是走進這家店,裡面的情景實在是無法讓人與香格里拉聯想到一起。一個八、九十平方米的小方廳裡黑呼呼的,因為這裡終年狂風肆虐,所以這裡的建築物上都沒有窗戶。照明設備再陳舊一點,自然就讓人不敢恭維了,不過幸好這裡不會潮濕,否則跟監獄就沒什麼兩樣了。

一個跟大黑差不多的侍者,該是這裡最英俊的傢伙了吧!七、八隻鱷魚怪圍坐在飯店一角的桌子邊,張大了嘴巴大嚼著,咯吱、咯吱的骨頭被咬斷的聲音,以及飛濺出來的血漿,立刻便把阿德和玉珠的好味口糟蹋的蹤影全無了。

「啪」的一聲,大黑般英俊的侍者把一張又髒又舊的功能表扔到桌上後問道:「吃點什麼?」

「兩杯薩普薩,謝謝!」薩普薩是一種植物的根莖,用它搾出的汁酸酸的,略帶點甜味,很開胃。玉珠知道這種時候喝點薩普薩,還可以起到止吐的作用,所以要了兩杯。

「兩千塊一杯,兩杯四千塊,先付錢。」侍者的態度若是真到了香格里拉,恐怕早給老闆炒魷魚了。

玉珠正付帳的當口,大門「光當」一聲被從外面踢開,十幾個奇形怪狀的傢伙橫著就進來了。

任何時候,人都是一種欺軟怕硬的生物,剛剛還在橫眉怒目的侍者,這會兒竟能馬上換了一付笑臉迎了上去,低頭哈腰的說道:「各位爺,歡迎光臨小店,裡邊請,呵呵!」

氣的玉珠站起來就想去教訓一下那隻大猴子,卻被阿德攔下了。這種氣其實玉珠以前也是常受的,即使是現在,玉珠也無所謂。

可是要阿德受這種氣,玉珠可接受不了,雖然坐回去了,可眼睛還狠狠的盯著那隻大猴子。

大猴子的笑臉並沒有換來好臉色,一個紅臉尖頭的傢伙不屑的喝道:「這裡我們主人包了,趕緊把不相干的人統統給我清出去。另外,告訴廚房,把好吃、好喝的都端上來,快去啊!還愣著幹麼?」

「哎,哦,是、是,馬上辦。」大猴子的反應還是挺快的,剛哎了一聲了,便見那十幾個人的手已經開始伸向了腰間的刀、劍,忙改口轉身找老闆去了。

「阿尖,怎麼這麼半天還沒弄好啊!公子爺的馬車都到了。你動作快點,仔細著公子爺的鞭子。」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這時候從門外走了進來,那個紅臉、尖頭的傢伙見了忙也換成了大猴子剛剛的表情,一副點頭哈腰的孫子樣。這變化跟大猴子剛剛的表演,簡直一模一樣。

玉珠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聲就笑出來了。

那個被叫做阿尖的紅臉傢伙聞聲回頭衝著玉珠一瞪眼,罵道:「臭丫頭,敢取笑你爺爺,活膩了。」說著右手一抬,一枝藍汪汪的袖箭便朝玉珠打去。

「死阿堅住手。」

「大膽。」

兩聲呼喝同時響起,尖尖的聲音是那個小丫頭的,後面響起來的是阿德的聲音。

笑了一下就連招呼都不打,抬手便是殺著,用的還是帶毒的暗器,阿德那麼隨和的性子都給他惹火了,這個阿堅也真是該殺了。

袖箭眨眼間便呼嘯著到了玉珠的面前,勁力之大、速度之快,絕對不是個五、六曜的高手所能做的到的。

箭身上一根根的倒刺再次說明了它主人的惡毒。這種袖箭除非是用兵器去擋,用手的話那些帶著劇毒的倒刺一樣能殺死你。最厲害的是,這種袖箭一旦射入人體內,拔都拔不出來。

說是遲,那是快,就在袖箭就要突破玉珠的防護網的時候,一隻手從一邊伸了過來,剛好抓住了箭頭。此時玉珠的冷汗也流了出來,這隻手若是再晚上哪怕半秒鐘,那麼玉珠現在恐怕已經倒下了。

「哼!來而不往非禮也,還給你。」一聲冷哼,緊接著那隻捏著箭頭的手一抖,沒等眾人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呢!那枝袖箭便不見了。

幾乎是同時,門口處傳來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只見一個人捂著屁股就跳了起來。大概忘了自己是在室內,那人跳的猛了一點。只聽「咚」的一聲,香格里拉雖然已經很被舊了,可也全是用巨石砌成的,為了怕房頂被颶風颳走,房頂用的還是一整塊專門挑選的又大又厚的石頭。

「嗷」的一聲,這一聲比剛剛的慘叫聲淒厲多了,那人以比上跳時快了近一倍的速度被撞了回來。

地面的石板像是想跟房頂的石頭比試一下誰更硬的樣子,跟那人來了一次最親密的完全性接觸。只是這次沒有慘叫聲繼續傳來,那人在這次親密的接觸之後,立刻便昏了過去。

「叭、叭、叭」一陣掌聲響起,一位高大英俊的少年拍著手走了進來:「好、好,閣下好身手、好心機啊!哈哈!」

來人也就二十剛出頭,高鼻樑、藍眼睛,頭髮金黃,皮膚白皙,典型的一個西歐白種人。門口諸人見了紛紛恭身叫道:「恭迎公子。」

那少年只笑了笑,沒理他們,逕自向前來到已經昏迷了的紅臉阿尖身邊,彎腰伸手在他背上輕拍了一下。那枝釘在紅臉阿尖屁股上的袖箭,竟然就那麼緩緩的升了上來,直到箭身完全離開了紅臉阿尖的身體,「叮」的一聲落在了地下。

與此同時,紅臉阿尖也醒了過來。

少年的目光向眾掃了一圈後,說道:「把他抬出去,養好傷後,殺了。」說完,見眾人誠惶誠恐的樣了,滿意的笑了笑,轉身朝阿德的桌子走去。

「你好,我叫埃利克斯,朋友們都叫我埃利。我可以坐下來嗎?」

「請便,埃利克斯先生。」

阿德的稱謂顯然讓埃利克斯有點意外,在以往的經驗中,只要他這麼說了,別人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內叫他埃利的。能得他的允許用朋友間的稱謂,那將是一件多麼令人興奮的事啊!可眼前這位少年顯然是拒絕了。

雖然如此,埃利克斯也只是略微一愣,仍舊微笑著繼續說道:「下人們不懂事,多有冒犯了。閣下手下留情,把袖箭上的毒素解了才出手,在下對閣下的寬容深表欽佩。」

此話一出口,玉珠還沒什麼反應,跟紅臉阿尖一起來的那十幾個人可不同了。紅臉阿尖使毒的本領他們再清楚不過了,尤其是他袖箭上的毒,就連他們主子埃利克斯都不敢大意。

這個十多歲的少年竟能在那一瞬間把箭上的毒解了,這一手比他把袖箭射回紅臉阿尖的難度大多了。

阿德只笑了笑,端了剛送上來的薩普薩輕輕的呷了一口。埃利克斯又說道:「閣下的身手不像是出自冥陽界,不知兄台怎麼稱呼?仙鄉何處啊?」

「鄙姓康,康德,符紂城人,這是舍妹玉珠。」

「哦,原來是康先生,康先生此行也是為了翱嶺的龍潭嗎?」

「龍潭?」

「怎麼?康先生不知道龍潭嗎?」

「不知道,我與舍妹對翱嶺的神秘傳說嚮往已久,是以來此旅遊。至於龍潭的確沒聽說過,龍潭?難道冥陽界有水了嗎?」

阿德說話的時候埃利克斯的眼睛緊緊的盯著他,在確定了阿德不是在演戲之後,埃利克斯終於放心了,哈哈笑道:「哈哈!誤會了,誤會了。」

「兄弟本以為兄台也是為龍潭而來的,擔心兄台兄妹二人不瞭解實情,貿然前往,是以相問。既然二位不是因此而來,那麼兄弟便放心了。適才多有打攪了,告辭。」說完,手一揮,竟帶人就這麼走了。

阿德被他這麼一攪和,簡直快糊塗了,扭頭看了看玉珠,玉珠忙說道:「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咯咯,這位帥哥,想知道嗎?怎麼不問問奴家呢!」不知道什麼時候,店裡突然又多了一位食客,還是位嬌滴滴的美嬌娘。

阿德扭頭看時,才確定了剛剛的話確是對自己而發的,因為對方正在向他狂拋媚眼呢!不可否認,這女人的確是個世間尤物,無論身材、相貌,還是萬種的風情,無不令人想入非非,若是……嘿嘿!肯定銷魂。

見阿德朝自己看來,女人笑的更媚了,輕飄飄的站了起來,一步三搖的走了過去。人未到,一股蕩人心魄的體香便先到了。

「公子,她是冥陽界十大紅粉女郎中的老六,外號叫做蜜糖兒的花六娘。看來公子的魅力不小喲!紅粉女郎個個都是目高於頂的主兒,而這位花六娘的眼光尤其挑剔。嘻嘻!該不是看上公子吧!」玉珠貼到阿德耳邊笑嘻嘻的打趣道。

阿德聽了哭笑不得的罵道:「妳個小丫頭,知道什麼呀!」

「什麼小丫頭啊!人家都三百多歲了。哼!總拿人家當小孩子。」玉珠最不願意見到的,就阿德不拿她當大人看了,每次阿德叫她小丫頭,都會嘟著嘴反抗半天的。

阿德也拿她沒法子,玉珠無論在什麼事上都是很乖巧的,惟獨在這件事上,玉珠是鐵了心也要抗爭到底。

「咯咯!看來這位小兄弟的確不是我們冥陽界的人,否則也用不著讓這位大妹子介紹奴家的身份了。」

花六娘不愧是個成了精的主兒,一句大妹子頓時讓玉珠的臉色燦爛了許多。大妹子和小妹妹的意思雖然差不多,這這一大、一小間的些微差別在玉珠這種渴望長大的小姑娘來說,可就完全不同了。

果然,還沒等阿德發話,玉珠早站起來拉著花六娘笑咪咪的說上了:「大姐快坐,我們家裡的家教嚴了點,公子又一直是在家裡閉門讀書,對外邊的事知道的不多,這還是頭一次出門呢!」

「哦?怪不得呢!咯咯!不過這樣也好,外邊那些爛舌頭沒少糟蹋奴家,那些傳言不聽也罷。唉!奴家不過是長的漂亮了點,那些臭男人吃不著葡萄,便硬講葡萄酸。唉!做女人真難,大妹子,尤其是做我們這種漂亮女人就更難了,妳說對嗎?大妹子。」

玉珠這回可算是遇上知音,花六娘的話句句打到了她的心坎兒上了。

這會兒花六娘簡直就跟她的再生父母一個樣,心裡那個美啊!還扭頭衝著阿德伸出小舌頭扮了個鬼臉,小鼻子裡冷哼了一聲,那樣子既可愛,又可氣。

兩個女人一坐下,便嘰嘰喳喳的聊上,全當阿德透明了。阿德苦笑著搖頭嘆息,可心裡還是挺明白的,這位花六娘恐怕是甩不掉了。

不過有了這位消息靈通的花六娘,阿德倒還真是省了不少事。這不,有關龍潭的事沒等阿德問,花六娘便說出來了。

關於龍潭的傳聞是最近幾天才傳出來的,據傳說,這冥陽界裡原本並不是沒有水的。早在上古時期,冥陽界裡有著充足的淡水,當時甚至還有海洋。

水在自然界中一向都是由龍族掌控的,在冥陽界也是如此。

因為冥陽界是間界,陽界和冥界的龍族對冥陽界裡水系都有權管理,卻也都可以不管。陽界諸龍因為牠們的力量在陽界是沒有任何生物可以比擬的,從某種意義上說,陽界諸龍的日子過的比神都逍遙自在。在陽界,牠們都是絕對的老大,沒人能對牠們的地位發起挑戰。

而在冥界的龍族就沒這麼好運了,龍的力量雖然強大,可也不過是才到仙級而已。雖然也有神級的龍,可牠們早都跑到神界快活去了,真正幹活的還是那些龍小弟們。

而在冥界,仙級的生物到處都是,牠們的處境當然和陽界的龍族沒的比。

兩界龍族的矛盾就這麼產生了。更要命的是,冥界的龍族因為環境的壓力,修為能力提高的很快。而陽界的龍族因為安逸的生活,使得牠們的功力遠遠的落在了下風。

有能力的做苦差事,而沒本事的卻過著神仙般的日子。即使是龍,也不可能有那麼高的氣度啊!

龍族因為其獨特的職能,在五界中一直是個獨特的種族。在五界中,陽界雖然處於下界,可是另四界的生命全是由陽界的生命進化而來的。

惟有龍族,牠們不在這個龐大而又繁複的進化體系中,牠們是獨立於整個五界的體系,而自成一家的。

龍族本身自有一套管理龍族的法則、體系,五界的法則牠們雖然也必須遵守,但牠們卻不受天人的督查,龍族犯了事,由龍族自身的督查系統查處。

龍族這種獨特的地位,也使得牠們自然而然的養成了一種高人一等的優越感。而擁有著如此優越感的龍族內部,卻存在著如此不平等的待遇,讓這些一向高傲的龍又如何能夠忍受呢?冥界龍族對陽界龍族的不滿最終還是激化了,而激化的焦點,就是在冥陽界的管理義務上。

誰都知道,冥陽界是兩界能量轉換的地方,暴虐的能量風暴把這個地方弄的比地獄還可怕。一個連天人都不願派人管理的地方,龍族就更不用說了。

天人可以不管,可是龍族就沒那個福份了,只要有水的地方,就必須有龍族存在。龍族那特殊的地位讓牠們在五界裡獲得了超人一等的特權,但有得必有失,冥陽界的存在讓龍族第一次感受到了特珠地位給牠們帶來的不幸。

兩界龍族的官司一直打到了龍族長老院,冥界龍族的確是讓人感到同情,但是陽界龍族的金彈外交,威力也並不小。

陽界龍族是五界龍族中最富有的一族,包括龍族長老院的大部分財政收入都得依靠陽界龍族。

於是這場官司拖拖拉拉的一打就是十幾萬年,這期間,冥陽界的水系因為無龍管理,幾乎天天都在為患。搞的冥陽界裡的死靈們怨聲載道,很多死靈更是以此為藉口跑到陽界為惡。這給總管五界秩序的天人們帶了數不盡的麻煩。

對於龍族的特權地位,天人們早已心懷不憤了。憑什麼呀?龍族犯了法他們無權管理,而龍族本身對犯了法的龍,在量刑上要比天人們的輕多了。這不只天人們有意見,五界裡除了陽界外,誰沒意見呢!

而這一次冥陽界裡發生的事,正好給了四界生靈及天人們一個向龍族發難的口實。一場以民主、平等為理由的聲討龍族瀆職的運動,在各方首腦的運做下開始了。這便是五界史上頂頂有名冥陽界事件。

龍族是五界最神秘的種族之一,就連明、暗神界對牠他的瞭解都不多。龍族到底出自何時、何地,有多大實力,甚至這世上到底有多少龍存在,各界都不清楚。

這也是各界為什麼雖然一直對龍族的特殊地位不滿,但又一直給予容忍的原因。

而這次不同了,在這次的冥陽界事件裡,龍族的確是理虧了。各界及天人們這次是理直氣壯的向龍族發難,加上各界生靈們的聲伐討,龍族的長老院立刻就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對自己遇到的困境,龍族長老院迅速做出了反應。一位長老親自出面,從冥、陽二界的龍族中各選了一條神龍到冥陽界管理水系。

同時,龍族破天荒的第一次派員參加了每四十年一屆的五界擂台賽。一百條金級神龍在當屆的擂台賽上出盡了風頭,囊括了當屆擂台賽中的所有桂冠。以其強大的實力震懾了各界以及那些蠢蠢欲動的天人們。

冥陽界危機,就在龍族長老院的迅速反應下,成功的化解了。冥陽界的水患被控制住了,而龍族在擂台賽上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又明確的告訴了各界,不要惹我。

危機是化解了,可是五界與龍族的矛盾也從此埋下了。

當然這是後話了,以後再講。我們在是先講講冥陽界吧!當危機來臨的時候,在外部巨大的壓力下,龍族自然是抱作一團,一致對外。但是當危機解除了以後,龍族內部原本尚未解決的矛盾便又重新顯現出來。

話說當初受命去冥陽界坐陣的那位長老院長老,帶了兩條陽、冥二界的神龍來到了冥陽界。治水本就是龍的長項,冥陽界裡雖說能量暴虐,治起水來要比別的地方困難一點,但這也難不住牠們,幾天的功夫,冥陽界裡的水患便消除了。

而龍族的危機也在隨後解除了,可是陽、冥二界的矛盾在此次危機中並沒有真正得到解決,反而因為危機時受到外部和內部的壓力,使得兩族間矛盾加劇了。

危機過後,這種加劇了的矛盾更加難以調和,最終的結果是兩界都不管冥陽界了,並且還召回了各自在危機時被迫派到冥陽界的神龍。把這個爛攤子一把推給了龍族長老院,什麼時候長老院有了一個讓雙方都能接受的判決,兩族再接手。

如此一來,冥陽界就剩了一位長老院坐陣的長老了。弄了半天,就剩自己一條龍留在冥陽界裡單練,這位長老也不幹了。

龍族這次派往冥陽界的長老是位七彩神龍,名叫翱螭。龍族內部有著非常嚴格的等級制度,由低至高分為:水級、銀級、金級、五彩、七彩、九彩以及晶彩級。

金級以上的才能被稱為神龍,各個級別的評定完全是以龍本身的修為而定的,修為越高,品級越高,一點都含糊不得。什麼樣的級別,擁有什麼樣的權力。

七彩級神龍可以進入長老院,接受長老供奉,最不濟的也是總撐一界的龍王。雖然總撐一界的龍王也要做事,可是下面還有各級龍王負責,清閒得很。

可是如今自己身為七彩級的神龍,竟然被派到了這個連最下等的水龍都不願來的地方,一個手下都沒有不說,冥陽界的工作量還特別的大,翱螭能高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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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不高興怎麼辦?撂挑子唄。翱螭也不廢話,直接回長老院修養去了。其實長老院當初派人到冥陽界也是頭疼了半天的,長老們個個都安逸慣了,誰都不願意到那個鳥不生蛋的地方。

之所以派翱螭去冥陽界,還不是因為牠在長老院裡是唯一一個既沒勢力、又少金彈的嘛。

還有就是翱螭的身世,誰也不知道牠是打哪兒來的,這個問題恐怕連牠自己都不清楚。

翱螭就像是突然間出現在龍族修養生息的地方的,沒人知道牠是從哪來,父母是誰。只是在一天早上,值勤的龍在龍殿正門前發現了這條剛剛出生的幼龍。

一般新生的幼龍,能達到水級就算非常不錯了,可是經過了龍族品級鑒定委員會的委員們反覆的確認,新出生沒幾天的翱螭竟然能達到金級的水平。也就是說,翱螭是一隻天生的神龍。

這個發現讓整個龍族震動了,一隻天生的神龍,突然間出現在龍殿門前,這讓那些終日裡無所事事的龍們可有談的東西了。還有長老院的那些供奉們,他們除吃飯、睡覺之外,也總算是有點事情可做了。

對於幼年的翱螭來說,可以說是充滿了幸福的笑聲。長老院的那些老供奉們對這個天生神龍的興趣遠遠超過了吃飯、睡覺,而這條龍族有史以來唯一天生的神級龍也因為牠的聰明、乖巧而深得大家的疼愛。

不幸是從翱螭的少年時期開始的。龍到了三百歲以後便到了該上學的年齡,被整個龍族寄予了厚望的翱螭被送到了龍族最優秀的學校,龍園附小。

龍園附小是專門為龍族的皇家貴族子弟特設的一所學校,翱螭的到來對這所學校的學生們來說,並不是件令牠們愉快的事情。

而翱螭那時已經接近五彩級的實力,更讓這些從小就自命高人一等的皇室顯貴們嫉妒不已。

於是不幸就此開始了。天真且又心地善良的翱螭先是在同學中被孤立了起來,接著是被歧視,因為牠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在哪裡。再接下去,翱螭便開始在學校、在放學途中經常會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攻擊。

而明顯高於同學們一大截的修為,又往往會讓翱螭把偷襲者揍的滿地找牙。比起那些身份高貴,且又能言善道的同學們,翱螭在老師及學校面前的辯解,就顯得毫無說服力,於是壞學生的名頭便伴隨著翱螭由小學,進入了中學。

中學以後,翱螭已經是五彩神龍,而牠的同學們也大都達到銀級,其中有幾個特別突出的,甚至達到了金級。

但是這麼多身份高貴的龍,學習、修煉了近一千年才能達到這條野龍出生時的水準,每當想到這裡,龍園附中的學生們便更加妒恨難忍。

隨著大家修為的提高,私底下戰鬥的等級也在不斷上升,而翱螭的對手們所受到的傷害也在加重著。

到大家夠年齡可以進入龍園學習的時候,翱螭已經接近七彩神龍的等級,而同牠一起畢業進入龍園的那批學生中,竟然出了三位初級的五彩神龍,這在龍園新生的歷史上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

以往金級神龍的新生就已經是相當出類拔萃的了,而這批新生中,達到金級神龍的有一百多個。這個成績讓龍園新生報到處的老師,跌破了十幾副眼鏡。

而直接促成這一結果的,竟然就是大家心目中最著名的壞學生,翱螭。

「正是因為牠的存在,才激勵了同學們學習的熱情。」這是龍園附中校長,在學生畢業典禮上的講話。

「應當說是那條野龍用拳頭把我們逼成這樣的。」這是翱螭的一個同學,在校長講那番話時在台下小聲嘀咕的話。

可不管怎麼說,翱螭和牠的同學都升入大學了。大學生活可不比中、小學,環境也自由多了。

在龍園,翱螭繼續背負壞學生的名聲,而且其影響也漸有增大之勢。其最大的推動力來自於高年的學生,有的甚至是來自於龍園研究院的博士生們。

不斷的挑釁,讓翱螭的壞名聲越來越大,得罪的人也越來越多。不過這些挑釁也讓翱螭的修為飛速的提高著,到大二的時候,翱螭已經通過了七彩神龍的考試,而成了龍族最年輕的一名長老。

因為龍族有規定,凡是能通過七彩級神龍考試的龍,都將自動獲得長老的頭銜。那一年,翱螭僅二千一百歲。

而就在翱螭剛剛獲得長老稱謂,還沒正式獲得冊封的時候,一件差點毀掉翱螭一生的事情發生了。

在一次同學聚會中,一位美麗的龍妹妹邀請了翱螭做了牠的舞伴。而更不幸的是,當時陽界龍王的太子,也正是這位美麗龍妹妹眾多追求者中的一個。

於是聚會變成了決鬥,最終,翱螭為了愛情殺死了陽界龍族的太子。再於是,在龍族毫無勢力可言的翱螭便開始倒霉了。

決鬥雖然是合法的,在決鬥殺死對手也是無可指責的。但死的畢竟是陽界龍族的太子,而陽界龍族又一向是五界龍族中最富有,也最無賴的一族。各式各樣的打擊、報復,以及偷襲、暗算從此就再沒有停止過。

在經歷了一次又一次偷襲、暗算之後,泥人也會發火的,何況是一隻七彩神龍呢?忍無可忍的翱螭在告狀無門之後,終於再也忍不住了。於是陽界龍族遭到翱螭近乎瘋狂而又殘酷的報復。

二千多年來在偷襲、暗算中長大的翱螭,對這一套玩意兒再明白不過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翱螭也再不是那個剛入學時的天真、善良的小神龍,一場計劃周密的復仇行動,最終以陽界龍王之死而終止了。

幾乎所有人都相信陽界龍王的死肯定與翱螭有關,怎耐一點證據也沒有。雖然事發時,翱螭並沒有不在現場的證據,可也僅此而已。

而翱螭也從一個壞學生升格成了惡棍、魔龍、殺龍犯、陰謀家等等比較適合牠七彩級神龍身份的名號。

但是自從翱螭有了這些名號以後,就再也沒有什麼人敢去招惹牠了。惡魔畢竟要比壞學生的威懾力大的多,於是翱螭得以順順利利的完成了所有學業,在龍園師生們的熱烈歡送中離開了。

就這樣,年僅三千五百歲的翱螭正式進入了龍族長老院。因為其他部門死活不敢用牠,誰知道一不小心得罪了牠,牠會不會再來一次陽界龍王事件呢!

翱螭進了長老院,也曾一度變老實了一段時間,只是時間不長而已。長老院裡最小的也上萬歲了,老傢伙們平時最愛做的事情便是吃飯和睡覺,這些對於正當青春的翱螭來說,比殺了牠還難受。

而老傢伙們當年都十分寵愛翱螭,牠們與翱螭的關係也都不錯。於是一向安靜的長老院突然間熱鬧了起來。在外面學了一身刁鑽古怪本領的翱螭,把牠的一身所學全部用在了這幫老傢伙身上。

一時間,長老院裡雞飛狗跳,每個長老都龍心慌慌的,惟恐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會成為那個小惡魔的下一個目標。

就在這個時候,冥陽界危機發生了。為了挽回龍族在冥陽界所犯的錯誤,同時為了能有一個職位高的龍族,來領導冥、陽二界派出的冥陽界管理員,派一位長老出面坐陣,便成了一個擺在眾長老面前的大難題。

在打了幾天太極拳之後,眾長老終於找到了一個最合適的龍選,於是以倒霉蛋著稱的翱螭當仁不讓的成了龍族在冥陽界最高長官,領著兩條金級神龍上任去了。

危機過後,冥、陽二界的矛盾再次激化,兩條金級神龍也被各自的龍王召回。興沖沖上任的翱螭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又被那幫老傢伙給耍了。

於是,剛清靜了沒幾天的長老院,再次熱鬧了起來,而這一次比上一次可熱鬧多了。剛在暗地裡偷笑了沒幾天的長老們,這一次真正體會到了這位天生神龍的手段。

這幫老傢伙甚至連安心上廁所的機會都被剝奪了,睡覺對牠們來說簡直就變成了噩夢的開始,美味的食物也成了遙遠的夢想。

唉!龍門不幸啊!早知道還不如把長老院搬去冥陽界算了呢!

幾天之後,在長老院全體長老的一致要求下,翱螭坐在幾十位長老的面前。一場據說是龍族歷史上最貪得無厭的談判,開始了。

最終,翱螭答應獨自回到冥陽界,並保證冥陽界將不再出現水患。相應的,長老院也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比如長老院每年所獲供奉的百分之十,要由翱螭支配。

龍谷每隔萬年才能出產的龍珠一枚。還有,只要能保證冥陽界不發生水患,翱螭的行動就可以不受任何限制,等等、等等總共大大小小几十個條件。

苦著臉在談判條約上簽了字後,眾長老們趕緊敲鑼打鼓的,把一臉吃了大虧模樣的小惡魔送走了。長老們終於可以安心的大便,吃飯的時候也不用擔心吃出蒼蠅、蟑螂什麼的。最幸福的莫過於,不用再提心吊膽的睡覺了。

可是長老們剛慶幸了沒幾天,從冥陽界裡傳來的一個消息差點讓這幫老傢伙吐血而亡。原來,翱螭這個傢伙在回到冥陽界以後,用那顆龍谷一萬年才出一顆的龍珠,把整個冥陽界裡的水封印到一個深潭裡去了。

而翱螭對此的解釋是,這是保證冥陽界不再發生水患最有效,也是最安全的辦法。說著把牠和長老院簽訂的合約拿了出來,給前來問罪的龍族監察院的官員們看過之後,樂呵呵的四處雲遊去了。    

翱螭這種近乎無賴的做法,也讓同來的天人們無話可說。冥陽界本就是個三不管的地界,只要不發水患,管它有水沒水呢!反正死靈也不會因為沒水而渴死。

至此,因為水患而造成的冥陽界事件,就這麼被後來在五界聞名的第一大無賴──翱螭,給徹底解決了。最終導致的最大惡果便是,冥陽界從此再也沒有一滴水,當然也就再沒發生過水患。

而整件事的經過,也因為龍族和各界高層以及天人們都覺得很丟面子,被嚴格封鎖了起來,各方都不約而同的禁止知情者談論此事。再隨著時間長河的洗滌,這件事也變成了一件鮮為人知的秘密。

但紙終究還是包不住火的,再大的秘密也會有曝光的一天,這個秘密也沒能逃脫這種命運。

在冥陽界裡,水一直是種比金子還貴重的東西。對於冥陽界為什麼會沒有水,一些喜愛追根究底的人一直在苦苦尋找著答案。水和龍是不可分的,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有龍,反之亦然。

所以說,只要能找到龍,就等於找到水。於是冥陽界裡唯一傳說有龍出現過的地方──翱嶺,便成了這些好事者探查的首選目標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有一位冥陽界的史學家在一次考古中發現了一本記載著當時冥陽界事件過程的文獻。從這本文獻裡,這位史學家知道了冥陽界為什麼會沒有水的真正原因。

龍潭這個名字也第一次出現在冥陽界。可是這位史學家對他的發現並沒有進行嚴格的保密,這個秘密便在冥陽界中流傳開了。於是,越來越多人開始冒著生命危險,向著翱嶺進發了。

事實上,翱嶺的龍潭吸引大家的並不只是水。實際上,水在其中的作用力頂多也就一、兩成,最吸引人們注意的是那顆翱螭當年用來封印大水的龍珠。

有關龍珠的故事,說起來恐怕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它有多大的用處,從單憑它一顆乒乓球大小的珠子,就能把整個冥陽界裡的水全部封印起來這一點上,就完全可以看清楚了。

龍珠出自於龍族的發祥地──龍谷,在龍谷最深處的龍穴之中,一萬年始能結成一顆乒乓球大小的珠子。但是這一顆珠子能否煉化成龍珠,那可就不一定了。

這不只需要數十位七彩神龍不間斷的用功力鍛鍊它超過十年的時間,還要求它本身能承受得住這數十位七彩神龍的功力,並能夠在煉化的過程中再次昇華。

這樣的一顆集聚著龍谷靈氣,又經過了千錘百煉,吸收了數十位七彩神龍龍氣的珠子,能不讓人為之瘋狂嗎?不僅如此,龍珠自身還另有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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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龍珠共分四種,按其功用分為呼風、喚雨、引雷、導電。這四種功能本是龍族獨有的掌控水系的本領,除龍族外,外人是絕對不會的。即使是神,也沒有這種可以控制大自然的本事。

然而不管是誰,若是能夠擁有一顆龍珠,那麼龍珠就能幫它的主人掌握它本身所擁有的屬性的能力。比如你要是能擁有一顆引雷的龍珠,那麼在它的幫助下,你就可以隨意的引發天雷。

這是多麼大的一種誘惑啊!據自然的能量為己用。要知道,自然的能量取之不盡、用之不絕、無有窮盡,一個人若能獲得並掌握了這種力量,這世上還有什麼能夠撼其分毫的呢?

於是,這座位於冥陽界已知大陸中最西方的翱嶺,一夜之間便變的熱鬧了起來。只因阿德和玉珠離開符紂城的時候,消息還沒傳開,是以他倆還無從得知。

而此時,連何無極在內的十方霸主以及各方的手下高手們,也正紛紛向這裡趕來。

花六娘的消息靈通,在得知龍珠的事情便立刻向翱嶺而來了。粉紅女郎十姐妹,雖然各自的修為甚深,但是她們相互間並無來往。其實就算她們聯合起來,實力也是一般。

普通的小股盜賊或許還有一拼,但是再強一點的力量,她們就無法抗衡,更不用說什麼十方霸主了。

花六娘對這一點看的很清楚,龍珠跟自己是無緣了,就算是自己能有幸得到龍珠,有沒有命帶走,還是兩說呢!所謂懷璧其罪,這點道理她還是很清楚的。

但凡是女人又有哪個能不被稀世珍寶所迷醉的呢!何況愛湊熱鬧也是女人的天性,花六娘是女人,自然無法抗拒這些誘惑。

只是這種熱鬧也不是那麼容易看的,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種事情自古以來發生的還少嗎?憑著自己的能耐,能不能順順利利的看完這場熱鬧,還要有命回家,花六娘一點把握也沒有。

就在花六娘正猶豫的時候,她見到了阿德。雖然阿德只是在紅臉阿尖出手時還了一手,但花六娘是誰呀?她的修為雖然算不上頂尖,但是憑著她那雙閱人無數的媚眼,阿德的身手高低她還是一眼便看出來了。再加上隨後而來的埃利克斯的一番話,就更讓她確信自己的判斷了。

有這麼一位高手同行,而這位高手看上去還有點傻乎乎的,明顯的是個涉世未深的雛兒,而人嘛!長的又不賴,雖然稱不上絕世美男,但眉宇間那股浩然的英氣,還是很吸引女人眼球的。

有這幾樣加起來,花六娘心裡樂的跟撿了寶似的。若不是阿德身邊還有樣貌、氣質都不下於自己的玉珠,這會子花六娘恐怕早就已經情意綿綿的粘上去了。

兩個女人嘰嘰喳喳的一通嬉鬧,總算是讓阿德聽明自龍潭是怎麼回事了。龍珠不龍珠的阿德倒是無所謂,只是這水源倒是令阿德來了興趣。

在冥陽界,沒有水雖然死不了人,但是人們在陽界早已習慣了水的存在,一旦沒了水,還是非常難受的。有人為了弄到點水,不惜冒險偷入陽界,這若是讓天人抓到了,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若能幫助冥陽界重新得到水源,不但可以杜絕死靈們以身犯險,還能改變冥陽界的生存環境,這可是一件大功德啊!阿德雖非佛門中人,但能做些善事,澤及蒼生,阿德還是很樂意的。

就在這個時候,香格里拉大飯店裡又三五成群的來了好幾撥人馬,把個狹小的空間擠得滿滿的。三山五嶽的好漢們聚到一起,自是吆五喝六的,少不了熱鬧一番。

花六娘雖然艷名遠播,但認識她的人都知道,這個女人混身是刺兒。除非是她主動找你,也或者是你自認為能吃定了她,以及她身後那一大群護花使者。否則,最好還是不要招惹她為妙。

看看時已經不早了,阿德和玉珠這幾天來雖然用不著趕路,但這一路上也是挺累人的。翱嶺既然已經近在眼前,休息一晚也不遲,所以阿德便接受了花六娘的建議,在香格里拉住了下來。

一向與世隔絕的小鎮突然間來了這麼多客人,讓小鎮上的居民一陣驚喜。好客的主人一點也不在乎來人是好是壞,來的都是客,樸實的主人熱情的招呼著每一個客人。

可是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走,來的人也越來越多。小鎮上就香格里拉一家客棧,而且小的可憐。小鎮也已經無法接納這麼多客人,各家各戶都住滿了前來求宿的外地人,可還是有越來越多人不斷的湧向這個小鎮。一時間,整個鎮子便已人滿為患。

翱嶺位處冥陽界西方,這裡白天的氣候還勉強算是可以,最起碼不像夜裡一樣,單是颶風就能把人吹的不辨東西。每當月亮升起的時候,因為四個月亮間能量的牽引,時不時的會有能量狂暴發生。這種大自然的能量狂暴,人力是絕對無法相抗衡的。

於是,為了一塊能在夜裡避風的地方,打鬥開始出現了。

小鎮上樸實、善良的人們,無法相信剛剛還在稱兄道弟、親熱異常的朋友們,為什麼下一刻就拔刀相向了呢?

死了第一個,便會接著有第二個、第三個,越來越多的人還沒見著龍珠的面,甚至連到底有沒有龍珠,他們都還沒弄清楚,便已經倒下了。

發了狂的人們追著四處飄散的元神,競相爭食著。血腥的氣味讓更多的人參加了進來,為爭奪龍珠歸屬權的第一場殺戮,就這麼莫名其妙的開始了。

而最無辜的,就是小鎮上那些樸實的主人了。殺紅了眼的人們這會兒已經控制不了自己的慾望,殺人的慾望,對元神的慾望,對龍珠的慾望,甚至只是為了能夠生存下去的慾望。

總之,每個人都紅著眼,緊握著手中的殺人利器,毫無意識的砍殺著身邊的每一個人,為世人展現著人性的本質。自私、貪婪的慾望在這一刻支配著他們的大腦,狂笑著吞噬著他們的良知。

天已經黑了,今夜將是一個怎樣的夜晚呢?

死神帶著滿足的微笑,收穫著這些被慾望迷失了的人們送給他的厚禮。慾望之神慷慨大度的散發著他的能量,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身體狀況。為了慾望,慾望之神不惜耗盡自己的生命,這是多麼偉大的精神啊!    

當狂風吹起,第一次能量狂暴來臨的時候,殺戮終於停止了。

大自然的力量再次顯現了它無敵的威力,把死神和慾望之神一股腦的趕跑了,還有小鎮上那些死不冥目的冤魂們。

即便是見多識廣的花六娘,面對這麼血腥的場面仍舊吐的七葷八素的,玉珠就更不濟了。阿德雖然沒吐,但內心的震動一點也不比她倆差多少。

人性在慾望面前顯得是那樣的脆弱,一個瘋狂了的靈魂,所爆發出來的破壞力竟然會如此巨大。阿德在殺戮剛起的時候,也曾試圖要阻止它的延續。但是他這種不自量力的行動,差點連他一起被吸入殺戮的漩渦。

「為什麼?為什麼?」阿德不斷重複著問著自己,看著那些被颶風吹的滿天飛舞的殘肢斷臂,阿德第一次領教了慾望之神的威力。

「有一天自己也會不會像他們一樣,被慾望遮住了雙眼,也會像他們一樣被慾望所支配呢?」

當清晨的第一抹陽光,在地平線上升起的時候,肆虐的風暴漸漸的小了下小。一夜的狂風把小鎮打掃的乾乾淨淨的,昨天入夜前的那場砍殺,像是沒有發生過似的。

但是小鎮上的居民可不像大自然那樣健忘,昨天傍晚所發生的事情,恐怕他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了,善良人們第一次對善良本身產生了質疑。

良知到底能支撐著人性,在邪惡面前堅持多久呢?

隨著早晨的陽光不斷的由東向西的驅趕著黑夜,又有一大隊人馬也在晨光的伴隨下由東而來了。無數的馬蹄踏在青石路面上,發出的巨響震撼著小鎮上的每一個居民。

殺戮,還只是剛剛開始。

所有人在看見這一大隊殺氣騰騰的人馬時,都不約而同的在心裡冒出了這樣的感慨。阿德他們也看到了,對於冥陽界裡的大多數人來講,金銀財寶或許打動不了他們,但是能夠幫助他們提升功力或者是能增加自身安全保障的法寶,比如龍、鳳丹,比如龍珠,這些誘惑都是足以讓他們失去理智的。

「玉珠,把帳結了,我們走。」阿德實在是不想再面對這些人了,雖然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些人已經不能再稱其為人了。

「是。」玉珠清脆的答應了一聲,轉身結帳去了。

一邊的花六娘卻不解的問道:「你不想知道來的是些什麼人嗎?」

「妳認為有這個必要嗎?不過又是一群嫌自己命長的瘋子而已。」

這時玉珠已經結完帳,牽著馬出來了。阿德對花六娘說道:「我們要向南去了,妳呢?」

「向南?為什麼要向南呢!龍潭是正西方向啊!」

「我想妳大概是弄錯了,我們是來旅行的,龍潭雖然可能是個不錯的地方,可那裡將要發生的事情卻是我們最不願意看到的。龍潭又飛不了,什麼時候去看都行,妳說呢?呵呵!」終於可以甩掉這位美女了,阿德的心情變好了許多。

「你!」花六娘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阿德這樣的人。

像龍珠這樣的,就連神界都不會放過的法寶,對這個人竟然一點誘惑都沒有。而看他臉上的笑意,竟然還有一種因為終於可以甩掉自己而解脫的樣子。

「這個不解風情的傻瓜、笨蛋、木頭。」花六娘看著笑咪咪的阿德,恨不得把他從馬上扯下來,暴打一頓。

可轉念一想昨天的情景,心裡不由得又一陣哆嗦,也許這塊木頭說的不錯,自己的小命畢竟比看熱鬧重要多了。自己有多大本事自己知道,要是非跟著去蹚這趟渾水,還真保不定把小命給搭進去。

想到這裡,花六娘的媚眼兒一瞟,笑嘻嘻的說道:「也對,幹麼跟著他們瞎攪和呀!奴家也不去了,還是跟公子一起旅行吧!好嗎?」

聽著玉珠的叫好聲,阿德差點從馬上栽下來。剛剛得來的那點好心情,立時又蹤影全無了。花六娘得意洋洋的跳到了玉珠的背後,和她共乘了一騎,拍馬當先朝南行去了。

翱嶺不過是龍山山脈的一個支脈,龍山山脈延綿數萬公里,是冥陽界最大的一個山脈。主峰夕照峰,高達三萬七千米。整個龍山山脈中,超過萬米的山峰多不勝數。在冥陽界的地圖上,向西,便在龍山山脈這裡打住了。

山脈以西是什麼樣子,沒人見過,也沒人去過,因為這裡不僅山勢險惡,難以翻越,更糟糕的是,這裡的氣候。即使是在白天,山區裡颶風和能量風暴也不會減小。與其說是龍山山脈阻擋住了人們的腳步,還不如說是大自然不想讓人們再繼續向西前進了。

心情不爽的阿德出了鎮後,便不停的拍打著馬屁股,胯下的馬兒彷彿也知道這會子主人的心情不好,乖乖的翻開四蹄狂奔了起來。

阿德這麼明顯的小性子,花六娘又豈能看不出來呢!能氣氣這塊大木頭,花六娘當然很樂意了。

於是,在阿德身後,花六娘的嬌笑聲就沒停過。而阿德拍馬的頻率也因為花六娘的嬌笑而不斷提高著,只是苦了兩匹幾萬歲的老馬了。

阿德三人離開小鎮後,自東而來那隊人馬也到了。比起這隊人馬來,昨天來的那些人只能算是些小混混了。整齊的隊形、清一色的重裝騎兵,讓人一看就知道這絕對是一支訓練精良的部隊。

騎兵們在鎮外便停下了來,從中間讓出了一條可以並行十餘騎的大道。接著,十餘騎駿馬在一群怪物的簇擁下從中間走了出來。

若是阿德沒有離開的話,那他就能從這幫嫌自己命長的傢伙裡見到幾個他認識的熟人。最前面的十騎馬上,其中一騎上端坐的竟是何無極,在他旁邊的一騎阿德也不陌生,正是墨翟城主彖卮了。

正在鎮裡等著瞧熱鬧的人們,一看到這幾個主,便知道那顆誘人的龍珠跟自己是沒緣分了。好嘛!十方霸主,一位沒少全都來了,還想個鳥龍珠啊!有命活著回去就算祖上燒了高香了。

「嗯!不錯,平常想抓他們還找不著呢!沒想到一顆龍珠就把這麼多盜賊、悍匪給聚起來了。倒是少我們不少麻煩,最起碼今後一百年內,我們符紂城不用再擔心匪患了。哈哈!眾位老大怎麼說?」何無極看著鎮裡鎮外聚集著的那幫人,對另外九位霸主說道。   

十位霸主中之所以只有何無極這麼高興,全是因為這裡離著符紂城的領地最近,其餘領地的盜賊、悍匪們還沒來及趕來,這裡的盜賊、悍匪大都是經常在符紂城領地範圍內活動的人馬。

能這麼不費吹灰之力的全部殲滅這麼多盜匪,對於何無極來說,此行就已經很值了。聯合打擊冥陽界內的恐怖主義組織,是十方霸主位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經達成的共識。

另外九位霸主除了彖卮以外,雖然心裡都極不樂意,但表面上還都得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哄然的叫好聲中,幾位領地與符紂城相近的霸主們,已經開始在心裡暗自盤算著,等到此間事了後,怎麼才能想辦法鼓動一下自己境內的盜匪們,讓他們換個地方做買賣。

殺戮再一次開始了。只是這一次與昨天傍晚的那次不同,這一次的殺戮被冠上了剿匪、為民除害等等的正義的光環,雖然他們幹的都是同一種勾當。

正規軍殺起人來就是不一樣,最起碼他們不會爭搶死者的元神,雖然他們也不會輕易的放過那些到了嘴邊的美食。只不過他們是有組織、有秩序的分批蠶食的,比起那些盜匪們來,可是文明多了。

殺戮在最後一名盜匪的元神被吃掉之後結束了,騎士們精神飽滿的重新列隊,對付這麼一群烏合之眾,對於這些精兵之中的精兵們來說,實在算不上是一次真正的戰鬥。

更何況還有眾多的滋補佳品──元神,來為他們提神呢?冥陽界裡的戰爭就是這樣,一方一旦取得了優勢,那麼優勢的一方很快的就能獲得勝利,劣勢一方是很難挽回的。這便是陣亡者的元神,在戰爭中發揮的作用。

雖然盜匪之中也不乏高手,甚至真要是單打獨鬥的話,騎兵們恐怕還不如盜匪們高明,可這是戰爭,集群間的戰爭。

不是江湖械鬥,更不是搶劫時遇到的抵抗。於是這些高手們的元神,讓這參加次剿匪的騎士們大飽了一回口福,這麼高檔次的東西,可不是天天都能遇到的。

這次龍珠的事情一發生,各方霸主便都開始磨刀霍霍了。也幸好這次大家為了龍、鳳丹的事情正在往符紂城趕,否則最近翱領的符紂城主何無極可就賺大了。

於是各位霸主也顧不上勞累了,星夜急馳,路途遠來不及的,竟然不顧王法,紛紛借道陽界或冥界,利用空間轉換來縮短到達的時間。

龍、鳳丹珍貴,畢竟不只一顆,何況事先已經有了約定。但龍珠可是只此一顆啊!這玩意兒早到有,晚到無,一旦去晚了讓人家得了,再想搶,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因此,這些霸主們首次以最快的速度聚到了一起,地點就是何無極的符紂城。誰都知道符紂、墨翟兩城是盟友,離翱嶺的龍潭又最近,若是龍珠給他們先得了,那可是其他八位霸主最不願意見到的。

不過還好,無論怎樣,他們總算及時趕到了,而且是在何無極和彖卮的大隊人馬出發前趕到了。

經過一場簡單的協商之後,十位霸主達成了一個初步的協定。協定中充分表達了霸主們悲天憫人的胸襟,充分體現了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協定一經確定,便即刻通過各種渠道,向冥陽界全體民眾公示了。

這個協定的中心只有兩點,一是被封印的龍潭中的水源分配及使用問題,對於乾旱了幾萬年的冥陽界來說,水災遠比一滴水也沒有要可愛的多。

至於水災所能造成的傷害,冥陽界的人們已經不在乎了,也許他們根本早已遺忘。

尤其是對於那些霸主們,要想能夠名正言順的得到龍珠,惟有把水災這種無情的禍患形容成像女人般的似水柔情,才能不至於受到民眾的抗議。至於水災到底會不會真像他們告示裡所講的那樣柔情似美女,就只有天才曉得了。

第二點,也是整個協定最關鍵的一點,就是龍珠的歸屬問題。千古至寶,萬年難遇,萬金難求,到底歸誰,在這個問題上各位霸主都伸長了脖子在盯著。

不止他們,整個冥陽界這時候沒伸長了脖子的恐怕沒幾個。

一陣沉默之後,激烈的爭吵開始了。但是吵歸吵,可誰也不敢動手。各方的實力大體相當,誰也不敢說自己是老大,更沒人敢說自己要獨享龍珠。

最後,終於給他們找到了一個臨時解決矛盾的方法,比武。

十方霸主全體出動,將龍珠取回,暫時存放到位於冥陽界已知大陸的正中央的象拔城中。然後再擇期舉辦一場面對整個冥陽界的擂台賽,最終的擂主將得到龍珠。反正這個擂主怎麼說也是冥陽界裡的第一高手了,再多個珠子傍身,別人也無所謂了。

龍珠存放於象拔城期間,由各方各派一萬名騎士共同看管,由於象拔城的地理位置與各方的平均距離最近,像拔城實際上是唯一的一個被各方包圍著的城市。

放在這裡,也是各位霸主在無奈之下達成的一種妥協,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家拔城是十方霸主中最弱的一個,排名第十。

而雖然龍珠被放在象拔城裡,可是各方的九萬精兵也跟著龍珠一起來了。像拔城的城主南宮廷對此可是愁壞了,一時間也不知道此事對他來說究竟是福還是禍。

於是這顆龍珠的命運就這麼被這十個人定下來了,不過這個協定的公佈,也為冥陽界的安定起到了一點作用。最起碼,那些原本還想去龍潭送命人少了一半多,剩下的那些想渾水摸魚的傢伙,也都收起了拚命的決心。在某種意義上,這個協定也不失為一個英明的決議。

而其英明之處還不只此,更關鍵的是,這個協定還阻止了一場差點就要因為龍珠而暴發的界間戰爭。

龍珠出現的消息不只傳遍了冥陽界,冥界、仙界也獲知了。兩界早在十方霸主們非法越界趕路的時候,就已經在召集人馬了。

冥陽界是個無主的間界,天人們雖然嚴格禁止冥陽界的人進入正界,但對正界的人進入冥陽界卻沒有嚴格規定。因為在此之前,正界中的人躲它唯恐不及,誰還會主動去那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呢!

鑽法律的漏洞,不只地球人擅長,事實上幾乎所有生活在法律規範下的智慧生命們,都很擅長。

不過十方霸主聯會公佈的那份協定,讓冥界、仙界的大老們臨時又改了主意。法律上雖然有漏洞可鑽,可畢竟帶著大隊人馬去間界裡打殺也不是件多麼光彩的事情。一個不好,事情還有升級的可能。那時,天人追究起來,可就不好辦了。

擂台賽就不同,不用大隊人馬出去招遙。而且參加擂台賽完全可以被認定為純屬個人行為,好奇、有趣興,甚至手癢想找人打一架、皮癢了想挨頓揍,這都是些不錯的理由嘛!

這些人的加入,是十方霸主們做夢都沒想到的。一場集冥界、仙界,以及冥陽界頂尖高手的擂台賽,就這麼悄然的拉開了序幕。


[ 本帖最後由 samule222 於 2008-8-5 06:0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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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在達成了共識之後,霸主們便各領人馬,合在一處向翱嶺殺去了。雖然協定公示之後,很多人退出了奪寶的行列,可這世上永遠也不會缺少亡命之徒的,尤其是在亡命之徒們的樂園──冥陽界。

一路上各大霸主的人馬,已經幫著何無極的符紂城斬殺了不少境內的盜匪,可最令何無極高興的還是剛剛結束的這一次。十數幫騷擾了符紂城多年的大群盜賊,在這一次剿殺中覆滅了,若在平時,符紂城即便是能消滅他們,那也最起碼要付出十數倍於此的代價。

如今,半個鐘頭的功夫就全解決了,何無極心裡那個美呀!這種好事不用太多,僅這一次就夠他符紂城多養活一支軍隊的了。

大隊人馬沒有在小鎮裡做過多的停留,騎士們休息了三十分鐘後,霸主們便又繼續開始行進,目標當然是傳聞中的龍潭了。

而打馬狂奔的阿德先生,在狂奔了一個多鐘頭,跑了三百多公里以後,在一片山坡前停了下來。

既然被人粘上了,阿德也只能面對現實,阿德可不是愛鑽牛角尖的主兒,「拿得起放得下,這才是男人。」阿德在心裡是這樣安慰著自己的。

此時兩女也已經笑嘻嘻的跟了上來,玉珠一點也不覺得多了一個花六娘而不方便,正相反,有了這位冥陽界的活地圖外兼包打聽以後,反倒讓玉珠省了不少麻煩。

以往阿德事事都得問玉珠,可對冥陽界的瞭解,玉珠並不比阿德強多少,也就五十步與一百步的差別。現在好了,有了花六娘,什麼事都解決了。至於男男女女之間的那點事,玉珠才沒那麼小家子氣呢!

對於像阿德這樣的男人,玉珠是用自己整個心去對待的,只要阿德不拋棄她,玉珠就很知足了。

以後阿德肯定會遇上更多鍾情於他,或是能讓阿德動心的女人,面對這種事情,有一個足以稱之為愛情專家的花六娘在,她豈不還能省去不少心思。

無論如何,有個人衝在自己前面總不會讓自己吃虧的。可憐花六娘還自以為自己是多麼老謀深算的呢!誰知卻正在被這個十幾歲的小丫頭算計著。

「這裡是什麼地方?」果然,玉珠剛剛得出的結論立刻就被應驗了,因為阿德的問題她也不知道答案。

而花六娘還沒等玉珠向她求助,便得意洋洋的開口了:「這裡叫臥龍坡,前面那個山谷叫臥龍谷,傳說這裡原本是龍族渡假的地方。」

儘管心裡不想,可阿德還是不得不承認,有了花六娘自己和玉珠的確是省心了不少。對女士要保持一定的紳士風度,這一點阿德還是能做到的。

坐在馬上微微直了直身體後,微笑道:「那麼就在裡吧!先找找看有沒有合適的宿營地,若能有個山洞就再好不過了。妳說呢?」

「別問我,這種鬼地方我可沒興趣。」花六娘對男人一向的手段是先讓他的牙癢癢,然後是心癢癢,再然後是讓這種癢癢的感覺繼續向下,直到……呵呵!也癢了起來時,就輪到那個男人求她幫忙止癢了。呵呵!

現在阿德的牙就已經開始發癢了,是恨的發癢。剛剛在心裡升起的一點對花六娘的好感,在這一通牙癢之後,已經蕩然無存了。一拉馬頭,倒霉的馬兒再次成了花六娘的替罪羊,無奈的朝臥龍谷的方向跑去。

臥龍谷遠遠的望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像這樣的山谷在龍山山脈裡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可是一旦你進到了谷裡,這個感覺就完全不同了。

谷口外一條幾百米長的大彎道,轉過這個彎道,裡面的情景就只能用柳暗花明來形容。成片的闊葉林讓阿德訪佛又回到了地球,如果再能有茫茫雪原的話,那麼這裡就是一派北國風光了。

在冥陽界的這三、四天裡,阿德幾乎都忙忘了這世上還有綠色這種代表著生命的顏色了。

滿眼除了石頭還是石頭,偶爾能見到幾株荊棘,還都是枯黃色的。而今猛然間身處這麼一大片綠色的森林中間,連日來的煩惱早跑到九霄雲外了。

更難得的是,地下居然還長著茂密的青草。這個發現最高興的莫過於那兩匹倒霉的馬兒了,青草對於馬兒的誘惑,一點也不亞於龍珠對於人們的誘惑力。

雖然牠們已經不必靠青草來維持牠們的生命了,可那是早已根植於牠們生命中的烙印,使得牠們對青草有一種無法割捨的記憶。

阿德從馬上跳了下來,那瀟灑的動作讓後面的玉珠和花六娘心醉不已。

「好帥耶!迷死人啦!」這是玉珠心裡的聲音。

「這麼可口的童子雞,老娘這次發了,呵呵!」這當然是出自花六娘內心的吶喊了。

阿德可沒想到自己無意間瀟灑了這麼一下,卻引來了兩個女人這麼多的感慨。輕輕拍了拍馬屁股,讓馬兒自己高興去了,阿德這才開始仔細的打量開了這片林子,這個山谷。

山谷很深,兩邊的峭壁高達數千米,把山谷環抱在了懷裡,也把山外的颶風擋在了外面。林子裡有闊葉樹,也有針葉樹,清新的空氣讓林子裡的人心曠神怡的同時,還有一種歡快的感覺。

撥開腳下青草,阿德幾天來第一次看到了芬芳的泥土,那鬆軟的、還略帶潮濕的泥土告訴他,這裡有水,而且是淡水。

沿著山勢向森林深處走著,幾隻鳥兒從樹梢間露出了頭兒,好奇的打量著這幾個用兩條腿走路的大傢伙,若是給這三個傢伙安上一雙翅膀,鳥兒們可能會更容易接受他們吧!

走了大概一千多米吧!一個巨大的山洞出現在了他們面前,晚上的宿營地找到了。其實就算沒有這個山洞,阿德也覺得這片林子也足以能讓他們安心的過夜了。

回頭招呼了兩個正在四處採花的女孩子一聲,做家務這種事情女孩子總是比男孩子們強,這麼正大光明的理由,足夠阿德偷懶的了。

只是好景不常,打獵這種事情,女孩子們就不如男孩子了,於是剛偷笑了沒兩聲的阿德,牙又開始癢了。還是恨的,罪魁禍首當然還是那個一臉媚笑的花六娘囉。

「這女人是不是專門為了跟我過不去,才會降生在這個世上的呀?」阿德一邊恨的牙癢癢,一邊在分析著自己悲慘的命運。

突然間,一陣腥風從前面飄了過米,接著一聲痛苦的嚎叫也傳了開來,中間還夾著幾聲稚嫩的喝叱。一群鳥兒驚恐萬分四散而起,寂靜的大森林也不再平靜了。

「妳們倆在這兒別動,我先去看看。聽叫聲像是幾個大傢伙。」阿德回頭朝玉珠和花六娘說了一聲後,便飛快的朝聲響處跑去。

阿德剛跑出了十幾米,玉珠和花六娘便也跟著來了。

「你一個人去了,丟下我們兩個女孩子,萬一再來個什麼妖魔,我們可打不過牠。」花六娘繼續笑咪咪的在阿德的牙齒上撓著癢癢,從阿德回頭看她們的眼神裡,花六娘對自己的工作成績進行了充分的肯定,並得到了很大的鼓勵。

「一定要將癢癢大計進行到底!」花六娘在心裡對自己堅定的說道。

穿過一片茂密的針葉林,在一塊開闊地裡,阿德他們三個便看到了打破了這片森林平靜的罪魁禍首──十幾個高大的山妖石怪和一個只有七八歲的頑童。

只見那個頑童手裡緊緊抓著一朵色彩艷麗的大花,那個比頑童腦袋還大的花朵上還帶著幾滴晶瑩的晨露,顯然是剛摘下來不久的。

那十幾個山妖石怪正在拼了命的企圖搶回那朵大花,不過那個頑童很是滑溜,十幾個山妖石怪一時之間也沒什麼好辦法,除了嘴裡的怒吼外,就只有跟著對手四處的捉迷藏了。

阿德看了幾眼後,一顆提著的心也放下了。這個小頑童對付那十幾個大傢伙一點也不費勁,與其說他們在打鬥,還不如說那個頑童正在逗著牠們玩呢!

花六娘的修為雖然不及阿德,可眼力一點也不比他差,甚至有時候比阿德還能強那麼一點點。玉珠雖然不出場內的優劣,可一見阿德和花六娘都氣定神閒的,她也就明白了。三個中最會圖省勁的,就得數她了,這可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叫做人小鬼大。

場內打鬥的眾人在阿德他們剛現身時便已經看見了,那十幾個怪物被頑童耍的團團轉,沒功夫招惹他們,頑童玩的正高興呢!也沒顧得上理他們。

三個人見了均搖頭笑了笑,在草地上坐了下來,全當看武打片了,不過這比武打片裡的打鬥可精彩多了。

一邊看著精彩的表演,阿德還順手抓了兩隻大搖大擺的從他身邊晃過的兔子。而花六娘就更絕了,接過了阿德扔過來的兔子,又撿了幾根樹枝立了個架子,下面再生了堆火,竟然就當著那幫傢伙們的面,烤起兔子來了。

還別說,六娘的手藝還真不是亂蓋的,兩隻兔子給她左抹右弄的,不一會兒香氣就把周圍的空間給佔滿了。

冥陽界裡的生命並不是依靠食物來生存的,但是在陽界吃慣了美味,食物本身的色、香、味,還有放在嘴裡的那種感覺,早已經超過了食物本身最基本的功用。

因此,儘管在冥陽界裡的食物非常之昂貴,而且還不是非吃不可,可人們照樣對它趨之若鶩。

也正因為如此,冥陽界裡對食物的加工、製作都遠遠超過了陽界。無論是在色、香、味上面,還是在烹飪手法上面,都比陽界高明了一個檔次。

就拿花六娘烤的這兩隻兔子來說吧!紅的發亮的兔子掛在烤架上,在阿德看來卻更像是件藝術品。

花六娘用小刷子刷上去的加了調味品的油,滴到篝火上發出聲響竟然還帶著節拍,而後散發出來的香氣,又讓阿德的口水不斷的從舌頭下滲了出來,肚子更是不爭氣的一個勁的亂喊亂叫,若得花六娘的嬌笑就沒停過。

好在香味並非對阿德一個人有效,玉珠和那幫正在幹仗的傢伙也對它們垂涎三尺。尤其是那個頑童,時不時的還故意把戰場向這邊引一引,以方便他多聞仔細一點。

「不行,不能再這麼下去了。」總是被一個女人這麼笑自己,阿德實在是氣不過了,挖空心思的想找個法子扳一局回來。

突然,阿德那張陰了半天的臉轉晴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弄的,反正在他手上突然間出現了一個黑陶做的大瓶子。只見阿德得意洋洋的伸手把瓶口的泥封拍開後,把瓶蓋打了開來。

這下可不得了:「哎呀!怎麼這麼香啊!什麼東西會這麼香呢?」

是酒香?可也不完全是,中間還夾著一股蕩人心魄的魅力,聞之能讓人精神煥發,連手腳都會隨之力量倍增。

打鬥中的眾人已經停了下來,所有的鼻子都在聳動著,眼睛也正跟著鼻子們一起,到處尋找著這香味的根源,最後都不約而同的落在了阿德的手上。

「哈哈!知道厲害了吧!」

此時的阿德更是得意了,這東西可是他在修仙塔中弄出來的,唯一的一件不是法寶的法寶。跟大多數遊戲風塵的酒肉和尚們一樣,渡緣老和尚平生唯一的嗜好便是喝上一口。

在修仙塔的花園裡,有一種叫做「醉生夢死」的果子,也是一種神物,雖然跟嫡仙果比起來,還差了那麼一點。

可是只要把它浸入水裡,幾天之後它便會讓那些水變成絕世的佳釀,據說這種佳釀是連神都禁不起誘惑的。

於是阿德便想到了師父渡緣老和尚,而修仙塔中的水源只有一處,那就是用來滋養嫡仙果的神泉。

要知道,這些水可是連嫡仙果這種神物都要靠它滋養的神水啊!單單是這些蘊藏著豐富能量物質的神水,就已經是世間難求的寶物了,何況還有那種連神都禁不起誘惑的醉生夢死果了。這二者合一的結果,恐怕連神都會為之瘋狂了吧!

到底神究竟會不會為它瘋狂,阿德沒試過,可是眼下的這些傢伙們,的確是已經快要瘋狂了。

花六娘和玉珠都是以淑女自居的,淑女嘛!講求的是淑女的風範,要矜持。再怎麼著,也不能在心目中的王子面前丟份兒,不是嗎?

所以,儘管二人心裡已經是心癢難耐了,大口、大口的口水往肚子裡猛嚥著,可還是能讓自己的表情儘量的平靜一點,花六娘還甚至強迫自己的臉轉向了別處,只是那雙該死的眼睛不太爭氣,一個勁的往那個傢伙的手上瞟。

頑童在堅持了十幾秒鐘之後,一狠心,把手裡的那朵大花扔還給了那十幾個山妖石怪,對他們說道:「牽魂花還給你們了,若是再纏著小爺,可別我下殺手了。」說完,扭頭便衝著阿德去了。速度之快,簡直難以形容。

還沒來得及把花六娘怎麼著呢!卻給自己招來了一個小煞星。阿德做夢也沒想到,原本是用來對付花六娘的殺招,卻先給自己來了一下。

「唉!」阿德嘆息著,身子看似緩慢的向一邊讓了讓,那頑童伸出來的手便落空了。

「咦?」頑童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傢伙,竟能躲過自己這招百試不爽的打劫第一招「手到拿來」,不由得叫了出來。

「這傢伙怎麼看也不像是個高手的樣子啊!」頑童一招撲空後,回想一下剛剛阿德躲閃的動作,好像不是有意為之的,更像是恰巧碰上了一樣。

當下也沒多想,左腳在地上一點,止住了前衝的勢子,凌空一個轉身,再次向阿德撲去。

這次頑童的招式可與上次的不同了,手腳並用,將阿德可能躲閃的方位全照顧到了。去勢也因為借了剛剛前衝的力道而加快了許多,心道:「看你這次還那麼好運?」

豈料這次他還是落空了。阿德早在他要轉身的時候,就已經從他腰、腿用力的角度,以及雙手的位置上判斷出他要攻擊的部位了。

要想更快速的攻擊別人,那麼攻擊的一方就必須盡可能的在攻擊前,把自己身體的各個部位預先調整到位,否則等到行動時再調整,那肯定會影響速度的。所以若要求快,就必須冒著被對方識破意圖的風險。

當然了,若是被攻擊方的修為與己方有差距,甚或是旗鼓相當,那麼速度快的一方還是佔便宜的。可惜的是,阿德的修為比起這個頑童來,顯然是高出了一截,所以頑童的意圖就逃不過阿德的雙眼了。

再次撲了個空的頑童總算明白過來了,對面這個傢伙並不是運氣好,而是自己輕敵了。這個小傢伙像是對於搶別人的東西情有獨鍾似的,在他的意識裡,搶別人的東西應當是件天經地義的事情,只要你有那個本事就行。

吃過一次虧後,那頑童並沒有打算放棄的意思,從他那雙近乎貪婪的眼睛裡可以看出,這小傢伙對打劫很有股子鍥而不捨的勁頭。

既然快打行不通,小傢伙立刻便改變了策略,緩緩的向阿德靠了上去。身子被強大的氣勁托著,仿若沒了重量一般,輕飄飄的,雙手雖然還在不停變化著方位,可是慢的跟蝸牛似的。

這瞬間的快、慢轉換,在他使來一點牽強的感覺都沒有,彷彿行雲流水一般的自然。這份修為,這份心機,全不似是一個七、八歲的頑童所能擁有。

阿德看得也是一愣,這個小傢伙所表現出來老練、圓滑,也大大的出乎了阿德的意料。轉念一想,便知道自己又犯了以貌取人的大忌了。

冥陽界裡的人,是不能單憑外貌去判斷別人年齡的。搞不好眼前這個頑童已經幾百、幾千歲了也說不定。

面對對方緩慢的進攻,阿德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雖然在修仙塔裡也學會了不少技擊的技能,但這些就如同他的醫術一樣,沒有一點實踐的經驗。會和會用是兩碼事,跟實戰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了。

這小傢伙一個人跟十幾個山妖石怪幹仗都跟玩兒似的,論起實戰的經驗來,比阿德可高明多了,何況他的一隻手上還有個大酒瓶子。

慢打,並不是真的慢,而是慢中有快,快中有慢,快慢結合,這種在速度上的高速變換,比起剛剛頑童所用的快捷的打法難對付多了。連著幾個回合,阿德手裡的大酒瓶子差點就被搶了過去。

不過還好,頑童的目標只是阿德手裡的酒瓶子。若是目標換作了人,這會子阿德恐怕是已經敗了。有幾次阿德已經都招架不了了,可偏偏就是那個把對手招來的大酒瓶子反過來又救了他。

氣的那個小傢伙嘴裡哇哇的直叫,若非是怕那瓶子碎了把酒灑了,他現在早找個沒人的地方暢飲去了。

託了酒瓶子的福,阿德也在這種險象環生的情況下不斷進步著,腦子裡的那些原本死氣沉沉的招式,也開始靈動了起來,手上的動作也越發的純熟了。

因為對方沒有傷人的意思,所以阿德的很多招數也沒用出來,但這一番對打下來,對於阿德來說已經足夠讓他在腦子裡舉一反三的把那些招式演練一遍了。

一邊的花六娘和玉珠雖然早就知道阿德是個高手,可究竟高到什麼程度,她倆誰也不知道。

可是這一番打鬥下來,兩個人總算是知道一點了。別看阿德在那邊手忙腳亂的像是很滑稽似的,可這些在花六娘和玉珠看來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

玉珠自從服食了嫡仙果的能量後,其修為早已超過了五曜高手了,事實上以玉珠現在的水平,已經接近八曜級的水平了。再加上阿德給的飛劍以及教她的劍法,可以說玉珠現在絕對不會比一個八曜高手差多少。

而花六娘則早已是個九曜高手了,之所以一直沒能再提升,完全是因為沒能找到合適的修煉法門。

在冥陽界裡,高深的修煉法門都是在父子、師徒間傳承的,外人根本就無從知曉,想學都沒門子。這也是讓冥陽界裡殘酷的生存環境給逼的,不如此就不能讓你長久的處於一種優勢的地位,而這種地位正是你自身安全的一種保障。

雖然花六娘的修為在冥陽界裡還算不上是絕頂的高手,但是九曜級的高手在冥陽界裡也不過就那麼幾千個,而花六娘長久以來的經驗也早就把她眼力鍛鍊出來了。

從她一見到那個頑童,她便知道自己的身手跟這個小傢伙比起來,絕對不是一個檔次的,這是花六娘對那個小傢伙的第一印象。

待到他跟阿德打起來以後,花六娘就更明白不過了,人家至少要比她自己高出一個檔次,恐怕還不止。

他所發出的每一招,落在花六娘眼裡,若是換了是她自己,那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阿德的破解動作看上去雖然滑稽可笑,但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妙到顛毫,差一點都不行。

之所以還有點狼狽,則全是因為阿德一點實戰經驗也沒有,而這卻是更讓花六娘吃驚的地方。

在實戰中,經驗是非常關鍵的一個因素,在勝敗的決定性因素中,修為和經驗所佔的比重幾乎能達到五五之數。

經驗可以幫助一個戰鬥中的高手將一切有利於己方的,包括天時、地利,甚至人和都能用來打擊對手,這也是很多高手往往會敗在一些修為遠不如自己手下的真正原因。

由此可見,經驗對於一個高手來說是多麼重要了。而像阿德這樣的,對實戰一點經驗也沒有的初哥,竟能純是憑藉著自己的修為跟這樣一個高手打成平局,那他的修為該是怎樣的呢?

想到這裡,花六娘不由的一哆嗦,深不可測這四個字已經不足以用來形容阿德的修為了。花六娘相信,阿德絕對是她在冥陽界裡見過的修為最高的一個。

在她的印象裡,連能接近這種修為的,她也沒能找到一個。或許那些隱居已久的前輩裡能有人跟阿德比一比吧!但花六娘對此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阿德給她造成的震驚實在是太大了,她甚至於對自己今天施行癢癢大計都有點後怕了。萬一這傢伙跟自己翻了臉、發起脾氣來,那她這條小命可就……

不敢想了,花六娘是越想越怕,身不由己的向玉珠靠了過去。無論如何,到時候玉珠總不能一點姐妹的情分都不顧吧!

就在花六娘胡思亂想的時候,打鬥中的兩個人卻又發生了變化。


[ 本帖最後由 samule222 於 2008-8-5 06:0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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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頑童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居然免費給人當了一回陪練,而且還是自己主動要求的。等到他明白過來這一點的時候,阿德已經在他這位高級陪練的幫助下,走出了一個武人一生中最重要的第一步。

現在阿德再沒有那些滑稽、笨拙的動作了,一攻一守之間給外人看來,那簡直就是一種完美的享受了。

玉珠早已經被阿德這種行雲流水般的招式、身法所迷醉了,花六娘靠過來的身體她一點都沒覺察到,而此時的花六娘也被阿德的身法深深的迷住了。

可是作為當事一方的頑童,他的感覺就完全不同了。阿德表現的越是輕鬆隨意,他受到的壓力就越大。很快的,阿德舉手投足之間給他造成的壓力,已經達到了他所能承受的極限了。

小傢伙知道再這麼下去,累也累死了。虛晃了一招,飛身退出了戰圈,氣呼呼的罵道:「他奶奶的,真倒霉,不玩了。」說完,竟頭也不回的轉身跑了。

莫名其妙的跟人打了一架,臨了還沒弄清楚對方是誰,這確實有點冤枉。只是此時的阿德卻還沉醉在剛剛被勾起來的意境當中呢!

滿腦子的武功招式讓他的思維飛快的轉動著,慢慢的,一些原來還晦澀難懂的東西,也逐漸明朗了開來,並把他帶進了一個嶄新的境界。

原本在阿德大腦裡的很多東西,只不過是單純的存在而已。而今,這些死氣沉沉的東西像是突然間有了生命一樣,紛紛不甘寂寞的跑了出來。在他那個經過了修仙塔提升後的意識海裡,拚命舞動著,生怕被主人忽略掉。

越來越多的感悟讓阿德對技擊之道產生了一種全新的認識,原來這技擊之道還真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它在鍛鍊一個人的協調能力上,有著無法替代的功用。尤其是在左、右腦半球的資訊交流上,更是有著無與倫比的效果。

這種認識對阿德在以後的修仙之路上的幫助是非常巨大的,因為出在一個和平的環境之中,使得阿德在潛意識裡對那些打打殺殺的東西不是太感興趣,學它大部分也是為了好玩。

沒有生死存亡的壓力,就無法成為一個真正的技擊高手。便如一個沒有上過戰場的士兵,永遠也成不了一個真正的士兵一樣。鐵與血的考驗之後,士兵才能稱其為士兵;生死一線的拚殺之後,鬥士才能稱其為真正的鬥士。

雖然剛剛的那場打鬥還算不上是什麼生死拚殺,但它卻恰好將阿德內心深處的一些東西點燃了。

正相反,剛剛的那場打鬥若是生死搏殺的話,那麼對阿德心靈的影響就會是另外一種樣子了。為了保命,也許阿德的第一場打鬥就會要他殺死對方,也許從此以後,這世間又會多了一個殺人的魔頭也不一定。

總之,幸運之神再一次眷顧了阿德,用這樣的方式讓阿德體會到了技擊之道的博大和精深。

同時,也讓他明白到了任何事物,都自有它存在的理由。這世上沒有毫無意義的存在,也不存在毫無意義的事物。

花六娘看著呆愣愣的阿德,心裡那個氣啊!你說你發呆就發呆吧!幹麼還要一口接一口的往嘴裡灌酒呢?她很清楚阿德正在全身心的體驗一些東西,這個時候打攪他,對他的體驗是很不利的。

花六娘以往也曾有過這種經驗,這種明悟式的感覺是非常奇妙的。當一個人的知識積累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往往就會因為一點不起眼的小事,比如見到了一幅畫,或是聽了一段曲子,甚至是摔了個跟頭,都會引發出這種豁然開朗似的明悟。

這種可遇而不可求的明悟,對一個人的成長是相當重要的,甚至某些時候這種明悟會對你造成一種蛻變式的改造,讓你的思想在一瞬間得到昇華。

「原來如此。」這便是明悟者明悟後說的最多的四個字。

「啊哈,香,果然是好東西啊!哈哈!」卻在此時,變故又生了。那個頑童不知什麼時候去而復返,還帶來了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笑聲正是從這個老頭的嘴裡發出的。

此時阿德正被新體會到的東西迷醉著呢!他甚至還聯想到了修仙塔第三階段裡的那一百零八幅巖畫。就在第六層的第一幅巖畫正要跳出來的時候,笑聲便響起了,剛才產生的一絲感悟,就被這一陣笑聲沖的無影無蹤了。

「唉!」阿德看了看手裡酒瓶子,心道:「成也是你,敗也是你啊!」心念間,張口就要把剩下的酒喝光了事。

那個老頭一見便急了:「還喝?再喝就沒了。」說著,也沒見他如何動作,突然間他的手就已經到了阿德近前了,一把搶過酒瓶子,張嘴就喝上了。

「老頭,給我也留點兒啊!」頑童的手腳也不慢,跟著急忽忽的趕了過去。

「好酒啊!好酒。」老頭一邊抹著嘴,一邊心滿意足的大叫著,全不顧手裡的酒瓶子已經跑到那頑童的手裡去了。

頑童迫不及待的把酒瓶口對準了嘴,可是等了半天,也沒見到有一滴酒從裡面滴出來。老頭這會子才低頭衝他笑道:「臭小子,腿腳太慢了,呵呵!」

「你個老東西,我好心給你報信兒,你竟一滴也不給我留下,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說著,掄起酒瓶子就要開打。

阿德看著那一老一少,哭笑不得的扭頭問玉珠道:「這裡的人是不是都認為搶別人的東西,是件天經地義的事啊?」

玉珠給阿德的樣子逗的一樂,答道:「基本上是這個樣子了,只要不怕對方以後的報復,嘻嘻!」

「沒天理啊!」阿德仰天嘆道。他現在的心情很不錯,剛剛的體驗雖然被打斷了,可是收穫仍舊不小。知足常樂是他一貫的處事之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也許沒人打斷,自己就那麼一直想下去,走火入魔了也說不定。

其實還真讓阿德猜著了,從他現在的水平,他還真沒到修習修仙塔第三階段的那些東西的時候。若非被那老頭的笑聲打斷了他的思路,阿德再下去就只有走火入魔這一條路了。

「咯咯,天理?」花六娘因為一滴酒都沒撈到,氣的銀牙一陣狠咬:「弱肉強食,是創世神定下的法則,這就是天理。哼!」

看到花六娘咬牙切齒的表情,阿德心裡這個暢快呀!心想總算是扳回了一局。

頑童跟老頭的差距就更大了,酒瓶子剛掄起來,就被老頭搶回去了。「哈哈!酒沒了,留著瓶子聞聞味也行啊!摔破了多可惜呀!」說著把酒瓶往懷裡一塞,一腳把還在不依不撓的小子踢了出去。這才有了功夫,開始打量起那個被搶劫的倒霉蛋來。

「嗯,不錯,修仙者。能夠來到這個地方,怕是已經過了出竅期了吧?」

阿德被老頭的話嚇了一跳:「這老頭什麼人?怎麼對自己的事這麼清楚。」修仙者這個稱謂可不是隨便哪個人就能叫出來的,雖然他用出竅期來衡量阿德目前的進境還有點不確切,但也基本上算是比較中肯了。

元嬰、出竅這些都是道家用來衡量修真者進境的標準,這與修仙者是存在著很大區別的。但是道家的修真,原就是源自於修仙者一脈,其中雖然在本質上不同,但不到最終的飛升,外人是很難分的清的。

修仙、修真雖只一字之別,但前者修的仙,是在仙人的基礎之上開始修行的,在起點上就不同於修真了。修真者修的是自身,是在人的基礎上修行的,所以修真者飛升之後,原來的肉體也告終結了。

也就是說修真者得道之後,他的元嬰就會取代他原有的臭皮囊,他在陽間所有的一切也都會隨之煙消雲散了。

可是修仙者則不同,修仙者的飛升是肉體和靈魂的共同飛升,修真者飛升後是不能再回去原來的世界的,除非他能再次飛升為神,否則他就只能跟過去永遠的說再見了。

修仙者就不存在這些事情了,修仙者飛升後仍舊可以任意的來回於冥、陽、仙三界,而不會有任何阻礙。

阿德目前的修為看上去有點類似於道家修真的出竅期,但他現在的修為要比一個出竅期的修真者高多了。

出竅期的修真雖然能讓自己的元嬰出竅,進入冥陽或仙陽這兩個間界,但那只能是他的元嬰而已,而阿德是整個人都過來了,而且是想待多久就多久,幹什麼都行,完全沒有任何修真者所要受到的限制的。

「好說,不知前輩怎麼稱呼,在何處仙修呀?」阿德拱手問道。

「什麼前輩不前輩的,」頑童這時候從地下爬了起來,悻悻的罵道:「這個老雜毛除了騙人以外,什麼都不會。大哥哥,你那、嘿嘿!那什麼,那酒還有嗎?能不能給小弟喝一口,饞死我了。」

「好你個龍小子,說你腿腳慢了你還不服,要是你再跑快點,老頭子也不會才喝了一小口,你奶奶的,就剩下那麼幾滴了,怎麼留給你?」

龍小子一聽也急了,回罵道:「你個老雜毛,自個兒腿腳不利落,還賴到小爺頭上,我靠!」這一老一少,老的為老不尊,少的目無尊長,真是上嘴唇碰上下嘴唇,誰也別說誰了。

兩個人你來我往的又是一通舌戰,龍小子大概知道自己不是老頭的對手,所以離得遠遠的。老頭追了幾次都給他溜了,氣的「哇哇」的直叫。

花六娘和玉珠咬著耳朵在一邊嘀咕了半天,就見玉珠笑嘻嘻的朝阿德走了過去,拉著阿德的手問道:「公子,六娘想讓我問問您,那酒還有沒有呢?」

花六娘一聽,臉上刷的就紅了,衝過去抓住玉珠唾罵道:「死丫頭,要作死啦,明明是妳想問的,偏偏扣到人家頭上,看我怎麼收拾妳。」

於是一邊一對,都戰了起來。阿德給他們吵的頭都大了,這些人怎麼說也都是些絕頂高手了,可為什麼一點高手的風範都沒有呢?

「妳們慢慢吵,我可餓了,哈哈!」說著從烤架上拿了隻兔子,大口的吃了起來。

這個時候酒氣的香味已經差不多跑沒了,兔肉的香味又重新逼出來了。包括老頭在內的四個人這才想起來,還有兩隻香噴噴的野味呢!立刻停了手,然後又都加入了另一場角逐──爭搶兔子肉中去了。

「大哥,嘿嘿,老大,你那酒到底是什麼酒啊!還有沒有?」兩隻兔子很快就變成一堆骨頭了,龍小子抹著嘴意猶未盡的衝阿德問道。

這個問題立時便受到另外三人的一致關注,四個人,八隻眼,齊刷刷的看著阿德。看那樣子,阿德若是敢說沒有的話,他們真能把他當兔子烤來吃了的。

「這個麼,呵呵!」終於又輪到阿德牛了,這小子笑咪咪的說道:「這酒叫做醉生夢死,乃是天地間最具神妙的酒了,老頭……」阿德看那老者像是很喜歡別人叫他老頭的,你跟他客氣他卻反而不搭理你,有夠賤吧!

於是阿德也不再跟他客氣了:「老頭,這酒你也喝了,怎麼樣啊?」

「好,嗯,絕對的仙家妙品。他奶奶的,老子活了這大半輩子了,還是頭一次喝到這麼好喝的酒呢!醉生夢死,嗯,不錯,的確有點想就這麼醉生夢死下去的勁頭。好、好、好!」

老頭這一通誇獎,越發的把那三個人給饞壞了。心癢難耐的感覺阿德沒先嘗到,花六娘倒是先給嘗了。心裡不服氣吧!可又拿阿德這小子沒辦法,除了咬咬牙以外,眼都不敢瞪,生怕待會兒這小子萬一再拿一瓶出來,自己可就真的只剩瞪眼的份兒了。

「哎呀!我說大哥啊!你就別賣關子了,到底還有沒有啊?」龍小子最是沉不住氣了,舔著發乾的嘴唇說道。

「有,怎麼說?沒有,又怎麼說呢?」阿德仍舊笑咪咪的說著,不過眼裡的目光有點跟剛剛不一樣了。若是段天海在的話,這種目光他肯定熟悉,因為他自己就經常放出這樣的眼神,尤其是當他想錢的時候。

當然了,阿德這會兒想的可不是錢。他敢肯定,這一老一少兩個人都不是冥陽界的,可他們為什麼卻要在這裡生活,他們是什麼人?從哪裡來的呢? 

「咳、咳,」老頭當然明白阿德的言外之意了,乾咳了兩下問道:「那依你小子該怎麼說呢?」

「我?我有什麼好說的呢?我們非親非故的,認都不認識。再說了,你們倆一上來二話不說就開搶,我還沒找你們算帳呢?老頭,看你也算是個識貨的主兒,你說這酒該值什麼樣的價呢?」

「這個,」老頭還真給阿德問住了,他可是個老酒鬼了,什麼酒沒喝過呀!

可是跟今天喝的這酒比起來,以前喝的那些簡直就跟白開水差不多,頂多也就是多點酒精。

「這個麼,還真不好說,說實話,這酒沒價。」

「沒價?」

那就是說多少錢都行了?反過來也就是說,多少錢也都不行了唄。這下子,幾個人開始頭痛了。

阿德也不言語了,又從乾坤袋裡拿了一瓶醉生夢死出來。還沒等他拍開泥封呢!老頭和龍小子的手就已經伸過去了。

上次是因為阿德正沉醉在新體驗到的境界裡,毫無防備下才給老頭搶了過去。這次可不一樣了,這兩個傢伙拿著搶別人東西,當天經地義的事兒辦,阿德自然要多個心眼了。

兩個傢伙伸手撲了個空,正要變招呢!卻聽阿德說道:「這瓶子可不太結實喲!」兩人聞言忙不迭的收了手,乖乖的坐了回去,比小朋友見了老師還乖。

「唉!好吧!你小子開個價吧!」老頭狠了狠心後,才說道。

「對啊!你開個價吧!我有的就給你,沒有的話再說。」龍小子也隨後說道。只是那言下之意也很明白,沒有的話就再想辦法搶。

兩個傢伙這麼一說,阿德反而沒轍了,總不能逼著人家幹不願意幹的事吧!那麼多地方好去,人家為什麼偏偏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這其中肯定有難言之隱了。

他不由得對自己剛剛的想法有些後悔了:「我今天這是怎麼了?不應該有這種想法啊!」

阿德自我檢討著,心裡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顫,猛然醒悟道:「還好及時回頭了,險些墜入魔道。」

事實也的確如此,因為阿德今天剛經歷了一次飛躍式的提升,在他與龍小子的打鬥中,不經意的一次明悟,讓他步入了技擊的殿堂,修仙塔裡所教授的東西都是些在仙人的基礎上修行的技藝,沒有一定的人生體驗和精深的修為,凡人是很難將其融會貫通的。

而阿德的修為在經過了修仙塔第三階段的提升之後,到底精湛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步,就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事實上,連修仙塔都不知道阿德現在和將來會個是什麼樣子了,因為修仙塔根本就不是為凡人修建的,凡人或許能經得住修仙塔第一、第二階段的修行,而第三階段的修行凡人是不可能完成的。

阿德能活著從修仙塔第一層的大門裡走出,這本身就絕對是件無法想像的事情,更何況他看了那一百零八幅巖畫後,居然沒瘋掉,這就不能不說他又創造了一個奇跡。

至於修仙塔為什麼出現在陽界,並且還成了不滅門歷代弟子的老師,這個問題現在還沒人能弄的清楚。或許阿德有一天功德圓滿之後,他能搞清楚吧!

對於現在的阿德來說,修為雖然達到要求了,但是他的人生閱歷太少,對生命的體驗就更不用說了。

若非他剛從修仙塔出來的時候,便因為師父的去世而痛苦萬分,讓他得以從那一百零八幅巖畫中擺脫出來,恐怕阿德早在那時候就瘋了。

這一次看上去,阿德是進境了不少,可這其中的凶險就連阿德本人都一無所知。若非老頭在他的記憶進入巖畫時的笑聲,阿德現在即使不死,也該差不多了。

而就在幾分鐘之前,若非老頭和龍小子的那幾句話,阿德雖然逃過了非死即瘋的下場,可是貪念也會讓他就此永墜魔道,從此再也別想更上層樓了。

想到這裡,阿德的內衣早被冷汗打濕了,呆呆的立在哪裡。龍小子見阿德一個勁的在哪裡發愣,而那瓶酒在他手裡像是被忘了一樣,便想動手再搶過來。

可剛一伸手,便被老頭按住了:「別動,你小子活夠了,沒見他現正在天人交戰嗎?這時候稍有不慎,他就會狂暴,那時候別說是你小子,我們都得玩完。看這小子的修為,怕不是已經成仙了吧!媽媽的,一個狂暴的仙人,恐怕整個冥陽界都受不了。」

玉珠一聽就急了,天人交戰,這可怎麼辦啊?看了看自己這四個人裡邊,也就這個老頭子本事最大了,忙問道:「老前輩,我們這裡就您老最是見多識廣了,您給想法子救救我們家公子吧!求求您了,公子他可千萬不能出意外啊!嗚嗚!」

玉珠這一哭,倒把老頭弄糊塗了,奇道:「這小子是個陽界中人,妳是個死靈,他是死是活跟妳有什麼關係呀?」

玉珠繼續哭道:「公子他雖然是個陽界中人,可公子對玉珠有救命之恩啊!幾天前玉珠偷了公子的丹藥,不意卻被他人所奪,元神還差點煙消雲散。公子他不計前嫌,不但救回了玉珠,還用藥丹幫玉珠提升功力,玉珠這才有了現在的身體,公子還賜劍、教授玉珠劍法。玉珠如今的這一切都是公子所賜的,公子從未有半點回報要求於玉珠。您說,這樣的人跟玉珠會是什麼樣的關係呢?」

玉珠的哭訴連花六娘都被驚呆了,一個凡人竟然能這樣幫助一個沒了身體的死靈,還是個小偷,這需要一個多麼寬廣的胸懷啊!

這對於花六娘這般,在冥陽界裡生活的死靈來說,簡直就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而這裡邊更讓他們不可思議的是,阿德竟然能讓幾天前一個元神差點消散的小丫頭,在這幾天裡變成一個七曜級的高手。

這、這實在是有些荒唐,可此時的玉珠又絕非是在說謊,何況也沒有人會傻到用這種謊話來騙人的。

沒有,絕對沒有。

那麼玉珠所說的這一切,就全是真的了。

「這傢伙到底還是不是個人啊!」八隻瞪的溜圓的大眼,一齊對準了那個正在發愣的小子。

「好吧!」老頭憐惜的幫玉珠擦了擦臉上淚水,咬了咬後說道:「看在丫頭妳的份上,老頭子就試一試吧!現在的問題是如何才能想辦法喚醒這傢伙,龍小子,你和這兩個女娃娃為我們護法,千萬不能讓別人來打攪我們,記住了,千萬不能打攪我們,知道嗎?」

龍小子本身也是個高手,對阿德目前的情況雖然不如老頭瞭解的透徹,但是輕重程度他還是能判斷出來的。他跟老頭在一起也有幾年了,還從沒見過老頭像今天這樣正經過呢!在此之前他甚至懷疑這老頭知不知道什麼叫正經。不過現在龍小子已經用不著再猜了,老頭現在的表情已經非常明確的回答他了,他知道。

於是龍小子和玉珠、花六娘三人立刻組成了一個三角防禦陣型,把老頭和阿德二人圍在了當中。

老頭依舊坐在原地,先讓自己的心平靜了下來,然後便開始運力。只見老頭雙手自胸間平伸,然後又向兩邊轉動,直到雙手自後背再次相合。接著再將雙臂平伸,手心向天,至頭頂正上方相合,再手心朝外,手再分後開向下,及地方止。如此多次往復之後,老頭又突然一聲低喝,一個淡黃色的能量光盾便出現了,那光盾正好將他二人罩在裡面。


[ 本帖最後由 samule222 於 2008-8-5 06:0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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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量場?」龍小子和花六娘幾乎是同時脫口驚呼了出來,玉珠聽了兩個人的驚呼,也頓時張大了嘴巴。量場,這可是只有傳說中在中品以上仙人的或神才能布出的純能量力場啊!這老頭究竟什麼來頭啊?竟連量場這種傳說中的東西都搞的出來?

想到能有這樣的一位高手幫公子,玉珠此時的心情立時便輕鬆了不少。可又轉念一想,剛剛放下的一顆心又緊接著提了起來,以老頭這樣的高手還沒把握喚醒公子,那公子現在的情況豈不是更加糟糕嗎?

因為量場可從阻截除了光以外的任何物質,包括聲音。所以自從量場生成以來,外面除了能看到裡面的情況之外,再也感覺不到別的了。

龍小子吃驚之餘,就見老頭休息了十多分鐘後,又從懷裡拿出了一個鴨蛋型的,比他的腦袋稍小一點的陶罐樣的東西,猛吸了一口氣後,拿嘴吹了起來。

看得出,吹這個東西很費力氣。老頭的臉漲的通紅,肚子一鼓一鼓的,背也彎了下去。雖然在外面聽不見聲響,可是強大的音波卻還是能從量場的波動中感覺的到。

能把量場都激盪的波動的聲波,有多強烈,不用猜也能知道。怪不得老頭要費這麼大的勁先設下個量場呢!感情是怕動靜太大呀!

此時的阿德已經在狂暴的邊緣了,強烈的懊悔讓他又鑽進了另一個牛角尖。作為一個修仙者,最重要的就是要時刻保持一顆平靜的心。

過猶不及、不及過猶都會給一個修仙者帶來巨大的傷害,阿德目前遇上的正是這種麻煩。

因懊悔而自責,再惱怒,進而產生更多的懊悔、惱怒,如此循環,將讓阿德越陷越深,直至瘋狂。

便在此時,一縷古樸、雄厚的聲音自他耳邊響了起來,帶著泥土的清香,和著遙遠的呼喚,彷彿跨越了時光的界線。

這聲音彷彿來自天際,又像出自他的內心,其中的震撼實是難以言喻。

接著,音調又變的更加高亢了,更強烈的震撼開始在他的意識裡傳播了開來,便如在一潭死水中投下了一塊巨石,一圈、兩圈、三圈,就這樣一圈接一圈的散了開去。

狂暴的心,正在被這一圈接一圈的音波一點、一點的撫慰著,那麼的霸道,那麼的強勁,以至於阿德的心緒不得不跟隨著它,一同的激盪。

接下來的音調再變,如奔騰的激流突然間轉入了平坦而又舒緩的河面,輕柔的像是母親在拍打著沉睡的嬰兒,又像是妻子在安慰著懷裡勞累了一天的丈夫。沒有絲毫的牽強,有的,只是她們無盡的愛意。

此時的曲調已接近了尾聲,音色越來越細膩,越來越平緩,纏綿的就像一個正在跟情郎告別的少女,那麼的癡情,那麼的溫柔,又是那麼的體貼……

終於,結束了。一切的一切,都結束了,一切的一切又重歸寂靜,都結束了……

當阿德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他眼裡的世界再次絢爛了起來。同樣的感覺他在修仙塔裡睡了八年後醒來時,也經歷過一次。

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的感覺比上一次還要充實,還要細緻。

一日間從過猶不及,到不及過猶,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考驗,已經把他的心凝練的堅如盤石了。磨難雖然痛苦,但是在經歷了痛苦的磨難之後,還能毅然挺立的心,再大的風雨也難以再將它撼動分毫了。接著,阿德便看到了一邊的老頭子。

此時老頭再也沒有剛出現時的風采,面色灰白,雙目無神的躺在地下,只是雙手仍舊牢牢的握著那件樂器。

那是一隻壎,也只有這種地球上最古老的樂器,才能發出那種來自恆古的聲音。也只有用它才能喚醒阿德內心最深處的記憶。

老頭子布下的量場早已經消失無蹤了,這十幾分鐘的時間,把老頭全身的功力都耗盡了,最後那悠長的一絲尾音,差點把老頭給憋死。躺在地下的老頭這會除了拚命的喘氣之外,什麼也不想幹,也沒力氣幹了。

「公子!」玉珠第一個哭哭啼啼的撲了上去。接著是花六娘,這十幾分鐘雖然不長,可是在花六娘看來卻如同過了十幾年一樣。

花六娘前世乃是一位名震秦淮的歌妓,不僅人長的美,歌聲更是動人,兼且文才出眾,可謂是個才藝雙全的可人兒。

如此一位才貌雙全的大美女,仰慕者、追求者又豈會少的了呢!但花六娘的不幸也正出在了這個才貌雙全上。

女子無才便是德,並不是指女子不可有才,而是即便是妳有才,也萬不可恃才傲物,恃才傲物才是一個女子最要不得的。

舉凡一個男人,哪怕他再窩囊,在他的內心深處也是充斥著男人至上的大男子主義的。這是陽剛之氣所帶給男人們的最本質的個性,任何後天的,企圖壓抑這種本性的東西,即使一時成功了,也不可能長久。

那是幾千來男人們在鐵與血的戰場上、拚殺中所打下的不可磨滅的烙印,這烙印早已經深深的根植於男人們的骨子裡了。

而才貌雙全的花六娘卻忽視了這一點。面對石榴裙下的眾多仰慕者,她只顧著抬起她那高傲的頭,忘記了作為一個女人,她還必須要遵守的某些遊戲規則。尤其是在她所處的那個時代,她還是一名歌妓,悲劇的發生更是必然的了。

被人強暴致死以後,花六娘不甘就此輪迴,於是就來了冥陽界。在這個宇宙中最骯髒、最墮落的地方,花六娘經歷了比她陽界更悲慘的遭遇。

所幸的是,在陽界所犯的錯誤,花六娘在這裡沒再犯過,這才有了今天的她。

有所得,必有所失。花六娘走到了今天這一步,是用尊嚴換回來的,一個才女的尊嚴。這麼做最大的惡果,就是讓她對所有的男性產生了一股仇恨,一股發自內心的仇恨。

自從她功力大成以來,有多少男人為此付出了代價,連花六娘自己都記不清了。尤其是那些自命風流瀟灑的男人,因為她在前世就是被這樣一個男人害死的。

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聽了玉珠的那些話以後,男人這個詞卻又重新在眼前躍了出來。

跟男人的大男子主義一樣,女人也一樣有她最本質的東西。即使身上的男人再重,女人也喜歡讓他壓在自己身上,這或許就是女性的陰柔之氣,給女人們設定的歸宿吧!

女人都渴望依靠在一個男人的身上,一個強健的男人,一個真正的男人。而在花六娘的心目中,此時此刻便出現了這樣的一個男人,真正的男人,一個可以讓她放心去依靠的男人。

女人的本性竟然讓她在一瞬間,便放棄了她這兩世裡所積攢起來的,對男人的所有仇恨,她竟破天荒的對一個男人產生了好感。

當她發覺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已經跟著玉珠一起撲進那個男人的懷裡去了。只是這一次她沒有後悔,也沒有猶豫,反而有一種解脫的輕鬆和暢快。也許做一個真正的女人,的確是一件讓她輕鬆、暢快的事情吧!

比起玉珠和花六娘,龍小子的心情就沒那麼好了。老頭躺在地下的樣子實在是糟糕透了,可是老頭身份、來歷以及修為,他一概不知,有心想幫老頭子一把,又不知該如何下手。這種事情可不是鬧著玩的,一個不好,會出人命的。

龍小子的不快哪能瞞的過阿德呢!安慰了一下懷裡正在抹眼淚兩女之後,阿德便來到了老頭子的身邊。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可這些是用來做的,光掛在嘴上可不是大丈夫所為,阿德當然清楚自己該怎麼做。

出於一個醫生的習慣,阿德伸手搭到了老頭子的脈門上,一試之下,這才想起來對方不是病人,只不過是運功過度罷了。但是老頭子這次耗費的功力實在是太多了,以至於一身功力餘下了還不足一成。

不足一成的功力,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這對於一個習武之人來說,麻煩可就大了。一身功力對於武者來說,與性命又有何區別呢?

老頭子明知會是這個結果,卻仍舊這麼做了,想到這裡阿德心裡不由熱呼呼的。人性還是善良的,邪惡便如不甘屈服的女人,試圖讓男人臣服於自己的石榴裙下一樣,或許能成功一時,但絕不可能成功一世。

老頭子的真元非常中正、平和,雖然不知道屬於何門、何派,但阿德可以肯定,這種功力決非旁門左道之輩所能修習的。

正如他自己所修習的修仙之法一樣,沒有一個正大光明、淡薄名利的心性,根本連入門都難,更不說精修了。

有了這個結論,阿德心裡也就有底了。扭頭問龍小子道:「這附近有安全點的地方嗎?老爺子要靜養一段時間。」

「廢話。」龍小子沒好氣的答道:「都這樣了,難不成還滿世上打妖怪去呀!」說是這麼說,可龍小子還是帶頭走了。

阿德笑了笑,也沒理他,抱起老頭子跟著他向山谷深處行去。

行了有十多分鐘,便見森林中現出了一棟木屋。房子不大,一明一暗的兩間房而已。外面的像是飯廳,不過不吃飯的時候便是客廳了。

裡面一間是臥室,沒有窗戶,黑糊糊的,滿屋子的酒氣告訴眾人,這屋子的主人應該就是阿德抱著的老頭子了。

聞到了酒味,老頭子的精神一下子好了許多,雙眼也開始放光了。阿德剛把他放到臥室的床上,老先生手上不知道怎麼就多了個酒瓶子。這麼嗜酒的人,阿德還從沒見過,渡緣老和尚跟這位比起來,簡直連條酒蟲都算不上。

「你現在的情況最好不要喝酒。」功力大損後的老頭子哪能搶得過阿德呢!

看著阿德三下五除五的就把自己珍藏了多年的美酒全都翻了出來,並都一瓶不剩的收進了一個小布袋裡以後,老頭子終於絕望了。怒吼道:「臭小子,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救命之恩的?」

阿德笑道:「你那也叫酒?回頭我送你幾罈醉生夢死怎麼樣?」

「真的,哈哈!這還差不多。我就知道你小子那裡肯定不止那一小瓶,哈哈!老子英明吧!若不救你一命,這醉生夢死還不讓老子難受一輩子啊!哈哈,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您也用不著這麼說,總之我這條命是您救的,我會記下的。」阿德表面仍舊嬉笑著,可心裡卻大受感動,老頭子藉口饞酒才救自己,只不過是不想讓自己心裡過意不去罷了。畢竟依著老頭子目前的狀況,要想恢復如初,沒個千兒八百年的,怕是想都不用想了。

可他這次遇到的是阿德,這傢伙的乾坤袋裡有多少寶貝,連他自己都數不清,說不定老頭子這次還因禍得福了呢!

「這我不管。」老頭子滿不在乎的答道:「喂,臭小子,打個商量好不好?」  

「好啊!只要不提酒,什麼都好說。」  

老頭子聽了差點暈過去,瞪眼罵道:「你個小王八蛋,老子這身功力沒個一千年是恢復不了的,就算能弄到上品的能量晶石,也得熬上七、八百年的,這麼長時間,難道你還要老子滴酒不沾不成?」  

阿德也不生氣,仍是笑嘻嘻說道:「誰說您回復功力要用幾百、一千年那麼久呀?」  

「這還用別人說嗎?老子自己的傷,自己難道不知道嗎?還用得著問別人,哼!」  

「別那麼肯定嘛!您幹麼不先問問我呢?」  

「你?哈!」老頭子一瞪眼,接著說道:「你小子有點來頭,這我知道。可你道行還淺著呢!也就馬馬虎虎的比龍小子強點,哼!也強不到哪去。老子這傷,就你?哼哼!」

阿德知道老頭子這是怕自己消耗內力為他療傷,才故意氣他的。當下儘量壓著內心的感激,故作輕鬆的答道:「行不行一試便知,您不會是想為了多賴我幾罈酒,故意不讓我醫治吧?」

「笑話,他奶奶的,老子雖然好酒,可這酒品……唉!算了吧!你也用不著激老子。實話跟你說了,你那點修為也就老子六成的量,就是全給了老子,也不夠醫老子的。」

「誰說我要把功力全給你了,你不要想得太美啊!哈哈!」

阿德趁著跟老頭子說話的當口,已經用自己的內力探查過老頭子的真元了。果然跟自己的猜測的一樣,老頭子的真元一點也不排斥自己的內力。這就是說,老頭子的內力也屬於陰陽和合的一種,那麼他的乾坤袋裡至少有二十幾種寶貝可以讓老頭子很快恢復過來。當下收了笑容,正色道:「好了,別再那麼多廢話了,你到底想不想快點好起來?」

老頭子見阿德認真了起來,心裡一動,忙道:「想,王八蛋才不想呢!你、你真的有辦法?」

其實當老頭子答應了玉珠的請求之後就開始後悔了,千年的道行毀於一旦,這在任何人來說都是一件相當痛苦的事情。可是誰讓自己一時衝動答應了人家呢?這會兒再反悔,那以後還要不要見人了?

把這些人都殺了,他自信難度不大,可這樣一來,他的心靈就將永遠的存在著一塊墨跡,而他的修為也將永遠無法達至圓滿。

不得已之下,老頭子才硬著頭皮救了阿德一命。至於自己當時為什麼會那麼衝動的答應了玉珠,這個問題他始終都沒弄清楚,也許這就是天意吧!


[ 本帖最後由 samule222 於 2008-8-5 06:0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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