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新話題
打印

【任怨】武道乾坤 ( 已完結 )

【任怨】武道乾坤 ( 已完結 )

第一次發小說,請多包函

【武俠】武道乾坤 作者:任怨 ( 連載中 )

[ 內容簡介]

  高僧從來不是因為武功高強,而是由於持戒森嚴佛法高深。
  有道一向不是因為武功高強,而是在於看破紅塵不昧因果。
  武技也只是那些人的自保強身之道,習武之人如何才能步入修道的行列?
  而修習了軍中垃圾武技,童身已破,經脈受損的秦逸凡,手上只有一柄超強的菜刀,還能有多大的作為?
  身處凶煞之地,面對未知的妖物,江湖,朝廷,正道,魔道紛至沓來,他又如何面對這紛亂?

正文 第一章 凶煞之地(上)


  「滾開!滾開!大將軍駕到,還不趕快滾開!」

  兩個凶神惡煞的親兵揮舞著手中的帶鞘的軍刀,向著茶棚當中本來就只有兩個一看就是小本行商的人叫囂著,手上的刀鞘敲的支著茶棚的細木柱子乒乓作響。

  這兩個親兵不用看品級,光是身上的穿戴就能讓人感覺出不凡。哪裡有一個小小的親兵還能穿著絲錦的內袍,偶爾揮舞的角度過大,會露出一段手臂上的鎖子甲。胸口上顯示的護心明光鎧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貨色。哪個大將軍,居然有如此的威風,連親兵們穿的,都和禁軍的制式差不多?

  兩個行商早就被官道上的一大隊全副武裝的軍兵們嚇了一跳,此刻聽到兩個打頭的親兵如此的呼喊,哪裡還敢有什麼想法,趕忙拎起身邊的包裹,連付茶錢的功夫都不敢耽誤,如同中箭的兔子一般跑了出去。其中一個還慌不擇路的踩到了旁邊的道塄上,身體一個趔趄,結結實實的摔了個狗吃屎。但即便這樣,也不敢叫疼,飛快的爬起來,一瘸一拐的向遠處跑去。

  兩人的動作,惹得兩個親兵哈哈大笑。一路上日頭曝曬,幾十里不見人煙,也沒有什麼遮蔽日頭的地方,的確是讓大家都有些疲累。不過,看這些軍士們的表情,處處透出一股彪悍的味道,這幾十里的行軍,好像根本沒有對他們造成什麼影響。奇怪的是,即便兩個親兵笑成了那樣,後面的大隊上千人馬都一直保持著隊形,而且其中沒有一個人發出笑聲。

  「喂!」其中一個親兵將帶鞘的刀向桌上一摔:「說你呢,趕快準備最好的茶水,讓我家大將軍解渴消暑!」這些兵丁們不在乎天氣冷熱,但是,大將軍卻不能被這樣的曝曬,怎麼也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他們對著喊的,明顯是這個茶棚的主人,同樣是一個小本生意人。茶棚很簡陋,就在官道邊上,只有兩三個桌子,周圍用幾支細木柱撐起一片茅棚,遮出一片陰涼。茶棚的主人也是個年輕人,一身洗的發白的棉布衣裳,十分的普通。不知道是被嚇壞了,還是其他原因,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喂!小子,還不趕快去準備?」看到年輕人沒動,一個親兵忍不住停下手中擦拭桌椅的動作,向這邊走來,打算推年輕人一把,讓他準備活計。大熱的天,如果再讓親兵們自己到那個火熱的爐灶前燒水,他們可不傻。

  年輕人眼光一轉,在走過來的親兵身上一定。不知道為什麼,親兵突地有種心虛的感覺,本來準備伸出的腳,也好像被什麼束縛住,再也伸不出。

  「大將軍,好大的官威啊!」好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從年輕人口中吐出幾個字。

  遠遠的軍士們後方,正在馬上閉目養神的將軍卻渾身一震,猛地睜開了眼睛。身穿全副鎧甲的身體,彷彿根本就是一片鵝毛一般,飛速的從馬上躍起。前面的騎兵們只是感覺到自己自己的頭上輕輕的一震,隨後就看到將軍的身形在前方的同僚頭上一點,速度快的不可思議,向著前方飛掠。

  多長時間沒有看到將軍如此的動作,難道是遇上了大敵?這支軍隊不愧是訓練有素的悍軍,嘩啦一聲,齊刷刷抽出了兵器,指向前方,只等將軍一個命令,馬上就開始衝鋒。

  「砰砰」兩聲,兩個在茶棚當中準備的親兵,突地被一股大力擊中臀部,身不由己的向著隊伍前空著的兩匹馬身上落去。人在空中,就聽到兵器出鞘的聲音,隨即便是一片嘩然。

  兩個親兵也反應迅速,遭到襲擊,落回馬上,手上卻一點都不慌。軍刀已經落在茶棚的桌上,但坐騎上還有騎槍,一把抓好,身形一個飛轉,調整了在坐騎上的方向,就要發動衝鋒。

  不過,眼前的景色卻讓兩人大吃一驚。將軍靜靜的站在茶棚當中,手中的劍放在年輕人的肩膀上,兩人誰都沒有動。只不過,眼尖的一個親兵已經發現,將軍伸出的劍雖然看似在對方頸項之側,但將軍的手肘下,卻多了一隻手,輕輕的扣在脈門上。更可怕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將軍的鬍鬚下多了一縷刀鋒。

  一柄看起來十分普通的菜刀,款款的放在將軍的脖子旁邊,而拿著菜刀的手,並沒有被將軍控制住。將軍的另外一隻手,正高高的向後伸出,做出一個稍安毋躁的手勢。

  儘管將軍有這樣的手勢,但所有人還是都出了一身冷汗。什麼人這麼大膽,居然敢挾持將軍?

  眾人的不解中,被刀鋒加身的大將軍突地做出了一個連跟著他們許久的親兵們都幾乎沒有見到過的表情。

  曾經在北疆立下汗馬功勞,被皇上親封為護國公,統領天下一半兵馬的大將軍,除了在皇上面前屈膝之外,便是見了其他皇親國戚都不用見禮的大將軍,整天緊繃著面孔,威嚴無比的大將軍,嚴峻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抹微笑。而他的笑容,衝著的就是那個茶棚的主人。

  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見過大將軍的笑容了,而且還是這種發自內心的微笑,兩個親兵不知道對面的那個年輕人到底是誰,不過,能讓將軍露出如此的笑容,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年輕人看起來十分的普通,一點都不像是練過武的樣子,站在大將軍面前,同樣是一臉的微笑。兩人好像很熟悉的樣子,外面的人同時鬆了口氣,原來是遇上熟人,難怪將軍會如此的微笑。看將軍對待年輕人的樣子,好像是碰到了那種生死至交一般,一定是如此,不然將軍怎麼會這樣的表情。

  「大將軍,好大的官威啊!」年輕人臉上帶著笑,嘴裡開著玩笑:「我茶棚裡好不容易才有兩個客人,都被你的人趕跑了,連錢都沒付,你說怎麼辦吧?」隨著年輕人的笑聲,菜刀的刀鋒也離開了將軍的脖子,將軍的手肘也被放開。

 「秦頭!」大將軍臉上的微笑越來越盛,根本沒有和年輕人爭論茶棚當中的事情:「這麼多年了,你的身手一點都沒落!」手上緩緩的將劍插入鞘中。

  「不好好做你的大將軍領你的兵,來這個窮鄉僻壤幹什麼?」外面的軍士們只聽到這一句,然後就再也聽不到裡面的聲音。奇怪,那個茶棚四面漏風,這些軍士們也都是修煉軍中武技多年,這才能被選入將軍的衛隊,但不管他們如何豎起耳朵,就是聽不到茶棚當中的一個字。

  良久,將軍才帶著一臉滿足的笑意從茶棚當中出來。從始至終,外面的軍士們都看到兩人一直在談話,但卻誰也沒有聽到一句。

  兩個親兵早已迎了上來:「將軍……」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將軍揮手制止:「啟程,回京!」

  不單兩個親兵,就連帶著的一隊人馬,也都是莫名其妙。不過,這個時候就可以看出整個隊伍的訓練精良,面對無法理解的命令,卻沒有一個人違抗,即便有疑問,也不是現在可以問的。

  大將軍好像興致很高,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斷過。兩個親兵跟了大將軍許久,卻從來沒有見過將軍這樣的表現,不禁面面相覷。難道大將軍突然發了狂,怎的在任務還沒有完成的時候就突然結束,這可不是將軍百折不撓的風格,而且,從傳聞中大將軍的性格和以往的行事來看,應該不會有這樣的情形發生才對。

  更何況,這次將軍可是受欽命來此執行任務,現在剛剛進入這個地區,怎麼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和那個年輕人聊了幾句,就轉頭回京呢?難道將軍不怕皇上的責罵?雖然皇上很可能看在和將軍的交情上不怎麼追究,但傳出去,畢竟對大將軍的臉面還是不大好看。

  「將軍……」左邊的親兵只開口一下就被將軍示意閉嘴。親兵雖然和將軍也不是一天的交道,但是,剛剛屁股上的一腳還在隱隱作痛,還是閉嘴為好,將軍可不喜歡多嘴的人。

  隊伍默不作聲的一直向前,原路返回,直到幾十里外看到昨天歇腳的縣城。

  「剛剛你想說什麼?」將軍好像一路上都在閉著眼睛帶著笑意,不知道在想什麼。現在終於開口,親隨也長長出了口氣,將軍只要說話,就不會是生氣。

  「剛剛那個小子是什麼來路,怎麼敢對大將軍無禮?」旁邊的親隨一開口就是埋怨,跟了將軍這麼久,即便是在京城,又有那個王公貴族敢對身為將軍親隨的自己用那樣的目光恐嚇?

  「你有過在北疆不眠不休一千輕騎追殺韃子兩萬人十天十夜,斬殺數千人的經歷嗎?」將軍瞪了他一眼,沉聲問道。

  「沒有!」親隨把頭搖的和撥浪鼓一般,正要回話,將軍卻接著問道:「那你有十七人潛入韃子萬人大營,刺殺敵將,燒燬敵人草料輜重並全身而退的經歷嗎?」將軍根本就沒有給親隨打斷的機會。

  「沒有!」親隨趕忙回答,聽將軍的口氣不對,親隨也不敢造次。

  「你有深入韃子腹地,連挑殺數十個部落,攪得敵人雞犬不寧的功績嗎?」

  「沒有!」

  「你有亮出大旗韃子就不敢放馬廝殺的威勢嗎?」

  「沒有!」

  「你有皇上親封公爵,統領天下一半兵馬的權勢嗎?」

  「沒有!」

  ……

  「爺,這些都是您的功勞和富貴,小的哪有這個福分啊!」將軍的口氣不善,親隨除了一溜煙的搖頭否認,哪裡還有其他的念頭。現在終於口氣緩了下來,趕忙拍馬屁。

  「連我在那個人面前都要恭恭敬敬的叫他一聲頭,那你又何德何能,憑什麼敢叫他小子?」突然爆發的將軍吼叫聲宛如一聲驚雷,響在親隨的耳邊。

  親隨心膽俱裂,屁滾尿流的滾鞍下馬,跪伏在地,身體壓抑不住的簌簌發抖。另一個親隨更是大氣都不敢出,坐在馬上動都不敢動,雙手緊緊的抓著韁繩,生怕讓馬一不小心受驚,惹得將軍不快。整個軍陣,被將軍這一聲,原本就聲音不大的上前人鴉雀無聲,只有旌旗還在火熱的風中獵獵作響。

  在京城當中,將軍的護犢子可是出了名的,即便是自己手下犯了事,將軍爺會不管不顧的先把人護起來再說。兩個親隨更是多次領教過將軍的這個短處,仗著將軍的威勢,在京中也是橫行霸道沒人敢惹的主,沒想到只是因為一個小小的稱呼,就引來將軍的雷霆震怒。

  對付別人的時候,兩個親隨可都是見識過將軍的厲害。現在這震怒卻是衝著自己來的,誰有天大的膽子?還是有幾十顆腦袋足夠將軍砍的?

  「五十軍棍暫且記下,回京之後,你自己到軍法處去領受。」將軍又轉回溫和的聲音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跪倒的親隨趕忙口中稱是。軍棍雖然不好受,但不管怎麼說,命是保住了。再次上馬的親隨偷偷的瞟了將軍一眼,和另外一個親隨交換了個眼色,再也不敢說話。

  「你剛剛要說什麼?」將軍眼睛看著縣城,嘴上說了一句。

  另一個親隨眼見剛剛這個親隨的下場,哪裡還敢胡說八道,趕忙陪著笑:「將軍,咱們這次出京,還沒有完成皇上指定的差事……」眼睛偷偷看著將軍,生怕這句話也惹起將軍的不快。

  「辦成了!」將軍大手一揮,軍隊繼續前進,來回上百里,趕著日頭也著實的難受,就在這裡找個地方紮營。

  「辦……成了?」親隨好像被一口塞進一個大雞蛋,目瞪口呆。

  這是怎麼話說的,來之前兩個親隨也知道這次要執行的是什麼差事。前幾年一日夜間突現異像,神州大部分的臣民都親眼所見,而且其中所含的煞氣,就連普通人都能感覺的到。

  經過那些老神仙們數年來的推算,這裡應該出現一塊凶煞之地,百里方圓。如果不經鎮壓,絕對是禍患根源。所以,大將軍才被派來,一來把此地所有人都遷走,二來帶著那些老神仙們製作的符咒,鎮壓這塊凶煞之地。

之所以選擇大將軍,因為將軍本身殺孽奇重,殺氣沖天,等閒妖物不敢近身。所帶的兵丁,全部都是經過嚴格檢查的童男,經過特別催發的陽剛之氣,足以讓這裡有可能的妖物被克的死死的。

  本來這裡就是一個荒涼之所,幾十里地沒有人煙,將軍沒有遷徙民眾情有可原,但怎的什麼都沒有做,反身就走,居然還口口聲聲的說完成了?

  「可是,皇上面前怎麼交待?」親隨有些擔心。

  「皇上面前也這麼說!」將軍根本就一點不在乎:「回去照實稟報就行,不用在意,頭也是皇上的熟人!」

  「皇,皇上的……熟人!」親隨嘴裡吐了吐舌頭,再也不敢說什麼了。皇上的熟人,即便是當朝一品,說起來的時候,誰敢用皇上的熟人這麼個介紹?換句話說,敢用這個稱呼的,也一定是了不起的人,自己的同伴剛剛的稱呼,確實是欠妥。

  「你是不是奇怪,為什麼我見過那個人之後,就急著趕回去,連差事也不做了?」可能是見到了故人心情好,將軍現在顯得有些話多,也顯得很興奮。

  「請爺明示!」這次親隨可不敢隨便接話,老老實實的聽著。

  「因為那個人在這裡!」將軍說話,讓人一點都摸不著頭腦。兩個親隨面面相覷,難道那個人在這裡就能完成了皇上的差事?

  「不懂?」看兩人的模樣就知道他們不明白。兩個親隨的腦袋隨著將軍的問話左右晃動,的確不懂。

  「就因為那個人。」將軍長長的出了口氣,望向天空好一會:「因為他在這裡!」

  「只要他願意,就算是瓊林仙境也能變成修羅地獄。如果他高興,縱然是凶煞之所也能變成洞天福地。」將軍好像想起來什麼,神秘的笑了笑:「有他在這裡,就足夠了。」

  「那我們怎麼知道他高興不高興?」聽著將軍如此的話語,兩個親隨儘管心中驚訝,但還是對這個將軍口中神秘的頭感覺有些好奇。

  「這裡是他的家!」將軍一句話,打消了所有的疑問。沒有人喜歡自己的家是一個凶煞之地的,看來,那個人一定會樂意把這裡變成一個洞天福地。

  不管將軍如何考慮回去交差,但他口中的那個人——秦逸凡,現在卻再沒有心思維持那個茶水棚子。多年的故交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遇到,還真的不是普通的巧。

  很是有些感慨,秦逸凡坐在距離茶棚不遠處的一個山頭上,默默的看著遠方。原本自己麾下的老么現在也是官居極品的大將軍,看來他們生活的都還不錯。

  他說的凶煞之地,難道和那天看到的事情有關?

  那是一個陰沉的夜晚,天空烏雲密佈,電閃雷鳴。整個天空,都好像被無數的閃電佔滿,奇怪的是,儘管天空這樣的變化,卻沒有一絲一毫要下雨的跡象。如此的奇怪,自然吸引了秦逸凡的注意。

  如果不是秦逸凡目力超人,絕對不會發現,在那些閃電當中,離地數百丈的空中,居然凌空站著一個人。身形被周圍的閃電映襯的很是醒目,距離太遠,只能看到身形卻無法看清面貌。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個人的腳下,沒有任何的東西,就那麼站在虛空當中,如同腳踏實地一般。

  一個人,怎麼可能做到如此的地步?漫步虛空?如果不是親眼看到,秦逸凡絕不敢相信,世上還有這樣的高人。儘管以秦逸凡的身手以及從屍山血海中闖蕩出來的經歷,在軍中,不敢說天下無敵,但他要認第二,也沒有人敢爭那個第一。不過,見識過空中那個人如此的絕世功力之後,秦逸凡只能望著那人半空中的身形,望而興歎。

  滿天的雷光,彷彿都是那人的敵人,不分先後的向著那人身上狂劈。空中的那人,不知道用的什麼武功,居然毫不畏懼,任憑那些雷光打在身上,身形卻如同泰山一般,巍然不動。

  秦逸凡也只能用仰視的目光,看著空中那人和雷電搏鬥,心中的激動卻無以名狀。一直以為自己的功力已經到了極限,長久以來幾乎難有寸進的瓶頸,讓秦逸凡已經有些枯竭的心思再次奔騰洶湧起來。原來,人可以達到這樣的高度,可以這樣和天抗爭。

  凌虛而立,簡直就是傳說中的神仙中人,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被雷電攻擊,但是,秦逸凡可以斷定,這絕不是自己目前可以達到的境界。

  天空的雲朵越來越多,越來越厚,攻擊那人的閃電也越來越粗。遠遠望去,如同實質一般的電光在那人身上好像根本不起作用。秦逸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軍內的時候,曾經親眼看到過一道電光將幾個人劈成焦炭的情形,在這裡,好像電光也根本不起作用。

  這是什麼樣的力量?直接和賊老天對抗的力量,相比之下,自己那點成就有什麼可以沾沾自喜的?就算是軍內沒有敵手,但在這個人面前,估計也就和一捻就死的螻蟻沒有區別。在真正強大的足以撼天動地的力量面前,才發現自己實在是弱的可憐。

  怎樣才能達到這樣的境界?秦逸凡眼前突然展現出一片以前都不敢想像的新天地,之前的頹喪一掃而空。因為在軍中所受的委屈同樣的再也無法影響自己的心境,激動之下,張口向天發出一聲長嘯。

  即便在這樣的雷鳴電閃中,秦逸凡的聲音好像仍然能夠穿越空間,而且很顯然,傳入了天空中那人的耳中。秦逸凡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人好像向著這個方向看了一眼,不知道臉上是什麼表情。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讓秦逸凡更加吃驚。滿天的雷電好像都匯聚成一股,幾十丈方圓的巨大光柱,向著那人直直的擊下去。

  「轟」,一聲驚天巨響,卻是空中那人舉手迎天,向著那個光柱衝去。電光火石的剎那,地面上那人的正下方,突地出現一道紅光,直衝天際。那人閃躲不及,被紅光罩個正著。

  隨即,在秦逸凡眼前展現的,就是一陣空前絕後的景象。整個天空,被地下冒出的紅光染成了一片紅色,即便是那個巨大的光柱也不例外,血也似的顏色,隨著白色光柱的爆炸向著四面八方蔓延開來。

正文 第二章 莫名傷勢(上)


  秦逸凡呆坐的山腳,是一片方圓里許湖泊。湖泊的邊緣,十分的奇怪,好像是突然之間從平地就變成湖底,根本就沒有一般的緩衝的坡形岸。水也是活水,從西面的那條小溪流進來,然後從東面的小溪留出去。出入水口都不大,所以,湖裡一直保持著固定的水位。只是,這麼荒涼的地方,怎麼會出現一個這樣的湖泊?有這個湖泊的滋養,這個地方還會荒涼嗎?

  除了秦逸凡,現在沒有人能看出來,山腳的那個湖泊,在那天晚上之前從來沒有過。而那天晚上,秦逸凡看到的,沒有水的湖泊,是一個巨大的拳印。

  之所以邊緣如此的奇怪,全是因為那個湖泊根本就是被人用拳頭轟擊出來的一個巨大的坑。秦逸凡清楚的記得,那天晚上紅光閃過之後,空中的那人身形就有些不穩。但還是看著他向下揮拳,隨後被頭頂巨大的光柱打中,化為無有。

  一拳,只有一拳,還是在那人被紅光侵襲之後。雖然不知道紅光到底是什麼,但是,可以想像,並不是什麼好東西,否則那人也不會突然之間出現問題。那樣的狀態之下,還能揮出如此的一拳,除了震驚,再也沒有別的。

  不久之後,整個拳印就被地勢高的流水覆蓋,變成現在山腳下的湖泊。

  這裡是一片毗鄰官道的荒蕪地域,原本有個小村莊,都是活不下去的人逃難過來的。儘管翻過一座山就是官道,但這裡卻遠離人煙,除了大片的深山老林,一無所有,可以說是天高皇帝遠,衙門平日裡也不會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徵稅,人們生活的倒是不錯。

  但畢竟這裡條件實在是太艱苦,除了那些參天大樹,幾乎種什麼都不怎麼生長,無法解釋這是什麼原因。大部分的人還是被迫遷離這裡,根本就沒有辦法活下去。只有少數的幾個獵戶,還能艱難的在這裡生活下來。小村的人口也只剩下十幾個。

  到了秦逸凡從軍的時候,整個小村已經沒有什麼人。而等他從軍隊返回時,這裡除了一個荒涼的小村,早已什麼都沒有。

  父母早已過世,秦逸凡倒是也不怎麼在乎這裡有沒有人。整頓了一下自己的老屋,便在這裡安心的住了下來。不管怎麼說,這裡也算是自己的家鄉,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在山那邊官道上擺了個茶棚,一個人自給自足,倒也自得其樂。尤其是這裡沒有什麼旁人,也不會有什麼爭執,生活的十分愜意。

  但只有一點,生活實在是太安逸了,沒有任何的激情。從軍中學到的功法,已經被秦逸凡修習到了極致。在軍中,學的就是殺人,根本就沒有江湖上那一套得饒人處且饒人的規矩,所以,也沒有那樣的殺戮風格。一旦鬆懈,還真的有些不習慣。

  習慣了殺戮,突然的安靜下來,軍中的那些影響卻一直不自覺的顯現。潛移默化下的那種時刻保持警惕的習慣,到現在都沒有改變。也正是因為如此,才得以看到那天的情形,否則的話,那天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雷雨天,怎麼可能有那樣的情景。

  天空中那人給秦逸凡帶來了極大的震撼。原來人的修為,真的可以達到那樣的境界!不過,那得是多麼萬中挑一的資質,然後又修習了什麼樣驚天動地的功法,花費了了多少年的時間,才能達到那樣的高度?

  那人凌虛而立,力抗蒼天的英姿,在秦逸凡心中埋下了一道無法抹去的痕跡。讓他知道,原來,世上還有人可以做到這樣驚天動地的地步。如果不是那個人太強,老天爺也不會降下那樣的雷電來懲罰他。一個人,可以修行到讓老天嫉妒的程度,那是什麼樣的成就?自己眼下這點軍中練到極品的武技算得了什麼?

  拳勁著地的轟然巨響猶在耳邊,但心中已經有了一顆種子。在任何時候,這顆種子都不會消失。那個人帶給秦逸凡的,不僅僅是一次壯觀的景色,而且還有無比的信心,以及今後自己努力的方向。別人能夠做到的,秦逸凡自認不比別人差,自己也一定能夠做到。

  除了帶給秦逸凡精神上的衝擊,那人還留下一些東西。不知道是不是當時秦逸凡的長嘯引起了那人的注意,在那個人化為無有的時候,爆出一片亮光。其中有幾道,居然都是衝著秦逸凡的方向而來的。

  也許是那個人的修為實在是驚世駭俗,導致了老天的嫉恨,半空中又是幾道雷光,衝著秦逸凡飛過來的東西,被劈個正著,就在秦逸凡的眼前,碎裂成無數片。

  秦逸凡能夠搜集到的,只有其中一塊斷裂的兵器。可能完整的時候還是柄長刀,但現在只剩下大概一尺左右的長度。經過秦逸凡的打磨,恢復成了一塊完整的刀尖部分。把自己手工做的刀柄安裝上去之後,卻成了一柄短刀不像短刀,匕首不是匕首的怪模樣。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的話,幾乎就是一柄刀刃略微薄一點的菜刀。

  並不是秦逸凡故意的把那柄斷刀弄成這個樣子,但不這樣做,無論如何是看著有些彆扭的。還好,這樣的一柄菜刀,在普通人看起來也只是使用多年,打磨的刀面有些薄,並不會有什麼太深入的想法。秦逸凡自己也覺得有些好笑,一柄菜刀,這不是讓自己重操舊業嗎?

  除了秦逸凡,沒有人看到那天的情形。而秦逸凡本人,也對那個人在對抗老天的最後一刻功虧一簣感覺異常的惋惜。當然,那股莫名其妙出現的紅光也讓秦逸凡十分的上心。秦逸凡堅信,如果不是那道紅光,那人決不會在最後關頭失敗。

  而這個被那人凌空一拳轟擊出來的巨大湖泊,就成了秦逸凡最懷疑的地方。那人為什麼會在最後時刻向下轟擊,而且還用的如此的勁力,難道下面有什麼東西?
正文 第二章 莫名傷勢(中)


  開始那個巨大的拳印之中還沒有水,秦逸凡就在其中一點一點的開始搜索,試圖發現到底有什麼東西能發出那種詭異的紅光。

  幾天下來,一無所獲。這讓秦逸凡不禁有些失望,甚至有些懷疑,自己那天看到的東西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身上還有那塊碎裂的兵器碎片,秦逸凡一定會覺得前幾天的一切都是夢境。

  凌虛而立的幾近仙人一般的存在,滿天的雷光,詭異的紅色光芒,一切都顯得如此的虛幻。只有手中的兵器碎片能夠不斷的提醒自己,那是真的存在,而不是自己想像中的場景。

  沒有找到拳印之中有任何異常,而周圍的溪流也被這塊地勢突然變低的地方影響,紛紛改變了流向,向著這裡彙集起來,逐漸的把一切都淹沒。

  秦逸凡也停止了這種一直沒有頭緒的尋找,開始慢慢的打磨那塊斷刃。幾乎花了他差不多幾個月的時間,那點參差不齊的斷裂處才一點點磨平。這塊斷刃的堅韌程度出乎秦逸凡的想像,如果是普通兵器,這樣的只是把一邊打磨平整,不會花費他超過一天的功夫,而這柄裝飾好的「菜刀」花費了他這麼長的時間,幾乎不用問都知道這是好東西。不過,除了鋒利和堅固,暫時秦逸凡還無法發現這柄特殊的「菜刀」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在打磨超級菜刀的時候,秦逸凡還發現了自己身上的一些變化。很不幸,這些變化並不是很好的消息。

  首先,在平日裡練功的時候,不知道什麼原因,原本在體內毫無阻礙的真元,好像遇上了什麼特殊的障礙一般,比原先居然慢了足足有一倍有餘。而且,這種緩慢的變化,還有更加劇烈的趨勢。真元的運轉在幾個月的時間內越發的變得緩慢無比。

  這還只是個開始,畢竟,這只是讓秦逸凡在恢復的時候需要使用的時間更長,但並不會影響到他使用的時候。所以,在打磨刀具的時候,還是能夠正常的使用真元。

  不過,在擁有了那把超級菜刀之後的某一天,秦逸凡正在運功調息,莫名其妙的,真元在熟悉的經脈中流轉,卻忽的變了向,向著某條從未涉及過的經脈竄去。突然的變化讓秦逸凡大驚,好在平日裡功力深厚,而且此刻的真元運行速度也十分的緩慢,拼著經脈受傷,硬生生的把真元調整向正常的軌道。整個人也被驚出一身的冷汗。

  這樣的情形,此後不斷的發生,每次都要耗費十分的精力,才能把經脈中亂竄的真元調整過來。對此秦逸凡十分的不解,這種軍隊內普及的功法雖然不怎麼深奧,但也是經歷過數十萬人的親身檢驗,不應該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到底是哪裡發生了錯誤?

  本來已經打消的念頭,再次出現在秦逸凡的腦海中。那股詭異的紅光,又一次在秦逸凡的記憶中閃現。連那個高高在上的神仙一般的人,被紅光一照,都發生了那樣的慘劇,難道,自己身上發生的這些情況,也是和那道紅光有關?

  拳印已經變成一個巨大的湖泊,秦逸凡看著平靜的水面,毫不猶豫的跳了進去。以前沒有水的時候都翻找過,根本沒有任何的線索,現在充滿了水,難道還有辦法能找到?

  不過秦逸凡也有自己的辦法,如果真的有什麼東西影響了那個仙人,在那樣的情況下,要攻擊的東西,一定會是自己拳力最集中的地方。自己真是豬腦子,當時那樣簡單的情況下居然沒有想到,現在已經變成一個湖泊,卻才想到這樣的癥結所在。

  但如此巨大的拳印,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找到準確的地點。只能是到一個差不多的地方,然後秦逸凡就開始在水中試著調息,感受周圍是不是有影響自己行功的障礙。

  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秦逸凡的水性雖然能保證自己在水中不會死,但也無法保證自己能夠保持行功的姿勢並調息。其次,在這裡,應該是那種詭異的影響力最大的地方,想要正常的調息,還要保證不出問題,十分的困難。

  果然不出所料,秦逸凡剛剛擺好姿勢調動真元,整個人好像就進入一種粘稠的液體當中,丹田中出來的氣息,緩慢的如同蝸牛。不單如此,真元剛剛離開丹田,就已經不受控制,胡亂的衝撞起來。真元流轉的雖然慢,但威力卻一點不可小瞧,劇烈的痛楚下,秦逸凡當場吐出一口鮮血,人也失去了意識。

  還好人在水中,只是昏迷了一下,清涼的水就讓秦逸凡再次清醒過來。卻再也不敢嘗試這樣危險的事情,掙扎著爬上了岸,遠遠的離開。直到翻過一個山頭,才敢坐下調息,但即便如此,也仍然是未能讓自己紛亂的真元恢復正常。

  只此一下,就讓秦逸凡身受重傷,那個拳印下面,到底有什麼東西,不但能讓那個仙人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還讓秦逸凡變成如此的模樣?

  無論如何,現在秦逸凡本人的狀況,都不允許他再次探查那個地方到底有什麼。身上的傷勢只是被強行壓下,還需要更多的時間才能恢復。

  這個地方,即便秦逸凡還不知道這裡是所謂的凶煞之地,但也清楚不是什麼好地方了。離開拳印遠遠的,秦逸凡連續幾天,都沒有辦法讓自己的真元恢復正常,反而傷勢越來越無法控制。不得已,只能遠離開家鄉,去尋找曾經認識的一個醫道高人。

  那是秦逸凡在軍中時偶然認識的一個高僧,某次任務當中秦逸凡曾經碰巧救過高僧一命,也結識了高僧本人。高僧雖然並沒有什麼高強的武功,但是醫道高明,為秦逸凡生平僅見。恰好高僧的居住地距離秦逸凡現在的隱居之地並不是很遙遠,只有全速幾天的路程,是最合適的療傷的人選。
正文 第二章 莫名傷勢(下)


  靜謐的寺廟後面的樹林中,從秦逸凡的腕脈上脫開手指,悟明大師長歎一聲,十分意外的並沒有說秦逸凡的傷勢,而是緊緊盯著秦逸凡的面孔,不停的仔細查看著。

  秦逸凡被悟明大師看的有些不自然,身體的傷勢也讓他有些緊張,大師如此的行為,一定是有原因的,秦逸凡也只能皺著眉頭問道:「大師,有什麼不妥嗎?」

  「嗯!」大師點點頭,高深莫測的應了一聲,去沒有繼續回答,反而更加仔細的查看秦逸凡的身上其他部位。看了好半晌,這才皺著眉頭問道:「小友最近沾染過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嗎?」這樣的稱呼,也只是出現在秦逸凡的身上,對別人,大師都是稱呼施主的。

  「不乾淨的東西?大師指的是?」秦逸凡不是很明白大師的話,自己看著自己身上半天,除了經脈的傷勢,並不覺的自己有什麼不妥,難道大師指的是那紅光?

  「就是那些根本不可能在俗世出現的東西。」大師的眉頭依舊皺的緊緊的:「小友身上殺孽奇重,殺氣透體而出,尋常的鬼怪輕易不敢近身,難道是有什麼不世妖孽出世?」

  「妖孽?」秦逸凡不是沒有聽說過這些神怪的傳說,但對他來說,卻從來沒有相信過。但經歷過那天發生的事情,加上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大師的話還是讓他不得不信。

  「小友身上的煞氣,比你的殺氣還要濃烈,而且看情形,已經不是一天的事情。」大師斟酌著詞句,盡量不讓自己的話給眼前的年輕人造成驚駭。不過,顯然他小看了秦逸凡的神經,聽到這些,秦逸凡幾乎連眼角都沒有動過,只是靜靜的等待他解釋。

  「小友曾經在軍隊中經年累月積累下來的殺氣,等閒的妖物根本就不敢近身。能在你身上形成這樣的煞氣,而且還影響到你行功,可不是普通的妖物。」大師也沒有隱瞞什麼,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秦逸凡仔細的想了想,還是決定把那天看到的情形向大師訴說一遍。幾乎聽到秦逸凡一描述那個人凌虛而立的情形,大師好像就已經明白了些什麼,但還是什麼話都沒有插,靜靜的聽著秦逸凡把看到的過程全部的敘述了一遍,甚至還要過秦逸凡所說的那把超級菜刀看了半天。

  「高人啊!」即便是秦逸凡眼中的得道高僧,悟明大師聽到那個人的修為,仍然是仰天長歎:「可惜啊!」一臉掩飾不住的仰慕和遺憾。

  隨後的時間內,秦逸凡第一次聽到了天劫,度劫這兩個新鮮的詞彙。那等讓老天都要嫉妒,讓老天都要用這樣的方式來考驗。

  秦逸凡不知道,到底是通過什麼樣的方式,才能夠達到那樣的高度,才能夠讓老天都要嫉恨。但眼前就有一個雖然武功不怎麼樣,但無論是經驗和見識,比自己只多不少的高人在,這些問題,足夠他在傷勢痊癒之前,得到所有的答案了。

  傷勢在大師的眼中很麻煩,這並不是秦逸凡的身體不好,也不是他的修為不夠,重要的是,他所修習的功法。

  也許,秦逸凡的資質很優秀,而且對這樣的殺人武學有著異乎尋常的天分,但是,這些放在普通的武林人物身上,能讓他們羨慕至死的優勢,卻並不能填補修習功法的缺陷。

  那種在軍中普及的,甚至偏將以上級別的人都不屑於學的速成功法,在普通的士兵當中,的確是可以讓一個原本是普通人的士兵迅速的成為一個可以使用內力克敵的相對普通人來說的高手。不過,這種功法速成的背後,有著無法彌補的缺憾。

  為了適合軍中的需要,這種功法的設計者不但提供了速成的特性,而且還具備了雅俗共賞,不管什麼資質都能修習的特點。當然,不同的資質和悟性肯定會造成修為的不同,但除了這點,還是十分適合軍中大規模推廣的。

  只是,速成的後果就是修習了這樣的功法,根本無法做到登峰造極。這些功法,不用說那些江湖上的武林世家名門大派,就連稍微在軍中有些關係的將領們都不會選擇修習。只有那些最低級的士卒們,才會修習這些能夠相對來說極大提高戰鬥力的功法。

  而作為軍中從士卒開始奮鬥的秦逸凡,短短從軍五年的經歷當中,憑著自己的超絕悟性以及超凡的資質加上他的勤奮刻苦,不到三年的時間,就把功法修習到了這種功法能夠修習到的極致。而且不但如此,在他的努力下,成功的突破了那些功法的限制,達到了一個連功法的創造者都無法描述的境地。

  可惜,即便到了這樣的高度,但仍然是無法突破這種功法的先天不足,也僅僅是能夠到此為止。再也無法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而大師眼中的麻煩,也正是源於此。秦逸凡的資質在他的眼中,幾乎可以稱得上是超凡入聖,只是可惜,他不但在軍中破了童身,而且被這種即便是從來不習武的他眼中也是廢物的功法所局限,這樣的資質和悟性,實在是可惜了。

  儘管大師不習武,但是精通醫理的他,還是對秦逸凡的經脈損傷有著十分清醒的認識。要治療他這種先天不足的功法被更加難纏的原因造成的偏差,的確是需要很大的辛勞。

  還好,大師並沒有因為麻煩就縮手縮腳,反倒是開誠佈公的和秦逸凡坦言了這些困難,並且直言,很有可能因為必要的治療,會導致秦逸凡在修為上的無可避免的下降。

  修為的下降,對於一個練武之人來說,實在是無法形容的悲哀。放在秦逸凡身上,也不例外,依然是不可避免的出現一陣失落的表情。

  「捨得,捨得,沒有捨,哪來的得呢!」悟明大師好像看穿了秦逸凡的心思,沒有正面的勸解他,反倒用了一句不知道秦逸凡能不能聽懂的高深語句,不知道,他說的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 本帖最後由 貝瑞 於 2011-10-23 12:42 編輯 ]

TOP

正文 第三章 修養生息(上)


  不知道秦逸凡在大師那裡到底接受了怎樣的治療,但當秦逸凡回到家鄉的時候,卻彷彿換了一個人一般。之前在軍隊當中培養出來的一直以為習慣的極具進攻性的氣質已經消失不見,換之以一套溫和的表情。和煦的微笑一直掛在臉上,任何人一眼看過去,決不會相信他是一個剛從戰場上回來還不到一年的優秀軍人。

  老家這個地方除了秦逸凡之外沒有任何人,不過在山那邊的官道上,還是偶爾能夠看見幾個人影。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秦逸凡在官道邊搭了一個棚子,天氣炎熱的時候就賣些茶水野味,天氣寒冷的時候,就用草幔把棚子圍起來,裡面生上火,賣一些野味和酒水。這樣的生意,加上秦逸凡只有一個人,倒也讓他的生活過的有滋有味,自己打的野味,加上販賣的酒水,日子也有酒有肉,生活其樂無窮。

  在這裡,不會有任何人去關心一個官道上賣茶水的小老闆在生意不好的時候做什麼,當然,秦逸凡也決不會告訴別人自己在做什麼。

  也許,在有心人的眼中,沒有生意的時候,這個小老闆就獨自一個人坐在不遠處的山頂,呆呆的看著一個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所處的地方和動作,很容易讓人誤會是在山頂四處看是否有遠道過來的客人,沒有人會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這個小小的茶棚,就這麼在官道上孤零零的存在著。往來的客商倒是也因為在這個上不著村下不著店的地方有了這樣的一個小小茶棚而方便了許多,甚至於還有晚上在這裡借宿的。當然,主人家是不在的,這個簡陋的茶棚當中,也沒有什麼東西值得偷。

  沒有人知道,這個表情和藹,面目隨和的小伙子,居然是一個絕頂的高手。或者說,曾經是一個軍方的絕頂高手。現在他的實力如何,除了他自己,相信沒有人能猜的明白。

  如果有認識秦逸凡的人在這裡,也一定會感到很奇怪。以前秦逸凡在軍隊內可以算是最勤奮的那批人,每天休息的時間幾乎是正常人的一半。除了戰鬥任務和每天不得不做的某些事情,基本上都是在修煉。但現在,即便一整天跟著他身邊,也不太有機會看到他修煉的情景。

  好像秦逸凡在傷勢治癒後,就變成了一個普通人,沒有任何軍隊內培養出來的一絲一毫的氣息。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接受了什麼樣的治療,也沒有人知道悟明大師到底和他談過些什麼,很是讓人驚訝的變化。

  平靜的生活,沒有一絲江湖的味道,也沒有人會把這裡當作是什麼江湖上必爭的據點,說實話,這裡要人沒人,要錢沒錢,就算是那些刀頭舔血的江湖人,沒事也輕易不會來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

  秦逸凡就在這樣平靜的環境下,一點一點的進行著別人無論如何都看不出來的計劃。每天在山頂的枯坐,也並不是普通人看來的呆坐,而是在默默的恢復之前的修為。只不過,和以前不同的是,那種在軍方內部流傳的低級的速成的功法,已經不是他修習的重點。

  取而代之的是經過秦逸凡花費了幾個月時間改進的,在那種功法基礎上改良的新的功法。已經有過一次把那種簡陋功法練習到極致的經驗,重新來過之後,已經自然的多了很多的經驗和教訓。加上大師在一旁簡單的提點,那套功法的缺憾和弱點十分的明顯。

  綜合這些經驗和教訓,最重要的是,結合了秦逸凡自己體質上的特點,重新改良過的功法更加是和秦逸凡配合的天衣無縫。儘管在那些名門世家武林大派的眼中,這樣的功法實在是簡陋的不能再簡陋,不過,對秦逸凡來說,根本沒有這樣的問題。任何功法,只要是最適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不是嗎?

  大師說的可能影響功力,在現在的秦逸凡看來,實在是有些太過於謙虛了。這哪裡是影響功力,簡直十之八九的功力都被影響,和被廢了武功沒有什麼根本上的不同。

  當然,區別還是有的。經過了這次的受傷和恢復,秦逸凡的經脈,尤其是受過傷的幾條主要的經脈,此刻已經有了一個讓大師都覺得有些恐怖的承受力。就算是一個武林當中的絕頂高手,也沒有這樣變態的承受力。用大師的話說,儘管功力被廢了大半,但是,普通的內力攻擊,即便是相當於原來秦逸凡功力的那種程度的攻擊,也不太可能能傷到他的那幾條經脈。

  以秦逸凡的資質,加上重新改良過的功法,想要回到秦逸凡的巔峰時刻,實在是一件太過簡單的事情。速成的功法本來就有缺憾,即便是修行到了極致,也仍然無法避免那些先天上的弱點,所以秦逸凡才會在那種時刻莫名其妙的受傷。

  但是,也因此因禍得福,身體已經習慣了一次那種霸道功法的摧殘,再次修習相對緩和一點的改良功法時,絕對可以做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且帶來了另一個好處,這樣修習來的真氣,不論是從質還是從量上,都比原來軍中的那種垃圾功法要強上百倍。

  更重要的是,經過改良的功法,已經不需要再保持著那種端坐不動五心向天的姿勢,隨時隨地,只要秦逸凡願意,都可以調動真元,緩緩的在經脈中流動,而不必考慮什麼走火入魔的問題,不論從安全上還是效率上,都不是原來的功法可比的。

  這一點,就算是悟明大師,對秦逸凡的這種超凡脫俗的資質和悟性,也只能用瞠目結舌來應對。如此的人才,怎麼就只學了那種在軍中流行的垃圾,而且還不小心破了童身?否則的話,能把秦逸凡收錄為弟子,將是多麼輕鬆愉快的師父啊!

  而秦逸凡一直在軍中稱霸的武器,居然再也沒有動過。在這個武人崇尚曲不離口拳不離手的時代,卻是太讓人驚訝的一件事情。

正文 第三章 修養生息(中)


  只不過,在這裡,沒有人知道秦逸凡是誰,也不會有人知道他以前是不是拿過刀劍,偶爾經過的人們只知道,這裡有一個簡單的茶棚和一個年輕樸實的小老闆。幾年下來,經常走這條路的人們也知道,這裡是個歇腳的好地方,也是個簡單的補給站,但是沒有人會對那個老實的老闆有什麼其他的想法。

  確實,幾年的時間,也足夠秦逸凡在這裡樹立起一個這樣的名聲。偏遠的山區,平靜的生活,但在秦逸凡的幾年中,卻並不是如外人看到的這般清閒。

  上次的受傷導致功力大部分被廢,最大的原因還是那個拳印湖泊當中不知名的危險,那種在大師眼中也是一個妖孽的東西。煞氣沖天,就連久經戰陣的秦逸凡也被影響,大師自問在某些方面的修為還不足以達到除魔衛道的水平,所以,他並沒有做出那種不自量力飛蛾撲火的愚蠢舉動,只是建議秦逸凡不要再返回那個地方。至於那個妖孽,也只能等大師的修為足夠或者找到了足夠的援助之後再行剷除。

  但是,有一點卻是大師從來沒有料到的,秦逸凡並不是如他想像的那種怕事之人,恰恰相反,這個年紀輕輕的退伍軍人,內在的性格卻有一種常人無法想像的堅持,說的不好聽點,就是執拗。尤其出事是在自己的家鄉,更加不可能一走了之。

  幾年的時間,秦逸凡就在能夠看到拳印的地方不停的試著修煉改良之後的功法。本來這種功法就簡單,主要是四肢的經脈,速成和大範圍推廣的特點決定了功法涉及的經脈根本不可能有多複雜。不過,經過改良後的功法可不止是這麼簡單,秦逸凡從自己的經驗和大師的請教當中得到了大量的關於經脈方面的知識,也完全的揉合了進去。

  而更加熟練掌握這種修習方法的秦逸凡,並沒有如同大師所預料的,遠離這個妖孽,反而越發的變本加厲,就在拳印湖邊開始修煉起來。

  之前已經領教過一次厲害,幾個月下來,全身的武功被廢了十之八九。但秦逸凡並不是那種知難而退的人,作為一個在自己的小圈子裡說一不二的人物,怎麼會被這樣的困難嚇倒。

  儘管如此,秦逸凡也沒有小視。即便這次有了改良後的功法,有了韌性增強很多的經脈,秦逸凡還是小心翼翼的在距離拳印湖相對距離稍遠一些的經常呆的山頂上開始修習。

  不可否認,湖中的那個不知名的妖孽,真的可以說是神通廣大。現在距離這麼遠,還是能夠感覺到很強的干擾。就連秦逸凡一開始進行的最簡單的入定都沒有辦法做到。只要坐下來,腦子裡便不由自主的雜念橫飛,而且不知不覺中,眼前就會出現自己在軍中那些血腥殺戮的場景。

  整個腦海中都是斷臂殘肢橫飛,刀槍劍戟亂舞,想要靜下心來,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最開始的時候,總是堅持不了一刻的時間,秦逸凡就不得不站起身來,努力的用各種各樣的方法來平息自己無法壓抑的殺意。

  儘管如此的小心,有時候修煉還是被影響。雖然沒有再次出現整個修為被廢的情形,但經脈受傷的情況卻屢屢發生。秦逸凡早有準備,從大師那裡學來的針灸手法也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經年累月下來,單純的那套控制真元修復經脈的針灸手法,練的爐火純青。

  大師的話還真的是准,這裡的妖孽煞氣之強,比秦逸凡在軍中培養出來的殺氣有過之而無不及。秦逸凡自己,也不過能在面對面的時候影響一下那些心智不夠堅強的人,但這個妖孽卻從來沒有見過面,距離如此之遠就造成這樣的影響,就連秦逸凡,也不得不佩服。

  佩服之餘,卻也把秦逸凡那種不服輸的勁頭再次的逼迫了出來。總有一天,自己也要達到這樣的高度。自從那天見過那個人在天空中的雄姿後,秦逸凡腦子裡就有了自己奮鬥的方向。強如那個人,也不得不在這個不知名妖孽的影響下飲恨,自己要做的,就是超越那個人,超越這個妖孽。

  很奇怪,除了在修習的時候影響秦逸凡,那個妖孽根本就沒有一點動靜,平常人的生活,好像和它根本毫不相干。這點讓秦逸凡很是有些讚賞,畢竟高手還是要有高手的尊嚴,對那些小老百姓出手,也不見得能增加自己多少的威名,反倒徒落笑談。

  一個人,一個不知名的妖孽,就在這個地方莫名其妙的開始了這種也說不上來是較量還是合作的修煉。只要秦逸凡開始在山頂上練功,就必然會受到干擾,無孔不入水銀洩地般的精神干擾,加上時不時的還會影響一下真元的流向,造成一點點小小的傷勢,開始的那一年,秦逸凡簡直就無法讓自己的修為有任何的寸進,只有不斷的受傷和重複的治療。

  但也畢竟不是沒有任何的收穫,至少,經過那一年之後的秦逸凡,精神之堅韌,無以倫比。相信現在就算是在血海屠場地獄深淵,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影響到他安然入定。如果每天都是在這樣的環境當中生活,就算是沒有習慣,也應該對那些麻木了。先是時間堅持的越來越長,後來就變成了一點都不在乎,隨時隨地都不受影響。

  另外的一點收穫就是,每天都要受到一些小小的傷害,在沒有大師在身邊的情況下,秦逸凡也只能想辦法用自己的真元慢慢的恢復這些經脈的傷勢。還好,上次的受傷讓經脈的承受能力大大的提高,不但如此,連恢復能力也大大的提高,開始受到的那些小小傷害,很快就能在真元的溫養滋潤下恢復正常。

  也幸虧秦逸凡是在小心翼翼的調動真元,每次引起的傷害都不是很大,到後來,這些小小的真元亂竄根本就無法影響到秦逸凡。反倒是在每個穴位上都會有一些真元停留在穴位周圍,無形當中,經脈中儲存的真元都比普通人多了那麼一點。

正文 第三章 修養生息(下)


  當做到這一步的時候,已經又過去半年的時間。而這段時間,除了這些收穫,真元沒有恢復一點。如果不是秦逸凡知道克服這些問題的困難,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光是如此長時間內力沒有任何寸進這一點就足夠普通人灰心喪氣完全放棄了。

  這些修煉,秦逸凡基本上都在山頂上進行。彷彿能夠覺察到秦逸凡的進步,湖中那個妖孽的壓力也是越來越大,秦逸凡能夠感覺到湖中妖孽和他的修為一點一點提升的過程。在這個距離上,湖中的不知名妖孽如同他的一個陪練一般,互相刺激提高著。不過一直到現在,秦逸凡都沒有敢再次進入湖中。

  除了修煉,秦逸凡大部分的時候就在路上的茶棚當中,少部分是到山林當中打獵。雖然內力大損,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在這個山林當中,防身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加上在軍中嫻熟的弓箭技能,每天都不會空手而歸,茶棚當中,也從來不缺乏新鮮的野味。

  面對山下官道上經過的客商,秦逸凡就是一副憨厚老實的山裡淳樸青年的模樣。不是沒有一些客商帶著些武功高強的保鏢或者有走單幫的江湖人經過,但是,他們還沒有一個人從秦逸凡身上發現他是一個練武之人。當然,山裡人身體強健一些,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可以接受的通常解釋。

  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在山頂接受那個妖孽煩擾一番之後,下到山下的茶棚,秦逸凡總是有一種覺得人世間十分美好的感覺,連帶看到那些跋涉的行商,路過的旅人們,也都是十分的親切。

  這時候的秦逸凡,完全是一個淳樸熱情的山民。那些疲憊的趕路人們,看到秦逸凡這樣溫和的笑臉,在他的茶棚當中坐坐,對於長久趕路帶來的疲憊,也是一個極好的消解的途徑。

  每每這樣的時刻,那些人總是要叫上一大碗甘甜的茶水,坐在那邊消解疲勞填飽肚子的同時山南海北的胡侃神侃。秦逸凡也樂的在這個時候坐在旁邊聽他們大江南北的說著神州的趣事,順便緩解一下自己因為修煉而帶來的精神緊張。

  有時候也有驛卒快馬經過,到這裡的時候,如果秦逸凡在,總是要給他們遞上一碗水,順便讓他們填填肚子。對這些也算是軍中的袍澤,秦逸凡可從來沒有在他們身上收過什麼茶錢飯錢,這些驛卒們也不客氣,和他混的很熟。長久下來,這條官道上的驛卒們,也是一直把這裡當成一個歇腳的非正式的驛站。

  有這些驛卒在,秦逸凡倒是也不用到什麼地方去打聽消息,有什麼重要的不是什麼特別保密的,基本上秦逸凡都能從這些驛卒們口中知道。加上那些天南地北的行商們,也能大概的瞭解這個時代發生的那些大事情。而且有時候,還可以托他們從幾十里外的縣城帶一些油鹽之類的自己無法解決的生活物資過來。

  這裡地處偏遠,來這裡行商的都不是什麼大商號大買賣,有時候深入那些不毛之地,還真是需要大家互相幫襯一把。儘管在前面幾十里還有一個軍營,負責邊境的守衛,但軍營不可能開放給平民的,所以,這裡就是出了那個邊境軍營後唯一的一個小行商們聚集的地方。

  秦逸凡的手藝不錯,自己獵到的野味,總能用一些土方或者軍中學到的辦法弄的十分的美味,經過的人們吃過都是讚不絕口。幾十里的山路,疲累之極,能在這裡喝到清涼或者滾燙的茶水,還能吃到如此的美味,也不枉在這個山區跋涉的辛苦。

  當然,秦逸凡還有一手絕活讓大家覺得十分的開眼。在軍中拿慣了殺人刀的手,拿起菜刀來,居然一點都不比殺人生澀。那柄經過秦逸凡幾個月時間打磨的菜刀,經常就插在秦逸凡的腰間。遇上需要使用的時候,秦逸凡總是很隨意的拿下來,當著那些客商的面,把他們指定的野味切開。

  菜刀在那些野味上面輕盈的劃過,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聲音,包括需要剁開骨頭的那些稍微大一點的野味,在秦逸凡手下,甚至都聽不到一絲刀和案板之間發出碰撞的聲音。好像每次秦逸凡都能用恰到好處的力量和恰到好處的距離把那些東西切開,但又恰好不會和案板接觸。

  神乎其技的刀功讓這些走南闖北的人也是大開眼界,每次走過幾遍的人過來,吃東西有時候反而是次要的,總是通過這個看看秦逸凡的刀功表演。

  倒不是秦逸凡有意的炫耀,不過刀拿在手上,總是忍不住會用自己最熟悉的手法來使用。雖然換了一柄菜刀,也沒有改變這樣的習慣。還好,來來往往的人們也一直當作那是廚師的刀功,根本沒有想到殺人的刀法上去。但秦逸凡還是很注意的掩飾了許多。

  讓秦逸凡沒有想到的是,在他用這柄超級菜刀開始解開各種野味的時候,手上的感覺居然一點沒有消退,反倒是有著越來越熟練的趨勢。這麼一個可以不用暴露自己身份,但又可以隨時練刀的方法,也就變成了秦逸凡的招牌,總是能一次次的帶給那些過路的行商們宛如絕技般的享受。

  每天幾乎有一半的時間混跡在這種市井小民當中,聽聽他們的開心,聽聽他們的煩惱,秦逸凡好像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超脫塵世的旁觀者。只不過,他有自己的追求,和這些升斗小民們努力奮鬥的目標不同。他能理解這些人的喜怒哀樂,但是,卻沒有出手給自己增加煩惱的意思。

  當熟悉和習慣了那個拳印湖當中妖孽的煩擾之後,秦逸凡就開始了一個功力激增的恢復期,沒有什麼可以影響到他內力真元的恢復。功法是經過改良的,雖然威力和複雜程度無法和那些名門大派的相比,但是,只要適合自己就行。經脈的承受能力和恢復能力已經出乎秦逸凡自己的想像,這樣的條件下,恢復原先的修為不過是舉手之勞。

  當然,這並不是意味著秦逸凡就可以一步登天,即便沒有了恢復的障礙,但是循序漸進這個道理秦逸凡還是明白的。一蹉而就絕不是穩紮穩打的秦逸凡的性格。而且,這也僅僅限於在山頂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次進入湖中,和那個妖孽正大光明的比拚一場。

  差不多又花費了一年的時間,秦逸凡終於恢復了在軍中的修為。不但如此,改良過後的心法也徹底的摒棄了那些弊病,也讓秦逸凡再次成為一個絕頂的高手。

TOP

正文 第四章 飛來橫地(上)


  回到家鄉的這幾年,秦逸凡在旁人的眼中,好像越來越平凡,一點都沒有以前在軍中那種咄咄逼人的鋒芒。淳樸的形象,讓看到的人們第一眼就會覺得這人是個老實的好人。

  而秦逸凡的練功方式,也從在山頂打坐變成了在這個地方隨時隨地的進入那種調動真元的狀態。和搏鬥的時候緊急調用真元內力不同,這是那種鍛煉並夾帶著溫養丹田經脈的修煉,以前也只有在打坐的時候才能達到那種效果,當然,入定之後效果更加的明顯。

  自己的修煉撇開不說,秦逸凡也敏感的發現,那個拳印湖中的所謂的妖孽,好像最近的法力也是越來越大。以前它的影響力只能夠達到山頂,現在卻連山下的茶棚也被籠罩在內,而且其中蘊含的所謂的煞氣比在山頂的時候還要濃厚。

  當然,這些現在已經對秦逸凡沒有什麼影響,在這個距離上,他已經完全適應了這樣的煩擾。為了增加修習的難度,秦逸凡甚至在修煉的時候有意的更加靠近拳印湖,感受著越來越大的煞氣,拚命的控制著體內越靠近湖邊就越發不受控制的真元,緩慢的修習著。

  經過了大師的教誨,秦逸凡深知,再速成的功法,也有先天不足的弱點。更何況,在大師的眼中,秦逸凡已經在軍中破了童身,即便是再怎麼修習,也不可能達到那種至臻完美的境界。而且,越是速成,這樣的隱患就越大。

  儘管功法已經經過改良,但畢竟還是秦逸凡針對以前修習的經驗和遇上的問題做的修正,牽涉的經脈也不多,和那些大門派千百年經過一輩輩的先祖們不斷完善的功法完全沒有可比性。

  因此,控制修習的速度也就成為一個關鍵的過程。只有基礎越來越牢靠,才有可能向著更高的高峰邁進。沒有根基,別指望有什麼高樓大廈,這個道理秦逸凡十分的清楚。

  還好,在這股煞氣的影響下,秦逸凡就算是想快,也無法做到。更重要的是,恢復之前的修為之後,想要更進一步再上層樓,已經不是普通的修煉所能夠達到的效果了。秦逸凡在軍中的修為早已十分的驚人,就算改良了功法,到了這個階段,也不得不承認,現在的修行再次進入一個瓶頸狀態中。

  秦逸凡也知道,想要再次突破已經不是每天簡單的修煉可以達到的,所以,他選擇了更加的靠近拳印湖來對自己進行刺激。即便是不能達到修為突破的目的,但是,越來越靠近拳印湖,對秦逸凡來說,也是一個聊以安慰的成就了。

  很幸運,直到秦逸凡可以在運功的狀態中一腳踏進湖水中,這樣的生活都沒有被人撞破。而能夠達到這樣的境地,足足又花費了秦逸凡一年的時間。那股煞氣,已經不知不覺間,擴散到了連秦逸凡都不知道多遠的距離。至少,他狩獵和生活的圈子已經被完全的籠罩,其他更遠的地方,秦逸凡基本上也沒有什麼要去探究的興趣。

  普通的江湖人如果在這裡敢行功,雖然暫時看不出什麼問題,但不出一個月,一定會內傷纏身。而如果膽敢有人在拳印湖邊如秦逸凡這般練功,絕對是馬上狂噴鮮血,全身功力被廢。秦逸凡能夠做到這樣的平常,已經是非常的了不起。

  平常人在這裡正常的活動,好像基本上不會受到什麼影響。這點就連秦逸凡也覺得有些奇怪,這些煞氣好像是會選擇人一樣,那些在官道上的行商,幾乎隔一段時間就會跑一次的驛卒們,甚至那些奔馳的駿馬,林中的獵物都沒有被影響,這裡唯一受到影響的,好像只有秦逸凡一個。當然,這是不算上那個凌虛站立的被天雷打成灰燼的死者。

  百思不得其解,秦逸凡也只能以這個大師口中所謂的妖孽也是有高手的尊嚴,決不會對那些根本無法對他造成什麼影響的普通人出手來解釋。只是,秦逸凡一直不知道,這個所謂的妖孽到底是什麼?而且看那天發出滿天紅光的情景來看,好像是修為越高,那麼這個妖孽的煞氣也越強。

  奇怪的現象也沒有人可以和秦逸凡分享,當然,難題也只能由秦逸凡一個人承擔,給秦逸凡治療過後,大師就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可能是加緊修煉或者尋找幫手來剷除這個所謂的妖孽吧。不過,說實話,秦逸凡現在反倒是希望那個時刻來的越慢越好。

  這幾年雖然不知道妖孽是什麼,但是,和它不停的鬥爭也是秦逸凡唯一的樂趣,讓他在一個人的時候,根本感覺不到有什麼無聊。而且,自己的修為提升,也是靠著它散發出來的煞氣一點一點的控制著提升的速度,如果不是這樣的話,秦逸凡早已無聊到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同樣的,在和它爭鬥的過程中得到的好處,幾乎可以影響秦逸凡的一生。江湖人視如猛虎的走火入魔,現在在秦逸凡的眼中是如此的可笑。且不說沒有什麼樣的干擾能夠讓他的心神失守,光是經脈的超人的恢復能力,就足以讓那些號稱百年不見的武學天才們汗顏。這些,都少不了那些煞氣的熏陶。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來除魔衛道,說不定秦逸凡會猶豫一下,是不是幫助這個所謂的妖孽來反抗一下。在他的眼中,並沒有所謂的正和邪的區別。軍中的歲月沒有培養他這些觀念,只有命令和執行,而他也從來沒有在江湖上行走過,雖然聽說過那些所謂的正邪大戰,但是,那和他無關。

  從那些行商們,甚至是驛卒的口中,秦逸凡都聽說過一些江湖傳聞,只不過,那些他也只當是故事來聽,決不會因為江湖傳言就理所當然的在自己的心中分出正邪雙方來。況且,誰是正,誰是邪,又有幾個人能夠說的清楚。難道僅僅憑著一些邪門的功夫,就說這個人不是什麼好人嗎?那在軍中,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大部分都是自己的袍澤,難道也要剷除嗎?
正文 第四章 飛來橫地(中)


  秦逸凡並沒有在這上面多糾纏,只是一如既往的過著他看似平靜的生活。在外人看來,還是每天到密林當中打獵,然後到山下官道邊的茶棚當中。現在秦逸凡已經很少在山頂枯坐,有空的時候,就到山那邊的拳印湖邊去坐坐,甚至還做了跟釣竿,好像垂釣的樣子,在別人的眼中,沒有一絲的異常。

  不過,一直以來的平靜生活,還是被他口中的那個大將軍帶領大隊人馬的到來而打破了。想來,大將軍這次的差事,不管是從公還是從私來說,都會讓朝廷當中不少人知道這個地方。而且以大將軍的身份,相信很多江湖人也會對這裡很感興趣。

  這幾天秦逸凡一直在猶豫,猶豫自己是不是應該再次到湖中去探尋一番。上次在湖中的情形猶在眼前,功力被廢的慘痛教訓還是讓秦逸凡有些躊躇。

  老么回到京師,少不得要在床榻上纏綿幾個月了。他為了救那兩個親隨,以為自己會出手,不惜在這個地方使用武功,相信一定沒有什麼好結果。還好,只不過使用了一次,在自己警告過以後,相信會重視起來。他帶的那些兵丁,估計也有不少麻煩,但那些都是他們回到京師以後的事情,頭疼的事情還是大將軍來處理吧!

  今天很反常。平日裡這裡半天也不見一個人影,今天在官道上居然出現了差不多一百多人。看他們的樣子,好像是些普通的手藝人,個個都還帶著工具,不知道這是要到哪裡?難道是前方的哨卡軍營修繕?很大的可能。

  「這位可是秦爺?」一個胖胖的中年人帶著滿臉的笑意躬身向著秦逸凡抱拳打招呼。

  點點頭,秦逸凡確認自己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他怎麼知道自己姓秦的?

  「好了,到地頭了,大伙歇歇吧!」中年人見秦逸凡承認,笑意更盛了。扭頭向著後面的大隊人馬招呼了一聲,後面跟著的那些人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傢伙,開始就地坐下,歇息起來。聽他們的口音,他們都是附近的人,而且大部分都是工匠,不知道這個胖胖的中年人什麼意思。

  見秦逸凡有些不解,中年人湊上來陪笑道:「秦爺,不要誤會,這些都是我們縣城裡的工匠。鄙人是縣令大人的師爺,這次是奉了縣令大人的命令,來這裡為秦爺修繕莊園的!」

  「莊園?」秦逸凡心中很是好笑。這個縣令大人派人來倒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畢竟自己和大將軍的關係,在那些人眼中,肯定是無法理解的。只憑著大將軍對自己的恭順,那個縣令老爺也決不會放過這個拍大將軍馬屁的機會。不過,這個荒涼的地方修建一個莊園,誰來住?秦逸凡一個人嗎?

  「這是縣令大人的吩咐,秦爺放心,他們都是我們這裡最好的手藝人,活計一定會讓秦爺滿意。」中年師爺顯然不理解秦逸凡的想法,還是按照上面的吩咐應對著。

  對於這種官場上的陋習,秦逸凡倒是沒有什麼看法。況且,送上門來的好處,對自己又沒有什麼要求,何樂而不為,不收白不收:「師爺啊……」

  「不敢,秦爺,鄙人姓李,秦爺不嫌棄,叫聲老李就行。」李師爺連忙推脫,這個師爺可不是什麼正式的官職,這麼稱呼,出自連大將軍都恭恭敬敬的人口中,他可不敢當。

  「呵呵,老李。」秦逸凡也不矯情,馬上改了口:「這個莊園我看就算了,有心的話,給這裡起個像樣點的客棧吧!來來往往的人,也能有個落腳的地方。」

  「好咧,秦爺,還是您想的周全,來往的人可都要沾您的光了。」李師爺可是不敢違拗秦逸凡的安排,反正這裡是他的地頭,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亂糟糟的工匠們歇息半天後,開始幹活。這裡雖然別的東西不多,木料卻從來不缺,就地取材也都是上好的木頭,供給一個客棧簡直就是九牛一毛。還有其他的石灰泥土什麼的那些人倒是都準備齊全,看來是早就準備周到的。這個縣令倒也是個有意思的人。

  工匠們開始動手,秦逸凡也沒有在場看著,自己一個人上了山頂,呆坐著看著山下那邊的拳印湖。李師爺不用幹活,但要盯著眾人,也不敢有什麼話。反正秦逸凡只是說了一個客棧,就依著工匠頭的意思,按照縣城最好的客棧,建一個翻版的建築。

  反正一天之內不可能完成,這些人都要住在這裡,秦逸凡呆坐了片刻,就自己一個人到密林當中,打了一些野味,放到了自己那個簡陋的茶棚當中。不管怎麼說,這些人都是幫自己在幹活,小小的犒勞一下,也是應該的。至於茶棚,反正這麼多人,就當是喝水吃飯的地方了。

  估計是縣令大人已經提前做過動員,大家對秦逸凡這個看起來普通的年輕人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手上的活計也做的飛快。不過快歸快,但質量還是很不錯,沒有兩天,一個可以媲美縣城裡的大客棧就矗立在官道邊。當然,這還只是框架,裡面的東西還什麼都沒有。

  不過,這也難不倒這些巧匠們,桌椅板凳一應傢俱,全部都現場採集木料現場製作,而在製作這些傢俱的時候,那些漆工什麼的就開始仔細的裝潢客棧的內部。

  可能感覺這裡樹立了一個客棧有點太突兀,李師爺也不等秦逸凡開口,逕自的吩咐那些工匠們在不遠處又造了一些院落,連同客棧一起,變成一個小村落的模樣。這樣,看起來好像一個十分正常的官道邊的小村,至少視野上比孤零零的一個客棧要舒服多了。當然,這些院落和房屋的主人也都是秦逸凡莫屬。

  這次為了拍秦逸凡的馬屁,縣令大人可是下足了本錢。弄好了這些房舍客棧,李師爺興沖沖的過來在秦逸凡面前表功。所有的這一切都一應俱全,全部都是縣令大人從公帑中劃撥出來的,完全是奉送。

正文 第四章 飛來橫地(下)


  對這些送上門來的好處,秦逸凡當然是欣然收納。這麼長時間在市井小民中混跡,也懂得了一些人情世故。如果他不收,說不定那個縣令大人還以為是他嫌禮物輕,弄不好還會再勞民傷財,到時候可就是有些作孽了。況且,這完全是看在大將軍的面子上,到時候,如果有機會,稍微給他在大將軍面前說句好話,也就是了。

  李師爺臨走的時候,一再對秦逸凡表示,縣令大人最近比較忙,沒能親臨拜謁,十分惶恐,讓師爺代為致歉,忙過這一陣子,等一有空就來親自拜訪。秦逸凡也懂得禮尚往來,沒什麼客氣,直接把自己剛剛獵到的一些新鮮的野味讓李師爺帶回去,聊表謝意,並另外的送了李師爺一些。

  如此一來,賓主盡歡,李師爺也十分的開心。任務完成的不錯,建立了聯繫,而且雙方互贈了禮物,算是一個良好的開端。而且這位爺十分的和藹,比起那些大人物來好伺候的太多,能和他們這些下人們打成一片,至少李師爺對秦逸凡還是印象十分良好的。

  這些地方和東西全部都是秦逸凡的,按照李師爺的說法,還會在近期內遷移幾戶過來,真真切切的組建一個小村莊,當然,這些人都算是秦逸凡的佃戶,官道周圍大片的土地被縣令大人自作主張記到了秦逸凡名下,而且,這些土地還不用納稅,算的上是最周全的照顧了。

  秦逸凡對這些並不怎麼在意,這裡本來能耕種的地方就不多,官道邊上能有幾步寬的就不錯了,給他他也不會種地。倒是有了一個客棧,這裡能顯得稍微熱鬧一些。只要周圍都是普通人,也不用擔心什麼妖孽的問題。

  有了這個客棧,這幾天偶爾經過的那些路人們可是樂開了懷。以後再也不用在那個四面漏風的茶棚中過夜了,而且安全了許多,不用擔心周圍山林中的猛獸。路上多了一個養精蓄銳的地方,以後也可以多帶些貨物,驛卒們過來也不是坐下喝杯茶就走,不趕路的話,完全可以在這裡歇息一夜。

  少不了有人對這裡突然多了個小村落和客棧表示驚訝,但大家都是走南闖北的人,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也沒有人開口質疑,反正自己能舒服,何必管這麼多的事情。

  秦逸凡對這個客棧也是有些哭笑不得。本來只是有一個小一點的就好,沒想到李師爺直接就按照縣城最大的規模蓋了。這裡兩天能有一個人經過就不錯了,能用得著這麼大的客棧嗎?但李師爺也是一番好意,倒是也不好說什麼,反正最多就是空著,又不會影響自己什麼,放在那裡好了。

  對那個小村,更加是啼笑皆非,沒有一個人,建這麼多院落做什麼?就算是用來出租,也沒有來這個窮鄉僻壤啊。還好李師爺承諾,過些日子會遷移一些人口過來,權當是給他們準備的住處吧!一個人獨居幾年,已經習慣了,想到突然要增加一些鄰居,秦逸凡還是有些不太自然。

  但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反正有人也好,還可以照顧一下客棧,自己可以更多的時間在拳印湖那邊。對那個湖中的所謂妖孽,秦逸凡還是念念不忘,什麼樣的妖孽,能讓百里方圓變成一片凶煞之地?而且還是京師的那些皇上身邊的老神仙們能推算出來的,這可不是什麼簡單的妖孽了。

  皇上身邊的那些老神仙們秦逸凡也一直有過耳聞,皇上信道,身邊經常有幾個老道陪侍,平日裡經常給皇上講經說法,據說都是修為十分之高的得道高人。他們在京中不出一步,居然就能知道這裡有一片凶煞之地,也確實是有些神通。

  不過,僅僅是派遣大將軍帶了千把人來這裡就想解決,也未免把拳印湖中的那個妖孽太小看了些。以秦逸凡當年的修為,還是免不了落了一個經脈受傷功力被廢的結果,那些人過來,不是更加的不堪一擊嗎?到底是什麼樣的妖物,能有這樣的煞氣?

  且不說秦逸凡正在猶豫是不是進入拳印湖再次探查,縣城裡可是一陣雞飛狗跳。京城裡突然來人,而且還是來宣旨的太監帶著幾個侍衛。縣令大人為官數年,還從來沒有和京城中的這些人直接接觸過,慌的不知道怎麼才好。幸虧那個李師爺臨場指揮,這才完整的走完了接旨的過程。

  皇上的聖旨十分的簡單,就是那片區域全部賜給了秦逸凡。之所以沒有給秦逸凡直接下旨,想必是上面也知道就算這麼下旨,秦逸凡也不見得會在意,所以直接通知了地方官員,登記造冊。而且還有嚴令,秦逸凡在那片區域無論做什麼,地方官員不得以任何理由和借口阻撓。

  當今聖上的金口玉言,蓋著傳國大寶的聖旨,現在就供奉在縣令大人的案頭。看著黃艷艷的聖旨,縣令大人心有餘悸的輕輕的擦了擦腦門上因為緊張而沁出的冷汗。幸虧自己提前一步拍了秦逸凡的馬屁,而且秦逸凡對他做的一切都很滿意。現在看來,這一步當真是神來之筆,只是不知道到底秦逸凡這個小民到底和大將軍是什麼關係,居然能讓大將軍說動皇上下旨把那麼大的一塊地賜給他。

  這一切秦逸凡都一無所知,不過,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在乎。如果老么說的是真的的話,那麼給他那塊地,無非是想把他牢牢的栓在這塊地上,也不見得是什麼恩寵有加的表現。

  從皇上到大將軍對這裡都是如此的重視,莫非這裡的那個妖孽真的是如此的重要嗎?那為什麼不直接派人來剷除,而只是先派人過來鎮住,又讓秦逸凡在這裡坐鎮呢?

TOP

正文 第五章 湖中磨煉(上)


  秦逸凡不在乎這些,現在頭疼的問題不是皇上天子為什麼會對這裡如此的感興趣,而是拳印湖中那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妖孽。

  相信很快就會有人聚集在這裡居住,以後再想要下湖可能就沒有什麼特別方便的時刻,秦逸凡終於下定了決心,決定再次下湖一行。

  這次,秦逸凡準備的很充分。不過,說充分,也只是思想上的,手上的武器,只有一柄特殊的菜刀,相信任何人看到他手拿一柄菜刀就要下湖探擒妖孽,估計都會笑掉大牙的。人家那些專業的,至少也要披上一身道袍,手裡拿上幾張符咒和桃木劍什麼的,一看就是仙風道骨,哪裡有他這樣不倫不類的?

  最不濟,也應該拿把鋒利的長刀長劍,或者在水裡用的分水峨眉刺都顯得專業一些,更差的拿把魚叉也能算是下水的打扮,眼前手裡拿著一柄菜刀直接下水的,可實在是少見。不過,少見歸少見,但怎麼看怎麼像一個廚子在魚缸前要親自抓魚料理,只是這個魚缸大了點而已。

  四面沒有人,也沒有人會在意秦逸凡入水的姿勢是不是靈活。拳印湖的範圍很大,而且當時那人的力量也足夠,直接入地差不多數丈深淺,地面上的東西,不管是樹木還是石頭,盡數被砸成一個結結實實光光溜溜的拳印,是以,現在蓄滿了水,水還是足夠深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的魚,反正這個地方也沒有什麼特別兇猛的魚類,那些溫和的小魚在裡面生活的很愜意,估計是那些小溪流改變流向帶來的吧!湖水很清澈,能夠清楚的看清裡面游來游去的小魚群。湖底已經長了些水草,十分的茂密。秦逸凡也是十分的驚奇,湖底被那麼一拳,結實的比普通的岩石都要堅硬,居然還是有水草的種子在上面發芽生長。

  這些都不是秦逸凡關注的重點,在拳印中指的根部應該是拳力最強的地方,上次也是在那個地方,秦逸凡差點就被陷在裡面,經過了這幾年的調養和習慣,不知道還能不能支撐下來。

  有了上次的教訓,秦逸凡也不那麼貪功冒進。反正還有幾天的時間慢慢的探索,即便不成功,以後也有機會,大不了給人造成一種喜歡釣魚的錯覺就是。這次的單人探索,還是以穩妥為上。秦逸凡能隱約的感覺到,最近這裡的煞氣又瘋狂的增加很多,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目標差不多是湖中心的位置,秦逸凡已經可以在湖邊毫無障礙的打坐練功,這次,是要試試更近一步進入湖水中有沒有什麼問題。

  還好,秦逸凡改良過的功法可以在任何的狀態下行功,不用受姿勢的限制。緩緩的進入水中差不多距離岸邊有十丈左右的距離,漂浮在水面上,秦逸凡開始緩慢的提起真氣。

  為了進入湖中探索,秦逸凡特別學習了水性,而且經常沒人的時候一個人在湖水中不練功,純粹的練習水性。以前也偶爾想要試試,但那會即便是在岸上也沒有抵消妖孽煞氣的影響,所以根本就不敢如何。現在也是在恢復之後第一次嘗試。

  還是小心翼翼的提起真氣,溫養的時候和攻擊的時候完全不同,這個時候一個不小心的干擾,就會造成十分嚴重的後果,有了第一次散功的教訓,秦逸凡根本不敢托大。

  沒有任何反常,真元剛剛一提,腦子裡就是一片紛亂。強大的怨念攜著一股無可匹敵的凶悍之氣橫掃整個腦海,根本就不是說想不產生雜念就能夠做到的。

  這個地方距離中心位置更近,而且還在水中,比起在岸上,這股煞氣比秦逸凡已經習慣的簡直強大了數倍。還好,經過這幾年不間斷的騷擾,秦逸凡也對此有一定的免疫,雖說穩定心神還是有一定的難度,但畢竟還是穩住了。真元開始在心神的控制之下緩慢的流轉起來。

  真元剛剛離開丹田,馬上就如同進入沸騰油鍋的冷水,整個的飛濺起來。這是秦逸凡根本沒有料想到的事情,比起上次秦逸凡的受傷廢功,現在的位置根本就不在那個拳印周圍,但造成的破壞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放在剛剛復原回來的秦逸凡身上,鐵定又是狂噴鮮血昏迷的下場。

  還好,這幾年的時間秦逸凡也不是白過的,至少在真元的控制上,那些在這上面浸淫了數十年的人也不敢說能和秦逸凡比肩。畢竟秦逸凡的功法簡單,而且每天都要經歷這樣的變化,再加上秦逸凡軍方的出身,腦子裡根本就沒有臨陣退縮的概念,強大的意志控制著自己的身體和真元,緩慢的適應著這種劇烈的變化。

  可以肯定,這麼長的時間,那裡面就算是有妖孽,也是在瘋狂的成長。原本秦逸凡還要到達湖的中心才能有這樣的傷害,現在卻僅僅是距離岸邊十丈的距離。原來也只能覆蓋到官道邊的範圍,現在卻是數十里的方圓。

  不管是不是妖孽,反正秦逸凡從來沒有過除魔衛道的想法。儘管湖裡的東西曾經給自己造成過莫大的傷害,但如果沒有它,秦逸凡也不可能有現在的成就。從復原後秦逸凡基本上沒有和人動過手,但現在在秦逸凡的腦海中,充滿了強大的自信。以前的他和現在的他相比,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上的水平。

  好像湖中的妖孽也知道秦逸凡靠近,秦逸凡運功的時候,阻力和干擾是越來越大,真元每前進一分,都要消耗秦逸凡大量的時間和心神。光看現在真元流轉的速度,秦逸凡簡直就是剛剛產生了氣感,連一次大周天都沒有完成過的生手,即便是生手,也不可能有如此龜速的流轉速度,好像經脈整個被什麼東西阻塞了一般。

  身在水中,也看不出汗水還是湖水,反正現在秦逸凡已經閉上了眼睛,意守全身,專心致志的抵抗湖中那個從沒見過的「朋友」給他造成的壓力。以前的日子,就是這樣在秦逸凡和那個妖孽的這種不見面的較量當中度過的,今天也不例外,只是強度至少增加了幾倍而已。
正文 第五章 湖中磨煉(中)


  湖水的流動基本上看不出來,否則的話,以秦逸凡現在的狀態,一定會被流動的水流帶走。全身除了頭部在水面上,都在水中,不時的有小魚從他的身邊經過,好像很奇怪他一動不動的樣子。這些小魚小蝦,一點都沒有被影響,他們近在咫尺的秦逸凡如此的壓力,在它們身上看不到一點。

  時間好像過的很快,很快日頭就向著西邊傾斜,太陽已經落到了那邊的山尖,估計一柱香之後就會落下。秦逸凡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太陽的變化,全心全意的抵抗著這種突然之間數倍於在岸上的壓力,承受著腦子裡不斷增強的各種各樣的清晰而且真實的自己經歷過的戰場的血腥場面,以及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各種各樣陰森恐怖的場景,同時還要忍受真元在自己的經脈當中爆裂的痛苦。而最要命的是,還必須分神艱難的控制真元的流轉,否則的話,還真不好說真元會如何的在經脈當中亂竄。

  月亮已經不知不覺的掛在了天空,偶爾還有幾顆星星閃爍幾下,周圍的密林草叢當中傳出一陣蟋蟀的叫聲,還有些不知名的動物的足音,淅淅嗦嗦。秦逸凡卻到了最危機的關頭,真元已經在體內流轉了大半,只剩下一點點的距離就會完成一個周天的循環。但腦海中的壓力卻越來越大,彷彿有人控制著和秦逸凡過不去一般。

  秦逸凡深知行百里者半九十的道理,最後這點,決不能半途而廢。為山九韌,功虧一簣,這是武者的大忌,尤其還是在行功的關鍵時刻,一旦沒能完成,在這樣的情形下,最好的結果就是被打回原形,再次回到受傷後全身功力被廢的狀況,而且可能比那時候還會淒慘,至少那會還有一點點的自保之力,這回如果失敗,估計就是再也無法恢復。

  腦子裡彷彿有一柄大錘在不停的錘打著,一陣陣恐怖的場景不停的如同走馬燈一般在腦海中旋轉,甚至還有一片光怪陸離的讓人一看就眼暈的場景,避無可避,就算是閉上眼睛也沒有辦法,那些情景是直接塞進腦子裡的。如此紛擾的同時,真元還在不停的爆炸,整個經脈中灌注的彷彿不是真元,而是一掛威力巨大的鞭炮,從丹田的位置一直響到目前真元所在的位置。

  經脈瘋狂脹痛的同時,還夾雜著一陣忽冷忽熱的感覺,身體外面好像在行功的時候被一群人瘋狂的暴揍。以前從未有如此的困難,怎麼一到了水中,就如此的劇烈?難道這個妖物真的是生活在水中的,否則怎麼會在進入水中才這麼點的距離,就變化的如此的迥然不同?

  秦逸凡只能依靠頑強的意志苦苦的支撐,本以為已經徹底的習慣這個妖物的影響,沒想到一進入水中就遇上如此的境況。不過,雖然現在的情形比較難過,但一旦撐過,換來的可不只是簡單的真元溫養一個周天的收穫,那完全可以用脫胎換骨來形容秦逸凡的意志。

  閉著眼睛的秦逸凡無法看到,身體的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湖面上忽的出現了一道詭異的紅光,將秦逸凡緊緊的包裹其中。周圍的湖水已經被染的通紅,原本還在秦逸凡身邊游來游去的那些小魚群,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連水下的水草也緊緊的貼著湖底,沒有原來一絲在水中飄蕩的身姿。

  現在的秦逸凡仍然在努力,只差最後的一點,只要堅持過這點,就可以收功,再也不用擔心會出什麼問題。但壓力如此之大,經脈中劇痛,真元被死死的頂在最後的關卡,努力控制著真元衝破這一點,卻好像頂在了一面結實的牆上,無法寸進。

  血色紅光照耀下,秦逸凡的身形如同惡魔一般的恐怖。如果秦逸凡自己能夠看到的話,一定會驚訝,這道詭異的紅光,不就是看到那個凌虛獨立的人最後失敗的時候出現的紅光嗎?怎麼會在自己的身上出現?難道自己已經有了和那個人比肩的實力?

  真元的爆裂雖然痛苦,但也不是沒有一點好處,至少,經脈中那些無法衝破的障礙,在這樣的真元面前,堅持不了多久,爆裂產生的力量會將那些阻礙一點一點的擊破,恢復暢通,從這一點上來看,還真的可以說是因禍得福。

  幾乎沒有人能夠忍受這樣的痛苦,更困難的是,在忍受痛苦的時候,還不能有一點走神,必須在這樣的條件下控制著真元不能亂流,做不到,就只能等待那種最可憐的結果。

  秦逸凡沒有料到,只是進入水中就有這樣的變化,如果知道的話,他一定會更加穩妥一些,距離岸邊近一些再開始行功。現在卻沒有辦法退縮,而且已經到了最後的階段,不成功便成仁,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最後的關口,真元面前依然像是樹立著一道結實的高牆,秦逸凡都不知道,這樣的阻礙是從何而來的。在岸上的時候,秦逸凡已經可以做到全身無視那些無形的阻礙運轉真元,幾乎根本不會被影響,沒想到一到水中,卻是這樣的光景。

  無論如何,這個關口必須要突破,否則的話,秦逸凡也只能如同那個凌空站立的人一樣,雖然不至於灰飛煙滅,但是成為廢人一個也是很可能的。

  現在秦逸凡好像已經有些隱約的明白,只要是習武之人,或者是修道之人,在面臨突破的時刻,本來都會有這樣那樣的瓶頸和難關,但如果不幸遇上湖中的那個妖孽的話,那麼很遺憾,估計需要面對的困難一定會增加一百倍。

  還好秦逸凡已經在幾年的時間內緩慢的習慣了那個妖孽帶來的紛擾,現在面對的,不過是更加劇烈的變化而已。那個灰飛煙滅的高手比較倒霉的是,他估計之前一帆風順,但在最緊要的關頭,被地下的這個妖孽所影響,無法承受劇烈的精神震盪,所以才會被天雷擊成灰燼。

正文 第五章 湖中磨煉(下)


  真元前面的高牆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周天循環的真元,被無形的關卡卡在回到丹田的最後一段路途。而這個時刻,全身劇烈的痛苦,腦子裡轟亂反覆的聲音圖像更加的清晰和劇烈,秦逸凡的整個人,根本不像是身處風平浪靜的拳印湖水中,而更加像是在狂風巨浪肆虐的暴風雨當中。

  身體像是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隨著腦子裡的風浪不停的飄蕩如同風中的飄萍。緊緊閉著的眼前卻閃現著清晰的如同在眼前放映的畫面,已經無法分清到底是幻覺還是真實。血腥,暴戾,瘋狂的氣息在身體周圍瘋狂的纏繞,試圖把秦逸凡隱藏在骨子裡的那種軍隊生涯當中大殺四方血流漂杵的情景引誘出來,讓他恢復軍中的那個殺神。

  只要秦逸凡的心神一放鬆,那股已經被壓抑許久的爆裂真氣相信會在一瞬間爆發出來,秦逸凡堅信,那個時候自己一定能夠爆發出自己前所未有的能量,劈出自己有史以來最輝煌的一刀。不過,在那之後,就是廢人一個的下場。

  不知道這是什麼妖孽,如此的喜歡讓那些修道高人或者習武之人在這樣的時刻失敗,是不是自己的失敗也能帶來它實力的提升?這個只是猜測,但卻很有可能,不然的話,以那個人如此恐怖的一拳,那個妖物居然在幾年後變得如此的強悍,或許就是吸收了那人最後攻擊力量的精華。

  真元還在不停的積聚力量試圖一舉衝破關卡,而秦逸凡周圍的紅光依舊在詭異的閃爍個不停,周圍血一般的湖水緊緊包圍著秦逸凡。漸漸的,湖面上靠近秦逸凡的地方,好像是開始冒出一絲絲霧氣,白色的霧氣緩慢的從貼近秦逸凡身體的部位蒸騰到空中。

  霧氣越來越多,但是十分反常的沒有消散到空氣當中,而是在秦逸凡的身邊開始聚集起來,好像秦逸凡本身有著莫大的吸引力一般,將這些霧氣吸附在自己的身體周圍,經久不散。霧氣越來越濃,把秦逸凡露在水面的部分密密的包裹起來,遠處看,彷彿一個白色的繭子。

  雖然身處冰冷的湖水當中,但此刻秦逸凡卻感受不到一點湖水的冰涼,身體如同在一個煮沸的大鍋當中,甚至連氣都有些喘不過來。不過,秦逸凡卻沒有在意這些感覺,之前的經驗和教訓告訴自己,眼前看到的,耳中聽到的,腦海中感覺到的,一切都是幻覺,只有緊守自己的堅持,撐過去就是勝利。

  一刻也沒有停止過控制真元,儘管經脈中的真元已經沸騰的開始炸裂,但是,卻依然被牢牢的束縛在經脈的範圍之內,無法越雷池一步。這也得益於這幾年來秦逸凡對經脈的錘煉,如果沒有如此強韌的經脈,早已在最開始的時候就被真元撐爆了。

  包圍著秦逸凡的白色霧氣,好像也被那些無所不在的紅光映照成了紅色,血一般的把秦逸凡包裹在其中,這麼長的時間,秦逸凡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保持著那個頭上腳下的姿勢,一動不動的漂在湖水中。

  月亮已經升的老高,三更也已經度過。只是這最後的一個關卡,牢牢的把秦逸凡全身的真元擋在返回丹田的中途,死死的不放。

  最後一個關口的堅持,不知不覺中,已經持續了整個下午和半個夜晚,沒有任何的進展。在正常的時候一周天也不過是數百息時間的情況下,這樣的情形顯得既怪異又可怕。如此長的時間,心志稍稍不夠堅毅一點的,很快就會放棄。而即便是那些意志堅強的,也不可能長時間的在一個點上保持這樣的毅力。

  而最難的,還是經脈的承受能力,真元的流動在一周天內都無法完成,擁堵在最後一點,經脈不夠強韌或者容量不夠大,很容易造成經脈受損。而即便是經脈不受損,在如此的壓力之下,不能牢牢的控制住真氣,最後也會落得個真氣逆行,走火入魔的下場。

  好像這個妖孽就是要考驗這許許多多的東西,而且即便成功,也不見得會有多大的突飛猛進的進展。這樣的話,一定要選擇在這個地方修煉就看起來顯得有些得不償失。

  也只有秦逸凡這個人,才會一直執拗的選擇這個地點修煉。固然和他已經從軍中退隱有關,但也不排除他性格當中的堅持。

  月亮也眼看著偏西,東方都露出了一點魚肚白,最後的那個關口仍然是沒有突破的跡象,只是,所有的痛苦幻覺都已經無法影響到秦逸凡,好像他和那個妖孽之間已經簡單的達成一個動態的平衡,誰也奈何不了誰,就這麼堅持著,看看誰能夠先行一步。

  太陽一點一點的出現,包裹著秦逸凡的紅光也開始慢慢的消退,漸漸的消失的無影無蹤,水面和秦逸凡週身的水霧也恢復了正常。

  隨著紅光的消退,那層阻擋在真元和丹田之間的無形的阻礙也緩緩的喪失了力量,強大壓力的真元甚至在阻礙還沒有完全消失的時候就一舉突破了桎梏,飛速的回到了丹田之中。如此巨大壓力的真氣,突然的回到丹田,還好秦逸凡早有準備,這才沒有出現被真氣將丹田衝擊而傷的情形。

  至此,一個周天徹底的完成,和那個不知名妖孽的鬥爭,也終於以秦逸凡的勝利而告終。

  在水中泡了一天一夜,身體都有些不舒服。在水中動了動已經顯得有些僵硬的關節,知道自己無法再在水中堅持多久,秦逸凡還是奮力游回了岸邊。

  這才是距離岸邊十丈遠的地方,不知道到了那個拳印湖的中心,到底會有什麼樣的阻礙。不過,這次的強烈的干擾還是讓秦逸凡覺得獲益匪淺,這樣程度的精神壓力都能夠支持,以後還有什麼心魔雜念能夠擊倒他?

TOP

正文 第六章 武者尷尬(上)


  在岸邊,用最標準的五心向天的姿勢打坐運氣恢復。經過了這一次,在岸上運功時出現在腦海當中的那點宛如蚊子在眼前飛的小動靜,怎麼可能有影響,飛速的調動真氣,很快就是一個三十六次的大周天吐納。吐納過後,全身輕鬆,丹田充溢,說不出的輕快舒暢。

  身上的衣物已經乾透,秦逸凡看著平靜的拳印湖,突發奇想,對著湖中運氣大喊一聲:「多謝,我很快會再來!」轉身離開,一天一夜下來,也需要吃些東西來填填肚子了。

  等秦逸凡的身影消失,風平浪靜的湖水中央突兀的出現一圈漣漪,漣漪很快的擴散到岸邊,水面在漣漪經過之後上下的起伏,好像在點頭一般。

  儘管十分的凶險,但秦逸凡還是覺得不虛此行。只是這一天一夜,瘋狂的精神攻擊加上對經脈的考驗,不管是從心志上還是從肉體上,都是一個脫胎換骨般的變化。對他以後的修行也有著莫大的幫助,至少,普通的心魔再也不太可能干擾他,甚至連讓他感覺煩惱的資格都沒有,經過了大風大浪,還會在乎這樣的小河溝嗎?

  幻覺中的那些煞氣殺伐,實在是凶險,還好最近這幾年,秦逸凡一直就是和一些平凡的小老百姓在一起,沒有重溫過以前的殺戮生涯,性格也收斂很多,手上長久沒有沾過人命,否則的話,那樣的情形下,很容易讓秦逸凡陷入那種殺戮的環境當中,功虧一簣。

  吃的東西十分好解決,獵物在密林中幾乎是唾手可得,本身就是個廚師的秦逸凡,收拾這些自然不在話下。這時候,秦逸凡還是十分感謝那個幾十里外的縣令,不是他慇勤的在這裡蓋了一個客棧,還齊全的準備了所有的用具,怎麼可能有如此舒適的休息的地方?

  飽飽的休息一次之後,秦逸凡再次到了湖邊,這次,依舊是進入水中,而且前進的幅度更大,越發的接近湖水中央。但這次更加的小心,前進的幅度也沒有上次那麼突兀,大約比上次多前進了一丈,就停下來開始練功。

  相同的場景再次出現,只不過,有過一次劇烈感受的秦逸凡,已經有了準備。上一次度過危機的經驗讓他知道,只要控制自己的意識,而且能夠堅持足夠長的時間,就可以安然接受這樣的考驗。而在這樣的情形下修煉,已經不單純是增加功力,更多的,是對自己的心志的磨煉。

  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只要自己一次一次的熟悉這樣的感覺,那麼,在不久的將來,自己就可以如同適應岸上的影響一般,習慣在水中的精神攻擊,從而越發的靠近湖中央。

  總有那麼一天,自己可以親眼看到那個所謂的妖孽到底是何方神聖,然後,到時候自己就出發雲遊四方,遊歷天下,尋訪那些世外高人。

  在之前治療的過程當中,秦逸凡已經從大師的口中知道,在自己所處的這個時代,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個練武之人能夠達到那天所見的那人的層次。事實上,秦逸凡自己認識的武者當中,即便是那些修為已經大成的高手,在年老的時候,依舊是無法擺脫生老病死的糾纏,從來就沒有一個能修成那種半仙的境界的。

  這也和這個時代對江湖人的普遍認識有關。首先,這個時代重文輕武,習武之人在大部分的上等人眼中,是絕對上不得檯面的下等人。還好,朝廷當中還是有一些武將,還能在皇帝陛下和朝堂當中,甚至在整個天下隱約佔據一小部分地位。

  當然,在大師這樣的人眼中,眾生平等,原也沒有什麼高貴低下,但是,習武之人在他們那個圈子裡還不足以進入核心。

  沒錯,大師是修行之人,他修的是佛。單說佛家當中,那些有道高僧從來都不是因為武功高強才成為高僧的,這點大家都知道,也都認可。在他瞭解的修行地位當中,習武之人能夠修成大道的不是沒有,佛家也有練習各種武功的僧人存在。不過,武僧們就算是能夠達到那個層次,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佛前的山門護法什麼的角色,比較有名的也就是韋陀,真正的羅漢尊者菩薩什麼的,沒有一個是因為習武的。

  而大師瞭解的其他修行之人,習武的也很少,彷彿大家都是在有意無意的排斥這個圈子。佛家道家儒家還會有一些所謂的護法需要,小門小戶的根本就不會有這樣的角色。

  也不是沒有那種看似以武入道的,典型的一個是蜀山劍派。聽著是一個劍派,俗世江湖中也有他們的門派存在,但是,真正的劍派內山門弟子,煉的都是劍,說的淺顯一點,煉的是器中的劍,而不是武中的劍。

  醫卜星相,琴棋書畫,不論什麼樣的門道都有修真者。也許,習武之人從來都是拳頭至上,而且動輒刀兵相向,稍不注意就是血肉相殘的下場,所以,那些出塵淡雅的修真者們,一般是不願意和那些武力至上的習武之人混為一探的。

  更重要的是,修真的過程漫長而艱辛,每跨過一個門檻,都需要心境的體悟,也不是那些充滿殺伐意願的習武之人所能夠理解的。誰能相信一個滿手鮮血的人能夠在這上面領悟出什麼心境?難道是殺戮嗎?那這樣的心境,這樣的修真者,和妖魔有什麼區別?況且,妖魔也不過是些動植物修行有成,又有哪一個是非殺人不可的?

  歷史上那些神話故事,基本上都可以在修行界當中找到原型。在那些成仙證道的名人當中,也沒有哪個是因為殺戮而成名的,即便是習武的韋陀,最終也還是因為佛法的領悟而飛昇,並非是因為武功。

  如果真的是如同大師所說,難道習武之人就因為這些原因根本就不可能達到那樣的境界嗎?秦逸凡不相信。

正文 第六章 武者尷尬(中)


  要說執拗,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秦逸凡。說他堅持也好,說他不信邪也好,至少,在這個古怪的地方修煉,就顯得和那些正常的習武之人不同。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與眾不同的堅持,這才會有他現在這樣強韌的如同老山岩石一般的精神。

  剛開始聽到大師的話,秦逸凡第一反應是不相信。怎麼可能,自己從軍之後到現在的生活,難道只能注定成為人下人?為了反駁大師的話,秦逸凡把能夠想像的到的神話故事都轉了一遍,除了孫悟空是因為略略的和武功有些沾邊,其他還真的如同大師所言。

  即便是孫行者,也不過是因為七十二般變化和呼風喚雨上天入地的神通,加上保護唐僧求取真經的莫大功德,才成為鬥戰勝佛,並不是因為他的力大無窮和武藝超群。

  聽說過的那些所謂的劍仙,那是因為他們的劍,而不是他們武。雖然劍仙們控制飛劍的法門也很類似武學的變化,但本質上,還是淬煉自己的飛劍,和自己更加的契合。比的雖然也是修為,但並不是武學的招式和內功的深厚,他們修的是能夠淬煉飛劍的靈力,而不是真氣。

  無法在這些傳說上找到大師說話的謬誤,秦逸凡也沒有死心。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以前沒有習武之人修道,或者說是沒有習武之人修道成功的實例,難道自己不能闖出一條道路來嗎?反正自己年紀輕輕,而且那天見到了那個人的神勇,別人修習靈力什麼的都能夠達到那樣的境界,習武一樣可以。

  大師並不看好秦逸凡,儘管大師不是那種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的人,但在這個前所未有的事實面前,他還是相信先賢們數千年的經驗,而不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秦逸凡沒有虛度和大師在一起的日子,有空就會請教大師一些關於這方面的問題。大師也十分熱心的一一解答。秦逸凡的過去是什麼人大師知道的一清二楚,能讓一個滿手血腥的人從心中放下屠刀,不也是莫大的功德嗎?所以大師一點都沒有保留,把他在修行當中的經驗一一道來,甚至連為什麼會體弱而被秦逸凡所救都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

  很感激大師的這番栽培和再造之恩,秦逸凡也孜孜不倦的吸收著大師修行當中的經驗和知識。至少,現在他知道,好勇鬥狠逞一時之快永遠也不能夠達到修真的高度,雖然目前無法做到那種心止如水古井不波的境界,但至少,也應該做到寵辱不驚。

  不是說不能開殺戒,那些傳說中的神仙也有除魔衛道的時候,只是,不能以一個荒謬的理由就大開殺戒。那些神話當中的人物,即便在除魔衛道的時候,也會給那些妖魔一個改惡向善的機會,除非是那種冥頑不靈的東西,才會真正的開殺戒。

  而江湖習武之人,恰恰缺少這種修養。和軍隊中一樣,江湖上永遠不缺的就是熱血,只不過,熱血稍稍過頭,就會代表著衝動和頭腦發熱,大部分的江湖衝突,就是在這樣的情形下產生的。

  大師曾經教給秦逸凡一個辦法,就是把自己當成普通人,和那些大千世界的芸芸眾生們混跡在一起,感受他們的生活,感受他們的心情,感受他們的經歷,這樣,對修行是有好處的。即便不一定能讓秦逸凡達到修真的要求,但對習武來說,也是一種境界的提升,只會有益而不會有害。

  所以才會有官道上那個茶棚的出現,所以才會有那個待人和藹憨厚老實的年輕的茶棚老闆的出現。而在這幾年的人前的普通人生活,也確實讓秦逸凡再次回到了塵世當中。不再是軍中那個獨領風騷的殺神,而是一個有血有肉,在這個荒涼的地界艱難謀生的小老百姓。

  也確實,在和這些普通人接觸的過程中,他瞭解了那些背井離鄉的人的苦楚,也瞭解了那些走南闖北的人的無奈,更瞭解了那些幾乎活不下去的人的悲哀。

  在眾人的眼中,這個老實年輕的茶棚老闆,總是那麼一副有些淳樸的笑容,天蹋下來都不會變色的表情,而且對待路上的客人們十分的客氣,沒什麼架子。本來就是荒涼之地,但在路上有這麼一個茶棚,卻讓這些經過的人都是心裡暖烘烘的,經常走的甚至毫不客氣的把這裡當作自己的臨時據點。

  小伙子很精神,而且一手十分養眼的刀功,做出來的東西雖然趕不上那些有名的廚子,但調製過的野味也是十分的可口,在這個地方,也是難得的享受。和路上的那些驛卒們也混的很熟,好像那些經常來往的驛卒們也沒把自己當外人,在這裡吃喝是隨便的,但是從兵營和縣城裡,也沒少給他帶東西。大家有來有往,小日子也是十分的滋潤。

  也正是因為幾年來這樣的生活,才讓秦逸凡在和湖中的妖物對抗的時候沒有興起操刀殺戮的意念,這也讓秦逸凡對大師的勸慰十分的感謝。沒有他,也就沒有現在的秦逸凡。

  過幾天會有人來,還是趁著這個機會,能多在湖水中修煉一次就修煉一次。第二次的時候,秦逸凡看到了那股詭異的紅光,這樣的情景還是不要讓那些遷來的人看到為好,否則還不知道會出什麼樣的大事。

  從始至終,秦逸凡也沒有在接觸到那個妖孽之後興起斬草除根的意願。他只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居然能有如此的厲害,讓一個正在應付天劫的修真高手功敗垂成身化飛灰,還讓自己吃了那麼多的苦頭。當然,前提是那個妖孽不會對自己不利,否則的話,秦逸凡自問還沒有達到大師口中那種以德報怨的境界,也沒有世事如過眼雲煙的瀟灑,骨子裡,他還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從軍中退隱的江湖習武之人。
正文 第六章 武者尷尬(下)


  習武之人在這些修真修道之人的眼中,原來只是這樣的一個地位,這讓秦逸凡很長的一段時間無法接受。固然,很大的一部分也是因為自己身為習武之人,所以不自覺的有這樣的情緒,可是,習武之人難道真的就沒有機會進入這個圈子嗎?

  大師也曾經透露過一點,修真修道之人,都是需要培養元神的,當元神逐漸的強大起來的時候,修行才會有繼續的可能。而習武之人每日裡好勇鬥狠,情緒大起大落,實際上是對元神的一種最直接有效的傷害。無法錘煉元神,也是被排斥到圈子之外的一個極大的原因。

  而元神的錘煉則是不同的流派各有千秋,類似琴棋書畫醫卜星相,這些都是在塵世中錘煉的不同的方法。培養元神最重要的,還是要寧心靜氣,專心致志,這些,正是那些琴棋書畫所能夠帶來的好處。而爭強好勝,動不動就熱血上頭或是心灰意懶要麼就是擔驚受怕的江湖人,情緒上如此的動盪,又怎能達到錘煉元神的目的?

  知道了這些弱點,那就有了奮鬥的方向。秦逸凡想的很簡單,既然見過了那個人和老天激鬥的瘋狂場面,自己的理想也不過如此,現在卻又有了另外的打算。如何能夠扭轉修行中人的看法,如何能從武學中摸索出一條通向天道的道路,也許,這是一個更大的挑戰吧!

  一個人的日子好像已經很快就要結束,秦逸凡抓緊了機會,幾乎整天都是泡在湖水中。幾年的對抗生涯,好像已經把他的神經鍛造成為精鋼所鑄,那些在外人看來好像根本無法忍受的痛楚,在秦逸凡的表情中一點都看不出來。就在這幾天的功夫當中,他已經成功的在水中又前進了差不多五丈左右的距離。

  不過,秦逸凡也發現一個很有趣的問題,好像那個妖孽的實力也在和秦逸凡的對抗當中在緩慢的提升著。每次的難度都不是秦逸凡想像或者預料中的難度,總是要高上一點點。即便秦逸凡做好了準備,也仍然還是要每次耗費很長的時間才能夠完成在水中的一個周天鍛煉。

  真元在這幾天的時間中一點都沒有增加,但真元的穩定性和其中攜帶的爆炸性的能量卻比之前的幾年功夫還要有效,這也算是一個收穫吧。秦逸凡知道,自己目前最多還算是在奠基的階段,基礎越牢靠,以後提升的難度就越低。

  想想自己真的是井底之蛙,當時從軍中回來的時候,還是自信滿滿的,真的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雖說沒有表露出過那種天下捨我其誰的架勢,但心中也未嘗沒有為此沾沾自喜過。畢竟自己也算是軍中學武的天才,就連大師見到自己的資質也都十分的惋惜沒有早遇上自己。

  從真元被廢到現在重新恢復功力,而且還在這樣的錘煉之下有所收穫,越發的對那些修道之人感到佩服。但從那次親眼看到的天劫景象就可以知道,即便是度劫失敗的人,也有那樣強悍的實力。而人家那樣的能力,卻好像在江湖上默默無聞,從來沒有聽說過在江湖上如何如何瘋狂的大開殺戒什麼的,想必這就是修養上的差距。

  如果有習武之人有那樣的強悍,那還不早早的跳出來爭個天下第一的啊!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誰又真正的服膺過誰?哪裡如人家這般甘於淡泊名利,寵辱不驚的?從心境上看,就已經差的不是一點半點。習武之人沒有進入這個圈子,也未免不是這樣的原因。

  越這樣的認識,這樣的體悟,越發的會發現自己以前的鄙陋。而在內心當中,對那些習武的江湖人也有些隱約的不滿。有那樣的好武藝,哪怕是到邊疆投身從軍,報效國家,也比在江湖當中飄零,快意恩仇,無法無天要好的多吧!

  強大的存在面對渺小的存在,就是這樣的一種毫不在意的態度。難道人還會因為一隻螞蟻的強壯而對他另眼相看嗎?而那些強悍的修道之人,想必也是因為不會大開殺戒的原因,而沒有參與塵世間的這些爭鬥。只是不知道,他們口中所謂的天劫過後,到底是怎樣的一番情形。

  這個沒有人可以告訴秦逸凡,因為度過天劫的人都已經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而沒有度過的人也早已灰飛煙滅。想要知道,也只能自己達到那個高度,自己去發現到底會發生什麼。

  今天上岸不久,秦逸凡就聽到山那邊的客棧那邊有人聲,而且人數還不少。想來是那個縣令大人安排的佃農吧!已經有幾天沒有休息,也正好趁著這樣的機會,好好的歇息一番。

  的確是縣令大人的安排,帶隊的還是李師爺。不過,這次李師爺的態度更加的恭敬,估計是縣令大人安排過的,莫非是大將軍派了什麼人過來嗎?

  顯然這次秦逸凡是誤會了。縣令大人態度更加親熱的原因,還不是因為大將軍,而是因為皇上。像這種小規模的土地買賣或者轉讓變化,縣令大人完全可以做主,什麼時候,這樣的小小事情也要皇帝陛下來親自關心了?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如此的關心這個人,說明了什麼?由不得縣令大人不恭敬。如果不是皇上的旨意中有地方官員不得隨意騷擾秦逸凡的說法,縣令大人早已親自過來拜謁了。

  人帶來的不是很多,只有十幾戶,還不足以住滿那些空房子。這裡地不多,人再多的話也沒有多餘的地讓他們耕種。來的都是一戶一戶的,全部是整戶的遷入。看起來都是些老實的山裡人,只是不知道官府用了什麼手段,那些人臉上都是一片惶恐,好像這裡是什麼恐怖的地方一般。

  不過,看到房子和地,倒是很多人眼中都冒出了希望的光芒。只是種地的話,看樣子還是不錯的,在哪裡種不是種,何況,這裡的員外還是一個看起來十分樸實的年輕人。

TOP

正文 第七章 御賜護衛(上)


  這些農戶的到來也為這個差不多十年沒有什麼人氣的地方充滿了熱鬧的氣息。這裡的環境說實話,真的談不上好,不過,在縣令大人特許的在官道周圍開闢出一點點小田地後,至少餬口還是沒有問題的。而且看著這個年輕的主家也很好相處的樣子,本來還有些忐忑的人們都在心中暗暗的鬆了口氣。

  尤其還有準備好的全新的房舍院落,這可讓他們這些人喜出望外。一輩子的奔波,不就是為了老婆孩子熱炕頭嗎?有這麼個遮風避雨的地方,還有那些看起來應該有些收成的土地,還有周圍密林當中也可以找到很多的東西做副業,生活也算是有個盼頭了。

  每戶都不大,五六口人的樣子,秦逸凡也沒有怎麼細分,隨手給每家人分了一套房屋,反正都是新房,也沒有什麼可挑的。這些人都是縣令大人特別從那些窮鄉僻壤中挑選的,每個人都仔細的叮囑過,朝廷的壓力加上這裡比以前要好很多的生活環境,可以確保他們不會生活一段時間就離開。

  剛剛來一個陌生的地方,免不了會有些新鮮和興奮。幾戶人幾乎都是在剛剛屬於自己的院落和周圍熟悉著環境,已經過了耕種的季節,今年已經不可能有收成,還好朝廷給每戶人家都分發了足夠的口糧,生活是沒有問題的。小孩們也開始出現在這個小村的各個地方,好奇的熟悉著一切。

  看的出來,這些人以前也是在山林中生活過的,很快熟悉了這裡的一切。山林當中沒有什麼猛獸,所以男人們開始結伴進入密林狩獵。秦逸凡有時候也和他們一起進去,但次數已經很少。有了他們供給野味,秦逸凡已經不用經常的出入密林就有吃的,客棧中也有足夠的貨源。

  可能秦逸凡以前對那些驛卒們的確不錯,來回的路上見到這裡多了個小村和客棧後,那些驛卒們也時不時的擔負起替秦逸凡跑腿的任務。需要的油鹽醬醋和一些生活物資只要他們經過的時候提一句,他們都會在下次從縣城經過的時候幫忙帶上。當然,秦逸凡是不需要他們掏錢的,大將軍給他留下的銀子可著實不少,按照這樣的花法,等村裡那些小孩子當上爺爺也花不完。

  新的家園生活的確不錯,遷移過來的這些人很快臉上也沒有了那些憂愁和忐忑,臉上也綻放出了笑容。老實的山裡人們和這個淳樸的主家也相處的很融洽,經常有那些沒有來得及賣出的野味,秦逸凡會叫上幾個男人一起一邊品著小酒,一邊消滅這些東西。當然,他們家裡也是少不了的,反正都是他們獵取的。

  只不過,這個年輕的主家有一個很怪的習慣,大家怎麼也弄不明白。幾乎每天的那個時候,秦逸凡都會在那個奇怪的湖泊邊上好像是垂釣一樣。山民們都看過,那個湖裡雖然有魚,但也都不是什麼大魚,一點點巴掌大小,吃起來味道也不怎麼樣,不知道這個年輕的主家怎麼會那麼喜歡在湖邊。

  山裡人畢竟還是淳樸,他們不喜歡不理解,但誰都不會說什麼。有時候人不多的時候,秦逸凡就會在湖邊過夜。看到這樣的情形,那些好心的山民們專門花了一天的功夫,在湖邊給秦逸凡搭了一個小小的茅棚,這樣他晚上不回去的時候,也不用露宿在湖邊。

  還有個山民在狩獵的時候發現了一種不錯的樹木,他原來也學過一些手藝,專門花功夫給秦逸凡做了一根結實耐用的釣魚竿,總算是結束了秦逸凡隨便用一枝枯木當釣竿的尷尬。不過,這樣一來,大家的關係也越發的融洽,日子過的很是愜意。

  有了這麼多人,而且還是什麼都不明白的普通人,秦逸凡也不會做的驚世駭俗讓他們害怕。雖然從大將舉口中知道,這裡是所謂的凶煞之地,但從自己的經驗看,那個所謂的妖孽並不會對普通人有什麼動作,很有高手的風範,那些淳樸的山民們應該會很安全。

  所以,能下水的時間只剩下夜間。不過這樣也好,下水的時候被看到,最多解釋天氣熱洗個澡或者戲水什麼的。而且也很奇怪,自從這裡多了那麼多人之後,即便秦逸凡下水,也不會出現那種詭異的紅光,不知道是不是湖中那個妖孽也知道隱藏形跡,或是和秦逸凡養成了非凡的默契?

  只是,這樣一來,秦逸凡每次修煉的時候所受到的壓力劇減。秦逸凡也知道那紅光肯定是別有乾坤,但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也不想錯過這種可以頻繁錘煉自己意志的機會,特別向湖內推進了不少,才能達到以前的那種壓力水平。

  雖然這樣的情況下,秦逸凡能很容易的進入湖心的位置,但秦逸凡卻一點都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去探究那個湖中妖孽,就好像兩個高手過招,一個人相讓,另一個也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占對方的便宜。這是高手的自尊。

  就這樣,秦逸凡和那個不知名的妖孽就在這樣的情形下,也沒有了較量的意思。雙方現在的情形,很像是互相切磋,互相提高,都在藉著對方給自己的壓力,緩緩的提高著自己的實力。

  而這段時間,秦逸凡也越發的和那些搬來的山民們相處的融洽。大家都喜歡這個沒架子的主家,有什麼稀罕東西也都喜歡送給秦逸凡,當然,秦逸凡也經常的送些魚啊什麼的給大家,有時候還會親自下廚處理一些野味和大家共享,一個小村裡到處都是歡樂的笑聲。

  這樣的情形,和老么口中那些老神仙們算定的凶煞之地,實在是一點相同之處都沒有。小村裡其樂融融,官道上來往的熟人到這裡也都是帶著笑,哪裡有半點凶煞的樣子。如果這樣的地方都是凶煞之地,不知道多少人會哭著喊著要過來。

林秋露一個人打馬飛奔,空曠的路上沒有人跡,馬也可以放開腳力,肆意的狂奔。路邊的景色如同飛一般的向後退去,儘管這些青山綠水如果在平日裡都是足以吸引那些騷人墨客停留駐足的景觀,但現在卻沒有一點吸引林秋露的地方。

  臉上飛揚的輕紗遮住了她的臉龐,外人不可能透過輕紗看到她的模樣,但光是從她在馬上如同輕舞一般的身姿,她就不可能是一個醜女。路上經過那些城市的時候也不是沒有登徒子想要看她到底長的什麼模樣,但無一不被她身上的衣服所震懾。

  倒不是那些人會以為一個女子穿著隨便一件衣服就能讓人望而卻步,只是她穿的衣服實在是駭人。除了沒有頭上的望月盔,身上合體舒適的明光鎧,腳下的步雲靴,腰上的明黃絲絛,一看就是禁軍的服色,誰吃了豹子膽還是長了幾十顆腦袋,敢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對皇帝陛下的親衛禁軍動手動腳,嫌死的不夠快嗎?

  禁軍的服色固然嚇人,但有心人更加注意的是她劍鞘上醒目的紅色鳳凰標誌,這個標誌在天下可是獨一無二,別無分號。那是直接在皇帝陛下身邊保衛皇帝陛下安全的龍鳳衛當中的鳳衛的獨家武器,龍鳳衛雖然也隸屬禁軍,但是,除了皇帝陛下可以直接對他們下達命令,就連禁軍統領都沒有這樣的權力。

  當然,龍鳳衛這樣的武裝,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知道的。除了那些一品重臣和直接負責皇帝陛下安全的幾個官員,平日裡誰都不會知道皇上身邊還有這樣的一支秘密的武裝。至於他們到底是從哪裡來的,除了皇帝陛下,沒有人知道。儘管他們如此的隱秘,但這並不妨礙那些專門為這支武裝力量服務的人對這支武裝的瞭解。

  龍鳳衛直接負責皇帝陛下最後的一道安全關口,權限之高,足以讓禁軍統領都瞠目結舌。只要他們認為有威脅到皇帝陛下安全的隱患,哪怕是一品王公位極人臣,他們也有權力直接拿下,遇到反抗,就是格殺勿論。儘管如此,他們出動的時候,好像還從來沒有遇上過在他們眼中算的上是反抗的人。

  有時候,一些絕密的皇命也是由龍鳳衛負責傳遞,一旦讓他們不得不亮出龍鳳衛的標誌而且打馬狂奔的時候,地方官府的某些部門如果不馬上解決可能出現的會阻攔他們的麻煩,那他們的生命估計也不會剩下多長的時間。當然,這樣的某些部門甚至可能當地的知府知州都不知道。

  林秋露如此的策馬狂奔,而且亮出了鳳衛的劍,即便是路上有什麼麻煩,也早被秘密的處理掉,決不會打擾到她的緊急皇命。

  不過,這次那些秘密的部門大費周折的出動估計是表錯了情。林秋露縱馬狂奔是真,但卻和皇上的秘密使命沒有什麼關係。儘管身上的確是身負皇命,可是,這道秘密的皇命卻和緊急沒有一點淵源。只是林秋露自己心中憤怒,這才會有這樣的行為。

  什麼樣的人,一個平民,一個從軍中被趕走的傢伙,居然要讓她這個鳳衛的首席去做護衛!之前來京城皇上身邊的時候,那是門派的重任,護衛真龍天子,那是幾個神秘門派的職責。每個古老的門派都需要派遣一名內山門弟子加入皇帝身邊的龍鳳衛,這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服侍天子,有時候也是門派內山門弟子當中的一種榮耀,只有每一代最優秀的弟子才有這樣的機會。而接近天子身邊,也能最直接的吸收九五至尊散發的真皇之氣,對於修行有著莫大的好處。每個龍鳳衛,都需要在下一代弟子來接替的時候,才能夠返回師門重新修行。但每次,這些返回的弟子依舊是最優秀的。

  不說別的,光是短短幾十年間圍繞在天子身邊的明槍暗箭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比起其他出世弟子們上百年的塵世歷練都要豐富幾十倍,不論從見識上,從處理這種事情的經驗和教訓上,他們經歷的都不是其他沒有機會的弟子可以相比的。如果這樣的塵世歷練還不能保持優勢的話,那他們引以為傲的內山門最優秀的稱號也實在是太過名不符實了。

  只是,龍鳳衛還有一個約束,除了保衛皇帝陛下的安全,其他的事情,可以一概不予理會,但大部分的時候,只要皇帝的命令不是很過分,他們也會依照執行,不過要他們主動殺人或者侍寢是絕對不能犯的。最重要的,誰也不敢輕易的把修行之法教給皇帝,這可是要天遣的大罪。身為皇帝已經是福緣頂天,福祿壽焉能萬全,豈敢再奢求。

  一般即便是皇帝陛下,也不敢輕易的動用這些龍鳳衛,更不用說要鳳衛的女弟子去侍寢。但皇帝陛下還有一個一輩子可以使用一次的特例。他可以指定任何一名龍衛或者鳳衛,賞賜給自己指定的心腹作為護衛。這是皇帝一生當中的唯一一個特權,不論是龍衛還是鳳衛都不得違抗。

  林秋露的憤怒也就是源於此。那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人,被大將軍在皇帝面前提過一遍的聽起來應該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居然會讓那個九五至尊捨得動用他一生唯一的一個機會,把自己賞賜給那個叫做秦逸凡的傢伙做護衛。

  離開皇宮大內,遠離真龍天子身邊,這些倒不是說讓林秋露有多大的怒氣。只是,一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御劍之術已經到了爐火純青之境的絕世妖嬈,居然被賞賜給一個連官職都沒有的普通人,據說還是一個他們這些修道之人最看不上眼的習武之人。多少王公貴族林秋露都沒有看上眼,現在卻不得不遵照皇上的命令去那個傢伙身邊,命運真是如此的殘酷嗎?還是說,這是自己修行途中必然要經歷的一個劫難?

正文 第七章 御賜護衛(下)


  不管心中有多不願意,但這是皇帝的特權,林秋露沒有抗命的理由和勇氣,也只能接受。命令是馬上出發,雖說師門的御劍心法完全可以御劍飛行,但從京師到秦逸凡所在的地方,可不止千里之遙,林秋露自問就是師門的長輩出來,也不可能御劍飛行如此遠的距離,只能騎馬趕路。

  心中不忿,自然身下的駿馬成了洩憤的工具。馬鞭瘋狂的落在馬股上,拚命的抽打著。她不知道,也根本不會在乎馬的死活,反正只要路上有換馬的驛站,她就會過去換上一匹,至於原來騎的那匹會傷成什麼模樣,根本不關心。

  嗔怒不僅是修道之人之大忌,也是修佛之人口中的貪嗔癡三毒之一。但林秋露實在是無法壓抑自己的怒氣,即便這樣的行為影響到了她的修行,她也需要一個合適的方式來發洩一番。

  一路狂奔,不眠不休,連續的幾天下來,即便是林秋露修為高強,也著實有些抵擋不住。在換了一匹驛站的馬匹之後,終於不再狂奔,放鬆韁繩,讓馬自由的緩行。林秋露則坐在馬背上開始思索自己以後的方向。

  皇命是不可違抗的,除非到了朝代更迭,或者幾個守護門派的掌門和長老們一致認為現在的皇帝已經不是他們應該選擇的明主,才會選擇另一個更加適合做皇帝的人來。不過,現在的皇上已經在朝堂上坐了差不多快十年,也沒有什麼要更換的跡象,無論是從公還是從私,只能接受這樣的安排。

  好在修道之人的壽命長久,普通人的壽命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生命當中的一小段而已,只要他的壽元耗盡,自然就可以離開。

  至於離開九五至尊導致的修行提升速度變慢,這倒不是什麼大問題。修道之人都明白,任何事情都不是能夠一蹉而就的,更何況對每個人都如此重要的修為提升,除了在皇帝身邊吸收真皇之氣,或者有什麼天材地寶的幫助,否則,修為只能一步一步的來。好在她的修為已經不用在乎那點真皇之氣帶給她的提升速度,倒也沒有什麼影響。

  畢竟還是修道之人,而且也算是一個略有小成的高手,很快就平復了自己的憤怒。只是護衛而已,幾十年的事情,何必因為這樣的一個原因而憤怒,徒然消耗心神,降低修為,得不償失啊!

  況且,秦逸凡所在之地就是幾個長老們推算出來的凶煞之地,那個人可能還肩負著剷除凶煞之地的重任,到時候,在自己的功德上,也會重重加上一筆平息凶煞之地怨氣的功勞,何樂而不為?

  之前自己的生氣,好像只是因為秦逸凡的身份問題。畢竟還是道心不夠穩固,凡夫俗子們,在修道之人的眼中,皇帝王公和普通人有什麼區別?何況,習武之人元神消耗更加劇烈,生命也不會太長,只要他身死,自己就是自由之身。相對於護衛皇帝一直等到下一代弟子當中的佼佼者來替換自己,應該是輕鬆了很多才對,自己應該高興才是啊!

  想到這裡,心中已經不再憤怒,轉而開始對那個秦逸凡產生了興趣。什麼樣的一個人,居然能讓大將軍和皇帝陛下同時對他推崇備至?自己不過是剛剛接替自己的師伯加入鳳衛的弟子,對最近朝堂上的事情可能還有所耳聞,但幾年前的事情肯定是不知道的。

  不知道皇帝陛下給了秦逸凡什麼樣的皇命,自己背上的包袱中,還有皇帝陛下的密旨。這些密旨都是用特製的硃筆寫的,蓋了御寶,即便是修行者也不可能不打開而知道內容。至於其他帶過來的東西,好像有一塊玉珮,但也只能是從包袱外面的形狀判斷,不知道到底是不是。

  當然,這些都是皇帝陛下給秦逸凡的東西,在這件事情上她也不過是個傳話的人,她對裡面到底是什麼內容也不感興趣。平息怒氣之後,林秋露想的最多的還是那塊長老們口中的凶煞之地以及能讓皇帝陛下做出這個決定的秦逸凡。

  那塊地方據說是在幾年前天上就已經顯現出異像,但即便如此,幾個長老還是耗費了差不多十年的時間才推算出那塊地的具體位置。派遣大將軍出去之後,沒到兩個月,將軍就帶著他的人馬返回了京師。而且,十分荒謬的是,大將軍給出的理由幾近兒戲。

  一個普通人,就能夠鎮住那塊幾個長老都不敢肯定的凶煞之地?簡直是荒天下之大謬。可是,皇帝陛下也不知道是發了什麼瘋,居然什麼理由都沒有解釋,就相信了大將軍的話。如果不是皇帝陛下和大將軍兩個人突然之間得了失心瘋,就是那個秦逸凡可能真的是有什麼過人之處讓他們堅信他可以做到。

  但不管他一個普通人有多大的力量,他能和這種天地之間的玄妙變化相比嗎?他能和那塊集天下凶煞之氣的凶煞之地相抗衡嗎?那裡為什麼會形成凶煞之地,誰也不知道原因,但也給了林秋露一個機會,如果她能找到根源並解決,那將是天大的功德。

  也許這次出宮離開鳳衛,也並不是什麼劫難,弄不好是自己的機緣也說不定。畢竟也是一個略有小成的修道者,穩定心神之後,很多之前想不通解不開的疙瘩一個個迎刃而解,好像之前發怒生氣的人是別人,而不是自己一般。

  因為連續幾天的暴怒,元神好像有些減弱。林秋露也不敢托大,找了個安全的地方打坐了一天,這才穩定住已經有些不穩的道基。果然,紅塵中事的確是考驗自己的煉爐,經過了這些考驗,自己就能得成大道,而一旦經受不住這些考驗,也就只能降為外山門弟子,成為庸庸碌碌的普通人。

  很多事情,並不是自己看著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時候自己能夠無動於衷就說明自己很堅強。一旦發生在自己身上,還是如同普通人一般怒不可遏,這是修行之大忌,還是自己道心不夠堅固,這才讓心魔有可乘之機,以後,決不能犯這樣的錯誤了。

TOP

正文 第八章 不聽勸阻(上)


  寧靜的小村,現在已經十分的融洽,山民們早已沒有了剛剛到來的時候那種惶恐,臉上洋溢著幸福滿足的笑容,見到秦逸凡,都是笑著打招呼:「東家好!」這是秦逸凡堅持要他們這樣稱呼的,之前他們一直都是很恭敬的叫他老爺,讓秦逸凡很是不習慣。

  秦逸凡也會一一回禮,剛剛從拳印湖中回來,身上的衣服也是運功烤乾的,顯得褶皺很多,需要換一身了。客棧中有自己的東西,那些熱心的山民的婆娘總是很勤快的把他換下的衣物漿洗乾淨,這份熱情總是拗不過,只能接受。

  不過,今天秦逸凡在客棧門口站了一會,卻沒有直接進去換衣服,而是看著官道上通向縣城的方向,略有些驚訝的樣子。別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都很好奇的看著他。

  不多時,就聽到了那邊官道上傳來的馬蹄聲,一眾山民終於恍然大悟,原來東家是聽到了有客人過來。常年在山中生活的山民們,也都是耳聰目明之輩,但卻沒有秦逸凡如此的耳力,如此遠就能聽到馬蹄聲。

  馬蹄聲很正常,這是一匹很平常的驛馬。但馬蹄落下的聲音表明,它的背上好像沒有馱著什麼東西,一匹空馬,這就很有問題了。難道是路上有驛卒出事了?秦逸凡腦子裡轉著,有心想過去看個明白,但又不想露出驚世駭俗的武功,好在馬蹄的方向是向著這邊過來,很快就可以知道原因。

  馬匹很快在官道的拐彎處出現,上面有人,而且還是一個禁軍。禁軍有這樣的輕功倒是一點都不稀奇,秦逸凡也放下了心,邁步進入了客棧。估計是上面有什麼緊要的軍情傳遞,才會用到禁軍出馬,不過這和自己沒有關係,他要住店就住店,要打尖就打尖,只要不騷擾村民就行。

  不過,在馬上使用輕功節省馬力的確是不錯的辦法,可是,在這個地方,好像有些不是時候。估計他以後要吃些苦頭了。

  林秋露現在並不生氣,顯得很平和。一路上雖然越來越沒有人煙,即便是在縣城當中也只是幾千人的一個小縣,見慣了京城繁華的她根本不會看在眼中。不過說實話,路上的風景還是不錯的,青山綠水,如果不是已經能夠隱約感覺到的煞氣,這裡光憑景色,說不定也能算是一塊洞天福地。

  不是她存心顯擺輕功,只是不管是習武還是修道,都在於一個持之以恆的修煉。能成為修煉,已經說明了不是簡單的努力就可以成功的,這種修煉的習慣已經不知不覺的滲透到她的日常生活中,不管是行走坐臥,只要能喲機會,都不會放棄自己錘煉的機會,純粹的習慣使然。

  應該就是這裡,不過大將軍好像說是一個簡陋的茶棚,這裡怎麼是一個小村?看起來很新的樣子,也許是新建不久。林秋露下馬,很是和氣的問一個看著她的山民:「請問這裡有沒有一個叫秦逸凡的?」

  「東家在客棧裡面。」山民很是熱情的給她指點。道謝之後,林秋露把馬拴好,抬步進了客棧。

  秦逸凡在裡面已經聽到,衝著自己來的禁軍,說不定是有什麼皇命,索性在大堂之中等候。

  「你就是秦逸凡?」林秋露上下打量著自己眼前這個衣服皺皺巴巴,不知道穿了多久,但是人看起來卻十分精神的年輕人,很是驚訝。尤其是他腰上還插著一柄菜刀,不倫不類,實在是讓人有些捧腹。

  「姑娘找我有什麼事情?」秦逸凡根本沒有那種面對禁軍的惶恐,很是平心靜氣的問道。

  「皇上有些東西讓我帶給你。」解下背上的包袱,隨手扔到了旁邊的八仙桌上:「另外,以後我是你的護衛,負責保護你的安全。」

  隨便的動作和口氣,一點都沒有對皇帝陛下的尊重。不過秦逸凡好像也沒有什麼意思,同樣用那種毫不在意的神態隨手解開那個包裹嚴密的包袱,伸手拿出了那道卷在一起的聖旨。

  換成是一個普通官員接旨,至少也要焚香淨手,擺上香案跪下接旨,來表明對皇帝陛下的尊重。秦逸凡卻沒有一點這樣的意思,直接拿起來打了開來。

  對皇帝陛下聖旨的內容,林秋露沒有興趣知道,一路上有無數的機會打開,她也沒有打開過。秦逸凡查看聖旨的時候,她在不停的打量著秦逸凡,想要仔細的觀察一下,看看這個以後自己要保護的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很遺憾,秦逸凡此刻的表現和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山民沒有什麼區別,還好他看聖旨的時候能說明他識字,比那些目不識丁的人好點,其他的,腰上掛著菜刀,細皮嫩肉,看不出一點上過戰場的痕跡,也沒有練武之人的那種虯壯,難道,這就是讓大將軍和皇帝陛下推崇備至的人物?

  彷彿秦逸凡不是和自己有什麼關係的人,儘管自己要保護他,但並不妨礙林秋露對他先行的印象。不能算是好,但也不能算壞。現在的林秋露,已經沒有了剛知道這個命令的時候那種憤怒,也接受了這樣的安排,倒是顯得一副什麼都看的開的模樣。

  「你是我的護衛?」秦逸凡放下聖旨,看了看一直輕紗覆面的林秋露:「好吧,你留下吧!」一點都沒有客氣,彷彿理所應當一般。

  「這裡的房間你隨便挑選一間,先安頓下來。如果你看上了我那間,那麻煩你把我的東西隨便放到另外的房間裡。」秦逸凡的話一點都不見外,但林秋露卻是心中微微一撇嘴:「誰稀罕你一個臭男人住過的房間。」

  「對了,你剛來這裡,給你一個忠告。」秦逸凡叫住了正要拿著東西找房間的林秋露:「以後不要在這裡隨便的練功,即便需要運功,也要十分的小心,千萬不要逞能,有事情叫我。」

  目送林秋露離開自己的視野,秦逸凡放下聖旨,從包裹中揪著一條絲絛,慢慢的將絲絛上連接的東西提到了眼前。

TOP

正文 第八章 不聽勸阻(中)


  那是一塊無暇的白玉,玉質十分的溫潤,秦逸凡長這麼大,也沒有見過如此的玉質。不過,白玉被雕刻成一個特殊的玉珮,在秦逸凡手中絲絛的懸掛下緩慢的旋轉著。

  玉珮上總共刻著九條龍,每條龍都是不同的形狀,雕工細膩,栩栩如生。相信如果有人能給這九條龍點睛的話,這九條玉龍一定會脫離玉珮遨遊天宇。

  什麼樣的人才可以佩戴這樣的玉珮?九龍玉珮,這是只有天家才能使用的玉珮,平日裡,就算是王公貴族,誰又敢戴著這樣大逆不道的佩飾?

  旋轉過另一面,玉珮上只有一些花紋,這些花紋只是為了裝飾,正中間,是用隸書體篆刻出來的四個大字——「如朕親臨」。

  緩慢的撫摸著四個字,秦逸凡好像有些出神,腦海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嘴裡也只是喃喃的說了一句:「這些,算是補償嗎?」

  呆坐了良久,秦逸凡長歎一聲,把那塊玉珮放回了包袱當中,提著包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個客棧很明顯是新的,所有的房間幾戶都是沒有人住過的,不過,儘管如此,林秋露還是不怎麼滿意。還是在一個熱心的山民婆娘的建議下,到外面那些還沒有人住的院落當中選了一個,作為自己的落腳地。

  小村裡安靜平和的生活,這樣的人也需要護衛?林秋露不知道為什麼皇上會浪費自己一輩子一次的機會,但既然事已至此,那麼一切原因都已經沒有必要深究。

  在山林中,不遠處還有一個湖泊的存在,天氣的變化也不是那麼明顯。這裡不會有炎炎盛夏,不管什麼時候,山林裡都是涼爽的。難得的,秦逸凡晚上沒有在拳印湖邊度過,坐在自己客棧的房間當中,誰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林秋露暫時還是比較滿意現在的住所的,全新的,沒有人居住過的。儘管略微有些潮濕,但整體上很乾淨。熱心的山民們也不知道她身上的禁軍服侍代表了多大的官,只知道,她和東家關係很好,這點就足夠了。晚飯都是山民們準備的,十分的豐盛,但在林秋露眼中,如此之多的葷腥,卻並不是什麼很好的晚餐。

  好在林秋露也並不是什麼特別挑剔的人,到了她這個修為,幾天不吃東西也已經是正常的事情。何況飯菜裡還是有一些山裡的特產,足以滿足她清淡的胃口。

  今天全身都有些不適,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個凶煞之地的影響。但藝高人膽大,林秋露並不覺的這凶煞之地能把自己怎麼樣,反倒是奇怪,那些山民和秦逸凡看起來一個個身體都很不錯,難道他們一點都不受凶煞之地影響?

  不可能,能被長老們在幾千里之外就推算到的如此小的一塊凶煞之地,數百年來的凶煞之氣積累爆發,怎麼可能是幾個普通的山民能夠抵擋的?這裡的房子那麼新,而且大將軍說的時候也只是說秦逸凡這邊只有一個簡陋的茶棚,這麼說來,這些人一定是新搬來的,還沒有被凶煞之氣影響。看來,明天要和秦逸凡說說,讓這些無辜的普通人遠離此地為佳。

  身體上還是有些不適,看來這裡的凶煞之氣的影響還不小,連自己這樣的修為都能被影響的如此,不知道那個秦逸凡有沒有被影響到。不過他曾經叮囑過自己不要隨意運功,聽起來應該是知道些什麼,不過,他也實在是太低估修道之人了。

  難道區區的一些凶煞之氣就能影響到自己?林秋露不信。路上略微感覺到的凶戾之氣,還不如以前在歷練的會時候碰到的那幾個妖怪。這樣的地方,也難怪長老們要花費數年的時間才能推算出來,凶戾之氣實在是太微弱,微弱到不值一提。

  秦逸凡想必一個習武之人,根本不知道這些凶煞之氣是什麼,他修行的時候出了問題,特別好心的提醒。這人看來還不錯,以後守護的時候多上點心就是。

  不管怎麼說,林秋露不會因為秦逸凡的一句話放棄自己多年修煉的習慣。這裡不是皇宮大內,雖說擔負了秦逸凡護衛的職責,但也不會有什麼人能夠躲得過林秋露神念的掃瞄。真有能躲過的人要對秦逸凡不利,就算林秋露出手不出手都沒有什麼區別,反而能更早的獲得自由之身。

  抱元守一,凝神靜氣,林秋露開始端坐吐納。山林雖然偏僻,但卻比皇宮內更加的靈氣充足,適合修道之人潛修。

  剛剛進入虛無的狀態,就覺得有一股氣機不停的干擾。這裡既然是凶煞之地,這樣的氣機在所難免。林秋露不以為意,自己的師門玄功如果還不能抵消這點凶煞之氣的影響,那也實在是太失敗了。當下不再理會,繼續吐納。

  秦逸凡在自己的房間內,一直在回憶自己回家之前的那段歲月。手中緊緊的握著那塊皇帝御賜的九龍玉珮,一動不動。

  寧靜夜晚,除了山林中的樹葉被偶爾吹過的山風吹的簌簌作響,沒有什麼大聲響。遠處的山裡還能隱約聽到不時傳來的一些小型猛獸的聲音,夜晚,正是它們出來獵食的時候。

  最終,秦逸凡還是低頭看了半天那塊玉珮,把它鄭重其事的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貼身藏好,用衣襟掩蓋住。正打算出發到湖邊,突然聽到了村中某個房舍傳來的悶哼聲。

  在這寧靜的夜晚,這悶哼聲是如此的突兀,清晰的讓秦逸凡聽在耳中。那不是任何一個山民的聲音,這麼長時間,他已經熟悉了那些人的聲音。如果說還有一個可能,那一定是今天才趕到的林秋露。

  她怎麼會在那邊?秦逸凡不知道她住在了什麼地方,剛剛的悶哼聲充滿了痛苦,一定是她沒有在乎自己的警告,練功受傷所致。不管她是習武之人還是修道之人,在這裡如果粗心大意,都免不了要吃苦頭的。

TOP

正文 第八章 不聽勸阻(下)


  沒有秦逸凡這樣經年累月的在拳印湖周圍修煉的經驗,沒有他忍受痛苦的意志,在這裡胡亂倔犟的練功只有一個下場,身負重傷。這還要看運氣好不好,反正秦逸凡開始的時候,可是修為差不多盡數毀去的。

  就算是她是修道之人,還是個高手,但秦逸凡顯然不會認為她比那個凌空站立抵抗天劫的人還要強。連那個人都要飲恨,何況林秋露只是個不知道是不是修道之人的護衛。

  沒有任何的猶豫,秦逸凡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那個院落當中。房屋當中已經沒有了痛苦的呻吟,只剩下斷斷續續的殘喘。

  推開門,秦逸凡就看到了倒在床上的林秋露。嘴角上滿是血跡,身前的地面上,一灘紅艷艷的血跡。而林秋露看起來還比較清醒,只是渾身無力,軟綿綿的癱在榻上,一動不動。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一個人,這樣的人是來做自己的護衛,還是給自己添麻煩來的?看著已經脫掉了禁軍盔甲,一身薄紗襯裙的林秋露,秦逸凡實在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救她。

  不救的話,估計到時候就是和秦逸凡一個下場,儘管第二天肯定可以自己醒過來,但一身的修為可就很難說了。秦逸凡花費了數年的時間才擺脫了這個重傷的影響,不知道林秋露能用多長時間。

  林秋露此時的裝扮,實在是讓兩人都比較尷尬。估計是為了舒服,她脫掉了身上的禁軍服飾,只留下輕薄的裡襯。她也是個講究人,畢竟是跟在皇帝身邊的,裡面都是薄紗。不過此刻卻是春光大洩,柔軟剔透的薄紗根本掩不住她身上的肌膚,甚至還有些地方大片的肌膚都露了出來,一片眩目的白。

  此刻的林秋露顯然是清醒的,只是因為練功出了問題,身受重傷無法動彈。看到秦逸凡的身影,身上也能感覺到秦逸凡毫不掩飾的目光,自己身上什麼樣的情形她自己清楚,一時間羞憤交加,又是一口鮮血吐出。這下,連自己的胸口也是一片血跡。

  唉,秦逸凡還是長長的出了口氣。皇帝陛下雖然是好意,派了一個護衛過來,而且據皇上的聖旨中說這還是他身邊少有的高手之一,但如此的表現,實在是和他想像中的高手一點都沾不上邊。

  人畢竟還是皇帝陛下的人情,現在站在這裡,也不能見死不救。過去把林秋露扶起,靠在榻上。動手之際,不可避免的又會碰到她的身上,讓無法動彈的林秋露更加的羞憤。這個小妮子也真是,練功的時候還蒙著面紗,好像怕誰看到一般。秦逸凡也沒有這麼無聊要摘下她的面紗,只是扶著她開始動手。

  這還是從大師那邊學來的手法,也是秦逸凡去向大師求醫的時候特別學到的。針灸手法可以很快的解除經脈中錯亂的真元的影響,而且可以迅速的調理受傷的經脈。為了適應那個妖孽的影響,秦逸凡沒有少在自己身上扎過,不知道用在林秋露身上合適不合適。

  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什麼機會來研討這個問題,還是先施救要緊。反正能不能起效,只要下針就可以知道了。有真元的支持,秦逸凡運針的手法比大師看起來還要地道。一手扶著林秋露,一手如電光火石般,幾支細細的銀針就已經沒入了林秋露的幾個大穴。

  還好,大師的手法估計是不分是不是習武之人的,下針後只是片刻,就聽到了林秋露「嚶嚀」一聲,呻吟出聲。只是自己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扶著,林秋露這輩子都沒有受到過這樣的侮辱。正要著急起身,嗓子眼一甜,一口鮮血再次噴了出來。

  「不要亂動!」耳邊傳來秦逸凡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林秋露停止了掙扎。見她情緒穩定住,秦逸凡也緩緩的放開了手臂,林秋露可以自己坐直。

  「千萬不要試圖運功療傷,會傷上加傷的。」這次,林秋露沒有像不久前一樣毫不理會秦逸凡的警告,老老實實的坐著沒有敢運功。

  不過,這次的傷勢如此的奇怪,到現在居然連伸手都如此困難,好像動一動就要牽扯到全身的傷勢。「你自己有什麼療傷的好藥嗎?我手上沒有。」秦逸凡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異常的清晰。

  微不可見的動作點了點頭,林秋露斷斷續續的開口道:「包袱……,紅……紅色……藥瓶。」話音剛落,紅色的藥瓶已經出現在眼前。

  「一……顆。」強忍著自己說話的時候也帶動的全身疼痛,林秋露說出了需要的藥量。

  秦逸凡沒有說什麼,很利索的從藥瓶中拿出一粒看起來毫不起眼的丹藥,遲疑了一下,兩個手指拈著,送到了林秋露面前。現在林秋露的模樣,不像是可以自己能動手吃藥的樣子。

  林秋露現在實在是無法動手麻利的自己動手吃下傷藥,但要讓她從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男子手上吃藥,即便她是個看破紅塵的修道者,仍然是無法承受這樣羞澀的事情。登時,臉上一片潮紅,身體也隱約發燙起來。

TOP

正文 第九章 修行指導(上)


  見林秋露半天沒有動作,秦逸凡好像也意識到了什麼,另一隻沒有拿著丹藥的手輕輕的拎著面紗的一角,緩緩的向上提了提,露出一片雪白如玉吹彈得破的肌膚,以及誘人的櫻桃小口。

  此時的林秋露,哪裡還有一點鳳衛的威風,臉上如同血染的一般,通紅剔透,嘴裡用連她自己都彷彿無法聽清楚的聲音,夢囈般的呢喃:「不要……,不要……!」

  這樣的傷勢,如果再拖延下去,鐵定是散功的下場。秦逸凡不想皇帝陛下賜給自己的護衛還什麼作用都沒有起,就變成一個廢人,而且,還是個看起來身材和面貌都應該不錯的女子,一旦成了廢人,以後還要照顧她的生活,這樣的拖累,秦逸凡可絕不希望擁有。

  手上有些蠻橫,把丹藥送到了林秋露口中。救人要緊,秦逸凡已經顧不上那些所謂的男女大防。藥含在林秋露口中,好像還無法下嚥,秦逸凡也不得不代勞,出手如電,刺激了她咽喉部位的幾個穴位,將藥緩緩的送了下去。等這一套動作做完,林秋露已經羞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現在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的可不是平日裡的那些軍服,而是為了舒爽特別換的輕紗。這豈不是說,很多東西都已經被眼前這個人全部看到了嗎?

  「等藥力自己化開,千萬不要自己運功!」秦逸凡叮囑一遍之後,轉身就要離開。走出兩步,想了想,還是返回,一指點倒了林秋露。武人們都有一些運功的本能,這個時候再傷上加傷可不好,還是讓她老老實實的昏睡過去為好。

  給林秋露春光外洩的身上蓋了一襲薄被,秦逸凡自己走到門外,便待離開。不過,轉念一想,還是留了下來,坐在門口,開始打坐練功。女人啊,還真是麻煩!

  天色大亮,屋裡面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如果不是秦逸凡還能聽到裡面傳來的越來越均勻的呼吸聲,還真的可能會以為自己出手太重,反而讓林秋露傷上加傷呢。

  看起來,林秋露不像是什麼武林高手,從昨天晚上的接觸可以看的出來,她的筋骨肌肉並不是如同習武之人那樣的明顯強壯,雖說也有可能是什麼特殊的功法會導致這樣,但秦逸凡還是堅持自己的認識。能被皇帝陛下推崇備至的人,不應該只有這麼點能耐,那麼,很可能,她也是修道之人。

  一直到中午,屋裡才響起了林秋露甦醒的聲音。聽她的呼吸聲,倒是沒有什麼大礙,應該昨天吃下的那顆藥丸也是不錯的東西,只是不知道,她的修為是不是在昨天晚上的重傷之後也受到了影響。

  裡面突然的傳出來一聲驚叫,可能是林秋露想起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也許是驚訝自己身上的變化。估計正在裡面檢查自己的身體,她那個樣子,也需要換件衣裳。

  淅淅嗦嗦響了半天,林秋露才打開門。這次,她更換了一套看起來比較舒適的衣裝,樣式就是普通的樣式,但衣料可一點都不尋常,臉上依舊蒙著面紗。不過,身材實在是太婀娜,即便是這樣普通樣式的衣服,看起來也仍然是一股出塵的清新味道,恍如神仙中人。

  秦逸凡比較佩服,她來的時候並沒有帶多少東西,怎的光是自己看到的,就已經有三套衣服。一套禁軍服飾,一套輕紗,還有眼前這一套布衣釵裙。

  開門就看到秦逸凡,即使是蒙著面紗,秦逸凡仍然能夠看到她羞澀的目光。一個女子,在昨天那樣的情形下,幾乎和被秦逸凡看光沒有什麼區別。而且,還從秦逸凡手中吃藥,餵藥的姿勢又是那樣的曖昧,就算她不是普通人,可這樣的情形又怎能脫俗,怎能讓她不羞澀?

  「昨天,謝謝了!」林秋露的聲音低的如同蚊子一般,如果不是秦逸凡耳力好,還真不一定能聽到。話一說完,好像林秋露又想起了昨天的尷尬,臉上又一次浮起紅雲,美麗的臉龐不勝羞澀,低下了頭,眼中甚至依稀有了些朦朧。

  女人就是女人秦逸凡心中微微的歎了口氣:「有沒有什麼內傷?或者修為的損害?」秦逸凡看著這個不聽話的女子,也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輕輕的搖了搖頭,一副垂淚欲滴的樣子。林秋露沒有留下什麼後患。她的運氣比秦逸凡好上太多了,有秦逸凡這個經歷過一次的人在旁邊看護,出了問題也沒有什麼大礙,不像秦逸凡幾戶就是成為廢人一個。只不過,這樣的傷勢也不是一兩天就能好轉的,還需要一段時間的靜養。

  「好了,以後不要在這裡隨便練功。你重傷初癒,還是修養一下,客棧的廚房有吃的,缺什麼拿什麼。」不知道皇帝陛下到底是給了自己一個護衛,還是讓自己護衛她。

  見秦逸凡要走的樣子,林秋露一急:「那我怎麼辦,在這裡不能練功,以後怎麼辦?」

  「想練功,兩個辦法。」秦逸凡也不想每天她練功的時候都要盯著:「簡單的,每天騎馬到幾十里外,應該就不會有那種凶煞之氣,可以正常的練功。複雜的,比較難,就先不說了,你還是按照簡單的練習吧!」

  這是個辦法,至少很對症。而且,有馬匹在手,也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不過,顯然林秋露是不滿意這個方法的,從她暴露在外面的目光就可以看出來。但秦逸凡既然開始沒有說,估計現在也不會說,林秋露也聰明的沒有多問。

  也許是傷後的虛弱需要補充,林秋露吃了不少東西,看起來比秦逸凡還要多。現在她再也不敢小看這個小小的凶煞之地,從昨天晚上剛開始運功就受重傷可以看出來,這裡的凶戾之氣可不是她開始想像中的那麼簡單,怪不得長老們花費了數年的時間也才只能推斷到大概的位置。

TOP

正文 第九章 修行指導(中)


  到底是什麼東西,能有這樣的影響,想來也是一個了不起的妖孽,皇帝陛下把她派來給秦逸凡當護衛,看來也真的是因為他需要保護,而不是其他的原因。沉浸在對凶煞之地的幻想中,林秋露一時忘記了昨天秦逸凡救護自己的時候,可是使用了幾種不同的武功手法的。

  面對這樣的凶煞之地,林秋露一時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只能依照秦逸凡的說法,想要練功的時候就驅馬到幾十里外。但這也讓林秋露多了一項任務,反正要外出幾十里練功,正好,秦逸凡客棧中需要的東西,也都讓她代勞了,什麼時候需要,什麼時候到縣城中購買,也省得讓那些驛卒來回的捎帶,花費更多的時間。

  白白浪費了一夜的時間,秦逸凡對這個不聽勸阻的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在這裡,估計沒有人可以無聲無息的對付秦逸凡,任何人只要動用武功或者是修道的手段都會遭到反噬,還需要什麼人保護?

  在客棧中幾乎是枯坐了半個下午,官道上也沒有什麼人經過,清閒的很。晚上,秦逸凡還是一如既往的到山那邊的拳印湖。這次,林秋露好像在履行一個護衛應該的職責,緊緊的跟在他身後,什麼話也不說。

  唉,她要跟著就跟著吧,秦逸凡也不可能把她趕走。看林秋露的樣子,好像還是一個相對來說比較稱職的護衛,下午秦逸凡枯坐的時候,她很小心的沒有來打擾秦逸凡,只有出來的時候,才會跟著。想來,當時在皇宮,也是這樣的護衛皇帝,當然,那會她可以很隨意的用一些小手段不讓皇帝發現她的影蹤。不過,在這裡不行,只能老老實實的跟著,不用任何的手段。只是,這樣一來,真的遇上什麼危險,又該怎麼辦?

  這是林秋露的問題,而不是秦逸凡的問題。要怪,也只能怪皇帝陛下,怎麼會在這裡送一個護衛過來。秦逸凡不會理會這樣的麻煩,每天的修煉,可以讓他忘掉很多塵世間的煩惱,只有回到客棧,當回掌櫃的時候,才會有回到人世的感覺。不知道那些神仙們或者修道之人,是不是因為可以忘卻這些煩惱,才會選擇修道的?

  林秋露不知道秦逸凡來這裡做什麼,只是機械的跟著。秦逸凡告訴過她不要運功,她不聽勸阻,反而造成了很嚴重的尷尬,每次見面,林秋露都不敢和秦逸凡說話,已經持續了半個下午。好在秦逸凡也不反對她跟著,省了她很多的麻煩。

  這裡有個清澈的湖泊,倒是出乎林秋露的意料。青翠的山林中,如此一個令人心曠神怡的地方。林秋露本來就是一個十分愛美愛乾淨的女子,更加的喜歡。這個發現,讓她因為凶煞之地而產生的憂愁也淡化了許多。也許,沒有人的時候,可以來這裡好好的清洗一番。

  在林秋露詫異的目光中,秦逸凡從湖邊的茅屋中拿出一根十分精緻考究的釣魚竿,開始坐在湖邊垂釣。林秋露實在想不到,這個年輕的習武之人還有這樣的閒情逸致。不過,這樣也讓她的心中好過了一點,至少,看過自己大半個身體的年輕人,識字,而且還具備一些隱士的氣質,比那些什麼都不懂,只知道砍殺的粗陋之人強上太多了。

  猛然之間,連林秋露都被自己突然之間下意識的想法嚇了一跳。秦逸凡識不識字,有沒有隱士的氣質,和她有什麼想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念頭?一時間,昨天晚上的尷尬情景再度冒上林秋露的心頭,臉一紅,還好有輕紗蒙面,否則她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面對秦逸凡了。

  秦逸凡倒不知道身後的林秋露會有這麼多的心理活動。拿出釣竿,只是為了在林秋露面前做個樣子。畢竟,林秋露如果是修道之人,那遇上這裡的情形,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除魔衛道。目前秦逸凡並不想讓他們得逞,和湖中的那位老友這麼長時間較量下來,彷彿已經有了感情,怎能輕易的讓它被剷除。

  林秋露就一直紅著臉蒙著面坐在不遠處,看秦逸凡悠哉游哉的享受傍晚的垂釣生涯。如此的輕鬆,如此的愜意,加上周圍的精緻,如果不是有昨天受傷的事實在,林秋露無論如何不能相信,這裡居然是一片凶煞之地。看起來,就算是什麼隱士山林,也不過如此吧!

  垂釣的同時,秦逸凡沒有忘記練功,反正他現在已經無所謂什麼樣的練功姿勢。等待魚兒上鉤,也是消磨時間的很好的方式。

  看著不遠處秦逸凡連眼睛都閉上,等待魚兒上鉤,林秋露倒是沒有多想,以為秦逸凡只是享受釣魚的過程,而不是在意結果,倒是一個看起來仁恕的人。模樣也不差,和那些山民們相處也十分的融洽,很熱心的人,不像是那些人。奇怪,怎麼會又想起這些,自己這是怎麼了?林秋露捂著被面紗遮著的發燙的臉龐,心中一陣大亂。

  估計以前林秋露護衛皇上的時候,也經常是看著他做事不發一言。一直等到秦逸凡運功幾個周天起身之後,林秋露都沒有說過一句話。靜靜的看著秦逸凡,自己也沒有動過。除了如果有爭鬥暫時不能動手之外,還是個合格的護衛。

  山民們好像對年輕的東家身邊突然多了一個整天蒙面的女子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他們的東家能讓縣官老爺把他們從原來的地方遷來,而且看縣官老爺的那個師爺畢恭畢敬的神情,就知道秦逸凡這個年輕的東家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多一個侍女算什麼。至於蒙面,肯定是長的太漂亮,怕這些山民們不小心褻瀆了她。

  秦逸凡不知道山民們的想法,林秋露雖然見的達官貴人多了,但這些天性質樸的山民卻沒有多接觸過,也不知道他們的心思,只是覺得,這些山民對她很是熱情,她也十分享受這些熱情。

TOP

正文 第九章 修行指導(下)


  幾天之後,林秋露身上的傷勢已經基本上痊癒,但她現在卻越發的覺得有些問題。自己是來這裡做護衛的,但如果不能練功的話,遇到事情,怎麼盡到護衛的職責?

  看來,這個問題只能再次求助於秦逸凡。上次秦逸凡說話說了一半,只說了一個簡單的練功方法,還有一個複雜的,一直沒有開口,不知道能不能解決這個問題?

  終於在秦逸凡再次從水中上來之後,林秋露看著秦逸凡把身上的衣物運功烤乾,準備回去客棧的時候開口問道:「你上次說的,還有一個複雜的困難方法,到底是什麼?」

  這是幾天來林秋露第一次主動開口和秦逸凡說話,以前秦逸凡不問的話,她肯定是一言不發的,好像是一個不存在的人。

  「真的想知道?」秦逸凡扭頭看著林秋露:「不怕發生上次的事情?」

  林秋露沒有回答,只是狠狠的點頭,眼光中露出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堅毅。

  「你是習武的,還是修道的?」秦逸凡要確認一下,如果是修道之人,說不定還可以請教些東西。

  詫異的看著秦逸凡,林秋露瞪大了眼睛:「你也知道有修道之人?」在他的印象中,知道修道之人的人已經很少。秦逸凡既然知道,怎麼還會走上習武這條路?這不是白白的耗費自己的生命嗎?

  點點頭,確認了林秋露是修道之人,秦逸凡開始指點林秋露:「複雜的方法,就是習慣它!」秦逸凡也沒有什麼可藏私的,本來也沒有必要藏私:「每次運功的時候小心一點,牢牢控制住自己的心念,不被外物影響,慢慢的習慣,總有一天,你可以自如的在這裡修行。不過……」

  本來聽了秦逸凡的話還有些希望的林秋露,聽到他後面的不過兩個字,心中微微有些一驚:「不過什麼?」

  「你要指望在這樣的環境下還有什麼修行突破,估計很難了。能完整的完成一兩次周天循環就不錯了。雖然我不知道你練習的是什麼功法,但是既然受影響,那麼你也別奢望能短時間內適應。」秦逸凡實話實說,也不存在打擊或者勸導的問題:「另外,你最好從遠處開始慢慢的習慣,否則一定會出昨天的問題。」

  「我明白!」以為多大的事情,沒想到只是這樣。說實話,離開了九五至尊身邊,林秋露也沒有指望自己能在和秦逸凡一起的幾十年歲月中增加多少修為,有思想準備。

  上次的受傷讓林秋露也小心翼翼,沒有再次拂逆秦逸凡的意思馬上就在湖邊運功。但她也並不認為自己的修為就弱到了什麼地步,還需要遠遁之後緩慢的習慣。夜晚降臨,兩人回到小村,林秋露返回她的居所,就開始準備好一切,晚上,她打算加倍小心,緩慢的習慣這裡凶戾之氣的影響。

  儘管這次已經有所準備,但也依舊是受到了影響。畢竟林秋露還是屬於修道之人當中的武修一派,雖然和普通的習武之人不同,但是,作為護衛皇帝陛下的護衛,相對的能力還是偏向於戰鬥的。他們這一派的功法,也和戰鬥有一定的關聯。當然,根本的部分,還是天道的修行。

  嘴裡含著的藥丸,在恰當的時候起了作用。當自己實在無法抵擋外界的瘋狂騷擾,無法控制靈力的時候,只能無奈的中斷。當然,如此的中斷一定會受傷,嘴裡早已準備好的藥丸就是以備不時之需的。還好準備的充分及時,但也依舊耗費了一天一夜,才把這次有備的傷勢復原。饒是如此,還是驚出一身冷汗。

  連著兩次,林秋露在這裡受傷,都被秦逸凡看在眼裡。也許是身為皇家鳳衛的尊嚴,也許是因為自己一直是自詡比那些赳赳武夫要優越,但在這裡,卻被秦逸凡這個她眼中粗鄙不堪的武夫看到她對此地無可奈何,這是一向在鳳衛當中也是佼佼者的心高氣傲的林秋露決不能容忍的。

  來到這個窮鄉僻壤,而且還是個凶煞之地,放棄了在九五至尊身邊吸收真皇之氣的修行,連接兩次因為被這裡的凶戾之氣影響而練功受傷,每次還都被自己要保護的對象看在眼中,一次還是被他所救,而且還是在那樣曖昧尷尬的情形下,更重要的是,他還只是個習武之人,連修道者的邊都摸不上,這如何能讓林秋露心平氣和的面對?

  秦逸凡雖然沒有表現出過任何的蔑視或者小看的表情,但是,林秋露卻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如此的軟弱。聽秦逸凡若無其事的說出習慣就好的字樣,經歷了第二次受傷的她真想對秦逸凡說,他說的辦法根本就行不通。不過,秦逸凡已經有言在先,這是一個複雜的不容易做到的辦法,她自己做不到,卻也怪不得秦逸凡。

  原本已經對自己被發配到這裡賞賜給這個男人極度不滿,後來還是因為慢慢的想通才不再那麼憤怒。現在卻因為練功上的挫折,再度的浮現在心頭。

  林秋露自己都不明白,只是在這短短的幾天之內,心魔已經開始在她的心中慢慢的紮下根須,悄悄的擴展開來。一旦有了嗔怒,心魔就會慢慢的壯大,悄悄的腐蝕元神。

  凶煞之地果然名不虛傳,僅僅是不到十天的時間,就成功的讓一個已經從師門出師的年輕弟子心中產生了心魔。而在此之前,這個年輕弟子還在九五至尊的身邊呆過很長的一段時間,見識過很多官場上的齷齪勾當。那樣的情形都沒有讓她心神失守,卻栽在這個地方。

  可能還是因為林秋露的一貫表現太優秀,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帆風順。從師門到龍鳳衛,一路全部都是順風順水,就連厲害的敵手都沒有遇上過幾個。之前的那場御駕親征的戰爭也沒有趕上,從根本上說,林秋露還只是一個沒有經歷過風雨的雛燕,產生心魔,不足為奇。

TOP

正文 第十章 陌生來客(上)

    也不能說秦逸凡說的東西沒有道理,只是,一直以為自己修為還不錯的林秋露把自己看的太高了。連續兩次在自己的院子里練功受傷,尤其第二次還是在準

備充分的情況下受傷,這讓林秋露大受打擊。

    盡管心中十分的不情願承認,但事實告訴她,至少她的修為,或者說控制的意志暫時還無法適應這里的凶戾

之氣,下次要修行,需要先到遠一些的地方。按照秦逸凡的話,慢慢的適應,慢慢的靠近這里才有可  。長老們無法確定凶煞之地的中心在什麼地方,想來應該

也在這里不遠。

    如果就是在這個客棧的話,那自己栽的也許一點都不冤。打定主意之後的林秋露,開始默默的制定自己今後的修行計劃。而計劃的第一步

,就是找最熟悉這里的秦逸凡了解這里的情況。

    不可否認,林秋露在靜下心來的時候,絕對是個聰明人,很快就聯想到了很多相關的事情。很快從那天曖

昧尷尬的回憶中發現,秦逸凡在這里是可以使用武功的,而回京復命的大將軍卻和皇帝陛下密談過後就像得了一場大病一般,纏綿病榻許久。

    “大將軍回

京之後曾經大病一場,是不是和這里有關?”休息了一天,林秋露就坐在了正在切割野味準備料理的秦逸凡面前,先是細細的欣賞了一陣秦逸凡精細的刀功,然

後才開始請教。

    抬頭看了林秋露一眼,秦逸凡笑了笑。對林秋露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問這個也覺得有些好笑,不過還是點頭回答︰“沒錯,他在這里逞強出

手,估計吃了不少苦頭。”三下兩下把手上的東西收拾利索,手中的菜刀仿佛在他的手上跳舞,那些野味也神奇的迅速變成均勻的薄片,等待下鍋。

    “他

躺了多久?”一邊清洗手上的超級菜刀,秦逸凡一邊問道。他手上的花樣也的確讓林秋露這個從沒見過他出手的人看的眼花繚亂,只不過,腦子里卻把他當作了

一個熟練的廚師。

    “差不多一個月。”林秋露也沒有隱瞞,本來是她挑起來的話題。盡管面對秦逸凡的時候還是偶爾會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但作為他的

護衛,還是應該盡可能的呆在他的身邊。咬了咬嘴唇,林秋露問道︰“大將軍那樣的武功,只是來這里幾天,就回去躺了一個月。你用了多長時間才在這里行動

自如?”

    終于問到了點子上,秦逸凡把菜刀擦洗好放好,收拾那些野味下鍋。這里的天氣不算很熱,但野味也不能存放多久,只能用鹽腌制或者煮熟後存

放。手里做著活,嘴里回著話︰“很長,差不多四五年的時間。”

    “有沒有受過傷?”這些自然是問的越清楚越好。雖然秦逸凡只是個習武之人,但在這

里,一樣會受到影響,至少感覺上應該是想通的,可以從他的經驗當中借鑒很多。

    “受傷?”秦逸凡咀嚼著這兩個字笑了笑,眼前仿佛閃過了自己這幾年

的生活︰“當然,你以為我的針灸學來是做什麼的?”

    想象那天秦逸凡下針的利索,雖然依舊有些羞澀,但林秋露也知道那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而秦逸凡

一個習武之人加上廚師,最多再學些跌打,萬萬不會獨自研修醫術的。能下手那樣的麻利,顯然是在自己身上使過太多次才會有這樣的熟練。那麼也側面的說明

,秦逸凡在這幾年當中,到底受了多少次傷。

    一時之間,林秋露實在是不敢相信,這麼一個小小的凶煞之地,就要這樣的麻煩。回想自己不過兩次受傷就

有些頹廢,面對秦逸凡的時候真的是有些無地自容。還好秦逸凡不知道她心中產生過這樣的念頭,否則真的是顏面掃地了。

    秦逸凡一個普通的習武之人,

連修道的邊都沒有沾上,卻能在這樣的環境下硬生生的適應這里的凶煞之氣的影響,不單如此,人家還因為在過程當中療傷次數太多,導致久病成醫,光是這份

心志,就難能可貴。怎的自己才不過兩次受傷,就已經心意消沉,開始怨天尤人了呢?

    有一個林秋露自己認為比自己差的人成功在先,林秋露也漸漸樹立

了成功的信心。至少,她不能被一個自己要保護的人保護,她要做的比秦逸凡還要好。

    不知道修道之人是不是也有不服輸的勁氣,林秋露現在心中就是憋

了一口氣。先是因為輕敵導致受傷,最後準備充分的情況下仍然還是受傷,對這個不知道什麼樣的妖孽已經十分的痛恨。再有就是秦逸凡在這里輕松自在的樣子

,也讓她受到了刺激。

    一定要在這里修煉出個名堂,否則的話,不但自己會在這里虛度光陰,而且會給自己的師門抹黑。開始修煉的時候,還是听從了秦

逸凡的建議,先到遠一點的地方,慢慢的適應,然後才漸漸的靠近中心。

    林秋露是一個經受過皇家禁軍約束的人,對于這種計劃的執行幾乎是立竿見影。

制定計劃的第二天,就開始按照固定的時間,騎馬到遠處開始慢慢的適應。

    當然,開始是不能確定哪里是她可以承受的極限,所以還需要一個摸索的過程

。按照秦逸凡的說法,她應該從縣城那邊開始,沿著官道,慢慢的運功,尋找自己合適的地方,這樣是一個穩妥的辦法。但林秋露這個倔 的女孩子,仿佛覺得

這樣有些丟面子,不予理會,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從客棧這邊開始慢慢的尋找自己的極限。

    看著林秋露打馬離開,秦逸凡忍不住搖搖頭,一個修道之人,

怎麼還會產生這種爭強好勝的念頭,實在是不應該。不過,他卻沒有從林秋露的角度想一想,就算修道之人互相之間也許這種勝負的觀念不是很深入,但是,如

果要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可實在是太過分了。

TOP

正文 第十章 陌生來客(中)

    只是,這樣一來,林秋露吃的苦頭就大了。不知道她帶的丹藥夠不夠,如果每次都是莽撞的強行實驗的話,受傷絕對是家常便飯。就連秦逸凡當時,也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這才慢慢的適應的,這下,倒是可以有一段時間不會被林秋露騷擾了。

    畢竟秦逸凡表面上還開著一家客棧,有幾個山民的婆姨在平日里幫忙照看,他也不能沒日沒夜的消失。林秋露在固定的時間會出去,而這段時間,就是秦逸凡在拳印湖邊垂釣的時候。

    當然,湖邊垂釣也只是別人的印象,很多時候,如果有山民偶爾經過的時候,都會看到自己的年輕東家身上只穿著一條犢鼻褲在湖中戲水。

    作為護衛,這個時候理應在秦逸凡身邊,不過,經過這幾天的事情林秋露發現,在這里,好像最容易出事的反而是自己。至少在客棧和湖邊的這段範圍內,自己是死活不能使用任何法術和神通的,自己又不會武功,真要是有個什麼事情,除了任人宰割,好像還沒有什麼別的辦法。

    她也想明白了,要真正做好秦逸凡的護衛,現在她還差的遠。還好現在秦逸凡暫時不用她做任何形式上的護衛,如果真的出了事,已經習慣這里的秦逸凡比任何人都會有不可戰勝的優勢。她有足夠的時間來適應這個凶煞之地,然後變成秦逸凡真正的護衛。這是皇帝陛下用他一生一次的機會為秦逸凡爭取的,也是林秋露為了不讓自己和師門蒙羞而必須要做到的。

    盡管這里來來往往的人並不多,一天平均有一個就已經很不錯了,但畢竟還是有人來。開了個客棧所有人都是很開心的,多了個歇腳的地方,刮風下雨的時候還能遮蔽風雨,晚上也不用露宿在原來那個四面漏風的茶棚中,不用擔心山林中野獸的威脅,有吃有住還舒服,停留的時間也無形中長了一些。

    林秋露的存在也讓這些走南闖北的人注意力集中起來。不為別的,但是她一直蒙著面紗的容貌,就是大家關注的焦點。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越是遮遮掩掩,大家越是好奇,恨不能伸手拉開,好好的看看。何況,林秋露雖然沒有露出臉面,但顯示出來的身材,可是絕對的一品,比起那些粗手粗腳的山民婆娘來說,可是養眼太多了。

    走南闖北的還經過這條路的,沒有幾個是女子,大家都是正常的男人。除外這麼久,在這個舒服的地方,吃吃喝喝,以前只有一些野味和茶水,現在還多了些美酒,酒到酣處,自然會有些熱血上頭,一些不文雅的舉動也就多了起來。

    還好,大家在這條路上經過,或多或少的會給秦逸凡一些面子。畢竟這個山林當中,沒有秦逸凡給他們提供一個落腳的地方,還得過著那種山林中擔驚受怕的夜晚,誰也不願意。

    只是,這樣的場合多了幾次以後,連秦逸凡也覺得有些不耐煩起來。這種山野村夫的打架,在他眼中根本就是小孩子過家家玩耍,任何時候他都可以用一個手指把那些人捏碎。可這樣的無名火實在不值得發,他也懶得和那些粗魯的家伙們生氣,所以,解決問題的關鍵就集中在林秋露身上。

    “你是不是長的很難看沒法見人?”這句話問的實在是虧心,那天晚上雖然只是拉起她面紗的一角看到了她的櫻桃小口,但顯露出來的這些絕對和難看沾不上邊。

    林秋露不是笨人,也明白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但她卻絕不願意把自己的容貌暴露在那些凡夫俗子眼前。即便是在天子九五至尊面前,高傲的她也沒有顯露過自己的容貌,更何況這里。

    “以後把你的面紗摘掉,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把你的容貌遮住,變丑也好,易容也好,總之,不要再戴著那塊東西出現在客棧中。”秦逸凡沒有給她商量的余地,直截了當的下了最後通牒︰“如果連在芸芸眾生面前顯露真容你都不敢,還修的什麼道。如果做不到,那你就離開,我不需要一個影子護衛。”

    不知道是秦逸凡的威脅起了作用,還是之前的那句不敢顯露真容刺激了林秋露,第二天見到林秋露的時候,已經不再是那個一直輕紗覆面的林秋露,而是一套布衣釵裙,面容普通的林秋露。

    秦逸凡見過林秋露“半面”,一眼就看出這不是林秋露的真面目。不過這樣也好,普通的容貌加上清秀的身姿,別人也只會以為這是一個普通的鄉下少女,不會引起更多的麻煩。至于林秋露是害怕在眾人面前露出真面目,還是另有隱情,秦逸凡不管,也不想指導。

    一個名義上的主人,一個護衛,此刻一點都不像是主人和護衛的關系。在客棧中,更加像是掌櫃的和一個普通的打雜丫頭,這倒是也符合這里的情景,而且,在這麼一個深山老林一般的荒涼地界,一個熱情樸實的老板,和一個看起來並不丑,而且感覺很是清新的少女跑堂打雜,很讓人有一種心中溫暖的感覺。

    這個模樣,每天騎著一匹一看就是官府當中驛站的頂級好馬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這一路上有驛卒跑來跑去,秦逸凡索性和林秋露商量之後,把那匹好馬讓他們騎了回去。這樣,算是徹底和官府扯斷了關系,任何人到這里來,如果不知道其中內幕的話,絕對以為這是一個普通的小山村。

    當然,一條幾乎沒什麼人行走的,大部分時間是供驛卒和軍隊使用的官道邊上,有一個小村很正常,但一個那麼大的客棧就顯得很不正常了。不過,這是幾十里外縣城當中縣令大人的好意,也不好拂逆。反正官府有人照顧,路上的驛卒們全都熟悉,大家生活的平靜,誰也沒有說什麼。況且,秦逸凡也不是靠這個客棧生活。

    平靜的生活沒有什麼變化,直到有一天,外面的官道上來了幾個人,這里的平靜才被徹底的打破。

TOP

正文 第十章 陌生來客(下)

    本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官道上來了兩個陌生人而已。這要是放在任何一個客棧當中,都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事情。只是,放在這里,就顯得有些特殊了。

    之所以特殊,主要是兩個客人竟然是要在客棧當中長期的包下兩個房間。客棧中房間多的是,他們再多要一倍也有,只是,平常來這里的人,幾乎都是一夜就離開,就算出了什麼事情,也不會超過兩夜,在這里長住,有什麼企圖?

    兩個人好像沒有看出來這里的不妥,長住的理由是因為要在這里收一批山貨。說是山里有些東西是他們需要的藥材,另外,還收那些野獸的毛皮。要房間的時候,直接就是兩大錠銀子扔過來,連價錢都沒有問,很是財大氣粗的交代,不夠了再要。

    這是對那些山民有利的事情,山林里有沒有藥材不知道,但野味肯定是有的。現在那些山民家里,除了準備過冬時候的冬衣,剩下的皮子都還有一些,完全可以用來換些余錢,改善一下生活。

    至于藥材,那個號稱要收購藥材的男人也趁著秦逸凡在的時候,讓秦逸凡幫忙給村民們帶點話。他可以負責教會大家如何識別藥材,只要大家進山的時候能多注意點,看到的藥材帶回來就行,他會按照合適的價格收購。

    這個條件實在是讓秦逸凡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他在這片山林生活了這麼長時間,也知道山林的艱辛,這個條件對于那些村民來說,真的可以說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不為別的,只為讓那些人可以更好的生活,他也沒有理由拒絕。

    只是,這兩個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行腳商人的藥材收購者和毛皮收購者,出現的實在是太離奇了一些。從時間上來說,是在皇帝陛下派遣了大將軍來這里之後,從地點上來說,這里還頂著一個凶煞之地的名頭。以前可從來沒有任何商人到這里來做這些“小買賣”,如果說這兩個突然出現的行商不是打著腳下這塊地的主意,打死秦逸凡都不相信。

    此時的林秋露,已經十分驚艷的展示出自己在修行上的資質和才華。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憑借著靈藥的幫助和自己不服輸的念頭,找到了適合自己練功的極限位置。每天,她都要遠行出去,到那個地方去練功。反正她這樣的人,無論在什麼地方,總也有幾個能拿的出手的防護手段,山林中的危險並不能阻止她修煉。

    她還是遵從了秦逸凡的建議,每次修煉行功,只有一個周天。隨後就不會再練。她距離山村的距離並不是很遠,至少不是幾十里外。從客棧出發,以她平常人的腳程大概需要半個時辰,從這點上看,她的修為也的確不能說差。

    最讓秦逸凡感覺敬佩的是,林秋露從第二次受傷之後,就再也沒有讓秦逸凡看到過她受傷的樣子。不管在什麼時候看到她,都是精神滿滿,隨時可以做他護衛的樣子。秦逸凡知道,這是林秋露在無聲的向他表示,自己還是一個合格的護衛,不是需要他隨時照顧的可憐蟲。

    這樣的狀態,秦逸凡很欣賞,也很滿意。雖然不知道林秋露修的是哪一門的道,但是,能在這樣的環境下依然堅持,還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這就值得尊重。第一次,秦逸凡腦子里拋開了一開始看到她受傷的時候冒出的累贅的念頭。

    “他們兩個可能是什麼來頭?”秦逸凡一邊垂釣,一邊問林秋露。

    “不知道,暫時看不出來。”林秋露不知道秦逸凡為什麼喜歡在這個沒有什麼大魚的湖中釣魚,站在不遠處看著,听到秦逸凡問起,馬上回答︰“不過,可以肯定,他們是沖著這里來的。”

    “奇怪了,一個凶煞之地,有什麼東西值得你們這些修道之人前來?”秦逸凡固定好釣竿,轉身看著林秋露那張經過處理的臉龐,不解的問著。

    “大凡這樣的凶煞之地,肯定是有一個已經有了不錯道行的妖物。如果能抓住這個妖物,或者煉制它的內丹,那是提高修為的無上妙品。”對秦逸凡的疑惑,林秋露也如實的回答。盡管在這里的生活和如何應付凶煞之氣驚艷不如秦逸凡,但至少在修道的見識上,秦逸凡是拍馬也趕不上的。回答秦逸凡的問題,解答他的疑惑,也讓林秋露在隱約中有一種佔據上風的感覺。

    “來這里捉妖?”秦逸凡不知道該怎麼想象這兩個人,但馬上還是問道︰“你覺得,抓住這個妖怪,煉成你說的提高修為的好東西,大概能增加多少修為?”

    “不知道。”林秋露回答的很簡單,但接下來還是解釋起來︰“沒有人知道這個妖物到底有多高的道行。就算是能抓到,能不能煉化這些凶煞之氣還是兩說,除非本身就是修陰煞的門派,否則其他的門派功法並沒有什麼很明顯的作用。”

    “他們是修陰煞的嗎?”這些秦逸凡一點都不明白,在林秋露面前,對這些修道之人的了解如同一個嬰兒的見識一般,讓林秋露很是受用。

    “妖物還有一種作用,可以封印在自己的武器或者法寶當中,作為器靈。”林秋露第一次提到了法寶的概念,以前秦逸凡從來沒有听說過,豎起了耳朵听著︰“有了器靈的法寶,就可以稱得上靈器,那些人,估計都是為著這個來的。”

    器靈,靈器,在秦逸凡以前的世界當中,從來沒有過的概念。听到這些,秦逸凡如同一塊干涸的海綿,瘋狂的開始吸收林秋露隨口說出來的知識。如果自己想要能夠成為甚至超過那天在空中站立的家伙,就只能做的比他們更好。而了解這些,就是秦逸凡向著那個方向邁進的第一步。

TOP

正文 第十一章 我說了算(上)

    以前和大師在一起的日子,大師並沒有給秦逸凡灌輸多少關于修道的概念,只是讓他知道,習武之人在修道之人眼中尷尬的地位。並讓他明白,他如此的年紀,卻早已破了童身,而且修習了軍中的那套垃圾武技,實際上,是錯過了多好的機會。

    更多的時候,大師是以一個悲天憫人的慈悲形象勸導他慈悲為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也許,秦逸凡以前的確是殺孽有些太大,身上的殺氣都能透體而出。經過大師那幾個月的教誨,雖然不能讓秦逸凡從骨子里放棄做出放下屠刀的決定,但對于消弭他身上的殺氣卻是極其的有用,這也是近年來大部分人都以為他是一個淳樸山民的原因。

    並不是秦逸凡要可以假裝這個形象,只是後來的生活也的確和殺戮沾不上邊,平靜的生活誰不希望?誰喜歡一直在擔驚受怕中生活?秦逸凡也不例外。不過,寧靜的生活並沒有把他的熱血完全的消磨,每天和湖中不知名妖孽的斗爭和切磋已經成為他生活的一部分。

    突然來的兩個人,肯定是一伙的,現在還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來頭。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是沖著拳印湖中的老朋友來的。秦逸凡什麼都沒有表示,至少,他不認為這兩個人能有能力對那個老伙計造成什麼麻煩。

    看起來,這兩個人顯然是比林秋露要謹慎很多。盡管住在兩個房間,但在晚上還是聚集到了其中一個的房間,好像是要討論什麼生意上的事情。不過,秦逸凡能听的出來,他們在里面打算修煉,只是,他們的行動比較穩妥,一個人修煉,一個人在旁邊護法。

    不知道他們是什麼功法,是什麼修行流派,看起來並不像是劍派的人,也不是那些琴棋書畫的流派。沒有親眼看到,秦逸凡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但可以肯定是在修煉。

    林秋露也有所懷疑,不過,她不敢在這里行功,苦頭已經吃夠,所以,作為不使用修為的平凡人,她並沒有秦逸凡那麼好的耳力,能听得出兩個人在做什麼。還好,秦逸凡如同一個傳聲筒一般,把兩個人的話語一絲不漏的轉述給林秋露听。

    “師兄,這里的確很古怪,你不覺的氣機已經被影響了嗎?”這是那個年輕一點的聲音。

    “是有古怪,但現在還不能確定那個東西到底在什麼地方。先試試看,能不能抵擋這股煞氣,好厲害!你替我護法。”年老一點的聲音。

    “好的,師兄!”

    ……

    “不好……!”

    “師兄,你怎麼了?”年輕的聲音當中已經帶上了一股惶急的心情

    “三轉……還……靈丹!”師兄好像還沒有失去靈智昏迷,斷斷續續的吩咐著師弟準備救命的丹藥。

    “給,師兄!”

    ……

    听到三轉還靈丹幾個字,林秋露就知道了這兩個人的門派,這是丹鼎門的弟子。秦逸凡從來沒有在江湖上听過丹鼎門的名號,所以,還是需要林秋露給解釋。

    丹鼎門算是修道門派當中的一個小門派,人數不多,實力也不是很強。不過,他們的修行方式就是通過不停的煉丹來提高,而且他們的丹藥有時候也的確是比同等級的東西要好上許多,頗受其他門派的青睞。也導致這個門派雖然並不是什麼厲害的門派,但門下弟子們的交游卻很廣闊。幾乎其他的門派大部分都和丹鼎門有或多或少的聯系。

    好像對正邪之爭並不是分的很清楚,丹鼎門也一直保持著也正也邪的態度。門下弟子們交往的,有正派也有邪派。不管正邪雙方,都看在他們可以提供藥效不錯的靈藥,而且從不參與雙方之間的斗爭情面上,哪派也沒有為難過丹鼎門。丹鼎門的弟子們在外面活動,遇上了大家也都有意無意的提供一些方便,從不為難。

    只是,他們並不是專修煉器的法門,也不是修陰煞的門派,怎麼會對這里的凶煞之氣感興趣呢?林秋露不知道,秦逸凡更加不清楚,反正只要他們不再這里鬧事,就隨便他們怎麼樣吧!

    第二天早上,秦逸凡在客棧看到兩人的時候,那個年紀大一點的號稱收藥草的師兄臉色十分的不好,滿面蒼白,一看就虛弱。

    “這位客官是不是身體有恙啊?”秦逸凡明知故問的看著臉色十分差的師兄,裝作熱心的指點著︰“這里可沒有郎中,要是不舒服的話,最好到縣城里去看看,否則的話,在這里可是活不下去的。”

    秦逸凡的話讓兩人若有所思的對視一眼,隨即,師兄就很熱情的露出笑臉,坐到秦逸凡旁邊︰“掌櫃的,我想請教點這里的水土,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嗨,這里常年也沒個人影,你們二位長住,也算是稀客了,有什麼問題盡管問,還談什麼方便不方便。”秦逸凡打個哈哈,笑著坐了下來。兩人好像從秦逸凡剛剛的話里听出了些什麼,也坐到了秦逸凡旁邊。

    林秋露端著幾個茶杯和一個茶壺送過來,很像是一個勤快的打雜。那兩人抬頭看了看林秋露,道了一聲謝,然後就好像沒有看到她似的,自顧給秦逸凡斟滿茶杯,給自己填了一杯,然後把茶壺塞到那個師弟手中,這才笑著問道︰“掌櫃的,這里經常沒有客人嗎?”

    “一听你就沒怎麼走過這條路,第一次來這里吧?”秦逸凡不客氣的喝了一口茶水,慢慢悠悠的問道。

    “是啊,我們兄弟也是第一次來這邊。听別人說這里山高林密,也有一些不錯的藥材和皮貨,所以特別過來的。”順著秦逸凡的話,師兄往下說著︰“鄙人姓張,那是我同鄉,姓李,你就叫我老張,叫他小李就行。”

    “好說好說。”秦逸凡拱拱手。

    “掌櫃的,請教一下,這里最近有沒有什麼和以前不一樣的奇怪的變化啊?”和秦逸凡寒暄一陣,師兄老張這才不慌不忙好像普通聊天一般,把話題引到了這塊地上。

TOP

正文 第十一章 我說了算(下)

    “掌櫃的,高抬貴手。”拱手的功夫,師兄老張已經又一次開口懇求。從秦逸凡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起,他就知道,眼前的這個看似淳樸的年輕掌櫃的可不是一般的人物。還沒等他采取什麼對策,性急沉不住氣的師弟已經開始動手。

    師兄也是久走江湖的人,眼光可比一般人要毒辣很多。一意識到不對,連喝止師弟的功夫都沒有,趕忙向秦逸凡開口求饒。雖然這樣表現的多少有點懦弱,不過只要能保住師弟的性命,怎麼樣也是值得的。事實也證明了,如果不是他的那一聲,現在看到的師弟,就不是元鼎被砍破,生死命懸一線的情景了。

    秦逸凡的目光中帶著一股濃濃的殺氣,直視著對面的師兄老張,看都不看刀下的師弟一眼。這會已經不用師兄喝止,小李已經快要被秦逸凡透體而出的殺氣嚇的幾乎要瘋掉了。

    死死的盯著師兄老張的眼楮,直到老張的目光再也不敢望向這邊,秦逸凡才緩緩的從師弟的臉上把菜刀收回,隨手放到了桌上。

    “掌櫃的,鄙師弟不懂事,您大人大量,不要見怪。”看到秦逸凡放開了師弟,老張緊張的面容才稍稍的舒緩一點,又一次對著秦逸凡拱手道謝陪小心。

    “我還是那句話,這茶喝下去會如何?”秦逸凡此刻又恢復了淳樸的掌櫃形象,剛剛如同實質一般的殺氣瞬間消融的無影無蹤。

    到了現在,師弟小李才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要命威脅已經消失,身體外出現的那只透明的大鼎迅速的消失。身子一軟,坐到了地上,急促的呼吸了幾口,抬頭正要說些什麼,但卻臉色一變,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老張大驚,急忙伸手搭上師弟的脈門,略事診斷後,這才從身上拿出一個小藥瓶,取出一顆丹藥,飛快的給師弟服了下去。

    “掌櫃的。”等到師弟看起來臉色好一點,師兄老張才再次坐到秦逸凡對面︰“那茶水中只是下了一點點迷藥,普通人服下,只會昏昏欲睡,出現些許幻覺,旁人問什麼,都會老老實實的回答。對身體倒是沒什麼大礙,只要睡一覺就好。我們只是想多知道這里的一些事情。”這個說法也還說的過去,只不過,更深的原因不敢說出口而已,難道對秦逸凡說,這藥配合上一些小手法還可以讓人在不知不覺中被催眠,變成一個听話的傀儡?

    “給他喝下去。”秦逸凡听後,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臉色變化,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聲,也沒有深究他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師兄老張一點都不敢猶豫,直接端起茶碗,給師弟服了下去。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秦逸凡輕松的就把師弟的元鼎砍破,即便是不受傷的自己,也不敢說有這樣的修為,何況自己昨天還受了重傷。本來這藥也不是什麼毒藥,讓師弟睡一覺,正是對他有好處。

    “你們來這里做什麼?”等了一會,看到師弟小李已經有些犯困的樣子,秦逸凡才出口問道。師兄本待要回答,卻發現秦逸凡面對的對象並不是他,而是喝下那藥的師弟。心中一陣苦笑,卻什麼都不敢說,本來是給秦逸凡準備的東西,居然讓師弟自己喝了下去。

    “師尊接到消息,這里應該出現一片凶煞之地,派我們師兄弟二人前來打探。”師弟小李眼楮都快要閉上,但嘴里的話卻十分的流利。

    “凶煞之地,和你丹鼎門有什麼關系,為什麼要過來?”這話一出口,師兄老張就一陣驚慌,沒想到,自己的門派已經被別人知道了,枉他師兄弟二人還想通過這樣的方法,多知道一些東西。

    “某些特殊的丹藥需要陰煞之氣來煉制,我們過來查訪有沒有這樣的可能。”師弟回答的十分的迅速,師兄有心插嘴,卻什麼都不敢說。還好,這也並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讓秦逸凡知道也不算什麼大礙。

    “為什麼只派了你們兩個身手如此差的?”這話出口,連師兄老張都有些汗顏。不過,在秦逸凡手下幾乎連一個照面都走不下來,人家說他們身手差也不算是侮辱。

    “陰煞之氣對我們的修行也沒有什麼好處,別人都不願意來這里,也只能由我們兩個門派當中的受氣包前來。”說話的時候,師弟小李也是一臉的憤懣,即便是在喝了那些藥的情況下,依然還是有十分切齒的不滿。不光是師弟,連師兄都看起來憋的有些臉紅。

    問了這幾個問題,秦逸凡也不再繼續追問︰“你可以帶他回去修養,不過,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次出現,否則下次砍壞的,就不是那只破鼎,而是他的腦袋。”師兄老張忙不迭的點頭答應著。

    “你們在這里做什麼我不管,只要你們老老實實,不要影響到這里村民的正常生活。”秦逸凡此刻仿佛在給這里立規矩。

    “如果你們不服,可以在任何時間找我報復,不過,在你們還沒有打敗我之前,這里的一切,都是我說了算。”雖然只是簡單的坐在客棧的一個普通的條凳上,面前的桌子上也只是那柄看起來十分普通的菜刀,但師兄老張看秦逸凡的目光,依舊是充滿了敬畏。

    “好的,掌櫃的!”師兄老張沒有任何的異議,用一柄菜刀就能把師弟的護身元鼎砍破的人,值得他這樣的尊敬,之前的那點小手段,實在是太不入流。扶起已經快要睡著的師弟,慢慢的返回客房。

    “如果你也認為這里的陰煞之氣對你們的修為沒有好處的話,那麼你們也只能在門派當中做受氣包了。”背後的秦逸凡突地說了一句,師兄老張行走的身形微微的一怔,隨後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繼續扶著師弟回房。

TOP

正文 第十二章 控尸大法(上)

    秦逸凡以前並非是一個仁慈的人,在軍隊的生涯當中,鑄就了一副鐵血心腸。如果放在幾年前,這兩個人用這樣的小手段來對付他,除了死,不會有其他的結果。

    不過,今非昔比,現在也不是以前,秦逸凡也不是以前那個動不動就下殺手的人。很多事情,相比以前的沖動的處理方式,現在更多了萬分的沉穩。

    兩人盡管是想用些小手段來控制自己,但是,畢竟沒有想要自己的命。當然,這並不是秦逸凡沒有要他們命的理由。而秦逸凡留下他的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想從他們身上,得到一些對修道方面的借鑒。

    武修從來沒有進入修道者的行列,秦逸凡想要在這上面有所突破,必須從各個方面借鑒這些修道者們修行的法門。而這兩個師兄弟,在門派當中也不是什麼舉足輕重的人物,怪不得會被派到這個荒涼的地方。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如果秦逸凡想要在武功上闖出一條修道之路,就必須向各個修道流派借鑒,甚至是模仿。當然,修道的門路千千萬,但對每個門派來說,修行的功法和方式都是機密當中的機密,就算其他一些道友們知道一些大概,也不過是一些皮毛。例如丹鼎門,其他的道友最多知道他們是通過煉丹來修道的,但具體到如何煉丹,如何修煉,不是門派內的,誰也不清楚。

    這個凶煞之地,目前已經來了三個修道之人,不知道在這樣的情形下,到底這些修道之人有沒有辦法,利用這里無處不在的凶煞之氣。而對這里最習慣的秦逸凡,當然會有很多的機會接觸到這些人的修行方式。

    甚至秦逸凡已經想好,必要的時候,適當的指點一下他們如何適應這里的凶戾之氣,盡量讓他們呆在這里的時間更長一些。

    雖說現在只有三個人,秦逸凡卻可以預見,在不久的將來,很快會有一些人因為這個凶煞之地的原因來這里。不說別的,光是那些修陰煞的,就不見得能夠放過這里陰煞之氣。另外,一定會有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過來除魔衛道,鏟除妖孽的。

    盡管來的很可能都是修道之人,但從丹鼎門派的人看,不會有什麼修為高深的高人前來,估計來的最多是些小雜魚。對于那些正派的修道人士來說,沒有人願意放下自己的修行來這個不但不能增加修為,反而要耽擱修行的地方。

    至于那些除魔衛道的,秦逸凡一點都不擔心。強如那個逆天之人,都在湖中不知名妖孽的紅光照耀下灰飛煙滅,能來這里的衛道士能有多強?更何況,那時還是幾年前,那個妖物還只能影響大概一個湖面的範圍,不是很強大的情況下。現在凶戾之氣已經散布百里,更加不在話下。

    目送兩師兄弟回到客房,秦逸凡也不在客棧中呆著,自顧收拾東西,去湖邊“垂釣”。他甚至一點都不在乎兩人是不是會留下來,或者留下來會對他有什麼影響。

    客房當中,師弟本身的傷勢加上藥物的影響,足足睡了一整個下午。而師兄老張在師弟昏睡的這段時間,也一直在旁邊照應。說是照應,但一臉的迷茫,不知道在想什麼。

    “師弟,內腑傷勢如何?”見小李醒來,老張收回了思緒,關切的問道。

    兩人都是丹鼎門之人,基本上都是和藥材打交道,說起來也算是大半個郎中,自然,對于診病之流也十分的熟悉。而且門派內有獨特的功法,很容易知道自己自身的情況。這里不能運功療傷,當然治傷的丹藥就十分的重要。當然,對于丹鼎門的弟子來說,最不缺的就是療傷的丹藥了。

    “不太妙。”師弟皺了皺眉頭,充足的睡眠讓他看起來並不顯得十分的虛弱,但是依舊掩不住臉上的擔憂︰“這是個什麼鬼地方,怎麼一運功,就會有那樣強烈的精神干擾,稍不留意就是重傷?”

    這點師兄早有經歷,自然不會感覺意外。他現在感興趣的,是秦逸凡。那個年輕的客棧掌櫃的,也是這里的主人,怎麼會有如此強悍的攻擊力?

    “護身元鼎如何?”這些不可能從外表看出來,只能問當事人。

    “被砍開一半。”師弟早已在回答完師兄第一個問題後就開始檢查,此刻更是一臉的肉疼之相。自己辛辛苦苦煉制的護身元鼎,居然差點被硬生生的砍成兩半,除了心疼之外,就只剩下懊悔。早知道那個人那麼強悍,自己何苦冒失的撲上去。

    心疼懊悔之余,也有一點點的後怕。即便是修道之人,在沒有到達那樣的境界之前,也依舊是看不開生死的。想到自己一只腳就在鬼門關前面轉了一圈,師弟還是忍不住心虛︰“那個人是誰?怎的一點都不怕七寶迷煙?”

    “不知道。”師兄老張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秦逸凡︰“不過他並沒有趕盡殺絕,只是要我們在這里遵守他的規矩,不騷擾那些普通人,其他的隨便我們怎麼做。”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一句︰“他知道我們丹鼎門。”

    “那個人到底是什麼哪派的道友?怎麼會在這個地方?”丹鼎門可沒有在世俗走動過,不是修道之人,怎麼可能知道?師弟絕不相信,秦逸凡不是一個修道之人。如果一個普通人都可以用一把菜刀把自己的護身元鼎砍破,那豬都可以在天上飛了。

    當然,也不是沒有豬在天上飛的先例,但那也是一個十分強大的妖物,傳說中也只听過一兩次,自己不會這麼好運,真的就踫上一個吧?

    兩人都沒有想到那把菜刀上,在他們看來,那只是一柄普通的菜刀。一個修道之人,絕不會用自己辛苦修煉的法寶來做那些斬殺野味,切肉剁菜的勾當。既然菜刀不是法寶,那麼,能夠破了師弟護身元鼎的,一定是那個人。

    “師弟,你覺得,這里的凶煞之氣,真的會影響修為嗎?”師兄沉吟一會,還是把秦逸凡最後說的話給師弟說了出來。隨即,兩人就陷入了沉思。

TOP

正文 第十二章 控尸大法(中)

    清閑的時候,秦逸凡發現,釣魚也是一種十分快樂的事情。這和練功無關,只是覺得,能夠動心忍性,靜靜的等著那些十分狡猾的小東西上鉤,基本上能做到這一點就十分的不錯。尤其還在這個地方,即便在釣魚的時候,也脫不開那種無孔不入的精神攻擊,騷亂煩擾的情況下,能釣到魚,更加的有成就感。

    不知道是不是湖中的妖孽是故意和自己作對,釣魚的時候秦逸凡雖然控制著自己沒有練功,但依舊可以感覺到那種精神攻擊。當然,這樣的情況下,秦逸凡並不會覺得十分的難受,畢竟,不用擔心練功的時候走火,但要強行壓抑自己真元的蠢動,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也許是自己的錯覺,秦逸凡總是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飛快的向這邊過來。速度很快,快到不可思議,但偏偏視野之內卻沒有任何的異常,天空中也沒有什麼異樣,山林當中連鳥都沒有驚飛,難道是自己感覺有誤?

    只是,越是釣魚清靜的時候,這種感覺越發的強烈。有東西靠近,已經很近,但還是什麼都看不到。猛地,秦逸凡還是敏感的發現,腦子里無處不在的精神攻擊猛的強烈許多,好像突然之間爆發一樣,湖面上也是紅光一閃,隨即變得正常。

    當然,這點攻擊對依然在岸上的秦逸凡來說,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最多只是被驚嚇一次而已,很快就平靜下來。秦逸凡不知道的是,在客棧當中,兩個丹鼎門的師兄弟猛地臉色一變,齊刷刷的再次口噴鮮血,癱倒在地。而在幾里之外的林秋露,此時也是同樣的情形,只不過,她早有準備,一有異常,迅速的吞下了含在口中的丹藥。

    秦逸凡能夠清楚的听到,在地下的某個地方,突地傳出一陣悶哼聲,隨即沒有了任何動靜。悶哼十分的清晰,秦逸凡絕不會听錯。

    看來自己之前的感覺並沒有錯,一定是有什麼東西過來了。只是那個東西在地下,被湖中的那位老兄給發現並阻止。听聲音,來的不管是人是妖,傷勢都不會輕松。

    秦逸凡見過的幾次紅光閃現,除了在自己練功最艱苦的時候,就是最開始那人被影響灰飛煙滅的時候。他當然知道紅光閃現的時候也是那種精神攻擊最厲害的時刻,不知道地下是什麼,能勞動湖中老兄如此的對待。可以想象的是,如果他沒有自己曾經見過的那人的功力,一定會重傷昏迷,而且很有可能會有更嚴重的後果。

    大概的聲音是在距離自己差不多百十步的距離,說起來地下這個人或者妖也的確不凡,能一直到了這個地方才讓湖中的老兄影響受傷,足以自傲了。

    走到這邊就覺得有些不舒服,很怪異的氣息,冰冷,凶殘,而且還伴著一陣一陣的殺意。還好,秦逸凡也是從這樣的生活中過來的,幾年來的安逸生活讓他有些不太習慣這樣的氣息,但絕不會被影響,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一定是在這下面,不會錯了。想了想,秦逸凡在周圍的樹木當中選了一棵,三下兩下用菜刀砍斷,切削成一柄木鍬的樣子,開始向下挖掘。

    有強大的內力支撐,挖開地下十分的容易。不到一個時辰,秦逸凡就挖出一個巨大的坑。

    原以為,地下的人也好,妖也好,不過是受重傷而已。可惜,秦逸凡看到的,只是兩具死的不能再死的尸體。一男一女,都保持著一個如同在空中飛翔一般的姿勢,停在坑底。

    其中向著秦逸凡的方向打頭的是一個男子,一身黑衣,七竅流血,面孔猙獰的扭曲著,彷佛死前經受了巨大的痛苦。

    後面的那一具女子尸體十分的奇怪,以秦逸凡的眼力和經驗,居然看不出她到底死了多久。全身的肌肉早已僵硬,甚至還有些地方長出了白毛,一身的女裝,但面孔卻被不知道什麼材質細細的遮蓋著,看不清面容,而秦逸凡也沒有拉開面紗看尸體的習慣。

    女子身上除了一套黑色的衣裳,沒有什麼東西,但男子卻帶著一個包裹,此外,胸口處還有不少東西,手指上戴著一個奇怪的指環,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秦逸凡已經用真氣試過,兩具尸體,已經徹底的死的透徹,絕對沒有生還的希望。面對這樣的情形,秦逸凡除了面對他們搖搖頭,感嘆一聲他們的運氣實在是太差之外,還能說什麼?能做的,就只是把他們就地掩埋。至于男子身上的東西,秦逸凡先收了起來,以後有人來尋找的話,也可以把這些帶給他們的親友。

    坑是現成的,只要把土都填回去就行。也不知道他們的名姓,秦逸凡也不可能給他們立碑,只是出于對死者的尊敬,這才讓他們入土為安,旁的倒是沒有多想。

    看來之前感覺有東西飛速靠近也不是幻覺,而是這兩個人用大神通在地下行走。這個秦逸凡隱約听過,應該是土遁之法。據說修為高深者,在地下行走,如同鳥兒在空氣中飛翔一般的輕松,瞬息千里,沒想到,自己居然能親眼見到。

    說起來,也不知道自己是晦氣,還是那兩個人實在太倒霉。在這個地方運用神通,不是找死是什麼,倒霉就倒霉在這還是在地下,被湖中那位老兄一下破掉神通,結果就是在地下被生生的悶死,可惜了。

    還有一點讓秦逸凡無法理解的是,後面那具女尸都已經長毛了,難道也能自如行走?還是說前面的男子用了什麼邪術?秦逸凡是在戰場上下來的,也知道對死者不能太褻瀆,否則會遭天遣。這人既然如此的邪惡,說不得也是上天借助湖中老兄的手結果那個男子。

    在掩埋的時候,秦逸凡沒有發現,被他填土掩蓋的那具女尸,也許是因為石塊的撞擊,也許是因為其他不知道的原因,微微的動了動腦袋,隨即便一動不動,任由秦逸凡掩埋。

TOP

正文 第十二章 控尸大法(下)

    忙完這一切,天色已經有些晚,秦逸凡返回客棧,但除了幾個村民,秦逸凡沒有看到兩個師兄弟,也沒有看到林秋露。估計師兄弟們還在療傷,而林秋露肯定是練功忘記了時間,反正他們來去自由,秦逸凡也不多管,自顧自的收拾自己,吃過晚飯,繼續返回湖邊。

    晚上十分的平靜,除了秦逸凡在水中練功的時候湖中那位老兄不停的騷擾之外,沒有任何讓人意外的變化。客棧當中師兄弟兩人都受傷休息,林秋露也一直沒有見到,十分的安靜。

    林秋露是在第二天的上午才出現的,滿臉的疲憊,看的出來,應該是又一次受傷。秦逸凡幾乎可以斷定,她是被昨天的那兩具尸體波及了。湖中紅光的閃現,不是現在的她躲避開的那段距離就能承受的。

    直到又過了兩天,丹鼎門的兩個師兄弟才開始在客棧的大堂露面,之前的飯食都是那些山民們的婆娘送到他們房間。秦逸凡也在外面仔細的听過,兩人好像是徹底的療傷,絲毫不敢再在這里行功。

    林秋露也是修養了差不多一天的時間才有些恢復。比起兩個丹鼎門的弟子來說,她畢竟比他們要來的時間長一點,而且,已經接受過幾次教訓,並成功的在差不多的距離上行功,恢復的自然要快些。

    看著秦逸凡擺出來的那堆東西,林秋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以至于十分夸張的揉了揉自己的眼楮,然後確定自己沒有出現幻覺,隨後,更驚訝的目光瞪向了秦逸凡。

    “哪里來的?”林秋露拿起那個指環,看了好長時間,好像是確認什麼一般。

    “從一個死人身上扒下來的。”秦逸凡十分平靜的回答。從林秋露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出來,那個死去的家伙應該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林秋露是皇宮中鳳衛的佼佼者,在龍鳳衛當中,幾乎有在修行界相當著名的各色人物的特征和記錄,所以,她很容易就可以從這些物件上知道這是屬于什麼人的東西。

    “死了?”林秋露還是不肯相信,隨後馬上意識到︰“在這里?”

    看著秦逸凡肯定的點頭,林秋露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了好半晌這才問道︰“怎麼死的?”

    土遁的時候突然走火入魔在地下活生生的憋死,這樣的死法出現在修道之人的身上,簡直是天方夜譚。但東西就擺在眼前,而且林秋露也絕不相信秦逸凡有能殺死那個人的能力,況且,自己也在那個時候突然之間心神大震而受傷,這樣的可能是存在的,所以,林秋露還是選擇了相信。

    只不過,說起來,死去的那個人也算是一個名滿天下的人物,就這樣窩囊的死在這里,實在是叫人感嘆命運之神奇。

    “死去的那個是什麼人?”秦逸凡也沒有多問什麼,只是想知道那個人的身份。

    听起來,那個人也算是個人物。至少在修道的圈子當中,那個人也算是人見人憎的一個角色。因為他修習的功法,居然是陰損透頂的控尸大法,隨身總是跟著一個陰尸。旁人憎惡其褻瀆死者,但是此人真正的作惡卻沒有如何听說過,倒也沒有讓那些衛道士們趕盡殺絕。想來此人此次喪命于此,也是沖著這里的凶煞之氣而來的,沒想到卻一時狂妄大意,枉自送了性命。

    “以後這些東西決不能讓任何人看到。”林秋露匆忙之間把東西包好,放到了秦逸凡手中。看她惶急的動作,仿佛那些東西是什麼沾不得的毒物一般。不過,動作當中卻好像還有一絲的矛盾和不舍。從開始看到那些東西的時候,她就一直有這樣的矛盾心情,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看她如避蛇蠍一般的動作,秦逸凡忍不住好奇︰“這些都是什麼東西?你居然害怕至斯?”

    再次看了那堆包裹一眼,林秋露咬了咬嘴唇︰“我怕我經受不住誘惑。把這些都收好!”

    依著林秋露的意思,秦逸凡把那些東西放到了林秋露看不到的地方,林秋露好像才恢復過來。看著秦逸凡有些不解的目光,一點都沒有回避︰“那人修習的控尸大法,就是需要陰煞之氣來煉化,在這里修煉,可以事半功倍。那些玉片,就是記載他控尸大法的法門,拿在手里,我怕我忍不住會修習。”

    有這樣的估計,秦逸凡也理解林秋露的為難。不過,畢竟林秋露還不能達到那種寵辱不驚的境界,面對這樣唾手可得的誘惑時,依然忍不住會有貪心。道心不夠穩固,盡管她已經是鳳衛中的佼佼者,但依然不過是一個剛剛入門的修道者而已,還需要在自己的心境上更加的磨煉。

    對于秦逸凡來說,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本來他就是一個沒有任何修道法門的普通武者,而且還身處凶煞之地,這樣的功法對他來說,真是猶如雪中送炭一般。

    只不過,秦逸凡卻沒有一點想要動這些的念頭。不為別的,控尸大法,至少,從字面上以及和從林秋露那里听來的描述,都沒有任何區別的表明,修習這個大法,需要控制一個經過特別挑選的尸體。

    這具尸體要求十分的嚴格,要求在某個特定的時刻出生,而且必須是身負某種血脈的女性尸體,更重要的是,一定要這個女子在某個時限慘死,而且還要經過重重的煉制。雖說那個人沒什麼太作惡的名頭,但光是這一條,就已經讓秦逸凡不能接受。

    即便是要踏入這個圈子,也不能用如此陰損的法門。盡管秦逸凡目前還沒有任何可以踏入這個圈子的辦法,但他也不願意用這樣的辦法。

    所以,他把這些在林秋露眼中甚至在其他貪婪的修道之人眼中都是無價之寶,需要藏起來不放到眼前才能保證自己不被誘惑的東西,重新埋到了他的主人那里。

TOP

發新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