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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怨】武道乾坤 ( 已完結 )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法寶秘聞(下)

    “七品飛劍!”林秋露的話語中明顯的帶上了興奮的心情,看來秦逸凡點撥之後,心情的確是大不同。

    “哦,喜歡,拿去好了。”秦逸凡眼皮都沒有抬,直接就把那柄飛劍的所有權變成了林秋露。

    拿著飛劍看了好一會,林秋露搖搖頭︰“雖然品級比我的飛劍高,但我自己的飛劍是親手打造的劍胎,每天從不間斷的養氣淬煉,才有了現在的品級,和我心意想通,使用起來圓轉如意。如果我貪慕這柄劍的品級高,就必然需要重新淬煉,想達到我現在使用飛劍的如意程度,至少要耗費我二十年的光陰。二十年,我的飛劍說不定早已高過這個品級,要來有什麼用?”

    “難道修道之人對于這些神兵利器都是這樣的態度?”秦逸凡聯想到江湖人為了爭奪那一柄所謂的絕世神兵掀起的滔天血雨,忍不住有些慨嘆。

    “也不盡然,如果有一柄比我的飛劍高出十品的飛劍,我肯定會收下的。”林秋露倒是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貪念,但想想她之前的話,卻也有一定的道理。沒有任何飛劍或者法寶是可以拿過來就用的,法寶之所以能稱為寶,和普通的那些武器或者其他的東西是有區別的。

    最大的區別,就是法寶不是拿過來就能用的,至少需要一段時間的和使用者的融合。各人的風格不同,使用習慣不同,操作習慣不一樣,想要拿過來就用,幾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最低級的法寶,也需要一段時間的淬煉,只不過時間相對少一點而已。

    如此的話,修道之人當中,很少有人會參與那種武林人士當中經常發生的神兵利器的爭奪,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導致修道之人之間的爭斗也大規模的減少,加上大家的涵養,紛爭肯定是比江湖中要少很多的。

    除非有能夠直接一步登天的法寶,才會動搖他們的心志。當然,可以想象的是,被動搖的也一定不是那些修為大成的人,多的肯定還是那種高不成低不就,迫切需要外力來提高的。

    不過,秦逸凡馬上想到了另外的一個問題︰“如果給一個入門弟子配備高級的法寶,是不是就可以免去他開始淬煉的辛苦?”

    看起來秦逸凡對修行當中的事情是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了,林秋露手中不停,把秦逸凡遞過來的東西分門別類的放好,口中還給他解釋︰“一般來說,修為和能操控的法寶是有很大的關系的。只有一品的修為,卻想操控十品的法寶,只能是徒勞。所以,除非那些自有器靈的靈器,否則的話,沒有人可以操控高過自己品級五品之內的法寶。尤其是入門的時候,如果妄圖操控高級法寶,只會讓根基不勞靠,誰給他高品級法寶,無異于拔苗助長。”

    原來如此,怪不得張崇周青他們身上,沒有一個人可以拿的出些好東西。想來不是師門舍不得,而是不想讓他們錯過奠基的階段。不過,林秋露的回答每次都能帶出一些新的概念。

    “靈器為什麼可以由低品級的人使用?”秦逸凡听過幾次靈器,但具體是什麼並沒有細問,只是下意識的以為就是法寶有自己的器靈,相當于有思想有靈魂的一個法寶,僅此而已。

    “神器有靈,自會擇主。只要它們認定的人,就可以通過器靈來完全的使用靈器。蜀山的紫青雙劍,就是兩柄靈器,每次的傳承,都是雙劍自己擇主,在他們的弟子們選劍胎的時候就被選中。因為有劍靈的幫助,每次他們的傳承弟子都可以輕松的使用雙劍,所以雙劍的威名也一直被傳誦。”林秋露淡淡的解說著,不過,嘴角卻有了一絲不屑。

    “因為這種傳承,每次他們雙劍的傳承弟子在解決完一個危機之後,一定會因為本身的修為不足而出事,導致雙劍也不得不一次一次的尋找新的傳承者。雖然號稱雙劍合璧,天下無敵,但無敵的是劍,而不是人。”林秋露好像對這樣的傳承也十分的不滿,所以,解說的時候總是有壓抑不住的嘲諷。

    秦逸凡點點頭,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看起來,所謂的靈器也不一定就是什麼好東西,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人那麼辛苦的到處尋找成了氣候的藥物,封印他們的神識在法寶當中稱為靈器。

    元慶老道收集的東西不少,剛剛才分揀開一半,而且還只是簡單的分揀,幾乎後來兩人談話的時候那些東西都沒有具體的觀看到底是什麼,覺得大概應該是什麼類別就放到了一邊而已。如果有修道之人看到,一定會驚掉下巴,這麼多讓修道之人也無法抵御的誘惑,兩人一具尸體居然如此的大意。

    還好,沒有什麼不長眼的人,分揀的過程也很順利。末了,秦逸凡還是很好奇的問了一個問題︰“傳說中你們的法寶飛劍什麼的不是可以收到身體當中的嗎?怎麼你的飛劍是一個墜子?”

    林秋露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秦逸凡︰“你從哪里听來的傳說?這樣也信?拜托,修道之人也是人,把這麼個東西塞到人體內,和你們把一柄劍塞到體內有什麼區別?”

    看著秦逸凡有些驚訝而瞪大的眼楮,林秋露心中還是多了一絲笑意︰“你什麼時候听說過鐵拐李的葫蘆是在用的時候拿出來的,還不是一直背著?何仙姑的荷花為什麼每天都拿在手上?藍采和韓湘子的竹板笛子也是一直拿著的,怎麼可能收到體內?孫猴子那麼大本事,如意金箍棒也是不比紫青雙劍差的法寶,不也只能縮小了放在耳朵眼里嗎?”

    這次秦逸凡的問題實在是讓他大窘,道听途說來的東西看來真的是沒法子相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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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壓力轉變(上)

    “好東西!”每次林秋露拿起一個分揀好的法寶,都會稱贊一聲。元慶老道果然是不負傳說中的凶名在外,不知道滅了多少的修道人士,才能搜集到如此眾多的各式各樣的法寶。有些一看就是沒有人使用,純粹無用的,不知道老道搜集這麼多的東西,自己又不用,到底為的是什麼?

    人的精力有限,即便是修道人士也一樣。大家花費一些時間修煉袖里乾坤,大部分的時間還要淬煉自己的主要的法寶,剩下的時間用來提升自己的修為和心境,偶爾能多出點時間來分心照顧幾個並不是很重要的法寶,這樣算下來,一個修道之人能有四五個法寶同時使用,已經是了不得的事情。

    元慶老道口中劍,手中拂塵,還有一些其他的符法,看似花樣繁多,但最終飲恨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否則的話,以他全力發出的口中劍居然能被陰尸隨便的控制在手中,就可以看出他對口中劍的控制力度,基本上也只能說是中看不中用。

    秦逸凡曾經听說過的那種一個人拿出無數的法寶,對敵人狂轟濫炸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傳言害人,原來一直以來秦逸凡都是錯誤的認識,幸虧是在林秋露這里說出來的,否則的話,在那些高人們面前說出來,豈不貽笑大方從此抬不起頭來?

    道理其實也簡單,所謂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基本上也就等于十八般武藝樣樣稀松,江湖上不乏這種人。秦逸凡之所以能在軍中奪冠,也是因為他專心。除了吃飯睡覺,就只有刀法和速成的內功,別的什麼都沒有,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成就。

    原來,道理放到哪里也是能夠說通的。說起來,修道之人的紅塵歷練不也正是基于這樣的想法上嗎?但好東西沒人會嫌多,就像自己已經有了一柄適合自己的絕世神兵,那多一柄自己暫時用不上的,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情,只要是人,大抵都是這樣的想法吧!

    不過林秋露還是告訴了秦逸凡一個這些好東西的用途。每個法寶都可以通過不停的淬煉和融合更高級的材料提升品級,整個升級的過程用最簡單的話來描述,就是淬煉,提純,融合,淬煉,提純。而那些提純出來的渣滓則被一點點的排除。

    經過這樣的過程,法寶的品級也不斷的提升,很有可能,當法寶提升到一個很高的品級之後,原本作為母體的材料已經在這個過程中被淬煉殆盡,取而代之以更高品級的材料。

    這些法寶雖然樣式各異,但是,只要應用得當,是可以把其中的那些優秀的材質融合到自己的飛劍當中,緩慢的淬煉提升的。只是,讓無數這種江湖習武之人眼熱但卻無法使用的神兵利器奇珍異寶只是當作材料,讓秦逸凡很是有些覺得浪費。

    不過,暫時秦逸凡也用不了,林秋露也不想要太多,只挑選了幾個合適自己的留下,作為自己下一階段提升飛劍品級的材料。這下好,還省了自己尋找好材料的功夫。

    雖然林秋露也算是號稱見多識廣,龍鳳衛當中有詳細的記錄各種各樣的修道人士和著名大法寶,但這里的大部分都無法準確的叫出來歷,只能從氣息和功用上簡單的區分用途和一個大概的品級。只有在飛劍類的上面,林秋露才會判斷的很仔細。

    最讓人眼紅的是一串黑色的佛珠,不知道什麼原因,本應該是氤氳紫氣的佛珠居然散發出一股陰沉的氣息。而且每顆佛珠上都被雕刻成一顆顆的骷髏頭形狀,乍一看讓人從心底發涼。

    陰尸主動提出了要這個東西,秦逸凡一點沒有猶豫,直接拿起來給了他。林秋露還是好奇,多嘴問了問什麼來歷。陰尸也沒有隱瞞,這個東西雖然講不清楚來歷,但是,陰尸的本能卻讓她早就發現了這是好東西,只不過秦逸凡沒有說話,她才沒有動。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陰尸居然對秦逸凡言听計從,比之什麼忠心的奴僕還要乖巧。大家好像誰也沒有在意這個情形,誰也沒有剔起過,好像十分的理所應當一般。

    佛珠當中蘊藏的氣息,雖然不是這樣的陰煞之氣,但是,陰尸能感覺得到,里面封存了數量龐大的怨氣沖天的魂魄。陰尸拿到佛珠,就在秦逸凡和林秋露眼前,詭異的把整串佛珠收進了體內。

    原本修道之人無法把法寶收到身體當中,因為法寶會影響身體。但陰尸不同,陰尸本身就是一具被祭煉的法寶,只不過現在是自己能夠控制自己而已。身體機能早已完全死亡,收入體內,也就是法寶和新材料的融合而已。

    陰尸要做的,是把那曾封印的煞氣吸收,放出那些數目驚人的冤魂,並且吸收他們的怨氣,讓魂魄早日托生。對陰尸來說,這是增加修為的有效法門,而且同時會讓陰尸功德無量。

    秦逸凡現在實在是有些轉不過彎,連陰尸都知道積累功德,這個世界是不是太過瘋狂?

    還有一些修道之人都能用的,元慶老道收集了不少靈丹妙藥和一些一看品相就十分不錯的藥材和原料。這些陰尸用不到,秦逸凡很大方的給了林秋露,反正在她身上和在自己身上也差不多。

    剩下的,秦逸凡無法使用,全部給了陰尸。陰尸不知道是不是修煉過袖里乾坤,反正那麼多的東西,隨便的一抄便沒有了蹤跡,實在是很方便。

    相對秦逸凡自己,卻沒有什麼特別的收獲,元慶老道有幾塊玉片,和那個控尸者身上的一樣,想來是自己行功的法訣,但秦逸凡一來無法觀看,二來也不想修煉,林秋露不要,盡數塞到了陰尸那里。

    據林秋露所言,修道之人經常會定時的舉行一些交易,說不得,拿這些東西,到那種交易的場所,也能換一些自己以後能用的到的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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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壓力轉變(中)

    分贓很簡單,但對秦逸凡來說沒什麼好處。林秋露和陰尸算的上是滿載而歸。周青的師叔開始見勢不妙,拉著周青離開了這塊是非之地,如果知道現在的結果,不知道會如何的捶胸頓足後悔萬分呢。

    張崇李松他們離開後這麼長時間沒有消息,不知道他們在忙些什麼。也幸虧他們沒有回來,否則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也上演一出火線失蹤的戲碼。假設性的問題秦逸凡很少考慮,大家各取所需,倒也皆大歡喜。

    看得出來,陰尸已經開始進入修道之人的行列了。不知道這個應該算什麼,算她陰尸法寶?還是算她死尸修道?反正不管怎麼說,陰尸也是自由行動,自行修煉,要說是旁門左道,但卻一顆悲天憫人之心。說起來,如果真的能超度那些被詭異佛珠困住的怨魂,怎麼也說得上是功德無量。

    無法想象,一具原本被煉制來害人的陰尸法寶,居然會用功德無量這個詞來形容,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閑來無事,秦逸凡繼續在湖中修煉。只是,這次的感覺明顯和以前不同。

    不知道是不是湖中老兄還在分心吸收元慶老道的元神,現在秦逸凡進入水中,明顯感覺到原來那種瘋狂的壓力好像減緩了許多。而且,精神攻擊中出現的那些尸山血海的血腥場面也變化了好多,不再是單一的血腥,花樣繁多,酒色財氣樣樣齊全。

    開始秦逸凡還十分的不適應,不過,畢竟自己從來沒有在那種奢華的環境下生活過,所以,有些簡單的奢靡的環境根本無法誘惑秦逸凡,輕松抗過。

    但湖中老兄居然還學會了用美色來煩擾秦逸凡,這倒是秦逸凡始料不及的。原先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情形,但也只是一些淫聲浪語,讓秦逸凡精神無法集中而已。這次不同,竟然是十分真實的情景,秦逸凡恍如突然之間進入一個巨大的幻境,但偏偏幻境之中的所有東西看起來听起來摸起來都是十分真實的。

    在軍中秦逸凡已經破了童身,這也成了包括大師在內的很多修道人對秦逸凡感到遺憾的原因。面對這種酒池肉林一般赤裸裸的誘惑,秦逸凡花費了十分的精力才努力的從幻境中掙扎出來。勉強的行功一周天,累的差點癱軟。

    還以為是湖中老兄的功力變淺了,沒想到,遇到的壓力卻一點都沒有減小,反而變成這種軟刀子割肉溫水煮青蛙一般的效果,頗有點與無聲處听驚雷的意味。

    壓力越大,秦逸凡好像動力就越大,最近幾天也顧不得關心林秋露和陰尸到底在做什麼,每天就是一門心思的撲在修煉之上,心無旁騖。隱隱約約的,秦逸凡有種感覺,很有可能,最近的幾天內就會突破。

    很玄妙,不知道從哪里來的感覺,但秦逸凡就是堅信這一點,也許是以前修煉的經驗,但不管怎麼說,能夠突破是好事。秦逸凡甚至很期待,自己這麼長時間的修煉,真正能夠更上層樓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模樣?

    林秋露對秦逸凡突然之間如此的瘋狂也有些驚訝,但是她並沒有覺得什麼奇怪,如果不是這樣辛苦的話,秦逸凡怎麼可能能夠忍受那種恐怖的紅光那樣的襲擊。

    功法很簡單,牽涉的經脈也不多,主要還是秦逸凡改造過後的效果,真元運行的經脈當中,現在四處充溢著如同實質一般流動的真元,即便是在湖中老兄的威壓之下,也依然保持著瘋狂的火力,沿著經脈規律的運行著。很快就頂著壓力完成一個周天。

    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奇跡,通常秦逸凡努力一夜,也不過就是能夠維持一個周天而已,現在卻在短短的一兩個時辰當中就達到這樣的效果。看來,能夠運行多個周天指日可待。

    乘勝追擊是秦逸凡的信條,此刻不但時間充裕,而且秦逸凡本身斗志昂揚,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在巔峰狀態,這個時候不乘機進行第二周天的運轉可實在是說不過去。心神一動,真元就在意識的控制下開始進入第二個循環。

    不知道有多少的日子沒有在水中進行過超過一個周天的行功了,久的秦逸凡好像都有些忘記了。真元進入經脈之後緩慢溫養的過程讓秦逸凡舒服的差點呻吟出來。

    可能是頂住了瘋狂的精神對抗,所以越到後來越發的簡單,和第一個周天花費的時間差不多,很快秦逸凡就完成了第二周天的循環。

    人不能貪心,這次已經是十分的僥幸,秦逸凡沒有托大到要進行第三周天的循環,練功也有度,不能一蹉而就。否則的話,貪多嚼不爛,欲速則不達,這些道理,秦逸凡還是明白的。

    “你說,如果有人在這里度劫,突然之間被紅光照上的話,會是什麼樣的結果?”難得一次早回來,居然看到了林秋露。

    “是你嗎?”林秋露好像很敏感,一听度劫,眼楮就大了起來。

    “不是我。”秦逸凡矢口否認,他只是想確認一下最早看到的那個身影的情況,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如果不是你的話……”林秋露略微遲疑了一下,好像權衡自己心目中的高手的表現︰“正在度劫的時候被紅光侵擾,心神不寧,還要頂住天劫,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是掌櫃的你,那麼能留個全尸已經是老天眷顧,不幸中的大幸了。怎麼,你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果然,和秦逸凡看到的結果也沒有什麼區別。面對林秋露的追問,秦逸凡倒是也沒有說什麼︰“沒事,有感而發。”心中慨嘆了一下那個人的不幸遭遇,嘴上問道︰“你見過修道之人度劫嗎?”

    “沒有。怎麼可能?”林秋露看著秦逸凡,一副被他打敗的樣子︰“你以為度天劫是什麼表演嗎?哪個修道之人度天劫不是小心翼翼,唯恐被別人知道?想看到度劫?做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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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壓力轉變(下)

    “這是為什麼?”和秦逸凡想象的有些不同,感覺自己再次理解錯誤,秦逸凡馬上虛心的請教起來。

    “度劫,每個修道之人到了快要飛升之時,便會有天劫降臨。”林秋露說的這些,秦逸凡都明白,但還是不明白,師門長輩度劫,難道連晚輩也不能說嗎?

    林秋露卻不知道秦逸凡的想法,只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自顧說下去︰“到了一定的修為,就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天劫的來臨,所以,度劫之人就會開始準備,找一個人跡罕至的偏僻區域,做好所有的應付手段之後,靜靜的等待著天劫的來臨。”

    “之所以稱為天劫,因為修道本身就是逆天而行,老天當然會想方設法的阻止。天劫的威力,你可以想象。一旦度過天劫,就是海闊天空,飛升證道。而稍不留神,就是形神俱滅的下場。每個應劫之人都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唯恐有什麼準備的不到位。”

    “這樣的危急時刻,如果是你,你願意讓一群人在一旁觀看嗎?用你搏命的時刻給別人一個觀賞借鑒的機會?你就不怕在度劫的時候還要防備可能的來自背後的攻擊嗎?人心難測,就算是師門當中,誰又敢如此放心的托付一切?師門中人尚且如此,其他的外人更加不用說。”

    “度劫的地點其他人能夠推算出來嗎?要度劫,至少要找一塊風水俱佳之地,借個好由頭吧?”秦逸凡聯想自己那天看到的景象,再次提出了自己的困惑。

    “能有度劫的修為,豈是其他人能夠測算的?難!”林秋露一句話就讓秦逸凡明白,為什麼宮里那些號稱老神仙的人,也不得不花上幾年的時間來確認推算凶煞之地,而且還只有一個大致範圍,原來如此。

    估計自己那天晚上被那人的雄姿刺激,仰天長嘯也讓那人吃了一驚,自己的度劫之地在度劫之時被人發現,估計是看自己沒有一點威脅,所以才會最後關頭想要把一些東西留給自己的。

    可惜,那人費盡心機尋找的隱秘的度劫之地,偏偏地下有位老兄也在,紅光一閃,應該是讓那人心神失守。在度劫的時候心神失守,也不知道該說他運氣好還是運氣差。

    慨嘆歸慨嘆,但秦逸凡不會放棄。那個人的事情已經過去幾年了,現在要注重的是自己的修為。什麼時候,才能夠踏入修道的圈子?

    只要堅持,近期還會有突破,這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就好像修道之人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天劫來臨一般。和林秋露又溝通了一會她目前的情況,秦逸凡再次回到了湖邊。

    泡在清涼的湖水中,腦子里的感受卻和清涼一點關系都沒有。腥風血雨,修羅夜叉,經脈中的阻力越來越大,真元爆裂的痛苦不時的提醒著自己進入狀態。

    不過,轉瞬間,這一切痛苦就盡數消失,美麗的幻境,風平浪靜,花好月圓,美人歌舞,美酒佳肴,酒池肉林,人世間一切能夠享受的東西都赤裸裸的擺在面前,唾手可得,易如反掌。

    盡管已經經歷過一次,但秦逸凡依然還是有些恍惚,差點就伸手去撫摸面前的嫵媚面孔,但經驗和超凡的定力還是讓他緊守心神,一動不動。

    好像這些無法誘惑到秦逸凡,幻境中的景色一變。遼闊的草原,雄渾的高山,奔騰的江流,波濤洶涌的大海,好像所有世上壯觀的景色都在眼前出現,忍不住讓人產生一種海到無邊天作岸,山登絕頂我為峰的雄心壯志。

    突然轉換的景色,壯觀的場面,刺激的秦逸凡差一點仰天長嘯,不過還是在自己的超凡毅力之下硬生生的忍住。盡管已經忍住,但還是冒出一身冷汗,如果自己這一嗓子嚎叫出去,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下場。

    湖中老兄的手段已經從一開始的狂風暴雨轉向更高的層次,用這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靜悄悄的緩慢的腐蝕著人的心志,一個不小心,估計比在那種狂暴壓力下出問題的後果還要嚴重。難道是因為吸收了元慶老道的元神,居然也變得有些卑鄙無恥了嗎?

    雖然一次次的景色變換十分的平緩安靜,但其中隱藏的凶險也只有秦逸凡這個局內人才能感受的到。不過,每次能夠沖破這樣的關卡,秦逸凡都能發現自己顯著的提高,那種修為增長的感覺讓秦逸凡總是沉醉其中。

    現在即便是在湖心,秦逸凡也能堅持兩個周天,甚至每天都不需要休息,每次練功完成,總是感覺神清氣爽,精力充沛。

    盡管這種功力瘋狂增長的感覺很是舒暢,但秦逸凡還是有一絲的警惕,任何事情都一樣,過猶不及。自己已經習慣了功力的緩慢增長,突然間如同潮涌一般的瘋漲,不是什麼好事情。做什麼事情也應該有節制,不能夠沉溺當中無法自拔。

    強迫自己在客棧中休息了一天,和林秋露聊了了她最近的進展。林秋露也表現不錯,十幾天的功夫,居然又向客棧的方向靠近了差不多一里地的距離,相信很快就可以在客棧中行動自如。也許再假以時日,達到秦逸凡現在的境界也是自然之事。

    看到林秋露進境如此的迅速,也讓秦逸凡好生的羨慕。他自己本人可是花費了數年的時間才有這樣的成就,而林秋露才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難道,習武之人和修道之人的差距就這麼大?還是因為自己的功法和不是童身的影響?

    被林秋露刺激,秦逸凡再次到了湖邊,躍入湖水當中,擺開姿勢,開始行功。剛一調動真元,就覺得自己體內的真元如同長江大河一般,波濤洶涌,攜帶著一股無可匹敵的氣勢,從丹田之處澎湃而出,沿著經脈開始瘋狂的流轉。

    湖中老兄好像也意識到了這樣的情形,紅光一閃,強大的阻礙再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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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突破陷阱(上)

    以前遇到這股壓力,秦逸凡都要精力集中,全神貫注調動真元,一邊忍受經脈中真元爆裂的痛苦和強大的壓力,一邊不停的用各種各樣的方式來沖破這股阻力。

    這次和以前不同,真元剛一從丹田出來,就以摧枯拉朽之勢,將那些擋住真元流向的阻礙一掃而光,所到之處,土崩瓦解。

    那些之前讓自己感到瘋狂壓力的精神干擾好像在突然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瘋狂的真元把一路上經過的經脈擴充到了極限,甚至帶來了一種漲痛般的奇妙感覺。

    秦逸凡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的丹田之內居然蘊含著如此強大的真元,不知道是被湖中老兄壓縮又壓縮了多少倍,突然的爆發出來,就是這樣的情形。

    盡管有些驚訝,但秦逸凡的意識依然十分的清醒,越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越發的不能掉以輕心。此刻秦逸凡的緊張程度,比起對抗那種巨大的壓力還要謹慎,小心翼翼的照看著真元不至于偏差,老老實實的從自己熟悉的經脈經過,流回丹田,完成一個大周天。

    完成這一步,秦逸凡才敢稍稍的放松一口氣。緊接著,真元開始了第二周天的運轉。好像在每個周天流轉當中,經脈被真元溫養,但真元也同樣從經脈得到補充,這次的真元比起第一周天還要強悍,十分順利的完成。

    接下來,秦逸凡都不敢相信自己身體傳遞給自己的感覺,真元在體內如同流質一般,按照一定的速度,沿著秦逸凡刻意改造過的行功路線,開始不停歇的運轉開來。

    三周天,四周天……九周天……十六周天……二十五周天,似乎真元根本就沒有停止下來的意思,勻速而穩定的運轉讓秦逸凡實在是又驚又喜。這麼多年來的努力,不就是為的這一刻嗎?

    到了三十六周天,終于在秦逸凡的努力控制下,真元安靜的停留在丹田當中,瘋狂的流轉也停了下來。

    秦逸凡睜開眼楮,仰面躺在水中,一動不動。這麼些年和湖中老兄的對抗,終于到了一個階段性的勝利時刻。至少,現在湖中的那種壓力和凶煞之氣已經無法對他形成任何的影響。

    猛然之間,秦逸凡好像覺得有些迷茫,仿佛突然之間達成了目標有些不適應。不過,很快秦逸凡就調整了過來。能在這里做到和其他的地方一樣的行功,只是他追求的開端,接下來,應該想辦法如何踏入修道的門檻。

    現在的成就秦逸凡誰也沒有提起,只是自己心里知道。習武之人無法修道的巨大的障礙擺在眼前,仿佛一座巍峨不動的高山,想要跨越,可不是簡單的事情。

    但不管怎麼說,克服了湖中老兄的影響,已經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接下來,以秦逸凡的性格,可以想象肯定是乘勝追擊,鞏固並擴大戰果。

    出于謹慎,秦逸凡還是回客棧中休息了一夜,第二天繼續來到湖水中繼續。這次和上次沒有什麼區別,三十六個周天走完,又是一個三十六周天,行功過程之順利,讓秦逸凡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但接下來的情形好像有些出乎秦逸凡的意料,很快,一次性的可以運轉四十九周天,七七之數。稍微鞏固一天之後,周天數就到了八八之數,六十四個周天也十分之順利,進境之迅速,讓秦逸凡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到了九九之數,也不過花了不到四天的時間。到這個地步,秦逸凡已經不再刻意的增加周天之數,體內的真元已經刻意隨時隨地的自然流轉,根本就不需要秦逸凡自己控制。

    恍如水到渠成一般,整個修為到了一種只能意會的境界。成果來的如此的突然,讓秦逸凡幾乎無法適應。體內的真元澎湃如海,仿佛永遠使用不完一般,秦逸凡特別試了一下,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提起真氣,在山林當中整整跑了一天一夜,居然沒有一點內氣不足的情況發生。

    林秋露越發的勤奮,陰尸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呆在地下很久沒有出來,想來應該是依舊在煉化那串佛珠上的怨氣。大家都有事,也沒有個對手可以讓秦逸凡一展身手,空有一身驚天動地的修為,卻只能自己一個人享受。

    現在秦逸凡已經完全可以確定,湖中老兄再也無法驚擾到自己,接下來就是海闊天空。之前秦逸凡雖然也是高手,但還從來沒有听說過真元流轉超過八十一個周天之後是什麼樣的情形,現在這情形卻真真切切的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很奇妙的感覺,不僅真元在自發的流轉,就連經脈也被擴充成一個無法想象的容量。更為甚者,幾天下來,經脈的擴充程度,已經到了全身,以前那些全然沒有涉及到的經脈,也被那些充溢的真元強行擠入,並且還是自發的溫養,逐步的變成和秦逸凡的主要幾條經脈相當。

    這可是一個驚喜,秦逸凡改造過後的速成功法,也依然只是僅有四條經脈,和那些名門大派數百年上千年的功法相比,實在還是差的遠。只是勝在速成,而且經歷過一次功力被廢之後,也適應了其中的那些凶險之處,才得以達到現在的境界。

    不過,那些旁支的經脈卻一直沒有什麼好的辦法。造成的後果,就是秦逸凡盡管在刀法和內力的使用上十分的爐火純青,但真正身體的抗擊打能力和內腑的強度,也僅僅是比普通人好一點。這麼多年,也一直虧著秦逸凡對敵的敵人都是被他先行攻擊,否則的話,他可實在是挨不起幾招狠的。

    弊病都知道,但一直沒有辦法,想不到,真元到了這個地步之後,居然自行的開始拓展經脈,淬煉自身。有了這個驚喜,那些真元擠入其他經脈的痛苦,和之前頂著湖中老兄的壓力強行修煉的時候那些痛苦比起來,真的是小菜一碟,不值一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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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突破陷阱(中)

    美妙的境界,幾乎所有的經脈都在真元的滋養下,十分的舒爽。時間不是很長,也就是一兩天的時間,好像所有的經脈當中都充滿了真元。

    更讓秦逸凡覺得有些詫異的是,經脈的範圍好像在無限制的擴大,這點秦逸凡極其的不理解。好像經脈對真元來說,已經不是必備的通道。秦逸凡就能察覺到真元現在根本就不是按照最初的經脈在流轉,而是瘋狂的在所有的經脈中輪流沖刷。

    經脈越來越不明顯,而且經脈的邊緣也在弱化。幾天後,真元已經不僅僅是在經脈中了,體內任何地方,只要秦逸凡願意,都可以只會真元到達。真元自發流轉的時候,也能按照一個十分玄妙的過程流轉到全身的過程。

    這樣的情形,讓秦逸凡百思不得其解,可惜,周圍沒有一個人可以請教。林秋露好像最近也到了關鍵時刻,幾乎是一刻不停的在錘煉自己。見她那麼的拼命,秦逸凡也只是勸慰了幾句不要過猶不及,就再也沒說什麼。

    反倒是自己這幾天,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架勢,常常在練功的時候,總是能夠突然福至心靈,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最讓秦逸凡驚訝的時候,那次偶然間想要離開水面,整個身體就恍如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將自己生生的托出了水面。

    凌空站立,以前秦逸凡只能遠遠的看著度劫的那人站在空中,甚至林秋露他們都沒有表現出來過的神通,居然在秦逸凡身上發生了。如此的不可思議,如此的輕易,輕易的讓秦逸凡都無法相信。

    全身好像越來越輕靈,仿佛被什麼輕靈之氣蕩滌過一般。雖然還沒有達到傳說中那種騰雲駕霧的境界,但也只是動念間,數十丈的距離根本就不在話下,轉瞬即至。甚至可以站立在數十丈高和山頭齊平的空中,都十分的輕松。

    張崇他們一直沒有回來的跡象,距離殺了元慶老道也差不多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都還沒有見到一個人的身影。周青被他師叔帶走,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回來。

    這段時間發生在秦逸凡身上的事情實在是太過詭異,讓秦逸凡都不知道該如何理解。但他至少還知道,自己能夠凌虛站立在空中,好像已經是一只腳踏入修道的大門了。

    身體越發的敏感,周遭的山林,湖水,地面,到處都充溢著一股股風格各異的力量。這些力量,秦逸凡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反正,他閉上眼楮就能夠感覺到這種力量的存在,或厚重,或輕靈,或飄逸,不一而足。

    偶然的機會,秦逸凡發現,自己在很湊巧的情況下,可以和那些力量保持一種奇怪的聯系,然後根據自己的心念,隨時的利用這些力量。

    一個巨大的水花在自己的意念指導下形成時,秦逸凡知道,那不是神話,自己真的是可以使用這樣的力量。雖然對修道還是有些懵懂無知,但陰陽五行的道理還是明白了不少的。這些難道就是天地之間的靈氣?

    如果秦逸凡的猜想正確的話,那麼修道之人也就是充分利用這些充斥在天地之間的靈氣,錘煉自己,淬煉法寶,最終到達某個境界,然後度劫飛升吧!

    全身經脈消失的感覺比起經脈當中充滿真元還要讓人興奮,根本不用擔心經脈會因為無法承受壓力而受傷,也不用怕真元走岔導致受傷,難道這就是習武和修道的區別?修道之人直接利用這些靈力蕩滌身體,從而達到經脈消融,全身和天地融為一體的目的。

    但習武之人從一開始就不停的鍛煉經脈真元,而且還生怕經脈脆弱,不停的鍛煉加強,反而讓經脈越來越強韌,想要達到那樣的境界,實在是越來越困難。除非真元強大到通行百脈,並最大限度的擴張經脈,自然而然的進入百脈消融的境界。

    這也是為什麼習武之人的身體比修道之人的身體要強悍的原因。單純的肉體力量,修道之人拍馬也趕不上習武之人。不過,從直接利用天地靈氣的方面來說,卻正好相反。

    秦逸凡不知道這樣的猜想是不是正確,但從他目前知道的信息來說,這樣的猜想是很有可能的。想通了這些,秦逸凡愈發的興奮,由武入道的道路就在自己的腳下開始拓展。

    可惜,這樣的興奮和喜悅沒有辦法和其他人分享,只能自己通過一遍遍的吸收周圍的天地靈氣加強修為中來慢慢的沖淡。秦逸凡不是俗人,知道這樣的心境並不利于自己的修行。

    接下來連秦逸凡自己都不知道過了多久,自己體內的靈氣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水平,舉手投足之間帶動的那種天地變化的力量甚至讓秦逸凡暗暗的感覺有些心驚。真正的到了這樣的境界,他才明白,為什麼那些修道的高手根本就不願意和那些修為境界比較差的人混跡在一起,周遭的人根本無法理解自己,這樣的塵世待著還有什麼意義?

    仿佛突然之間天地之間迎合他這樣的想法,一股充斥天地的浩然正氣從他所在的地方猛地升騰,天空無比遙遠深邃的地方好像出來一個聲音,隨即,秦逸凡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馬上就能化為虛無,再也不用受那些形體的束縛。

    天空也適時的出現一股壓力,壓力在空中迅速的凝結,變成一團巨大的雷雲。看著散發著霹靂聲響的雷雲,秦逸凡有些愕然,難道,這就要度劫嗎?自己好像還沒有經歷任何的所謂出世入世的考驗,就能夠度劫了嗎?

    猛然間,秦逸凡突地想起一件事情。天地之間的靈氣如此的充沛,但自己所在的地方卻是一個凶煞之地,怎麼會一點的凶煞之氣都沒有感覺到?難道湖中老兄出了什麼問題?但自己開始的時候一直是克服他的壓力之後才變成這樣的,他莫名其妙的消失,到底是什麼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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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突破陷阱(下)

    一有了懷疑,立刻發現這段修行的時間中疑點越來越多。不說別的,光是林秋露和自己的談話,無一不是圍繞著林秋露的修行,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請教過她任何問題,太不正常了。

    還有,自己的修為雖然十分的自信,但也沒有到那種驚世駭俗吧!別的修道之人需要用數十年上百年甚至數百年時間才能夠到達度劫的境界,自己不太可能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就到了這樣的地步。就算自己是萬年不遇的天縱奇才,那也有一個度吧!

    冷汗如同瀑布一般從身上冒出來,瞬間,秦逸凡好像又突然回到了清涼的拳印湖中。周圍湖水環繞的感覺又回到了秦逸凡的身上,真元忽的再次爆裂起來,好像許久沒有前進一般,沿著固定的經脈,艱難的向著下一個穴位涌去。

    經脈中傳來的痛苦讓秦逸凡更加的清醒,顧不上回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努力的控制著真元按照他本來的意願,從經脈中流過,緩緩的流向丹田。

    周圍的湖水如同血染一般,濃稠的有些嚇人,比起以前見過的那些淡紅,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仿佛吸收了數千數萬人的鮮血一般,看著有些令人駭異。

    直到一個周天完成,秦逸凡才收功。到了這個時候,秦逸凡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全身發軟,身上看起來已經在水中泡的有些發白,不知道呆了多長的時間。

    湖水又恢復了正常的顏色,看起來像是湖中老兄這次沒有能夠誘惑到秦逸凡,無奈的退兵。不過秦逸凡此刻也沒有撈到什麼好,呆在水中,好辦天無法動彈,手軟腳軟,連爬上岸的氣力都沒有了。

    掙扎著動了兩下,但卻無濟于事,只是在水面上激起幾道波紋和漣漪。正在苦笑,身邊忽的一聲響,轉瞬之間多了一個黑色的影子,隨即,自己的身體如同騰雲駕霧一般,飛速的向岸上飛去。

    是陰尸,她怎麼敢下水了?秦逸凡沒有多考慮這個問題,現在自己的身體已經虛弱的不像話,連抬手都無法做到。不過,經脈和丹田中真元安穩的流動告訴秦逸凡,自己的一身修為還在,只是脫力而已。

    身體被另一個人接過,從身體的味道上就可以判斷出來是林秋露。林秋露小心的從陰尸手上接過秦逸凡,在他的躺椅上小心翼翼的放好,隨後,一枚丹藥被喂到了口中。

    上次是秦逸凡喂林秋露,這次換了個,不過還好,秦逸凡吞咽丹藥的力道還有,就著水喝下,一陣無法壓抑的疲憊涌上心頭,沉沉的睡了過去。

    林秋露和陰尸都在旁邊,誰也沒有說話。從秦逸凡那天進入拳印湖開始,整個湖面就好像被血染紅,陰尸早早的就被逼出了自己的陰宅,林秋露也只能勉強在山頭上看著到底發生了什麼。

    以往秦逸凡練功,最長的時間也就是一天一夜,沒想到,這次卻好像沒有止境一般,連續過了十天,湖中的血色都沒有變化。但苦于陰尸和林秋露都無法靠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秦逸凡在水中一動不動。

    畢竟還是直到湖水的顏色和秦逸凡肯定有關,只要湖水變色,秦逸凡肯定是還在修行。擔心歸擔心,但看著這樣的情形也有一線安慰。

    終于等到了湖水褪色,但秦逸凡好像也無法動彈,情急之下,陰尸用了自己從來不敢在湖中使用的水遁,把秦逸凡帶上了岸邊。不知道為什麼,湖中居然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陰尸也沒有遭到任何的攻擊,很奇怪的事情。

    秦逸凡這一睡,又是一天一夜。還好有林秋露的丹藥,身體倒是沒有什麼大礙。只不過,醒來之後,肚子里的咕嚕聲讓秦逸凡好一陣無地自容。

    林秋露早已料到這樣的情形,一早就準備好了米粥,在旁邊的小火上慢慢的煨著。見狀只是笑了笑,給他盛了幾小碗,看著他如同鯨吞一般的把那不多的米粥倒入口中,但卻死活不再多給。

    明白這是為了自己好,秦逸凡也不惱怒,只是問了一句︰“我在湖中呆了多長時間?”

    “十四天!”林秋露此刻對秦逸凡是心服口服,湖中的壓力,自己只能站在山頂上遠遠的觀看,秦逸凡卻能在水中一呆就是十幾天,意志之強悍,前所未見。

    “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秦逸凡看著現在平靜的湖面,忍不住一聲嘆息︰“好險!”

    不直到秦逸凡在水中是怎樣的遭遇,但每個人的壓力都不一樣,所以林秋露也沒有多問。听秦逸凡這樣的說話,心中也同意,認同的點了點頭。

    湖中那位老兄,居然在吸收了元慶老道的元神之後,會玩這一招了。之前那些幻境什麼的,根本就是用來引誘秦逸凡掉入陷阱的圈套,利用秦逸凡急于在修為上有所突破的心情,讓秦逸凡在不知不覺之間進入了他為秦逸凡編織的夢境。

    如果不是秦逸凡在最後的關頭從一點點蛛絲馬跡上剝繭抽絲發現了大量的疑點,那麼接下來肯定就是天劫的來臨,而不用問,秦逸凡的結果一定是無法度過天劫,形神俱滅。在幻境中是這樣的下場,在現實中也好不到哪里去。湖中這位老兄,對待所有人還真是一視同仁,生人熟人不管是誰,沒有放任何人一馬的念頭。

    難道這就是吸收了元慶老道元神以後的成長?懂得用人心中的執念來誘騙人上鉤,手段越來越高明了。秦逸凡很奇怪,按理說元慶老道也不過是比林秋露他們要強上一些的人物,和那個度劫之人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那人度劫之後,元神難道沒有被湖中老兄吸收嗎?還是說湖中老兄已經吸收了那人的元神,只是沒有完全煉化?

    莫非那人的元神已經被天劫盡毀,湖中老兄根本就沒有辦法吸收?還是說那人早已想好了退路,沒有被湖中老兄發現。如果是這樣的話,這麼大的地方,他能躲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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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外出游歷(上)

    不是說一日一夜之間找不到新的元神寄居之所,就會魂飛魄散嗎,難道這里有什麼人是那個人寄生?如果是那樣的話,他會輕易的放過湖中老兄?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天劫盡數摧毀。秦逸凡突地想起大師當年說過的一句話︰“高人啊!可惜!”

    也只是慨嘆了一句,秦逸凡就再也不說什麼。注意力又集中到了湖中老兄的幻境上。最近這段時間的遭遇可以明顯的感覺到,湖中老兄的實力也瘋狂上漲。只是幾天的時間,居然造成秦逸凡虛幻的過了差不多快要一年時間的感覺。

    而且,這次湖中老兄是借著秦逸凡自己努力想要突破的執念,成功的將他引入這個真實的虛幻當中。那段自己自以為突破的感覺還牢牢的在自己的腦海當中。

    到底是湖中老兄成功的造了一個幻境讓自己跳進去萬劫不復,還是說他在提示自己什麼?自己以後武修的道路是不是就是按照幻境當中的那種提示一步步的向下走?

    沒有人能說清楚這個問題,不過秦逸凡卻委實是有些疲憊不堪了。雖然已經暫時恢復了一些,但還需要更多。回到客棧,秦逸凡兩天之內也沒有進行任何的修行。在幻境中出來後就知道,那種一心想要突破的想法是要不得的,有張有弛,有松有緊,勞逸結合才是王道。

    而且,那種執念好像也成了秦逸凡自己的心魔,一直以來,秦逸凡以為自己是能夠看的開的,經過這次才知道,原來,自己也有放不下的東西。也幸虧這個時候發現了問題,否則的話,還真不知道以後會遇到什麼磨難。也許,這次應該感謝湖中老兄給了自己當頭一棒。

    再次出現在湖邊的時候,秦逸凡心中就只是想著釣魚,沒有其他的想法。只不過,也就是持續了釣上一條魚的功夫,秦逸凡就開始恍如自言自語一般的說話。

    能听到的,只有湖中老兄和陰尸,林秋露一如既往的在幾里之外修行適應。只不過,只有秦逸凡一個人說,卻沒有人給他回應。或許應該算有,很多時候,湖中會泛起一陣一陣的漣漪,好像回應一般。

    “我要出去游歷。”手中拿著魚竿,但眼神卻明顯不在魚漂上︰“我要去外面轉轉,看看這個大千世界。多虧你提醒,我明白了,人也不能總是執著于某件事情。一心想要突破,也許就鑽了牛角尖,或者出去走走能看到些不一樣的東西。”

    湖中的漣漪十分有規律的蕩出幾圈,仿佛是同意他的話一般。不過,緊接著,又是幾圈連接很緊密的。秦逸凡看著,卻好像明白了什麼︰“放心,時間不會很長,也就幾個月的時間,最多兩年。”湖中漣漪又緩慢的蕩漾了幾圈,秦逸凡看在眼中,笑了笑沒有說話。

    不過,身後多了一個人還是瞞不過秦逸凡的。能無聲無息的靠這麼近才讓秦逸凡發現,這里除了陰尸沒有別人,就連林秋露都不能。

    “你也要去?”剛說完這句話陰尸就出現,秦逸凡想不出別的理由。

    “去。”陰尸現在的動作十分的靈活,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無法發現她是具僵尸。這也是秦逸凡十分不解的地方,傳說中的僵尸越厲害總是身體越堅硬,怎麼陰尸卻完全反過來,修為越高,反倒越發的像一個普通人了。

    “不是很方便吧!”想想就頭疼,這可是千年陰尸啊,跟著自己出去四處游歷觀光?那將是怎樣的一副光景?

    “去!”陰尸還是保持她一貫不多說話的優良傳統。只不過,開始的時候是說話不利索,現在是不怎麼多說,區別還是有的。

    秦逸凡只能苦口婆心的勸說,列舉了無數她出現的不方便,但陰尸根本就不為所動,只是咬定一個去字不松口。不得已,秦逸凡也只能讓步。

    “如果你能答應我幾個條件,我就帶你出去。”與其讓她無聲無息的土遁跟著,還不如讓他呆在自己的視線之內。陰尸這次沒有接話,站在原地,等著他的條件。

    “第一,平日里不許說話,嗯,假裝是個啞巴。”這條是針對現在陰尸那種不像人聲的嗓音,一開口,秦逸凡听慣了可能還好,但別人一听到,如此身材曼妙的女子居然是這樣的聲音,肯定會特別的注意。秦逸凡雖然不怕麻煩,但不必要的麻煩還是能少就少。

    “第二,在普通人面前,不要隨便使用遁術和其他的神通。”讓別人以為是神仙還好,要以為是妖怪的話,就麻煩了。況且,修道之人本來也很少在普通人面前表現神通,一來不引人注意,二來還是避免麻煩。

    “第三,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隨便殺人。”這條最重要,以陰尸的能力,一個村鎮的普通人還真不夠她練手的,所以,一定要有所限制才行。

    “還有,必要的時候你要隱藏起來。”這個是防止遇上類似元慶老道那樣的貪婪之人,不管是江湖習武之人,還是修道之人,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簡單只想到了這四個,陰尸一直等到他說完,才沙啞的回答了一聲︰“好。”看來是完全同意秦逸凡的條件。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出去怎麼稱呼你?”一直以來,秦逸凡和林秋露都沒有想到過陰尸稱呼的問題,在這個地方,只要陰尸出現,他們說話的時候,一般都會直接面對陰尸,不會有什麼稱呼上的錯誤。現在要出門,當然要考慮這個。

    陰尸明顯的頓了一下,不知道心里在想什麼。沉默了好長的時間,陰尸斷斷續續的開口︰“我……名字……不記得,你……名字……叫……什麼?”

    “秦逸凡。”秦逸凡很是同情陰尸,也許,他說不記得,只是不願意想起而已。畢竟,千年之前的往事,也並不是什麼快樂的事情。

    “我……秦……小玲。”陰尸重重的把那個秦字念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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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外出游歷(下)

    一路上走過來,秦逸凡和林秋露同時發現,之前那種遍布此地的凶煞之氣,好像突然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也沒有了那種凶戾的影響。

    難道因為秦逸凡的暫時離開,湖中老兄也沒有心情維持這麼大的凶煞之地?誰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只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這樣的情形繼續下去,張崇他們回來,肯定會失望而歸。而遠在京師的大將軍,也可以直接向皇帝陛下稟報,凶煞之地已除,國泰民安,天下太平。

    客棧交待給那幾個村民,秦逸凡不在的時候他們勤加照料,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銀子有的是,不管是秦逸凡還是林秋露,都可以算是一個小富翁,絕不會在路上困頓。

    出來的第一站,當然是去縣城拜會了一下縣令大人。經過李師爺的介紹,縣令大人看著秦逸凡的目光簡直就好像看著自己的頂頭上司,那種諂媚的嘴臉,讓秦逸凡極其的厭惡。不過,表面上還是沒有什麼表示,放下一些帶過來的新鮮野味,也告訴他們自己要出行一趟。

    縣令大人沒口子的答應照料客棧,讓秦逸凡放心游歷,而且十分看眼色的沒有多打擾,主動奉上一份豐厚的程儀,十分熱情的將兩人送出城外。

    林秋露在朝堂上,這樣的人見的實在是太多,倒是沒有什麼奇怪的。有這樣的人在,很多事情都會好辦許多。為此,還特意的規勸了秦逸凡幾句。秦逸凡也不是不識好歹之人,只是心中不喜歡和這樣的人多打交道而已,還不至于到討厭的地步。

    幾乎都不用問,可想而知,當秦逸凡一腳踏出縣城的時候,縣令大人的邸報也會前後腳的發出,京中的老ど興許三天之內就能知道自己出來游歷。看來,先去京師轉轉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從縣城到京師,可不是一個短途。這里是一個邊陲小縣,加急的公文六百里驛傳至少也要三天,他們這般行路,一個月能到,已經是不錯的了。

    沿途倒是一片安寧,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動靜,雖然是邊荒,但也四下無事。百姓們也還知禮守法,生活平靜,今上治下的百姓生活還是能做到倉廩實而知禮節。

    他們沒有存心找事,以他淳樸的面容加上林秋露易容過後的普通模樣,除了有時候會被一些守城的兵丁們稍稍勒索幾文小錢之外,幾乎沒有發生過什麼值得一提的大事。大家都以為他們兄妹出來到京師走親訪友,一個帶著隨身吃飯家伙菜刀的廚子,還能鬧出什麼大亂子,也不可能榨出什麼油水來。

    陰尸秦小玲一直老老實實的在地下,只有秦逸凡和林秋露兩個人的時候,才偶爾會出現。以陰尸的遁法本能,藏在地下也少有人能看破,一路上十分平靜。

    湖中老兄給的珠子卻是一個不得了的東西。雖然是親眼看著周遭的凶煞之氣凝結而成,但只是這些外放的煞氣凝成的珠子,居然能讓秦逸凡在修行的時候依舊能感受到在湖中錘煉的感覺。盡管無法呈現那種高明的幻境,而且現在秦逸凡已經早已不在乎那點凶悍之氣,但有這樣的效果,還是很讓秦逸凡意外的。

    珠子只能對秦逸凡一個人產生影響,林秋露也難得的獲得了暫時的解放。離開縣城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了個隱秘的地方痛痛快快的行功幾天。這段日子在客棧那邊,每天要應付那種無孔不入的凶煞之氣,可是沒有如此的享受過了。

    也由不得林秋露不開心,沒有那種無形的羈絆,感覺天地間的靈氣如同瘋狂的一般涌向自己的體內,比起以往的時候,效率不止高了一倍。這個發現讓林秋露欣喜若狂,也稍微了解了張崇他們為什麼遲遲不歸的原因。

    路過小城的時候沒有無所謂,但遇上大城的時候,就不得不考慮秦小玲的問題了。但凡稍微有點規模的大城市,都是經過專人設計的,幾乎每個大城都有一個護城的法陣深埋在城市的根基下。秦小玲想要在地下土遁穿城而過,勢必會引起護城大陣的反擊,只能讓她繞過等待。

    靠近京師重地,秦逸凡能感覺到的防衛就越來越強,不過,暫時這些護衛力量也都是隱藏在暗中,普通人基本上都無法發現。

    偶然在一個小客棧吃飯的時候,隔壁兩個人的對話引起了秦逸凡和林秋露的注意。

    “年兄,你知道嗎?最近京師可要大大的熱鬧一番了。”

    “哦,不知道有和熱鬧,能讓大哥你如此的注意?”

    “據邊關傳來的消息,最近有一批番邦使者覲見天顏,听說帶了一批奇珍異寶前來納貢。不過,其中有幾個新進的番邦小國,還不了解咱天朝的威風,揚言帶了一批重寶要讓皇上開開眼界。還說還帶了一批奇技之士,要與咱天朝比個高下,你說氣人不氣人?”

    “這等番邦小國,不知天高地厚,夜郎自大,理他作甚?”

    “話雖如此,但也不能毫無表示,平白墮了咱天朝的威風。如果被那些蠻夷之人比下去,豈不顯得我天朝還不如他等番邦小國?到時候,皇上的臉面往哪里擱,諸位臣工的面子往哪里擱,我天朝之人還抬得起頭來嗎?”

    “豈有此理,這等驕狂之人,怎能容他!”

    “所以啊,皇上震怒,還特別甄選了一批奇技之人,要和那些番邦之人比試一番,顯顯我天朝的威風。你說,這不是一個天大的熱鬧嗎?”

    ……

    後面的話秦逸凡沒有再多听,但事情原委已經了解的差不多。想不到自己第一次來京師,居然還能趕上這樣的熱鬧,倒是也不虛此行。

    林秋露也差不多快有一年沒有回京師,平日里不是保護皇上就是修行,哪里有過這樣的熱鬧看,自然也是興奮異常,巴不得現在就馬上趕到京師。

    只不過,讓秦逸凡為難的是,陰尸秦小玲居然也有湊熱鬧的意思。但連普通的大城市都會有護城大陣,京師重地,怎麼可能讓秦小玲來去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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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將軍府第(上)

    秦逸凡不是神仙,林秋露也不是,他們兩個也不是布置下護城大陣的高人,想要解開這個陣勢,暫時他們兩個還沒有這樣的能力。

    不過,陰尸秦小玲是堅持想要見識一下人世間的繁華和熱鬧。千年之前被封印魂魄稱為陰尸的時候,她也不過是個豆蔻年華的少女,人生當中許多美好的東西都沒有經歷過。而且,那些人為了讓她保持足夠的怨氣,還使用了很多陰暗的手法,人生的美好,可以說根本就與她無緣。

    她的要求不是很過分,但卻十分的為難。那個護城大陣就足以把她拒之門外,還好,秦小玲自己試驗過,只要自己不是用神通,不是用遁法,和秦逸凡和林秋露一般的走進去,是絲毫沒有問題的。

    一路上秦小玲也沒有添加過任何麻煩,听話的很,只有這麼一個要求,秦逸凡還真不好狠下心來拒絕。尤其連林秋露都感懷陰尸的悲慘遭遇露出同情的時候,也只能同意了。

    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需要遵守之前秦逸凡和秦小玲的約定。這里可比不得拳印湖,京師重地,多的是高人出沒。不說別的,但只是龍鳳衛和長期駐守的幾個負責督導這些龍鳳衛修行的那些長老,就是不可小瞧的力量。何況,天家休養之地,也容不得什麼魑魅魍魎來褻瀆。

    現在秦小玲的身形動作,除了在某些特別的地方還有些不順暢之外,基本上已經和生人無異。這點小小的瑕疵倒是可以忽略,反正她一直黑紗覆面,除了裝作啞巴之外,再裝作一個行動不是很順暢的病人就可以。

    只要進了京師,找到了老ど,想要隱瞞一個秦小玲的身份讓她看熱鬧,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林秋露目前還是鳳衛的人,亮出身份,也不會有人敢如何的反抗。更何況,自己脖子里還掛著一塊玉佩,別的地方有可能那些鄉下人粗鄙,不認識這種高級玩意,京師應該還是能橫著走的。

    還好,城門口雖然因為最近番邦使者覲見盤查的異常嚴格,但是林秋露遠遠的亮出了她的招牌,經過城門的時候,有專門人過來給大開方便之門。秦逸凡三人沒有經過任何的盤查,直接進了京師。

    秦逸凡也是第一次到京城,高聳的城牆,寬闊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著實的開了眼。秦小玲也是從未見到過如此繁華的地界,表現的很興奮,但還是牢牢的記著秦逸凡的要求,憋著沒有出聲裝啞巴。

    只不過,秦逸凡現在的裝扮,林秋露為了不引人注目的裝扮,以及秦小玲遮蓋全身的黑紗,在這個繁華的京師重地,實在是太惹人注目了。不用周圍那些鮮衣怒馬之輩相比,就連普通的小老百姓,也比他們看起來要更加像是京城之人。而且,他們左顧右盼的動作和時不時驚奇的表情就明顯的告訴周圍的人,這是幾個外鄉人。

    從周圍人看著他們竊竊私語的表情當中就可以看出來他們在說什麼,不用說三個人都是耳通目明之輩。鄉巴佬,土包子這種類似的詞匯經常是跟著一陣竊笑聲傳到他們耳朵里。現在的情況,明顯就是秦逸凡和秦小玲在這里游覽京師,而他們被別人參觀,還不時給那些京師人士帶來一陣陣的地域優越感。

    如果換成其他人,真正的老實巴交的鄉下人,或許早已無地自容。但秦逸凡三個人顯然都不是普通人。林秋露一直在看著秦逸凡的反應,雖然一直以來秦逸凡表現的都很謙恭隨和,但那是在自己的地頭,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說了算的地方。這里面對如此眾多的白眼和恥笑,他還能保持那樣的表現嗎?

    看起來秦逸凡的涵養不錯,直到現在還是面色不變。陰尸秦小玲看不出什麼臉色變化,事實上,到目前為止,不管是秦逸凡還是林秋露,都還沒有機會看到秦小玲的面容。

    林秋露還算是熟門熟路,很快就找到了大將軍的府第。三個明顯外鄉打扮的人出現在大將軍府門口,十分的讓人驚訝。門口的守門軍卒更是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楮,每天來拜會大將軍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但還從來沒有這麼土的。

    “什麼人,敢在大將軍府前亂走,速速離開。否則治你們一個擅闖將軍府的罪名。”宰相門口七品官,將軍府門口守門的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更何況還是一向在京師橫沖直撞的大將軍的門人。

    “老ど的官威還是這麼大!”秦逸凡輕輕的笑了笑,低低的說了一句,抬腿就往內走。

    門口幾個軍卒大怒,什麼地方來的土包子,居然還真敢擅闖大將軍府?在京師這個地方,只有大將軍府上的人闖別人府第的,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敢闖大將軍府的。如果說京師有人敢這麼做的話,那只有一個人,就是在紫禁城當中的九五至尊,眼前這個人,決不可能是那個人。

    這些守門人的想法的確沒有錯,在京師是除了那位之外沒有人敢硬闖大將軍府的,但可惜的是,秦逸凡不是京師人士,秦小玲也不是。林秋露雖然是鳳衛當中的一員,但要追朔起根源,她同樣不是京師人士。

    “不要傷了他們性命!”這是秦逸凡對林秋露和秦小玲的唯一要求,繼續大步向府門走的同時,還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好歹給老ど留個面子。”

    也正是因為這一句,門口的幾個守衛才得以能夠全身而退。或者用一個精確一點的詞來形容,就是還能保持著良好的軍容站在大將軍府門口充樣。如果這個時候有人上來投帖拜見的話,大將軍府門口的所有人都不會理會他,因為所有人貌似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保持著將軍府的威嚴,實際上卻沒有一個人可以自由的行動,連話也沒有辦法說出口——他們都是昏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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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將軍府第(中)

    將軍府中也並不是沒有人,三個明顯不是府中之人,而且沒有任何府中管事帶著進府的人,居然敢大搖大擺從只有將軍凱旋或者皇上頒下聖旨的時候才能大開的中門當中進來,直把諾大的將軍府視為無物。

    府中常年有一支不下兩百人的親兵隊,不等管事的招呼,已經有十幾個正在前庭的親兵操起武器,殺將上來。主辱臣死,敢如此的蔑視大將軍,不是要他們這些親隨的命嗎?

    全身黑紗的秦小玲好像把憋悶了千年的怨氣都要發泄出來,一聲不吭的迎了上去。親衛們已經徹底把他們三人當成了敵人,擅闖將軍府,而且還違制從中門進入,雖然沒有拿著武器,但此舉已經和大逆不道的刺客無異。

    “拿下,敢反抗,格殺勿論!”一個大嗓門的聲音從中庭傳了出來,顯是有人已經報到了中庭。

    有了這個聲音,上來的親衛們膽色更壯。上手就是殺招,雖然已經有拿下的命令,但這些人根本就沒有要生擒他們的打算。

    “錚”,兩柄佩刀的刀刃被秦小玲牢牢的抓在手中。兩個揮刀的親衛一愣,秦小玲已然雙手齊揮。一股大力沿著佩刀直傳過來,還沒有來得及放手,連人帶刀就已經被秦小玲扔了出去。

    旁邊的林秋露看似站著不動,但秦逸凡直到她已經祭出了飛劍。只不過,有秦逸凡不要殺人的約束在前,飛劍只是如同一根飛翔的細針。空中還在揮舞手腳的兩個人,突地身上一麻,怦然落地,結結實實的摔了一跤。隨後,就再也無法動彈,只能躺在那邊保持著空中的姿勢,十分的滑稽。

    “小心,她的衣服上有花樣!”秦小玲抓住刀刃卻沒有被傷到,連黑紗都沒有破損一點,大家自然而然的就產生了這樣的想法。秦逸凡也有些意外,看來不僅是陰尸本身刀槍不入,連她那件衣服,也很有可能不是什麼普通的物件。

    秦小玲和林秋露的配合十分的默契,一個根本就不怕刀劈斧砍,隨時能拿住對手的兵刃。另一個每次都是乘著沖上來的人兵刃被鎖的時候,十分精準的給上“一針”,制住對方。前庭沖出來的十幾個人,沒有一個能撐到兩人的第二下,紛紛變成一堆無法動彈的“木偶”。

    以前秦逸凡也只是見過秦小玲使用遁術,端的是迅捷無倫,目不暇接。不過,秦小玲動用武技還從來沒有見過。或者,不能稱為武技,完全是仗著自己刀槍不入,以及快速的動作,擒拿對手的兵刃。但說實話,遇上這樣的敵人,她的對手也真的是很可憐。

    好像秦逸凡從來沒有想過,如果秦小玲用這一招對付自己會如何處理。甚至連修道出身的林秋露近期對陰尸秦小玲也沒有一點的防備,誰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原因。

    林秋露的飛劍也用的不錯,估計把飛劍當成針灸的,林秋露也算是第一個。而且還是用來對付普通人,還是在這樣不受限制的幻境當中,如果能有人突破她們兩個人的聯手,才是見了鬼了。

    秦小玲打頭,秦逸凡在中間,林秋露略微的後面一點,三個人行進的速度都沒有變,除了開始秦小玲搶出去之外,後面兩人甚至連步伐都沒有變,前庭就只剩下一堆“木偶”。

    推開中庭的門,依舊是正中間的那道“禁門”,秦小玲保持著自己的速度,向里面走去。不出所料,里面叮叮當當一陣亂響。這次是十幾個人同時攻擊,秦小玲只有兩只手,京師重地也不敢隨便使用遁術,只能硬生生的挨下。

    還好,這十幾個人的攻擊在秦小玲身上也最多就是引起一陣金鐵交鳴之音,不說皮肉,連外面的黑紗也沒有踫破丁點。雖然門廳這邊已經有人大叫過小心秦小玲的衣服,不過,全身上下都被黑紗籠罩起來的陰尸還真沒有什麼地方露出來讓人攻擊。

    借著愣神的功夫,林秋露的超級針灸也飛速的殺到,門口埋伏的十幾人全部都變成了無法動彈的泥雕。只不過,這麼一會的功夫,里面的親兵們也都已經全部準備完畢。三人要面對的,是一百多名排成戰陣的親兵隊。

    林秋露本打算上前,被秦逸凡輕輕的攔住。只有秦小玲根本不管不顧,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照闖不誤。也許,數百年上千年的被人控制,把她已經著實的憋瘋了。眼前這樣的時刻,除了不能出人命外,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機會?

    秦逸凡和林秋露沒有動腳,那些人也沒有沖上來,反正肯定要先解決這個全身蒙著黑紗的女子為要。三個人當中,也只有這個女人動手,是個強敵。

    中庭里面,傳出一陣呼喝以及兵器的呼嘯,在大將軍府,這樣的情形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這些大將軍的親隨們,哪個又是省油燈了,沒事的時候,在附中切磋也是這個動靜,即便外面有人听到,也不會有人有什麼異議。

    “派人到五城兵馬司調兵,將這幾個亂臣賊子拿下!”一群人的攻擊吆喝以及刀劍齊鳴的聲音中,一個聲音如此的突兀。光是一個秦小玲,就已經赤手空拳打倒數十個將軍府的親兵,看這樣的情形,就算這剩下的一百多人全部倒下,也不見得能夠傷到這個女子。到底這個女子是何方神聖,居然如此的難纏。更恐怖的是,刀劍在她身上除了發出點響聲,甚至連個痕跡都無法留下。

    此人的聲音一出,登時有人開始靠邊,就待退出戰團。秦逸凡扭頭看了看林秋露︰“交給你了!”說罷,自己一個人沿著中庭的大門,直勾勾的沖著客廳緩步而去。周圍打斗的戰團視如無物。

    有人想要過來阻攔,秦小玲卻總是先他們一步擋在秦逸凡面前,將他們遞向秦逸凡的武器牢牢的擋住。緊接著,沖著來人的面門就是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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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將軍府第(下)

    外面如此的混亂,里面怎麼可能安靜。早有人從後門出發報信。剩下的,開始保護內眷,只有少數人,敢伸出頭來,看個究竟。

    秦逸凡如同回到自己客棧一般,大大喇喇的坐在客廳中央的主位上,看著中庭的打斗。秦小玲一個人堵在門口,一種親兵沒有一個人可以越雷池一步。林秋露站在客廳的門內,含笑看著外面,如果有親兵想要逃開,遠遠的給上一針。總之,這一干親兵就被牢牢的困在中庭,進退兩難,只能等著秦小玲的拳頭一一的照顧到。

    扭頭,一個年紀不大的丫鬟偷偷的從偏廳湊出一點點腦袋,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和秦逸凡的目光撞個正著,當場嚇了一大跳。腳下想要挪動,卻發現不知怎的,居然再也無法指揮自己的身體,仿佛自己全身的精氣神都被秦逸凡的一瞥抽走了一般。只能呆在原地,渾身嚇得簌簌發抖。

    親切的笑了笑,秦逸凡無意嚇唬老ど家的一個小丫鬟。看到這和藹的笑容,小丫鬟登時覺得身體又重新屬于自己一般,趕忙縮了回去。不過,還是禁不住害怕,長長的出了幾口氣,一只小手在自己的胸脯上連拍數下,還是止不住自己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

    耳邊突地傳來一聲溫和的聲音︰“客人上門,也不知道奉茶嗎?大將軍府上的人,不是這麼沒有禮數吧!”聲音不大,卻好像就在耳邊響起一般。

    小丫鬟大吃一驚,但馬上就被那種溫和的語調所吸引,隱約覺得,外面那人也並不是那麼令人害怕。只不過,他的衣物實在是很土,不知道哪里來的鄉下人。

    偷偷探出頭又看了一眼,秦逸凡正沖著這邊點頭。小丫鬟趕忙又縮了回去,不敢再探頭。可是,下意識的覺得,那個人的話好像沒錯,客人上門,總得奉上一杯茶吧,哪怕是惡客呢?

    忍住心中的害怕,小丫鬟到內間後面,里面早已有人听到前面的動靜,跑了個干淨。還好,茶具茶葉都是現成的,很快泡好了一壺,戰戰兢兢的端了上去,哆嗦著給秦逸凡斟了一杯,飛快的跑了回去。

    大將軍大隊人馬正在回府的路上,突聞從後門跑出來的家人稟報,居然有三個不明身份的人在將軍府撒野,不但強行直闖中門,而且還打傷親隨無數,登時大怒。這還了得,什麼時候將軍府也是這些魑魅魍魎敢隨便跳大神的地方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用大將軍吩咐,那些親隨立刻打馬飛奔,難道這點小事還要讓大將軍親自出手嗎?

    畢竟將軍還是帶兵之人,沒那麼沖動。敢在京師重地大將軍府如此囂張的人,絕不是普通人。喝止了眾親隨的行動,一邊向回趕,一邊詢問家人詳情。

    涉及大將軍的名望,跑出來的家人也十分謹慎沒有敢大肆宣揚,現在除了大將軍一行,外面還不知道將軍府有了意外。

    “怎麼,大將軍一向在京師驕橫跋扈,居然也有人敢在你的府上鬧事?”正在大將軍要回轉的時候,旁邊忽的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好像聲音的主人听到大將軍被人尋釁十分的開心一般。

    听到這個聲音,大將軍的臉色好像變得更加的差︰“李某的事情,不用你多心。”冷冷的哼了一聲,一眼也不多看發出聲音的人,打馬而去。

    正在路口的另一側剛好听到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人此刻也是一臉的笑意,難得听到姓李的家伙被人尋釁,開心的很。放下轎簾,腳下跺了跺︰“起轎,到將軍府去看看熱鬧!快點,別誤了熱鬧!”

    一路領先的大將軍,心情十分的煩躁,剛到府門,便發現了外面那些守門士卒的異樣。“把他們救醒!”扔下一句話,大將軍跳下馬背,向著府中闖去。

    門庭中一片狼籍的景象讓大將軍更加的憤怒,還沒有進去中庭,就大喝一聲︰“什麼人,敢在李某的府上放肆!”手臂一長,已經從一個來不及拔出武器的親衛身上拔出一柄佩刀,大踏步的向中庭沖去。

    中庭里的情形比門庭還要讓人看著生氣,差不多上百個親隨,全部在院子當中無法動彈。滿地被打飛的兵刃和躺著坐著的人體。客廳的門口,只有一個全身覆蓋著黑紗的女子,默默的站在那邊。

    雖然什麼話也沒有說,但如此的如入無人之境的態度,讓跟著將軍進來的親隨們大怒,不等將軍吩咐,立刻沖了上去。門口的黑衣女子也不示弱,揮舞起拳頭,砰砰的打作一團。

    只幾個照面間,後面的將軍已經看出了黑衣女子的路數。嚴格的說起來,黑衣女子根本就不會武功,只不過天生的力大無窮,仗著身上有一件刀槍不入的寶衣,根本不管周圍攻擊的武器,只是一味的攻擊。沖上去的人太多,空間有限,想要閃躲騰挪也沒有地方,只能硬抗黑衣女的攻擊。

    看起來黑衣女並沒有下殺手,拳頭著肉只是把人打飛,但落地之後還能動彈,甚至連吐血受傷的都少有。看了幾眼,大將軍沉著臉大喝一聲︰“退下!”

    沖上前還沒有倒地的,呼啦啦全部都退了下來。大將軍帶兵,一向是令行禁止,即便是身邊的親隨也不例外。大將軍擎著刀上千,一貫的大嗓門喝道︰“尊駕是何人,敢在李某的府上尋釁?”

    大將軍開口,畢竟帶著一股久居上位的威嚴,本身他殺氣就重,否則也不會被皇上派去鎮壓凶煞之地。站在那里,威風凜凜,不怒自威︰“如果是受了什麼人挑撥離間,或者什麼人的指使,現在說出來,本將軍可以網開一面,饒你一死。否則的話,格殺勿論!”

    將軍話一出口,後面的親衛們立刻跟著齊齊一聲斷喝︰“格殺勿論!”殺氣充盈,如果換作一個膽小的人,光是這個氣勢就能讓人心慌。

    “不就是進來喝你一杯茶嗎,至于這麼緊張嗎?”客廳突地傳出一個溫和的聲音,慢條斯理,沒有一點的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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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朝會之爭(上)

    听到這個聲音,剛剛還怒發沖冠的大將軍,臉上猛地露出一股笑意。手中的刀隨手扔給旁邊的護衛,吩咐道︰“把他們救醒,退下!”

    院子里的人不是被林秋露用飛劍當作針灸點穴,就是被陰尸秦小玲拳頭打暈,都沒有什麼大礙。親衛們救治十分的簡單,只不過,被人掃了這麼大的面子,難道將軍就沒有想過要找回場子嗎?不解歸不解,將軍的命令不能違抗,只能遵令執行。

    大將軍帶著笑意,大踏步的走進客廳。路過陰尸秦小玲的時候,秦小玲一點都沒有攔截。如此的不用吩咐,甚至連秦逸凡都覺得有些奇怪。什麼時候,陰尸有如此的聰明了?

    “什麼時候來的?”本來十分熱情的語調,看到秦逸凡的身影之後,好像猛地怔了一下,隨後有些掩飾不住的笑意浮現,強忍了一會,終于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秦逸凡坐在客廳中,被老ど這一陣的大笑弄的有些莫名其妙,仔細的看了看自己身上,好像並沒有什麼會惹人發笑的地方啊。但老ど的笑聲反而有些越來越大的趨勢,秦逸凡忍不住皺眉道︰“有什麼好笑嗎?”

    “哈哈哈哈!”大將軍已經笑的有些直不起腰來,一只手撐著腿,一只手指著秦逸凡,身子隨著笑聲不停的顫動著,手指也一顫一顫的上下顛簸著,從秦逸凡的角度看過去,正好能看到他笑出來的眼淚。

    索性秦逸凡也不再說話,端起茶杯靜靜的喝茶,等著老ど一個人在那里仿佛獨角戲一般的傻笑。林秋露早已在將軍進來的時候就出去和秦小玲站到了一起,她還牢牢的記著自己的職責,現在她還是秦逸凡的護衛,秦逸凡和大將軍談事情的時候,還是不會干涉的。

    終于大將軍停止了瘋狂的笑,走到秦逸凡對面坐下,不管不顧的先給自己倒了一大杯茶,咕咚咕咚如同牛飲一般喝下去,這才發出一聲舒爽的聲音︰“我以為什麼人敢在京師重地硬闖我的大將軍府呢,原來是秦頭你!”

    “不過……”大將軍再次上下掃視秦逸凡一眼︰“你不會就穿著這麼一身衣服在京師里游蕩吧?”

    “這衣服怎麼了?”秦逸凡自己覺得挺干淨,沒有想到其他的問題。

    “實在是太土氣了,難道就沒有一件看起來好點的衣服嗎?”終于在又一次笑完之後,大將軍說出了自己的發笑的理由。這個荒唐的理由,不禁讓秦逸凡一個人哭笑不得,但看門外林秋露也在捂著嘴唇悄悄的發笑,估計自己這件衣服的確是有些土了。

    還沒等秦逸凡說什麼,客廳外面就傳來一個幸災樂禍的聲音︰“喲,大將軍府上這是怎麼了?這麼多人受傷,能讓大將軍都頭疼的人物,不知道是哪里來的高手啊?”

    秦逸凡和大將軍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秦逸凡不知道這是什麼人,但听口氣也不是將軍府的人,怎的如此的無禮,在別人的地頭指手畫腳,而且還出言譏諷,有失本份。

    大將軍卻是沉喝一聲︰“李某的事情,不用你來操心。”頓了一頓,大喝道︰“還有,本將軍府不歡迎你,從哪里進來的,就從哪里出去,否則我讓你躺著出去!”開口就是威脅,看來外界傳言大將軍在京中囂張跋扈也不是空穴來風。

    “哼!”外面的人重重的哼了一聲︰“不勞將軍動手,本御史有手有腳,自己會走。不過,你連自己的府第都被人折騰成這樣,想來在京畿防守上也同樣如此,你就等著本御史的彈劾奏本吧!”遠遠離開的腳步聲傳來,還帶著一陣威脅。

    “我呸!”大將軍重重的吐了口唾沫︰“門口什麼人當值,全部去領二十軍棍!什麼樣的牛鬼蛇神都能偷偷的摸進府中了,要你們有什麼用?”

    大罵完之後,轉頭看到秦逸凡臉色不對,猛地醒悟過來︰“秦頭,不是說你,不是說你。”剛剛說的偷偷摸摸的牛鬼蛇神,秦逸凡好像也是未經允許進來的,而且門口那些人,都已經被秦逸凡制住了,現在帶著的人都在外面救治傷員,沒有人看門,好像也是正常的事情。自己一時失口,可是把秦逸凡都包括進去了。

    真要說起來,今天門口當值的人可真冤,平白無故的領了一頓軍棍。不過,大將軍可是軍令如山,明知道他們冤枉,也要照打不誤。誰讓他們不長眼楮,連秦逸凡都敢攔。當然,這是大將軍腦子里的想法,可從來沒有說出來過。

    狠狠的白了大將軍一眼,這個家伙,從來都是口無遮攔,在軍中的時候是這樣,當了大將軍,還是這樣。如果不是皇上的寵信,估計早已被人攻擊倒了。不過這個家伙現在權勢極大,即便說的話有什麼不對,別人也不敢多說些什麼,除非踫上那些不長眼的御史台的列為諫官。但在秦逸凡面前,大將軍卻一直沒有什麼架子,依然如同在軍隊中服膺他一般。

    “那些御史台經常找麻煩嗎?”秦逸凡也只是狠狠盯了他一眼,深知他性格的秦逸凡沒有對多計較,只是看著那個好像找到了什麼寶貝,得意洋洋的昂首闊步而出的號稱御史大人的家伙若有所思。

    “哼!”听秦逸凡問起這個問題,大將軍重重的哼了一聲︰“一群討厭的家伙,到哪里都有這種挑刺的人。不過,有這些人在皇上面前嘰嘰喳喳,皇上也對我放心的很,雖然有時候他們很討厭,但有時候也看起來不錯。”大將軍看似粗魯,但心思卻很細。秦逸凡從來沒有琢磨過官場的一些東西,反倒有些不怎麼明白。

    “不去想這些煩心事情了。”見秦逸凡不解,大將軍也不解釋,關心起另外的事情來︰“秦頭,怎麼有空出來轉轉了?那邊的凶煞之氣解決了?好家伙,害我回來大病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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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朝會之爭(中)

    說起正事,秦逸凡也不再考慮那些官場上的東西︰“想出來走走,就過來了。給你和皇上帶了點東西,順便看望一下。路上听說最近會有些熱鬧,所以巴巴的趕過來。”

    “這樣啊,秦頭,你還真來著了。”大將軍也是愛熱鬧之人,知道一些內情︰“這幾天外面盛傳的番邦使者已經到了京師,打算明天覲見陛下!如果秦頭有興趣的話,我明天帶你進宮去看看,據說會有些好東西和好雜耍,索性去好好熱鬧熱鬧。”

    秦逸凡點點頭,目的已經達到,也要給大將軍留點面子︰“你的那些親隨,今天可真是得罪了!”

    “那些家伙,老是仗著我的名頭橫沖直撞,讓他們受點教訓也好,省得老是目中無人。”大將軍根本不在乎這些事情︰“別說是那些家伙,你就是把我胖揍一頓,也是應該的。總是一群以貌取人的家伙,還好這次是秦頭你,手下留情,換個心狠手辣的,這會有沒有命在還兩說呢。秦頭你不教訓他們,我也會打他們軍棍的。”

    治軍是大將軍的事情,秦逸凡不會多管,但大將軍府上就只有這些力量,是不是有些單薄?忍不住,秦逸凡問道︰“你在京師里,會不會樹敵太多了?”

    “哈哈,秦頭,這個你就不懂了。”大將軍伸手拿過茶壺,滿滿的斟了一大杯,一口灌了下去,揮手讓那邊正在露頭偷看的小丫鬟過來填水。此刻大將軍已經回轉,小丫鬟也沒有那麼的害怕,飛快的小碎步過來換上了茶壺。

    “皇上那邊,巴不得我把京城里所有的文官們都得罪了才好呢!”能到大將軍的官位,自然不是外表看起來的那種粗魯之人︰“這是簡單的制衡,對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我手握重兵,如果還人緣好的一塌糊涂,那才是要倒霉了呢!”

    “嗯,那個剛剛離去的御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秦逸凡還是有些擔心。畢竟老ど是他唯一的一個還活著能見到的袍澤了。

    “最多彈劾我一個制府不力,又能如何?”大將軍才不會在乎一個小小的御史,這幾年,這些御史台的家伙們好像吃了春藥一般,一直對大將軍窮追猛打,雖然傷不到他的筋骨,但死纏爛打也著實讓人麻煩。對他們的手段,大將軍也是頗有領教的。

    “不好!”突地想起什麼事情來,大將軍問道︰“秦頭,你進來的時候,是不是從中門直入的?”那個跑過去報信的家丁可是這麼說的。

    “是啊,有問題嗎?”秦逸凡根本就不在乎,大大喇喇的問道。

    “那個家伙有可能听到。”大將軍有些傷腦筋,中門長驅直入,可是只有皇帝陛下和陛下的特使才有的禮遇,難得的大將軍凱旋而歸,才有可能會被皇帝陛下賜予一次兩次這樣的榮耀,平日的中門,可一直都是關的緊緊的。

    如果那個家伙抓住這個問題不放,雖然對大將軍不會有什麼影響,但秦逸凡可就麻煩了。違制之舉,可是視同叛逆,屬大不敬,要誅九族的。

    听完老ど的擔憂,秦逸凡哈哈一笑︰“我以為什麼大事呢,放心,即便鬧到皇上面前,皇上也不會怪罪的。”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既然秦逸凡說沒事,大將軍就相信一定沒事,這是長久以來養成的信任。

    “你派人把我今天來這里的消息報告皇上,不管明天發生什麼,都不會有問題的。”想了想,還是穩妥一點的好,讓老ど先派人通知一下皇上,免得到時候尷尬。

    秦小玲和林秋露兩人,秦逸凡都沒怎麼詳細的介紹,只是說這是兩個護衛。听到她們的護衛身份,大將軍的眼楮都快要瞪出來了。秦逸凡這樣的人還需要護衛?真是荒天下之大謬,不過,兩個護衛的身手不錯,府中上百人都沒有傷到她們一根寒毛,的確是強悍。

    “給你帶了點東西。”在中庭的院子里喝酒聊天,秦逸凡十分隨意的把一個粗布的包裹丟給了大將軍。那都是從元慶老道的那堆物件中挑選的普通人可用的奢華之物,隨便的用一張粗布包了一下,一直在秦小玲身上,現在丟給了大將軍。

    大將軍也沒有客氣,噴著酒氣當場打開,隨後,立時被其中散發的珠光寶氣嚇了一跳︰“你,你,秦頭,你不會去打劫了哪家朱門大戶吧?”隨即自覺口誤,自罰三杯。

    兩人都是武功高強之輩,這里也不是拳印湖畔,沒有什麼凶煞之氣的限制,放開了手腳暢飲。有秦小玲和林秋露在旁邊,基本上都沒什麼人可以騷擾,喝的實在是暢快。

    一大早,天還蒙蒙亮,大將軍就帶著秦逸凡和他的兩個女護衛到達了宮門,打算在朝會之後覲見皇上。只是,剛剛到達宮門,就被幾個侍衛攔住。

    “怎麼,連我都不認識了?”大將軍胡子一翹,就要發火。

    “大將軍喜怒,只是這幾位……”話音還沒有落,就看到了林秋露手中拿著的那柄佩劍,馬上改口︰“這位……”侍衛還是聰明,沒有指向秦逸凡。大早上已經接到聖上口諭,允許大將軍帶一個男子進宮覲見。本來打算攔住林秋露,但內廷禁衛的身份也不是問題,那只有秦小玲一個人不好辦了。

    “這是……”大將軍還沒有說完,侍衛身後就出現幾個身穿內廷服飾的人,男女各半,一個中年男子打頭︰“大將軍,身份不明之人,可不好帶進宮去!”眼光直直的頂著秦小玲,仿佛看透了她黑紗之下的身份。

    “龍統領!”旁邊的林秋露卻是認得此人,躬身一禮。中年的龍統領看了她一眼,林秋露臉上易容,一時沒有認出來︰“你是?”隨即看到她的佩劍,登時了然。

    大手一揮︰“大將軍,這幾位客人我負責安排,大將軍安心早朝。”轉過身,又看到了林秋露,忍不住多嘴道︰“大將軍,今日可有人要對你不利,你要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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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朝會之爭(下)

    說起正事,秦逸凡也不再考慮那些官場上的東西︰“想出來走走,就過來了。給你和皇上帶了點東西,順便看望一下。路上听說最近會有些熱鬧,所以巴巴的趕過來。”

    “這樣啊,秦頭,你還真來著了。”大將軍也是愛熱鬧之人,知道一些內情︰“這幾天外面盛傳的番邦使者已經到了京師,打算明天覲見陛下!如果秦頭有興趣的話,我明天帶你進宮去看看,據說會有些好東西和好雜耍,索性去好好熱鬧熱鬧。”

    秦逸凡點點頭,目的已經達到,也要給大將軍留點面子︰“你的那些親隨,今天可真是得罪了!”

    “那些家伙,老是仗著我的名頭橫沖直撞,讓他們受點教訓也好,省得老是目中無人。”大將軍根本不在乎這些事情︰“別說是那些家伙,你就是把我胖揍一頓,也是應該的。總是一群以貌取人的家伙,還好這次是秦頭你,手下留情,換個心狠手辣的,這會有沒有命在還兩說呢。秦頭你不教訓他們,我也會打他們軍棍的。”

    治軍是大將軍的事情,秦逸凡不會多管,但大將軍府上就只有這些力量,是不是有些單薄?忍不住,秦逸凡問道︰“你在京師里,會不會樹敵太多了?”

    “哈哈,秦頭,這個你就不懂了。”大將軍伸手拿過茶壺,滿滿的斟了一大杯,一口灌了下去,揮手讓那邊正在露頭偷看的小丫鬟過來填水。此刻大將軍已經回轉,小丫鬟也沒有那麼的害怕,飛快的小碎步過來換上了茶壺。

    “皇上那邊,巴不得我把京城里所有的文官們都得罪了才好呢!”能到大將軍的官位,自然不是外表看起來的那種粗魯之人︰“這是簡單的制衡,對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我手握重兵,如果還人緣好的一塌糊涂,那才是要倒霉了呢!”

    “嗯,那個剛剛離去的御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秦逸凡還是有些擔心。畢竟老ど是他唯一的一個還活著能見到的袍澤了。

    “最多彈劾我一個制府不力,又能如何?”大將軍才不會在乎一個小小的御史,這幾年,這些御史台的家伙們好像吃了春藥一般,一直對大將軍窮追猛打,雖然傷不到他的筋骨,但死纏爛打也著實讓人麻煩。對他們的手段,大將軍也是頗有領教的。

    “不好!”突地想起什麼事情來,大將軍問道︰“秦頭,你進來的時候,是不是從中門直入的?”那個跑過去報信的家丁可是這麼說的。

    “是啊,有問題嗎?”秦逸凡根本就不在乎,大大喇喇的問道。

    “那個家伙有可能听到。”大將軍有些傷腦筋,中門長驅直入,可是只有皇帝陛下和陛下的特使才有的禮遇,難得的大將軍凱旋而歸,才有可能會被皇帝陛下賜予一次兩次這樣的榮耀,平日的中門,可一直都是關的緊緊的。

    如果那個家伙抓住這個問題不放,雖然對大將軍不會有什麼影響,但秦逸凡可就麻煩了。違制之舉,可是視同叛逆,屬大不敬,要誅九族的。

    听完老ど的擔憂,秦逸凡哈哈一笑︰“我以為什麼大事呢,放心,即便鬧到皇上面前,皇上也不會怪罪的。”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既然秦逸凡說沒事,大將軍就相信一定沒事,這是長久以來養成的信任。

    “你派人把我今天來這里的消息報告皇上,不管明天發生什麼,都不會有問題的。”想了想,還是穩妥一點的好,讓老ど先派人通知一下皇上,免得到時候尷尬。

    秦小玲和林秋露兩人,秦逸凡都沒怎麼詳細的介紹,只是說這是兩個護衛。听到她們的護衛身份,大將軍的眼楮都快要瞪出來了。秦逸凡這樣的人還需要護衛?真是荒天下之大謬,不過,兩個護衛的身手不錯,府中上百人都沒有傷到她們一根寒毛,的確是強悍。

    “給你帶了點東西。”在中庭的院子里喝酒聊天,秦逸凡十分隨意的把一個粗布的包裹丟給了大將軍。那都是從元慶老道的那堆物件中挑選的普通人可用的奢華之物,隨便的用一張粗布包了一下,一直在秦小玲身上,現在丟給了大將軍。

    大將軍也沒有客氣,噴著酒氣當場打開,隨後,立時被其中散發的珠光寶氣嚇了一跳︰“你,你,秦頭,你不會去打劫了哪家朱門大戶吧?”隨即自覺口誤,自罰三杯。

    兩人都是武功高強之輩,這里也不是拳印湖畔,沒有什麼凶煞之氣的限制,放開了手腳暢飲。有秦小玲和林秋露在旁邊,基本上都沒什麼人可以騷擾,喝的實在是暢快。

    一大早,天還蒙蒙亮,大將軍就帶著秦逸凡和他的兩個女護衛到達了宮門,打算在朝會之後覲見皇上。只是,剛剛到達宮門,就被幾個侍衛攔住。

    “怎麼,連我都不認識了?”大將軍胡子一翹,就要發火。

    “大將軍喜怒,只是這幾位……”話音還沒有落,就看到了林秋露手中拿著的那柄佩劍,馬上改口︰“這位……”侍衛還是聰明,沒有指向秦逸凡。大早上已經接到聖上口諭,允許大將軍帶一個男子進宮覲見。本來打算攔住林秋露,但內廷禁衛的身份也不是問題,那只有秦小玲一個人不好辦了。

    “這是……”大將軍還沒有說完,侍衛身後就出現幾個身穿內廷服飾的人,男女各半,一個中年男子打頭︰“大將軍,身份不明之人,可不好帶進宮去!”眼光直直的頂著秦小玲,仿佛看透了她黑紗之下的身份。

    “龍統領!”旁邊的林秋露卻是認得此人,躬身一禮。中年的龍統領看了她一眼,林秋露臉上易容,一時沒有認出來︰“你是?”隨即看到她的佩劍,登時了然。

    大手一揮︰“大將軍,這幾位客人我負責安排,大將軍安心早朝。”轉過身,又看到了林秋露,忍不住多嘴道︰“大將軍,今日可有人要對你不利,你要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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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斗寶啟釁(上)

    皇帝陛下如此聲色俱厲的喊出最後這句,登時所有在場群臣心中都是一個咯 。剛剛還出言的陳御史嚇得趕忙又再次跪下,磕頭連聲,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不知道皇帝說話是什麼意思的,都在揣摩大將軍府上到底來了什麼尊貴的客人,能得皇上如此的寵信。甚至連擅闖禁衛軍包圍下的御駕都不追究,這個人和皇上到底有什麼關系?

    而那些知道皇帝在說什麼的,則都是心中輕輕的一嘆。是那個人回來了嗎?如果真的是他的話,皇上這麼說,卻也不是什麼太讓人大驚小怪的事情。當然,知道這些事情的,也不過是大殿上寥寥可數的幾個人。

    沒有人會懷疑皇帝陛下的話,沒有哪個皇帝陛下會把自己曾經的糗事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的理直氣壯的說出來。只是,面對震怒的皇帝陛下,也沒有什麼強項之人再出來觸皇帝陛下的霉頭。皇上自己都不追究,其他人還有什麼可說的。既然皇上這麼說,那大將軍的所謂的督軍不力的罪名,自然不會落到他的頭上。

    只不過,現在的氣氛有點僵,誰也不敢說話,皇上自己也不開口,十分的沉重。群臣都不知道該如何打開這個僵局之時,卻有一個內侍在大殿外面的側門處向正在身邊伺候皇上的總領太監招手。

    小心翼翼的挪到門口,听那個內侍低低的說了幾句,臉色微微的一變。腳下不敢怠慢,無聲但卻飛快的回到了皇上身邊,湊著皇上的耳朵,低低的稟報起來。

    “有這種事?”皇上身子一側,仿佛有點不敢相信。總管輕輕的點了點頭,他剛剛自己也不敢相信那個內侍說的話,但那個小太監信誓旦旦,說是龍統領親口所言,這才傳稟。

    “準!”伴隨著皇上肯定的點頭,這道聖諭立時被傳了下去。

    此刻皇上好像已經沒有了再呆在大殿上處理國事的興致︰“傳,一個時辰之後在宮中設宴,款待群臣,一並為藩屬使者接風!”天朝大國就是天朝大國,即便設宴也是因為款待群臣的時候,番邦使者正好趕上,而不是為了他們專門接風洗塵。

    皇上的話就是聖旨,所有人都如同上緊了發條一般忙碌起來。本來這次宴飲就是安排好的事情,準備工作早已停當,皇上聖旨一下,不到半刻,立時安排妥當。番邦的使者早在外面候著,此刻全部進來叩頭謝恩。

    這次大宴群臣,幾乎是包括了大部分在京師的官員。因為有特別的弘揚今上仁德萬國來朝的意思在,特別恩準了一些宮中的嬪妃和官員的誥命參與。另外,就是一些京中的國士大家,也接到了邀請。當然,秦逸凡也在其中,他是皇上特別恩準的。

    龍統領也很是奇怪,雖然他的身份不會干涉皇上做出的決定,但這次皇上好像是對這個秦先生有點實在太過關照了。不但允許他一介布衣參加這種萬世大典,居然還允許那個他帶來的僵尸也參加,這可不是一個恩寵就能說的過去的,朝中重臣寵臣不少,可還沒有這樣恩遇的。

    不過,皇上的恩典,秦逸凡三人可以出席。但龍統領不放心陰尸秦小玲,非要親自相陪,在偏遠的角落里找了一個席位。以他們目前無品無級一介草民而言,也只有在這個角落當中的安排。

    宮中大派筵席,單獨的一個宮殿卻是放不下,好在禮部官員早就有所安排,把大殿前面的廣場圍了一大塊出來,用黃色的布幔圈住,裝飾打點之後,也是一派威嚴的景象,絲毫不落我天朝大國的威風。因為有女眷出席,所以還專門闢出一片,特別用輕紗隔開,供宮中的嬪妃和那些誥命夫人們落座,又不絲毫的失禮,可謂考慮的十分周全。

    當今聖上賜宴,自然代表的是尊崇和地位,沒有人會在這個時節不給面子,就算是有恙在身的人也都前來參加。當然,能夠參與的都是四品以上的大員,品級更低的,也就只能乖乖的該干什麼干什麼。

    皇上回宮更衣,經過一陣群臣落座的忙亂,賜宴的會場已然妥當。群臣按照品級排定座次,只等皇上和眾嬪妃到場開宴。

    一片山呼萬歲和跪拜中,換過了朝服的皇上終于到場。在主位上坐好,示意群臣平身。宴會正式開始。

    “傳番邦使者覲見!”內侍總管在皇上點頭後,捏著公鴨嗓子高聲傳旨。皇上的聖諭隨著令官的聲音越穿越遠,終至午門之外。幾個使者早已在門外候旨,听到傳宣,趕忙正了正衣冠,隨著一個領路的內侍,恭敬的進入紫禁城。

    番使已經在日前大殿上正式的向天朝遞交了臣服的國書,並奉上大批的貢品。不過,這次他們還有一些最好的東西,是要等到在宴會的場合拿出來的。不為別的,只是讓中原的皇帝陛下也見識一下,略微的提高一下自己的國度在天家眼中的地位。

    盛大的場面一點都不比節日時候的慶典差,唯一讓有些人側目的是,在宴會會場的一個偏僻角落,皇宮內衛統領龍大人,居然和幾個穿著普通百姓服飾,而且還是十分老土樣式的人坐在一起,讓人實在猜不透這是什麼安排。

    大將軍沒有和他們坐在一起,以他的品級,當然是在最靠近皇上的位置,否則也不會讓人誤會。目前秦逸凡給人的印象就是不知所謂,首先是他的身份,說他是草民,可有資格參加這樣的宴飲,而且還有龍統領陪同。說他是官員,怎麼會穿那麼一身有失國體的衣裝?

    便是前來覲見的番使,也是極盡奢華之能事,雖然無法學到我天朝威嚴之萬一,但也盡力模仿。怎的這幾個人,尤其是秦逸凡,還穿著那麼一身,導致天朝和皇上的威嚴掃地?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這才有其中一個番邦使者帶頭,齊齊的離開座位,再次向皇上叩拜。在場所有人都精神一震,戲肉終于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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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斗寶尋釁(中)

    “屬國小使恭祝皇帝陛下安康萬年,萬歲萬歲萬萬歲!”山呼萬歲之後,幾個番使開始按照計劃好的步驟,挨個上前。

    “奉我國主之命,向天朝皇帝陛下奉上我國主之私禮!”貢品是貢品,那是國家對國家的,那需要在正式的場合,群臣朝會的金鑾大殿上奉上。這次送的是國主給皇上的私禮,也只能在這個不算是特別正式的場合上提出。

    隨著幾個使者的稟報,早有內侍把那些番使已經準備好並交給內衛檢查過的禮物呈上。

    “山越敬獻金絲軟玉藤甲一副,七巧紫檀木如意一柄,龍紋田黃印鑒一枚!”上前的使者大聲的把呈上的禮物一一報出,並對每件珍品都一一解釋。

    山越的藤甲,是取用山越特產的某種極其堅韌的藤條,經由無數道工序的鞣質,並經過巧手匠人的編織才變成可以用于戰爭廝殺的藤甲。此藤甲刀槍不入,而且極其輕便,遇水不沉,唯一的缺點就是怕火。

    不過,這是普通的藤甲,敬獻給皇帝的金絲軟玉藤甲則更勝一籌。首先藤條的選擇就是更加的嚴格,可以說得上是萬中挑一的珍品。不但保持了藤甲的堅韌,而且經過一道特別的工藝,使用萬年寒潭中的萬年玄冰細細的冰鎮了十幾年,一舉攻克原來怕火的弱項,真正的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只不過這萬年玄冰實在是難得,也僅僅能鎮的住這一件盔甲,否則早已普及開來。

    相對的,金絲軟玉就是純粹為了裝飾,使之一改那種藤條粗鄙的外觀,稱為能夠穿上皇家之身的奇珍。難得的,只是那些軟玉十分的少見,能找到這麼多純粹的軟玉裝飾,也算是花費了一番心力。

    七巧紫檀木如意卻是更加的難得,紫檀本就是天生的珍品,這如意卻是用的萬年紫檀木的樹心最精華的尺余長部分,經由最好的工匠費時三年,沿著樹心本身的肌理,一絲一絲的雕琢出來的。常用這木如意,養身安神,延年益壽,可以說是難得的奇珍。

    田黃石的印鑒本身就十分的珍貴,加上這枚田黃石雕琢之後,上面居然有天然的龍紋隱現,富貴無比。龍紋的印鑒,除了天朝的皇帝陛下,還有什麼人敢用?拿到這印鑒,山越國主就知道這是個麻煩,索性大方的送給了皇帝陛下。當然,印鑒上什麼都沒有篆刻,也不敢隨便篆刻,呈給皇上,他老人家想刻什麼就刻什麼吧!

    只是這山越一地,獻上的東西就讓群臣們一陣嘩然。說起來這些王公貴冑也不是什麼都沒有見過的土包子,正是因為識貨,這才能明白這些東西的好處,忍不住都是心中暗贊。對于後面那些番使的東西,更加的期待。

    就連皇上,也因為這些東西十分的開心,待內侍呈到眼前之時,還忍不住摸了摸那件金絲甲,然後隨手拿住那柄木如意,觀賞片刻,十分的滿意。

    惟有一個角落,好像對這些曠世奇珍一點都不感興趣。秦逸凡此刻好像完全沒有听到那些珍寶的介紹,拿著一個酒杯,和旁邊的龍統領踫了一杯。這個角落除了秦逸凡都是修道之人,這些凡俗的寶貝,除了那柄木如意可能還留意一下,其他的根本就看都不看。

    高高在上的皇上倒是看到了這一幕,只不過距離遠,也沒有說什麼。吩咐一聲︰“賞!”登時就有內侍端著一個黃漆盤子下去呈給那使者。盤子上被黃凌緞子蓋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但這可是天朝的皇帝陛下九五至尊賞賜的東西,不說別的,光是這個黃凌緞就足夠讓這些個使者們回去炫耀了,第一個使者滿心歡喜的接過,退了下去。

    接下來,就是其他使者挨個歷數自己攜帶的寶物。要說他們這次協同前來,還真是帶了不少好東西。

    一統江山大理石屏風,整塊屏風是用一塊大理石磨制而成,最神奇的是,上面的天然花紋活脫脫一個江山如畫的風景,此等天地自然生成的圖案,加上那個一統江山的說詞,還真的是讓這塊屏風身價倍增。

    大宛純種的汗血寶馬一對,馬身神駿,氣宇軒昂,奔馳起來風馳電掣,號稱日行千里,夜走八百。關在籠中野性未馴,將粗大的木欄桿踢打撕咬的到處是缺口,好在籠子結實,才沒有脫困。單是唏流流一聲長嘶,就讓在場的那些武將們個個口水都流了一地。

    三尺多長的純色珊瑚,拳頭大小的極品黑珍珠,種種在傳說中的東西,讓一干號稱見多識廣的王公大臣們都眼冒金星。甚至還有使者帶了一個不知道名字的活物,長的奇形怪狀,號稱祥瑞,前來獻給聖上。

    拿到這些東西,皇上龍顏大悅。東西是好東西,但關鍵是其中幾樣中額外附帶的那點吉祥由頭,不論是一統江山還是那枚龍紋印鑒,都是特別讓皇上開心的。

    只是,所有人看著都想流口水的東西,居然有幾個人一直不為所動,該吃吃,該喝喝,好像這萬國來朝的熱鬧氣氛和他們絲毫沒有關系一般,即便他們在偏遠的角落,依然十分的惹眼。

    能讓天朝的君臣們見識到自己攜帶來的奇珍異寶,並讓他們知道自己國家的富庶,本是出使使者的責任,更何況,大家還是商量好了這次也借著這個時機在某些方面讓天朝的君臣丟一丟面子,雖然天朝的國威很盛,但有些東西,天朝也比不上所謂的番邦。剛剛那些人看著這些奇珍異寶的時候表現的神情就十分讓眾使者們開心。當然,也只敢在這上面炫耀,軍事上誰也不敢多說什麼。

    可居然有幾個人不把這些東西放在眼中,還是一介布衣,怎能讓幾個使者滿意?隨即,幾個人趁著換上群臣欣賞那些東西的時候,互相交換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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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斗寶啟釁(下)

    “屬國下使有事啟奏!”一個使者越眾而出,大聲的唱道。

    “準!”皇上正在興頭上,手中拿著那柄紫檀木如意,把玩許久。使者開言,沒有什麼考慮,直接應允。

    “陛下,我等國主千辛萬苦搜尋來這些珍寶,只是為獲天顏一笑。”使者的話文縐縐的,卻十分的動听︰“小使觀皇上和諸位臣工都是心中歡喜,但卻有人不為所動,是否天朝還有比我等這些拿不出手的東西更好的物件?可否讓小使等人瞻仰片刻,開開眼界?”

    送禮的人謙虛,都會自謙的說拿不出手。可是,對著皇帝陛下和送給皇帝陛下的禮物還說拿不出手,可就有些十分的失禮了。難道送給皇帝陛下的東西都是他們那里拿不出手不上台面的東西?這讓皇帝陛下的面子往哪里放?

    皇上的臉色登時一變。這幾個番使實在是有些狂妄,早就听說這些人打仗輸了心有不甘,想在這次朝見的時候挽回點面子。看來,從這會就開始了。

    不管皇上答應不答應這個使者的要求,面子是折定了。天朝地大物博,就算有些東西拿出來比這些番使進獻的要好,也是十分正常的。可要是拿不出來,鐵定是顏面盡失。即便拿出來了,一國之君和幾個番使斗氣,說出去恐怕也不是那麼的好听。

    群臣和使者都明白這個道理,皇上也明白,只是,這口氣如果就這麼咽下去,實在是有些難受。所以,大家立刻把這無法言喻的怒火都發泄到了給這些番使借口的人身上,渾然忘記了自己看到那些珍寶時的失態。

    秦逸凡等幾人立時成了全場的焦點。剛剛看到沒看到的人都知道了這里居然還有幾個布衣平民坐著,而且好像是十分不雅觀的穿著一些土布衣衫,盡失天朝的面子。

    登時有人心中有些恍然,鄉下人見過什麼東西,恐怕眼前這些連听都沒有听說過,不懂的欣賞,自然是十分的正常,這個番使是拿這個做借口而已。只是不知道這幾個人什麼身份,居然讓龍統領在一旁陪同,而且還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知道這些人存心找事,大家也都心中憤怒。不等皇上開口,登時有人跳了出來喝斥︰“咄,我皇陛下富有四海,還會看上你們這些不如眼的東西?速速退下!”

    下面的番使卻是一臉的諂媚笑容︰“是,是,是,天朝地大物博,皇上當然是富有四海。連一介布衣都能面對重寶不為所動,想必是這些東西也平常的緊。小使只是心中敬仰,想瞻仰一下我天朝的富足,肯請皇上成全!”不動聲色的把秦逸凡再次推到了前面。

    出面喝斥的人把這個滿臉笑容的家伙恨的牙癢癢的,說了這一通,這個家伙居然不知道收斂,依然提出這等過分的要求,實在是讓人難堪。只是他再次低聲下氣的要求,卻一時之間沒有什麼拒絕的理由。番使既然如此的表示,如果拿不出什麼鎮的住場面的貨色,天朝的臉面可真是喪失殆盡了。

    “草民叩見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一聲清越的聲音穿破尷尬,清清楚楚的響在眾人耳邊。上面的皇上看到出面的人,臉上微微露出了點微笑︰“平身!”

    出面的人正是秦逸凡。本來他也不想出面,不過龍統領可是在朝多年,十分清楚這其中的關鍵。這些番使本身輸了戰爭,稱臣納貢心有不甘,這才聯合起來,為的就是落天朝的面子。反正兩國交鋒不斬來使,泱泱大國也不會拿他們怎麼樣。但要真的能落下天朝的面子,也算是他們小小的一點得意。

    既然這些使者是借著秦逸凡不為所動才生事的,那麼由秦逸凡出面解決也是正常不過的。龍統領只是點了一下秦逸凡,秦逸凡也立刻想到了其中的關鍵,所以才主動出聲。

    皇上和眾臣工正有點下不來台,秦逸凡主動跳出來,正合眾意。所有人都長長出了口氣,只要秦逸凡隨便給個說辭,把這個場面揭過,諒這些藩屬小國的使者也不敢過分。反正丟面子只是丟一個布衣的面子,傳出去畢竟也好听一些。

    “草民上京只是為酬謝皇上的恩典,順便把草民在田間勞作時發現的一些土特產敬獻給皇上。”秦逸凡順勢起身,面對皇上侃侃而談,絲毫沒有沒有那種草民見到皇上時的惶恐和不安。鎮定的氣度,也讓眾多的大臣心中一陣點頭,更加猜度他的身份。

    “哦!”皇上可是又驚又喜,秦逸凡說的好像更加的不堪,田間地頭發現的東西也值得敬獻給皇上嗎?只要秦逸凡拿出的東西不怎麼難看,皇上就可以一口咬定這是重寶,周圍的大臣也會搭腔,到時候,我天朝隨便田間地頭的東西也比那些藩屬小國精心搜尋的東西要珍貴,豈不大大的長面子?

    “呈上來!”皇上大喜,直接吩咐內侍下去拿上來。

    此刻的秦逸凡,好像真的一個鄉間農民一般,當著幾個番邦使者的面,從懷中掏出兩塊東西,先放在嘴上吹了吹,又在衣襟上使勁的蹭了蹭,好像上面很多的灰土一般,這才放到內侍端著的托盤上,呈了上去。

    幾個番使也看的不是很分明,一個圓團團,一個方坨坨,也沒有什麼光華,能是什麼好東西。都站在一旁,冷眼旁觀,倒是要看看,到底這個土里土氣的鄉下村漢能拿出什麼好東西。

    皇上大感興趣,秦逸凡還真的帶了東西給他,心中開心,人也站了起來。內侍的托盤放到眼前,兩樣物事,一顆巨大的珍珠還有些看頭,但一枚看起來十分普通的印璽,不由的愣了一下,不知道秦逸凡到底什麼意思。

    伸手拿過那枚印璽,正要細看,只覺入手一陣溫熱。還沒等細細的觀察,印璽仿佛被什麼力量催動一般,騰起一片光華,直沖天際,直把手持印璽的皇上襯托的四面光華,如同下凡的仙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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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章 殿前料理(上)

    耀眼的光芒還沒有消散,人們耳中仿佛突地傳來一聲威嚴的龍吟之聲,隨即,皇上手中的印璽上猛地冒出一條金黃色的巨龍,直飛入天際,在雲層中上下翻飛幾周之後,又落回地面。繞著皇上四下翻飛,如同護主的神物一般。

    龍吟聲一直不斷,卻沒有人能听得出具體的位置,好像是從人們心底發出的聲音,震撼人心。群臣和幾個番使呆呆的看著這神奇的一幕,目瞪口呆,再也說不出任何的話來。

    龍游的景象持續了差不多盞茶的功夫,空中的那條金龍才仿佛游興已畢,再次的長吟一聲,在空中幾個盤旋,消失在皇上手中的印璽之上。

    就連皇上自己,也被這金龍和光芒刺激的有些失神,站在原地不知所以。直到金龍消失,這才把目光從空中愣愣的集中到印璽上,再也拔不下來。

    印璽看起來還是普通的印璽,只是上面的紋飾變成了龍形。而且皇上可以斷定,自己剛剛拿到的時候,上面是沒有任何花紋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群臣早已驚呆,瞠目結舌半晌,這才有一個機靈的緩過神來,一個以和他的身材毫不相稱的夸張的五體投地的拜倒動作,高聲的頌道︰“真龍護體!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其他人這才醒味過來,跟著那個機靈的大臣一溜煙的拜倒。

    “天降祥瑞……”

    “真龍天子……”

    “吾皇萬年……”

    ……

    種種稱頌之聲不絕于耳,最後只匯成一句整齊高亢的“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幾個番邦使者早被這天地造化一般的奇景震驚的無以名狀,下意識的跟著群臣拜倒,除了稱頌的聲音,再也不敢有什麼別的心思。

    不用任何人介紹,這樣的奇景一出,還有什麼寶物能比得上這枚顯現真龍護體的印璽更加的珍貴?田黃石也不過是稀罕一點的石頭,加上點龍紋,最多算是個稀罕物當中的稀罕物。可這拿在手中引發天象的東西,豈是俗世之寶可以媲美的?

    而這個曠世奇珍,用秦逸凡的話說,不過是田間地頭隨手挖出來的,加上秦逸凡的打扮,還真是十分的讓人信服。天朝之大,果然稱得上是富有四海,幾個番邦小使,不知天高地厚,也敢在九五至尊面前輕易啟釁,這下,可算是在那幾個人臉上重重的抽了幾個耳光。

    連秦逸凡都沒有料到,那個從元慶老道手中奪過來的印璽會有這樣的情形發生。最初秦逸凡只是看到那些人敬獻的寶物當中有一枚田黃石的印鑒,所以也拿了一枚同樣是印璽的物品,根本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情形。

    皇上也許真的就是真龍天子,拿到手中,身上的氣機就激發了印璽引發這種天地異像。原以為林秋露他們龍鳳衛在皇上身邊吸收真皇之氣不過是戲說,沒想到卻是真的。

    獨自一人站著,周圍沒有一個敢站著的人,這樣的感覺,令皇上異常的舒服。這些人還是被自己的皇霸之氣所震懾,雖然以往也是這樣的萬眾拜服,但今天格外的感覺不同。

    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皇上中氣十足的喝了一聲︰“眾卿平身!”自己當先坐了下來,這枚溫熱的印璽隨手放在桌上,又細細的看了兩眼,越看越是喜歡,心中琢磨著日後應該在上面刻幾個什麼字。

    群臣遵旨,再次回到座位上之後,看向場中秦逸凡的目光登時不同。怪不得皇上會允許這個草民參加這等尊貴的宴會,還有禁衛統領相陪,原來如此。

    印璽已然是這樣,不知道另外的一物有何神奇之處。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調動起來,就連番邦使者都不例外,早已沒有了剛剛用點奇異珍寶來壓服天朝的想法。眾人都眼巴巴的盯著皇上面前的托盤,那枚圓形的物體。

    沒有人再敢輕視秦逸凡獻上的禮物,連皇上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直到這個圓形的珍珠到底有何神奇之處。不過,皇上畢竟還是皇上,這樣的當口依然能夠控制自己的表情神色,一點都沒有露出著急的意思。

    在眾人如同盯梢一般的目光注視下,皇上伸手拿起了那枚嬰兒拳頭大小的珍珠。入手一陣清涼,隨即整個身體好像浸入清涼的液體當中,全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來,深深的呼吸了一次,說不出的神清氣爽。只這一握,皇上就知道這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只是,萬眾期待的天生異像卻沒有發生,什麼都沒有發生,那枚圓形的東西也不過就是抓在皇上手中十分平常的一枚珍珠而已。現在是白天,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光芒,除了個頭稍微大一點之外,實在是談不上有什麼珍稀之處。

    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眾人原以為秦逸凡敬獻的是兩件非凡的物件,沒想到只有其中的一件有龍騰異像,這枚珍珠實在是讓人太失望,甚至有點無法接受。除了握在手中感受到神奇的皇上,沒有人能看得出它的珍貴。

    盡管如此,已經是大大的打擊了番邦使者的囂張氣焰,讓他們了解了天朝大地,根本不是他們那等蠻夷之地可以隨意取笑的。在天朝大地上尋釁滋事,只能是自取其辱。

    “賞!”中氣十足的聲音從皇上口中發出︰“你的一片心意,朕已然收下,你有什麼要求,只要朕能夠做到的,一概照準!”

    此言一出,群臣大哄。這可是皇上的金口玉言,還是當著群臣和番使的面當中說出來的,天大的福分。只要秦逸凡隨口一句,高官厚祿,榮華富貴,唾手可得。無數人都恨不能獻寶的不是秦逸凡,而是自己。更多的人,則是猜測秦逸凡會提出什麼樣的請求。

    萬眾注目中,秦逸凡跪倒在地︰“為我皇分憂,是我等臣子的本份,不敢再求賞賜!只盼我皇康健,四夷臣服!”對于皇上許諾的隨便的要求,竟是一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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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章 殿前料理(中)

    立下大功卻又毫不居功,幾個熟悉皇上心性的重臣心中都是暗贊高明。只是這等以退為進的手段,出現在一個布衣草民身上,真是有些讓人意想不到。

    更多的人卻是暗叫可惜,如此大好的機會,就這樣輕松的放棄,真不知道這個鄉下人是真傻還是假傻。如果是自己的話,一定會如何如何,不一而足。

    皇上心中卻更加的開心,秦逸凡如此的不居功自傲,實在是讓他開心。雖然以前因為那些事情不得不貶謫秦逸凡離開軍隊,但皇上一直心中有愧,還特別送了鳳衛和九龍玉佩與他座位補償。這次秦逸凡能來京師,還給了他如此之大的面子,光是這份心意就讓他如飲甘醇。加上現在的謙恭,更加讓他三伏天喝了涼水一般,愉快舒坦。

    不過,皇上畢竟是皇上,金口玉言,一言九鼎,怎麼可能把當中說出的話收回︰“既然如此,愛卿的要求刻暫且記下,什麼時候有需要,什麼時候過來找朕提!”

    又是一陣令人眼紅的贊嘆聲,秦逸凡卻沒有在意這些,在皇上允許後,再次回到自己那個偏遠的座位上。周圍幾個座位上的人原本還有些若即若離,不想理會他但又怕得罪了龍統領,此刻卻是遠遠的向他拱手,天壤之別。

    經過秦逸凡這麼一鬧,幾個番使之前還有些趾高氣揚暗暗得意,此刻卻只能拜服。人家一個布衣村漢拿出來的東西也比他們國主搜尋半生的東西要強,還談得上什麼掃天朝的面子一說?

    畢竟幾個番使早已商定好的計策,一計不成,立時轉換了話題。仍然是剛剛那個上前的使者,好像他已經成了幾個番使的代表,上前整頓衣裳,正式拜倒︰“皇上聖明,我等井底之蛙,不識天顏。天朝之盛,無奇不有,我等拜服!先前冒犯天顏,還請降罪。”帶頭一個大禮。其他番使跟著,也都是一個大禮行下去。

    此刻的皇上,還真的是龍顏大悅,這些人誠心拜服,可算是深得人心。不過,盡管得意,卻沒有忘記我天朝大國的風範︰“諸使平身,不知者不為罪。”既然這些人承認小看了我天朝上國,那也沒必要降什麼罪名,讓他們徹底的心服口服才是正道。

    “謝皇上不罪之恩!”山呼萬歲之後,番使們才起身。剛剛請罪的番使再次上前︰“皇上,我等藩屬小民,不識天朝繁盛,嘗聞《論語》中有雲‘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化外小民,不敢說食膾有多精細,但也別有一番滋味,懇請為皇上現場烹調,以酬皇上之恩。”

    眾人一呆,在奇珍異寶上沒有佔到便宜,卻又另闢蹊徑,打上了食物的主意,難道這就是他們所傳言的那批奇技淫巧之士?

    所有人都在看皇上,等著皇上點頭。如果在吃上面連這些蠻夷都比不過,那可真是天朝的奇恥大辱了。

    “準!”番邦使者居然還要在這些方面上尋釁滋事,皇上怎麼可能不答應。難道我堂堂天朝,要在這個上面向番使低頭,而且人家的借口是給皇上現場烹制他們家鄉的特色食物,沒有什麼理由不讓人動手。

    番使的臉上已經露出了笑容,詭計得逞就是這樣的面孔。說起來也不能說他們使用什麼陰謀詭計,人家所有的行動都是先向皇上請示後才執行的,最多只能算是個陽謀。這種讓人不得不入套的明算,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給他們指點的。

    “還請皇上恩準清出一片場地。”番使恭恭敬敬的等候諭旨,一點都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準!”既然已經答應之前的請求,那麼就不妨光棍一點,反正清理一片場地也不是什麼特別麻煩的事情。只要搬開幾個中間的席位就可以。

    等到現場清理完畢,番使還是向皇上懇請派一些人手圍住中間空出來的區域,說是為了安全考慮。大家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做什麼,居然還會有可能的危險。登時有人跳出來斥責這些番使太過大膽,就勢要求取消番使這般無禮的舉動。

    不過番使卻早有準備,一套說辭下來,表明要人守護只是以防萬一。這樣一說,卻是把眾人的胃口都吊了起來。盡管知道他們只是想表演一番,想通過這個來扳回一局,但皇上今天興致高,得到了寶物十分的開心。剛剛已經大大的長了面子,享受一番這些人的表演又如何。諒這些番使也沒有大膽到要我中華天朝的官員們學那些蠻夷廚師之說吧!

    最終得到了皇帝陛下的恩準,幾個番使同時退到了清出來的場地外面,領頭的番使雙手一拍,立時有人向外傳出了消息。

    好一會沒有一點聲息,眾人正在奇怪的時候,卻听到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向著腳步聲發出的方向看去,看到那邊的情形,還是有人低聲驚呼出聲。

    一頭巨大的犍牛,比起普通所見的耕牛要大出至少一倍有余,光用目測就大概能斷定,這頭犍牛至少有千斤有余。

    更讓人驚詫的是,這頭犍牛居然不是被人牽出來,而是被人舉著出來的。一個赤著上身的精壯大漢,足足比常人高出兩頭,身上的肌肉如同一個個隆起的山包,異常的虯壯。

    沉重的腳步聲就是從他的腳下踏出來的,一個人一頭牛,加起來的重量,怪不得腳步聲如此的沉重。那頭牛在大漢的手上,已經被綁住了四蹄,不時的發出哞哞的叫聲。

    原來如此,這頭牛居然是活的,難怪那些番使要求有人看護的。雖然四蹄已經被綁住,但還是有可能掙脫束縛跑出來的。不過這些番使也太小看在場的那些武將了,難道區區一頭犍牛,還真能傷到在場的人不成?

    到現在,大家已經都明白過來,這些番使,居然是要在現場宰牛烹制他們的食物。蠻夷之人就是蠻夷之人,連吃飯烹調,也如此的野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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