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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怨】武道乾坤 ( 已完結 )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殿前料理(下)

    “砰”一聲巨響,犍牛被大漢生生的砸到了地面,發出沉重的響聲和一陣痛苦的牛叫聲。隨後,大漢面有得色,十分驕傲的看著四周。隨後才向著皇上的方向叩拜。

    固然大漢的這番賣力表演引起了一陣文官和隱藏在輕紗之後的某些誥命的驚呼,但真正的武將對此卻都嗤之以鼻。如果想用一個莽漢大力士來這里現眼,可還差的遠呢。不說別的,當朝幾個悍將當中,至少能有兩人同樣的做到,而且比這個大漢還要輕松。

    只不過,要讓幾位官居極品的悍將去和一個番邦的大漢比拼力氣,即便是贏了也沒有什麼光彩。大家只是恥笑,但誰也沒有跳出來說什麼,都等著看接下來這些番使要做什麼。

    還是打頭的那個番使,出列奏道︰“《養生主》中曾經記錄過,高明的廚師在解牛的時候,技近乎道。今日為陛下重現此技!”

    庖丁解牛在座的除了一些目不識丁的大老粗以外都看過,對其中描述的神乎其技的解牛技巧可以說是贊嘆有加。不過,贊嘆歸贊嘆,卻沒有一個人見識過現實中有這樣的技巧。這個番使竟然說要重現這樣的技能,卻實在大出所有人的意料。

    不多時,在明白的人的解釋之下,所有人都明白這些番使這次要做什麼。就連那些一直聲稱害怕血腥的嬪妃誥命們,都有些興致勃勃。解牛時不聞牛慘叫,只能听到悅耳的刀聲,庖丁的技藝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如果真的是做到如同庖丁解牛中描述的那樣,那可就不是什麼血腥場面,而是愉悅的享受了。

    這下,在有心人眼中,這些番使的目的昭然若揭。不知道他們從哪里找來的一個技藝高明的解牛高手,說不定本身就是個屠夫,拿到這里來顯擺古老的解牛技巧。只要我天朝沒有人能做到,那麼在他們眼中,連老祖宗的技藝都沒能保留下來,連這些蠻夷之人都不如。

    雖然明知道他們的陰謀,但卻苦于時間太短,無法迅速的找到一個技藝高明的屠夫或者廚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番邦之人馬上進行表演卻無計可施。到了這個時候,已經不太可能阻擋了,開始的時候沒有攔,這個時候更沒有理由。

    但大家還是很興奮的看著即將要出現的表演,有些不明就里的嬪妃誥命還只當是一場普通的表演,紛紛擠到了輕紗之後,想要看個清楚。

    當然不是番使自己表演,在大漢把犍牛按好之後,一個番族打扮的屠夫就帶著一把屠刀出場。這個家伙十分的小心,還主動的把手上的屠刀拿給負責安全的禁衛們檢查,沒有問題之後才施施然的進入場中。進來什麼都沒有干,先恭恭敬敬的向皇帝陛下行禮,讓人一點錯處都找不到。

    早有旁人準備好一些架子和木盆,分放在犍牛兩側。中間站著那個大漢和屠夫,在開始之前,再次向皇上的方向施禮後,這才點頭示意開始。

    早有準備好的程序,眾人只听的一聲︰“奏樂!”隨後,現場便響起一陣悠揚的羌笛聲,配合著胡琴那種獨特的外族曲調,宴會之上頗有一番異域的風情。

    屠夫就在音樂響起的時候開始動手,一行動起來,剛剛的那種平和多禮的形象立時拋棄的無影無蹤。手中那柄細細長長的屠刀揮舞起來,居然帶起淡淡的殺氣,引得周圍的護衛一陣緊張。如果不是早知道他只是要屠牛,那些人說不定會一擁而上將他捉拿。

    揮舞著牛刀如同在進行一項獨特的舞蹈,身上的服飾也恰到好處的表現出了他濃厚的異族風味。繞著那頭被捆綁四蹄的犍牛,屠夫開始唱起歌謠。長長的調子,說不出的蒼涼,但也顯得十分的開闊悠長。繞了一圈,最先開始的,居然是把捆著四蹄的繩子解開,隨後才開始下刀。

    “嗤”,屠刀在剛剛站起的牛頸項附近的血管部位一閃而過,大漢早已準備好巨大的木盆,鮮血如同小溪一般的淌下。但犍牛卻好像沒有感覺到痛苦一般,竟然站在原地絲毫不動。不看刀子是否鋒利,只看這一刀的部位,如此的精準,就是一個浸淫此道多年的老手。

    也確實,如果不是高手,也不會被這些番使特別挑選了出來在這個宴會現場表演,以其壓服中原。不知道他們在牛身上使了什麼手段,還是說這屠夫的技藝真的已經達到了如許的境界,放血殺牛的一刀,牛居然沒有因為疼痛掙扎,十分的古怪。

    正在放血的當口,屠夫已然變換了地方。一只腳輕輕的絆住牛腿,肩膀卻是一靠,力道恰到好處。犍牛已經失血許多,經不住這一靠,再也無法保持站立的姿勢,側面摔倒下來。旁邊的大漢卻端著接牛血的大木盆,變換著位置,地上除了有那麼幾滴血不小心濺出來,居然干淨無比。

    口中唱著剛剛的歌謠,屠夫手中卻不停息。刀刃一偏,沿著刀口,迅速的向著牛腹剖去。仔細一看,刀口卻沒有深入腹部,而是剛剛把牛皮刺穿。這麼長的一刀,也不過是把牛皮切開一個長長的口子。屠刀熟練的在牛身上閃過,四蹄的皮膚也被切開。

    屠夫手中的刀如同突然變成了一把細小的剝皮小刀一般,飛快的在這些切開的部分靈活的跳舞,姿勢說不出的好看。隨著屠夫手的動作,牛皮已經從四條腿上分離開來,露出鮮紅的牛腿。緊接著,腹部的皮膚也被剝落,不到片刻,除了牛頭的部位,整張牛皮已經攤開在地上,中間是那頭被剝的赤條條的露著鮮紅肌肉的牛身。

    此刻犍牛早已無法動彈,血已經放的差不多,屠刀從頸項的刀口再次閃動,牛頭上的皮也飛快的如同揭下一張紙一般輕松的被剝開。至此,一張完完整整的牛皮就被這般輕巧的剝落下來,從開始的第一刀到最後剝皮完成,只用了不到盞茶的功夫。那屠夫的歌謠還只是哼完了一個悠長的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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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四章 番使囂張(上)

    光這一手剝皮的功夫,就讓眾人一陣驚嘆。屠夫手中的到好像是削鐵如泥的利刃,根本就沒有遇上過什麼能阻礙的東西,刀身一直在按照一個十分歡快的節奏在運動著,說不出的干淨利落。

    盛滿了血的大盆已經被那個精壯大漢搬到一邊,緊接著又拿過另一個來。這次,屠夫哼著歌謠在牛腹部中央一刀劃過,如同經過精準的丈量一般,十分準確的在正中央劃開。腹中的下水登時噴涌而出,落在早已準備好的木盆當中。兩三刀在喉部和牛股處切開下水和身體的連接,裝滿了牛下水的木盆又被迅速的端走。

    接下來的表演,真的是如同《庖丁解牛》當中描述︰手之所觸,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  ,砉然向然,奏刀然,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經首之會。屠夫身體的動作,站立的位置,甚至下刀的準確,著實讓一干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輕松解牛的人目瞪口呆。

    屠夫的牛刀在手中根本就沒有停止過,口中的歌謠也一直沒有斷過,甚至腳下的步子仿佛還遵循著一定的規律,給人的感覺,根本就不是在分割解剖一頭犍牛,而是在跳著一種域外風情的舞蹈。

    刀子落在牛肉上,發出低沉的讓那些沙場拼殺的武將們都有些齒冷的聲音,但在此刻背景音樂的襯托下,卻說不出的好听。在那些沒有經歷過刀光劍影的人看來,正是一種難得的享受。即便是那些武將們,也能從長調和刀子入肉的聲音當中被引起一陣廝殺的共鳴。

    隨著各個部位的不同,牛肉被分門別類的切開,整齊的碼放在兩邊的架子上,周圍的人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片刻間,在屠夫口中的這個調門結束之前,一頭犍牛已經變成了一堆連著血肉的骨架平放在攤開的牛皮上。

    直到現在,那頭牛略顯有些猙獰的骨架才讓人們覺得有些殘酷。不過,屠夫的調子一轉,音樂也跟著變化。從那種蒼涼悠長變成了節奏明快但有有些緊張的金戈鐵馬。

    接下來的屠刀好像變成了在骨架之間跳舞的精靈。彼節者有閑,而刀刃者無厚。以無厚入有閑,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長長的刀刃仿佛長了眼楮一般,在骨節的空隙當中不停的進出,每一次,都會帶著一塊骨頭離開大骨架。

    腿骨,肋骨,髖骨,肩胛骨,脊椎骨,頭骨,如同屠夫伸手就能取下來一般,一點都看不出原來還是被筋肉和肌腱連接在一起。隨手一拿就是一塊,沒有半點的遲滯和吃力,解開的骨頭擺放在攤開的牛皮上那塊骨頭應該放的位置,看起來很是讓人感覺新奇。

    不說那些整日里都是之乎者也的老學究,不說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嬪妃誥命,就連那些沙場出入的武將都沒有見過如此精準而且輕松的解剖程序。加上音樂的映襯,屠夫如同舞蹈一般的動作,異常的吸引。大家都是看的目不轉楮,沒有一個人分神。

    從牛骨上剔除血肉也是讓人贊嘆的技藝。還是那柄刀,卻好像變成了另一種專門的剔骨刀一般,沿著骨頭的形狀,一刀下去,恰到好處的切斷骨頭上的薄膜,隨後就是輕松的如同揭下身上的衣裳一般,血肉和骨頭分的一清二楚。偶爾會有些粘連,也是一刀過後,就再無障礙。

    剔下來的骨頭,光滑潔白,沒有半點血肉模糊的景象,被整齊的擺放到兩邊。當牛頭骨被剔除干淨擺放上架子的時候,屠夫口中的調子剛好完成。

    按照不同的部位斬的方方正正的肉塊,分離開的牛骨,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兩邊的架子上,也就是一盞茶的功夫,千余斤的犍牛就變成了一堆堆整齊的肉塊和被分離開的骨頭。骨頭上干干淨淨,沒有掛帶一絲肉絲。巨大的牛皮完完整整,牛首牛尾俱全,連眼楮口鼻處都沒有半點損傷,也被搭到了兩邊的架子上。

    整個過程,完全可以稱得上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不是一個干淨利落能夠形容的。本來是充滿血腥的屠牛場面,竟然也變得賞心悅目起來。

    雖說這是番邦使者費盡心力用來挑釁的手段,但看過的人還是忍不住一陣贊嘆。這樣的技藝,確實是可以稱之為道了。以前一直以為屠夫是個粗鄙的職業,現在看那個到現在身上還干干淨淨的屠夫,隱約間也有了一絲大師的風範。

    不管是什麼技藝,當真正的上升到了這種境界之後,都會讓人興起望而興嘆的感覺。琴棋書畫是高雅的享受,但看這個人屠牛,居然也一點沒有那種惡心粗鄙的難受。尤其他哼著曲調,踏著舞步,輕松的揮舞著手中的屠刀,在眾人眼前一點點的把整頭牛分開的時候,竟然還有一絲令人由衷的歡喜。

    屠夫的刀已經交給了旁邊的侍衛,由侍衛檢查之後呈給皇上,因為皇上也想看看,他用的刀是不是如同《庖丁解牛》中所言,十幾年不換依然光亮如新。

    等到皇上眉開眼笑的欣賞完,帶頭的番使恭恭敬敬的上前,身後跟著那個大漢和屠夫。深深的一禮之後,番使才又一次開口︰“藩屬小技,粗鄙難耐,引方家一笑。我天朝可否讓皰丁傳人,也做此一番指教,讓我等藩屬小民一開眼界?”

    這番使竟是輸了一陣之後不甘心,步步緊逼。皇上登時臉色一變,不等皇上開口,早有大臣跳將出來,指著番使喝斥道︰“大膽,難道你要在座重臣給你表演如此賤業,置我中華天朝于何地?”

    番使大驚,連道不敢。這些,被那個大臣又一次抓住了辮子︰“怎麼,不是在座重臣,難道還是要皇上給你親自動手不成?”在座的,除了重臣就是皇上,大臣說的不錯,這麼多人當中怎麼可能有人操持屠牛賤業,這個番使如此無禮之要求,當場推出斬首都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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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番使囂張(中)

  這話可實在是太重,幾個番使驚惶中急忙跪倒在地請罪,再也不敢提要天朝也表演一番的要求。眾人都長長的出了口氣,雖然這借題發揮嚴格說起來也是有點耍賴,但這個當口,哪里去找一個熟悉此技的人過來。就算有這樣的人,能不能比那個番邦屠夫還要熟練,也很難說。

  盡管如此,在座諸臣工還是有些心中郁悶,難道在這一陣上,竟然要被這幾個小小的藩屬之國比下去嗎?皇上心中也不怎麼好受,這些藩屬之國還是不那麼老實,總想在其他的地方找回他們在戰場之上無法得到的面子。可如果就這樣被他們扳回一局,實在是有些煩惱。

  下面的幾個番使還跪在地上請罪,皇上微微的偏過頭,內侍總管立時湊耳朵上來。皇上低語幾句,總管領命而去。雖然無法在這屠牛技藝之上出一口惡氣,但依然能因為他們的無禮要求而狠狠斥責一通,好歹是讓心情愉快了些。

  接受一番斥責之後,幾個番使再也不敢提什麼要求,只是懇請皇上允許他們將後來的美食表演呈上。不過,看他們的樣子,雖然受了斥責,臉上卻有掩飾不住的得色,讓一干重臣們又氣又急,偏偏卻沒有什麼冠冕堂皇的借口打壓。

  說起來,也的確是有些沒面子,原本是中原天朝的古籍中記錄的絕技,現在卻出現在一個蠻夷之人的身上。中原一向視屠夫為賤業,怎麼可能有讀書人會這樣的職業?找遍整個天朝,能有屠夫知道庖丁解牛的典故就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難道還能指望他們也把自己的技藝研修到這樣的境界?

  當然也不是絕對的沒有,剛剛皇上就已經譴內侍總管去禦膳房去詢問,有無這樣的絕技之士,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番使們耀武揚威卻無法反抗吧!

  接下來,還是那些番邦之人表演的時刻,在經過皇上允許和周密的檢查後,換了一個身著蠻夷服裝的廚師進場。這次廚師拿著的是一柄看起來尋常的菜刀,就在剛剛的那堆現宰的牛肉中精挑細選挑出一塊,在案板之上,先切成一塊厚度大概為一寸的方塊,然後擺放在案板上,隨後停下了動作。

  大家都不知道他要做什麼,這厮卻拿出一條尺子來,量了一下,分毫不差,果然是一寸厚。隨後,廚師向大家深施一禮,開始向大家介紹他要做什麼。

  聽完介紹,眾人才明了,這個家伙打算把這一寸厚的鮮牛肉,切成一百片,而且每片都要完整不斷。這塊牛肉是整頭牛身上最美味的一塊,切成如此之薄的薄片,生吃實在是美味無比。

  生吃!登時有臣工跳出來,這不是茹毛飲血嗎?讓九五至尊生食牛肉,欺君罔上,大逆不道云云,借題發揮,當場就要把番使趕將出去。

  沒想到番使早有准備,這本是給皇上准備的藩國特色美味,已經請示過皇上,並得到過皇上金口玉言允准。而且,雖然是生食,但確實是本地的特色,也談不上欺君之說。況且,三皇五帝刀耕火種之時,上古人士不也是茹毛飲血,此舉談不上是什麼大逆不道。

  這番說辭下來,余人也不好反駁,皇上之前的確是恩准過的,如果出爾反爾的話,豈不顯得我朝天子言而無信,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無奈,只能讓這個番邦廚師繼續。說起來,刀功一向是廚藝的基礎,只不過出現在大家一直以為蠻夷的這些人身上,總覺得有那麼一絲別扭。還好,他們撞在了槍口上,別的不敢說,只是切肉的話,禦膳房絕對能找出一堆高手來。

  那個廚師表演的刀功,比起剛剛的那個屠夫來,沒那麼好看。不過,看那個家伙一手持刀,一手按住肉塊,持刀的手向著懷中一拉,就是一塊又大又薄的肉片切下,動作雖然比不得解牛是的瀟灑,但也十分的合乎節奏。

  可能是剛剛解牛的一場讓番族的人大感有面子,這個廚師的出手也是說不出的輕松,絲毫沒有在天朝上國九五至尊的皇上面前表演的緊張。

  每塊切下來的肉都單獨的攤在一個小盤子當中,分送到了皇上和各位臣工面前。多出來的人,只能再選牛肉進行切割。有人數的清楚,一寸厚的肉塊,這個家伙竟然真的切出了一百片,每片大小厚薄完全的相同,一塊都沒有切壞。

  最後的一片,薄薄的攤在案板上,廚師仿佛要表現一把,手中的菜刀挽了一個花哨的刀花,隨後,篤篤篤篤幾聲刀和案板相交的聲音,那廚師伸手從案板上沿著肉片的邊緣,開始慢慢的揭起。只是,這次揭起的肉片上卻有很多的窟窿,那廚師卻一張口,將滿是窟窿的肉片吞下,隨後,舉起那塊不大的案板,呈給了不遠處的一個內侍。

  內侍接到案板,低頭看了一眼,什麼話也沒有敢說,直接呈到了皇上面前。只是在這篤篤幾聲之際,最後的一塊肉居然被切出了四個工工整整的楷體大字“萬壽無疆”!便是用毛筆,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短的時間內把四個字寫出來,還如此的工整。

  切出字來相比寫字,更加的困難,需要心中早有四個字的輪廓,下刀要沿著字體的邊緣,乾淨利落的切斷,否則這如許之薄的肉片,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卷曲,難以成字。這一手,還是間接的炫耀了這廚師精湛的刀功。

  禦膳房的高手,一寸厚的肉塊片成一百塊也許有人能夠做到,但最後一片這肉片雕字的功夫,在現在是可以斷定,一定沒有人能做到的。

  看著眼前鮮紅的肉片,工整的字體,再看著那些個番使有些得意的面孔,皇上還真是沒有什麼胃口把這塊薄薄的牛肉吃到口中。心中一陣微微的發苦,難道我天朝之大,竟然沒有一個人能打壓這些人的氣焰嗎?自詡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天朝,竟然在廚藝之上要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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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番使囂張(下)

  在場臣工也沒有一個人能吃的下面前的牛肉,且不說味道如何,是否茹毛飲血,單是這份讓番使洋洋得意的做派就沒有人會有胃口。

  番使卻好像依然要囂張,剛剛輸了一局,好容易在技藝上連贏兩場,怎麼也要出一出心中的那口氣。能在皇上和群臣面前狠狠的讓天朝丟臉,那可是難得的機會啊!

  “這是我族美味,不知皇上和諸位臣工品嘗之後滋味如何?可否合口味?”站在中間,番使自己先一口把自己盤中的那塊牛肉吞下,意猶未盡的低聲稱贊了一聲:“鮮美!”隨後拉著廚師走到中間,面向皇上跪倒在地:“我等藩屬小民,懇請皇上金口玉批,點評一句,不勝榮幸!”

  皇上根本就一口沒動,那塊批的極薄的肉片和四個紅色的楷體字在他的眼中,有如一片血紅的創口。下面那幾個可惡的番使,現在看來如此的刺眼。但在大庭廣眾之下,人家是按照大禮參拜,請求三言五語的點評,偏偏還無法推諉。難道用一個不習慣為由推掉?

  正在為難之際,一個低沉的聲音突地傳了過來,十分清晰的響起在皇上的耳邊。“差!血沒有放乾淨,依然有淡淡的血腥味道,鮮肉切割使用的時間太長,已經過了最佳的品嘗時刻,吃在嘴里雖然還有點鮮味,不過已經是過時的味道。這樣的東西,也配讓皇上品嘗,也敢讓皇上品嘗,真是不知所謂!如此糟糕的東西,還想讓皇上金口玉批?不敢勞煩皇上開口,我送你們一個評價,味道差勁,難以入口!”

  聲音雖然不高,但卻傳遍了整個場地,聽到的人無不心中暗爽,但在皇上面前,有不敢太過于失態,只能四處張望,看看到底是什麼人說出如此深得人心的肺腑之言。

  皇上更加的心中舒坦,這個聲音很熟,就是剛剛給他獻上異寶的秦逸凡。遠遠看去,除了那幾個番使,好像整個宴會場所就只有那個家伙夾著那片肉吃了幾口,給出了這樣的評價。

  雖然秦逸凡給出的評價極其的不客氣,但番使的那個廚師卻沒有反駁,只是跪在地上老老實實的承認:“大人所言極是,只是這宴會人數太多,小人刀功不夠快,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聽他自承不足,眾人倒是都大感意外。原以為秦逸凡也只是隨口亂說,打擊一下這些番族的囂張氣焰,沒想到卻正是說到了點子上,這下子連他們自己的廚師都自認不足,那些番使還有什麼可說的?

  “非是小人不盡心盡力,實在是小人一個人,根本沒辦法兼顧這許多人同時進餐。”地上的廚師可不敢頂著敷衍皇上的念頭,這可是殺頭的大罪,一定要解釋清楚的:“不過,小人也相信,沒有人在一個人的情況下能比小人做的更好了。”

  “井蛙不可語天,夏蟲不可語冰。我天朝人才濟濟,皇上雄才大略,多少奇人異士,豈是你們這等寡國小民可以知道的。”說完這句話後,秦逸凡再也不說什麼,沉默了下去。

  地上的廚師可能也是拙于口舌,聽到這番話,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閉嘴拜服,無話可說。

  只是一個評論,就讓幾個番使精心營造的場面盡付東流,而且還被秦逸凡義正嚴詞的斥責了一通,無法還口。皇上和群臣的心中別提有多舒服了。

  不過,廚師雖然不再說什麼,但番使可不是什麼省油燈,見狀急忙分辨道:“既然這位大人如此說,那還請讓我等寡國小民見識一下,不勝榮幸!”

  皇上的目光又看向了秦逸凡,和秦逸凡的目光在空中撞了一下,皇上重重的點了點頭,秦逸凡這才站起身來走到場地中央:“把這些撤下,准備一頭犍牛!”

  “不敢勞煩這位先生,我等已經准備了幾頭,您盡可隨意挑選一頭使用。”答話的還是那個番使,看來,這次幾個番邦使者們出這個主意,應該是以這個藩屬國為主。其他的幾個都是看著這個人的臉色行事。

  這些番使們准備了幾頭牛,想來從一開始就是想要逼迫天朝這邊的高人出手,讓天朝沒有什麼借口。看他們准備了幾頭的情形看,估計是早認為天朝不是他們的對手,特別多准備了一些打算看我天朝出丑。

  的確,宮外已經准備了幾頭牛,四蹄都已經捆好。番使看著秦逸凡慢慢悠悠的走上來,心中雖然不喜這個剛剛破壞了自己獻寶計劃的年輕人,但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只是笑嘻嘻的問道:“不知道先生需要不需要讓我們的那位屠夫幫忙?如果肉取的慢了,可不怎麼新鮮,這是先生說的。”秦逸凡沒有官職,番使也改口不再稱呼大人,而稱為先生。

  “不需要!”秦逸凡冷冷的回絕了他的假好心:“我自己來!”

  “那要不要為先生准備好屠刀?”一個趁手合用的家伙可是必要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相信在現場,除了那個番族屠夫的屠刀,還沒有一柄刀是合適的。

  當然,番使也不是如此的好心,如果堂堂的天朝在現場連一柄屠刀都沒有,還要借用番族屠夫的家伙,那可真是顏面盡失了。

  “不需要,我自己有刀!”說著,向著皇上施禮。還沒等秦逸凡說出請求在禦前亮刀的話,上面的皇上已經發話:“准!愛卿可以隨便使用。”

  沖著那邊的秦小玲打了個手勢,在龍統領睜開的如同牛睛一般大小的眼睛注視下,秦小玲拿著秦逸凡的超級菜刀慢慢的走上前來。這下,陰尸秦小玲可是在最近的距離看到了眼前的熱鬧。

  “要不要我等為先生把犍牛抬進來?那些犍牛已經捆綁好,可不好搬動啊!”番使好心的勸慰道。

  “不需要!”秦逸凡依然是那三個字,隨手對陰尸一揮手:“小玲,去把那些犍牛搬進來,仔細挑選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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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庖秦解牛(上)

  秦逸凡居然讓如此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去外面把那些牛搬進來?沒錯,大家都沒有聽錯,秦逸凡確實用的是搬字。難道這個嬌小的女孩比那個精壯的番族大漢還要強悍嗎?

  除了有限的幾個人,大家都以為秦逸凡是會錯了意,讓這個雖然沒露出面目但身材嬌小的女孩把那些牛牽進來吧!

  龍統領是沒有誤會的一個,雖然沒有直接看出秦小玲千年陰尸的身份,不過,一具僵尸和一個普通精壯的人比力氣,那顯然是不在話下的。至于林秋露,則完全對秦逸凡這種無賴手法表示極其的不齒,力大無窮的千年陰尸,和人家一個蠻夷小民比力氣,這不是欺負人嗎?

  至于大將軍和皇上,則一點都沒有其他人的那種緊張。既然秦逸凡站出來,那就沒有什麼可操心的。以大將軍對他的了解,秦逸凡還從來沒有那種信口開河的習慣。

  不知道秦小玲到底有沒有明白秦逸凡的話,反正轉身向著外面走去了。旁邊路過的禁軍衛士們個個都分開身形相讓。

  大家都十分迫切的想知道,剛剛因為獻寶奇跡而讓皇上龍顏大悅,大漲臉面的秦逸凡,到底還能不能再次給大家一個奇跡。盡管在口氣上說的大家十分開心,但有沒有真材實料,才是真正能夠震懾這些番邦使者的東西。

  一手拿著自己熟悉的那柄菜刀,站在場地中央,秦逸凡靜靜的等著秦小玲把那些牛搬進來。以秦小玲的力量,把那些犍牛一只一只搬進來是沒有問題的,只要隨便搬進來一只,那個番使號稱力士的大漢就算是輸了。中原天朝一個女子也有這樣的力量,他們還有什麼可炫耀的。

  不過,在秦小玲沒有回來的時候,大家的目光都是集中在秦逸凡身上的。一身看起來不怎麼樣的土布衣服,健碩的身形,十分年輕的臉面,一臉一看就是個老實人的面孔。那兩件寶貝,也不知道他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才拿到手的。這次這樣貿然的站出來,雖然話說的很有道理,可是,一旦要是不及番邦之士,那可就是大大的丟臉了。

  在場的大部分人都不看好秦逸凡,只是現在木已成舟,不得不為而已。從他准備的屠刀上就可以看出來,和人家比,還是有一定的差距啊!雖說用那個番邦屠夫的屠刀有些小小的不妥,但這是什麼場合,用一柄不合手的屠刀只會輸的更加的難看。

  鄉下人就是鄉下人,只知道腦子一熱沖動行事,連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都不懂,看來這次可不怎麼妙啊!人家的屠刀,細長狹小,真正的符合《庖丁解牛》當中描述的那種游刃有余的特征,而秦逸凡的屠刀,怎麼看怎麼像一柄刀面略窄的菜刀,不,這明顯就是一柄菜刀,連那個廚師用的切薄片的菜刀都不如,如何能夠解牛?

  等待的這段時間,已經有幾個大臣不怎麼看好秦逸凡,心中開始思索如何想辦法在秦逸凡只要不怎麼難看的情形下應對那些番使的說辭。可不能因為他一個人,讓整個天朝蒙羞。

  場地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之前那個屠夫弄出來的那一堆牛肉牛骨牛皮都已經搬走,連地下的些許血跡都清理的干乾淨淨,只留下那幾個木架和地下的幾個新木盆,用來盛放接下來解牛之後的骨肉。

  秦小玲沒有讓大家多等,很快大家就聽到了宮門那邊的動靜。不過,不是之前大漢舉著犍牛的那種沉重的腳步聲,而是幾個禁軍侍衛的驚呼。

  隨著驚呼聲越來越近,大家也都看到了這邊的情形。只是第一眼,所有人都如同那些禁軍侍衛一般,不由自主的驚呼一聲。有幾個,聲音特別的巨大,驚叫一聲之後醒悟過來,這可是在禦前,君前失儀可也是個不大不小的罪名,登時出了一身冷汗,趕忙把嘴掩住。

  不過,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秦小玲那邊,沒有人會注意這幾聲稍顯的有些大的聲音。就連皇上自己,也好像驚呼一聲,饒有興味的站起身來,高高的看著那邊的情形。

  隨著禁軍們的身形閃開,眾人最先看到的,居然是幾頭被疊在一起的犍牛,下面三頭,上面兩頭。牛都被綁著四蹄,哞哞直叫,但一點也動彈不得。這一跺牛,此刻就慢慢的向著場地中央移過來。

  看不到人,確切點說,是秦小玲的身材實在太嬌小,和五頭犍牛加起來的體積相比,更本就是被直接無視。大家瞪到了極限的眼睛,只看到了那五頭差不多每頭都有千斤以上的犍牛好似懸空一般,向著場地的中央慢慢的靠近,卻沒有一點聽起來稍微有點沉重的腳步聲。可以說,下面舉著五頭犍牛的秦小玲,根本就是如同閑庭信步似的,聽不出有半點吃力。

  全身都被黑紗覆蓋,誰也看不出秦小玲此刻的表情,也看不到面容。如果不是親眼目睹這樣的奇跡,誰又敢相信,一個經過仔細挑選的蠻族大漢也要十分吃力才能舉起的大犍牛,這個看起來嬌小柔弱的女子居然一次扛了五頭回來。

  現在人們基本上都明白,為什麼秦逸凡當時要用一個搬字了。他沒有誤會,是大家都誤會了。但誰在沒有看到之前又能相信,又敢相信呢?

  走到場地中央,五頭犍牛被輕輕的放下,如同秦小玲放下幾個珍貴的怕碎的杯子一般。下面的牛著地,好像還害怕被上面的牛壓到,兩手一伸,上面兩頭被一手一頭,舉重若輕的提了起來,放到了一旁。

  幾個番使和一直留在場上的那幾個番族人士,被秦小玲這一招驚的瞠目結舌,一時之間,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雖然料定了那些將軍什麼的不會在這個上面出頭,即便是禁軍大內的高手也不屑于和挑選的蠻族力士來比拼,沒想到跳出個秦逸凡,更過分的是,還有個看起來比秦逸凡更恐怖的秦小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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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庖秦解牛(中)

  幾頭犍牛現在一字排開,都躺在地下,不停的哞哞的叫著,等待秦逸凡的挑選。幾個番使臉色鐵青,看著場中的秦逸凡,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麼。但明眼人一看就能猜出,肯定不是什麼開心的念頭。

  皇上已經帶著笑容坐了下來,開心的看著中央的場地,秦逸凡只站起來兩次,每次都是一個巨大的驚喜。現在整個宴會場上僅有的幾個草民的身份,讓我中華天朝在氣勢上大占上風。連我天朝的草民都如此,在座士族臣工更加不用說。天朝的威儀,不用說,早已深深的植根在這些番族心中,想要在這里挑戰天朝的氣度,實在是螳臂擋車。

  大家都在看著,看秦逸凡要挑選哪一頭。眾人心中早已有了主意,不管秦逸凡這次挑選哪一頭,做出來什麼樣的東西,就算和那些番族同樣的生肉,也要咬牙吃上一口,大聲的稱頌,看那些囂張的番使面子往哪里擱。

  秦逸凡上前,在五頭牛之前一一走過,仔細的端詳著。既然要比,自然是要挑選最好的,讓那些番族們心服口服。

  “這頭不行!”秦逸凡搖了搖頭。話音剛落,面前的犍牛仿佛突地長了翅膀一般,呼一聲整個的飛了出去。在空中劃了一條美妙的弧線,越過了宮牆,消失在大家目光無法企及的遠方。

  卻原來是秦小玲一直跟著秦逸凡,秦逸凡一搖頭,立時單臂拉著捆著四蹄的犍牛扔了出去。這個動作,讓一種剛剛有些平靜下來的賓客們再次瞪大了眼睛。

  一頭犍牛,差不多有千余斤,固定的舉起來,還說臂膀有千斤之力。舉上五頭,也可以說是五千斤之力。可這隨手一扔的動作,卻讓大家更加的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里距離宮牆可足足有上百步,單臂一扔就能到宮牆之外,還是千斤的犍牛,這還能算是人嗎?還是一個女子?

  幾個番使差點嚇的魂飛魄散,天朝如果多幾個這樣的人,那還有自己國家的活路嗎?自己的國度之前在戰場上輸的不冤,這樣厲害的人都沒有上戰場,如果惹惱了天朝君臣,接下來的日子可不怎麼好過了。

  互相看了看,幾個人臉上都是這樣的表情。看來這次策劃的示威落天朝面子的行動是有些自取其辱了。這場要是天朝大勝還好,如果讓他們輸了惱羞成怒,倒黴的可就不止是在場的這幾個使者了。忍不住,有人開始為這次的行動產生了些許的懷疑和退縮。只是,事已至此,開弓沒有回頭箭,這個時候想說什麼已經遲了點,只能接著向下看。

  秦逸凡走到一頭牛面前,只要搖頭說不行,緊接著就是犍牛被秦小玲扔出宮牆,連續的四頭飛牛,看的人實在是解氣。最後,只留下那頭最大最壯碩的。

  解開了綁著四蹄的繩子,秦逸凡看著犍牛慢慢的站起來,觀察著周圍陌生的景色。好像經過捆綁這麼長的時間,犍牛依然還有些不安,不停的轉著圈子,哞哞直叫。

  “不管是牛還是其他的牲畜,如果在宰殺之前讓它受驚,肉質都會或多或少的受到影響。”秦逸凡扭頭沖著那個番族廚師和屠夫,彷佛指點一般的說道:“你們不應該不明白這個道理吧?”

  這個道理他這麼一說,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有道理。番族廚師和屠夫如何不懂,只是在皇上面前,如何還有時間緩慢的等待牛平靜下來,誰不是想馬上完成自己的活計,也就只有秦逸凡有這個膽子。

  不過,他在這個時候一邊教誨番族廚師和屠夫,一邊慢慢的等待犍牛平靜,周圍的臣工們卻一點都不生氣,也沒有人會追究他慢待皇上的罪名。

  剛剛秦小玲的表演,讓眾人對他的信心大增,此刻他就算是要某個大臣下去幫忙,估計那人也不會以屠牛為賤業而不配合。大家都十分有涵養的坐在原地,欣賞著他的表演。悠閑自在,又大漲國體威風,上上下下,都是抱著看好戲的念頭,開心的很。

  “想要最鮮的滋味,牛不但不能受驚嚇,而且還不能活動過量,氣血充溢,這樣的話,會導致血液進入肌理當中,不容易放盡。”秦逸凡還在一本正經的教訓著,貌似對著屠夫和廚師,臉卻是沖著整個番使的人群:“生肉當中有血腥的味道,不管是多還是少,總歸是要影響滋味的。”

  這倒不是秦逸凡吹牛,在自己的地頭上,秦逸凡也沒有少生食野味。練功最勤的一段時間,哪里還顧得上什麼精細烹調,抓到野味就是用極其快速的刀法迅速的片開,匆匆進食完畢後馬上練功,生食的經驗卻是真正的豐富。

  犍牛已經開始熟悉了這里的人多,慢慢的轉圈踱步,發出的叫聲也不是之前的急促,顯得平和了許多。以前這些諸公大臣,誰又真正的見過這種活生生的待宰殺牲畜在自己面前走來走去。

  雖說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不過,這等茹毛飲血的吃法居然還有門道,這可不是聖人之學中能記錄的。就算是那些經常出征的武將們,又有什麼機會來細細品位生食的肉片是哪里最美味了?聽著秦逸凡的解釋,再對照眼前畜生的變化,大家都覺得大開眼界,所言非虛。

  總算,犍牛再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站在場中央開始四處觀看是否有草。情緒平靜了下來,這才達到秦逸凡所說的要求。聽秦逸凡不再說話,大家都知道要動真格的,都瞪大了眼睛仔細的瞧著,生怕誤過了什麼而後悔。

  說實話,對秦逸凡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大家都是抱著十分期待的態度。畢竟,能站出來,然後還讓一個小女孩狠狠的折辱了一下番族的力士,手上一定是有真材實料的。既然如此,這正主也不會太差,只是不知道他到底能給大家帶來多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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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庖秦解牛(下)

  動手之前,秦逸凡招了招手,把林秋露叫了過來。林秋露大惑不解,怎麼秦逸凡要表演解牛居然還要自己幫忙,難道是要用自己的飛劍作弊?不應該啊,秦逸凡的刀功她可是見過的,處理那些野味,只比那個屠夫快,絕不會比他慢的,要林秋露過來做什麼?

  不盡林秋露不解,其他看著的人也都不解。難道真的是如同民間傳說的,一個殺豬的,七十二個伺候的?那這個屠夫的架子也太大了吧?更何況,那可不是一句褒義詞。

  牛已經完全適應了這里,剛剛的捆綁和突然出現在空中又落地的那種驚惶業已完全不見,十分平靜的四蹄站在那邊甩尾,不時的哞哞叫幾聲。

  走到秦小玲身邊低聲吩咐了幾句,秦小玲走到了牛旁邊,牽著犍牛走到了另一邊,離開了場地中央。眾人都愕然,難道不是在那些已經搭好的架子和木盆旁邊解牛嗎?

  林秋露這邊也一樣,秦逸凡叮囑了兩句,誰也沒聽清。不過看林秋露瞪大了眼睛衣服驚訝的模樣,眾人又是一陣期待。這個秦逸凡到底在做什麼,總是讓人心癢難耐,卻又不肯說出來到底是什麼。

  秦逸凡又問了一兩句,林秋露點了點頭,突地笑了起來。秦逸凡這才離開。但這一來,大家的好奇心簡直升到了極致,恨不能馬上下場逼著秦逸凡趕快行動。

  回到場中央,秦逸凡向皇上施禮道:“草民解牛,頗有血腥之處,恐驚擾皇上,還請皇上恩准!”人家番族的屠夫廚子在動手之前都要行禮請示,可不能讓那些番族人小看了我天朝之人不懂禮儀。

  “准!”這個時候皇上怎麼可能還有不同意之理,不說是不是秦逸凡出手,換個人在這個時候,萬眾期待的時刻,也不會突然的因為怕血腥而中斷。更何況,前面的血腥已經看過了,能有什麼驚擾的地方?

  得到了皇上的允准,秦逸凡這才站起身來,走到那堆木架的中央,手中提著那柄略微有些畸形的菜刀,對著那邊的秦小玲點了點頭。

  秦小玲得到了指示,立時按照秦逸凡之前的吩咐開始了行動。在一干人等的注目之下,一拳貌似輕輕地擊在牛頭上,隨後突地抓住犍牛的雙腳,狠狠的一發力,向著秦逸凡扔去。

  巨大的牛體先是沿著一個漂亮的拋物線上升,隨後,以泰山壓頂之勢向著秦逸凡狠狠的撲來。不過,剛剛秦小玲的一拳,已經恰好讓那頭牛暈了過去,這一拋一跌,還不至于讓牛受到驚嚇。

  眾人的目光跟著上升的犍牛升到了最高處,然後看著向秦逸凡壓過去。就在此刻,秦逸凡的身體動了。如同一支離弦之劍,直撲空中的犍牛。

  一團密不透風的刀光,如同匹練一般,卷向空中的犍牛。兩廂在空中相撞,刀光將犍牛整個的包裹其中。人們看到的,只是一片一片閃過的刀刃的反光,巨大的牛體竟然再也看不到,只能偶爾看到其中的一鱗半爪,難道這就是《庖丁解牛》中描述的目無全牛的境界?

  犍牛的下落之勢,好像在秦逸凡一躍而起中大大的減緩,甚至有停留在空中的趨勢。刀光閃爍的太快,也根本不知道斬在哪里,牛更加沒有聲音發出,就連刀子割肉的聲音都微不可聞,更不用說刀子碰到骨頭的聲音了。

  但不論如何,牛還是在下降,只不過,人們看到的仿佛是定格了的慢動作而已。隨著牛體的下降,人們看到的也越來越多,只不過,最清楚的,也只是看到整頭牛好像根本就沒有什麼變化,完完整整。

  秦逸凡也隨著牛體的下落而慢慢降落,此刻雙腳已經落地,但刀還在頭頂揮個不停。手上的動作太快,眾人根本就目不暇接。

  牛體被秦逸凡頭上的揮刀動作阻擋,再也落不下來。在空中不住的旋轉。旋轉的動作已經十分的緩慢,看的也更加的清楚。大家都莫名其妙的看著秦逸凡向著空中揮刀,好像根本什麼都沒有碰到,但犍牛卻反常的停在空中只是不斷的旋轉,這等奇怪的景象令人十分的不解。

  只有少數的幾個武功高強的能看出,秦逸凡幾乎每刀都落在牛身上的某個部位,但即便能大概的看到秦逸凡落到的部位,依然是對此十分的不解。不是要解牛嗎?怎麼每刀都在同一個位置?

  不解歸不解,但誰也沒有出聲,都仔細的看著。尤其是知道秦逸凡的幾個人,包括大將軍在內,都在暗暗的觀察著秦逸凡的手法刀法,心中和自己比較,是否有機會一較高下。

  秦逸凡終于收刀,不再向上揮出。腳下卻微微用力,挑起兩個木盆。菜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到了腰上,一手一個木盆,伸向前方。

  隨即,一聲波的脆響,還在秦逸凡頭頂的犍牛好像整個的裂開來,一蓬血雨當中罩下,卻在秦逸凡的手飛速的揮動間,所有的血液全部都被接在其中的一個木盆當中。而仿佛就在同時,一堆牛下水也准確的落在另一個盆中。

  手一甩,兩個木盆仿佛長了眼睛一般准確的落在地上木架的兩邊,隨後刀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到了手中。一陣揮舞,眾人只覺眼前一陣紅色的物體閃過,再看時,架子上已經整整齊齊的碼放出一堆切好的規整的牛肉塊。

  接著,一塊巨大的物體出現,等停在架子上,眾人定睛看時,才發現那是一塊完完整整的牛皮,牛頭牛尾俱全,和不久前的那個番族屠夫剝下來的一模一樣。

  隨後,嘩啦一聲,仿佛什麼東西散架一般,落了一地。看清楚落下的東西後,現場的驚呼聲再次驚爆。一具完整的牛身體骨架,白生生的骨骼,上面沒有沾著一絲血肉,因為沒有了血肉的連接,無法保持連接站立的狀態,散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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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生肉鮮美(上)

  只是在這一起一落間,不,只能說是這頭犍牛被拋起到最高點,然後落地的這段時間內,秦逸凡就靠著一柄略微有些畸形的菜刀,而且還是每次從牛身上的同一個部位進入身體內部,最後一刀才剖開牛皮,生生的把一頭千余斤的犍牛分解成了那個番族屠夫需要兩盞茶時間才能夠分解成的小塊。

  牛皮牛肉上仿佛還殘留著牛的體溫,微微的冒著熱氣。地下的木盆當中,裝滿了牛血和牛下水。秦逸凡的左手上,還拿著一塊熱騰騰的牛肉,站在那邊。

  神乎其技?眾人在心中贊歎之余,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彙來形容這樣的技藝。最神奇的是,這樣的一遭下來,地面上居然連一滴鮮血都沒有濺出,這已經不是技術是不是高明可以決定的了。

  在場眾人都是屠牛的外行,看著秦逸凡就如同看著一個怪物一般。之余那個番族的屠夫和廚子,眼中冒出的光芒讓人毫不懷疑,他們一定是看到了心目中的神靈。能做到這樣的地步,不是神是什麼?

  整個宴會會場如同一個甯靜的早晨一般,沒有半點的聲息,仿佛掉下一根針都能引起一陣轟鳴一般。安靜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才轟然爆發。驚叫,贊歎,歡呼,各種各樣的聲音潮水一般的噴湧出來,迅速的占據了整個場地,再也沒有一絲余地。

  男聲,女聲,一個比一個高亢,好像在這個特別的時間,誰也不再講究這里是不是在皇宮,皇上是不是在哪里,這樣高呼是不是在君前失儀,這個時刻,沒有人會在乎這些,只是因為看到了這如同神跡一般的奇技,忍不住要高呼,誰都無法阻攔。

  何況,皇上自己本身就是現場叫的最高的一個,而且還不止高呼,連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在原地跳腳。說起失儀,最失儀的就是皇上自己,連他九五至尊都壓抑不住要歡呼,他又怎麼會追究在場的所有人呢?如果這些人都被治罪,還有誰能撐起這完整的天朝天空?

  就連幾個番使和那幾個廚子屠夫,也忍不住對著秦逸凡發出抑制不住的贊歎。那個屠夫還需要那麼長的時間才能做到,而且還是專業的刀具。秦逸凡只是用一柄菜刀就做到了他連想象都不敢想象的境界,和秦逸凡相比,連屠夫自己都覺得自己剛剛的所謂表演根本就是糞土不如,更何況那些已經看的心曠神怡,連呼神奇的番使們了。

  秦逸凡站在原地,聽著眾人的歡呼,臉上卻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此刻他身上的土布的衣袍,好像變成了京師最時興的服飾一般,沒有人覺得他站在那邊是土包子一個,大家恨不能自己身上也穿著那麼一身,手中也拿一把菜刀,仔細的感受一下他在其中的滋味。

  憑借著高深的武功欺負幾個番族,連秦逸凡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是個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做到。且不說能不能一躍而起生生用揮刀之勢抵擋千余斤的犍牛下落的趨勢,但是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揮出那麼多刀就不可能做到,更何況每一刀都要在空中完成那種不可能的精確?

  牛血也是很重要的問題。剛剛秦逸凡才說,牛血要放乾淨,否則的話牛肉當中會有淡淡的血腥味。換成個普通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一頭牛全身的鮮血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放乾淨的,下刀再准都不可能。完全是秦逸凡用高深的內力壓迫牛的周身,逼迫其中所有的血液全部向一個地方集合,而且還用內力控制著這個血球不在落地前濺出,才有那種神奇的效果。

  不是說內力高深就可以做到這一點,還需要精准的控制。二者缺一不可,單只內力強的話,很容易導致血液噴湧的漫天都是的情形。沒有這種精准的控制手段,就是大天羅漢來也沒有辦法做到地面上沒有一絲血跡,所有的血液不但放光而且還都集中在那個木盆當中。

  更讓人稱道的是他那種無法形容的刀功,一個快,一個准,還有一個巧力,缺一不可。如果不夠快,牛落地之前,根本無法完成如此美妙絕倫的解牛表演。不精准的話,牛皮不會被剝的如此的完整,牛骨不會被剔除的如此乾淨。力道不巧的話,不可能整個過程連點稍微重一點的聲音都沒有發出,甚至沒有一聲刀子和骨頭碰撞的聲音。

  神乎其技,技近乎道,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秦逸凡剛剛的這一幕了,歡呼聲仿佛連綿不絕,其間甚至還有不少嬌柔的女子聲音,想來應該是輕紗後面那些嬪妃誥命們,此刻也顧不得端莊儀態,放肆的歡呼著,卻沒有人對此有任何的說辭。

  林秋露不是第一次見到秦逸凡顯現刀功,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過秦逸凡攜帶著內力出手,只是她從來沒有想到過,秦逸凡居然可以把刀法內力以及廚師的刀功集中到一起,做到如此駭人聽聞的地步。秦逸凡把她叫出來,她和秦小玲也成了兩個距離秦逸凡的表演最近的人,而且,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滿臉是不可思議,林秋露捂著自己的櫻桃小口,壓抑著自己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音。她和普通人不同,普通人可以肆意的揮霍自己的情感,修道之人可是要時時刻刻注意自己的情緒波動。不為外物所動是修道的最基本的狀態,但即便在這樣的要求下,林秋露還是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不了解這個自己已經接觸了差不多要一年時間的習武之人。

  歡呼聲持續了好一會,依舊沒有停止的架勢。幾個番使雖然忍不住也歡呼,但自己並不是天朝之人,心中清楚的知道那些人在歡呼什麼。不過,秦逸凡既然說過最新鮮的肉不能久放,那麼歡呼的時間自然是越久越好,到時候,看秦逸凡如何栽一個大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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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生肉鮮美(中)

  不過,很顯然,番使的這番心思並沒有得逞,秦逸凡已經站在原地開始說話。

  依然是那種沉靜的聲音,不高亢,但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得到。這一手很簡單,內力達到一定的地步都可以做到。倒不是秦逸凡存心賣弄,只是如果大家歡呼下去,可就真的應了番使的那番心思了。

  “鮮肉不能久放,不過,剛剛放血斬下來的還不是最美味的,需要稍稍的放置一段時間,等待鮮肉當中的某些特別的味道散發出來。”秦逸凡手中拿著那塊依然在冒著熱氣的鮮肉,慢吞吞的說道。

  他一開口,所有人都不再歡呼,全部都安靜下來仔細的聆聽。剛剛的那一幕已經讓大家深感此行不虛,不知道接下來秦逸凡還會給大家帶來如何神奇的享受。人人都閉上了嘴巴,拭目以待。

  況且,秦逸凡說的東西,他們以前可是從來不知道的。雖說是番族的所謂特色風味,但在一個天朝之人的口中娓娓而談,而且還比那些番族的人更加的深入和精細,這就已經不是一個無法入口的番族特產,而是說不定什麼時候從天朝之內流傳出去,被那些番族們拾天朝人牙慧後拿來炫耀的東西。

  這不是在夫子面前賣論語,關公面前耍大刀嗎?班門弄斧,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些番使這次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尋釁了。經過剛剛的那一幕,沒有人會相信秦逸凡會在接下來的刀功表演上輸掉,個個都是懷著輕松自在略微有點期待的心情來觀賞,哪里還有不久前的那種煩悶?

  說到煩悶,最煩悶的當然是那幾個番使了。屠夫和廚子現在根本就沒有什麼不服的感覺,除了大睜著雙眼,生怕錯過一點,根本沒有其他的心思。就算現在要他們馬上拜秦逸凡為師,估計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技藝能夠達到他們這個地步,如果不是他們本身就對此懷著深深的敬意和堅持不懈的執著,根本就不可能。如果這樣的人眼前突然出現一個神一般的人,並展示一種神一般的技藝,除了牢牢的記住盯緊,還能有什麼其他的舉動?

  “新鮮的肉不能直接放置在案板之上,而需要放在溫熱之處慢慢的冷卻稍許,這樣入口的時候不會因為肉塊太熱而導致感覺上略有不適,恰到好處。”秦逸凡手中拿著肉塊,一邊說著,一邊卻從那架子上拿起那柄尺子,放在手上的肉塊上。

  距離近的都可以看到,秦逸凡手中的那塊肉,正好是一寸的厚度,和之前那個番族廚子切出來的一般大小,連厚度都一模一樣,在尺子的刻度上,沒有半點區別。

  可以肯定的是,這塊肉一定是和那個廚子選的是同一塊,只不過,在之前解牛的時候,秦逸凡就已經切好並拿在手中。既沒有在案板上如何的切割,也沒有進行過測量,只是,他之前的表現實在太搶眼,能做到這一點,委實不需要太過張揚,理所應當。

  “切的時候,也不能放到涼的案板之上,這樣會讓鮮味大減,得不償失!”說著,秦逸凡伸手叫過了林秋露,讓她伸出右手,將那肉塊平平的放到了林秋露的手背上。

  “哄”,又是一陣大哄,秦逸凡如此的做派,難道是要在那個女孩子手背上切肉?大家雖然不知道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但放在女孩子手背上可是眾目睽睽之下的,莫非秦逸凡的手藝真的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了嗎?

  也許秦逸凡確實是可以做到,但是那個女孩子呢?面對刀刃削過,還能保證一點都不害怕,手都不動嗎?這可不止是自己的膽量要足夠大,而且對秦逸凡的刀功要有足夠的信心。

  雖然之前那個番族廚師是放在案板上橫著向自己的懷內拉刀切下肉片,也就是說到不會和案板發生直接的接觸,但誰又能保證秦逸凡在切的時候不會失手,看秦逸凡菜刀的鋒利程度,在空中能把一頭牛解體,想必挨上一刀絕不會是微不足道的小傷。這個女孩子真的可以堅持住嗎?

  番族的廚師看著這一幕,頭上的冷汗涔涔而下。知道秦逸凡要做什麼,但心中還是有著一絲期待。女子的手背可不是案板,案板是平整的,女子的手背卻是有著天然的一些弧度。而且案板絕不會動,但女子的手卻誰也說不准,他真的能做到嗎?

  雖然心中有些期待秦逸凡做不到,但更加期待的卻是秦逸凡能做到。如果這一幕真的能發生在自己眼前,能親眼觀看到如此驚心動魄神乎其技的技藝,就算是死了也心甘。矛盾的心情,讓廚師忍不住大汗淋漓,自己卻沒有一點感覺,眼睛眨都不眨,頂著秦逸凡,生怕錯過了什麼。

  但如果秦逸凡真的做到了,自己該怎麼辦?也去苦練這樣的技巧?也許刀法容易,可一個能全心全意信任自己的女子,又到哪里去找?也許,這輩子只能看著秦逸凡如同神一般的頂在自己面前,充斥自己的腦海。

  見秦逸凡主動的增加了難度,幾個番使的臉上稍稍的露出點輕松的神色。這可是他秦逸凡自己給自己下了一個套,的確,這樣的表演如果能成功,絕對能將他們挑選的廚師比下去,只不過,一個失手的話,可就是他們天朝之人自己在自己的臉上重重的摑了一個耳光。

  沒有人比幾個番使更加期待秦逸凡失敗。所以,他們一個個都緊緊盯著秦逸凡,打定主意,呆會要好好的仔細數著,只要秦逸凡切出來的肉片少上一片,就可以大肆宣揚,誰會在乎他是在手背上切的還是在案板上切的?

  而且,只要是人就會有意外。即便他們兩個配合默契,的確能做到。但意外既然稱之為意外,那就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說不定,到時候一個不小心被驚嚇的尖叫聲,就能讓秦逸凡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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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生肉鮮美(下)

  打定了主意的番使領頭之人,臉上已經沒有了什麼虛偽的笑容,反倒是真的一副欣賞神技的表情。站在那里,靜靜的等待著秦逸凡開始。

  一溜內侍手中端著托盤魚貫的站在秦逸凡和林秋露不遠的地方,他們要負責給皇上和諸位臣工呈上秦逸凡切好的肉片。

  “肉要趁熱吃,不要等涼了!”秦逸凡對所有人說了這句之後,拿起菜刀,空中挽了一個漂亮的刀花,一如之前那個番族廚師。

  林秋露將手臂伸直,她的個頭比秦逸凡矮點,正好到秦逸凡胸口的位置。秦逸凡忽的扭頭,沖著那一隊內侍說了一句:“跑著送過去。”不等他們答應,手臂已經開始揮動。

  這次的菜刀沒有之前解牛的那麼迅速,但也比那個番族廚師快上許多,嗖,眾人還沒看到刀光閃動,一片薄薄的生肉已經如同長了眼睛一般飛到了第一個內侍托盤內的盤子上,平攤著連點褶皺都沒有。肉片完整,絲毫沒有破損。

  內侍已經得到了交待,腳下不敢怠慢,第一塊肉當然是呈給皇上。一路小跑的送上去,已經有了一些喘息。皇上這次沒有遲疑,伸出筷子,夾住那塊薄薄的肉片,毫不遲疑的送進了口中,輕微的咀嚼了幾下,然後猛地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

  原以為,秦逸凡那麼說番族廚師只是為了貶低他們的技藝,所以,這次秦逸凡切下來的肉片,就算是再難入口,皇上也打算忍住然後大肆的稱贊。沒想到,這飛薄的肉片一入口,就帶來一陣無法形容的鮮美。

  肉片太薄,經不起幾下咀嚼,仿佛就融化在口中一般。不但沒有腥味,而且好似整個肉片已經化作一口鮮美的湯汁,散發著無比的美味,充分的刺激到了舌頭上的每顆味蕾。和以前吃過的任何精美的飯菜都不同,一股語種不同的鮮香,即便吞入了喉嚨,口腔之中還是殘留著那種揮之不去的美味。

  “好!好!好!”忍不住,皇上大贊三聲,舌頭伸出,十分不雅的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感覺。

  此刻秦逸凡早已切了很多刀,好事者在一旁大聲的數著:“……二十九……三十……三十一……”看那塊林秋露手背上的肉,卻好像還沒有薄下去多少。

  負責送肉的內侍們,排著隊小跑著,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在諸臣工的席位之間來回,把每一塊切好的生肉都及時的送到各人面前。

  看到皇上的模樣,眾臣工哪里還能忍的住,都是迫不及待的等肉片一上桌,就飛速的夾起送到口中。基本上,每個送進口中的人臉上的表情,都是那種實在無法形容的說不出來的感覺。

  秦逸凡如同一個精准的機械一般揮著刀,林秋露伸直的手臂直到現在也還沒有動過,穩穩當當。即便稍稍有些無法控制的顫抖,但根本無法影響到秦逸凡,每一次揮刀,都會精准的帶下一片完整的肉片,絲毫沒有因為那一點點的顫抖而導致任何的失誤。

  那個番族的廚師和屠夫,已經忍不住上前幾步,更加細致的觀察著秦逸凡的動作,生怕有什麼地方不清楚或者錯過。而數數的聲音幾乎沒有停止過:“……六十……六十一……六十二……”

  到了這個地步,林秋露手上的肉塊也不過才減少了三分之一的厚度,明眼人幾乎不用等到最後的結果出現,就可以判斷出,秦逸凡能切出來的肉片數量,遠遠的高出一百片。也就是說,不但在難度上,還是在數量上,秦逸凡都是以絕對的優勢凌駕與番族之上,可以說,他們輸的很難看,十分的難看。

  隨著林秋露手上的肉片越來越薄,秦逸凡切肉的難度也越來越高。不過,盡管如此,人們還是沒有從秦逸凡揮刀的頻率上發現哪怕秦逸凡有一絲的遲疑,依然是用那種均勻的揮刀速度,一下一下的揮動著手臂,而不遠處內侍的托盤上,總是能隨著秦逸凡每次揮刀而掉落一塊完整的肉片。

  “……一百九十八……一百九十九……二百……”數數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數數的行列,連高高在上的皇上也不例外。當超過二百片的時候,又是一陣歡呼。

  聽著人們忘情的歡呼聲,看著秦逸凡不受影響的動作,番使領頭之人也默默的向前幾步,越發的靠近了秦逸凡一些,心中盤算著計劃,默默等待著時機。

  眼看林秋露手上的肉片已經只剩下薄薄的一層,肉眼根本無法分辨,數數已經到了二百四十,也差不多該到了末尾的時刻。

  番使再次慢慢的向前,好像想近距離的看到秦逸凡的動作一般。只不過,在靠近秦逸凡還有兩步距離的時候,突地腳下一個趔趄,好像被什麼絆住一般,整個身體向著秦逸凡摔撲過來。

  這下,即便是不能驚嚇到秦逸凡讓他失手,也能因為狠推一把打亂秦逸凡的節奏。況且,番使心中十分的有把握,這會正是秦逸凡揮刀的時刻,只要這一下撲實,林秋露的手上少不得要多出一個血口子,嚴重的話,以秦逸凡揮刀的力道和看到的菜刀的鋒利,說不定整個手都會被剁下來。

  飛撲的身體猛地停頓,腋下突地多了一個有力的支撐,力道十分之大,直接把番使穩穩的扶助。隨後,番使的耳中就聽到秦逸凡平靜溫和的聲音:“大人小心了,這里地滑!”

  番使定睛看時,卻發現扶住自己的正是秦逸凡。他右手中的菜刀根本就沒有停頓,還在一下一下規律的揮動著。左手卻如同一個鐵鉗子一般,扶在自己的腋下,力道之大,就連自己想要掙紮都紋絲不動。

  更氣憤的是,秦逸凡臉上帶著微笑,平和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刀不停的揮動著,數數已經又多了十個。而這段時間揮刀的時候,秦逸凡竟然連看都沒有看那邊林秋露手背上那薄薄的一片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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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兩個條件(上)

  看到這一幕的眾人驚叫一聲,隨即馬上醒悟過來,大罵番使。在技藝上無法比擬居然使出這樣下三濫的手段,當真是不要臉之至。

還好秦逸凡根本不在乎這樣的笑手段,反而笑而面對,周圍眾人也借著這個機會,得以欣賞到更加讓人驚心動魄的不看目標而揮刀的絕技。等到咒罵幾句之後,才變成了如同潮水般的歡呼。

當數到二百六十七的時候,秦逸凡終于不再揮刀,林秋露的手背上,也留下一層薄如蟬翼的肉片。因為血放的乾淨,肉片足夠薄,隱約都能夠透過肉片看到林秋露白皙的皮膚。

雖然沒能到眾人期待的三百片,但這已經是大大的超過了那個番族廚師。眾人早已看的心曠神怡,品嘗著極品的美味,還能看到如此精彩的表演,加之挫敗番族企圖的快意,當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至于那個番族廚師和屠夫,早已看的如醉如癡,無法自拔。伸直在那個番使使詐的時候,他們也一樣的如同周圍眾人一般的驚呼,完全的忘記了自己應該所處的立場。待到秦逸凡不但扶住了番使,而且還展現更加神奇的刀功之後,兩人差點激動的要歡呼,總算是在最後關頭忍住,沒有叫出聲來。

不過,秦逸凡的表演仍然是有一些用內力欺負人的嫌疑。單憑菜刀的鋒利,是遠遠做不到如此效果的。那個番族廚師還要用一只手壓住才能穩定的切削,秦逸凡也同樣,只不過,他是用無形的內力而已。

而且,切削出來的如此飛薄的肉片,在普通廚師來說只有一種可能,就是粘連在刀面上,絕不可能憑空飛出,還准確的落到差不多一丈開外的內侍手上的托盤中。這里,不但有內力的輔助,還略微捎帶一些暗器的手法。雖然秦逸凡以前在暗器上並沒有如何的下功夫,但是在湖中老兄的磨煉下,最拿手的就是控制,無論是內力還是身手。

盡管如此,眾人還是大開眼界,就算那些武林高手都一樣,什麼時候,他們用自己高深的武功用來做切肉這種不上台面的活計了?就算是有過切肉的經曆,切的也是人肉,而且還不用切的如此的規整。

番族廚師的最後一片肉,是在案板上用刀子飛速的刻了萬壽無疆四個大字,現在林秋露的手背上仍然有肉,不知道秦逸凡會表現什麼樣的絕技。

這次可和之前不同,之前還是橫著切削,只要不碰到林秋露的肌膚,基本上都不會有什麼問題。可現在不一樣,刀子是要碰到林秋露肌膚的,否則的話,不可能將如此薄的肉片割開。那個番族廚師表演的時候,菜刀和案板碰撞的聲音如同爆豆一般,秦逸凡還能托大,在林秋露的手上切刻嗎?

好像在回應大家的疑惑,秦逸凡停下了手中的刀,反而轉向那個番族廚師:“不好意思,我的書法可沒有閣下那樣精湛,實在是見不得人,只能用一點花俏的小手法來替代你雕字了。”

自承技不如人?大家一陣沉默。不過,還是有人反應過來,秦逸凡說的可只是書法見不得人,可不是說刀法見不得人。也就是說,不是雕字,改為別的手段,或者能更加的好看也說不定呢。

眾人的注視下,秦逸凡讓林秋露的手臂往低里放了一放,隨後給了她一個淡淡的笑容:“別害怕,不要動!”刀子依舊在空中一個漂亮的刀花,閃電般的向林秋露手上斬去。

一陣驚呼聲中,大家以為會看到的林秋露手掌被剁下或者手背鮮血淋漓的場面並沒有看到。只見菜刀如同長了眼睛一般,仿佛根本就沒有碰到林秋露的手背,懸在手背上方不停的閃來閃去。

刀光閃動也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和那個番族的廚師雕字的時間差不多,秦逸凡已經收刀。再看林秋露的手背,好像依舊是完好無損,沒有什麼變化。就連手背上的肉都一點褶皺沒有起,秦逸凡不解開謎底,誰也說不清到底秦逸凡都做了些什麼,就連那幾個武功高強的將領們也都沒有看清。

到秦逸凡收刀,林秋露也沒有動上哪怕一點。臉上同樣的含著笑容,回了秦逸凡一句:“我不怕!”只是秦逸凡的速度太快,她回答完的時候,秦逸凡已經收刀了。

菜刀遞給了秦小玲,秦逸凡站在林秋露身邊,向著那邊不遠處的內侍招了招手。內侍立刻一路小跑著過來。眾人也都伸長了脖子,看看秦逸凡這次到底是什麼絕技。

伸出食指,秦逸凡小心的從林秋露的手背上拉起一條纖細的肉

後,開始向外拉。已經拉出長長的一截,人已經距I段距離,這才把手中的那點肉絲的頭交給內侍,自己又到林秋露旁邊,抓住那條細細的肉絲慢慢向外拉。動作小心,生怕拉斷了一般。

不等吩咐,第二個內侍就機靈的過來,小心的托著那條肉絲慢慢的向遠處挪動,然後是第三個,第四個……肉絲好像是在不斷的動林秋露的手背上長出來一般,既沒有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盡頭。

眾人好像這才明白,秦逸凡居然把那片薄薄的肉片生生的片成了連在一起的肉絲。只不過,肉絲也實在是太細,所以可以拉的很長。在林秋露的手背上過刀,只劃斷肉片而不傷到皮肉,比起那個番族廚師還要在案板上叮當作響,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雕字算什麼,做成如此細密的肉絲,可不是雕成大字那樣的簡單。

番族廚師就在不遠處,眼睛瞪的溜圓,看著這一幕,心中的佩服真是無以名狀。雖然秦逸凡並沒有耍那種雕字的花樣,但從內到外均勻而細密的把一個方塊的螺旋切在這片放在林秋露手背上的肉片上,這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嗎?

拉肉絲的內侍已經有二十幾個,居然還沒有完,大概計算一下,現在拉出來的肉絲,竟然已經有數十丈長短。那些捧著肉絲的內侍,眼睛盯著手上的肉絲小心翼翼的挪動著腳步,生怕一個不小心給扯斷了。有幾個懂的廚藝的,也是目光中帶著崇拜。

皇上已經從自己的座位上下來,靠到近前觀察著這難得一見的奇景。旁人雖然有心,但皇上上前,自然不敢和皇上相爭。那個番族廚師早被禁衛先行一步拉到了後面,前面只有皇上秦逸凡和林秋露以及那些排隊的內侍們。

都不用什麼人來宣布比試結果,從番族廚師的臉色上就可以看出來,這次他們表演的幾項,已經輸的不能再輸了。所有的一切,居然都是因為秦逸凡一個人。或者說,還需要加上秦小玲和林秋露,三個人現在嚴格的說起來,都還是沒有什麼官職的平民百姓。

肉絲終于拉的差不多,用了三十多個內侍,連綿四十余丈,粗細均勻。而此刻林秋露把自己的手舉起來示眾,手背上干乾淨淨,別說血絲,連點汙漬都不曾顯現。登時,周圍人們一陣歡聲雷動。

皇上真是開心,秦逸凡今天可以算是全面出擊,給足了皇上的面子。不但態度謙恭,而且解決了自己眼前所有的問題,不枉自己之前的那些補償的態度。

更開心的是,幾個番邦使節盡數臣服,再沒有什麼敢啟釁的余地。剛剛轉身看那些使節的時候,都是異常的恭敬,大漲天朝之威風。

滿面笑容的皇上,返回自己的座位時還是興致頗高。今天可是從大悲到大喜,期間的過程讓皇上的心也隨著一幕幕精彩情形的發生而跌宕起伏。現在終于在歡快中升到了最高,又平平穩穩的放到了肚子里。感覺中,就連踏上台階的腳步都是輕飄飄的,從心底里透出一股清氣上升濁氣下降的神清氣爽。全身三萬六千個毛孔,如同每一個都在享受那種飄飄欲仙的輕柔按摩,好像最近幾年已經很少這樣的感覺了。

皇上高興,重大臣也開心,那些嬪妃誥命就不必說,在場的禁軍內侍,甚至加上那兩個番族的屠夫廚子,也因為見到了傳說中的技藝而開心異常。除了那幾個一臉都是失望的番使,全部都是開心的面孔。

“賞!”皇上坐回自己的座位,大手一揮,一個賞字再次出口:“這次,朕再准你一個要求。還是那句話,什麼時候想到了,什麼時候和朕提。”此等尊崇的恩典,落在秦逸凡身上,在眾人眼中,此刻秦逸凡簡直就是渾身冒著金光。

皇上的金口玉言,千金一諾,多少人想要而得不到的,在秦逸凡身上,居然短短的幾刻之內,就連續光臨了兩次,聖眷之隆,無以倫比。

誰也不知道皇上在開心之余居然會有這樣的賞賜,實在是有些出格。那些戰功赫赫的將軍們,到現在也還沒有這樣的恩遇,他秦逸凡一個小小的草民,怎敢如此的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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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兩個條件(下)

  “謝皇上!”在那些老成的禦史大夫們還沒來得及開口阻攔之前,秦逸凡已經謝恩了。就算想要阻攔,此刻已經木已成舟,來不及了。剛剛第一次,大家都有些發蒙,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阻攔一下,現在又一次這樣,無論如何是不能讓皇上輕許這等賞賜了。這也是做臣子的責任。

看到那幾個禦史的架勢,皇上就知道他們要干什麼。不過,在他來說,這兩個所謂的承諾和他之前給秦逸凡的那塊九龍玉佩來說,根本就連個灰塵都算不上。如朕親臨,難道還比不得兩個口頭的承諾嗎?秦逸凡會在乎這兩句口頭上的賞賜嗎?

果然,在禦史們准備接下來要在酒宴之上出席彈劾之時,秦逸凡已經再次謝恩:“謝皇上。剛剛草民已經提過兩個要求,皇上全數恩准,草民叩謝皇上天恩!”

眾人一怔,什麼時候秦逸凡提過要求了?明白人趕忙回想了一下,登時想起,秦逸凡在解牛之前的確請示過皇上,皇上當時點頭恩准。另一此是秦逸凡要眾人趁熱吃生肉片,皇上也吃了。如此說來,秦逸凡居然把這兩個請求當作皇上對自己的賞賜!

這下,不但禦史大夫們啞口無言,就連其他人也都瞠目結舌。見過視名利富貴如無物的,沒見過這樣的。皇上的承諾,當著如此眾多的大臣之面的金口玉言,就被他這樣簡單的用掉了?

不可能,這個人看起來不像是那種什麼都不懂的人啊?人雖然長的老實一點,但還不算是傻子啊,怎麼能如此的浪費皇上千金一諾的機會?但眼前這個人就這樣輕松的做到了,而且還絲毫不拖泥帶水,一點都不留戀,換作是自己,可不一定能做的這麼瀟灑。

無論如何,這麼一來,皇上的承諾沒有失言,但禦史大夫們也因為如此輕易的成全了皇上的心情,還照顧了朝廷的體面,雖然有點小小的不合理制,不過和秦逸凡如此大方的放棄相比,已經是可以忽略不計了。總之,上上下下都還是能夠接受這樣的一個結果的。

皇上大有深意的看了看秦逸凡,這次什麼都沒有說,默許了秦逸凡如此的讓他下台。君臣只見好像產生了一種無言的默契。

趁著心情大好,皇上宣布,宴飲持續。番使們連續幾次被挫敗,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囂張,本來也沒敢如何,只是讓天朝小小的落點面子,沒想到這個目的也沒有達成。中途出來個秦逸凡,將他們的計劃打亂的一塌糊塗,無奈之下也只能接受這個事實,乖乖的坐回原位。

難得君臣如此的齊全,大家又這麼開心,今日的賜宴不醉不歸。皇上興致高,天朝大漲面子之時,誰也不會跳出來唱反調,宴飲的氣氛十分的融洽。

宮中的歌舞也毫不吝嗇的在眾人面前展現,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皇上的恩寵,所有人都如醉如癡的欣賞著。除開今日,以後再看到的機會可不多。

武將們比較豪爽,既然皇上也說了盡興,大家互相的勸酒十分的開心。文官們雖然文雅,但心情好之下,也有人興致大發,即席賦詩,更添雅興。

只有秦逸凡和龍統領這邊,沒有人過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他也不在乎,和龍統領兩人十分默契的用小杯慢慢的呷飲,倒也十分的自在。

秦小玲看熱鬧的願望被機短的滿足,臉上看不到什麼表情,但有時候的動作十分的像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十幾歲的花季少女,看起來開心的很。不過仔細想想,她被制成陰尸,魂魄封印在體內的時候,也不過就是十八歲而已,原本就是一個沒長大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

林秋露沒有飲酒,做為護衛,她是不應該飲酒的。龍鳳衛當中,除了龍統領,其他的也都沒有飲酒。這里可是皇上群臣都在,身邊一個千年陰尸十分的開心,大家都很是警惕,生怕發生了什麼無法控制的事情。可惜,秦小玲進來看熱鬧是皇上恩准的,而且,不久之前還大大的折服了蠻族,也算是有功之臣,想要驅趕都沒有理由。

大將軍為避嫌,也沒有到秦逸凡這邊,不過,他一直在皇上身邊,不知道是不是給秦逸凡說好話。

這一場宴飲,君臣都十分的開心,只有幾個番族的使者有些悶悶不樂,但他們的情緒早已被大家忽略。技不如人,而且軍事上也輸了,還有什麼開心的理由?

興盡而散,龍統領卻讓秦逸凡留了下來。不久之前皇上有旨意,讓秦逸凡和林秋露秦小玲留下單獨見駕。見他們安坐不動,群臣們離開的時候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奇怪。秦逸凡今日立下大功還沒有什麼具體的賞會做人,皇上的賞

不會少,只不過不是之前那種不太合適的千金一諾而小官,或者賞賜一堆財寶玉器女子金帛,大家都可以接受。

人走的差不多,只留下些內侍們收拾慘劇,皇上卻命人將秦逸凡三人帶到了禦書房。

“哈哈哈!今天實在是痛快!”一進禦書房,就聽到了皇上有些放肆的笑聲,顯然是心情十分的暢快,在沒什麼旁人的地方,肆意的發泄。

看到秦逸凡三人在龍統領的陪同下進來,皇上止住了笑容:“秦卿,你過來,有幾年沒有見面了吧?”

“有四五年了,皇上。”不知怎的,在沒有什麼外人的時候,秦逸凡反倒不像是在外面那麼多人的時候對皇上的尊重。說話的口氣之隨意,讓在皇上身邊伺候的內廷總管和陪秦逸凡進來的龍統領都是臉色一變。

“大膽!”內廷總管大喝一聲,正要繼續喝斥秦逸凡,卻被皇上輕輕一擺手攔住:“無妨!多年的老友了,這里沒有什麼外人,不用那麼拘禮。”

本已經坐在龍座上的皇上,甚至起身走到了禦書房的門口。讓內廷總管和龍統領一陣愕然,這個秦逸凡到底是什麼人,有和皇上如此隨便的人嗎?皇上居然還站起身來迎接。

“這位是?”看著秦小玲,皇上的興致十分的大。宴飲的時候只能遠遠的看著,現在近距離才發現,原來秦小玲居然是如此嬌小的一個人:“有沒有興趣做朕的護衛?”可能覺得秦小玲力大無窮,而且還是個女子,適合某些場合,所以當面開始挖秦逸凡的牆角。

秦逸凡已經吩咐過秦小玲,不管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不許有什麼出格的舉動。秦小玲十分的聽話,牢牢的站在原地,也沒有回話,既沒有表示同意,也沒有表示不同意。

“萬萬不可!”當先發生的居然是龍統領,他現在可是知道秦小玲真實身份的,做為負責龍鳳衛的統領,為了皇上的安全,當然有責任提醒皇上。

“哦?”皇上一怔,看著龍統領如此的緊張,想想之前的請示說秦逸凡要帶一個宮外的女子看熱鬧,能讓他如此上心的女子可不多,登時了然:“原來如此,是朕有些唐突了。”只是,還是忍不住看了看秦小玲,想看看這個讓秦逸凡也有些動心的女子到底什麼模樣。不過秦小玲全身覆蓋著黑紗,什麼都看不清。

沒有人敢告訴皇上秦小玲的真實身份,否則他一定會起修道的興趣。就連龍鳳衛的秘密,在皇上眼中也不過就是保龍一族,神秘的門派,卻和修道是一點關系都沒有的。生怕皇上非要強行所要修行技法,犯了修道者的大忌!

“你這次能來,朕十分的開心。”皇上回到禦案邊上坐好,秦逸凡也跟著過來。林秋露和秦小玲以及內廷總管和龍統領都在門口候著,沒有上前。

“你送給朕的東西,朕也很喜歡。”摸挲著那枚印璽和珠子,皇上十分的開心:“不過,這珠子是什麼,怎麼摸起來有些冰涼?”

“這個就是所謂的避塵夜明珠,周遭一丈方圓內,纖塵不染。到夜晚會發出堪比月圓之夜還要明亮的光芒,足以讓人讀書寫字。另外,這個東西還有一樁好處,丈許之內,清涼舒適,而且絕無蚊蟲叮咬之煩,夏日使用,再好不過。”秦逸凡把當時林秋露給秦逸凡介紹時的說辭幾乎一字不落的轉給了皇上:“沒什麼大用處,盡量讓皇上舒服些而已。”

“哦?”知道是好東西,普通的東西秦逸凡也不會拿出手,不過沒想到居然有這等的好處。怪不得之前宴飲的時候只是摸著清涼,原來這是夜明珠。說實話,夜明珠宮里也有,但還要有避塵避蟲的功效,卻絕無僅有。有了這個,夏日的確能舒服許多。

“好,你的好意朕領了。”皇上也不和秦逸凡客氣:“不過,朕許你的條件,可不能用你那兩個簡單的事情就完結的。朕仍然給你兩個要求,任何時候你想到了,都可以到朕這邊要求。”

知道是這個結果,秦逸凡也沒有什麼意外的。不過,眼下正好是有一件事情需要皇上幫忙的,秦逸凡一點都不客氣,馬上就提了出來:“皇上,我在武學修行上遇到些問題,想向大內第一高手請教一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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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大內高手(上)

  “我當是什麼要求,這有何難?”皇上手一揮,大大喇喇的應承道:“朕馬上給你安排。”剛說到這里,突地又看了看秦逸凡:“你是真的遇上問題,還是為了讓朕寬心的?朕可不想你敷衍了事!”

笑了笑,秦逸凡道:“沒有敷衍,皇上,我是真的遇上了瓶頸,否則也不會要第一高手出馬了。”

看秦逸凡的表情認真,並不像是說謊的樣子,皇上這才點頭:“好,我答應你。還有一個要求,你可要慎重!”眼神逼人,好像如果秦逸凡再次當場提出要求的話,一定會和他翻臉一般。

這次秦逸凡沒有如同在外面一般,當場提出來,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我記著,皇上你欠我一個請求,等我想到的時候,我會向你提!”語氣十分的認真。

皇上這才作罷,不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纏:“你好好跟朕說說,從那次你離開之後,到底都在做了些什麼?聽李水清說,你的日子逍遙的很啊!”

正事好像已經說完,剩下的基本就是兩個多年不見的老友不停的敘舊。只是,這敘舊的地方也實在是太過特殊,當今天子平日里預覽群書的禦書房,天下間除了少有的幾個重臣,能讓皇上在禦書房接見之外,其他人可是連進禦書房的資格都沒有的。

秦小玲這次跟著秦逸凡,可是大開了眼界,不但近距離的欣賞到了皇上大宴群臣的場面,而且還有獨斗番使的精彩,這些之外,還能到禦書房看看,這番經曆說將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眼紅羨慕。

龍統領和內廷總管可一點不敢有什麼懈怠。只不過,龍統領害怕的是秦小玲這具能走能動的千年陰尸,生怕她突然之間不受控制。而內廷總管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和皇上對面而坐的秦逸凡,不知道心里在想什麼?

可能,敢在皇上面前依然坐的如此踏實的人實在是少見,哪個官員被皇上賜座不是感恩戴德的只坐半邊屁股意思一下,如秦逸凡這般安座的還是第一個。而且,對著皇上侃侃而談,時不時還有些唾沫星子濺在皇上的臉上,以前,可沒見皇上如此的大度和寬容。

前面的宴飲好像皇上和秦逸凡都沒有盡興,又讓內侍傳了些點心和酒水,兩人對坐淺嘗,邊說邊笑。這一幕如果被哪個皇上的寵臣看到,說不定也會吃驚的將下巴也掉下來。就算是寵臣,又有誰有這樣的的禮遇,這樣和皇上不羈言笑?

畢竟皇上的身體比不得秦逸凡,入夜時分就已經支撐不住,今天一天的興奮和開心已經讓他疲累不堪。在內廷總管要扶他回去之時,居然還沒有忘記許給秦逸凡的條件:“小李子,你去給他解解疑惑,要盡心盡力,不許保留!”

“遵旨,皇上!”內廷總管躬身施禮。看著這個連走路好像都有些顫顫巍巍的老太監,秦逸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這就是大內第一高手?龍統領卻面無表情,好像根本就知道一般。

幾人恭送了皇上,老太監才張開他那一直眯縫著的老眼,再次看了看秦逸凡,這才又耷拉下眼皮,一甩手上的拂塵,用他特有的那種尖細的公鴨嗓說道:“跟我來!”

秦逸凡過去,秦小玲和林秋露肯定跟著。在皇宮當中,有秦小玲在,龍統領也不敢怠慢,一直有幾個龍鳳衛一起在不遠的地方。

大家來的是宮中不常見人的柴薪場,現在已經是掌燈時分,本來就沒有什麼人在。只有一個看管的內侍,看到總管大人和龍統領聯袂前來,怎敢說什麼,讓進眾人之後,遠遠的躲開了去,他可不想因為知道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而被人滅口。

“嗯,你的身手我也看了。”老太監依然是那副雷打不動的聲調:“技巧馬馬虎虎,速度也勉強說的過去,不過要說大成,還差的遠。不知道你現在遇上了什麼樣的問題?”他倒是開門見山,一點不含糊。看來,皇上的吩咐在他心目中還是有極重的分量,忠心毋庸置疑,也怪不得是內廷總管,皇上的身邊人。

還沒等秦逸凡說什麼,後面的秦小玲好像就被老太監這對秦逸凡毫不客氣的評價激怒了,二話不說,上前就攻擊。林秋露剛要阻攔,卻被旁邊的龍統領拉住。前面的秦逸凡居然也沒有半點喝斥秦小玲的意思,就這麼看著秦小玲沖了上去。

皇宮之內,秦小玲能感覺到那股神秘力量的保護,絲毫不敢使用遁術。不過,天生刀槍不入力大無窮的她可不怕什麼,老太監居然如此的看不上秦逸凡

,自然引起秦小玲的不滿。

如果說之前秦小玲在凶煞之地幫助秦逸凡是因為秦逸凡給了她一個入土為安,做回自己的安慰,那麼現在,可就不止是那種本能的好感那麼簡單了。

之前秦小玲剛剛拿回自己的控制戒指,魂魄封印太久還沒有什麼思考的能力。在做陰尸之前,秦小玲的本性還是善良的,所以,剛剛恢複控制自己的身體,還是懷著感恩圖報的念頭。幫助秦逸凡,也是出于本能。另外一點,當時能夠溝通的好像只有秦逸凡,在湖中老兄的影響下,秦小玲唯一能夠感受到的情緒就是秦逸凡強烈的好惡。

之後的一段時間,秦小玲越來越恢複了自己的魂魄對身體的控制,神識魂魄全部都恢複,這個時候已經可以明斷是非,知道誰是真正的對自己好,誰是對自己壞。而性格也恢複了以前的那種明朗少女。所以會時不時的跳出一些讓秦逸凡都有些頭疼的想法。

秦逸凡還不能不管秦小玲,如果放任的話,以她恐怖的能力,一旦為惡,遭殃的可不止是幾個人。難得和秦小玲如此的投緣,也只能他出面約束秦小玲。

對秦小玲,自從秦逸凡知道她稱為陰尸的遭遇之後,心底也有一種同情,很多時候,只要不過分,他基本上都會滿足秦小玲,包括這次京師看熱鬧的舉動。

因此,在秦小玲原本的少女心思的心中,秦逸凡就像是一個無微不至照顧他的哥哥,也算是唯一的一個能讓她感覺溫暖的親人。現在老太監居然如此的對秦逸凡不客氣,她第一個就沖了上去。

知道秦小玲的特點,也知道她不會受傷,所以秦逸凡放心的看著秦小玲攻擊,沒有阻止。他也想看看,這個大內第一高手,到底有多強大。

秦小玲的身形並不是很快,但她力大無窮卻是大庭廣眾之下所有人都見到的,老太監只是微微的哼了一聲,看都不看秦小玲,身形一閃,輕松的避了開去。秦小玲力道雖然大,不用遁術,卻連老太監的衣角都夠不到。

只是這一閃,秦逸凡就出了一身冷汗。這老太監既然號稱大內第一高手,肯定不是使用法術的。身形晃動的范圍沒有出過一步之內,但迅疾的速度卻讓身形有如鬼魅一般。

即便秦逸凡自己,自信在刀法上不做第二人想,但面對這樣的速度,心中還是第一次有了心虛的感覺。雖然是秦小玲出手,但以秦逸凡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得出深淺。

前面的秦小玲卻沒有多想這些,一擊不中,馬上折返又擊,絲毫沒有什麼氣餒之勢。只不過,老太監恢恢一笑:“小姑娘,你這樣的速度,一輩子也追不上我的!”身形又閃,電光火石般避開了馬上就要及體的拳頭,順勢一撥,想要把秦小玲的拳勢引開。

只不過,老太監還是有些小看了秦小玲的力量。原本以為秦小玲力扛五頭牛已經是極限,用的力量也卡恰到好處,沒想到這一撥卻沒有達到他想要的效果。拳頭依然沿著原來的方向狂轟過去。

老太監吃了一驚:“好大的力氣,怕不有萬斤之力?你這個小姑娘,倒也有趣!”鬼魅般的一轉,已然到了秦小玲身後,一掌拍下。

“砰!”掌力及體,秦小玲身形卻完全不動,恍如沒事人一般,轉過身體。老太監皺了皺眉頭,在秦小玲反應過來之前,又是重重一掌。

剛剛還擔心傷到秦小玲,沒敢下重手,現在看來,她可不止是力量大,還有一身十分出色的橫練功夫。怪不得需要全身遮蓋黑紗,把橫練功夫練到這種地步的女孩子,肯定是好看不到哪里去的。

這一掌卻是老太監的真功夫,秦小玲終于沒能穩在原地,被一掌擊中,連連的退了好幾步,正好退到秦逸凡眼前。秦小玲還待轉身攻擊,被秦逸凡搖了搖頭,拉到了身後。

“你親自出手吧,只看表演是無法知道你現在武功高低的!”老太監出手後也沒有繼續進招:“我老人家也很久沒有動過手了,正好陪你活動活動筋骨。聽說你很久以前還強闖皇上的禁衛營,雖然皇上不介意,但我也要為皇上出出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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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大內高手(下)

  老太監雖然依舊是顫顫巍巍的模樣,但秦逸凡卻絕不敢小看。從秦小玲那里拿過了菜刀,上前到了老太監對面。老太監只是奇怪的看了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面對老太監這等強敵,秦逸凡可不敢大意,手一握刀,心中自然而然的就有了先發制人的攻擊念頭,殺氣也一絲一絲的緩緩從身上溢了出來。老太監也是一臉的認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一根細小的針來,握在手中。

“請前輩賜教!”老太監不管是什麼身份,光憑這個年紀也當的起這前輩的稱呼。敢用一根針做武器的人,也不是庸手。既然要討教,自然少不得動手切磋,雖然老太監說的不客氣,但仍然是遵照了皇上的旨意。

“你攻!”老太監倒是一點都不客氣,大大喇喇的命令道。在這里雖然他也算是半個主人,但如此不將秦逸凡放在眼里的態度卻委實的讓人有些氣憤。

秦逸凡眼中看不到一點的憤怒,但身上湧出的殺氣卻越來越濃。旁邊的龍統領眉頭皺了皺,向幾個禁衛打了個手勢,幾個禁衛領命而去,顯是處理這個問題。在皇宮當中,突然出現如此濃烈的殺氣,如果不預先處理,肯定是大問題。

“前輩,我的刀削鐵如泥,不過最近幾年使慣了,也沒有替代的,前輩小心了!”既然是切磋,自然要把這些交待清楚。秦逸凡也不希望自己在和老太監切磋的時候出人命。

“咱家說你這個小崽子怎麼宴前毫不費力,原來果然是刀上有貓膩!”老太監恢恢尖笑了幾聲,卻並沒有對此有什麼特別的應對:“來吧,用你最強的攻擊!”

在皇宮當中,稱呼那些小太監們小崽子習慣了,這會老太監也毫不猶豫的把這個稱呼冠給了秦逸凡。從之前的托大,到現在的稱呼,無一不是在時時的撩撥著年輕的秦逸凡的怒火。

不過,秦逸凡的表現著實讓老太監有些失望,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流露出任何憤怒的情緒,只是身上的殺氣越來越盛。既然要攻擊,秦逸凡可沒有半點留手的打算。

當殺氣積聚到了頂點的時候,秦逸凡終于爆發。一聲暴喝,連人帶刀,化作一道流光,向著對面一臉輕松的老太監撲去。

老太監的眼睛倏的睜開,突然之間冒出的凌厲目光仿佛刀子一般劃向秦逸凡,身體悠忽一動,如同魅影一般輕松的閃過。秦逸凡卻節節進攻,絲毫不已一擊不中而氣餒。連接幾刀,都是無法攻擊到老太監身上,總是在毫厘之間被他飛速的躲開。

秦逸凡的攻擊越來越快,老太監的閃避也越來越快,漸漸兩人的身影已經模糊起來,不過兵刃破風的聲音卻從來沒有間斷過。

兩人的身法太快,天色黑暗,僅有的幾盞昏黃的燈根本無法照亮柴薪場。周圍眾人根本無法用肉眼看清兩人的動作,只是聽到一陣陣呼呼的風聲,看到一道道模糊的身影。其間偶爾還有幾聲老太監好整以暇的贊歎聲:“這招不錯,嗯,這下也可以!”

十分詭異的,居然連兵刃相交的聲響都沒有。肉眼看不清楚,林秋露和龍統領等人已經開始用神識來觀察兩人的戰斗了。秦逸凡不停的揮刀,但老太監身法太快,卻是一時奈何不得。

三兩下之中總是有一下避無可避,但老太監手上的細針針尖卻仿佛長了眼睛一般,總是在間不容發的空當,于刀面上輕輕一點,不是借著反彈的力道閃開,就是蕩開秦逸凡的攻擊路線。針尖十分的細小,接觸無聲,是以眾人都聽不到兵器相交的聲音。

只是,老太監只是用一根小小的針,就能將秦逸凡的菜刀擋個風雨不透,內力之強,讓人駭異。秦逸凡連番強攻,卻也沒有沒辦法傷到老太監一根寒毛。只不過,秦逸凡卻沒有因此而有任何的急躁和氣餒,依然如同第一刀一般,斗志昂揚。

“很好!”老太監突地一個閃身,急速的離開了戰圈:“這次咱家攻,你守!”言畢,飛身化作一陣虛影,向秦逸凡脅裹而來。“嗤!”一根細針在老太監手中發出的急促風聲,竟然如同一支長槍大戟一般,讓人心驚。

“叮”,這次,秦逸凡的刀面一橫,依然擋在了老太監的針尖上。針尖與刀面相交,竟然發出了清晰的聲音。隨後,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一連串急促的叮叮聲連續的響起,最後越來越快,合成一片長長的顫音,幾乎聽不出其中有什麼間斷。

即便用神識觀察的幾人,也不禁個個頭上冒汗。如此迅捷

攻擊,即便是他們這些修道之人,如果不用什麼護體常人無法使用的遁術的話,又有幾個人能夠擋住?之前一直憑借著修行了數十年甚至上百年的道術在塵世中稱雄,真的沒有想到過,短短幾十年的武學修煉,也能讓人的實力成長到這樣的恐怖地步。

由針尖和秦逸凡刀面合成的聲音幾乎一直沒有停止過,此外還夾雜著一陣陣絲毫沒有斷過的針尖劃過空氣帶起的氣爆聲,這次可不像是剛剛老太監只守不攻,聽聲音就知道攻擊的可怕。秦逸凡居然能盡數的接下來,也是個異數。

攻擊並沒有持續多久,兩人的身影突地分開。老太監身上毫無破損,站在那邊,巍然不動。秦逸凡身上雖然沒有什麼,但臉上卻明顯的多了幾個針紮過的痕跡,滲出絲絲的血點。兩人之間的對決,高下之分立判。

“只有這點能耐嗎?”老太監仿佛得理不饒人一般,依然在出言譏諷:“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咱家可有點懷疑,當年你是如何沖過禁衛營的。那些小崽子們雖然不堪,可也沒到任人宰割的地步。”好像架打完老太監就恢複了那種半死不活的神氣,一些話說的有氣無力。

秦逸凡在和湖中老兄對抗的過程中,第一個學到的,就是那種長時間無法突破下保持自己的耐力。是以,剛剛和老太監的攻防,即便時間再長上一倍,估計也不會影響到他的斗志。

老太監說話好像根本不考慮別人的感受,十分的刺激人。不過秦逸凡卻忍不住笑了笑:“這招對我沒用的,前輩!”依然一如既往的稱呼他為前輩。

從身上摸出一顆白白亮亮的珠子,秦逸凡轉手遞給了秦小玲。轉身面對老太監,秦逸凡再次發出請求:“前輩,請賜教!”卻是把那顆凶煞之氣凝結而成的珠子拿開身邊,再也沒有了煞氣壓制之後,打算全力而為。

對面的老太監雖然不知道秦逸凡拿走的那顆珠子是什麼,但他年老成精見多識廣,憑經驗也能大概猜出是什麼用途的東西。嘿嘿尖笑了幾聲:“小崽子,不把全力拿出來,看不起我老人家嗎?”

再次面對老太監,秦逸凡完全沒有了保留,低喝一聲,再次沖上。沒有了那種對真元的摯肘,體內突然沒有了束縛爆發出來的那種無拘無束的自在感讓秦逸凡差點要舒暢的長嘯出聲,出手比起之前也更加凌厲了三分。

老太監難得出手,偶爾遇上個敵手也顯得十分的興奮。看到秦逸凡的模樣,早沒有了那種顫巍巍的虛弱假象,一雙眸子閃亮的如同暗夜當中的亮星,不時的發散出一道道光芒:“好小輩,接招!”言語中也從小崽子變成了小輩。

這次沒有誰攻誰守的限制,雙方放開手腳,如同生死大敵一般,厮殺在一處。剛開始還是在幾步方圓的一個***當中,有攻有守,誰也奈何不得誰。眾人也依然是只能聽到一片連接在一起的針尖和菜刀相撞的聲音。

只不過,持續了一會之後,戰圈就開始向著某個方向節節後退。周圍眾人神識看的清楚,卻是秦逸凡節節緊逼,老太監已經無法保持那種對秦逸凡的攻勢,節節後退。

“當”,一聲巨響,兩人的身形突地分了開來,各自撤回原地。這次,兩人卻都是同樣的狼狽,雖然沒有什麼特別明顯的破損和傷勢,但劇烈喘氣的聲音卻瞞不過任何人。

“古怪,小子,你的內力古怪!”喘了一會氣,畢竟老太監年歲已高,比不得秦逸凡少壯,說話聲還帶著壓抑不住的喘息聲。不過,還是十分歡暢的道了一句:“暢快!”身為大內總管,周圍有禁軍衛士和內廷衛士保護皇上的安全,真正能讓老太監出手的機會已經微乎其微,和秦逸凡的這一場,也算是讓老太監暢快的過了一回癮。

“前輩武功高強,如果不是我占了兵刃的便宜,怕也討不了好去。”秦逸凡實話實說,確實他是占了兵器的便宜。最後一擊,老太監的針無法擋住秦逸凡的刀勢,被一斬兩段。兩人這才分開。

“以你現在的武功,天下哪里不能去得,還有什麼疑問?”老太監十分詫異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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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紅塵曆練(上)
  兩廂罷斗,接下來馬上就是秦逸凡要請教的問題。龍I著所有人離開,現場只留下秦逸凡秦小玲和林秋露。這有可能是人家的門派秘辛,不適合有外人在場。至于秦小玲和林秋露,目前來說算是秦逸凡的人,怎麼安排,還是讓秦逸凡自己去頭疼。

經過剛剛的情形,龍統領也看出來了,只要有秦逸凡,秦小玲就不會出什麼事情。既然如此,總是幾個人如臨大敵一般的跟著,實在沒有什麼必要,而且還給秦逸凡一個不好的印象,顯示他們不怎麼相信秦逸凡帶來的人。況且牽涉到內廷總管,還是避開一些為妙。此刻老太監不在皇上身邊,皇上的安全也需要龍統領更操心。

秦逸凡倒也沒有什麼東西需要避開秦小玲和林秋露。真正說起武學方面的事情,她們兩個在面前,也不一定能聽懂。老太監則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只負責回答秦逸凡的問題,其他人在不在場,他根本就不考慮。

“晚輩想請教一下,功行百脈有沒有可能?如何能夠做到?”秦逸凡也不矯情,這是他向皇上要來的恩典,倒也不存在非要對老太監感恩戴德的念頭。不過,老太監年紀這麼大,忠心耿耿,武功又高,也當的起他的前輩。秦逸凡也不是驕橫之人,所以還是以晚輩自居。

“功行百脈!”老太監仔細的咀嚼了一下秦逸凡說出的這個詞,很是沉吟了一會。過了好半晌才開口,不過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你的內力十分的古怪,居然帶著爆裂的勁力在其中,是何緣故?你現在修行幾條經脈?”

“內力爆裂是因為真元被壓縮後釋放,至于我修的經脈,目前只有四條。”秦逸凡也不隱瞞,直接說了出來。既然自己要請教別人,讓別人診斷,當然要讓人知道自己的情況說出來。

“那你覺得,咱家的內力如何?”老太監好像一反常態,變得和藹起來,連問問題的時候,也不帶那些小崽子,小輩之流的稱呼。

“前輩內力高強,晚輩不是對手。”這倒不是秦逸凡妄自菲薄,老太監內力之強橫當世少有,兩根手指夾著一根普通的繡花針,就可以蕩開秦逸凡手持的菜刀,並和秦逸凡對拼如此眾多的回合。換作秦逸凡自己,決計做不到如此。如果不是秦逸凡手中武器的便宜,也很難說結果如何。

“你可知咱家我練的內功,牽涉到多少經脈?”老太監又和顏悅色的問道,卻沒有回答秦逸凡一開始問題的意思。

這個問題叫秦逸凡如何得知,只能搖搖頭表示不知。老太監卻也不著惱,嘿嘿尖笑了幾聲:“說了你也不信,不過,我這門功夫,真正修行的,也不過就是四條經脈。”

“咱家從六歲淨身,七歲得蒙前總管大人垂青,賜下功訣,修行到現在,已經有七十有六年,至今也不敢說能到功行百脈的地步,只不過我研修的功法卻可以稱得上驚天地泣鬼神。創造這功法的前輩針當的起高深莫測四個字,否則咱家也不會有現在的成就。”老太監說起自己的功法,尤其是創造功法的前輩時,一臉的欽慕,那是發自內心的,一點都假裝不來。

不過,他這一開口,卻把秦逸凡嚇了一跳,七歲開始練功,練了七十六年,那這老太監豈不現在已經八十三歲了?這個年紀居然還有這樣的身手和內力,委實是驚人。再看向老太監的時候,眼光中更加的有些崇敬,這個年紀,當的起秦逸凡的爺爺了。

奇怪,好像面對那些修道人士的時候就一點沒有這樣的感覺。對她們來說,百八十年好像也就是個入門弟子,看起來年輕的很。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秦逸凡實在是興不起一點看這個老太監的這種尊敬。

老太監毫不理會秦逸凡的目光,想必是在平日里這樣的目光也實在看的太多了的緣故。不過,畢竟秦逸凡這樣的高手,能對他這樣的尊重,心中也是十分開心的,指點起秦逸凡來也勁頭十足。

“咱家有段時間也曾經考慮過你說的這個問題,當時也是如你一般遇到了瓶頸,數年沒有提高。”老太監也是露出一臉回憶的神色:“不過,咱家也試過很多方法,卻沒有辦法。功行百脈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

聽到這話,秦逸凡心中一沉,難道大內第一高手也是束手無策嗎?不過,多年的和湖中老兄對抗的經曆讓秦逸凡現在耐性十足,並沒有因此有任何的表情變化,依然靜靜的聽

“咱家這功法非同尋常,數年下來,竟然沒有半點寸進。後來咱家也想明白一個道理,不是所有的功法都適合你想象中的那種功行百脈運轉全身才能提高的。”說起自己最得意的武學問題,還是自己數年的心得,老太監一臉的興致勃勃。尤其是還有一個秦逸凡這樣的高手在一旁聽自己的教誨時,這種感覺更加的強烈。

“也許是咱家的功法所限,但咱家不信,不能把真元流轉到其他的經脈咱家就不能突破。”冷冷的尖笑了兩聲:“當下咱家破釜沉舟,就用原來的功法,日夜不休的勤練。終于有一天,咱家的真元還是發生了變化。雖然不是百脈俱通,但只要挨上咱家一下,可不是那麼輕松的。”後來這幾句聽著輕描淡寫,但其中的艱辛卻能從那句冷冷的尖笑聲中聽的出來。

“那會也正是皇上禦駕親征的時候,皇上體恤咱家年事已高,沒有讓咱家隨行。咱家也得以有時間精煉內功,否則的話,哪里輪的到你強闖禁中!”說起秦逸凡的往事,老太監可是一臉的不開心,不過看在秦逸凡還算謙恭的份上,也沒有多為難他。

秦逸凡一直沒有回答什麼,只是靜靜的聽著,心中和自己的情況對比。老太監說的有道理,不過也只是適合他自己的道理。是不是有什麼話還沒有說出來?

“不是咱家藏私,只不過咱家這功法和你們修行的不同。”老太監察言觀色的本事可是爐火純青的,在曆任幾個皇上身邊伺候了幾十年,沒有這點本事哪里輪的到他穩坐內廷總管的位子。看到秦逸凡的臉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咱家這功法,只有內廷的公公們才能研習。”

他這一說,秦逸凡倒是立刻明白了過來。老太監這功法,原來就是太監的專用功法,需要自殘肢體才能習練。如此說來,本來就需要經脈不全的人才能習練的功法,確實也不可能功行百脈。看來,這次大內之行,卻是沒有什麼這方面的斬獲了。

不過,也並不是沒有收獲。至少和老太監一戰,讓秦逸凡在攻防之上還是有了一定程度的提高。老太監的身法和攻擊速度實在是讓秦逸凡感受頗深,對自己武學上的認知也是一個十分好的提示。

之前一直沒有想到過大內第一高手是個太監,所以根本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本打算找其他的侍衛們請教一下,但老太監卻搖頭阻止了他:“能在大內供職的,包括咱家在內,也都算的上是追求富貴之輩。咱家還沒有是非根,心無旁,那些人更加的不堪,怎麼可能有大成之輩。我勸你還是不用多在這里費心思了。”

老太監這麼說,不是沒有道理,只是,秦逸凡此行豈不毫無意義?難道來這里只是為了和老太監比拼一場?老太監歎了口氣:“很久沒有見過你這樣的年輕人了,不驕不躁,咱家數次挑逗也不發火。年輕人有這樣的修養已經不多了,尤其你甘願放棄到手的富貴,這點咱家比不上你。”

他這麼自承不如,秦逸凡反倒有些意外。老太監卻沒有他這麼驚訝:“咱家欣賞你,指你一條明路。”

“那些名門正派雖然多年沒有什麼特別傑出的子弟,但他們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功法也有獨到之處。如果你有門路,不妨找找他們。”老太監雖然說起那些名門正派的時候一臉的鄙夷,但對他們的功法卻也稱贊有加:“如果你沒有,咱家年輕的時候曾經有個朋友,不知道現在還活著沒有。你帶咱家的信物過去,說不定他能給你一些指點。”

遞給秦逸凡的是一塊玉佩,秦逸凡心中感激,謹慎的收好。這內廷總管果然不是普通人,就連信物都是玉質極佳的和田玉,雕琢精細,一面的中間有一個小小的李字。

“我這老友曾經說他在西北的沙漠邊緣生活,如果你有閑暇,盡可以去找他。”老太監望著黑沉沉的天空,可能是想起了自己的老友有些感慨:“但願他還沒死,他還欠著我一個人情,送給你了,代我問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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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紅塵曆練(下)

  之前皇上稱呼小李子的時候,秦逸凡還不敢肯定老太監姓什麼,這次看到玉牌上的李字,當然知道了他的姓氏。

李總管這份大禮可送的不輕,能和他一個級別的老朋友,那該是什麼樣的人?雖說他說不知道這個老友的生死,但能推薦秦逸凡去請教的人,怎麼可能比他還要差?連李總管都沒死,他的朋友很大的可能也還健在。

想來也是李總管這麼多年來,無緣再次出禁宮,和那個朋友也斷絕了聯系。不知道他的生死很正常。秦逸凡只是好奇,能讓李老太監如此的推崇,這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他是一個隱世高人的弟子,生性豁達,不然也不會和咱家一個閹人結交了。”李總管好像是很想念這個老朋友,不知道他們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麼故事。不過,這不是秦逸凡應該關心的內容。現在最應該做的,是感謝李總管的這一番心意。

雖然他是因為皇上的旨意來點撥自己,但事實上他的道路並不適合秦逸凡,本來到此已經完結,但他還是給秦逸凡指點了一條新門路。固然有皇上的旨意,也有後來他所說的對秦逸凡的欣賞。李總管已經八十多歲了,這份人情,秦逸凡可不願意欠著。

想了想,秦逸凡過去向秦小玲說了幾句,隨即,從秦小玲那邊接過一支細小的物事。林秋露眼睛尖,一眼就看出那是一柄四品飛劍,只不過沒有人煉制而已。這飛劍的樣子細小,只有一端是尖利的,和李總管之前用的繡花針倒是十分的相像,只不過比針要大上幾分而已。

李總管的武器已經被秦逸凡的最後一擊而毀壞,無法使用。本來到了他這種地步的人,早已不拘于武器的鋒利,而且身在宮中,近身伺候皇上,身邊不得有武器,所以李總管也只是隨身帶著幾枚平常的繡花針,危急的時刻也是殺敵利器,當然,切磋的時候也是讓秦逸凡一開始頭疼的武器。

但繡花針畢竟是凡鐵,和秦逸凡的刀面相擊還沒有什麼大礙,但和刀鋒一碰,不管李總管的內力有多深厚,仍然是無法抵擋秦逸凡菜刀的鋒利。

用飛劍做禮物,送給一個根本無法發揮其全部作用的習武之人,林秋露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雖然這飛劍她也看不在眼中,但畢竟好壞也是個法寶,如此的拿來做人情,想來還是因為從元慶老道身上撈到的東西太多,不值得珍稀了。

給皇上的印璽和夜明珠還說九五至尊情有可原,一來印璽也有護體功效,經過皇上的真皇之氣激發能發揮作用。夜明珠明顯就是個享受的法寶,對修道之人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用處,給皇上也無可厚非。但一柄飛劍給一個不能發揮功效的人,實在是浪費。

“剛剛下手沒個分寸,毀了前輩的兵器,手上正好有一柄類似的,請前輩笑納。”秦逸凡倒是毫不可惜,恭恭敬敬的獻上。不為別的,只為還這個人情。他可不想像李總管那位朋友一般,一個人情欠上數十年,時時如芒刺在背。

雖然林秋露年紀說不定也不比李總管小,但論起人情世故和鎮定功夫,和這個在幾任皇上面前伺候的老人可根本沒辦法相比。李總管根本就沒有看她這邊,但只是眼角余光微微一掃,幾個人的情形都是盡在眼中。這可是數十年來察言觀色的極品功夫。

只是一個翻白眼,林秋露臉上的神色就已經清楚的告訴了李總管,秦逸凡手上這東西不是凡品。李總管倒也沒有客氣,伸手接過,只是一觸摸間,就感覺和平日里接觸過的東西不同。入手輕盈,十分的順手。

雖然比以前用的針大了稍許,但飛劍制作精美,而且為了攜帶方便,還配著一條鏈子,掛在腰上,十足一件輕巧的裝飾,絲毫看不出是兵器。

而且在李總管看來,這細針材料入手就知道非凡,以前竟然從來沒有接觸過。輕輕的在旁邊的青石上試了試,沒用多大的力道,整個細針就完全的紮入了青石當中,端的是鋒利異常。

畢竟還是閹人,還是個武功高手,突然得了一柄非同尋常的武器,又是極其珍貴的物事,十分的歡喜:“好,難得你有心,咱家生受了。”

臨了,李總管還是問了一句:“你那個……妹子,修習的是什麼功法?這麼長時間,咱家竟沒有聽到她一絲的呼吸之聲,如此的高手在身邊,你還需要舍近求遠?”秦小玲一直沒有表露具體的身份,李總

知道她姓秦,也許和秦逸凡有關系,不知道怎麼稱呼測了一個妹子。

秦逸凡差點笑出聲來,林秋露也是忍俊不禁。不過,還是看李總管的面子,生生的忍住了。雖然修道之人在皇上身邊保護,但從來不敢讓他知道他們是修道之人,對這些神鬼之說也都是歸結為傳說,保龍一族完全是一個機密中的機密,連帶李總管也不清楚。所以,根本不知道秦小玲就是一個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尸體,如果能有呼吸聲,才是見了鬼呢。

但偏偏又不能解釋,只能含糊其辭,秦小玲不過是一個天賦異稟力大無窮的普通女子,至于沒有呼吸聲是因為她身上的黑紗是件寶貝,完全隔絕了外面的聲音云云,搪塞了過去。

得到了李總管詳細的指點,並得到了他那個友人的信息,秦逸凡這次進皇宮拜訪大內第一高手的目的已經完全達到。雖然有些小小的遺憾,但也算是滿載而歸。李總管的功法盡管不適合功行百脈,但他的方法在秦逸凡來說,也是一個可行的借鑒。

專心一致的把自己修習的經脈修行到極致,說不定也能獲得突破。這和秦逸凡以前的想法不謀而合,任何事情,都怕一個專字和精字。只是,經曆了幻境中的那種感受,秦逸凡還是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功行百脈的方法,這也是這次離開拳印湖到外面游曆的根本目的所在。

皇宮中不可能留外人過夜,皇上已經安睡,這個時候也不可能和皇上告別,還是由龍統領領路,把秦逸凡三人送出了宮外。李總管親自送到宮門,宮門口的禁衛們個個都睜大了眼睛。盡管知道秦逸凡今日在宴飲上大放異彩,深得皇上賞識,而且還留下私談。沒想到出來的時候竟然是內衛統領加內廷總管聯袂送出宮門,真不知道皇上賞了他多大的富貴。

站在宮門口,秦逸凡看了看後面跟著的林秋露和秦小玲,忍不住笑出聲來:“小玲,你修行的功法很厲害啊,能不能指點我一下?”隨後,自己都忍不住,彎腰笑了起來。旁邊的林秋露早已捂住嘴巴,吃吃的微笑出聲。秦小玲看不到她的表情,一直沒有出聲,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皇宮外空曠的廣場上,林秋露忽的問秦逸凡:“現在去哪里?大將軍那邊嗎?”

秦逸凡點點頭:“去和他告別,我們去李總管推薦的那個前輩那邊找找看,順路看看路上會有什麼門派,也去拜訪求教。”

“可人家的門派功法,會給你一個外人指點嗎?”林秋露顯然是深知現在武林當中各個門派敝帚自珍的陋習,很有些擔心。

“無妨,也許可以用一些其他的東西打動他們。”反正元慶老道身上撈了不少,有的是東西讓武林人物動心。只要做的秘密一點,也是可行的。

“你真的不想看看元慶老道的功法和控尸大法嗎?”林秋露咬了咬嘴唇,很是躊躇半天才把這句話問出來。之前秦逸凡拿到的功法,都是幾塊散碎的玉簡,普通人根本沒有辦法閱讀,秦逸凡就是想看也沒辦法。而林秋露,卻是根本不想讓秦逸凡沾染這樣的功法的。不知道今天為什麼,林秋露居然主動提出來這個問題。

秦逸凡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林秋露:“怎麼了?怎麼突然想問這個問題?我當然想看!你以前不是不想我墮入魔道嗎?怎麼突然想推我一把了?”

雖然秦逸凡是玩笑話,但林秋露卻很認真:“如果你要看的話,我可以給你錄出來。”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還是那個龍統領授意?”秦逸凡越發的不明白林秋露在想什麼,只能奇怪的問出來。

“我不希望看到一個武林高手如同小丑一般的在眾人面前表演那些難登大雅之堂的把戲。”林秋露不知道哪里來的感觸:“我也不想你一個想要進入修道之門的高手,卻因為沒有一個合適的功法,向世俗的很多人低頭。”雖然今天是向皇上低頭,還可以忍受,但以後可能就是一些根本不是秦逸凡對手的所謂名門大派的高手,誰知道會面臨怎樣的尷尬?

“呵呵呵呵!”秦逸凡聽後卻輕輕笑出聲來:“你們修道之人講究紅塵曆練,和我現在要進行的有什麼不同。對我來說,這不也是很好的曆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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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謠言四起(上)

  林秋露倒是沒有想到,秦逸凡居然如此的豁達,對這件事竟然這麼看的開。忍不住還是心中把自己和他換個位置,卻發現,如果換作是自己,竟然還是有些想不開。

老幺還在宮門外不遠的街上等著他們。雖然大晚上在宮門外候著有犯夜禁之嫌,但誰又敢對大將軍說三道四?見到秦逸凡安然出宮,大將軍也是一陣輕松,他可是深知當年內情的人,生怕秦逸凡一不小心又惹惱了皇上,那里可是深宮大內,就算是想救人也沒辦法的,除非頂上一個夜闖禁宮的大逆不道的名頭。

有外人在,林秋露不會透露任何關于修道功法的一絲口風。大將軍也不渝有他,只是問了問秦逸凡皇上有沒有為難他。只是,這個問題卻讓林秋露很是好奇,到底是什麼事情,讓秦逸凡居然一怒之下,直闖禁中?而且皇上還沒有當場追究?不過,這些也只能悶在心中,以後有機會再問了。

大將軍的府第當然夠大,安排他們三個歇息不成問題。一宿之後,秦逸凡就向大將軍告別。原本來這里只是為了看望一下老幺,順帶請教一下大內高手,目的已經達到,也不會多停留。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參加宴飲的群臣,已經把他力挫番使的精彩場面在整個京城傳了開去。尤其是他最後面對皇上的兩個要求,竟然毫不在意的隨意放棄,讓無數人為之驚歎稱頌和譏笑。稱頌的是為他大公無私,不讓皇上為難,譏諷的卻是如此的大好機會,榮華富貴唾手可得卻隨手放棄,實在是傻子一個。

只是,經過那些臣工們的家人再傳出來的時候,已經完全變了模樣。一個平民大英雄,力克番使,精彩絕倫,最後皇上賜下兩個要求,堅拒不受,皇上推讓再三,這才答應。畢竟,不管是哪里的百姓,希望的都是有一個一步登天的機會,不在那樣的場合,誰又能知道其中還有什麼樣的糾葛。自然是希望立功受賞,這才符合百姓心中平民英雄的形象,也是這些小老百姓期望某日一朝晉身的偶像。

不論這樣流傳的原因是什麼,至少有一點是沒有說錯的。事實上,也正是皇上後來強烈要求,秦逸凡才答應了保留那兩個要求。和傳言版本不同的是,秦逸凡只剩下一個要求而已。

還好三人出城的早,否則一定會被那些聽到傳言的人包圍起來。不說別的,秦小玲的黑紗覆身實在是太顯眼,走到哪里都是眾人注目的對象。如果不是大將軍親自送出城,一定會被守門的軍卒們再次盤問。

這次的方向很明確,就是李總管口中那個老友的隱居之地。李總管也只是知道四十年前他在西北的沙漠邊緣,現在是不是仍然在那邊居住還未可知,只能過去一點點的打聽。但至少是個希望,秦逸凡也不吝到那邊一行。反正是游曆,到哪里不是游曆?

“你以前為什麼會強闖禁中啊?”還是忍不住好奇,林秋露在路上問了出來。秦小玲雖然沒有問,但也是停下來看著秦逸凡,好像希望能聽到他的解釋一般。

“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沒什麼可說的!”秦逸凡看了看兩個好奇寶寶,沒有什麼解釋的意思。或者那段經曆也並不是秦逸凡願意回憶起的經曆吧!

身為秦逸凡的護衛,林秋露是沒有什麼辦法讓秦逸凡開口的。不過,秦小玲不同,她現在就是一個沒長大的調皮少女,好像前世所受的那些委屈都要在這一世補回來,而且前世沒有享受到的親情和溺愛也要瘋狂的找回來一般。膩在秦逸凡身邊,也不說話,只是擋住他的去路,等他開口。

秦逸凡現在還真是拿秦小玲沒轍,用拳頭教訓一番?秦小玲刀槍不入,根本不在乎,用菜刀?雖然很大的可能會傷到她,但秦逸凡卻不樂意。用身法避開,但已經離開了京師重地,秦逸凡身法再快,也無法和天生遁術的秦小玲相比。發怒?因為這個,好像也有點師出無名,只能眼看著秦小玲一言不發的鬧騰,最後只能答應。

現在秦逸凡和秦小玲的關系,越來越像是一對親密的兄妹,而且秦逸凡這個年不過二十幾歲的哥哥還要不停的遷就秦小玲這個已經千歲有余的妹妹,實在是讓林秋露這個知道內情的人心中暗暗的發笑。

找了個適合休息的地點,三人坐好,甚至秦小玲還從身上不知道哪里拿出來一堆燒水的家伙事,三人美美的喝著用林

知道從哪里弄到的異香撲鼻的葉子泡的水,這才聽秦講故事。

那時候秦逸凡剛剛進入軍隊,還沒有被調往邊防。在內地的軍營中呆了兩年,就因為出色的武技和頭腦成為斥候隊的隊正。秦逸凡平易近人,和下屬們也沒有什麼隔閡,經常打成一片,大伙都親切的叫他秦頭。大將軍就是當時斥候隊當中最後加入的一個,大家都有些調侃的叫他老幺。

原來大將軍的老幺稱號是如此來的,還以為大將軍是年紀最小的一個呢。林秋露心中想,但卻沒有打斷秦逸凡的話。總算是明白了大將軍外號的由來,也算是收獲。

之後的一年,秦逸凡和他的斥候隊就被調到了北疆,抵抗來犯的韃子。斥候隊的人在秦逸凡的調教下,都是身手驚人,配合默契,在前期的戰斗中,屢立戰功。憑借他們精准的勘探和情報,幾支來犯的韃子都是大敗而歸。甚至憑著斥候隊驚人的戰斗力,小股的隊伍也被他們生生的吃下不少。

有幾次,全都是秦逸凡連帶偵查到的敵情,加上自己的分析,呈在大帥面前。大帥對這個機靈的斥候對正十分的欣賞,一度提拔到副將。不過,暫時沒有更好的接替他斥候對正的人手,依然是他主管這一方面。

韃子不甘失敗,傾舉族之力,糾集了四十萬大軍,南下犯邊。不過這次韃子的統帥換了一個足智多謀的家伙,十分陰險,對外謊稱大軍十五萬,向天朝殺來。

恰值新皇登基,臣心不服,加上朝中有人挑唆,皇上正好借著這次機會,禦駕親征,希望以軍功來震懾群臣,穩固地位。于是,也率領二十萬大軍,浩浩蕩蕩殺到,迎頭狙擊韃子來犯之軍。

前期還是因為秦逸凡的精准情報,連番小勝,將韃子殺的節節敗退。皇上也因此而聲威大震。不過,卻在一次次的小勝之中漸生驕橫之心,慢慢的步入了韃子統帥的圈套。

這次韃子統帥也是個心狠手辣之輩,不惜用十五萬大軍做為誘餌,引誘年輕的皇上貪功冒進。等到秦逸凡的隊友們發現這個天大的陰謀,先頭部隊已經快要和敵人交鋒。

更糟糕的是,敵人埋伏的大軍也發現了他們這支斥候隊,派了一個萬人隊前來追殺。為了保證這份情報能夠送出,不至于全軍覆沒,不得已,只能讓斥候隊的大部分人殿後,秦逸凡帶著老幺奮力殺出重圍。

情報雖然及時,但整個斥候隊差不多三百多好手卻只回來兩個。更讓秦逸凡失望的是,年輕氣盛的皇上並不太看重這份情報。並不是不信,只是想著憑借長勝之大軍,怎麼也能把這塊難啃的骨頭啃下來。沒有采納秦逸凡的建議,大軍生生的殺入了敵人的包圍圈。

等秦逸凡得知之後,大驚之下卻沒有別的辦法,想要調兵營救,但因為皇上在中軍坐鎮,剩下的兵馬都是保護皇上的,誰也不敢出兵。因為整個作戰都是皇上指揮,秦逸凡級別太低,旁人也不許他面見皇上。

一怒之下,秦逸凡揮刀殺入禁中,面見皇上,力陳得失。總算是讓皇上對戰局有了清醒的認識,顧不得追究秦逸凡擅闖禁中之罪,派他帶領最後的鎮守中軍的士卒,從秦逸凡之前發現的一個敵人的漏洞發起猛攻,這才解了大軍之圍。

而且,因為出其不意,反倒將計就計,將韃子大軍殺的打敗。可惜的是,秦逸凡的援救還是不夠及時,有差不多十萬大軍被消滅。最後韃子垂死掙紮,雖然全軍覆沒,但在天朝大軍占優的情況下,也生生拼掉近五萬天朝士卒。

四十萬大軍對四十萬,僅此一役就損失了十五萬人。加上前面大大小小的損失,雖然敵人全軍覆沒,但也折損整整一半有余,二十多萬條人命,即便勝利,也是慘勝。

之後皇上在朝廷當中樹立了他的絕對權威,而秦逸凡也被迫離開了軍隊。

“如果是這麼說的話,你怎麼也算是有功之臣,怎麼會被迫離開了軍隊呢?”林秋露十分的不解,秦逸凡此舉,大功啊,怎會如此?

“呼”,秦逸凡長長的吐了口氣,很是感慨的說道:“因為有些人是錯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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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謠言四起(下)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秦小玲生性單純,根本想不明白,但林秋露跟隨皇上多年,卻一點就透。

林秋露知道的皇上,勵精圖治,殺伐決斷,少有的年輕的開明之君。尤其是當年的一戰,天縱奇才,以三十萬之眾大破韃子四十萬大軍,威勢一時無二。也正是在那個時候,群臣拜服,天下大治,沒有想到其中還有這樣的故事。

秦逸凡說的不錯,那個時候的皇上是不能錯的,一旦有錯,他就要為這個錯誤負責,也就不會有現在朝廷中的絕對權威。可既然皇上沒有錯,那錯的只能就是別人。擅闖禁中的秦逸凡也就成了替罪羔羊,而且還是絕佳的現成人選。

還好,秦逸凡也不是傻子,立時請罪並主動的脫離軍隊,以所有軍功抵罪。皇上也寬仁淳厚,赦免了秦逸凡的死罪,但卻敢離軍隊,用不得錄用。那一隊被秦逸凡沖殺進去的禁軍好像也在後來因為中了埋伏而全軍覆沒,其中幾個當時知道這件事情的將領也得到大批的封賞,但其中的意味卻不言而喻。

老幺則被提攜,並在後來的戰斗中戰績累累,一步步高升,最終成為皇上信任的重臣,官拜大將軍之職。而當時秦逸凡離開軍隊後就回到了家鄉,沒有人知道他的消息。

估計就是在那個時候秦逸凡和皇上有了交情,而且經過那一次,皇上也對秦逸凡長一直抱有歉疚之意。這樣的話,得知秦逸凡的下落後,將林秋露賜給秦逸凡也就一點都不稀奇了。

林秋露不知道的是,皇上甚至給了秦逸凡一枚如朕親臨的玉佩,用以補償當時秦逸凡主動承擔罪責保全皇上臉面的委屈。

經過林秋露的點撥,秦小玲也終于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只不過她好像現在還是沒有習慣說話,誰也不知道她明白以後在想什麼。

正在林秋露還為秦逸凡和皇上的這些陳年往事唏噓的時候,秦逸凡卻突地想到一個問題:“皇上沒有練過任何的功訣,怎的拿到那枚印璽會有那般的異像?”

這是秦逸凡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拿在自己手中,甚至拿在林秋露的手中,那枚印璽都沒有過任何的異狀,皇上一拿卻天現奇景。固然是九五至尊,但這個也實在是太離譜了吧?

“真皇之氣的刺激。”林秋露淡淡的回答道:“元慶老道的印璽,本來就是大逆不道的金龍印,煉化之後才會有那樣的異像。不過皇上身懷真皇之氣,自然和我等不同。”

“什麼是真皇之氣,從來沒有見過皇上練過,怎會如此的神奇?”這次換秦逸凡做好奇寶寶,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也不管林秋露到底知道還是不知道。

還好,林秋露的師門功訣中,有一部分就是要依靠近距離吸收這真皇之氣來修行的,所以還是相對的了解一些:“你以為真皇之氣是皇上修行的?誰敢違背天意妄自教導皇上逆天功訣?不怕天打雷劈嗎?”

“那皇上這真皇之氣是從何而來的?”既然皇上沒有功訣,難道這是天生的?

“真皇之氣,那是當今聖上威凌四海,天下臣服,萬眾叩拜,千千萬萬天子子民虔誠之心彙聚而成的天子之氣,這還需要皇上親自修行嗎?”林秋露說起真皇之氣,也是一臉的崇敬:“就算想要修行,卻又有什麼法訣能夠修出這天子之氣來?”

林秋露這麼一解釋,秦逸凡立時明白。而且,舉一反三,也很快就明白了林秋露他們這個門派何以能迅速的找出真龍天子的原因。

當皇上治下國泰民安之時,所有人都人心所向,自然真皇之氣最盛。反之,民不聊生,怨聲載道時,自然沒有人會對皇上歌功頌德,誠心拜服,也就沒有真皇之氣。

當今聖上正是春秋鼎盛,加上大戰余威,不久之前四夷臣服,天下大治,自然天子之氣出奇的強盛,激發一個金龍印綽綽有余。也只有皇上才有這天子之氣,旁人卻是想求都求不來的。怪不得老天不讓皇上福祿壽俱全,天尚不全,人又怎麼可能有完人?

三人歇息的時候,京城中的傳言已經用比他們的趕路速度快的多的速度,迅速的傳到了周邊的城市,而且越傳越神。簡直就是秦逸凡一人,如同神仙下凡一般,將番使找的幾個妖魔鬼怪殺的落花流水云云。倒是皇上許

諾沒有變,仍然是兩個,只是換成了皇上在宴飲之後信物,只要拿著信物,呈給皇上,提出要求,就可以得到皇上的允准。

這傳言在民間如同瘟疫一般瘋狂的傳播,這等大快人心的好事,當然是越傳越廣。尤其是在江湖上,不少武林人物聽到傳言,早已按捺不住心動。如果傳言屬實,認信物不認人的話,那搶過這個信物來,豈不是可以向皇上予取予求?

身為主角的三人,不,兩人一尸體,卻沒有聽到這傳言,依然按照自己的計劃和行程,向西北那邊出發。一路上秦逸凡都在思索李總管的話,總覺得有些什麼在冥冥之中向他招手,但卻差一點無法抓住,就差一點,這感覺讓秦逸凡說不出的難受。

不知道是不是秦逸凡的錯覺,自從那天從皇宮出來,秦小玲把那顆煞氣凝結的珠子還給秦逸凡之後,秦小玲的表現就有些不同。但仔細看卻又發現不了什麼,也就沒有多關注。

走了幾天,秦小玲好像已經沒有了陪著兩人用雙腳走路的興趣,經常大半的時間都在地下遁形。沒有顯眼的陰尸那副裝扮,旁人看到,也不會以為他們就是在京師宴飲上力挫番使的英雄。

不過,漸漸的,他們在路上歇息的時候,也能聽到落腳地的村民或者行商在討論他們的“事跡”。尤其是那個皇上的無條件承諾,更是吹的天上少有地上無雙,曠古爍今感天動地,只要一個信物在手,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一般。

聽的秦逸凡和林秋露都有些好笑,皇上的一個承諾而已,的確,可能有限的榮華富貴很容易,皇上富有四海,也不吝一點物質上的打賞,但也沒有到他們說的這麼神奇,簡直有這一個承諾在手,就可以開天辟地,起死回生,皇上又不是良醫,也不是什麼絕世補品,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效果?

但兩人也算是有些江湖行走經驗的,雖然不多,但也能聽的出來現在傳言已經到了什麼地步。如果這樣傳下去的話,還真不知道那些整日里就喜歡無事生非好勇斗狠的江湖人會如何想像,雖然秦逸凡不怕,但他也並不想無緣無故的就沾染上麻煩。

不知道這傳言的源頭是哪里,怎麼會有這樣的傳言謠傳出來?秦逸凡自問除了在京師和老幺府上的那些人開始有些爭斗之外,沒有得罪過天朝的任何人。難道這些謠言是那些番使輸人輸陣之後炮制出來的?

無論如何,一路上要多加小心了。雖然自己知道是謠言,但架不住有人信。有人信就會有人起邪念,小心總是沒有大錯的。

秦小玲好像不願意在人前出現了。不知道為什麼。連秦逸凡現在一天之內也很少見到她出現,很是奇怪。和她之前一副天真少女的脾性,喜歡看熱鬧的性格來說,變化實在是太明顯,很是突然,突然的讓人有些無法接受,進而開始擔心。也許安全上不用太多考慮,只要不是遇到什麼修道高手就行,但更多的卻是擔心她突然無法控制,那可就是生靈塗炭了。

“你怎麼了?”在傍晚休息的時候,秦逸凡再也忍不住,見到秦小玲後,把自己的擔心問了出來。

“頭……疼……”秦小玲還是沒有恢複正常的說話速度,聽起來還是斷斷續續的,十分的別扭:“……好……多……聲音……”黑紗覆蓋全身,秦逸凡暫時也只能從秦小玲的語言上體會她的難受。連千年陰尸都無法忍受的痛苦,可想而知這痛苦的劇烈程度。

秦小玲生前看來也是個倔犟的女孩子,如此的忍受竟然一聲不吭。如果不是秦逸凡問起,還真不知道她身上居然有這樣的變化發生。

林秋露也是大吃一驚,千年陰尸居然感覺痛苦,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難道是京師的護城大陣太過厲害,導致秦小玲強行入城而受傷,直到現在才發作出來?

只是,面對千年陰尸,秦逸凡和林秋露卻也只能看著毫無辦法。任誰也沒有這樣的經驗,對方可是一具死去上千年的尸體,魂魄被生生封印在自己體內,這種邪門的法術,就算林秋露也只是聽說過而已,說起了解,還差的遠。

現在秦小玲還能忍受住這樣的痛苦,但誰知道什麼時候是她的極限?到時候該怎麼辦?難道放任秦小玲如此的痛苦下去?可不放任又有什麼辦法?忍不住,秦逸凡和林秋露也開始頭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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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跳梁小丑(上)

  頭疼,秦小玲說好多的聲音,到底什麼意思?哪里來的人,哪里來的聲音?陰尸會有幻聽嗎?兩人一籌莫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慘叫……哭……”秦小玲還是斷斷續續的說著自己聽到的東西,自己難受的東西。只是,說出來的內容更加讓秦逸凡兩人摸不著頭腦。

猛地,林秋露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她這一說,秦逸凡立刻把目光從秦小玲身上轉到了她這邊。

“那個元慶老道的東西當中,有一串雕刻成骷髏頭的佛珠,小玲拿去了,是不是那個東西?”現在林秋露也開始習慣叫秦小玲名字,而不是陰尸那種見外的稱呼。

林秋露這一提,秦逸凡也想起了這件事。當時秦小玲覺得上面的氣息十分的喜歡,所以要過去收進了身體當中。而且當時據說那串佛珠封印了許多怨魂,難道秦小玲聽到的,就是這些怨魂的呼喊?

如果真的是這串珠子的問題,可有很多的麻煩。秦逸凡雖然武功高強,但對道法一竅不通。林秋露倒是修道有小成,但對于超度亡魂卻沒有任何經驗,而且還是陰尸體內的冤魂,實在是無能為力。

當時秦小玲說是想吸收佛珠上的煞氣,解脫那些被困的冤魂,沒想到這還沒有談到吸收煞氣的問題,好像珠子里的冤魂們已經造反了。

他們歇息的地方就在路邊方便的地方,因為著急秦小玲的痛苦,所以也沒有特別挑選。周圍還是有人路過。也感覺到有人經過,但對方沒有什麼惡意,好像是純粹的趕路之人,所以也並沒有如何的注意。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秦逸凡仔細的回想著。看來最開始感覺秦小玲有些不對就是征兆,到現在才激烈的爆發。好像是從她那里把湖中老兄臨走贈送的煞氣珠收回以後才出的問題,難道根源在這上面?

試著把煞氣珠又給了秦小玲,果然,秦小玲接到煞氣珠沒多久,就感覺好了很多,不再那樣的痛苦。這是怎麼回事?

林秋露在一旁看著,腦子里瘋狂的轉個不停。等到秦小玲安靜下來,這才皺著眉頭道:“看來,這應該是那珠子里的冤魂無法承受皇宮大內的浩然正氣而造反了。”

秦小玲堅持要看熱鬧,在普通的城市也沒有什麼大礙。甚至于可能她如果單身進入皇宮的話,只要不動用法術,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問題很大就是出在這串珠子上。

按照正常的速度,秦小玲也許可以在一段時間之內緩慢的吸收珠子上的煞氣,慢慢的解開那些冤魂的封印。但到了皇宮內卻不同,皇宮內浩然正氣充盈,天子真皇之氣鼓蕩,尤其是在會見群臣的大殿之上,更是至陽至剛的地界,那串佛珠就是再邪,也不過是個死物,如何能同天地間這氣息相抗。

估計在大殿之上,珠子當中的煞氣就被消耗的一干二淨,只不過,怨魂們被大殿上的氣息死死克制,才不敢有所動作,安靜的蟄伏在秦小玲體內。秦小玲自然也沒有什麼感覺。

秦逸凡把煞氣珠交給秦小玲,秦小玲立時得到了充足的煞氣補充,那些怨魂們立時被壓制。但只要離開秦小玲,煞氣慢慢變淡,便慢慢的壓制不住這些怨魂。而且他們此刻已經遠離皇宮大內,自然也不可能有什麼東西壓制。秦小玲感覺不舒服,遁入地下,正好遠離光天化日,反倒給了這些怨魂機會。

當然,這只是林秋露的猜想,但卻十分符合目前秦小玲的狀態。現在佩戴上煞氣珠之後,秦小玲感覺好很多就可以說明。只是,這只是個治標不治本的辦法。原以為秦小玲只要吸收掉那些煞氣,就可以釋放出被封印的怨魂,沒想到卻完全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真不知道是什麼人留下的東西,居然如此的邪門。被困那麼多的怨魂,絕不是元慶老道的手筆。元慶老道數來數去,最多也不過上千條人命債,真正算起來,說不定還不如秦逸凡手上的血腥多。只是不知道他從哪里弄來的邪門東西,居然落到了秦小玲手上,莫名其妙的因為好心卻受這樣的罪。

感覺秦小玲好很多,似乎煞氣很是管用。索性秦逸凡讓秦小玲把煞氣珠收好。休息了好長時間,等秦小玲感覺沒有什麼大礙的時候才上路。

這次秦小玲不再進入地下,走在光天化日之下,總比在地下讓怨魂肆虐要好很多。只不過,這樣一來,他們三人的特征卻又明顯很多。不過,人煙不是很多,倒也沒有什麼麻煩。

只不過,第二天剛剛起

不多遠,就遇上了狀況。一路上騎馬的騎士好像經I邊經過,每次經過,都要仔細的盯上半天。這條路上昨天還沒什麼人,今天卻好像進入鬧市一般,隔一會便有人路過,而且那些人看向這邊的眼神,很奇怪,說不出來什麼味道。

前面好像有個小村,但里面卻聚集了很多人。要向前唯一的路好像是穿過那小村,秦逸凡看了看那邊的人群,給林秋露使了個眼色,林秋露會意。低聲的叮囑了秦小玲幾聲,三人大大方方的走進了那小村。

說是小村,但好像還有個供路人歇腳的小店。不過,此刻小店中除了一個小二沒有一個外人,村里的人雖然很多,卻都集中在外面。

很多人好像都是倉促趕到這里一般,不少人的坐騎還渾身冒著熱氣。幾乎所有人都帶著兵器,不時的虎視眈眈瞧著周圍。見到秦逸凡他們進來小村,原本圍成一團的人群如同融化的雪水一般,飛速的讓開一條道,將三人讓了進去。

“貴客前來,請到村中小店稍歇!”一個看起來頗有些貴氣的中年人十分和氣的拱手,迎了上來。不等三人同意,就沖著小店里喊道:“小二,看茶,貴客到!”

小二想是早得了吩咐,一路小跑著迎了出來,把手中的毛巾甩到肩上,彎腰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脆生生的叫道:“貴客里邊請!”

秦逸凡看了看周圍,周圍的人看著他們的目光仿佛要把他們吞到肚子里一般,忍不住心中冷笑了一聲,卻也沒有拂逆中年人的意思:“前面引路!”

“好咧!貴客三位!”將三人讓進小店,飛快的跑進去,超過三人,拿毛巾在正中央大桌子邊上的凳子上撲打了幾下,隨後抹了抹桌子,這才伸手請三人落座。身手利落,倒是一副常干的模樣。上茶的速度也很快,很快三人面前就每人一杯茶,甚至還十分殷勤的上了些茶點。鄉村小店,居然有這等周到的服務,實在是難得。

見三人十分配合的進入了小店,而且十分配合的坐到了外面幾乎從門口就可以看到的位置上,外面的人都好像松了口氣,不過隨即馬上緊張起來,繼續虎視眈眈的盯著周圍。

“陳莊主,現下咱們可以談談了吧!”一個騎在馬上的漢子大聲的喊道,他喊話的對象,赫然是剛剛請秦逸凡休息的那個中年人。

“馬幫主,不是兄弟不仗義,只是,這次的機會難得,兄弟怎麼也不會放手的。有什麼道道就劃下來,陳某在這里接著,絕不含糊。”中年人卻是半步不讓,針鋒相對。

秦逸凡三人如同看戲一般,看著外面那些人涇渭分明的分成了三撥,一撥是陳莊主,一撥是馬幫主,還有一撥似乎是一些閑散人等,沒有統一的組織,估計是聽到了消息匆匆趕來的獨行客。

不用問,看這個架勢,三人也能猜出來,他們三個好像就是這些人爭奪的焦點。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好像這里的所有人都沒有把他們三個放在眼里,只當他們三個是任人宰割的軟柿子。

旅途勞頓,能有個地方歇歇腳也不錯。還能有茶有水有座有房,人家待若上賓,門外還有熱鬧看,這樣的生活,倒是也不錯。三人忍著笑,默默的看戲,不時的吃吃喝喝,好不愜意。

門外似乎還停留在嘴仗的階段,大家都比較克制,誰也沒有動手,只是在江湖道義和人情義理方面論來論去。不知怎的,居然雙方都有理有據,說的舌綻蓮花口若懸河。不知道顧忌什麼,還沒有動手。

林秋露暫時以她修道人的目光,看不出這些人的深淺,有點好奇的問秦逸凡。秦逸凡笑了笑,輕聲的指點道:“雙方的高手還沒有到,鎮的住場面的人不出現,打不起來。慢慢看,今天這熱鬧有的瞧!”

既然林秋露問出來,想必秦小玲有同樣的問題,所以秦逸凡解釋的時候都是靠近她們兩人。身為鳳衛之一,林秋露卻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等從頭到尾活靈活現的江湖糾葛,十分的感興趣,津津有味的欣賞著,比起之前秦小玲要看熱鬧的心思絲毫不弱。渾然忘記了自己三人才是那些人爭論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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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跳梁小丑(下)

  三人隨意的態度卻好像沒有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只是偶爾有人瞥一眼他們是不是在小店當中,只要他們不離開,沒人會理會。不用問,那些人都是被那些謠言所惑,聽到了消息趕來想要從秦逸凡身上把那天大的好處撈到手的貪婪之人。

門外那些人好像說的有些累了,都停了下來。不過林秋露卻是大開眼界,能把一件攔路搶劫的事情說的如此的大義凜然,占盡道義的便宜,還真是不容易。

陷入了僵局,雙方都不再說話,不過兩邊的人可是都把手放到了兵刃之上,只待頭目一聲令下,就抽出厮殺。現場的氣氛開始緊張。只不過,秦逸凡說的雙方的高手都還沒有到,現在都是投鼠忌器,誰也不敢先動手。

至于那些跑單幫的,也只是存著點撈便宜走偏門的想法,想在雙方這麼多人面前生生的討了好去,卻也沒有那麼容易。大家都謹小慎微,生怕自己的舉動引起雙方的誤會。

“小二,茶水!”一聲暴喝讓緊張的人群好像忽的把現場的氣氛點燃,無數人忍不住抽出了兵器,一陣蒼鋃鋃的兵器出鞘的聲音,引發一陣恐慌。仔細琢磨時,卻是秦逸凡在小店當中呼喝小二哥,要他續上已經喝的差不多的茶水。

這些人果然如同林秋露說的,修道之人對習武之人的評價。學了沒有幾年的功夫,就想著在江湖上揚名立萬,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憑著一股熱血就想闖蕩出個名堂,不放過任何的機會,好勇斗狠,想想都替這些人丟人。忍不住呼喝一聲,把眾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雙方的首領也終于從秦逸凡處變不驚的態度上看出些什麼。他們都算是老江湖,自然有江湖人的眼力,不過,這次顯然是走了眼。原以為秦逸凡三人不過是身懷絕技的廚子,最多就是秦小玲力大無窮,但對上這些習武的江湖人也不一定能占到便宜。

三人應該算是很容易對付的,只要控制了他們,也就相當于可以擁有向皇上提要求的兩次機會。這樣的機會可實在寶貴,剛剛雙方爭論的焦點,一個是陳莊主自認地主,要獨霸所有的機會。而馬幫主卻是過江強龍,要生生的分掉一個寶貴的份額,雙方互不相讓,這才引起的爭執。

不過,至少他們有一點沒有料錯,秦小玲的確是力大無窮,而且碰上秦逸凡或者李總管這樣的習武之人,的確也不一定能占到便宜。可在這個天不管地不管的地方,只要秦小玲使用遁術,那可就難說誰勝誰負,就算秦逸凡自己,也要小心不能給秦小玲任何沾身的機會,否則自己就會變成拳印湖邊那堆天罡地煞大陣擺陣之物的下場。

在這里碰上這樣的糾葛,可以想像,以後會遇上什麼樣的麻煩。秦逸凡不怕麻煩,但也不想自己到哪里都有這樣的一群轟都轟不走的蒼蠅嗡嗡的跟著。最好還是能從繈褓中把這個苗頭扼殺,否則一定會煩不勝煩。

謠言是從哪里傳出來的已經通過龍鳳衛的暗線在查,但要讓這些貪婪之人消停,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雷霆手段固然能讓人害怕一時,但卻架不住利欲熏心。不過此刻,秦逸凡卻是沒有什麼心氣和他們慢慢的解釋了。

秦小玲的問題還沒有徹底解決,這是秦逸凡最大的擔心。和這幾個貪婪的江湖人相比,秦逸凡更加在意如果秦小玲一旦失控造成的後果。那可不是一個什麼莊什麼幫的幾個人的災難。現在秦逸凡已經有些隱約後悔,不該把秦小玲帶出來,有拳印湖的老兄在,秦小玲還一直心存忌憚不會有什麼出格的事情發生,現在野馬由缰,誰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三位貴客,我們爭論太久,慢待了貴客,多多見諒!”中年人陳莊主看了看差點失控的現場,微微的擺了擺手,大家紛紛把亮出來的武器收好。等雙方人馬都安靜下來,陳莊主這才走到小店門口笑臉招呼。

“你們在這里聚眾滋事,意圖扣押朝廷命官,有何居心?”秦逸凡坐在當中,也不起身,大大喇喇的責問道。

聽到他的話,陳莊主和馬幫主忍不住心中一緊。這個家伙果然向皇上求官了,這下可好,金口玉言的承諾只剩下一個了,花落誰家,真的要看手上的兵刃說話了。眼看著自己到手的富貴居然少了一半,忍不住兩人

逸凡的目光中,都帶上了深深的憤怒,卻不想想,他過富貴?

“芝麻綠豆點的小官,居然敢在我等面前擺官威,活的不耐煩了?”馬幫主可沒有號稱笑面虎的陳莊主好脾氣,忍不住怒道。

“大膽!”秦逸凡重重在桌上一拍,突然的聲音也讓周圍人等一震:“本官蒙皇上垂青,欽賜代天巡察使官職,並承蒙皇上看中,賜下丹書鐵卷免死金牌,你等竟敢口出狂言,大逆不道,給我拿下!”

秦逸凡此話一出,周圍明白人卻全都是心中一沉。官職和免死金牌,看來這個家伙已經把兩個要求全部用光。官位是對人的,丹書鐵卷更是要銘刻姓名于其上,旁人即便拿到,也沒有什麼用處。這下就算是把他們千刀萬剮,也無法從他們手中奪得那份天大的富貴了。

如果秦逸凡什麼都沒有要求,還是小民一個,那麼這麼多人圍困,也不過是民間爭執,只要官府有人,隨便找個由頭就能說的過去。但現在他可是代天巡察的欽差大臣,如此行動卻真真的是對抗朝廷大逆不道了。秦逸凡只是簡單的兩句話,就斷絕了所有人的念想,變得同仇敵愾起來。

林秋露在旁邊一直繃著臉忍著笑容,生怕自己一個繃不住笑出聲來,那秦逸凡的這番做作可就前功盡棄了。因此,秦逸凡大喝一聲拿下,出去的也只有秦小玲一個。

因為怨魂的折磨,秦小玲現在十分的生氣。正好眼前就有一群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送上門來,正好做為她發泄的目標。黑影一閃,身形便閃了出去,沖進了人群。

“教訓這狗官!”有人的話還沒說完,身上就挨了秦小玲重重的一拳,整個飛了出去。人群登時大嘩,兵器出鞘的聲音不絕。

有時候,這些江湖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熱血一上頭,什麼官府律法統統拋到腦後,也不管眼前之人是什麼身份,揮刀殺了上來。

林秋露這時才真正的履行了一個護衛的職責,挺身站在了一直端坐的秦逸凡前面,擋住了眾人。長劍半抽,嬌喝一聲:“大膽,膽敢攻擊欽差大人,要造反了嗎?”

幾個沖進來的愣頭青總算是被林秋露的喝聲嚇住,目光各自瞅向了自己的主子,等待他們的示下。秦逸凡在後面看著心中一陣搖頭,年紀輕輕,做點什麼不好,為什麼非要在這刀頭舔血的江湖路上尋找出路?

正在遲疑的當口,外面的秦小玲卻是大發雌威。攻擊過來的兵刃拳腳一概無視,手中的拳頭看准了便揮出去,總是能帶起一個飛起的人形。拳腳之重,只看落地的人再也無法動彈就可以判斷出來。

正在兩個躊躇間,猛聽的兩聲長嘯,悠遠雄渾,向著這邊飛速的傳來。兩人臉上都是一喜,己方的高手已到,現在的情形,只能先拿下這幾個人,再慢慢的細問到底秦逸凡是不是已經使用了兩個請求。

里面秦逸凡和林秋露都沒有動手,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看在兩人眼中,遠沒有外面秦小玲的威脅大。兩人對望一眼,互相點了點頭,齊刷刷對外高呼:“拿下那個黑紗女子!”

兩條人影仿佛約好了一般,分別從兩個方向向秦小玲飛射而去。周圍的漢子也立刻都閃開,生怕擋了這兩個高手的道路。

一柄長刀,一柄長劍,如同地獄返回的惡鬼,向著秦小玲的兩邊肩胛骨刺到。秦小玲卻仿佛看都不看,身形一晃,雙手齊出,兩件兵刃都被拿在手中。

兩個高手大驚,內勁直催,身形竟然不約而同的在空中急轉,試圖將兵器從秦小玲手中掙脫。秦小玲卻借著兩人急旋的勁力,手臂狂攪。在眾人一陣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兩件百煉精鋼的武器,如同面條一半的纏繞在秦小玲雙臂之上。

兩人的身形也不由自主的隨著秦小玲的雙臂擺動,無奈只得放開握著兵器的手,才得以擺脫。不過,還是高興的有點太早,身形剛剛停穩,一個裹著扭曲兵器的拳頭就已經及體,身形根本無法抗衡這股大力,不由自主的飛了出去。

“孽障!安敢在此傷人!”正當秦小玲打的興起之時,空中卻傳來一聲厲喝。

聞聽此聲,秦逸凡忍不住眉頭一皺,怎麼每次秦小玲只要一動手,就會有這等世外高人出來假裝除魔衛道?上次是周青的師叔,見到元慶老道就變成了軟骨頭,這次又是哪尊大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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