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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惡女當家 作者:綿綿可愛多(連載中)

第八十章意想不到的訪客

    待眾人總算把馬車里的貨物搬了出來再分門別類的做好了儲藏,外邊的風雪又更大了,安銀和焰斜影連夜檢查了屋頂和房子四周的情況,確定房子應該不會被大雪壓塌,這才安心的回到屋中准備吃飯。

    顏夜曦之前買的那些個姑娘小官兒全安置在准備擴建成妓院的那几間房子里,但顏夜曦擔心那邊的房子不結實,怕他們睡到半夜就被大雪活埋了,所以讓安銀把他們全叫了過來,讓他們委屈些先在各房里打几天地鋪。

    這一下顏家可就真的熱鬧滾滾了,不大的堂屋里滿滿當當坐的全是人。顏夜曦領著十一、十二坐在爐子邊跟焰斜影聊天,那些個買來的姑娘有的在廚房幫著行書和花冠群做飯,有的跟在司棋和知畫身邊幫忙做些針線,那几個小官兒圍坐在另外一邊的爐膛邊幫顏夜曦他們烤著濕透的袍子和鞋。

    顏夜曦雖然在跟焰斜影聊天,但是她還是留了几分心思觀察著新買來的那些孩子。

    她在帶著他們到離鎮的第二天就已經跟他們交代過了,雖然她買他們來是要開妓院,但是她不會強迫他們賣身。他們可以選擇成為歌伶,也可以選擇成為舞姬,小官兒們則主要是培養做侍者地。但如果他們自己想要賺快錢。愿意陪著客人過夜什么的,那么他們的夜渡資要跟顏夜曦六四分賬。即他們自己可以得六成,只要分給顏夜曦四成即可。而顏夜曦對他們唯一的要求就是要聽從她地安排。

    她保証保護他們地安全,不主動逼迫他們接客。甚至每個月還會按照當月收入給他們分花紅。但是他們都要無條件的聽從她的安排。不能對她的訓練有任何異議。

    當時那些姑娘和小官兒聽到顏夜曦居然這么仁慈大度都有點不敢相信。試問有哪家妓院的老板買了姑娘回去是不用接客的?本來他們在路上的時候聽到顏夜曦說買他們是因為要開妓院,聽到這話每個人地心都死了,有好些個性格稍微烈一點的都准備到了之后就偷偷逃跑的,但現在顏夜曦的話又讓他們點起了一絲希望。而且前一天他們剛到的時候可都見識到了顏夜曦狠歷的一面,那些無惡不作的囚犯都被她震懾住了,更何況他們這些個沒見過啥世面的孩子?所以當下他們心里就完全打消了逃跑的心思,帶著點聽天由命的悲觀意味任由顏夜曦安排了。

    不過這几天以來顏夜曦并沒有安排他們學什么怪怪地東西。只是每日里叫知畫去給他們講禮儀,訓練他們怎樣察顏觀色,怎樣留住客人等等,然后就是叫花冠群帶著十二過去教女孩子們唱歌。那些女孩子沒想到老板的妹妹會親自過來教她們唱歌,都有些受寵若驚,然后她們在聽到十二的天籟歌聲以后都驚嘆不已,學起來也就格外賣力了。

    顏夜曦現在觀察著他們,就是想看看他們中間是不是還有想逃跑地或者有二心地。養不熟地不如趁早給摘了,免得將來禍害到別人。

    但是現在掃遍了全場,顏夜曦發現這些孩子這几日整日跟知畫、十二在一起。所以漸漸的也都跟顏家其他人熟悉了,除了不敢隨意來打擾顏夜曦這個大當家,他們甚至連安銀都可以輕聲地談笑几句。而且這些孩子除了那四個高波少女。別的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所以都可以幫著做點家事。

    看來那四個高

    的適應能力還不行。顏夜曦看到她們縮在一個小角點妒忌看著堂屋里熱鬧的場面。微微皺了皺眉。

    “小曦,你的嗓子到底怎么啦?以前你的聲音就算不好聽。但是也不至于刺耳嘛。今天聽到你的聲音那會兒嚇了我一大跳呢。”正當顏夜曦心里盤算著日后怎么調教這些孩子的時候,跟十一聊著天的焰斜影突然轉過來問了一句。

    顏夜曦愣了一下,在之前的敘舊中她已經知道了其實焰斜影才是古家滅門案的真凶,并且也知道了他其實是初云最大的黑勢力焰盟的首領。不過她一直把焰斜影當成兄弟,而且古家被滅門確實還是因為她,所以她并無怪責焰斜影當時在她被抓的時候沒有挺身而出的意思,也沒有記恨焰火為了顧全焰盟而眼睜睜看著她一人擔了所有罪名——畢竟她前世好歹也是黑道世界的千金,所以知道在組織利益上,個人利益永遠是被放在最后的;再說焰斜影已經代表整個焰盟向她道歉了,江湖兒女嘛,就該爽快一點,一笑泯恩仇就對了!(某綿:小曦,你又在這里冠冕堂皇裝大氣魄了。誰不知道你是在打焰盟的主意啊?這么大一座可持續利用的再生寶物礦你能放過?小曦:几天不修整你,丫的皮癢了是吧?某綿被小曦暴K至重傷,爬去角落吐血>)

    而顏夜曦之所以沒有告訴焰斜影她在刑部大牢差點被打死的事情,第一是不想他擔心,第二則是怕這個家伙又一時意氣用事去找相關人等的麻煩。她可不想焰火因為她的事情又一次傷透腦筋;雖然只有為數不多的几次接觸,但她還是相當欣賞那個有能力有擔待的家伙的。所以焰斜影現在突然問到她嗓子的事情,這倒是讓一向不太擅長說謊的她犯了難。

    “那個……”顏夜曦猶豫著該怎么跟他說,肯定不能據實以告了,可突然讓她編個瞎話蒙混過去她又掰不出來。幸好這個時候突然有人敲門,顏夜曦立即跳了起來:“這么晚了是誰啊?你們別亂開門,等我去問問。”

    聽到顏夜曦的吩咐,本來剛好坐在門邊想要順手開門的那個女孩立即把手縮了回去,連帶的整個人都往旁邊縮了縮,害怕的覷了顏夜曦一眼,生怕剛才的一時手快惹她不高興。

    “小曦,我去看看。”焰斜影拉住了想要走過去的顏夜曦,同時也站了起來。

    顏夜曦又把他按了回去:“拜托,如果是圖謀不軌的人還會敲門嗎?我只是提醒他們要有危機意識罷了。這里是我家,你給我好好兒坐著別動。”說話間,敲門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明顯比上次用力。

    “來了來了,是誰在外頭?”顏夜曦邊走邊提高聲音問著門外。

    “請問這里是顏夜曦的住處嗎?”嗯?門外的居然是個女子?而且聽聲音還是個年輕的女子!

    “你是……?”顏夜曦站在了門后,柳刃已經從袖間滑到了手中。

    “我是一個信使,這里有給顏小姐的一封信喲。”女子嬌俏清脆的聲音如珠落玉盤般叮咚好聽,“拜托你開開門好不好,外邊真的好冷誒!我可是千里加急從京城趕到這偏僻小破地方的,我可不想倒斃在你家門口!”

    顏夜曦聽到她這么說,握緊了手中的柳刃,“吱呀”一聲拉開了大門。

    門外站著的果然是一個跟她聲音一般嬌俏可人的年輕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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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奸商本色

    待眾人總算把馬車里的貨物搬了出來再分門別類的做好了儲藏,外邊的風雪又更

    自從那個自稱是信使和安銀未婚妻的女子泉泉出現在顏家之后,氣氛就變得有點怪怪的了。那些個之前還敢和安銀調笑几句的小姑娘現在是躲得要多遠有多遠,其他的孩子也有意無意的避開了泉泉的氣場范圍(小動物趨吉避凶的本能啊……),這就造成了安銀和泉泉所處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真空。

    不過泉泉似乎完全不在意別人怎么看,她一進門將一封信塞進了顏夜曦的手里,就歡呼著往見到鬼似的安銀身上扑了過去(鬼上身?),然后安銀就面如死灰的任她吊在他的胳膊上窩在他懷里取暖(被鬼壓?)一直到現在。

    泉泉大膽的舉動讓好几個青澀的小姑娘和小官兒紅了面皮,連十一的俊臉上都泛起了一絲緋紅,只有焰斜影那神經粗大可比顏夜曦的小呆才敢遠遠的調笑著安銀,然后沒有意外的接收到兩顆安銀牌衛生球當回禮。

    這邊廂泉泉大方不造作的跟安銀親熱(安銀:我那是被逼地好不好?誰愿意跟她親熱啊!身上的血腥味濃的都人畜勿近了說!)。那邊廂花冠群的表現就非常耐人尋味了——當她端著超大的盛滿熱湯的鍋子從廚房出來的時候,見到安銀“抱”著泉泉,她手中的湯鍋立即歪了一下,瞪大的眼睛里寫滿了不敢置信,連鍋里的熱湯燙到了手都不自知。

    顏夜曦看她捧著湯鍋地左手被燙的紅了一大片,沒有燙傷的右手則用力的指節都發白了,不動聲色的示意在她身旁的那個高波少女幫她接下湯鍋放到剛支好的桌子上。

    “花冠群,你手燙紅了,趕緊去上點藥。”顏夜曦懶洋洋的聲音不大不小的在斗室里揚起,之前詭異的平靜立即被打破了。花冠群慘白著臉咬著下唇,低下頭捂著燙紅地手扭頭進了廚房。

    “哇,她的手燙的好紅哦,一定很痛呢。我這里有專門治療燙傷的藥,要不要給她送過去?”泉泉一臉天真樣子的看著安銀,安銀立即撥浪鼓似的瘋狂搖頭(如果他敢點頭的話,那么送過去的絕對是腐肉爛骨的毒藥而不會是治療燙傷的藥)。

    顏夜曦好笑地看著一向老神在在笑嘻嘻地安銀吃癟的樣子,心里感嘆這還真是一物降一物啊。這個叫泉泉的姑娘看著一臉天真,但是絕對是個狠角色。先不論她能在這么可怖的暴風雪中只身來到離鎮有多么的匪夷所思,就沖那彌漫她周身的血腥味就知道她地“丰功偉績”有多么可觀。

    原來獨孤九霄身邊臥虎藏龍呢。顏夜曦攏在袖中地手指輕輕划過那封信上地印泥。描繪出一個字。

    “吃飯啦。”行書忙的滿頭大汗,端著一大盤子鹵肉從廚房走了出來,身后跟著地几個小姑娘也七手八腳的將熱氣騰騰的飯菜從保溫用的蒸籠里端到堂屋的飯桌上。

    “哇,小曦,真不愧是好兄弟!自從你走了之后,我就再沒吃飽過了!現在的天味堂味道根本不能跟你在的時候比,服務也差的不是一星半點。我天天做夢都想再吃一頓你家行書做的菜呢!”焰斜影聞到彌漫在整個房子里的食物濃香,口水滴滴答答都快流成河了,迫不及待的扑到桌邊直接用手開始抓著偷吃。

    顏夜曦直接彎起手指敲了他后腦勺一記,把他揪到一邊的

    讓他洗手:“看來你都忘記在我家吃飯要守我家規矩信不信我呆會兒讓你蹲在一邊看著我們吃?居然敢直接用手抓了。”

    焰斜影被她那好不留力的一指敲的眼淚汪汪的。但這一下也讓他想起了第一次跟顏夜曦見面的情景。當下又嘿嘿的開始傻笑。

    顏夜曦被他那無厘頭的傻笑笑的心里發毛,心想不會是剛才太用力給他敲傻掉了吧?但還沒擔心完,行書又端了一大盤祕制大盤雞出來,焰斜影聞到香味立即“嗷”的一聲扑了過去,連手上的水都沒顧得上擦干,隨手亂甩著讓水珠亂濺。

    黑線整齊的碼在顏夜曦腦門上——這家伙傻不傻都是一個德行吧?搖頭嘆息著也洗了手。顏夜曦拉著早已等候在桌旁的十一和十二落座。

    待最后一個菜端上了桌。顏夜曦分別請了泉泉和焰斜影入座。再叫几個侍女(花冠群借口不舒服不吃了)和安銀(被泉泉拉著坐在了她身邊)也坐下,然后她微笑著說了聲:“開動!”

    “開動!”眾人也開心的應了一聲。開始大快朵頤。

    看來焰斜影真的沒有騙人,他自顏夜曦走了之后就再沒吃過飽飯。因為他不但將自己那一桌的菜吃了個干干淨淨,還厚著臉皮到旁邊那桌去蹭吃蹭喝,待吃光了那桌的最后一口湯泡飯,他還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顏夜曦暗示自己沒吃飽,只差嗚嗚叫兩聲扮小狗了。

    顏夜曦看到他裝可憐的樣子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無奈只好轉頭跟正坐在身邊煮茶的行書打商量:“那只大型犬還沒吃飽,家里還有沒有存糧再給他做點兒?”

    行書聞言詫異的挑高眉道:“還沒吃飽?我今天可是按照三十個人的分量做的!”

    “行書姐姐,您就行行好吧,再去做一點吃的吧!我真的好久沒吃過飽飯了!”焰斜影見顏夜曦開口了,立即扑到行書的面前扮大型犬,如果他現在有條尾巴的話,一定搖得歡實的很。

    行書被他的樣子逗得噗嗤笑了出來,旁邊的泉泉、十一和司棋、知畫也被他逗得笑得前仰后合的,顏夜曦摟著十二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煮好了一壺茶,行書復又進了廚房忙開了。

    “焰斜影,你個土人,一來就吃掉了我們全家好几天的口糧。不行,年前你得加倍還我過年的口糧!”顏夜曦捧著茶杯暖手,順便從焰斜影那里榨一點油水。這送上門來的肥羊,不宰一刀不是對不起他老人家山長水遠跑這么遠的路嗎?

    焰斜影流著口水伸長脖子看著廚房的方向,聽了顏夜曦的話當即滿不在乎的擺擺手道:“別說加倍了,你要多少只管開口,過几日我就給你拉過來!”

    肥羊自己要求多宰几刀,不下刀還真對不起自己奸商的稱號。顏夜曦笑瞇了眼道:“我不貪(某綿:才怪!雖然無商不奸,但奸到小曦你這種可以當超人程度的還是少見),物資嘛只要你還夠我們年節用的量就可以了。不過我知道你們焰盟也有經營客棧青樓啥的,我想跟你打個商量,讓我借用一下你們的入貨渠道和妓女。”

    焰斜影聽到顏夜曦的要求愣了一下才道:“你現在都成這樣了你還有法子東山再起嗎?”

    顏夜曦似笑非笑的看著焰斜影,只笑不答。但那顧盼間強大的自信和攝人的氣魄,已經揭示了她的答案。

    焰斜影看著顏夜曦,突然醒悟到這個女子已經站到了一個他從未到達過的高度,他與她的差距已經越來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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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情書

    顏夜曦將自己的計划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焰斜影,并且再次誠摯的要求跟他借用焰盟系統的供貨渠道和青樓妓女。焰斜影聽完顏夜曦的計划卻一直沉默不語,連行書重做好了一大碗羊肉拉條子放到了他面前也沒有留意。

    泉泉窩在安銀的懷里假寐,但是在聽到顏夜曦的生財大計之后她偷偷的勾起了嘴角,心里暗忖道:[果然是主子看上的女人,怎樣的困難險阻都擋不住她呢。能把大危機當成大轉機,怪不得連師兄也想看看她能走到哪一步?現在連我都忍不住對她好奇了誒,好想知道她以后能成長成什么樣子喲。]

    安銀似感覺到了泉泉的心思,微皺眉頭,伸手拍了拍懷中的小腦袋,隨即就感覺胸口傳來一陣刺痛。死丫頭,居然用咬的……

    “小曦,我不得不對你甘拜下風,你是我焰斜影平生第一個服氣的人!”焰斜影用從未有過的認真表情對顏夜曦拱了拱手,“我不會輸給你的。”

    呃?貌似剛才她討論的不是輸贏問題,而是借用資源的問題吧?顏夜曦頭痛的看著捧著大湯碗唏哩呼嚕大口吃面的焰斜影,發覺她真的跟不上傻瓜的思維。

    第二日,呼嘯了一整夜的暴風雪總算消停了,但門外的積雪已經堆了差不多有半人高,顏夜曦他們地房子四周也被雪埋住了。在家中連門都推不開。無奈之余。只好派出眾人中個子最高地焰斜影和安銀從窗子里跳出去展開奮力掃雪大作戰,忙乎了一個早上顏家總算才算重見了天日。

    能打開門之后,顏夜曦就領著十一、十二在外頭打雪仗、堆雪人,后來連泉泉和那些買來的那些姑娘小官兒都吸引過去了,一堆人在場子里鬧得不亦樂乎。

    吃過中飯后,焰斜影和泉泉就相繼告辭了,焰斜影臨走時保証這几日內會將年節物資送過來,而顏夜曦要求的供貨渠道和青樓妓女,在年后他會安排人過來接洽。他在打馬離開前又非常認真的對顏夜曦說:“小曦,短期內我不會再來見你了。等我再來的時候。必是我自認已經站在了你的高度的時候。你要小心喲,不要一下子被我超過了。”

    顏夜曦無奈的笑著目送他離去,啥高度啥超過的,她現在都成了這個國家最底層身份最卑微的人了,還有什么高度可言?唉,傻瓜地思維真是令人費解(小曦。你這話連你自己都說進去了……)。

    泉泉離開的則非常干脆。焰斜影剛走,她就走了出來。拍拍顏夜曦的肩膀笑嘻嘻的說了一聲:“多謝款待,我也要走了喲。”

    顏夜曦對她微微一笑,從袖子里摸出一封剛寫好的信遞給泉泉道:“麻煩泉泉姑娘了。”

    泉泉嬌笑著搖搖頭,從早已牽著馬等候在旁的安銀手中接過缰繩就利落地翻身上馬:“你非常有趣,我很喜歡你。下次我還要來玩喲!”

    “好的。一路順風。”顏夜曦笑著跟她招招手之后,她就調轉馬頭疾馳而去了。

    “總算走了。”安銀看著泉泉地身影變成了一個小黑點,咕噥了一句。

    顏夜曦聽到他的感嘆當場笑了出來。安銀被她的取笑鬧得難得紅了一次臉,沖顏夜曦做了個鬼臉就拉著十一去檢查那些孩子之前暫住的宿舍情況去了。

    雪后的太陽照在一堆一堆地地積雪上明晃晃的刺眼,顏夜曦止了笑意瞇著眼睛覷了覷太陽,又從袖中取出了獨孤九霄的信看了起來。

    “曦,展信即問好。月余沒有你地消息,望一切安好。我與皇兄演了一場好戲,最近可能會開始忙了,期待你也能盡快做出一番成績……”

    最昂貴的金絲銀縷月紙上就龍飛鳳舞的寫著這么一行字,顏夜曦昨天看信的時候差點笑了出來。獨孤九霄就連寫情書都這么別具一格呢。

    將信紙仔細的疊好放回信封中再小心的收好在袖中,顏夜曦心情大好的又把十二他們叫了出來打雪仗。

    焰斜影離開的第三日,一輛又一輛載滿雞鴨鵝、豬牛羊、米面油和蔬菜瓜果的馬車就停在了顏

    門口,看著滿滿几大車的物資,顏夜曦笑得見眉不見

    負責押送物資過來的是焰盟源秀縣(離水縣附近的一個縣,因為地勢好、土地較肥沃又有活水流經那里,所以當地農業很發達)分支的一個小頭目,在物資都被搬完了之后,他恭恭敬敬的從懷里摸出一張跟顏夜曦手里清單一樣的單子請顏夜曦確認簽名。

    一一核對過物資名稱和數量后,顏夜曦接過十一遞過來的筆大筆一揮,正式接收了這批物資。

    “十一,你跟安銀拿一頭豬和雞鴨鵝各一雙給黃大人,再送十石(讀音是dan,四聲)米和十石面過去,就說是提前給黃大人備下的年節禮物。”顏夜曦一邊指揮著那几個小官兒幫忙抬東西出來,一邊扭頭吩咐身邊正拿著賬本記賬的知畫寫下支出。

    十一和安銀應了聲“是”,領著几個小官兒扛著東西去縣衙了。

    “行書,你跟司棋算算做百多號人的飯食要多少材料,算好以后直接跟知畫報備即可。”顏夜曦看了看堆的滿滿當當的物資,心里有了個主意。

    “小姐,干嘛要另算百來號人的飯食?這些東西我們自家吃也只能吃到開春而已。”司棋聽到顏夜曦的吩咐頓時跳了起來,她現在可小家子氣的很,用什么都要節約再節約。

    顏夜曦笑著敲了敲司棋的頭道:“傻妞兒,過年了,是個人都想能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坐在一起吃個飯吧?我們家是比較特殊,所以今年的年還能團聚在一起,但是這里其他的那些人呢?大過年的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呆著多可憐啊。再說了,我們初來乍到的,怎么樣也要拉攏拉攏吧?如果一頓飯能讓他們日后多幫我們一點,那別說一頓……”

    “十頓您也會招待是吧?唉,還是小姐會算計,不像我們這些當丫頭的,就只會摳摳嗦嗦從自個兒身上省。根本沒想過小財不出、大財不入的道理”司棋裝模作樣的嘆口氣,立即引來行書、知畫和十二的大笑。

    顏夜曦也好笑的再敲了她一下道:“本小姐看你慧根不錯,一點即透,等以后小姐我賺了錢,給你一筆銀子讓你也去做生意如何?”

    司棋立即驚喜的睜大了雙眼歡呼道:“真的嗎?行書、知畫和十二你們三個可要給我做個見証啊,今天小姐可是允了我的。日后小姐若反悔了,就,就……”前邊說的爽利,后頭的狠話可不敢隨意開口了。

    “就什么呀?你倒是說呀?”知畫促狹的點了一下司棋的額頭,非要她說出后半句不可。

    司棋拍掉知畫的手指,沖大家做了個鬼臉道:“日后若小姐反悔了,那就算了唄,要不還能怎樣?”

    几個丫頭頓時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紛紛說司棋果然學的快,連見風轉舵都學會了。

    這邊廂笑得開懷,更映襯的那邊廂聽著眾人笑聲做著針線的花冠群的淒苦。

    雖然她跟在顏夜曦和十二身邊也有一段時日了,但是她從來就不曾融入到他們那個大家庭中,她一直像個外人一樣被排擠在外頭。每個人對她都很客氣,客氣的很疏離,只有安銀會真誠的待她(花姑娘,你確定這不是你的錯覺or幻覺?)。已經有未婚妻了……

    為什么他有未婚妻了還要對她這么好(你沒事兒吧?連我這個作者都不記得他有對你好過誒)?為什么他不告訴她他已經有未婚妻了(沒必要吧?畢竟有泉泉那種未婚妻是個男人都不想告訴別人吧)?安銀,為什么……

    手中的針狠狠的扎入了指頭,花冠群似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一樣將針抽出來,再刺了下去,如此往復,直到旁邊一同與她在做針線的小姑娘驚叫著拽住了她的手,這才制止了她的自殘行為。(某綿鑑定:花冠群已然心理變態,有被害妄想和暴力傾向,請各單位千萬注意!)

    PS:本章結尾附上小曦給小的回信。

    “,展信好。我一切安好,已有發展計划。請你安心的做自己要做的事情吧。曦”(結論:變態組合果然都是一個調調的詭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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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鬧劇

    顏夜曦對于花冠群的自殘行為并沒有表現出像之前對行書那次的痛心,她只是在聽聞后過來看了看,然后冷冷說了一句:“你給我弄清楚,你的身體是屬于我的商品,你沒有資格隨意損壞。”就轉身出去繼續忙了

    花冠群沒有說話也沒有哭,只是一直木著一張臉任司棋幫她上藥包扎,整顆心卻往更加黑暗的深淵墮去——這次連一向心軟耳朵軟的十二都沒有幫她說話,她覺得整個世界的人都背離她而去了。

    待她的傷口處理好以后,知畫冷著一張臉走了過來通知她:“小姐說你包好了傷口就到顏夜曦對于花冠群的自殘行為并沒有表現出像之前對行書那次的痛心,她只是在聽聞后過來看了看,然后冷冷說了一句:“你給我弄清楚,你的身體是屬于我的商品,你沒有資格隨意損壞。”就轉身出去繼續忙了

    花冠群沒有說話也沒有哭,只是一直木著一張臉任司棋幫她上藥包扎,整顆心卻往更加黑暗的深淵墮去——這次連一向心軟耳朵軟的十二都沒有幫她說話,她覺得整個世界的人都背離她而去了。

    待她的傷口處理好以后,知畫冷著一張臉走了過來通知她:“小姐說你包好了傷口就到前邊去見她。”說完轉身就走,似多看她一眼都覺得厭煩。

    花冠群默默站了起來,低著頭走到了堂屋。

    顏夜曦還在忙著調配焰斜影送過來的那批物資,見她出來了,頭也不抬的說道:“從今天起你不用當十二的侍女了,收拾一下搬到鳳求凰(妓院名字)那邊去,明天開始跟那些舞姬一起開始練舞。”

    花冠群還是沒有說話,低垂的視線掃過顏夜曦,卻看到坐在她身邊的十二泫然欲泣的小臉,這個時候她才突然覺得滿心酸澀一股腦兒的涌了出來,眼淚刷地就流了下來。

    顏夜曦見她站在那里沒有動。瞟了她一眼才發現她哭了,只是這眼淚來的太遲,顏夜曦對于養不熟的人一向不假辭色。

    “花冠群,我已經三番五次給你機會了。依照當日你那么對十二,我把你生吞活剝了也不過分。不過后來我想想,你一個女兒家,一下子經歷那么多肯定接受不來,還錯把你那比天高的傲氣當成了骨氣,但是你看看你是怎么回報我地?我不放心把十二放在一個情緒這么不穩定的人身邊,今天你可以自殘,誰知道你明天是不是就拿別人開刀了呢?花冠群,以前的不幸不能成為今日的借口。有本事你就努力爬上去,把禍害你的人全親手給滅了。一天到晚把自己幻想成最悲慘的受害者這算什么呀?你要有腦子的話就好好考慮考慮日后你自己要怎么走下去吧。別把那些亂七八糟不等使的幻想當真了。”

    花冠群聽了顏夜曦犀利的批評,當下哭地更厲害,捂著臉跑進內室放聲大哭。

    “行書,進去幫她收拾下行李。收拾好了就讓她搬過去。”顏夜曦沒再看任何人,繼續低頭算賬。

    十一和安銀從黃五能那邊回來的時候,正好碰著哭得淒淒慘慘地花冠群挽著包袱走出來,兩人不知道又發生了什么事,但看她的樣子就知道是顏夜曦讓她走的,所以兩人都沒說什么。只是往旁邊側了側讓花冠群離開。

    但沒想到花冠群在經過安銀身邊的時候。突然抓起他地手狠狠咬了下去。沒有防備的安銀頓時被她咬下了一塊肉。

    安銀痛叫一聲之后條件反射的一把將花冠群推出去好遠。看了看被咬傷的手,上下兩排齊齊的牙印。被咬掉的肉還連著皮晃悠著。

    “你瘋了?干嘛突然咬我?”看到這景象,饒是好脾氣地安銀都怒了。十一這時才回過神來,急忙從袖子里摸出巾子幫安銀包扎傷口。

    顏夜曦她們聽到外頭地吵鬧趕緊出去一看,只見十一正按著安銀地一只手,那只手還在滴滴答答的在往下滴血,花冠群卻滿嘴是血地跌坐在不遠處。

    “這又怎么了?”顏夜曦見又是花冠群搞出來的事,眉頭一皺,怒氣蹭蹭蹭的往上冒。

    “誰知道這花冠群怎么了?我跟安大哥兩人回來,她剛好哭著從家里出來,我們就側了側邊兒讓她過去,沒料到她經過安大哥身邊的時候居然突然抓住安大哥的手咬了一口,肉都咬下來了。”十一對花冠群也是不感冒,平日里就覺得她陰沉沉的,若不是她照顧十二照顧的還算好,他都想把她趕走了。

    “安銀!我咬你是因為你負心!你有未婚妻了為什么還要對我那么好?你還要把她帶到我的面前來羞辱我?”花冠群狀若瘋婦的坐在地上怒目瞪著安銀,她這么一吼,把旁邊出來晒太陽的都給引了過來。

    安銀被她無厘頭的話弄得一頭霧水,圍觀的人可是好久沒看到過這么精彩的怒罵負心漢的大戲了,每個人都津津有味的盯著安銀,小聲的交換著他們對于安銀的認知。

    顏夜曦聽到花冠群的叫喊也是一愣,安銀什么時候跟花冠群勾搭上了?她皺眉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安銀,而安銀跟她對視了好一會兒才反應

    當即氣的跳腳:“喂!你可別瞎說!我什么時候對你那是她自己跑來的,又不是我叫來的!再說我有沒有未婚妻關你什么事?我跟你又沒關系!你亂想別扯上我!行書、司棋、知畫,你們可要給我作証啊!”

    “是的,小姐,安侍衛并沒有跟任何姑娘有過界的交往,他在這里這么多天几乎每天都是跟少爺一起去監工。”行書見顏夜曦探詢的眼神掃向她們這邊,趕緊先替安銀澄清了一把,接收到安銀感激的眼神,行書也對他笑了笑。

    “行書你也不是好東西,大庭廣眾之下就跟他眉來眼去的,你們兩個肯定有一腿了你才替他說話的。”花冠群正好看到了行書和安銀的互動,這下更不得了了,她跳起來就指著行書大罵。

    —

    行書聽到她的話還沒反應過來,旁邊圍觀的群眾已經開始起哄嬉笑,待醒過味兒來,行書立即又羞又怒的紅透了面皮,低下頭轉身就跑進屋里去了。

    “哼,說你了還不承認,你躲什么呀?你要是正大光明的你就不會怕別人說!”花冠群見行書進屋了還不依不饒的在罵。顏夜曦見她越說越不像話,旁邊圍觀的人也跟著鬧開了,索性直接走到花冠群面前就是正正反反几個大耳刮子。

    “花冠群,你以前好歹也是個千金小姐,啥沒學到,這無中生有的造謠你倒是無師自通了。你一定要在這里潑婦罵街的話,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你可要想好,如果在這里我說把你逐出家門,你的后果會是怎么樣!”

    花冠群一張俏臉被打得腫起來老高,本來不服氣的眼神在聽到顏夜曦最后的一句話立即變成了驚慌失措,之前那段關于古東洋的記憶立即浮現在她眼前,被妒火沖暈了的頭也豁然清醒了。

    “小姐,我知錯了!剛才是我昏了頭了,求小姐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趕我走。”花冠群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麻痛,直直的跪在了顏夜曦面前,頭在結著厚冰的路面上磕的咚咚響。

    顏夜曦可不也脫不了干系。你不知恩圖報也就算了,還三不五時給我鬧騰添亂。好吧,你是千金大小姐,你志高心傲,你回你的洛城去當你的大小姐吧,我們顏家會因為花冠群是個女的就心慈手軟,她一腳把面前的花冠群踢出去老遠才冷冷的道:“我還以為剛才我教訓你的話你都聽進去了呢,沒想到你還是這么冥頑不靈。當時看你這么倔就不該大發善心收留你,從碰上你開始就沒有過好事兒!花冠群,我們一家子今天淪落到這個地步你供不起你這尊大佛。”

    花冠群痛哭流涕的爬過去拉住顏夜曦的袍邊:“小姐,求求您原諒奴婢吧!奴婢剛才真的是昏了頭了,一時胡言亂語,您千萬不要趕我走。”花冠群自然知道如果在這里被顏夜曦趕走,那么等著她的絕對是比死還可怕的后果,所以她現在悔的腸子都青了,哪里還記得什么安銀、什么風花雪月,先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正道。

    但任由花冠群哭得昏天暗地,顏夜曦絲毫不為所動。之前留著她是因為看她還可以有點用處,但是誰知道她那大小姐脾性在經歷過這么多事以后絲毫未改。顏夜曦現在要的是聽話能幫忙的人,而不是給自己找尊佛在家里供著。

    場面就這樣僵持著,那些看熱鬧的眼見顏夜曦有發飆的跡象都偷偷溜回自己家避火頭去了,不一會兒,顏家門前的空地就只剩下哭得快背過氣去的花冠群和面無表情的顏夜曦了。

    最后還是跟花冠群呆的時間最長的十二心軟了,摸索著站到了門邊,怯生生的替花冠群求情:“姐姐,您就大人有大量再給她一次機會吧。這天寒地凍的,而且這里又這么亂,您把她趕走了,不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嗎?再說您之前也說過,過年就是要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頓飯,您要是把花冠群趕走了,她孤零零的一個人過年不是好可憐?”

    顏夜曦看了看說的聲淚俱下的十二,再看看因為聽到十二為她求情而哭得更甚的花冠群,嘆了口氣才不帶一絲溫度的開口:“花冠群,我愿意看在十二的面子上給你最后一個機會。但是你必須保証以后規規矩矩聽聽話話,我讓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若你再說錯一句話,做錯一件事,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是是,大小姐!奴婢知道了!”花冠群聽聞此言如蒙大赦,立即端正了身子給顏夜曦磕了好几個頭。但顏夜曦根本沒再看她一眼,說完就已轉身回顏家小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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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年二九

    花冠群自那次差點被顏夜曦趕走之后就老實多了,每天該干嘛就干嘛,吩咐她做什么也會認認真真的做好,但是顏夜曦知道一個人的脾性可不是經過這么一件事就會徹底轉變的,尤其是花冠群這種吃打不吃記的人,所以她每次在見到花冠群的時候依舊沒有好臉色。而那些買來的姑娘、小官兒那日也見著了花冠群發瘋的樣子,心里都對她生了芥蒂,雖然不至于故意排擠她(顏夜曦對他們再三聲明過不許搞小團體,有故意違規者全部上妓籍。),但是見著她也沒什么過多的言語,更多時候基本都是躲著她,生怕她瘋病再犯了也胡亂咬他們几口。

    安銀算是上次鬧劇中比較郁悶的那個了,不但被花冠群咬傷了手,還差點背負上始亂終棄的惡名;而且經過上次花冠群那么一鬧,以前還敢跟他說兩句話的現在見著他就躲,這可讓一向吃得開的好好先生安銀氣悶了好一段時間。偏顏夜曦還老拿那個事取笑他,他又不敢對顏夜曦發火,所以這几日離鎮上跟安銀相熟的囚犯都被他抓住“賜教”了一遍,導致現在更沒人敢出現在顏家兩個惡霸的視線范圍以內。

    日子就在這吵吵鬧鬧中飛快度過了,轉眼已經到了臘月二十八。年二八。洗邋遢,顏夜曦領著一家大小將那三房兩廳的小房子里里外外洗刷地干干淨淨,連太陽照在上頭都能把陽關反射出去。把自家弄的亮堂干淨了,顏夜曦又指揮著家中的勞動力在離鎮中心的演武場(本來就是一大片空地,但是自顏夜曦和安銀時常在這里K人所以得了個名稱叫演武場)上搭帳篷,支大鍋,為年三十的離鎮全民團年飯做准備。

    不過這可苦了行書、司棋和知畫這三個侍女了,因為在這離鎮可不像以前在清苑城那么舒坦,逢年過節做席的時候家里還有廚娘和一票丫環仆婦幫忙打下手。這里只能靠自己,所以將近年關這段時日忙下來,几人明顯的瘦了一圈。

    年二九,几口鹵著肉的大鍋飄出了令人垂涎三尺的香味,好些在家窩著冬眠地囚犯被肉香勾引的腹中饞虫大動,顧不得嚴寒都循著香味摸到了演武場。到了演武場一看,好家伙。几乎整個離鎮的囚犯都集中在這里了,每個人都虎視眈眈的看著最中心的那几口大鍋。

    顏夜曦見人都來的差不多了,于是跳上一張桌子扯著嗓子開始喊:“離鎮的兄弟們,眼看明天就是年三十了,我們一家子初來乍到地覺得就這么關起門來自己一家子過年冷清的慌,所以想要邀請大家跟我們一起過年!也當是我們一家子多謝各位在我們來到這里以后給予我們的幫助。明天,我們邀請所有人在這里團年。請各位賞臉!”

    顏夜曦那沙啞粗嘎的聲音往日聽著都瘮人,但是現在聽著卻是那么的親切溫暖,離鎮的囚犯們在聽完顏夜曦的話后無不振臂高呼。過年嘛,當然誰都想熱熱鬧鬧地團個年,離鎮有好些人都快忘記過年一大堆人坐在一起吃飯是什么感覺了,所以現在聽到顏夜曦居然邀請他們一起過年,他們心里那叫一個心潮澎湃。

    “各位,這可是我們大家伙兒的年夜飯。光靠我們家几個姑娘可忙不過來,想吃的都要幫忙干活兒喲。”知畫拎著個當鍋鏟使的大鏟子也跳上了桌子,想要趁機抓多些勞動力幫忙。

    “好,姑娘你說,有啥需要俺大牛幫忙的,俺馬上去做!”知畫此言一出,靠著桌子邊站著的一個看起來憨憨的壯漢立即舉手要求幫忙。

    “好。麻煩你去多拎些水來。”知畫笑瞇瞇的給他分派了工作。那壯漢這么近距離看到知畫對他笑。當即紅透了面皮,轉身就朝立在帳篷內側地几個水缸沖了過去。

    其他的囚犯見大牛居然那么好福利得到天仙美女的嫣然一笑。頓時群情激昂,每個人都蜂擁而至爭著搶著要幫忙。

    同時也站在桌子上的顏夜曦頓時被人潮擠下了桌,然后一路被擠到了帳篷的最邊邊處。她遠遠的看著又拎著鏟子當蒼蠅拍使的知畫。感嘆果然是美女力量大,為了博紅顏一笑,引無數英雄競折腰啊。

    “你倒是很會拉攏人心嘛。”清清冷冷地聲音在身旁響起,顏夜曦瞟了一眼旁邊地人,諸葛小花。

    “我滅了金剛和鐵獅,他們倆兒手下控制地那部分勢力不全被你接收了?你坐收漁利這招倒是值得我好好學學。”顏夜曦想起為他人做嫁衣這事就嘔,她居然幫著諸葛小花成了離鎮的獨家老大。

    諸葛小花微微一笑悠閑地開口:“是呀,還真是多謝顏姑娘當日手下留情呢。若非那日你的表現太過聳人聽聞,我又怎么會那么順利就接收了金剛和鐵獅的勢力呢?”此話倒是不假,當日顏夜曦所用的極刑真是讓離鎮那一票號稱無惡不作的囚犯嚇破了膽,而且她一人就殺了金剛和鐵獅,還打敗了身手一流的諸葛小花,這樣的戰績實在讓人膽寒,生怕依附到她手下犯錯的唯一后果就是死,并且死之前還要讓他們體驗什么叫做生不如死。這樣看來,看起來溫和的多的諸葛小花是比顏夜曦好太多的選擇了,所以那些失了勢的囚犯們紛紛轉而投向了諸葛小花的陣營。

    顏夜曦毫無氣質的翻了個白眼,得了便宜還賣乖。不過她沒再跟諸葛小花討論這個沒營養的話題,畢竟那些個勢力她也不是真心想要,只是讓他撿那么大個便宜心里有點不爽而已。所以只見她迅速從袖子里滑出一柄柳刃塞到諸葛小花的手里,再沖行書那邊揚了揚下巴:“諸葛先生,那邊還有好几頭羊啊牛啊啥的沒殺呢,我家姑娘下不去手,有勞你去表演一下庖丁解牛了。”說完她就一搖三擺的吆喝著“眾人拾柴火焰高”跑去到處抓壯丁指派工作,忙的不亦樂乎。

    諸葛小花看了看手中薄如柳葉的柳刃,再看看栓在帳篷外頭的羊羔和牛犢,終于沒忍住給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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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團年飯

    離鎮的過年氣氛在年二九的時候就已經被推向了一個小高潮,每個人都咧著嘴樂呵呵的忙碌著,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這么期盼年三十快一點到來。此時的離鎮看起來跟初云隨處可見的那種小鎮沒什么不同,完全沒有了罪惡深淵的邪惡味道。

    顏家姑娘的彪悍和潑辣也在這天得到了淋漓盡致的發揮——知畫手里那柄鏟子連著揮斷了三柄;行書飛菜刀嚇阻想偷吃的囚犯,讓不少險險就短缺了手指的大男人都心有余悸;司棋一棍就將一頭小羊爆頭讓諸葛小花都愣了半天神;別的那些新買來的小姑娘、小官兒也不若剛來時的膽小怯懦,各自領著一些去幫忙的囚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倒也混得其樂融融。

    年二九當晚,顏夜曦親自烤了一頭小牛讓忙了一天的人們提前享受一下節日大餐,行書臨時做的香辣牛羊雜碎湯泡更是讓所有囚犯都吃的贊不絕口,待眾人吃的正歡的時候,連縣衙的公差們都按倷不住了,終于被到處彌漫的食物香氣和門外熱鬧無比的景象給勾引了出來,厚著臉皮夾在囚犯中蹭飯吃。

    一頭小牛和滿滿一大鍋牛羊雜碎湯被吃的干干淨淨,捧著舔的干干淨淨的空碗意猶未盡的人們更是無比期盼第二天快點到來。

    年三十的一大早,演武場那邊就聚集了離鎮所有的居民。其實該做的准備其實在前一天都准備的差不多了,今天的主要任務就是包餃子。

    離鎮地囚犯們逞凶斗狠可能都不在話下,但是拿起薄薄的面皮包餃子那可還真是難倒了一大片。不是太用力把餃子皮給弄破了,就是餡兒放太多整個就包不起來。知畫、行書和司棋看著他們包出來的一個個奇形怪狀的餃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那些囚犯自己看著也不好意思,都傻傻的跟著她們嘿嘿直笑。

    諸葛小花對于包餃子一事也是霧煞煞,饒是行書在他面前示范了差不多二十個餃子,他老人家捏出來的還是一個團子。

    如果不是顏夜曦之前晃過來看過他捏的團子大肆的嘲笑了他一番。并且炫耀似的連包了五個樣子完全不一樣但是看起來就很精致地餃子,他也不會賭氣繼續坐在這里繼續捏團子大計。

    “不對,是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餃子皮的邊兒往里使力一捏,捏住就可以了。”行書心里也嘆氣,看著諸葛小花挺聰明一個人,怎么學起包餃子來就這么費勁兒呢?

    諸葛小花似聽出了行書語氣里的感嘆,斯文秀氣地臉龐頓時染上了一抹赧色,放下手中的團子就想離開,但沒想到行書居然拿起另外一塊餃子皮放到他的手中。直接手把手的開始教他。

    “你看,餡兒放這么多就好,然后兩邊折起來。再將開口捏住,好了。挺漂亮的不是?”諸葛小花呆呆地看著拉著自己雙手的那對小手,原本應該是白皙柔嫩的,但是因為天太冷又要做事情,所以現在已經變得紅通通的。有些地方還凍裂了口子,手心也不若想象中柔軟,多了几分粗糙的感覺。可為什么他的腦海中會想起書上稱贊女子雙手地“紅酥手”三個字呢?

    “哎,哎手又揮舞在他的眼前了,諸葛小花這才恍然大悟般“呀”的叫了一聲。整張臉頓時紅的仿佛三度灼傷。

    為了掩飾自己那一時的恍神,諸葛小花忙不迭的拿起餃子皮努力地回想著剛才行書教他的步驟,不過這樣子一回想,行書小手那冰涼帶點粗糙的感覺似乎又回到了他的手上……

    “諸葛先生,你的臉好紅哦,不是著涼了吧?”哦,原來不是在手上,而是在額頭上。

    諸葛小花“砰”的一聲往后躺倒在了地上。周圍的人都聞聲看向了那邊,顏夜曦更是詫異的高高挑起了眉。待看到諸葛小花手忙腳亂的推開行書想扶他起來而伸出去的手,臉上卻紅地都要滴下血來了,顏

    著嘴呵呵笑了起來。

    果然呀,英雄難過美人關呢……

    等到了晌午時分,一切都准備的差不多了,顏夜曦才親自到縣衙去請了黃五能出來做新年致辭順便跟大家一同樂呵樂呵。黃五能上任几年來從沒有過這么像當官地一天,所以他二話不說立即讓師爺找出他那几乎從來沒穿過的官服給他穿戴上,然后吩咐府里的衙役擺好陣勢,拿足了官威才大搖大擺的走出來跟早已守候在外頭的離鎮民眾們發表新年致辭。

    只是可惜黃五能搜腸刮肚想了許久的長篇大論才起了個頭。就被等得不耐煩的離鎮民眾的噓聲給打斷了,看到台下一個個凶神惡煞的瞪著他、用眼神威脅他快點說完的囚犯們。黃五能只能悻悻的說了几句就草草結尾了。

    幸好顏夜曦在他氣鼓鼓的下來以后又笑容滿面的請他點炮仗和給獅頭點睛,黃五能才又神氣活現的拿出了做官老爺的派頭,接過顏夜曦手里的香火,點燃了長長一串炮仗,然后在震耳欲聾的爆竹聲中提筆給顏夜曦他們臨時扎的獅頭點上了眼睛。

    顏夜曦親自掄起鼓棒用力的敲在了鼓面上,威武有力的鼓聲瞬間響起,伴著爆竹炸開的聲效,喜氣洋洋的歡樂氣氛瞬間被點燃了。安銀和諸葛小花兩人將兩只獅頭舞的虎虎生風,中間還穿插著特技和功夫表演,精彩程度完全不輸給現代李連杰演的《獅王爭霸》!眾人看的是連連叫好,激情澎湃,恨不得自己也能上去舞兩下。

    當安銀的獅頭一躍而起咬住支在帳篷左邊柱子上的彩頭,一條長長的卷幅隨之落了下來,上邊龍飛鳳舞的寫著“五更分兩年年年稱心”,與此同時諸葛小花的獅頭也咬下了右邊柱子上的彩頭,另外一條長卷幅也落了下來,上面是同樣龍飛鳳舞的筆跡“一夜連兩歲歲歲如意”,接著隨著最后一聲鼓點,十一和十二拉開了最后的橫批:家和萬事興。

    熱烈的掌聲經久不息,叫好聲此起彼伏,顏夜曦笑瞇瞇的扔掉鼓棒,帶領著顏家一家大小爽快的一鞠躬,然后振臂高呼:“兄弟們,團年啦!”

    又一片山呼海應的叫好聲,離鎮的囚犯們將顏夜曦高高的舉起抬著進入了吃飯的大帳篷。

    宴開十二席,顏夜曦還拿出了剛釀好的米酒請大家品嘗,觥籌交錯、酒酣耳熱,團年的大帳篷里一時間氣氛比夏天還熱絡。

    顏夜曦一直笑瞇瞇的給黃五能敬酒布菜,讓縣尉大人滋潤的只想哼哼兩聲以示贊揚,對顏夜曦的好感度也是急速上升,直接往破表沖去。當然顏夜曦也沒有冷落帳內其他人,三次祝酒之后都是端起碗一飲而盡,比男兒還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豪邁之氣讓大家對她是刮目相看,當下紛紛舉碗回敬她,一席團年飯吃的是賓主盡歡。

    席間吃的興起,顏夜曦索性擊節高歌:“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弓如霹靂弦驚,風雨總被雨打風吹而去,怎見氣吞萬里如虎?一笑人間萬事,春風不染白發,怎忘寒冬冰秋?醉里且貪歡笑,廉頗未老樂悠悠。何處望神州,不盡長江滾滾流,千古興亡多少事,金戈鐵馬戰不休,天下誰英雄?贏得功名在身后,驀然回首數風流,非皇非帝非君非諸侯……”(歌詞為羽泉的《辛棄疾》)

    本來突然聽到顏夜曦唱歌,安銀和行書她們都驚了一跳,但不曾想以前顏夜曦聲音清脆好聽的時候唱歌會變成殺人超聲波,但是現在她的嗓子完全毀了,唱起這首《辛棄疾》來卻是別有一番蒼涼激昂的感覺。

    十一和十二都會唱這首歌,所以在顏夜曦第二次唱起來的時候,他們兩個也跟她一起唱了起來,三種完全不同的聲音交融在一起,歌詞慷慨激昂,旋律又激情洋溢,帳內原本嘈雜的聲音都沉寂了下去,紛紛仔細聽著三人唱歌。

    “好一句天下誰英雄?贏得功名在身后,驀然回首數風流,非皇非帝非君非諸侯!”諸葛小花紅著眼吼了一聲,狠狠的干掉了一大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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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年三十,初云都城綿城取消了宵禁,徹夜歡慶新的一年到來。在不久之前,初云小皇帝獨孤五岳剛頒布了恢復開科取士的制度,這讓無數有志之士躍躍欲試,就等著過完年立即上京備考。而都城綿城則預期年后會有大批士子涌入帶旺經濟,所以綿城的民眾們都准備美美的過個肥年。

    皇宮的除夕月夜,也是上下齊歡騰,宮里宮外擺大宴,歡笑至天明。歌姬舞伎在場上表演,熱鬧非凡,群臣拿著酒杯四處敬酒,不時的高呼“吾皇萬歲”、“初云萬歲”,高坐帝台上的獨孤五岳也一反平日的節制,不時對群臣敬酒,杯杯見底,還不時的朗聲大笑,少有的放縱。

    因心情大好的關系,小皇帝原本就俊美無雙的臉上現在看起來更是神采飛揚,這讓他本就無限的魅力以更強的電力向外散發著,直讓后宮那群難得見一次皇帝陛下的妃嬪們看的心醉神迷,只盼著在新的一年里能得到皇上的青睞,能多侍寢几次,最好能一舉懷上龍種,從此母憑子貴,在后宮立于不敗之地。

    想到這里,這些后宮的妃嬪們都將視線轉到了目前后宮真正的老大——太后身上。一身繁復華貴到無以復加的朝服將太后本就高高在上的派頭更加向上烘托成了母儀天下。她高傲冷艷的一如華麗的牡丹,端坐在高位上接受著朝臣的朝拜和祝福。她現在所坐的位置,是后宮無數女人掙破頭拼了命都想要坐上去的至高榮譽。

    似感覺到了坐在下首那些妃嬪們熾熱地目光,太后不無睥睨的掃了她們一眼,與獨孤五岳几乎一模一樣的薄唇微微勾出了一抹嘲諷的笑。

    女人之間的較量。太后小贏。

    而相較于場面中虛偽的興高采烈,獨孤九霄挑的僻靜地方雖然冷清,但至少沒有虛情假意的令人想笑都笑不出來的小丑。

    “納蘭元香公主那邊有什么動作嗎?”臥榻上,獨孤九霄借著端起酒杯抿酒的動作,輕輕的開口詢問著,

    “似乎正積極想跟初云這邊地細作聯系,但目前為止還沒有成功。”非男非女的聲音用僅獨孤九霄一人能聽到的音量傳入他的耳朵,但燈火通明的四周并沒有看到有任何人影。

    “太師和太尉呢?”

    “周柬之府上近几日去了好些官員巨賈,據觀察似想要他舉士。太師那邊也有好些年輕士子遞了帖子。但太師暫時還沒有接見任何一個。”

    “好,繼續觀察。周柬之這些年賣官鬻爵地賬冊收的也太密了點,最好趁著這次一次性給他全端了。”

    “是……”

    “老九。怎么一個人躲在這里喝悶酒?這么熱鬧的場面,你也不出去交際交際?”非男非女的聲音倏然而止,一個身穿華麗錦袍、看起來狂放不羈的年輕男子端著酒杯跌跌撞撞的向獨孤九霄這邊走了過來。

    獨孤九霄完美地鳳眼一閃而過一絲被人突然打擾的不悅,但是待來人毫無儀態的斜躺在他身邊之后,他還是勾起薄唇淡淡的笑道:“三哥不是最喜歡熱鬧的場面?怎的愿意到這僻靜的地方來躲閑?”

    被獨孤九霄稱作三哥的這個男子正是太上皇和寧妃生地三皇子。獨孤三峰(某綿起名惡趣味再次啟動~哦呵呵后,他就被封為寧南王,在尚算富庶的南方有一片自己的封地,在那里過著浪蕩不堪的

    也只有每年過年的這几日,他們這些其他后妃所生的皇子才被允許重新踏入這皇宮內院。平日里若沒有皇上的傳召,他們只能待在各自的封邑里。獨孤三峰雖排行第三。但是在前兩位兄長在幼年時期都不幸夭折之后,他已然排在了老大的位置,只是可惜他老娘娘家勢力不夠強,他終究還是沒有坐上那高高的龍椅。

    這也就是他為何每次回宮都要喝地酪酊大醉的原因:他不服氣!

    獨孤三峰瞇著眼看著獨孤九霄妖艷無雙地臉龐在燭火中陰晴不定,被酒精刺激的有些神志不清的腦袋開始運行不暢,居然脫口而出:“老九,你不就是因為和老五是一母同胞嗎?憑什么你可以自由出入皇宮,而我們卻必須等著皇上傳召。才能回到這個我們住了十几年的地方?你不也是皇上的臣子?”

    獨孤九霄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用一樣淡然的口吻開口:“三哥,你喝醉了,這話當著我的面說說就好,要是被有心人士聽去了,還當你有謀反之心呢。”說著他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袍服,緩步往那熱鬧的大堂走去。

    獨孤三峰呆愣的伏在臥榻上,半晌才不聲不響的坐起來,英俊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懊惱。但更多的是忿忿。

    在宮里的除夕宴吃喝到高潮的時候,一份捷報火速傳進宮中。

    負責海防的宣威將軍顏霽月聯合初云東海當地的民眾共同抗擊海盜。終于一舉殲滅了騷擾東海漁民多年的海盜,并且一路追擊到海盜的老巢,將之徹底轟滅!此舉不但繳獲奇珍異寶無數、戰俘數萬,還狠狠在海一國臉上打了一個耳光!從此海一國不再享有東海海域的控制權(某綿:啊拉~偶這里完全沒有影射什么哦.:P)。

    此等驚天大喜,使得朝野上下欣喜欲狂、舉國歡騰不休。

    獨孤五岳聽聞此消息后更是失控了,本就已經喝得半醉了,他步下帝台,腳步似有些不穩,但拒絕御侍的攙扶,筆直走到了几乎坐在最遠處的顏家父子的案台前,然后恭恭敬敬的給顏暮白鞠了一躬。

    四周傳來陣陣抽氣聲,更有一些杯盤落地聲,一時之間,除了音樂聲仍陣陣傳來外,歡笑的賓客們像是突然都失去了他們的嘴。

    顏暮白父子也被皇上的舉動弄了個措手不及,顏暮白呆愣的直到皇上給他鞠完躬才忙不迭的匍匐在地大呼“臣不敢當”。只是皇上現在的心情已經好到無法用形容詞來形容了,他笑得無比開懷,親手攙扶起顏暮白,拉著他的手感謝他為國家養育出了這么好的几個兒郎,然后親切的摟著顏旭日和顏繁星的肩膀笑得無比痛快。

    周圍的朝臣在撿回一地的下巴眼珠后立即團團將顏家父子圍住齊聲道賀,連周柬之都趕忙端了酒杯上前一口一個顏兄的稱呼著。

    崇治五年(獨孤五岳年號),早已被排擠到政治邊緣地帶的禮部尚書顏暮白突然咸魚翻身了,不但他本人全權負責了重新召開的開科取士,他的二兒子,顏家唯一的武將顏霽月更是為小皇帝打贏了他登基以來最完美的一場仗,一下子從從四品上的宣威將軍被提拔成與他老爹同等級的正三品懷化大將軍,同時賞賜無數。

    顏家突然變得顯耀起來了,從前的門可羅雀變成了現在的門庭若市,無數各懷心思的人挖空了心思想跟顏家拉上關系,更有不少士子改投到顏暮白門下,堅持要奉顏暮白為師。

    突來的變故打亂了初云朝廷勢力微妙的平衡,太師高子昂、太尉周柬之與禮部尚書顏暮白三人所代表的不同利益集團之間尚算平靜無波的水面,漸漸起了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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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開春

    大年初一清早,濃睡不消殘酒,還帶著些許宿醉的顏夜曦呵欠連天的從床上爬起來洗了個冷水臉,一下子精神了許多。

    推開門讓冷冽的空氣涌入,顏夜曦活動活動筋骨,在門前的空地上打起了泰拳。

    等她耍完一套拳,行書已經備好了早點,顏家上下也都已起身了。

    “昨日都喝了酒的,早晨就先喝點醒酒湯吧。今兒的早點也備的清淡,解些油膩。”行書將一碗碗的醒酒湯放在餐桌上各人的面前。

    “行了,剛才打拳已經出汗了,直接給我粥吧。實在不想一大早就喝這么酸了吧唧的東西。”顏夜曦聞到醒酒湯的味道皺了皺鼻子,將面前的湯碗推開了些。

    “那就多喝點雞絲粥溫溫胃吧,昨天您喝酒喝的實在多了點呢。”行書盛了滿滿一碗粥給顏夜曦。

    大口喝著粥,顏夜曦順便在餐桌上布置著這几日的任務。

    “十一,你跟安銀帶著年禮去送給這附近几個鎮子的縣尉,我就帶著十二、行書、司棋和知畫到離水縣去拜訪縣丞,順便討論下年后的發展事宜。鳳求凰那邊的孩子我已經叫諸葛小花幫我們照看著了,吃完飯大家就及早動身吧。”

    眾人應了聲“是”,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顏夜曦一家子動身的時候。整個離鎮還靜悄悄地,昨日除夕的慶祝活動一直鬧到四更天才紛紛散去,像顏夜曦他們一家子這么精神的人還真是不多見。

    諸葛小花在自家門后目送著他們離開,棲息在他肩頭的黑色猛禽也一飛沖天。

    顏夜曦一家子一直忙到年初六才再有時間全家聚在一起吃飯,年初七的時候顏夜曦讓行書備下兩桌酒席,把鳳求凰那些姑娘小官兒全叫了過來算是一家人團了個年。

    初八開始,顏夜曦吩咐花冠群和那四個高波少女過來練舞。由于那四個高波少女的名字實在有夠難念,顏夜曦分別給四人起了藝名:西施、貂蟬、昭君、玉環。(某綿:小曦啊。幸好初云那邊沒人聽過傳說中的四大美人,要不倫家肯定要告你侵權。小曦:綿,貌似起名字的是你吧?自己取名那么惡趣味還好意思賴到我身上?信不信我一拳毆飛你

    顏夜曦果然沒看錯,那四個高波少女確實擅長跳舞,身體地柔軟度和學起舞蹈動作的快速都很是讓顏夜曦滿意;只有花冠群在跳舞的時候還是太過僵硬,這讓之前就吩咐她們平時要拉筋做柔軟操的顏夜曦頗有些不滿。

    花冠群看到顏夜曦皺眉,立即臉色一白慌忙就要下跪,顏夜曦卻手一擺示意她不用跪了,面無表情的冷冷道:“我再給你一天時間。如果你明天還是這個德行,那你就准備挂牌當鳳求凰的頭牌吧。”

    “是。”花冠群低頭應著,自動退到一邊努力練柔軟操去了。

    顏夜曦也沒再搭理她。繼續領著几個高波少女練習Salsa種很隨性的舞蹈,J等拉美明星很擅長跳,非常性感)。

    另外一邊,知畫和司棋二人正按照顏夜曦給出的訓練表在給作為侍者的小官兒們上課。

    “作為一名合格地侍者。你們必須神情親切.聲音柔和.動作優

    專門陪客的姑娘來到之后,你們必須了解每個姑娘有什么特征,擅長些什么,以便更好地等客人上門以后給他們推荐家里的姑娘。”知畫邊說邊做著示范,連與客人說話時保持多遠的距離。彎腰大概彎到多少度都有講究。

    司棋則領著几個小姑娘端出了几個托盤。托盤上滿滿的放著酒杯和酒壺。

    “由于現在暫時只有你們四個小官兒當侍者。雖然預期在以后生意做起來地時候會忙的腳不點地,但是就算是這樣。你們也必須保証快且准的服務到位。從今天開始你們就要開始練習端著滿滿的托盤走的又快又穩。第一階段都是空的,等你們適應了以后會加滿水,最后地要求就是走地健步如飛但是杯子和酒壺地水一滴不灑。”

    四個小官兒聽得都是一愣一愣的,他們還真是從來沒想過當個侍者居然還有這么多地注意事項,知畫和司棋都是要求又快又好,所以在她們快速的講解完以后,小官兒們立即被要求實際操練。而在實操中如果任何一個人出一點小錯誤,所有人都重新從頭再來一次,所以那四個以為自己的工作會是最輕松的小官兒都被知畫和司棋操練的叫苦不迭。

    剩下那八個少女被分為了兩批,一批四個尚算有些姿色的被派去跟十二學唱歌,另外一批姿色平平的就被派去跟行書學料理,還有跟顏夜曦學習調酒。

    趁著天氣轉好,十一和安銀也拉著大部隊開始繼續離鎮的改造大計,由于之前一同吃過團年飯還在一起鬧過玩過,所以眾人的關系在無形中被拉近了很多,那些囚犯們也不再對十一愛理不理的,眾人在一起工作的時候甚至開始有說有笑。

    整個離鎮在經歷過這個特別嚴酷的冬天之后,也隨著春天的到來而顯示出了勃勃生機。以前籠罩著整個離鎮那些死氣沉沉甚至絕望的氣息被一掃而空,離鎮每個居民的身上似乎都被注入了活力,在不知不覺中變得爽朗了起來。

    黃五能對于顏夜曦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將離鎮的面貌煥然一新而感到嘖嘖稱奇,對她信心大增之余他也開始積極聯系周邊的同僚推動顏夜曦的改造大計,几個鎮子聯合起來連著搞了几次剿匪,為安定離水縣的治安做出了卓有成效的貢獻。

    正月十五剛過,兩輛大馬車就再次停在了顏夜曦的家門口,車子上下來的一水全是各有特色的美女,她們的到來又讓離鎮的硬朗的氣息沾染上了一絲曖昧與脂粉香氣,也成功讓離鎮那些久違女色的囚犯們眼珠子掉了一地口水流成了河。

    那些女子逐一從馬車上下來在顏夜曦家門前等候的時候,她們在眾人熱烈的注視下并沒有含羞帶怯,反而更加驕傲的挺胸抬頭顧盼生姿,在引來更多的吞口水聲和抽氣聲后嬉笑不已。

    顏夜曦聞訊從舞蹈練功房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活色生香的畫面。

    “您就是顏大當家吧?我是焰公子指派過來協助您開教坊的,我叫花自憐。”一個高挑美艷如熟透蜜桃的成熟女子在看到顏夜曦走過來時趕緊迎了上去行了個禮,順便自我介紹了一番。

    顏夜曦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起來確實很精明能干,于是也還她一個微笑道:“很好,很感謝你們及時趕到,今后就有勞你費心了。”花自憐抿唇一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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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章花家女

    花自憐是綿城數一數二的歌舞伎伶教坊——麗人坊的教頭,專門為各大妓院調教姑娘。她本人是歌舞色藝俱全,據說年輕的時候曾連續五年榮任綿城情色行業的花魁,到現在提起她的艷名,那些花叢老手都還會豎大拇指。

    花自憐在最風光的時候急流勇退,應承了焰盟的邀約出任麗人坊的教頭,這種勇氣、魄力和前瞻性都讓顏夜曦很是欣賞,所以她并沒有因為花自憐是風塵女子就看輕她,反而很快就跟她親熱的以姐妹相稱。而花自憐并沒有顏夜曦看得起她而沾沾自喜,舉手投足間也沒有流露出一般風塵女的騷媚之氣,她整個人的氣質非常明朗大方,看起來就是能成事的人。

    顏夜曦將新來的八名女子安排住進了剛修整好的鳳求凰,轉頭吩咐了行書備一桌酒菜給花自憐接風洗塵,然后她就迫不及待的拉著花自憐到了練功房去看高波四大美人排練,希望她能再結合一些初云比較流行的舞步,使客人能更容易接受些。

    花自憐看高波四大美人跳了一段Salsa:.體語言展露女性喜怒哀樂與嫵媚性感的舞蹈非常感興趣,連連詢問這是誰排的舞。當她得知這是顏夜曦教她們地,她看向顏夜曦的眼神就整個不一樣了。

    其實說花自憐是一個妓女,更不如說她是一個舞者。她太過熱愛跳舞,以至于她在少女時期為了追求更高段的舞技而拜師于當時的綿城第一花魁,舞蘭(不是武藤蘭,是跳舞蘭的舞蘭……)。這樣驚世駭俗的做法在民風相對較為開放地初云來說也是不容于世的。更何況花自憐本就是富人家的女兒?所以花自憐在拜了舞蘭為師之后就被趕出了家族,而她自己一怒之下更是索性直接進了妓院挂牌當舞姬。

    花自憐畢生都在為舞蹈痴狂,現在見識到了顏夜曦教授于高波四大美人的全新舞種,她怎能不怦然心動?

    “當家的,我真是沒想到您對于舞蹈也有這么深的造詣。這種舞不但表現出了女子的柔媚,還表現出了女子身體中隱藏的力量,我在此之前從來沒見過這種舞蹈,請問您是在哪里學地?”花自憐看了高波四大美人跳過一次。她就能完整的將那一段全部跳出來,而且身體的搖擺、舉手投足都做的的更到位,表情的轉換也更為恰當。天分之高連顏夜曦看到都嘆為觀止,自嘆不如。

    “呃,這個舞嘛,是我在別國一個商人朋友那里看他的舞姬跳過的,不過我記不太清楚了,就隨便自己加了些動作,呵呵。”顏夜曦將手背在背后交叉了手指,心里做了個鬼臉。

    這些舞蹈都是她還是皇甫唯一的時候在自家夜店看那些舞娘跳的時候記下來地。才不是在什么別國商人朋友那里看到的。不過花自憐也不會去求証她說的話地真實性,她只是眼睛閃閃發亮的看著顏夜曦詢問道:“東家,您還看過些什么舞蹈?能不能都跳一次給我看看?”

    顏夜曦的冷汗大大的掉了一滴下來。跳舞本來就不是她的長項,而且她以前學習的都是正統地國際標准舞,總不能讓她教她們跳華爾茲吧?

    搜腸刮肚想了好一會兒,盡量回憶著以前在夜店看到地那些舞娘地舞蹈,總算大概想起了一個貼身辣舞。

    不過讓顏夜曦模仿那些前凸后翹的舞娘在旁人身上蹭啊繞啊摩挲啊,還不如直接讓她去把人抓過來海扁一頓還來得快些。所以當她以花自憐為支點開始發揮她地纏繞“魅力”、努力賣弄風情時。花自憐和四個高波少女的臉在一瞬間就扭曲

    ~偶同情你計心臟都被嚇得停止了吧?)

    花自憐努力將顏夜曦勒住她脖子的手掰開,再連連退后好几步揉著几乎被顏夜曦撞到內出血的肚子。深呼吸了好多下才平復了想吐血昏倒的感覺。

    “那個,東家,謝謝您的示范指導,我想我大概明白您這個舞是怎樣的了。”言下之意就是小曦你趕緊停下吧,別再傷人家眼球了。

    幸好顏夜曦自己也被這種舞姿大膽和充滿挑逗性的動作搞得渾身不自在,現在全身僵硬的都可以媲美她前段時間剛復生時候的情形了。所以她聽到花自憐說明白了,立即松了口氣,將自己几乎扭成麻花的身體瞬間恢復原狀。

    “這種舞蹈太直接大膽了,初云的舞蹈一向標榜是的含蓄,優雅和技巧,所以我擔心這個舞不會那么容易被人接受。”花自憐在自己的腦中將顏夜曦剛才示范的動作整理了一下,對于舞蹈的專業認知和超強的領悟力立即讓她了解了這個舞帶有多么濃重的情欲暗示(拜托,貼身辣舞根本就是赤果果的挑逗了咩,還哪里有暗?),饒是她這當過五年花魁的專業舞姬也不由得紅了面皮。

    顏夜曦正活動著剛才僵掉的手腳,聽到花自憐此言當場就嗤笑了出來:“花姐姐,我沒記錯的話,我要開的是妓院,那些男人來這里就是為了一夜溫柔,跳那些勞什子含蓄、優雅有技巧的舞是助興還是敗興啊?我要讓那些男人在進門的那一刻就沸騰起來,而不是讓他們降溫。而且話又說回來,跳這種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首先要把握好尺度,一切的動作和肢體接觸都是將近未近、若有似無,這樣氣氛就是曖昧而不是色情,更何況帶一點點距離的挑逗才是能讓男人欲火焚身欲罷不能的不二法門,這個不用我這門外漢說姐姐也該明白吧?再來就是自信,跳這個舞就要相信自己是最美最惹火的,要讓所有男人的眼睛都離不開,沒有這種強大的自信,就跳不出這個韻味來。最后,舞蹈本身是沒有什么色彩的,只有跳舞的人才能給舞蹈加上色彩。你要想它是一支下流的舞,那表現出來的就是下流的感覺,你要覺得這是一支表現女性魅力與自信的舞,那它表現出來的就是讓人怦然心動的感覺。”

    花自憐聽了顏夜曦的話愣了好一會兒,半晌才嚴肅的點點頭道:“都說顏大當家是奇女子,有不同于世的想法與胸襟,今日得見方知坊間傳聞并未表達出顏大當家本色的一二。花自憐今日聽君一席話方才茅塞頓開,小女子何其有幸能跟隨在您左右,請大當家放心,小女子定當盡心竭力為您教出初云第一舞娘!也希望大當家能再多傳授些技藝。”

    花冠群哈哈一笑,擺了擺手道:“花姐姐莫要這么說,跳舞我是門外漢,以后教坊那邊還是得多多依賴你調教了。還有些舞蹈,你得容我回去好好回憶回憶,我現在可真是記得不太清楚了。”

    —

    花自憐聞言立即喜笑顏開,欣喜的點了點頭,正待還想跟顏夜曦說几句話,背后突然傳來一句小小聲的問話:“請問您認識綿城花想容布庄的老板花有林嗎?”

    花自憐和顏夜曦同時看向了她的背后。

    “花有林是我哥哥,你是……”

    “姑姑,你是我的姑姑!姑姑,我是花冠群呀。”

    一直在練功房角落里默默練著軟體操的花冠群不知何時聽到二人的對話靠了上來,現在她正激動不已的拉住花自憐的手在垂淚。而花自憐卻被這突如其來的認親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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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萬事俱備

    來花自憐的哥哥花有林是花冠群老爹的堂兄,算是親不過花有林家的一脈一直在京城綿城開布庄,而花冠群的老爹那一脈則在洛城當布商。不過因為花冠群的老爹花庭君生意平平,沒有花有林家來的殷富扎實,倔脾氣的花庭君擔心跟花有林家來往被人說他抱大腿,所以漸漸的兩家就少了走動。

    不過花自憐早已被逐出家門差不多快十年了,她自知自己進了教坊當舞姬對他們家族的形象是一個大大的打擊,所以她在被逐出家門后就主動斷了和自家的聯系,她自然也不知道前段時間在洛城的本家已慘遭滅門,只剩下一個花冠群孤女。

    正所謂“人生何處不相逢”,花自憐這樣都能和花冠群碰上并且相認,這也算是緣分的一種見証了。

    花自憐多年未和親人有過聯系,雖然嘴硬說不想與他們見面,但是心里何嘗不是感到孤苦淒涼呢?而且有時候被別家請去在宴會上跳舞助興,卻在同一個場合碰到了自家親戚,大家心里感到尷尬別扭,但臉上還是得裝的毫不相識,每次碰到這種事,回去后花自憐必定在自己的房里掩面痛哭。花冠群卻是在不久前痛失雙親,一向被家人呵護備至疼愛有加的她從千金大小姐變成了別人的侍女,現在更是淪落風塵(雖然她被顏夜曦的定位也是舞姬,但是在她心里這就是風塵女子)。滿心酸苦不知從何話起。于是兩個花家女在相認后是一頓抱頭痛哭,真個兒哭得是天昏地暗風云變色,顏夜曦在旁邊想勸都不知道怎么開口了。

    待到兩人總算雨聲漸小,顏夜曦才開口寬慰了几句,方拉著二人一同回家去吃飯敘舊了。

    花家姑侄兩人坐在堂屋地一邊手拉著手說著近几年的生活。當花自憐聽得花冠群的父母都被人逼害致死,死后還不得安寧被人虐尸也氣憤的咬牙切齒。恨不能沖去洛城將那古家父子大卸八塊;后來聽得古家被人滅門,顏夜曦因被牽連被流放到此地,心里對顏夜曦又是感恩又是愧疚,拉著花冠群走到顏夜曦面前就雙雙跪下磕頭感謝顏夜曦的大恩大德。

    雖然花自憐和花冠群已經十余年沒見過面了,但是血緣上的親情是怎么也割舍不斷地,兩人同樣也是經歷過孤苦淒涼的心路歷程,所以花自憐在感情上早已將花冠群當成自己的親女兒一樣了,事事感同身受。也自發的擔任起花冠群長輩的身份。

    顏夜曦對于花自憐與花冠群的重逢也是有几分高興的,畢竟花冠群一向對人心防太高,心高氣傲的脾氣讓誰跟她都合不來。現在有花自憐這個姑姑從中當個緩沖,估計花冠群地尖銳會稍稍收斂一點吧,那么日后她也不用擔心花冠群又因為什么事情鑽牛角尖而有些意料之外的舉動。

    所以顏家這頓對花自憐的歡迎洗塵宴就變成了慶祝花家姑侄久別重逢的相見歡,而花自憐對于顏夜曦更是多了几分報恩和感謝的心態,此后的日子里自是全心全力的訓練著鳳求凰的歌伶舞姬;花冠群自知道自己的姑姑是初云第一舞姬的身份后,也漸漸放下了對舞姬地成見,開始用心的學起舞蹈來了。

    二月剛開春,離鎮轟轟烈烈的改造工程就已經進入了收尾地工作。此間焰斜影派去了焰盟屬下客棧的專業買辦白三爺去跟顏夜曦會晤。二人商量了日后的供貨方式、供貨量等各種細節,顏夜曦按照慣例也應承了給白三爺半成的回扣,算是解決了日后各類物品的供貨渠道。

    接著她又集合了離鎮的囚犯們開始選打雜、跑堂、保安等服務職位。等把所需地人手全部找好并且丟給知畫、司棋培訓之后。顏夜曦開始著手准備給離鎮做做廣告了。

    當冰雪開始消融,在家美美過了一個肥年地初云商人們就會開始准備新一年地旅程了。以往最早最快的一支商隊抵達踏入里格爾沙漠以前最后一個補給站地時間大概會是在三月初,當然今年也不例外。

    但是今年當那支商隊風塵仆仆趕到剛剛開業的秀林鎮補給站時,笑吟吟的伙計告訴他們今年可不是他們最早了,而是一支以前沒從見過的商隊最早抵達,而且那支商隊的領隊是一個比他們商隊的兩位少爺領隊還要年輕的絕色公子。

    話說這支以為自己最早到達的商隊的領隊是兩個富家第三代。一個人稱哲少。一個叫做錢峰。兩人是表兄弟,也是他們家族里這一代最被看好的兩個經商苗子。而這次已經是他們第三次帶領商隊穿越里格爾沙漠前去高波、古里、大石聯盟等國家行商了。前兩次由他們帶隊經商所賺回的收獲頗為丰厚,讓家族大佬們個個都喜笑顏開,所以今年剛過完元宵,他們二人就被直嚷著早起的鳥兒有虫吃的長輩們迫不及待的丟出了家門,讓他們第一時間到達西諾大陸搶占商機。

    只不過沒想到緊趕慢趕一路狂奔到秀林鎮,卻有人比他們還要早,而且聽說還是個絕色翩翩佳公子,這兩個家伙當然坐不住了,第一時間就沖進了秀林鎮的老董食肆,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能比他們還勤快。

    他們跑進食肆的時候,正好碰上了那支商隊的人在用早膳,坐在正當中那張桌子旁的果然是一個無與倫比的美少年。

    兩人看著美少年優雅的小口喝著粥,心臟不受控制的咚咚開始跳開了。

    “喂,你們的口水都要滴下來了,擦一擦好不?”帶著笑意的調侃在身旁傳來,兩人下意識的擦了一把下巴順便扭頭看看,正對上一張帶著笑意的俊朗面孔。

    “嘻嘻,你們兩個也看著我家公子看的入迷了?不過別怪我提醒你們,我家公子最恨人家說他長的漂亮啥的,你們兩個再這樣盯著他看,小心他把你們的眼珠子挖出來哦。”俊朗青年端著一盤油餅從二人身邊經過,順便笑嘻嘻的提醒了二人一句。

    “安銀,讓你拿份油餅怎么這么久還沒拿回來?”還帶著少年特有的清脆明亮的聲音冷冷的在前邊響起,眾人看過去,正對上少年燦若夜星的眼眸,哲少和錢峰又感覺唾液腺開始瘋狂的分泌口水了。(某綿:啊拉,這是看到絕頂美少年該有的反應咩?看起來好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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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請君路過

    既然這端著油餅的是安銀,那么不消說,美少年肯定就是咱們家美貌與智慧并重,氣質與武力齊飛的超級正太十一顏展懷啦!你問他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拜托,看就知道咩,當然是來做廣告的咯~

    十一果然不負眾望,換了套錦袍玉服就將他無與倫比的貴氣展露無遺,看著何止像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說他是流落民間的小王子都應該會有人相信。

    美麗的人總是較容易獲得別人的好感和信任,所以在安銀端著油餅走回去的時候,哲少和錢峰也厚著臉皮跟了上去。

    “好像只有這里還有座位了,我們來搭個桌,公子不介意吧?”哲少笑嘻嘻的睜眼說瞎話,不待十一答應已經和錢峰一道大喇喇的坐了下來。

    十一眼波流轉,僅僅看了他們一眼就別開眼去,但臉上并沒有表現出不耐或不快。

    哲少和錢峰見十一沒有趕人,趕緊召過伙計點了早點,在等著吃食上桌的時候有一茬兒沒一茬兒的撩著十一說話,只是十一酷的很,任他們怎么撩撥也不抬頭跟他們說話。只有長著一張討喜俊臉地安銀笑嘻嘻的有問必答。

    “你們從哪里來?為什么以前沒有見過你們呢?”哲少的眼睛一直盯著十一,心里想問的當然是他有沒有姐妹?姐妹有沒有他那么漂亮?

    “我們從清苑城過來,這是我們家公子第一次帶商隊到別的國家去。”安銀往十一碗里夾了半塊油餅,然后才開始大口的吃著自己地早餐,順便回答了哲少地問題。

    錢峰聽說他們是第一次帶商隊,眼睛頓時一亮。開始滔滔不絕的分享起自己的經驗。直到十一不悅地哼了一聲,放下手中的筷子再從袖中拿出一塊絲帕擦擦嘴,招呼也沒打一聲就轉身上了食肆上邊的客棧。

    “不好意思哦。我家公子臉皮薄的很,不太會跟旁人打交道。”安銀見哲少和錢峰面露尷尬,趕緊出言解圍。

    哲少摸了摸鼻子笑道:“果然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很是有點公子地架勢呢。”

    安銀也笑了,連連點頭稱是:“我家公子是家中几位少爺中年齡最小的。家里當家的實是寵溺了些,不過我家公子年紀雖小,文韜武略都甚是精通。這次他帶著商隊出來,也是我們當家的給他的一項考驗,看他是否能學以致用。”

    “呵呵,聽你這么說來,你們當家的倒還是個明見之人。”三人正聊著,伙計將哲少和錢峰點的吃食送了上來,三人繼續邊吃邊聊。

    一頓早飯吃下來,安銀和哲少、錢峰二人已經成了相見恨晚的朋友。大家彼此之間已經開始稱兄道弟。

    當哲少他們知道了十一帶隊要去的第一個國家也是高波帝國。就相當熱情的邀請他們一同上路:“兩支商隊一同組隊。安全方面會更高些,而且彼此路上可以有個照應。”

    “是啊。尤其你家公子是第一次帶隊行商,還是跟我們一道上路地好,我們第一次出來地時候也是由前輩們帶著走了一趟,這有了經驗了才敢走第二回。”

    哲少和錢峰一人一句地勸著安銀,不過安銀卻面露難色道:“我當然想跟兩位一同上路,只是我家公子脾性怪,不愿意跟生人太親近,所以最后是否與二位一道,我還是得先去請示請示我家公子。”

    哲少和錢峰聞言也只能無所謂的一笑,錢峰咬了口包子含糊不清地道:“出門在外是該提高防心,你家公子看著年紀不大,警惕性倒是很高的,呵呵,我們也只是看與安兄你聊的投機方才有此提議,若你家公子確實不愿意,我們也不勉強。敢問安兄你們准備何時起程?”

    安銀想了想答道:“我家公子准備三日后動身,哲兄和錢兄呢?”

    “我們還要呆個五六天再上路吧,休整休整再多備些糧草,順便等著下一支商隊過來看他們是否愿意與我們同路去高波。”哲少他們商隊的成員也陸續走進了食肆,跟他們打過招呼后紛紛落座開始撫慰早已空掉的胃袋,張羅完商隊的早點,哲少才回頭答了安銀的問題。

    “那請問哲兄和錢兄,你們是走哪條路進里格爾沙漠呢?”安銀盡量裝著不經意的打聽一下路線

    心里一直盤算著將他們引到剛改建好的離鎮去。

    錢峰和哲少聽到安銀的問話哈哈一笑,哲少拍拍安銀的肩膀道:“這里還有第二條路可以走嗎?我們當然是離開秀林鎮就一路往西進里格爾沙漠啊。”

    安銀裝作驚訝的瞪圓了雙眼道:“一路往西?這可得繞多大的圈子啊!為何不直接往前走經過離水縣進入里格爾沙漠呢?至少在那里還可以做一次補給嘛。”

    錢峰聽到安銀的白痴問題差點一口稀飯噴出來,他好不容易的將嘴里那口粥吞下肚才沖安銀豎起食指搖了搖道:“安兄你是真不知道還是你們當家出門前沒告訴你們啊?離水縣可是我們商隊的噩夢,比里格爾沙漠還可怕!我們運氣好的話,經過里格爾沙漠還可以毫發無傷,但是我們運氣夠好的話,經過離水縣只會被搶掉大半的貨物而人員不會缺失。你明白我的意思嗎?經過離水縣,不死就是最大的運氣!這就是為什么我們寧愿繞遠路也不愿意經過離水縣的原因了,畢竟作為一個商人,小命重要的同時利潤也是我們最為重視的一項考量。我說安兄,你們不是打算走離水縣那段路吧?”

    安銀微笑了起來,點點頭道:“確實如此。我家公子正是想要從離水縣進入里格爾沙漠。”

    哲少和錢峰都用憐憫的眼神看著安銀,那表情仿佛安銀他們必死無疑。

    “你們不用這么看著我,其實我家公子早已派了人去前邊探路了,先鋒昨天回來報告的是離水縣根本不像二位公子描述的那么可怕,尤其是進入沙漠必經的那個離鎮,客棧酒肆一應俱全,而且啊,聽說那里還有間妓院,里邊的小妞兒……嘿嘿。”安銀故意曖昧的一笑,成功的看到哲少和錢峰兩人的下巴掉了下來。

    “我說安兄啊,你們那個先鋒是不是走錯路了?哈哈,如果說經過離水縣會掉層皮,那么經過那個離鎮可就是被吃的一干二淨還連骨頭都不會被吐出來。離鎮可是罪惡深淵,那里聚集的可全都是初云被流放的犯人吶!客棧酒肆還有妓院?你們那個先鋒該不會看到海市蜃樓了吧?哈哈哈哈……”錢峰說著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而哲少早已趴在桌上笑得說不出話來了。

    “錢兄和哲兄以前路經過離水縣?怎的知道的這般詳細呢?”十一冷冷的聲音在樓梯上響起,錢峰和哲少循聲望去,再次被十一無雙的絕美麗顏煞到了。而且他叫他們什么?錢兄和哲兄?哇塞,為什么平時不覺得有啥特色的名字,從他的小嘴里叫出來就感覺聽起來特別爽呢?

    “呃,那個,我們也是聽之前帶我們行商的前輩說的。他已經帶領商隊二十余次穿越里格爾沙漠去西諾大陸行商了,所以我們都相信跟著他不會錯。”哲少見十一不若之前那般高傲擺架子,自然也自來熟的當自己是哲兄了。

    十一聽聞哲少的解釋,漂亮的嘴角勾出了一絲弧度,頃刻間撒落的風情讓食肆所有看到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少人筷子上的包子小菜紛紛跌落都不自知。

    “既然二位也沒有親自走過,那為何如此斬釘截鐵的說我的先鋒去查探的就不是離水縣呢?”風情剎那間變為銳利逼人的氣勢,沒想到十一年紀小小,卻已具備如此攝人的氣勢。

    哲少和錢峰被他兩極的態度轉變逼得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爾后哲少才尷尬的笑笑道:“那個,確實我們沒有去過就妄下斷語是輕率了些,不過既然前輩這樣說了,我們也自當相信前輩的經驗,畢竟這樣繞遠路并不是我們商人的最佳選擇,前輩也不會說繞遠路好玩所以帶著我們兜圈子吧?”

    十一再次笑了出來,這次可不單單是之前那樣勾勾嘴角,而是真正的笑了出來!而再次有幸目睹的眾人在看到他笑的一剎那,只覺得胸口被什么重物擊中了,呼吸都困難起來,而且直覺的春天在那一瞬間就到來了,因為花都開好了……(眾親:某綿你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形容詞啊?不會形容就不要亂來用好唄?某綿:好咩,偶確實不會起名字、不會描寫景物、不會用形容詞……偶淚奔去牆角畫圈圈詛咒你們,

    “哲兄、錢兄,方才聽聞你們愿意一道與我們上路,那么我們就一起走吧!不過我想經過離水縣進入里格爾沙漠,去驗証下我派去的先鋒是不是欺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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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田園詩

    哲少和錢峰總算深刻體會到了什么叫做一笑傾人城,再之前顏展懷小朋友只是嫣然一笑,立即讓他們丟盔棄甲、忘乎所以的點頭答應了與他一道經過離水縣進入里格爾沙漠。這個魯莽的決定使他們在清醒過后連腸子都悔青了,兩個老表甚至開始互相埋怨對方在美色當前的時候就把持不住。(某綿:拜托,你們兩個大色鬼是龜笑鱉無尾,半斤八兩啦!)

    正當二人思謀著怎么反口覆舌,去跟十一推了同行的協定時,十一卻親自到了他們所住的地方,跟他們確認何時上路,并且還非常謙虛的跟他們詢問還要准備些補給上路。兩人在美人刻意釋放出的無遠弗屆的巨大魅力下再次暈頭轉向,立即自告奮勇的要陪十一去采購補給,完全忘記了之前想要臨陣退縮的思謀。

    作為十一貼身侍衛而總是跟進跟出的安銀見到那兩個平日里看著挺精明能干的有為青年現在變成了無頭沒腦的狂蜂浪蝶,不由仰天長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結果被十一賞了一記奪命連環踢)也不由得想起在他還小的時候,師父一再教育他“美色是魔障,女人是紅粉骷髏”,現在他總算親眼証實了師父的話是真理呀!(泉泉是紅粉骷髏?安銀你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咩……)

    總而言之,哲少和錢峰這對表兄弟已經完全被美色所惑,根本聽不進去商隊中那些有經驗的老手地勸諫(幸好你們沒有當皇帝。要不肯定是昏君啊!),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備好了補給,然后立即開拔上路。

    十一自上路以后就沒有再理睬過哲少和錢峰了,只是策馬走在自己商隊(商隊的成員都是小曦從離鎮囚犯中挑出來跑龍套的,那些一箱又一箱看起來沉重且貴價的貨物其實全是石頭和破布)的最前方,一臉嚴肅以待地樣子。

    而那對色狼表兄弟在碰了几次釘子之后。也就摸摸鼻子乖乖走回自己商隊地隊伍中去了。然后遠遠的看著十一在馬上的英姿暗暗吞口水,在心里一百零八遍地呼天搶地:如此絕色佳人怎么就是個帶把兒的呢?老天爺,你真是有夠暴殄天物!

    其實十一自己心里也是有夠矛盾的。因為他在出來之前,顏夜曦就說過無論是拐是騙,只要能拉到客商到離鎮就可以。但是拐騙這種手法實在太不入流,他倒是想在秀林鎮的補給站正式的給大家宣傳一下新地離鎮,然后邀請大家去離鎮走走看看。不過后來他聽到哲少和錢峰跟安銀的一番對話。才深刻體會到還是顏夜曦說的對,離鎮,甚至離水縣,現在在諸多客商的心目中堪比噩夢深淵,想用几句話就扭轉他們的觀念還不如用最直接的下三濫手段把他們拐過去體驗體驗好了。

    所以他才會在看出哲少和錢峰對他的容貌沒有抵抗力后一直用美人計請君入瓮,只是這樣的做法多少讓我們尚未變成無敵奸商的十一小正太心里有點不是滋味,于是他在上路后就一直板著臉裝面癱,不敢再與那對表兄弟有更多的交往。

    好,言歸正傳。其實秀林鎮到離水縣騎馬地話只要兩天半就到了,由離水縣進入里格爾沙漠也只需三四天時間即可。而繞路地話則在路上地時間至少要多花五六天。所以如果離水縣真的相較以前安全了。那么絕大部分商隊還是愿意冒險從離水縣經過進入里格爾沙漠地。

    問題就是現在的離水縣是不是有比以前安全呢?

    哲少和錢峰在踏入離水縣的地界起就變得異常警惕了,一只從田埂上奔跑而過的野兔子都能驚得兩人拔劍。他們商隊的成員也緊張不已,許多人的武器都已拿在了手里,并且他們也更換了陣型,將裝滿貨物的車子重重圍在了中間。

    哲少和錢峰帶領的商隊氣氛立即凝重了起來。

    “曖曖無人村,依依墟里煙。好一幅田園炊煙圖。”十一清冷帶著些許欣喜的聲音在前頭響起,頓時打破了壓抑感。哲少和錢峰聽得十一的詠嘆皆愣了下神,待品味過來十一所說的是什么,兩人趕緊往路旁看了看。

    誒?這離水縣看起來果然跟傳聞中的不一樣嘛!也跟他們剛才想象中的恐怖景象不一樣呢!剛才看起來荒涼陰森的村庄現在被十一這么一說,立即變得生動活潑了起來——由遠及近、零星散布在田間的灰黑色房子周圍點綴著剛冒一點點綠芽的的黑色土地,襯著遠方還有積雪卻已出現蔥蘢綠意的高山,配上農家裊裊而起的炊煙,這恬靜平淡的田園風景頓時讓眾人一直緊繃的弦放松了下來。

    “呃,這是離水縣嗎?怎么變成了如此田園的景象?”眼見此情此景卻還不相信自己眼睛,哲少商隊里有最老資格的那個前輩驚訝的下巴都几乎掉了下來。他當年跟著老爺子從這里過的時候可是險象環生,真的說成是九死一生也不為過,所以這次哲少和錢峰答應了十一要從離水縣經過,他是反對的最為強烈的那個,差點在臨行前跟哲少和錢峰鬧崩要另外帶著商隊走。不過后來他還是不放心兩個小少爺的安危,所以最終還是屈服了。

    聽到他的感嘆,扮成十一商隊的離鎮囚犯們心里都油然而生一種自豪感。這可都是他們的功勞喲!雖然官府前些日子頒布了招安令,但是還是有小股負隅頑抗的馬賊、盜匪不愿被招安,所以離水縣各鎮都組織了人員剿匪,貢獻最大的就是他們離鎮這群亡命之徒了。几乎離水縣所有殘存的馬賊、盜匪都是被他們清剿干淨的!

    而官府是在他們清除完外部隱患之后才開始推行撫民政策的,提供給村民春耕的農作物種子、然后只要給少許的錢就可以買回小雞小鴨甚至小豬小羊,務必保証農民的生活能盡量安定,不再走回馬賊、山賊和強盜的老路。(其實這也是偶們小曦的點子咩,過年去給各位大人拜年的時候就提出了這個建議,當然,用于耕種的種子還有那些家禽家畜也都是小曦提供的。PS:欠焰盟的……:P)

    所以現在整個離水縣隨著春天到來而同時呈現出來的是一派悠然田園風,見者莫不覺得這是個世外桃源,哪里還有以往破敗頹喪的氣息啊?

    那些個見識過就使離水縣的前輩都對現在的離水縣嘖嘖稱奇,紛紛詢問著這離水縣是不是新換了一個有作為的縣丞大人。

    十一靜靜的聽著他們驚奇的感嘆,漂亮的嘴角又彎出了優美的弧度,暗暗在心里忖道:“你們都道是換了個有作為的縣丞大人,卻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一個女子的功勞。”

    抬頭看向離鎮的方向,十一笑意更甚。那個那么強悍又聰慧的女子,是他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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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歡迎來到新離鎮

    哲少和錢峰帶領的商隊在一路驚奇的贊嘆中到了進入里格爾沙漠前最后的補給站——離鎮。當他們的馬隊離離鎮還有一里多地的時候,鼻子堪比神犬萊西的錢峰就嗅到了空氣中有鹵肉和烤肉的香氣。

    “阿哲,我聞到了烤肉的味道,好香!”錢峰翕動著鼻子,連著啃了好几日干糧的胃袋立即發出了飢餓的信號。

    哲少聞言也翕動了几下鼻子,隱約也聞到了一絲香氣,于是他點點頭大聲對自己身后的商隊笑道:“各位兄弟,前邊應該有食肆,我們腳程再快點,到了以后我請大伙兒吃肉!”

    身后的商隊成員們立即歡呼一聲,手中的馬鞭就往胯下的馬兒身上招呼去了。一時間官道上煙塵滾滾,兩支商隊的成員似在比賽著誰先到達一樣往離鎮方向沖去。

    離鎮的黑色大石碑很快就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彌漫在空氣中的香氣已經濃郁的讓人產生了強烈的飢餓感。

    再往前行多兩步,眾人立即看到了一個立在石碑后邊的大灶,上邊一個一人多高的大鍋子正咕嘟咕嘟的冒著白煙,而在大鍋子旁邊,是個一圈石頭圍起來的烤架。現在烤架上正串著一只小羊羔,火苗旺旺地舔在小羊羔細致的嫩肉上,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姑娘正站在烤架旁利落的灑著調味料。

    小姑娘?眾人在看到正在烤著小羊羔的女孩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小心驚掉地下巴更是落了一地。饒是哲少和錢峰商隊里最老資格地前輩都驚嚇的差點從馬上掉下來。

    拜托,這里是離鎮嗎?離鎮是囚犯的流放之地,是罪惡地深淵誒!這里怎么會出現小姑娘?而且這個小姑娘看起來還不是被擄來當禁臠的。而是這家食肆的小廚子?

    “喲。來客人了!客官您是打尖還是住宿?我們這兒熱飯熱菜還有燒刀子全都有。”小姑娘眼尖瞅到了石碑后邊的商隊,立即將手在腰間的圍裙上擦了擦就笑臉迎了上去,“阿全、小德快出來!有客人來了。快過來幫客人照看照看馬。”

    隨著小姑娘地一聲叫喚,兩個年輕壯漢從那間名為“停一停”的食肆里走了出來。本來哲少、錢峰商隊的看到這兩個非善類的年輕壯漢都心里一驚,以為自己終于還是走到了黑店,但沒想到那兩個漢子走到十一和安銀的馬前憨憨一笑,唱了個喏道:“兩位客官請下馬到俺們店里坐坐吧。好吃好喝的啥都有。”

    十一點點頭,面無表情的翻身下馬,將手中的缰繩遞給了不知道是叫阿全還是小德的漢子,安銀也緊隨其后跳下馬,笑嘻嘻的將缰繩遞給了另外一個,然后叫著“好餓好餓”,就跟著十一一同進了那間停一停。

    扮成十一商隊成員地那些離鎮居民現在可還不能收工,他們還得裝著將那些個所謂地貨物抬到樓上去放好,然后再跟十一他們在店里美美地吃一頓當是慰勞宴,這才算是功成身退。

    哲少和錢峰見十一他們先行一步走進了停一停。趕緊也跳下馬追了上去。而他們商隊的那些伙計們都還驚疑不定地四處打量著。依然不敢相信這里就是離鎮。

    十一和安銀坐在了店里最左邊的一條長長的桌子旁。一個相貌平凡無奇但是有著一雙聰慧靈動大眼少女正站在那條長長的桌子后,手里拿著兩

    鏟飛快的上下飛舞炒著什么。一陣又一陣的香氣扑鼻而來

    “客官您里邊兒坐。”剛才在外邊烤羊的小姑娘笑吟吟的側身進了鋪子,領著哲少和錢峰就往十一他們坐的地方走去了過去,待二人坐定后立即奉上了兩杯熱茶,然后才轉身走了出去繼續烤那只小羊。

    “這是什么?”這對表兄弟最大的愛好除了美人就是美食和美酒,可以說他們是非常會享受生活的富家第三代。但是他們吃遍大江南北,還真沒見過眼前這奇怪的吃法。

    原來那個少女的面前是一條長長的鐵片,估計鐵片下頭有著灶,現在少女面前這塊兒被燒的紅紅的,少女正快速的在鐵片上邊翻炒著面條一類的東西。(某綿:暈,形容的真痛苦,其實小曦弄得這一條這就是偶們經常見到的鐵板燒啦~食物可以在第一+|著師傅料理,不用擔心食物是不是有掉在地上過啦!)

    “什錦炒面。”少女的聲音出乎意料的粗嘎黯啞,哲少和錢峰突聞其聲還被驚了一跳,還以為身旁不知何時站了個老人,四處張望了好一會兒對上了少女戲謔的眼,才驚覺剛才正是這個少女的聲音。二人都是惜花之人,見少女年紀小小卻有如此隱疾,心里頓時生了几分憐意。

    “二位公子想吃點什么?”顏夜曦右手支著小鏟子在鐵板上,左手懶散的插在腰上,就這么一個非常隨意的動作,哲少和錢峰都以為自己瞧見了一股氣勢自她身上散發。他們二人趕緊甩了甩頭,該不是餓的出現幻覺了吧?這么一個小女孩,哪兒來的什么氣勢呀?

    哲少探頭看了看身邊十一正吃著的炒面,那五彩繽紛的色彩和濃郁的香氣可把他的饞虫都勾引出來了。

    “我也要一份這個什么炒面。”哲少指了指十一的盤子。

    錢峰則看著少女背后牆上釘著的一塊所謂價目表的木板研究了半天,終于還是猶豫著開口道:“那個,我全都來一份兒!”

    他的話差點讓十一和安銀滑下椅子,全都來一份?他吃的下嗎?不過轉念一想,他全都點了一份,那賺錢的還是自己,于是也就不出言提醒他了,繼續自顧自的埋頭苦吃。

    “白痴,你叫那么多吃得完嗎?”哲少也滴了一大滴冷汗下來,給了錢峰一肘子之后就對著他暗自磨牙。他剛才看了看那個價目表,雖然標價都非常合理,甚至算是比較便宜的,但是因此浪費食物那可就太可恥了。

    “我看她那價目表上寫的那些個好像都很好吃的樣子,當然想每樣都嘗嘗看嘛。再說我吃不完你也可以一起吃,我們吃不完還有顏公子和安兄嘛!”(某綿:瀑布汗……這也素偶di壞習慣啊,看到好吃的沒吃過的就會全都點一份,每次把自己撐死都沒吃掉一小半,因為這個壞習慣某綿已經被綿相公和綿死黨唾棄N久了……)錢峰無所謂的沖哲少一笑,然后看向眼前的少女笑著說:“小美女,我快餓死了,麻煩你快點。”

    顏夜曦眼睛一彎,應了聲“好嘞”,隨手從下手處的小盆里拿起一塊腌好的牛肉開始表演鐵板牛排。

    腌肉的醬汁在通紅的鐵板上滋啦作響,煎牛肉的香氣四溢,鮮嫩多汁的牛腰內肉看著就食欲大增,這種在眼前烹調的方式連視覺嗅覺聽覺都全面照顧到了,錢峰和哲少直直的盯著鐵板上的那塊牛排,口水再次大量分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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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最后歸宿

    錢峰、哲少的商隊將自家的貨物全部搬到了停一停上邊的客棧之后并沒有急著坐下來大快朵頤,而是不約而同的一起走了出去在離鎮上開始到處逛到處看,然后多看一分,每個人的下巴就多往下掉一點。等他們差不多轉完離鎮的時候,已經在地上撿了好几次下巴了。

    “楊哥,這里真的是離鎮嗎?我怎么一點也不像上次路過這里時看到的樣子?”商隊中一個中年漢子的眼睛一直停在賭場上挪不開,里頭傳來的喧嘩聲和吆喝聲讓他心癢難耐。

    被稱作楊哥的蓄著一臉大胡子的中年漢子瞪了那人一眼才道:“栓子,你可別想去賭錢,今年過年的時候你可是差點把整副身家都送給賭坊了。你還想不想娶老婆啊?你要是不賭的話,這几年攢下的錢都足夠娶好几房媳婦兒了。”

    叫栓子的漢子不好意思的摸著頭咧嘴一笑,總算將視線從那個寫著大大“樂呵呵”牌匾的賭場給收了回來:“楊哥,別說那么大聲嘛,我錯了還不行嗎?”

    “你也知道你錯了?”楊哥也忍不住笑了出來,然后再環顧了一圈跟印象中完全不一樣的離鎮,他也有點納悶了,“我們也不過才一年沒路經這里,怎么整個鎮子都變樣了?難道這一年里那些個囚犯都跑光了,所以有那有膽識的就到這里來開店子了?”

    正當楊哥在感嘆著居然有人這么有魄力到這里來改建補給站,一直走在前頭的几個毛頭小子樂得紅光滿面的跑了回來。跑在最前頭的那個還邊跑邊嚷:“楊哥,栓子哥,這里真的有姑娘!前頭有家妓院。那些個姑娘比我們縣里那家藏春樓地還漂亮呢!”

    栓子聽到那小子的喊話立即也眼前一亮,忘乎所以的往前走了兩步才想起身邊站的是商隊的老總管,于是又站定了憨憨的看著他口中的楊哥笑。

    “這群小子,就是見不得錢袋子鼓一點。”楊哥笑著拍了栓子一巴掌,豪爽的一招手,“走,看看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到了那間顏色與周邊灰黑色房子完全不一樣的、光看就知道曖昧地房子前,几個漂亮姑娘正坐在門口描眉。

    “最后歸宿”這個大招牌挂在大門地門楣上,楊哥看了這個店名不由得皺了皺眉,暗道一聲“晦氣”。剛想揮袖離去。卻見那几個小子都眼巴巴的看著那几個姑娘。哈喇子流的都快集成一個小水窪了。

    “喲,几位爺站在這兒,是想進去呢,還是想離開?”柔媚入骨的聲音突然在眾人身后響起,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縷清幽淡雅的香氣,眾人循聲回望,只見一個高挑嫵媚的成熟女子正站在他們身后。她地身邊還站著一個國色天香地絕色美人。

    “嘩啦”。別懷疑,這不是水庫泄洪的聲音,而是眾人口水流成河的聲效。

    成熟女子似早已見慣被男子這樣盯著流口水,倒是她身邊那個絕色美人被眾人一直無禮的盯著看,似有不悅的微擰起眉,往成熟女子的身邊靠了靠。

    “几位爺,若是想到我們最后歸宿坐坐,那么現在時間還沒到。且等到天黑的時候再過來吧。”成熟女子不卑不亢的沖几人微施一禮。領著絕色美人施施然走進了最后歸宿。

    “我地娘誒。剛才那女子莫不是天仙下凡?要不怎會這么美?那個號稱藏春樓史無前例最美花魁地秋葵姑娘爺沒她一半地姿色啊。”之前嚷的最大聲那個小子兩眼放光地一直看著美人背影消失的地方,心里恨不得現在馬上就天黑。

    “再美的姑娘在這里當窯姐兒那都是下九流了。就你阿平還當她是天仙呢。這些個女子那都是妖精,不榨干你們這些色迷心竅的家伙是不會罷休的。你們几個呀,還是少來這些地方的好。”楊哥撇撇嘴,帶著一絲輕蔑的掃了一眼那几個畫好眉正笑嘻嘻看著他們的女子。

    “我說楊總管,你這個人除了摟著銀子睡覺就沒別的愛好了是吧?吃喝嫖賭本就是我們男人的天性,你居然一樣不沾。該不是嫂子管得太嚴你就倭了?別介,今兒就讓弟几個請老哥你開開

    你重振男人的雄風!”阿平一向沒大沒小、嬉皮笑臉然連楊總管都敢戲弄了,拉著其他几個小子架著楊總管就往剛才來的路上看到的小酒館跑去了,准備灌醉了他再帶他到最后歸宿去夜宿。

    栓子呵呵笑著跟在他們背后看他們鬧,在經過樂呵呵賭場的時候,終究還是沒抵制住搖骰子的聲音,掂了掂錢包,一閃身晃了進去。

    其實那最后歸宿就是原先顏夜曦准備開的教坊妓院,本來是叫鳳求凰的,但是到了最后寫牌匾的時候,她還是改了最后歸宿。因為鳳求凰這名字過于高雅,跟這黃沙漫漫、充滿大漠豪情的地方實在有夠不搭,所以顏夜曦大筆一揮,寫下了最后歸宿四個大字。取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意境。這也是為什么當時安銀搖頭晃腦這么說十一的時候,十一會惱羞成怒賞他奪命連環踢的原因了。

    哲少和錢峰這兩位少爺此前并沒有到過離鎮,一直都是聽商隊里的前輩和別的一些商隊流傳這里有多么多么可怕,是商人的墳墓,是商隊的地獄云云,但具體怎么個墳墓、怎么個地獄法他們并沒有概念,等現在他們親眼目睹并且感受到了離鎮的風情,他們也只當以前的傳言都是以訛傳訛,夸大其詞了。

    離鎮可比秀林鎮好多了,雖然這里已經到了里格爾沙漠的邊緣。

    就拿這家停一停跟秀林鎮的老董食肆相比吧,首先吃的東西選擇多不在話下,吃的花樣多也都可以接受,但是能不能不要這么好吃啊?哲少和錢峰這對表兄弟已經連續松了好几次褲腰帶了,但是依然還想著多吃一口,再多吃一口就好。

    這家邊陲野店的吃食可是比他們在那些個大城鎮的所謂一流飯館里吃的都要好吃許多,哲少和錢峰現在吃的撐了卻想著過兩天走了吃不到了怎么辦。

    “小曦,你為什么要讓我吃到這么好吃的東西?過兩天我們離開這里之后可就吃不到了,那時候你讓我吃什么去?”哲少夸張的舉著一只烤鴨腿可憐兮兮的看著顏夜曦,錢峰則還低著頭往嘴里扒拉顏家祕方魚凍,根本顧不得開口。

    “公子若覺得我們家的吃食尚對胃口,下次回來的時候再來光顧就可以啦。”顏夜曦干淨利落的切開鐵板上的什錦蔬菜燒(類似于大阪燒,用各色蔬菜切絲之后調入面糊在鐵板會平底鍋上兩面煎熟,上盤時淋上醬汁、芝麻,吃的比較咸口的還可以灑上日式柴魚片,非~~~~常好吃喲!)裝上盤,再從手邊的小罐子里撈了一勺祕制醬汁淋在上頭,順手放在了也還在一邊細嚼慢咽的十一面前。

    “我現在已經不想走了呢,真想就這么住在你們這里天天吃。”哲少的表情丰富到不去當戲子可真是浪費,現在他又換了一副憂愁的表情,只是啃鴨腿的速度一點也不慢。

    “哈,再好吃的東西也架不住天天吃呀,所謂好吃,就是偶爾吃一次,然后可以慢慢回味的味道。”顏夜曦前世可是標准的老饕,嘴巴挑剔的匪夷所思,所以她才會為了不餓著自己專門跑去學了各國的料理方法然后融會貫通,每天自己滿足自己。要不就她一個黑道世家的小公主,家里廚師一大堆,何苦還要自己洗手作羹湯哦?

    當然這都是前話了,若前世她不是那么挑食,那么這一世也沒辦法開飯館吧?所以冥冥中呢,很多事情都是注定di,也再次驗証了這個世界上沒有偶然,只有必然這句真理。

    正當哲少和錢峰有一搭沒一搭的跟顏夜曦嘮著順便繼續吃著的時候,阿平笑嘻嘻的跑了進來,拽著二人就要往外跑。

    “哎哎哎,沒看見少爺我正在吃飯吶?你抽什么風呢?”錢峰和哲少一向沒什么少爺架子,因為年紀尚輕所以玩心也重,跟商隊里的成員早已打成一片,所以平日禮有什么好玩有趣的,底下的人都會拉上他們。

    阿平賊賊的一笑,瞄了一眼哲少身邊的十一和安銀,才附在他們耳邊說了几句什么,只見他們聽完后立即眼前一亮,“霍”的站起身來,手嘴都顧不得擦,一起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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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舞
   
    華燈初上,最后歸宿門前挂上了兩個大大的繪著抽象女體的燈籠,曖昧朦朧的桔色光芒讓每個看到燈籠的人(特指男人)都會想入非非。

    大門前一左一右站了兩個清麗秀氣的少年,他們穿著統一的黑色長褲、白色小立領短上衣,外邊穿著一件長至腳踝的英式大衣(不消說,出自行書之手)。一頭長長的青絲僅用一根黑色絲帶束了起來,看起來隨性又飄逸。

    兩個少年見到哲少和錢峰急急腳的跑過去,立即走前兩步恭敬的微彎腰道:“歡迎光臨,公子請隨我進去。”

    哲少和錢峰這才收住了步子,心癢難耐的跟在兩個少年身后慢慢走了進去。

    最后歸宿里邊是一個凹字形的建筑,兩邊的二樓是花樓,每個房間門口都有一盞各不相同的小燈籠,若房里的姑娘有客人,外頭的小燈籠就會被點亮,提醒眾人莫要隨意驚擾。一樓也是兩排房間,但是那里是舞姬、歌伶和其他一眾工作人員的住地,這樣的安排是為了方便每日里舞姬歌伶在前邊地空地上排演當晚的表演項目。

    當哲少和錢峰走進燈火通明的大廳時。一眼就看見自家商隊的那群色中惡鬼正坐在大廳一側沖他們擠眉弄眼,但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一向不芶言笑,對一切娛樂活動都沒興趣的楊總管居然也在座!不過看他滿臉通紅的在那里拉著几個小子說的手舞足蹈、口沫橫飛,肯定是哪個不懂事的把他給灌醉了。

    哲少和錢峰隨那兩個少年走到自家商隊桌子旁的兩個空位邊坐下,其中一個少年立即彎下腰來笑瞇瞇地詢問他們要喝點什么,并且還向他們推荐只有最后歸宿才有的一種什么調酒。

    “哲少,峰少,他們這里的這個調酒真的很好喝喲!”坐在哲少旁邊的一個小子聽到少年的推荐,立即舔舔嘴唇意猶未盡地湊過來也大力推荐。“而且調的過程也很好看。”

    哲少和錢峰本就是喜歡嘗新鮮的人,一聽又有新鮮玩意兒,立即也點了兩杯調酒,然后就張望著想看看那調酒是怎么調的。

    兩人這時才看到大廳的另外一側也是一條長長地桌子,只是那里沒有泛著食物香氣地鐵板燒,而是擺了一長溜兒地各色酒葫蘆。一個尚算清秀的女孩站在長桌子后頭(也就是現在通稱地吧台)。正將手中一個瓶子拋上拋下,做著各種高難度地類似雜耍一般的動作(也就素現代di花式調酒咩)。

    不一會兒,女孩在長桌上頭擺了兩個大酒杯,再將手中拋了半天地瓶子打開,在兩個酒杯里分別倒了些調酒。然后站在一旁的少年將兩杯酒端在一個木托盤上送到了哲少和錢峰的面前:“清秀佳人。二位少爺請慢用。”

    泛著淡淡綠色的酒液芬芳扑鼻。錢峰端起杯子嗅了一嗅道:“有梨花白、燒刀子,還有……還有……我怎么聞不出來這里頭還有什么?”

    哲少品了一口。入口甘醇。隨即微辣,到喉間的時候會燙喉嚨。但咽下去后又自然而然的生出一陣清涼,口感非常奇特。但這酒里邊還有什么東西,饒是他這號稱嘗遍天下美酒的酒中小霸王也說不出來了。

    “嘻嘻,沒想到連兩位這么見多識廣的少爺都不知道這是什么。我來告訴你們吧,這里頭有梨花白、燒刀子、冰雪水、蘋果汁還有一種什么獨門薄荷酒,所以酒液的顏色才會呈現淡淡的綠色,喝的時候才能覺得口舌間生出一股子清涼。”阿平搖頭晃腦的裝著博士,卻被旁

    揭了他的老底。原來這是他在去叫哲少和錢峰之前少年的。

    “哇,這酒實在太妙了!我要去跟老板要祕方!這店的老板怎么這么會弄啊,几種不同味道的酒摻在一起居然能有這么奇妙的滋味。”錢峰一口將杯中的酒干了,然后召來一直站在不遠處隨侍的少年再點了三杯。

    眾人品酒吃點心說說笑笑,不一會兒大廳里的燈火就漸漸暗了下去,待燈火暗到只能隱約看到前方的高台時,一聲隆隆的鼓聲乍然響起,那一聲仿佛直接敲擊在眾人的心臟上,讓眾人的心也跟著不由自主的大力跳了一下。

    隨著鼓聲一聲一聲的擂起,又有几種節奏不同的鼓點伴隨著一同響起,接著就有五道白色的身影從天而降。

    待她們站定在舞台上,眾人才勉強看出那是五個女子,她們上身只穿著一件瑩白的抹胸,下身自胯部往下是一條飄逸的白色長裙,女子的面上都蒙著薄薄的面紗看不清樣貌,只有貓兒似的閃亮眼瞳在黑暗中熠熠發光。

    所有的鼓點倏然而止,台上的五個女子卻開始慢慢舒展開手臂。她們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腹部都用泛著幽幽藍光的顏料繪著繁復的花紋,像是各種古老的藤蔓交織在一起,女子的身體則是盛開的白色花朵。

    驀然間,一個似幽似幻的女子哼唱聲響了起來,隨著她由慢到急的旋律,鼓點也再次響起,台上的五名女子隨著狂放的鼓點聲和帶著魔力似的哼唱聲開始快速的擺動著身體,每一次伸展,每一次彎腰,每一次水波樣的擺動身體,每一次在地板上滑行都帶著難以言語的魅惑力,讓看得人忍不住也想隨著鼓點跟她們一起晃動身體。(結合了Salsae和肚皮舞,有興趣的親們可以上網查看看這兩種舞蹈的視頻,這兩種舞某綿都有學,前一種偶們那個老師跳起來那叫一個sexy,每次看她跳都要噴個好几升的鼻血說。:P而且某綿一向認為女孩子學跳舞確實有好處啊有好處。)

    而隨著台上女子們舞蹈動作也跟著擺動的幽藍紋身在光影間組合成了一副最神祕的圖,當想要仔細看清楚那是個什么圖形時,舞姬們就會剛好做一個動作的頓點,圖形立刻不見。于是人們的目光就不由自主的一直盯著那唯一在黑暗中清晰可見的繁復圖樣,進入一種類似輕微迷幻的境界。(某綿小撇步時間:在印度密宗里有一種類似于圖案催眠的方法,借以讓信眾們覺得好像能夠跟天神通靈之類的,具體是怎樣某綿米詳細研究過,這里只是借用了一下這個概念。其實平時如果我們一直全神貫注盯著一個繁復的圖樣看,也會進入一種入定的感覺;然后看電視那種拿個懷表在人面前晃悠几下就催眠了對方的方法也是類似di~)

    當台上的舞姬們動作越來越快,鼓點越來越密集,那神祕的哼唱聲越來越拔高,哲少、錢峰等一眾人等也不由自主的開始晃了起來。

    舞蹈、哼唱、鼓點在達到最高潮的時候一起戛然而止,五個女子或俯臥或仰面躺下的在舞台上做了個定格,五雙益發燦爛的晶眸瞬也不瞬的盯著哲少他們這邊,讓每個人都覺得她們是在看自己,本來就已跳的急促的心臟立即跳動的更激烈,讓他們馬上覺得口干舌燥了起來。

    大廳里的燈火逐一亮起,台上的五個舞姬卻仿佛突然消失在空氣中一般不見了,眾人心里一陣失落,都還沒看清楚她們的樣子呢……

    不過一向都是好戲在后頭,他們的失落并沒有維持多久,當大廳二樓處一字排開一水的美女時,他們又再次喜笑顏開。夜漸深,今晚的離鎮徹夜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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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凱旋

    月十五花燈節過后,綿城的熱鬧并沒有退去,反而向方向發展著。首先是大批考生的到來,這讓綿城的住房立即緊張了起來,許多人家都忙不迭的將空置的房間收拾出來出租給那些將在綿城住個三五月的考生,但即使是這樣還是供不應求。所以近日來綿城的住房價格是節節攀高,好些晚來一步的考生都只能看著翻了好几番的房價扼腕不已(某綿:萬惡的樓市泡沫!)。

    其次是懷化大將軍顏霽月班師回朝、凱旋歸來,沿途受到無數百姓的追捧,更有萬千少女在見過顏霽月的風姿之后為之傾倒,自發的組成粉絲團月亮一路追隨顏霽月。而在綿城的顏家門檻更是差點被媒人踏平,從顏旭日到顏朗辰都是各家權貴心目中的女婿人選第一名,甚至有人放出話來愿意倒貼几車嫁妝只求自家閨女能嫁給顏家四子中的一個。

    太過狂熱的求親潮連狐狸王顏朗辰都嚇到了,第一時間就借口考察外地商鋪而腳底抹油先溜了,而顏旭日和顏繁星就郁悶了,身為朝臣的他們可是躲都沒地方躲。每天上朝下朝的時候都會被守株待兔的有心人抓個正著,好一點的就是往他們懷里硬塞各種經過古代畫師PS過的美女畫像,膽氣大一點的呢,就差不多直接擄人回家硬要生米煮成熟飯了。而當他們經歷過千辛萬苦上得早朝了。又有好些個看著慈眉善目實則心懷鬼胎地過來推銷自己或親戚家尚未婚配的閨女,真是沒有片刻安生。

    這種狂熱在顏霽月終于到達綿城時達到了一個巔峰,先別說是皇宮大內一片熱絡喜悅了,光是民間的各類慶祝活動都足以讓綿城沸騰啦。

    這種喜悅狂熱也傳到了清苑城,清苑城居民在狂歡慶祝之余又想起了前些時日顏家最小的女兒顏夜曦的案子,順帶想起了她在死后尸身一直不腐,在最后還被天人帶走飛升的經典場面。然后紛紛傳說這次顏霽月大將軍能打勝仗全靠顏家小女兒在天之靈的保佑,越說越玄乎的最終結果就是清苑城全城總動員,集資給顏夜曦建了個廟,里頭有按照她的樣貌塑的天女像。在曦廟動工當日。身為顏家女兒生前地好友之一,觀微觀下一任家主秦螢淚小姐還親自到現場祈福做法加持,這一舉動更讓清苑城的老百姓虔誠不已,前往清苑城再來客棧瞻仰拜祭顏夜曦的香客更是絡繹不絕。

    也因為這個原因,清苑城再來客棧成為了焰盟最為賺錢的客棧,當日顏夜曦“停尸飛升”的小房間也變成了清苑城名勝之一。還有那個曾經被顏夜曦嚇得差點神衰的小伙計也口述了一本《我與顏家天女不得不說地故事》。據說剛一出版立即被搶購一空,他也因此賺的盆滿缽滿。小伙計的成功事例更是有力的証明了顏夜曦的靈驗,從此顏夜曦在清苑城老百姓眼中成了財女地象征。

    當然上邊這都是后話了,我們暫且按下不提。

    繼續將目光轉回綿城。顏霽月回到綿城就馬不停蹄地入宮面聖,雙手奉上了新繪制地東海領海圖以及寶物冊。

    獨孤五岳看著新海圖笑得無比暢快。當即召來繪圖師令其馬上將新的領海領域繪進現在地地圖中。

    獨孤九霄似對此并不感興趣。只是拿著本書靠在一旁地暖榻上。半天都沒翻一頁。

    “九弟難道不為朕高興么?”獨孤五岳總算察覺到了獨孤九霄的意興闌珊,放下手中地海圖詢問著。

    獨孤九霄卻搖搖頭道:“據潛伏在海一國和朝日國的探子回報。海一國因為此番在東海一戰元氣大損所以跟朝日國的仗沒怎么打就草草收兵了。朝日國并沒有被傷筋動骨,只是沿海的几個小城鎮受了些損失。這跟我們預期的還有很大的差距,也勢必要再往后拖延我們對朝日國下手的日子。而這邊跟納蘭元香接觸的那些細作也掌握的差不多了,留著她也沒什么用,但是就這么把她放回去又覺得有點浪費她朝日嫡長公主的名號,臣弟方才就是在思考此事。”

    獨孤五岳聽了獨孤九霄的分析,也皺起了眉頭:“若先趁著勢頭攻下海一國怎樣?”

    “估計很難一口吞下。而且先攻海一國勢必會腹背受敵,這對于我軍非常不利——誰知道朝日國會不會趁機在我們背后捅一刀?”獨孤九霄扔下手中沒看過一頁的書,跳下暖榻走到了地圖前,“但是朝日國也不是好吃的果子,雖然他們國家比我們小一些而且地形多是一馬平川、并沒有什么險要地形可供防御,可朝日國盛產一種霹靂石,這種石頭只要稍微加工即可以拿來當威力巨大的武器使用,投擲一顆產生的爆炸力度可以讓我們一小隊騎兵連人帶馬變成碎肉。”

    獨孤五岳眉頭皺的更緊,看向獨孤九霄在地圖上標出的几個紅點。

    “這几個位置就是朝日國几個大的霹靂石采礦區,不過因為霹靂石在開采的過程中,只要受到稍微強烈一點的撞擊就會發生爆炸,所以這几個礦區每天的開采量都不是很大。而真正被制成可使用的、安全性能更高更穩定的霹靂石就更加少了。據說整個朝日王室才不過有五百箱的存儲量。”獨孤九霄說到這里,漂亮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銷魂噬骨的微笑。

    “你的意思是……”獨孤五岳當然也不是笨蛋,在得到獨孤九霄微微頷首的肯定時,兩兄弟同時露出了如出一轍的笑臉。

    “不過皇兄啊,這個事情還是得小心布置的好。而且最近朝中波瀾漸起,看來我們收網的時候也快要到了。”獨孤九霄又走回暖榻前坐下,這次拿起書本專心致志的看了起來。

    獨孤五岳眼波流轉,視線轉到了案頭那厚厚一摞的奏章上,最上邊的一本,赫然寫著周柬之的大名。

    “好吧好吧,朕容忍了你五年,現在也該是你回報朕的時候了……”拿起奏章輕抵著下唇,獨孤五岳漂亮的鳳眼中掠過了一絲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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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暗樁

    飛凰宮,太后看著手中的小紙條,有著完美妝容的臉上陰晴不定。待門外的唱禮官遠遠傳來太師覲見的聲音,她才將早已揉的不成樣子的紙條扔進了桌上的香爐。

    “哼,那個老不死的顏暮白,居然這樣都能讓他上位。”太師高子昂一進飛凰宮的大門就開始氣憤的念叨,“現在進京來參加科舉的士子都到他門上去了,居然寧愿徹夜在他家門外排隊等候!”

    古海趕緊給高子昂倒了杯茶安慰道:“太師您消消氣,那些士子都是些沒眼力價的,看不出太師您才是當朝泰斗,您就當他們是玩玩鬧鬧好了,都是些年輕人,成不了氣候的。”

    太師瞪了他一眼,依舊氣憤難平,當然咯,那些原本要送到他手上的銀子、禮品現在都長腳往別家門上去了,他心里能不憋屈嘛?

    “那個顏暮白還在那里假清高,凡是遞銀子送禮的一概不見,這倒是在那些士子中間落得個清廉的好名聲。”高子昂氣的胡須一跳一跳的,抓起桌上的杯子就灌了一口茶。

    太后微皺眉看著年紀越大越剛愎自用地父親。突然開始擔心起高家的將來了。

    朝日國的納蘭元昶陛下在朝日之危有驚無險的度過之后,又竭力安撫了朝日民眾高漲的不滿情緒,這才得空擬了封道歉書給初云國,請求放回已被軟禁多日的納蘭元香公主。

    獨孤五岳將納蘭元昶的道歉書公布給了全天下,又再次適時的發表了一篇與國民書,再次表明了會竭盡全力守護初云,并且字里行間也透露出想要帶領初云走上富國強兵之路的決心。初云的百姓看到這兩份公告莫不更加歡欣,只道是小皇帝胸懷大志,是個有擔當有魄力地人,加上之前顏霽月大勝東海海盜的好消息。初云的民眾們也對獨孤五岳更有信心,整個初云都情緒高漲了起來。

    在接到道歉書的隔天,納蘭元香公主的貼身侍女凝香以及几個幫凶侍衛被逮捕正法以茲效尤,納蘭元香公主則被列為不受歡迎的人驅逐出境,永世不得再踏上初云地國土一步。

    納蘭元香帶著剩余的几個侍衛和侍女灰溜溜的從明珠館離開時,早已收到消息等在外頭的初云民眾立即用爛菜葉臭雞蛋往他們身上招呼。而負責押送他們到邊境的御林軍也不攔著旁邊群情激昂地民眾,早就躲到一邊偷笑去了,只等差不多地時候才裝模作樣地出來維持了一下秩序。納蘭元香雖然被自己侍女、侍衛奮不顧身的護著,但身上還是挂了不少穢物,朝日國一行人狼狽不堪地逃離了綿城。哪里還看得到當日剛來時地風光?

    獨孤五岳與獨孤九霄站在皇宮內的一個制高點:藏書閣地頂樓。遠遠的眺望著宮牆外的民居。

    “那外邊的生活。是怎樣的呢?”獨孤五岳從小就宮里長大,小的時候隨父王去過几次圍場狩獵。自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到別處去走動過了。就連上次獨孤九霄受傷。他親自到要塞去探望,也沒有顧得上趁時去看看轉轉。風馳電掣的去了就回。

    “有的時候,朕真的很羨慕你,可以自由自在的在外頭生活。”獨孤五岳帶著一絲落寞的笑容看向獨孤九霄。

    其實這個藏書閣的頂樓是他們兩兄弟從小就喜歡偷偷爬上來的地方,那個時候他們就看著宮牆外的世界,約好長大后一定要一起出去轉轉,體驗體驗民間的生活到底與宮里的生活有何不同。只是現在他們長大了,再次登上這里,卻已然物是人非。

    “清時有味是無能,閑愛孤云靜愛僧,欲把一麾江海去,樂游原上望昭陵。”獨孤九霄手背在背后看著天空,不知為何心里突然浮現了這首詩,待吟完之后他自己也愣了一下,然后才搖搖頭道:“皇兄,有個人曾經對臣弟說過,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都帶著自己的使命。臣弟一直覺得她是太過樂觀才有這種說辭,但是現在細細

    卻覺得她說的確實很對。皇兄您是九五至尊,一國所以挑選了您作為皇位的繼承人,定是看出了您的過人之處,知道您會讓百姓安居樂業,您可以帶領著初云走上更為富強的道路。而那個人也曾經說過,人如果不犧牲些什么的話,就什么也得不到,為了得到任何東西,都必須要付出同等的代價,這就是等價交換原則。皇兄,您不再是您,這就是您得到天下的代價。”

    獨孤五岳怔怔的看著獨孤九霄在夕陽中變得朦朧的臉,在許多年以后,他的心中還常常想起這個畫面,想起這一段話,也時常想起另外一個女子對他說過的同樣的一番話,但那時,他已經成為了真正的寡人。

    “起風了,我們下去吧。”

    這藏書閣,以后不會再有人登上來了吧?

    一只黑色猛禽扑啦啦的從窗戶飛進諸葛小花的住處,落定在它平時所站的地方之后,它似通曉人性的伸出了綁著紙條的右腿。

    諸葛小花自一旁的盤中拿起一小塊肉遞到猛禽的嘴邊,待它吃的津津有味時才動手取下了它腿上的紙條。

    快速的掃了一眼紙條上的字,他的臉立時沉了下來,然后順手將紙條扔進了還在燒著火的爐子里。

    正如安銀之前所擔心的那樣,諸葛小花確實是個暗樁。他正是諸衛羽林千牛將軍林河的外甥。

    諸葛小花能文擅武,林河甚是看好他在仕途的發展,也一直准備將他培養成自己在朝廷中的勢力,所以在諸葛小花剛行了成人禮之后就將他安排在御林軍中供職。只是沒想到諸葛小花心氣比志氣高,在御林軍中時常被人嘲笑他靠裙帶關系才能進去,所以他三不五時就跟人大打出手,讓長官無比頭痛。最后還是他自己賭氣離開御林軍,情愿賦閑在家也不愿再入軍職。

    林河一直覺得就這么放著諸葛小花這個人才實在浪費,但是諸葛小花一沒功名二沒戰績,本身又不屑花銀子捐個官來做,所以他想要做官的話就總是差了那么點分量。不過這次機會來了,林河接到了太后的手諭讓他暗中調查顏家几個被流放小鬼背后的勢力,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外甥。

    如果諸葛小花這次做的夠好,那么林河就可以借由太后和太師的勢力為他求個一官半職,然后自己再多多照顧照顧他,那么他平步青云就指日可待,這樣以后林河自己在朝中的勢力也會更為茁壯一些。

    至于諸葛小花為什么會答應林河接下這個任務,第一是因為這個事情聽起來很有趣,比之前他在那勞什子御林軍里混有趣多了;第二,他自己也想到傳說中初云最黑暗的罪惡深淵去看看,順便到那兒去磨煉磨煉自己;這第三嘛,其實他心里還是非常想致仕一展抱負的,而他自己也知道他沒有功名戰績,如果這樣混到官職的話,恐不免又要被人說閑話。所以他在接到林河的吩咐時,只考慮了那么一下下就二話不說往離鎮去了。

    諸葛小花給黃五能帶去的有一張五百兩銀票和一封林河寫的密信,黃五能見了銀票也就心照不宣的讓諸葛小花在離鎮住下了。待不久之后顏夜曦一家子來到離鎮的時候,諸葛小花已經在離鎮布好了自己的暗樁了。

    隨后在黃五能家的飯桌上,當他知道對面坐的那個瘦小的少女就是原本以為她死了的顏夜曦時已經讓他吃了一驚了,但隨后聽了她滔滔不絕的發展離鎮大計,他突然覺得這個少女實在不簡單,簡直就是有趣極了。

    但顏夜曦給他的驚喜可不止這么一點。以后的每一天,在他默默的監視下,她所下的每一個決定、實行的每一個動作都讓他覺得她不是個外表看起來那么普通的、僅僅是有著經商天分的女子。所以他決定先隱瞞下顏夜曦死而復生的消息,只是匯報給舅舅說顏家几個小鬼到了離鎮,挺安分的在離鎮住下了——他倒是想看看顏夜曦隨后還會有什么出人意表的舉動。

    不過今天接到了回信,內容卻是讓他除掉顏家小鬼,以釣出他們身后的那股未知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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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秦螢淚入宮(算是插個花的過渡一章)

    下初云國最熱門的話題就是今年重開的開科取士。科舉項目斷了五年,所以恢復常舉還需要一定的時間,這次皇上臨時下詔要舉行科舉,所以顏暮白就按照制舉的辦法來選撥人才。

    此次制舉的考試項目涵括了博學宏詞科、文經邦國科、達于教化科、可以理人科等,而且范圍也擴的很大——參加此次制科的人不僅有白身,也包括有出身和官職的人,應試者可以由他人舉荐,也可自荐。所以現在每個參加制舉的考生都想盡辦法在走動,紛紛想要找到一棵好的大樹來做庇蔭。

    目前綿城最受考生歡迎的名流就是禮部尚書顏暮白。首先他曾經是太子太傅,學識淵博自不在話下,其次他聲名清廉,由他推荐的話最具公信力。所以禮部尚書府門外每日都有百來個考生求見顏暮白,而門房每日所接到的考生作品也要用麻袋裝。

    其次就是太師高子昂和太尉周柬之,這兩位政壇元老家里每日也是車水馬龍,只是拜訪他們的多是已經有出身或官職的人,當然拜訪他們的目的也是不言而喻了。

    由于考生云集,所以綿城的客棧酒樓都成了考生的表演台,不是這邊舉辦以文會友,就是那邊在嘰里呱啦開辯論研討會的,再不然就是舉行詩詞歌賦大賽什么的,每個人都在為了大考沖刺,并趁機大鳴大放。想藉此吸引首都知名文人地青睞,最好就是能碰上微服私訪的達官貴人慧眼識英才,從此一舉成名天下知。

    “哎呀呀,真是吵死人了,又不是吵架,至于爭的那么臉紅脖子粗嗎?”綿城最好的酒樓鮮得來的二樓,正坐著一胖一瘦一詭異三個女子,其中瘦的那個正對著樓下即將轉變成人身攻擊的辯論會大翻白眼。

    這么奇特又熟悉的組合,不消問,肯定是清苑城三大奇女子——風肥肥、姚夭夭和秦螢淚了。

    她們三人此時出現在這里自然不是為了制舉。畢竟初云國再開放,還沒有開放到又讓女子參與科舉的先例。

    其實她們是來送秦螢淚入職欽天監的。

    話說秦螢淚家出身于巫女世家,家中每代都會選出一名指定接班人入宮備職。而這一代當仁不讓地責任就落到了秦螢淚身上。據說她那個目前在欽天監任職欽天大夫的姑母在她出生以前就算到她是這一代的欽天大夫,所以在姑母入宮之時(那時小秦還沒出世)就再三囑咐家中族長在她出事后要好好培養她。果不其然秦螢淚的老娘生了個閨女,而且在秦螢淚出生那天不但碰到天狗食日的天文奇觀,還有一只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黑貓在床邊繞了三圈然后一閃不見。

    凡是有才人物地出生。必定伴隨詭異現象,秦螢淚的出生就不負眾望的異常詭異,并且在此后十八年的歲月中成功成長為一個萬分詭異的人。

    前些日子,在秦螢淚十八歲生辰剛剛過去地時候(因為秦螢淚是當代欽天大夫地指定繼承人,必須得保有處子身份。所以她不可能嫁人)。一封家書被快馬送到了家中。

    信是秦螢淚那個姑母寫地。她說自己因為窺到太多天機而招致天譴,現在命不久矣。所以讓秦螢淚趕緊收拾收拾上京等候入宮。當秦螢淚要走的消息傳到了風肥肥和姚夭夭地耳朵里。兩人又是一陣長吁短嘆,說清苑城地朋友真是越來越少。先是顏夜曦突來牢獄之災把命都丟了,再來秦螢淚又要入宮做女官,基

    無期。當時的清苑城四大奇女子只剩下她們兩個,;涼寂寞,所以兩人當即拍板說要送秦螢淚入京,把握最后機會多聚一聚,順便也想在京城一眾備考地士子中物色物色,看看能不能發展出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話……(某綿:暈,這才是你們兩只大齡女青年的最終目的吧?)

    在綿城的三天來,三位大小姐是哪兒人多就往哪兒扎堆,但可惜沒有一位士子被她們瞧上眼的。

    “尖嘴猴腮,面無四兩肉,注定一輩子不會發達。”風肥肥直接跳過視線。

    “頭大沒腦,腦袋生草,看著就是一肚子油水沒什么墨水,他能及第我跟你姓。”姚夭夭翻了個白眼。

    “……”秦螢淚默默的在吃吃吃。

    “身如蒲柳隨風擺,你以為你是美女啊?一個男人單薄成這樣還能看嗎?”風肥肥嗤之以鼻。

    “一身糾結肌肉,拳頭大過砂鍋,拜托,現在是考制舉,又不是考武舉,那些疙瘩要露給誰看啊?”姚夭夭面帶鄙夷。

    “……”秦螢淚繼續默默的在吃吃吃。

    “啊!”隨著風肥肥和姚夭夭同時眼前一亮驚叫出聲,一個面如冠玉、體態風流的翩翩佳公子走進了鮮得來。

    “別跟我搶啊,是我先看到的!”風肥肥威脅的挺了挺她的雙G奶。

    姚夭夭也不甘示弱的抬起了她几乎內凹的瘦小胸膛瞪著風肥肥道:“怎么著我眼睛也比你大,絕對是我先看到的。”

    “想打架?”磨牙聲。

    “怕你不成?”鼻音。

    眼見全武行又要在鮮得來二樓上演,秦螢淚難得的想到了這里不是清苑城自己家,要是她們兩只在這里打生打死到時候被拉著一起丟臉的可還有她,所以她默默放下手中剛吃了一半的排骨年糕,幽靈般飄到了風肥肥和姚夭夭的中間:“玻璃。”

    兩個字頓時將風肥肥和姚夭夭驚得花容失色,兩雙眼睛齊齊的轉向了秦螢淚然后同聲問道:“你不是說樓下那個青衣公子吧?”

    一胖一瘦兩根手指齊刷刷的指向樓下正談笑風生的小帥哥,秦螢淚默默的點點頭,又飄回自己的座位處繼續吃著沒吃完的排骨年糕。

    風肥肥和姚夭夭帶著無限哀怨的看向了樓下那個唯一還有點人樣的小公子,果不其然看到他正翹著蘭花指端著茶杯喝茶,另外一只手則在身邊那個肌肉大漢的大腿上摩挲著……

    一陣惡寒,風肥肥和姚夭夭立即調回了視線,隨后樓下傳來一聲驚叫:“是誰?是誰把年糕丟在人家頭上的啦?討厭!

    三個衣著華貴的女子大搖大擺的走出了鮮得來,那一胖一瘦的兩個正偷偷用絲帕擦著手……

    在綿城呆到第五天,秦螢淚的姑母就正式仙游去了,一紙詔書立即發到了秦家在綿城的宅子,宣召秦螢淚立即入職欽天監擔任欽天大夫一職。

    換上了欽天大夫專門穿的純白錦袍,一頭烏絲用白綢帶簡單束起,秦螢淚看起來還真是有些天女之姿。

    風肥肥和姚夭夭目送秦螢淚登上了欽天監來接她的車子,終于還是沒忍住掉下了眼淚——太好了,以后總算沒人老是趁她們打架的時候接收她們想要的東西了!想到這里,兩人也立即登上了回程的馬車,購物去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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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美人恩

    哲少和錢峰的商隊在離鎮呆了五天,這是他們自己都始料未及的。臨走之時他們還在自己的干糧袋里裝滿了各色干肉脯、果脯和耐存放的餅,而他們每個人的水袋里也早已被細心的灌滿了清水,會做生意的老板娘甚至每人奉送了一小壺自釀的五糧液(希望五糧液公司表說偶侵權……),這讓商隊中那些貪杯的小伙子們各個眉開眼笑,嚷著下次回來一定還要來這里找顏夜曦討酒喝。

    十一他們在回來的第三天就又出動到秀林鎮去誘拐第二批顧客去了,不過顏夜曦告訴哲少他們的是十一已經上路去高波了,這個消息讓貪吃貪杯貪溫柔鄉的哲少和錢峰羞愧了半天,直覺得自己的定力還不如一個十四歲的少年,所以即使再依依不舍,二人還是收拾心情,帶著商隊上路了。

    在第一支商隊離開的當晚,顏夜曦算出了這五天來的收入,扣掉各項開支,竟然還差不多有百兩銀淨利!雖然這比起以前顏夜曦開店的收入來說僅僅只是九牛一毛。但是今時不同往日,顏夜曦覺得看到這百兩銀地淨利比之前看到十萬兩銀的利潤還要開心。(以前的小曦就是一直吃的又好又飽的富貴小妞,所以那時在她眼里十萬兩跟百來兩沒什么區別;現在的小曦則是嘗過了餓肚子的滋味,所以現在在她眼里百兩銀跟十萬兩也沒什么區別。各位親懂偶di意思嗎?)

    這百兩銀淨利里邊占大頭的是几乎不用什么本錢的賭坊收入和妓院收入,可短短五天時間就有這么好的回報,別說顏夜曦高興了,離鎮那些囚犯也興奮不已,覺得再累也甘甜。成功地滋味如此美妙,讓每個人都覺得飄飄欲仙,所以整個離鎮的士氣更加高昂。每個人都摩拳擦掌准備迎接下一輪客人的到來。

    在等待下一波客人到來的時候,顏夜曦對于鎮子上的工作做了一些調整,也從眾多囚犯中挑了些看起來比較順眼的、沒那么凶神惡煞地出來交給知畫和司棋培訓,務求將他們訓練成星級酒店水准的服務生。

    因為已經品嘗到了一點勝利果實的甜美,所以鎮子上的居民們也都愿意聽從顏夜曦的調配。而顏夜曦正逐漸將離鎮轉變成一個集合吃喝玩樂為一體地龐大產業鏈。

    趁著第二批客人還沒到地時候,顏夜曦帶著行書到周邊地鎮子走了一圈。看了下年前下發給農人們的那些菜種子和糧種地生長情況。

    雖然離水縣位于里格爾沙漠邊緣,但是因為四周圍繞著不少雪山,土地受到雪水地滋潤還是尚算丰沃的,所以在四月初地時候,田里金燦燦的開滿了油菜花。各家各戶門前屋后的菜園子也都冒出了綠意。遠遠看去。以前只有單調灰黑色的鎮子現在都染上了活潑的嫩綠,生機盎然的讓人不敢直視。

    行書以前在清苑城時就經常跟譚治土一起研究培育作物。所以她本身早已掌握了一套對瓜果蔬菜行之有效的種植方法了。于是她的出現受到了農人們的一致歡迎,在鎮子上轉悠的几天天天在農家蹭飯吃。

    眼見今年的收成應該不錯。顏夜曦甚是滿意的跟農人們商量以后由他們直接供應蔬菜,這樣做不但可以保証蔬菜的新鮮,也可以省下一筆從外地進貨的運費。

    由于顏夜曦出的價比外邊收購的價要高出一分,而且她保証是長期要貨,所以農人們都爽快的跟她簽了供貨合同,臨走之時她又在周邊鎮子上雇了几個手腳麻利的寡婦,吩咐她們過几日到離鎮幫忙洗衣并且給廚房打下手,總算又是滿載而歸。

    當她和行書兩人才剛走進鎮子,就看到諸葛小花正領著几個大漢在給客棧加蓋層三樓。平時一向嗜穿白色的諸葛小花現在一身白衣已經成了灰衣,這讓顏夜

    書兩人當場笑彎了腰。

    “諸葛兄,我拜托你干活兒的時候就不要穿白衣服了好嗎?耍帥也不是這樣耍的呀。”顏夜曦調侃著諸葛小花,而諸葛小花不知是因為她的玩笑話惱了還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只見他在看到顏夜曦的時候,頓時拉下了臉,然后一言不發的自二樓處一躍而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呃?正笑得開懷的顏夜曦當場尷尬的差點一口氣岔過去,連連咳嗽了好几聲才漲紅了臉小聲問行書:“他是不是生氣啦?我好像沒說什么不該說的吧?”

    行書也因為剛才取笑了諸葛小花而不好意思,扭捏著搖搖頭道:“小姐平時也是這么取笑諸葛先生的呀,他以前都是笑笑不說話的,今兒怎的就惱了?”

    顏夜曦看著諸葛小花住的方向抓了抓頭道:“難道是每個月的那几天到了,所以情緒不穩定?”(小曦,小花是男的……)

    行書被顏夜曦百無禁忌的聳人聽聞驚羞的頓時紅透了臉,不依的推了顏夜曦一下扭頭就回顏家小屋去了,當她路過諸葛小花住的房子時,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心里盤算著等下還是過來幫他把衣服洗了當是對剛才的無禮賠禮道歉吧。

    其實諸葛小花根本不是因為顏夜曦的調笑而著惱,只是他正心煩意亂到底應不應該遵照舅舅的指示暗中殺掉顏家一家子。其實他跟顏夜曦等人接觸的多了,也沒發現他們是什么十惡不赦之徒,相反他們一家子的和睦團結和堅韌不屈讓他十分欣賞,而且讓他殺掉婦人小孩,這可不是他的作為。但是如果不殺他們一家子,一直對他有所期盼的舅舅那邊怎么復命呢?

    殺,不殺,這是一個問題。所以他在看到顏夜曦的時候,沒來由的覺得一陣心浮氣躁,索性來個眼不見為淨,一走了之。

    丟了塊肉脯給案几上站著的黑色猛禽,諸葛小花長長的嘆了口氣。

    “篤篤”,敲門聲打斷了他的糾結,板著臉猛地拉開門,卻把門口站著的麗人嚇了一跳。

    “那個,諸葛先生,您別生氣,我家小姐不是取笑你。”行書看到諸葛小花可媲美暗黑破壞神2.0的大黑臉嚇得都有點口吃了,不時受顏夜曦的訓練多,很快的她就恢復了自若,微微笑著舉了舉手中的小包袱道:“這是我用上次少爺做衣服余下的白布縫的一件袍子,拿過來給您試試。您那件袍子給我,我去幫您洗洗再穿。”

    諸葛小花的眼里閃過一絲訝然,臉上的表情也不由自主的放柔和了:“我沒有生氣,我只是在想事情。”

    行書聞言笑意更甚,雙手遞過包袱道:“那請您試試合身不合身吧。”

    諸葛小花看了看素雅的小包袱并沒有接過去,他搖搖頭說:“若是做給你家少爺的就不必試了,他沒我高也沒我結識,肯定不合穿的。”

    行書臉上頓時飄上了紅霞:“不是做給我家少爺的,是上次小姐買了白布給少爺做衣服,但是少爺說在這里穿白衣不方便,所以只做了一套就沒讓多做。余下的白布還多,我見先生喜歡穿白衣,不過好像沒有更多的換洗衣服,所以才……”行書后邊的話接不下去了,她的臉已經紅的可比昨天晚上吃的水煮牛肉的湯色了。這實在是太羞人了啦,一個黃花閨女居然給陌生男子縫制衣物……

    諸葛小花聞言更加訝異的挑高了一邊的眉:“這是專門做給我的?”

    行書頭都快要埋到胸口去了,索性直接把包袱往諸葛小花懷里一塞,捂著臉就轉身跑回了顏家小屋。

    諸葛小花愣愣的看著懷里的衣服,再看看顏家小屋,半晌才紅了臉泛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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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吟游詩人

    諸葛小花最終還是不愿動手,殺些個婦孺為自己的從官之道鋪路實不是他的所為。所以他只是在紙條上寫了兩個字:已結。然后就放自己屋內那只黑色猛禽報信去了。

    已結,有很多重的意思,既可以理解為已經干掉了顏家大小,也可以理解為已經了結了心中的疑惑。諸葛小花在這里玩了個文字游戲,端看這個事情能瞞到何時了。

    眼見那只黑色猛禽變成了天空的一個小黑點,諸葛小花頓覺心頭豁亮,長舒一口氣,眼睛也不由自主的轉到了行書送來的那個小包袱上。

    沐浴,更衣。

    一襲月牙白的長袍像是專門為他量身定做的,將他儒雅中帶著點狂放的氣質襯托的表露無遺。諸葛小花滿意的看著水中的倒影,抑制不住的嘴角上翹。

    “篤篤”,敲門聲適時響起。諸葛小花以為是行書去了又回,當下換上大大的笑臉拉開了門,卻沒想到門外站著的是顏夜曦。

    顏夜曦被諸葛小花無敵開朗的笑容嚇了一跳,他之前不是才怒氣沖沖的像她欠了他几萬兩銀子沒還嗎?怎么現在見到她居然樂成這個樣子?

    “呃,那個,諸葛兄晚上沒事吧?我想請你到我們家吃個晚飯,也算是對你這段時間的鼎力相幫做個答謝吧。”看著諸葛小花從大笑臉瞬間轉變為雷公臉,饒是顏夜曦這深諳變臉之道的高手也暗自驚嘆什么是強中自有強中手了。

    諸葛小花哼了一聲正想拒絕,忽然眼尾掃到顏家小屋門前的人影好像是行書,于是到了嘴邊的“不”字轉了一圈終于還是變成了“好”。

    “那就這么說定了喲!”顏夜曦沖諸葛小花一抱拳,正欲轉身離去,卻突然發現了什么,又轉身回來湊到諸葛小花的新衣上看了半天道:“這件袍子怎的這么眼熟?這個布料好像是我家十一那件……”

    “砰”一聲巨響打斷了顏夜曦還未說完的話。諸葛小花超用力地甩門也差點撞扁顏夜曦的鼻子。

    “我靠,這也太陰陽怪氣了吧?肯定是每個月的那几天到了……”顏夜曦皺眉揉著酸痛的鼻梁,嘟囓著回自己家去了。

    門板后,諸葛小花的拳頭捏的嘎巴作響,他開始認真考慮起再跟顏夜曦打一場的可行性了。

    傍晚,顏家小屋炊煙裊裊,諸葛小花從自家窗戶里看著顏家小屋,心里突然涌現了一些不知道是妒忌還是羨慕的感覺。

    緊緊維系著他們一家子的到底是什么東西?為什么即使是在這么惡劣的條件下,這么絕望地環境下,他們也能夠這么樂觀的緊緊團結在一起。好像不知道什么是逆境、什么是苦難一樣?顏家每個人看起來都很弱小,似乎離鎮上任何一個囚犯都能夠輕而易舉的將他們狙殺,但是為什么他們能夠用那么從容不迫的態度面對那些看起來比他們強許多的人?是因為他們對自己實力的信心,還是他們堅信身旁有足以保護他們的力量?

    輕輕地叩門聲第三次響起,適時的將諸葛小花的思緒拉了回來,等他回過神時才發現天已經全黑了,整間屋子都被籠罩在漆黑中。這次他一如往常般漫不經心地去開門。站在門口的卻是顏家那個有著無雙美貌和天籟歌喉的小盲女,顏夜曦的妹妹顏淨初。

    “諸葛先生,家里地飯菜已經備好了。我姐姐請您過去入席。”十二手里杵著一根類似于現在盲人用的手杖,雖然她地眼睛不能視物,但是這并沒有影響她擁有一雙靈動的眼眸。她微微仰著頭,似乎正看著諸葛小花。不過她地眼瞳并沒有焦距,那雙漂亮地翦水雙瞳只是個裝飾。

    諸葛小花對于是十二過來叫他微微有些訝異。顏夜曦就這么放心讓她這個美麗無匹卻柔弱的毫無保護自己之力地妹妹一個人在離鎮走動?莫非她以為離鎮

    經變得安全到夜不閉戶的地步了嗎?

    “你一個人過來的?你姐姐或者你的侍女沒有陪你?”諸葛小花不死心的再三張望著周圍,想著是不是陪著她的侍女轉去賭坊或者酒館查看情況了。

    但十二微微笑著搖搖頭打斷了他的猜測:“就我一個人過來的。姐姐她們都在忙。我們家離先生家并不遠。姐姐說出門左拐直接走大概五百步就到,所以我就自告奮勇過來請先生了。再說我還有這個呢。不怕會摔倒。”舉了舉手中的盲人手杖,十二終究沒掩飾住神色中的一點小得意。

    諸葛小花被她可愛的表情逗的一笑,揉了揉她的頭放緩了聲音道:“那就有勞顏家二小姐前邊帶路了。”

    “諸葛先生請隨小女子來。”十二微微側身,將手中的手杖點在地上探路,無聲無息的走進了夜色中。

    諸葛小花慢慢的跟在十二身后,聽著她嘴里數著步子,但腳下的每一步都走的穩健又勻速,可見她的心里并沒有絲毫的猶豫和害怕。她都沒想過身后的這個人一掌就可以了結她的性命嗎?而且她雖然眼睛看不到,卻沒有絲毫在一般殘疾人身上所見的怨天尤人和頹廢萎靡,她一直努力的跟在顏夜曦身后追隨著她的腳步,做一切她力所能及的事情,她每天都這么快樂且單純的活著,這在充滿著欲望與絕望的離鎮來說簡直就是一道清泉。諸葛小花在這夜色中跟著小盲女走路,卻好像越走越亮堂,待站到虛掩著的顏家大門前,他已然想通了自己未來要走的路。

    就把一切交給命運來決定吧……

    十一的偽商隊第二次帶著另外一支商隊到達離鎮的時候,跟著商隊一起來的還有一個來自大石聯盟的小伙子。

    這小子自稱阿米尼佳,是個云游四方的吟游詩人,一頭陽光般燦爛的金發和天藍色的眼睛讓一眾沒見過老外的離鎮居民稀奇的不得了,几乎齊齊放下了手頭的工作聚到了停一停來瞻仰這洋鬼子。

    顏夜曦前世的時候几乎滿世界都跑遍了,黃黑白紅(紅色人種就是印第安原住民)人種也都見識了個遍,所以她對于阿米尼佳倒是見怪不怪,只當他跟旁邊的人一樣該咋咋地。阿米尼佳卻好像是第一次見顏夜曦這樣對他與眾不同的容貌完全不好奇不上心的人,所以他反倒是對顏夜曦的反應覺得很好玩,自到了離鎮之后就一直圍著顏夜曦轉,把在旁一直冷眼旁觀的十一氣的直磨牙。

    “顏姑娘,我一直對你有種很熟悉的感覺,不知道你是否也有這種感應呢?我一直覺得冥冥中是有神指引著我們在此相遇。”超老土的搭訕詞,阿米尼佳明明是個標准的金發碧眼洋鬼子卻說著字正腔圓的京片子(某綿:初云官話正是京片子,哦呵呵呵呵~~),這種完全不搭邊的景象讓周圍的人都有些忍俊不禁。

    顏夜曦忍著想要把手中的鍋鏟飛過去劈人的欲望,臉上挂上了陰惻惻的笑:“那你的神有沒有告訴你,如果你再敢胡言亂語就要小心你的小俊臉變成花臉貓?”

    阿米尼佳一本正經的舉起左手同時將右手貼在胸前做童子軍發誓狀:“小生我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假,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話說你不知道發這種誓的人最后一定會應驗被雷劈死嗎?這位先生,你要不要先選好墓碑和墓地?我們這里也有殯葬代理服務喲(姚夭夭:死小曦,干嘛搶我家生意?)。”顏夜曦快若閃電的將手中的鏟子往前一送,鋒利的鏟子邊緣險險離阿米尼佳的脖子只0.01公分。

    阿米尼佳頓時僵在當場一動也不敢動,接著只聽“喵”的一聲,真的有一只貓從他的懷里鑽了出來,優雅的跳上了顏夜曦面前的長桌。不過那是只黑貓,不是顏夜曦之前說的小花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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