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反目成仇】
歸還那顆“王者之心”做什麼用處？
這個答案老魔法師沒說,而且他的故事也就說到這裡,拒絕再往後說下去了.這讓杜維很鬱悶.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家伙,這種神秘的故事,說了一半卻不給一個答案,實在讓他很難受.
不過,老魔法師至少含糊的回答了杜維的一個問題：“我們的目標還是一路往北.帶著你……自然到時有用處的.”
好吧！
杜維咬了咬牙,反正已經上了這條黑船了,也不妨一路走到黑.況且,在這麼兩個強者的手下,杜維也沒有辦法.
雖然身後跟著一個梅杜莎女王,但是杜維可不會天真的認為這位梅杜莎女王就會聽從自己的差遣.這位美得近乎災難的美女蛇,跟著自己完全是為了“觀摩人性”的.所以,別指望人家當你的打手兼小弟.
一路往北……北方有什麼？
老魔法師笑得很神秘：“到了就知道了.”
如果不是考慮到雙方實力上的巨大差距,杜維真的很想脫下靴子狠狠的砸到老魔法師的鼻子上去.看看這個老家伙如果鼻子被砸扁了.還會不會笑得這麼得意！
就這樣,隊伍裡面少了一個達達尼爾,卻多了一個老魔法師.
“我們要抓緊趕路了.”老魔法師宣布：“我給神殿的那些家伙布置了一個魔法陣,就在大圓湖的岸邊,根據我對他們的估算,他們想從那個魔法陣裡走出來,得要有兩天時間.而且我給他們布置了一些假相,希望他們會朝著我們相反的方向追下去.”
好吧.那就上路吧！
杜維嘆了口氣.
老魔法師從懷裡摸出了那個彷彿永遠也掏不完東西的包袱,手探進去摸了一陣子,摸出來一只哨子,他含在口中吹了一會兒……哨子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可是旁邊的侯賽因和梅杜莎卻同時皺眉.
顯然,這又是一只魔法工具.
不多片刻,雪地裡傳來了奔跑的聲音.然後就在杜維驚訝的眼神裡,從林子的雪地裡跑來了四只健壯的狼！
冰雪魔狼！！
“哦！不不,別動,別嚇壞了這些小家伙們！”老魔法師擺擺手,阻止了杜維和侯賽因的攻擊意圖.他緩緩的走了過去,張開袖袍,口中喃喃的念著杜維聽不懂的咒語.四隻雪地裡的冰雪魔狼就彷彿家養的小狗兒一樣的溫順,嗚嗚的叫了幾聲,乖乖的俯下了身子趴在雪地裡,任憑老魔法師輕輕撫摸它們後背上的皮毛.
隨即老魔法師笑道：“好了,我們一共四個人,每人騎一隻,這樣總比靠腿走路要強.”
騎……狼？
還是冰雪魔狼？
杜維也不知道自己是該嘆息還是該感嘆了.
“過來吧,小朋友.”老魔法師帶著很和藹的微笑：“你的個頭最小.體重也最輕……哦,你就騎它吧.”說著.他一指其中一只皮毛灰白的魔狼,那條魔狼眼看杜維靠近,忽然全身毛就豎了起來,發出了一聲極不友好的嗚嗚的恐嚇聲,同時齜牙咧嘴,緊緊的瞪著杜維.
“你確定？我騎它？”看著這條魔狼,杜維懷疑自己如果再走近一步,它肯定就會張口吞了自己.
“過來！不用怕！”老魔法師對杜維招手,同時抱住了狼頭.湊了下去,彷彿低聲在狼耳朵邊嘀咕了什麼.隨後那條魔狼果然安靜了下來,溫順的隨著老魔法師走到了杜維的身邊.
冰雪魔狼這種中級魔獸雖然不算太高大,但是比一般的狼卻要高上近一倍了.溫順的趴在了杜維的面前,杜維在老魔法師的指點下嘗試伸手摸了摸它的後背,魔狼也沒反抗,反而把腦袋低低的伏了下去,輕輕的哼了幾聲.
“好了,它喜歡你.”老魔法師微笑道：“現在,騎上去吧,你不要亂動,我會操控它們往哪裡走的.”
之前和老魔法師進入冰封森林的時候,杜維就已經對他和動物溝通的本事佩服得五體投地了,當時看著老魔法師也不知道從哪裡隨意弄來的幾條雪地犬,卻操控得那麼自如,就連博學的杜維都無從辨認這到底是一種什麼魔法……和動物溝通？沒聽說過什麼哪一系的魔法裡有這種本事啊？
侯賽因和梅杜莎是不用老魔法師幫忙的,侯賽因用騎士強大的鬥氣壓制住了魔狼,他座下的魔狼發出了一陣悲鳴,無奈的挺起身子背著騎士行走,稍有不滿,騎士輕輕伸指在狼的額頭上一彈,就能讓它疼的亂跳了.
至於梅杜莎就更恐怖了,頂級魔獸原本就有召喚比自己低階魔獸來供自己驅使的本能,梅杜莎側坐在一條魔狼的背,那條魔狼卻已經嚇得不住的低鳴,要多溫順有多溫順.
只不過,梅杜莎卻意外的多“看”了老魔法師一眼,雖然她並沒有真的睜開眼睛,但是那張對著老魔法師的臉上,分明寫著一絲微微的意外.
“你和生靈溝通的本領很不錯啊.”梅杜莎輕輕道：“很久沒有見到你這樣純種的德……”
說到這裡,梅杜莎忽然笑了一下,閉嘴不說了.
老魔法師感激的點了點頭.然後咳嗽了一聲：“好了,我們上路吧！”
就在這時候,忽然從身後峽谷裡傳來了一聲尖尖的呼喊：“女王陛下！女王陛下！等等我！！”
隨後就看見一個灰色的肉球從峽谷的入口裡“滾”了出來.不是別人,卻正是那位老鼠宰相,格格巫大人.
格格巫已經脫去了那件可笑的宰相袍子,一身灰毛上罩著一件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皮毛弄的皮裘,腦袋上歪帶著一頂滑稽的帽子,身後還背著一個小小的包袱.它四肢一起用力,狂奔到眾人面前,就撲在了地上,放聲大哭：“女王陛下！你不能就這麼丟下可憐的格格巫啊！你走了,格格巫一個人在這裡可怎麼活下去啊！您知道的,我現在是一只老鼠,我沒法回到人類世界了……可留在這裡.峽谷又屬於樹人的了……我……”
縱然梅杜莎是魔獸,不通人性,但是格格巫畢竟和她相處了二十年,教會了她很多很多人類的知識,此刻聽見格格巫哀求.也不禁微微嘆了口氣,梅杜莎略微想了一下：“好吧,那你就跟著吧.”
格格巫聞言大喜,它早已經抱定了跟隨梅杜莎混的念頭了,身後的包袱裡已經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了,至於谷裡的那些老鼠人……管它們自生自滅呢！
此刻得到了同意,立刻抹乾了眼淚,只是環顧一看,卻有些犯難了.
一共就四條魔狼.
格格巫身子很小,不占多少分量.就算和哪個人擠一下同騎一條狼也是沒問題的.不過看了一下,梅杜莎女王美麗得不像人.而且多年積威在那裡,格格巫哪裡敢上去和她同騎？
至於那個一臉冷漠的,動不動就要拿劍割自己脖子的騎士,格格巫躲他還來不及呢！如果和他共騎,說不定路上哪一句話惹惱了他,自己的鼠頭就搬家了.
至於那個陌生的老魔法師……還是算了吧.
看了半天,還是杜維看來最和氣,格格巫的鼠臉上帶著訕訕笑,走了過去.低頭哈腰,還沒說話.杜維已經明白了它的意思,嘆息道：“好吧,你上來吧,不過……你應該可以變得更小一些吧？”
格格巫趕緊點頭.它雖然從人身變成了老鼠,但那也是因為喝了青春不老泉水的緣故.一身神奇的變形術自然是廢了九成,無法變回成人或者變成其他模樣了.但是至少維持在老鼠的外形,變小一些還是可以做到的.
只見它搖晃了幾下身體,口中念了幾句咒語,身子晃動了幾下,立刻就縮了下去,最後變成了一只普通老鼠大小的尺寸.只是依舊肥得很,圓圓的好似個肉球一般.只是這副模樣,看上去已經順眼多了,有幾分好似杜維前世的很多女孩喜歡飼養的那種寵物老鼠,又有幾分神似杜維前世的一個著名的卡通形像,日本動漫大師宮崎駿的作品：龍貓托托羅.
杜維雙手把它捧了起來,格格巫的包袱也隨手背在了身後,隨後杜維把格格巫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外衣裡,卻警告道：“你小心點別亂動,如果你敢鑽進我的衣服,小心我把你烤了吃！”
隨著老魔法師的一聲吆喝,四條魔狼立刻撒開腿,奮力的奔跑起來！
在茫茫無際的森林雪原裡,四條強壯的魔狼奮力奔跑,在雪地上留下長串的足跡,不過片刻之後,天上重新雲集了一片烏雲,隨即飄起朵朵雪花,很快就把這些足跡掩蓋住了.
這些魔狼跑起來的速度,比普通的馬都要快了好幾分！加上魔狼原本就敏捷,上竄下跳,即使林子裡樹木繁茂擋住了去路,它們一個縱身就能躍上樹枝繼續前進.
只是狼背上坐著,卻比坐在馬背上難受多了.這一路雖然快,但是顛簸的程度,卻幾乎把杜維的身子都顛散架了.
好在晚上休息的時候,杜維可以盡情的舒展身子,一口氣做了好幾遍那套動作,才緩過了勁來.
杜維動作的時候,老魔法師就在一旁看著,在看完杜維做完第一遍的時候,老魔法師嘆了口氣：“這套東西.是侯賽因教會你的吧？”
杜維也不掩飾,直接承認了,老魔法師臉色有些複雜,凝視了杜維好久,然後嘆了口氣,轉身離去,風中,彷彿傳來了他的一句自言自語：
“注定的……一切都是注定的.我教會了他第一套,侯賽因才能教會他第二套……這些巧合,都是命運的安排啊.”
騎著這些魔狼一路奔走了大約四天.四天的時間,白天就在林子裡狂奔,晚上的時候露營休息一下,一早就起來繼續趕路.
這樣下來,縱然魔狼比普通的狼要強壯很多.它們身強力壯,爪牙銳利,但是這樣的趕路當苦力,也終於吃不消了.四頭狼都有些精神萎靡下來.老魔法師看在眼裡,到了第五天.他放走了這些狼,隨即又拿出了自己的那枚哨子.
這次他吹了哨子之後,召喚來的卻不是魔狼了,而是隨著一陣沙沙的動靜,雪地裡地面塌陷下去了一個大窟窿！隨即從這窟窿裡,爬出來一只足足有一張大床那麼大的——
蜘蛛！
看著這麼大個的巨型蜘蛛站在面前,輕輕抖落身上的冰雪,粗壯的八肢爪子上都覆蓋了厚厚的一層黃毛！圓鼓鼓的肚子上露出一圈一圈的黑色條紋,而它的臉……杜維看了一眼之後,就幾乎不敢再看第二眼了！
這只巨型蜘蛛.居然長著一張好像人類的臉龐！只不過彷彿被扭曲了,五官都有些錯位.張開嘴巴之後是兩瓣巨齒！
老魔法師旁若無人的跳上了蜘蛛背上,然後輕輕的按在蜘蛛的頭上,閉上了眼睛……
片刻之後,他輕輕擦了擦汗,笑道：“好了,上來吧……都上來.”
杜維懷裡的格格巫嚇得瑟瑟發抖,它的牙齒都在打架：“邪面蛛后！老天！這是一只‘邪面蛛后’！”
邪面蛛后？
杜維皺起眉頭,身上也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一路上已經學到了很多魔獸方面知識的杜維,曾經聽雪狼佣兵團的團長拜因裡希提到過幾種高級魔獸.其中就有這種邪面蛛后.
這是一種可怕並且惡心的東西.它們……準確的說是“她們”.這種蜘蛛生長於地下深寒的冰層之下,而且往往雌雄蜘蛛交配之後.雌蜘蛛就會吃掉雄蜘蛛.所以,能生長到很大的,都是雌性蜘蛛,所以稱之為“蛛后”.
這種魔獸生存在冰雪之下,力大無窮,可以輕易的撕裂比金屬都堅硬的寒冰,它們的身體外表覆蓋著一層堅硬的外殼！如果你想知道有多硬的話……歷史上曾經有記錄,好幾名五級武士全力用劍亂砍一陣,都不能傷它分毫.
同時它們還擁有蜘蛛的本能：吐絲結網！
這種魔獸的蜘蛛絲異常堅韌,刀劍砍不斷,比鐵鏈都堅固數倍,而且,帶著致命溶解毒液！一旦獵物被糾纏上這種蜘蛛絲網上,立刻就會被毒液侵入身體裡,然後全身迅速溶解！
這還不算.這種蜘蛛還有一樣厲害的本領,就是它們可以散播一種毒霧！
這是一種加強了數倍的虛弱術魔法,一旦這種蜘蛛面對敵人的時候,它們可以散開毒霧,讓敵人虛弱數倍,無論是魔法還是武技,都會被弱化很多.並且,還帶著強烈的侵透力……就算你屏住呼吸,毒霧也能從你的皮膚的汗毛孔侵入你的身體.
而它的惡心之處,在於這種東西的進食習慣.
當捕捉到獵物的時候,它們不會立刻殺死獵物,而是用毒液麻痹獵物,讓獵物保持活著的狀態……它們不會撕咬或者啃食獵物,但是它們的嘴巴裡生長這一種長長的尖銳的類似吸管一樣的東西,可以刺進獵物的身體裡,然後……吮吸！
吮吸鮮血,腦漿,骨髓……一切液體或者半液體的東西！
甚至那種毒液麻痹後的獵物,在被吮吸的時候,還能保持著清醒的意識,只是疼痛感會低了很多……會眼睜睜的看著這種怪物吮吸自己的體液！
而且,這種蜘蛛怪物是一種很喜歡“儲藏”的家伙.它們不會一次把獵物吃掉,而是吃一半……留一半！往往獵物被吮吸了不少液體之後,還會被它們用蛛絲裹成繭一樣的狀態存放起來……甚至,存放了一段時間之後,獵物還保持活著！
也不知道老魔法師到底是用了什麼本領居然連這種高級魔獸也能招來驅使,不過顯然他也並不像之前操控那些魔狼那麼輕鬆了.
鬆了口氣,老魔法師看了看有些發呆的杜維,笑道：“怎麼了？小子.你不會是害怕了吧？好了,這個家伙聽話得很,快上來吧.”
杜維忍著惡心,爬上了蜘蛛背,那蛛背上的黃色的茸毛觸手讓杜維一陣一陣的惡心,不過他堅強的坐定了之後,苦笑道：“我說.下次你能否不要弄出這麼惡心的東西？你就不能再召喚四條魔狼過來麼？”
“魔狼？”老魔法師笑了：“小子,看看這裡吧！這裡已經是冰封森林的北段了！能在這裡活動的都是高級魔獸,這裡根本就沒有魔狼的！能找到這麼一個大家伙,已經很幸運了.”
眼看侯賽因一言不發坐下來就在杜維的身邊,而梅杜莎則略微猶豫了一下……似乎蛇也是不喜歡蜘蛛的吧.
格格巫還躲在杜維的懷裡瑟瑟發抖.杜維忍不住嘟囓：“這個老家伙到底是靠了什麼手段驅使這些魔獸的……”
就在杜維還沒嘟囓完.他的內心深處忽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猜不到？你居然猜不到？”
杜維險些就叫出來了！
賽梅爾？
這麼多天都聯繫不上的賽梅爾,終於有反應了！
賽梅爾是靠著杜維的精神力存活的,此刻不用對話,僅僅在腦海的精神世界裡,賽梅爾的聲音就一字一字清晰的直接落在了杜維的腦中.
“枉你還看過那麼多書,自稱是羅林家族最博學的人.怎麼在這件事情上就轉不過彎子了？你總是想這是一種魔法,為什麼不跳出魔法想想其他的路子？我告訴你,這操控生物的本事,根本就不是什麼系的魔法,而是一種很著名的東西……你猜到了麼？”
操控生物……操控生靈……
杜維忽然眼睛一亮！
的確.這的確不是什麼哪一系的魔法！
而是……
杜維偷眼看了看老魔法師,忽然想起了那天梅杜莎失口差點說出來的一句話！
德……
德什麼？
德魯依！！
只有德魯依.這種神奇的種族,才能擁有這種天生就接近自然,和萬物生靈溝通的本領！
只不過,杜維在文獻上看過,在這塊羅蘭大陸上,德魯依這個名字已經是一個歷史名詞了,這個神奇的種族,很早很早之前就滅絕了.
但世事無絕對.
“喂.”杜維想到這裡,忽然笑了：“老家伙……我忽然想到了.你.是一個德魯依,對吧？我沒想到.你居然是一個德魯依！德魯依這個種族不是已經滅絕了麼？”
老魔法師臉上絲毫沒有半點驚訝,冷冷看了杜維一眼,毫不在意一般,低聲道：“你猜的？哼,是賽梅爾告訴你的吧？否則的話,就憑你這麼個小子,哪裡能猜到？恐怕你連德魯依是什麼都不知道吧！別叫了,這裡除了你之外,人人都知道我是什麼！”
果然,梅杜莎是早在幾天前就認出老魔法師的本來面目了,而侯賽因也是一臉的平靜,顯然也早就知道了.
唯一到現在才知道的,恐怕就只有杜維一個人了……哦,或許還加上他懷裡的那只老鼠.
老魔法師忽然眼睛一亮,臉上露出了幾分激動之色：“賽梅爾和你溝通了？你能不能請她出來……唉,為什麼她不肯見我呢？”
杜維也是在一直思考老魔法師和賽梅爾之間的關係,他內心問了一句,賽梅爾的回答也有些茫然：“我不知道……我應該不認識他.但不但知道什麼.我內心就是感覺對這個人很抗拒,好像不想接近這個家伙一樣.”
杜維聳了聳肩膀,還沒說話,老魔法師看見杜維的臉色,就已經猜到一點了,他嘆了口氣：“算了……她不想見我,這並不奇怪.只不過,我是想讓她出來看看……看看這個地方！當年.我們可是曾經一起來過這裡的！”
話音剛落,杜維就感覺到身後忽然傳來一陣陰風,隨即賽梅爾的一只手已經搭在了杜維的肩膀上,杜維回頭,就看見賽梅爾已經顯身站在了自己的背後,她一頭銀髮在這個冰天雪地的地方顯得格外的飄逸,紅衣赤足.就這麼漂在半空,痴痴的看著遠方.
老魔法師看見了賽梅爾,臉上露出激動的神色,深深吸了口氣：“你……你終究是肯顯身了！”
“我不認識你.”賽梅爾看了看遠方,臉上帶著茫然.搖頭道：“我也不是你認識的那個賽梅爾.而且,我也從來沒來過這裡……可是,為什麼我內心的熟悉感越來越強烈呢？”
侯賽因哼了一聲,抱著自己的長劍閉目養神,而梅杜莎則一言不發,只是面對著賽梅爾站立的方向,皺眉不語（雖然賽梅爾的樣子普通人是看不見的,但是梅杜莎女王可根本不用“看”的,已經能感應到這裡多了一個人.）
“雖然這小子說你不是賽梅爾,只是一個魔法生物……但是我感覺這未必是真的.”老魔法師目光深邃.緊緊的盯著賽梅爾：“你對這個地方感覺到熟悉……是真的？那是什麼感覺？”
賽梅爾清麗的臉龐上忽然露出了一絲狠厲之色,這絲狠厲之色從她的眸子裡閃過.她鮮紅的袍子陡然在寒風中卷起,喝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我站在這裡,忽然很恨你！忽然覺得內心對你痛恨無比……我忍不住想……想……想殺了你！”
說著,她抬起纖纖手指,遙指著老魔法師,俏臉上已經籠罩了一層寒霜,指尖冒出了絲絲的寒氣,寒氣之中隱隱的還夾雜著滋滋的電光！
“哈哈哈哈哈哈！！”老魔法師縱聲長笑.然後看著賽梅爾的指尖：“你看！你看你的手指！你還敢說你只是一個魔法生物麼？一個純粹的精神體魔法生物,是不可能使用魔法的！看看你的手指間！那是什麼！那不就是你當年曾經用過的星辰魔法嗎！！”
賽梅爾聞言不禁一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她眼中的茫然之色更濃,不由得身子一顫：“我……這是怎麼回事……我,我怎麼會使用魔法的？”
杜維在嘆息.
使用魔法？這個女人使用魔法,在一路上已經不止一兩次了,其中一次還差點和侯賽因鬥得同歸於盡.只不過前兩次好像都是神智不清,而現在,則是清醒得狀態下.
“賽梅爾……”老魔法師聲音忽然柔和了下來,他的眸子裡含著彷彿是一種叫做“柔情”的東西,低聲道：“我不知道你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我相信,我能弄清楚的,讓我幫你恢復記憶好麼？”
“不！”賽梅爾陡然變色,喝道：“我不要恢復什麼記憶！我不是你說的什麼占星術師賽梅爾！我就是我,我是一個魔法生物！老家伙！你別來煩我！”
說完,賽梅爾一揮手,身子咻的一聲就不見了.
杜維等人都陷入了沉默,個個表情古怪.
唯獨杜維懷裡的格格巫,忽然努力鑽出了一個老鼠腦袋來,在寒風之中眯著眼睛,好奇道：“你們剛才說什麼？你們剛才和誰說話？什麼賽梅爾？我怎麼看不見？”
不過看來是沒有人會理會老鼠宰相的好奇心了.杜維隨手把它塞進了外衣裡,就轉頭看著老魔法師,他目光閃動：“我說,你還有多少事情沒告訴我們？老家伙？”
“該你知道的時候,我會讓你知道的.”老魔法師的表情有些陰沉,他的眼神裡甚至有些痛苦.
“那麼,關於賽梅爾的呢？她現在可是和我的精神力聯繫在了一起！我不管她到底是真正的賽梅爾還是一個魔法生物,我想我有必要知道一些關於她的事情.”
“好吧.”老魔法師思索了片刻.
他的表情有些憔悴,眼神之中的痛苦越發濃郁,緩緩的坐了下來,就坐在蜘蛛背上,在這一瞬間,他彷彿蒼老了十歲一樣.
“賽梅爾……”老魔法師用低沉的嗓音開口：“我認識她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嗯,就是兩百多年前吧.那個時候,她還是一個名滿大陸的女占星術師.”
“然後呢？”
老魔法師忽然笑了,他的笑聲由低到大,看著杜維的眼神裡帶著詭異：“小子,你是那麼一個聰明人,難道都沒猜到麼？”
他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法師袍子,冷笑道：“賽梅爾,原本一個純粹的占星術大師,不會絲毫的魔法……卻忽然能自己領悟出一套神奇的星辰魔法來！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哼,你現在已經學到了一點星空鬥氣了,聽到了星辰魔法這個名字,難道你不覺得奇怪麼？難道你連一點聯想都沒有？”
“正因為我想到了,所以我才需要找你求證.”杜維冷冷道.
“賽梅爾……她當初是那麼一個單純的女人,一個沉迷於占星術的天才,一個一心想把占星術發言廣大的女學者.而她後來忽然領悟出的那個星辰魔法……其實……”老魔法師指著自己的鼻子：“其實,真相很簡單！她和我一樣,她也是阿拉貢的傳人！我們原本應該是同伴,但是後來……反目成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