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垂涎欲滴


杜小釵還沒等回答去不去赴宴，四大種馬在身後歡欣雀躍起來，大叫道：「去，去。怎麼不去，平時花錢還見不著玉小姐呢！這次玉小姐來請，哪有不去的道理！」不由分說，擁著杜小釵就走。

四大種馬推著杜小釵，跟隨那丫鬟上了准備好的馬車，到了車中，杜小釵道：「玉小姐是什麼人物啊？你們連幫主都丟棄了，這麼趕著去見？」

四大種馬人人都是一副垂涎欲滴之色。「無所不洞」道：「要不是有幫規，我早就打洞去看她了，她是我們九玄城最紅的名妓啊！」

「無惡不作」大嗓門叫道：「是啊，果然非常紅！有一次我帶了積攢一年的銀子，足足花了三百兩，愣是沒見到人，只喝了一杯茶！」

杜小釵道：「廢物，以你的名號，人家這樣戲耍你，你還不把她的青樓給滅了？」

「無奸不吹」頭搖得撥浪鼓似的，道：「不可，不可。這個玉小姐可不是一般人物。她交往的都是九玄城里的上層人物，我們弱水幫雖然勢力不小，但也都未必入得了她的法眼。」

「無所遁形」道：「不錯，不錯。京師常有人來看她呢！據說她在京城也有關系，她要拒絕見的客人，沒一個敢相強的。」

杜小釵道：「好，夠大牌。不過她為什麼要見我啊？這麼給我‘毀天滅地’面子？」

「無奸不吹」笑道：「大哥您現在可是城里的風雲人物啊！哎呀，是不是大哥曾經無意中施展妙術，讓這小妮子癡迷了，因此要見您呢？傳說您身懷妙術，但凡女人，沒有不被您迷倒的。」

杜小釵知道他說的是花蝴蝶身份的事，怒斥道：「住口。以後這樣的話不要再說。我已經忘記曾經的身份了。那些奇術，我不會再用。再說，要是認識她，我還問你們不成？」

四人唯唯諾諾，不敢再言。

到了品玉樓，杜小釵被一群女子簇擁進玉姑娘的閨房，四大種馬被擋在外面。房中一個女子，清秀俊美異常，正在撫琴而彈，杜小釵進來，她瞧也不瞧，只是專心撫琴。

琴音美妙無比，杜小釵坐下傾聽，一會兒也沉迷其中，良久琴音住了，才鼓掌道：「相遇是緣，相思漸纏，相見卻難。山高路遠，惟有千里共嬋娟。因不滿，鴛夢成空泛，故攝形相，托鴻雁，快捎傳。好一曲《鳳求凰》，好曲。」

玉姑娘霍地站起，明眸閃亮，盯著杜小釵道：「先生竟然是此中好手，真真是真英雄啊！」

杜小釵笑道：「過獎，過獎。只是玉姑娘艷名遠播，平常想見都見不到，你我又素不相識，不知道為何請我來啊！」

玉姑娘輕輕一笑，道：「先生既然文武雙全，又智慧過人，便請猜上一猜吧！」

杜小釵見這玉姑娘穿著打扮淡雅的很，臉上的妝也是極淡的，要不是知道她的身份，誰成想她會是個頭牌紅姑娘呢？笑道：「我猜姑娘是害了一個目邊之木，田下之心的想思病。」

玉姑娘一臉驚駭，道：「您……您怎麼知道的？」

杜小釵哈哈大笑，道：「你方才的曲子唱的明白啊！一曲相思曲嘛！我毀天滅地才來九玄城不長時間，沒想到竟然有佳人青睞，真是三生有幸啊！」

玉姑娘這才醒悟過來，抿嘴笑道：「先生說笑了，我頭一次見先生，怎麼會害病呢！」

杜小釵露出一臉失望之色，道：「原來你是為別人害病啊！」

玉姑娘笑道：「先生您是我見到過的天下第一聰明的人。最近聽聞您在斗鹽之中連連獲勝，可見您武力高強，見識又高，玉兒多多少少見過一些所謂的天下英豪，可是和您比起來，真是螢火和皓月爭輝一樣。」

杜小釵道：「多謝誇獎，姑娘找我有什麼事，盡管說吧！莫非真要我當個月下老人嗎？」

玉姑娘笑道：「我還沒求先生，先生就什麼都猜到了。」

杜小釵奇道：「還真是如此！只是不知道我能幫什麼忙嗎？」

玉姑娘道：「先生可知道‘斬風劍’卓青然嗎？」

杜小釵道：「不知道。連姑娘芳名，我今天也是第一次知道。」

玉姑娘一臉驚訝，道：「先生原來什麼也未曾聽聞，只憑只言片語，便能猜到我的目的，先生的智慧真是高的驚人。」

杜小釵摸了摸臉，道：「真是汗顏，我根本不知道你要見我是為什麼，有什麼話，姑娘明說好了。」

一層愁霧蒙在了玉姑娘的臉上，她輕輕嘆道：「卓少爺和我情投意合，兩情相悅，他不嫌棄我的身份，一心待我。我本待贖身嫁他，可是他出身名門，卓家在此地小有名聲，不能因我而敗壞家門門風，因此我苦思良策，想到了先生。」

杜小釵道：「我能幫什麼忙？」

玉姑娘凝神道：「他是弱水幫的客卿，我聽聞到消息，你這次贏了鹽斗，下次一定會請他出戰的。他快劍如風，玄術高強，可堪做您的勁敵。我請您和他斗鹽之時，和他打賭，如果贏了他，便讓他娶我。斗鹽場上，一諾千金，即使他家也不能不低頭。」

杜小釵笑道：「原來如此，只是我幫了你，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啊？」

玉姑娘笑道：「我在他出斗的前夜，悄悄做點手腳，讓他輸給先生，既幫了自己，也幫了先生。下場斗鹽，會牽涉幾十萬兩銀子的進項，先生即可得到實惠，又可得到名聲，豈不兩全其美？」

杜小釵哈哈大笑，玉姑娘也跟著賠笑，以為他答應了呢！

誰知道杜小釵笑聲突停，冷笑道：「這樣假的打斗，還打的什麼意思？姑娘，你小瞧我了。告辭了。」

玉姑娘見他突然變臉，急忙跪地抱住杜小釵的腿，淚水一下便流了出來，哭道：「對不起，我看錯了先生，請先生原諒我一次，一定要幫我的忙。您說，您希望用什麼條件來換，我都答應。」

第二十章 一諾千金





杜小釵見她梨花帶雨，這個玉姑娘是風月場中的老手，如今這麼可憐的模樣，看來真是相思刻骨，失去了智慧，人陷入感情當中，失去了理智，當真可憐。

杜小釵讓她起來，坐在椅上，慢慢道：「姑娘也不是平常之輩，深陷情感之中，可是糊塗了啊！」

玉姑娘道：「先生請指教。」

杜小釵道：「如果因為被你暗算的緣故，他敗給我，他心中不服，豈會心甘情願答應我的賭約？再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將來如果被他知道真相，你的下場會可悲。嘿嘿，沒有孩子還好，有了孩子，就更麻煩了，他是殺你不殺？這樣既是害了你自己，也是害了他，還有你們的家庭。」

玉姑娘陷入情感之中，一時衝動，這時候聽了他的話，不由冷汗直冒。

她渾身無力，失魂落魄，道：「就沒有什麼辦法了嗎？」

杜小釵笑道：「也不是沒辦法，我正大光明的打贏他，不就行了嘛！」

玉姑娘驚喜交加，抓住了杜小釵的手，喜道：「先生肯幫我嗎？您有什麼條件？」

杜小釵笑嘻嘻地上下打量起玉姑娘，玉姑娘被看得臉上一紅，心想：「糟糕，他看上我了不成。」

杜小釵盯得玉姑娘松開手，手足無措，才道：「先幫你再說，以後有什麼條件，再和你說好了。」

玉姑娘大喜，一顆心落了地，這時候腦筋也恢複過了，笑道：「先生既然答應了，可一定幫我達成心願啊！否則……」笑呵呵地抿嘴望著杜小釵。

杜小釵道：「否則怎麼？」

玉姑娘笑道：「否則我就纏著先生，一輩子跟著你算了。」

杜小釵一呆，哈哈大笑，道：「好主意。姑娘這般美貌，看來我必須得輸才行啊！否則把這麼一個美貌佳人送了給人，太可惜了。」說完一拱手，轉身告辭。

玉姑娘見他說走就走，也不敢留，急忙親自送他到樓外。

玉姑娘可是品玉樓的紅牌，而且是老板之一，無論客人是誰，也從無親自送客的事，這次可轟動全樓了，人人都露出羨慕和不可思議的表情。

四大種馬見到玉姑娘親自送了出來，一個個看得都呆了，一副誇張的表情。到了門口，杜小釵正要請玉姑娘回去，就要走了的時候，忽然見門外幾個品玉樓的打手正在動手毒打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一邊打一邊罵。

杜小釵見了，眉頭一皺，玉姑娘急忙派人讓那幾個人住手。杜小釵問道：「他們為何打這老頭啊？」

一個下人道：「這老頭開始還有些銀子，可是後來騙吃騙喝三個多月了，真拿我們品玉樓當成要飯花子的地了？是以教訓了他一頓。」

杜小釵微微點頭，走到那老頭身邊，見他臉上都是皺紋，雪白的頭發，把他扶起，笑道：「好家伙，這麼大年紀了，還有這樣的雅興啊！」

老頭嘴角留著血，渾身都是傷痕，可是卻滿不在乎地笑道：「這算什麼，老子要再有錢，還能嫖他娘的幾個月！」

杜小釵道：「那一年呢？」
老頭露出狡黠淫賤之色，道：「三年都成。」

杜小釵道：「好，就這麼定了。」轉身對玉姑娘道：「讓這老頭吃喝嫖三年，我就答應做到你托付的事情。」

玉姑娘喜道：「真的？好，就這麼定了。」轉身對身後兩個丫鬟道：「還不把這位大爺請進樓里？以後他就是我請的貴客了，一些消費，由我付賬。」

老頭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幾個花枝招展的丫頭帶進了樓里。

杜小釵道含笑點頭，道：「爽快。」轉身就上車去了。

四大種馬先是一愣，隨即追上他，口中喋喋不休，道：「老大，老大，我們，我們呢？不如請我們一次，只要三天就成。」

到了弱水幫，西門如霜一件面就嗔道：「哈，架子大了，連紅牌姑娘都請你去，是不是把我都給忘了啊？還知道來見我？怎麼不在那里多呆一會兒啊！最好過夜。」她身邊是丫環忘憂兒，也是一臉惱怒，露出鄙夷之色。

杜小釵笑道：「兩個醋壇子，人家有正經事找我，我難道能不去嗎？」

西門如霜道：「什麼正事啊？」

杜小釵道：「保媒。」

忘憂兒搶著道：「玉姑娘給你保媒？介紹的是哪家姑娘？難道還能比得上我們幫主？」

杜小釵故作神秘地道：「是請我為她保媒。」

西門如霜道：「呵呵，能耐大了啊！連這事也行？」

杜小釵故意賣關子，等占了二女一些便宜，這才把「斬風劍」卓青然的事說了。

西門如霜擔心地道：「斬風劍卓青然可是絕頂高手啊！據說年紀輕輕，已達星土之境，他的劍法卓絕，就是九野級別的高手，都曾敗在他的劍下。本來他是磐石盟一直留著哪次年斗派出的底牌的。這次看來是要用來對付你了。」

杜小釵驚訝地道：「沒想到這人如此之強。」

西門如霜見他如此表情，道：「你若沒有把握，等過些日子再參加斗鹽。你現在風頭太勁，人人都想滅你的威風。等以後再戰，就沒那麼多勁敵了。」

杜小釵意氣風發地道：「哼，我就怕敵手不強呢！」心想如果連這些困難都打不過去，以後遇到神一般的仙乘級別的高手，那還怎麼辦？仙島的秘密就別提了。
西門如霜愛上了杜小釵，不免為他擔心起來，怕他逞強，笑道：「你也立了那麼多的功勞，該歇一歇了。讓別的兄弟也出出力。」

杜小釵笑道：「放心好了，等過十天，我准備好了，就可以比斗了。你們等我的消息就是了。」又和二女調笑了一會兒，這才告辭。

杜小釵神神秘秘的，西門如霜派人跟蹤，也追不到他的人影，越接近他，越覺得他神秘，等他走了，心中滿是他的影子，不免一臉幽怨。

忘憂兒輕輕道：「小姐，我以為我很聰明呢！可是卻掌握不了他的心。我們會不會太傻了，跟隨這樣一個我們一點都不了解的人？而且我感覺，有很多女人喜歡他。」

西門如霜道：「可是我們都喜歡大英雄啊！越是神秘，越是強大，越是我們不了解的人，我們越想要征服。我們是飛蛾投火般的傻女人。」

忘憂兒突然撲哧笑道：「就算我們是他的附庸，也好過嫁給無用的男人，讓他們做我們的聽差好呀！」

西門如霜點頭道：「不錯，而且我們終究會了解他的。」二女露出一臉的堅毅。

第二十一章 飛蛾投火


杜小釵很晚才回到黃家，回到房間，發現書本有被翻動的痕跡，知道有人來過房間。他假裝不知道，收拾了一下，准備關燈歇息，在床上冥想煉功。對手越來越強，他要好好消化每次打斗的經驗。

過了一會兒，傳來敲門聲，打開後，只見黃飛裳俏臉嚴肅，走了進來。

黃飛裳坐定，道：「杜先生，你每隔幾日，就會失蹤一次，實不相瞞，我派人跟隨先生，都被先生給隨掉了。難道先生會什麼奇術？先生有什麼秘密嗎？」

杜小釵踱了幾步，沉吟了一會兒，才誠懇地道：「小姐若是不放心我，我今晚便走。若是信任我，就請不要再跟蹤我。我對小姐家絕對沒有惡意。」

黃飛裳見他眼神澄清，俊面長眉，不禁一呆，低頭想了一會兒，才道：「我就信任先生就是。」

杜小釵松了一口氣，笑道：「多謝小姐信任。言不在多，總之我毫無理由和小姐作對，以後還會盡力幫助小姐。」

黃飛裳點了點頭，道：「是。先生的計策效果不錯。雖然現在昆丈和傅□明氣焰熏天，可是他們互相爭斗，彼此抵消，我反而不怕了。那些有良心的人都紛紛聚攏在我的身邊了。」

杜小釵道：「敵中有我，我中有敵，小姐一定要多加小心。不妨多放出一些假消息，讓那些假意投靠小姐的人知曉，就算是吃點小虧，也不要在乎。麻痺敵人，摸清潛伏的叛徒，留待日後一舉殲滅，這些壞人。我聽聞外面人人議論，都說小姐不懂事，又懦弱。這是最好的消息了。」

黃飛裳眼睛一亮，笑道：「你呀，明明害我，我再按你的計策做下去，恐怕連身邊的人，都會真以為我是個笨蛋啦！」

杜小釵道：「大智若愚，這才好嘛！」

黃飛裳笑道：「有趣，等到日後決戰的時刻，讓那些人跌破眼鏡吧！對了，先生知道‘毀天滅地’這個人嗎？這個人，現在可紅的不行。」

杜小釵道：「有所聽聞。怎麼，小姐為何對他感興趣？」

黃飛裳咬唇道：「此人在斗鹽場上，連連獲勝，已經威名遠播了。他這人玄術駁雜，可是最擅長的，卻是家門的絕學《九木破玉功》。」

杜小釵道：「難道老幫主悄悄化名‘毀天滅地’？」

黃飛裳道：「絕對不是。我親自看過了。要是我爹爹，我一定會認出的。」看了杜小釵一眼，笑道：「要不是先生書生氣太濃，那人威武之氣太盛，你們兩個，我看倒有些想像呢！」

杜小釵心叫糟糕，莫非她知道了什麼？


杜小釵笑道：「小姐似乎很推崇這人呢！我要是像他那麼勇猛就好啦！」

黃飛裳嘆道：「是呀！」盯著杜小釵，喃喃道：「你要是會玄術，就好啦！」眼中露出惋惜之色。

杜小釵心中砰地一跳，道：「可惜我不會啊！」

黃飛裳臉色一紅，發覺有些失態，轉過臉去，道：「是啊！世上事多半不如意。」

杜小釵心中一熱，知道黃飛裳已經對他有意，只是礙于他的身份，又不會玄術，因此才會克制自己的情感，心想：「等你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一定大吃一驚。」

黃飛裳又坐了一會兒就走了，杜小釵心中感激，她雖然對他很懷疑，但是終究還是信任她的。

晚上杜小釵來到禁地，拿了幾瓶酒來，黃洞燭也不客氣，拿來便喝，道：「酒逢知己，喝的才有趣。我已經十幾年沒喝酒啦！」

杜小釵笑道：「既然遇到如此知己，你怎麼還能藏私呢！把秘技教我得啦！」

黃洞燭道：「這可是我女兒的嫁妝，給了你，我怎麼對女兒交代？」

杜小釵道：「又不會壞，你怕什麼？不過是多給別人一份兒罷了。」

黃洞燭搖頭道：「獨一份才貴重嘛！我女兒又漂亮又文雅，你都瞧不上嗎？你眼光太高了。」

杜小釵道：「我是為令愛著想。您應該明白。」

黃洞燭道：「我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總之不做我女婿，絕學是不傳的。」

杜小釵道：「除了做您女婿，我答應替您做一件事。如何？」

黃洞燭道：「除了這事之外，其余的我哪還有擔心的啊？」

杜小釵笑道：「別忘了你門中的兩個奪位的。你教我，我便替你除了他們。」

黃洞燭霍地站起，心中頗為心動。道：「當真嗎？」

杜小釵道：「信不信隨你，不過我要先學才行。否則可不是二人對手。」

黃洞燭眼睛一縮，道：「你可知道，他們二人也都是九野高手，你學了我的第九重絕技，也未必能殺得了他們。」

杜小釵道：「那就看你賭不賭啦！」

黃洞燭輕輕坐下，笑道：「你小子，斗鹽遇到勁敵了吧？想騙我的秘技，是不是？」

杜小釵瀟灑一笑，道：「憑我的本事，自然有法子斗鹽之時獲勝。雖然沒你之助，要麻煩一些。你錯過這個機會，以後可就沒有啦！我不學你的絕技，也是一樣的。」

黃洞燭緊縮眉頭，想了半響，拍腿道：「好，就教你。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殺這兩個叛徒。」

第一集 美女如雲（下）
第一章 必殺


杜小釵笑道：「小姐似乎很推崇這人呢！我要是像他那麼勇猛就好啦！」

黃飛裳嘆道：「是呀！」盯著杜小釵，喃喃道：「你要是會玄術，就好啦！」眼中露出惋惜之色。

杜小釵心中砰地一跳，道：「可惜我不會啊！」

黃飛裳臉色一紅，發覺有些失態，轉過臉去，道：「是啊！世上事多半不如意。」

杜小釵心中一熱，知道黃飛裳已經對他有意，只是礙于他的身份，又不會玄術，因此才會克制自己的情感，心想：「等你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一定大吃一驚。」

黃飛裳又坐了一會兒就走了，杜小釵心中感激，她雖然對他很懷疑，但是終究還是信任她的。

晚上杜小釵來到禁地，拿了幾瓶酒來，黃洞燭也不客氣，拿來便喝，道：「酒逢知己，喝的才有趣。我已經十幾年沒喝酒啦！」

杜小釵笑道：「既然遇到如此知己，你怎麼還能藏私呢！把秘技教我得啦！」

黃洞燭道：「這可是我女兒的嫁妝，給了你，我怎麼對女兒交代？」

杜小釵道：「又不會壞，你怕什麼？不過是多給別人一份兒罷了。」

黃洞燭搖頭道：「獨一份才貴重嘛！我女兒又漂亮又文雅，你都瞧不上嗎？你眼光太高了。」

杜小釵道：「我是為令愛著想。您應該明白。」

黃洞燭道：「我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總之不做我女婿，絕學是不傳的。」

杜小釵道：「除了做您女婿，我答應替您做一件事。如何？」

黃洞燭道：「除了這事之外，其余的我哪還有擔心的啊？」

杜小釵笑道：「別忘了你門中的兩個奪位的。你教我，我便替你除了他們。」

黃洞燭霍地站起，心中頗為心動。道：「當真嗎？」

杜小釵道：「信不信隨你，不過我要先學才行。否則可不是二人對手。」

黃洞燭眼睛一縮，道：「你可知道，他們二人也都是九野高手，你學了我的第九重絕技，也未必能殺得了他們。」

杜小釵道：「那就看你賭不賭啦！」

黃洞燭輕輕坐下，笑道：「你小子，斗鹽遇到勁敵了吧？想騙我的秘技，是不是？」

杜小釵瀟灑一笑，道：「憑我的本事，自然有法子斗鹽之時獲勝。雖然沒你之助，要麻煩一些。你錯過這個機會，以後可就沒有啦！我不學你的絕技，也是一樣的。」

黃洞燭緊縮眉頭，想了半響，拍腿道：「好，就教你。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殺這兩個叛徒。」

第二章 極限

時間在緩緩的流，自從傳出弱水幫和磐石盟的的年斗第一場，是「毀天滅地」和「斬風劍」卓青然之後，九玄城中已經熱烈渲染了九日。

「毀天滅地」在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內，名聲突飛猛漲。人們都是有好奇心的，尤其一個從沒聽說過的年輕人，在短時間內從第一級的觀象級別比斗開始，一直打敗更高級別的高手，從來沒敗過，甚至七級星土級別的高手都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誰也不曉得他到底有多厲害，人人都充滿了好奇心，都充滿了對這個神秘人物的猜測。

據從弱水幫的內部人士的口中傳出，這位「毀天滅地」其實年紀已經不小，修煉了什麼不死奇術，這才返老還童，他真實的玄術到底多厲害，誰也不曉得，人們都想知道，這個時候，正好「斬風劍」卓青然要出馬迎戰了，正好是一個絕佳的人選，更是引起了人們的極大興趣。

「斬風劍」卓青然是九玄城中卓家近些年來最傑出的弟子，他四十歲不到，但是戰績卻是光耀奪目。戰敗過不少天下聞名的高手，尤其是斬殺名震天下的巨盜屠萬里，更是著名的傳說。據說屠萬里意氣已達八級九野之境，甚至傳說快要到了仙乘之境，可是卓青然憑借不要命的打法和一手絕妙的瘋狂劍法，以他意氣當時只是七級星土之境，竟然殺了他，可見卓青然不僅擅長搏命的打法，而且遇強則強，凶悍無比，正是「毀天滅地」最佳的對手。

在萬眾期待下，比斗這天終于來到了。這是一場提前的年斗，弱水幫和磐石盟的所有重要人物都前來觀戰打氣，磐石盟盟主計午時和弱水幫幫主西門如霜一起跪拜鹽神，並在神靈前發誓不違背比斗規則之後，經過一系列的儀式，最後終于眾所矚目的比斗開始了。

杜小釵目光堅定，沉靜如水，把精神和狀態都調整到了最佳狀態。這是他出山以來，所遇到的第一個挑戰，也是最嚴峻最艱難的一個挑戰。

他僅僅以區區十日之限，逼迫自己在短時間內修煉好天鏡門的第九重的《九木破玉功》。而且一上來，便要挑戰一個身經百戰，意氣玄術都高得驚人的高手。這是一個非常冒險的決定，可是杜小釵一點也不畏懼，就像是捕魚的海鷗，不懼怕風大浪大，他要勇猛直前，去挑戰一切不可能的事情，因為他追求的目標本就強大和不可思議。

他要突破一切身體和精神的極限，去追求蛻變。他以後幾年內要挑戰的是全天下的仙乘高手，要成為天下有數的絕代仙級高手之一，所以他就要挑戰一切強大的敵人，磨練自己，賭上自己。他沒有時間慢慢修煉，去完備和強大自己。他只有在強大的壓力之下，去經受精神和肉體的挑戰，去突破極限，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他一定能成功，他一定可以成功。

第三章 此戰必敗


「斬風劍」卓青然望向眼前的敵手的時候，他也被刺激得渾身血液沸騰。他仿佛看見了一座大山，巨大，沉靜和厚重。這樣一個對手，絕對值得挑戰。

卓青然瞳孔放大，道：「相信你我不需通名了。閣下年紀輕輕，以前從未聽聞，竟然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大名傳遍天下。就像流星一樣，閃耀天下，真是奇跡啊！」

杜小釵微微一笑，淡然道：「流星只是短短一瞬間耀眼，光芒過後，就消失不見。你當然希望我是如此。今日就看你的本事了。希望你不要成為我前進的踏腳石！」

卓青然道：「無妨，如果閣下能夠戰敗我，他日前途會更遠大。說不定一位絕代宗師就踏著我的血跡走過。如果如此，嘿嘿，也是玄術界的幸事。」

杜小釵鼓掌道：「說的好，閣下是個真正的武士，有幸和你一戰，真是人生快事。如此大戰，如果不賭點彩頭，那多沒意思啊！」

卓青然欣然道：「不錯，我也正有此意，你要賭什麼？」

杜小釵道：「我以前贏過和田溫玉，烈火珠和如意尺三樣寶物。和田溫玉送人了。烈火珠和如意尺拿來下注，當然還要加新鮮的玩意兒，否則就沒刺激了。」揮了揮手，杜小二走過來，雙手舉起，只見一個小鼎，只有手掌般大小，一邊黑，一邊白。

旁觀的人們大都不認識此物，不過當杜小釵道：「此物名叫日月鼎，是煉功的佳品。我拿來下注。」

眾人這才唔地一聲，發出驚嘆聲，這個寶物立刻引來了無數羨慕的目光，尤其一些高手，已經斷情斬欲，對金錢美女並不熱衷，只是對煉功的法寶眼熱的很，也都露出貪婪的目光。

卓青然也露出炙熱的目光，道：「好，我也拿出點像樣的，能匹敵你的法寶來下注。」

杜小釵道：「慢著。我若贏了，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無論什麼事，你都得答應，如何？」

卓青然目光一縮，沉默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畢，冷聲道：「你不知道，比斗你已經輸了。」

杜小釵面色不變，道：「怎麼？」

卓青然道：「你既然想賭我答應你一件事，自然是希望我能幫你了。如果我死了或者重傷，自然就幫不了你。所以交手的時候，你一定會手下留有分寸。可是生死相搏，來不得半點退縮和留情。你有此一念，此戰必敗。」

杜小釵道：「說的好。你的確是個人才，可是我自有我的道理。輸贏是我自己的事，我就問你，賭是不賭？」

卓青然一怔，道：「好，既然如此，我便答應你。無論任何事，只要你贏了我，一聲吩咐，便會照做。」

杜小釵大笑道：「痛快。請。」

卓青然也不客氣，從背後抽出一把長劍，虛晃了一招，等杜小釵做出了動作，這才刷地一劍刺出。

杜小釵如意尺斜斜一攔，二人兵器沒等相交，便各自變招。二人就這樣虛空變化招數，十招之後，卓青然才大喝一聲，凌空擊下。

第四章 不敗英雄


杜小釵站定不動，如意尺揮舞成一團光網，把全身罩定。卓青然人劍合做一道白光，上下左右，前前後後刺向光網，但見白光四下翻飛。只聽啪啪啪的一陣兵器的撞擊聲，光網沒有被刺破，反而突地騰空而起，舞向白光。

光網和白光就這樣在空中追逐，高低上下打斗，人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全都忘記了吶喊助威。

良久，兩團光才分開，只見杜小釵握尺橫立，神情自若，而卓青然以劍拄地，面色肅然。就在人們看得發呆的時候，卓青然劍尖一挑泥土，一大團泥土飛向杜小釵，杜小釵紋絲不動，任憑泥土打在身上。他一聲爆喝，如意尺化做九根巨木，砸向持劍飛來的卓青然。

人們很清晰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只見九根巨木，先後每一根都劈在了卓青然的寶劍之上，一下比一下重，在第九下的時候，卓青然突地噴出一口鮮血，如劍一般，射向了「毀天滅地」。

杜小釵猝不及防，後退一步，可是卓青然的長劍已經如風而至。杜小釵尺化做鐵扇，抵擋劍光。可是劍光仍舊破扇挺進，只聽噗地一聲，杜小釵右肩被刺了一下，鮮血頓時四濺。支持他的人們，這時候都發出了一聲驚呼，隨即就是磐石盟的人的歡呼聲。

杜小釵飛退到幾丈之外，既不驚慌，也不害怕，眼中全是熱烈的火花。他突地把如意尺直直插入地中，直末進去。所有圍觀人們的想法都是：「他要丟棄兵器認輸了。」

卓青然也不例外，可是他沒等到對手認輸，而是杜小釵突然身子一縮，也插入了地中，消失不見。

卓青然大驚，一劍刺向杜小釵消失之地，只見劍氣之下，一道三尺寬，八丈長的深溝立時出現，可是仍舊沒有杜小釵的影子。

卓青然劍氣縱橫，地上一道道深溝，越來越多，可是就是不見杜小釵。突地遠處一處隆起，卓青然大喝一聲，劍到人到，可是深溝開裂，仍是一無所獲。

突然旁邊地中突然飛出如意尺，帶著一團光芒，卓青然一劍變刺出，可是突然他所在的腳下一裂，裂了一個大洞，他來不及飛起，就被一股大力，吸進地里。

卓青然不驚不懼，反而露出一絲冷笑，敵人既然使出意氣吸他，哪里還有多余的意氣用來抵擋他呢？這不正是引狼入室嗎？他一轉手腕，長劍刺出，果然噗地一聲，正中目標。

場中所有人都看見卓青然也陷進地上，過了良久，只見突地反動，躍出兩人，正是卓青然和「毀天滅地」。

「毀天滅地」左肋上中了長劍，鮮血順著長劍流出，可是他嘴角仍舊帶著微笑。弱水幫的人心都碎了，尤其是「毀天滅地」親友團，他們眼里都含著淚水。世上沒有不敗的英雄，可是確有敗的像英雄一樣的英雄。

「毀天滅地」親友團見「毀天滅地」雖然戰敗，受傷很重，可是嘴上帶著笑，一副打不爛，打不死的無畏態度，都忍不住熱淚盈眶，不由自主地喊道：「毀天滅地我頂你，就是戰敗也挺你；毀天滅地我頂你，輸斗可以不輸人。」

第五章 出人意料

「毀天滅地」親友團在悲壯的口號聲中，唱起歌來，不過漸漸就被磐石盟熱烈的慶祝聲蓋住，不過奇怪的是場中的兩人，似乎一點不受影響，一動不動。

就在圍觀的所有人都發覺有些奇怪的時候，卓青然突然跪倒在地，道：「我敗了，你寧肯受傷，也不殺我，你讓我做什麼事？」

杜小釵瞧也不瞧他，慢慢走向弱水幫，只丟了一句話道：「我讓你娶品玉樓的玉姑娘。」

卓青然霍地抬頭，望著杜小釵的背影，大吼道：「士可殺不可辱！你這樣侮辱我，我寧肯自殺。」

杜小釵冷冷道：「無義之士不足惜。」頭也不回去了。

圍觀的眾人早都呆了，眼見勝敗轉瞬易位，「毀天滅地」 出人意料地竟然如此大勝，卓青然不僅敗了，而且敗的莫名其妙，都震驚的不知所措。

磐石盟盟主計午時最先醒悟過來，冷笑道：「恭喜西門門主啊，有如此出色的人才。」然後親自到場中，攙扶起卓青然，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快點起來吧！」

計午時親自拉著失魂落魄的卓青然，率眾去了。

西門如霜笑吟吟輕嘆道：「好個計午時，真會收買人心。」

此時四大種馬已經護送杜小釵到馬車中，西門如霜進去，笑道：「你是怎麼贏他的，嚇死我了，還以為你輸了呢！」

杜小釵懶洋洋地道：「他的劍法雖然凌厲，但到了土中，自然不是我的對手。」

西門如霜笑面如花，道：「是啊！郎君你真厲害。」邊說邊用手輕輕碰了碰長劍，道：「這玩意還這樣插著嗎？你還是用來騙他們的呢嗎？」

杜小釵臉色一沉，心中一寒，無奈地吼道：「你個傻女人，我是受傷了。還不快給我治傷。」

西門如霜一愣，臉色刷地變了，急忙叫道：「快拿創傷藥來。」有人立刻遞了過來，西門如霜親自動手，把長劍拔出，敷上藥，杜小釵一聲不吭，鼻息均勻，似乎睡著了。

西門如霜想想剛才極其幼稚的想法，只覺得臉上發紅。她本是號令幾千人的一個大幫的門主，智慧過人，玄術也不弱，可是突然之間，竟然變成了白癡，連人受傷沒受傷都不知道了，真是讓人汗顏。

其實西門如霜不知道，陷入愛情當中的女人，智慧變低，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修煉的媚術，對付一般人很厲害，可是遇到了精通媚術的杜小釵，身心被杜小釵俘虜，因此早失去了理智。她把杜小釵當成了神一樣來崇拜，竟然不曉得他真受了傷。

不過其實也不能全怪她，誰讓杜小釵神鬼莫測，總是出人意表呢！

杜小釵受傷不輕，因為西門如霜畢竟還是未嫁之身，因此便把他送到那個小院。

杜小釵一直昏睡不醒，不過鼻息順暢，呼吸均勻，想是在修煉什麼功法。西門如霜不僅派了人手在四周護衛，而且親自守護，雖然忘憂兒再三催促，可是西門如霜仍舊不肯走。

第六章 笑面如花



忘憂兒催促急了，西門如霜才笑道：「你個小丫頭，我是知道你真心為我好，怕我休息不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和我搶功勞呢！」

忘憂兒撅嘴道：「哼，明明就說是搶男人罷了。你讓我做人家丫頭，又不讓我照顧，幹脆還是讓你來照顧他好了。明個我就回去。」

西門如霜笑道：「你就不能消停會兒？就你那嘴厲害。你沒見計午時有多會拉攏人呢，敗將都是體貼照顧，別說我這位打勝的英雄了。」

忘憂兒道：「還要怎麼體貼啊！都讓人家看光了。」

西門如霜臉色緋紅，嗔道：「好個小蹄子，越來越沒規矩了。那天誰和我說來的，都讓人家打屁股來的？」

輪到忘憂兒來了個大紅臉，道：「不許說，不許說。」伸手去唔西門如霜的嘴，二女笑鬧成一團。二女自小一起長大，情意深重，看來經常互相戲弄，自然有什麼心事也不瞞對方。

過了幾日，杜小釵的傷徹底好了，他才回到天鏡門。

黃飛裳請杜小釵入內院相見，一見他，便道：「先生這幾日去哪了？雖然見了先生的信，還是擔心你遇到了不測。真怕昆丈和傅□明發覺先生幫我出謀劃策，因此派人對先生不利呢！要是先生出了事情，叫我怎麼擔當的起？」

杜小釵心中感動，道：「太感謝小姐關心了，我沒事的。」想起初到九玄城的那天，肚中飢餓，遠遠望見黃飛裳在指揮一群人施粥，當時她美艷絕倫，他當時心中一動，擠到她身邊，也討了一碗，黃飛裳不僅給了他一碗，看他打扮像個讀書人，還特意詢問他的身世。並且最後聘請他當了老師……想到這里，杜小釵心中升起一股熱流。即使不報答黃洞燭的傳藝之恩，就是黃飛裳如此美麗善良，也要幫助她。

黃飛裳見杜小釵目光炯炯，目不轉睛盯著她，心中也砰地一跳，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杜小釵道：「這幾日沒給小少爺上課，我會補上的。」

黃飛裳道：「好，那謝謝先生。」

杜小釵道：「門中沒什麼事吧？昆丈和傅□明對小姐如何？」

黃飛裳咬緊牙，良久之後才道：「傅主舵已經派人向我父親提親了。傅主舵的兒子傅長河，自幼便有神童之譽，拜在玄武門門下，玄術通神，近日竟然已經修煉到了九野之境。原本昆丈還和傅主舵爭奪幫中大權，可是這個消息傳出來之後，昆丈已經投靠傅主舵了。」

杜小釵道：「小姐的意思是？」

黃飛裳展顏一笑，道：「我已決定答應下嫁。原本我還心中還有疑問，可是先生失蹤的這幾日，令我下定了決心。世上之事，並不是如心中所願的。先生失蹤之後，我提心吊膽了幾日，如果他日我嫁給了一個玄術低微之人，恐怕要為他擔心一輩子。」

杜小釵目光茫然，忽然心中悲哀不已，就是想掩飾也是掩飾不住。他自幼受花蝴蝶的訓練，無論在多麼極端的情況之下，都不會失去冷靜，可是這一刻，他心中空蕩蕩的，臉上露出了痛苦之色。

黃飛裳笑面如花，微笑伸出玉手，對杜小釵道：「先生，難道不該恭喜我嗎？」

第七章知己難求

杜小釵勉強堆出一個笑容，道：「恭喜你。」

黃飛裳道：「謝謝。」轉身目光飄向窗外，道：「你看天上白雲，自由自在的，那是因為它沒有家。」

杜小釵心中一震，望向眼前的美女，他知道無論日後如何，這句話，永遠都會留在他的心中，當然還有眼前這個美麗的背影。不過這樣未嘗不是一個最好的結局。他輕輕道：「雁度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事來而心始現，事去而心隨空。」輕輕轉身而去。

黃飛裳仔細咀嚼杜小釵的話，心中卻突然一痛。心湖泛起了波瀾，豈是那麼容易就平靜的？

杜小釵回到房間，開始收拾行囊，忽然門被推開了，黃桐跑了進來，他氣籲籲地道：「先生，您要走了？我姐姐說您要走了，為什麼啊？我還有好多好多的東西沒學呢！」

杜小釵轉身輕輕摸了摸他的頭，道：「你是個好孩子，以後要聽你姐姐的話。以後有空，我會再來看你的。」

黃桐知道無法挽回，可是心中舍不得，淚水在眼中打轉，道：「我再去求姐姐，不放你走。」

杜小釵道：「時間到了，該走就的走，你姐姐也不想的。」黃桐跑了出去，道：「我去說，你等我啊！」

杜小釵輕輕搖了搖頭，收拾好包裹，出門離開。他想起他還是小孩子的時候，也和黃桐一樣，有時候不想煉功，可是阿伯都逼迫他，他總想著長大之後，沒有人管了，就可以自由自在了。可是現在他長大了，為了家門的血案，卻不得不違背心意做事。

他有本事，有實力能夠贏得黃飛裳的芳心，可是那樣又如何？他能夠一輩子留在天鏡門嗎？答案不言自明。他長出了一口氣，邁著堅毅的步伐，走出門去，再無一點留戀。有時候，愛一個人，就應該放手。

杜小釵來到善水樓，西門如霜正在會客，他便在客廳等她。等了一個多時辰，西門如霜才風風火火地進來，一下躍進他的懷里，摟著他的脖子道：「郎君怎麼回來啦？每次你都要消失幾天的。」

杜小釵苦笑道：「我沒人要了，特地來投奔你。」

西門如霜媚笑道：「好呀，好呀。只是不知道誰這麼沒眼光，不要你了啊！」

杜小釵道：「幫主魅力太大，讓我不能好好工作，精神恍惚，被人辭退啦！」

西門如霜撅嘴道：「還說我魅力大呢！人家在你懷里，也不親親人家。」

杜小釵道：「我怕你懷小孩。」

西門如霜聽得差點笑岔氣了，媚眼流韻，笑道：「你一會兒天真，一會兒老辣，真是不明白你。又在戲耍我啦！」

杜小釵道：「對于懂的，我就老辣；對于不懂的，我就天真，這有什麼難懂的？」

西門如霜嗔道：「你說你有一堆情人呢！怎麼又連生小孩都不懂了？我自詡很懂男人的，不過就是不了解你。看來你真是我命中的克星。」

杜小釵想起黃飛裳，嘆道：「千金易得，知己難求。不過就算懂，也強不過命運的安排。」

第八章 犯我者誅


西門如霜怔怔地望著杜小釵，她知道他一定有著驚人的身世，可是他就是像大山一樣，充滿了神秘，盡管她想努力探索，可是山太高了，寶藏太多了，她還是摸不著頭腦。她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對面一個智慧高的驚人的大人，她沒法子去討來愛吃的糖果。

西門如霜把臻首輕埋在杜小釵懷里，輕聲道：「我不了解你，我只知道愛你。以前我對那些男人風情萬種，對付他們游刃有余，戲弄得他們不知道怎麼好。現在老天爺開始懲罰我了，我對你毫無辦法。怎麼討你喜歡都不知道啦！」

杜小釵輕輕摸著她的頭，道：「傻丫頭，你不用討好我，我就很喜歡啦！尤其你的雙乳，又大又嫩，你是怎麼保養的？」

西門如霜臉色騰地紅了，咬著他的胸肌，道：「你壞，不許說。」

杜小釵笑道：「說說怕什麼？將來我孩子可有福了。這個秘訣可要當作祖傳寶物。」

西門如霜奇道：「關你孩子什麼事？」

杜小釵道：「我孩子要吃你的奶，當然關他的事。」

西門如霜紅暈上臉，撲哧笑道：「你這人，你應該說我們的孩子啊！難怪我聽不懂。」

杜小釵搖頭道：「不是，不是。你的孩子是我的孩子，不過我怎麼也得娶幾個美女吧！所以我的孩子不一定是你的孩子啊！」

西門如霜鼻子一哼，道：「連我還沒碰過呢！可見是沒用的。還說什麼孩子。」

杜小釵一怔，苦笑道：「時機沒到嘛！等有機會一定讓你嘗嘗我的厲害。」

西門如霜見他退縮，占了上風，不由得意起來，笑道：「為什麼要等啊？難道你煉的是童子功啊？」

杜小釵道：「暫且保密。不說這個了，剛才你見誰了，這麼晚才回來？」

西門如霜這才想起，臉色也莊重起來，道：「此事可能和你有關呢！來的客人是天鏡門總堂主昆丈。他問你的功夫是不是天鏡門黃家的獨門絕技。和黃家有何關系。」

杜小釵道：「他的目的呢？」

西門如霜道：「還不是來巴結的。想要和我們合作。」
杜小釵道：「如果不出我的所料，你和昆丈早就認識，而且早就合作了吧？」

西門如霜臉色一紅，道：「不錯，我們幫雖然不小，但還是比不上那些大派，所以多些朋友才好。」

杜小釵道：「我的功夫的確是黃門的，和黃門有一點關系和交情。你說，他想要幹什麼？」

西門如霜道：「天鏡門門主黃洞燭養傷三年，不理門中事務，他和天鏡門監察院主舵傅□明爭奪天鏡門中大權，可是沒有他實力強，處處落在下風，因此他來打聽你的底細，看看有沒有聯合起來的機會。」

杜小釵道：「我風聞此人人品極差，表里不一，是個外面和善，心如蛇蠍之人。你的印象如何？」

西門如霜咬牙道：「你的評價極對。他一直想占我便宜，也不看看多大歲數了，要不是因為不能得罪他，我老早就想把他丟出大門外了。」

杜小釵冷笑道：「好個老賊，以下犯上，背叛師門不說，還想打我女人的主意！他死定了。」

第九章 偉大媒人

西門如霜嗔道：「你說什麼，誰是你的女人啊！」

杜小釵笑道：「暫時不是，以後也是了。」

西門如霜媚態可掬，道：「為什麼要以後呢？」

杜小釵嘆道：「現在有事情要做。我要休息去了。」西門如霜舍不得他，親自送他到小院。

杜小釵吩咐忘憂兒不許打擾他，他開始煉功。他經過這麼多場比斗，有得有失，細細回味，一邊冥想，一邊演練。

忘憂兒瞪著大眼睛，一直在他旁邊觀看，見他修煉的方法怪異，時常露出納悶的眼神。

杜小釵煉功累了，便停下來招手讓她過來，道：「來，我們演練一下。」

忘憂兒道：「不成，我意氣低微啊！哪是老爺的對手。」

杜小釵笑道：「沒事，我們都不用意氣。我假裝是淫賊，你拼命反抗。」

忘憂兒轉身就逃，笑道：「我才沒那麼笨呢！為啥要抵抗呢，逃跑就是了。」

杜小釵笑道：「哪里跑。」院子雖然寬敞，可是對于修煉意氣的人，自然就太小了。杜小釵幾下便把忘憂兒捉住，占足了便宜。

忘憂兒粉面嬌紅，氣喘籲籲，道：「你不走了嗎？」
杜小釵道：「暫時不走了。」

忘憂兒道：「為什麼不是永遠不走呀？」

杜小釵嘆道：「你看天上的白雲，會停止下來嗎？」

忘憂兒嬉笑道：「那好，那我當你身邊的一片雲彩。」

杜小釵一怔，笑道：「忘憂兒，果然人如其名，你真會說話。」忘憂兒咯咯笑個不停。

此後杜小釵閉門不出，修煉了半個月的玄術。他發覺如意尺果然是個好東西，能夠隨著他意氣的變化，變化形狀。可惜的是只能掌握四種變化，看來如果修為再進，也許以後能有更多變化。

這天西門如霜傳話說玉姑娘想來拜訪他，杜小釵幾日也沒出門了，索性親自去拜訪玉姑娘。他本不拘禮節，拿得起放得下，聽說玉姑娘成親了，也不知道她的小日子過得如何，因此覺得去看看。

聽說「毀天滅地」來了，玉姑娘和卓青然急忙下樓迎接，杜小釵被迎進品玉樓，到了房中，杜小釵笑道：「卓大哥，我還以為你心里怪我，不會見我面呢！」

卓青然神色肅然，忽然跪了下來，嗑起頭來，杜小釵急忙要扶，被玉姑娘攔住，笑道：「你讓他磕吧！這都是應該的。」

卓青然磕了三個頭，才站起道：「我要多謝毀天兄的幫忙，不僅讓我玄術大進，得到了好的名勝，而且讓我擁有了一生的最愛，得到了一生的幸福。最重要的是，您使我能夠堪破仙道，得窺仙家秘密，這一切都要拜您所賜。」

杜小釵大奇，道：「這是怎麼回事？你晉級仙乘了？」

第十章 突遇勁敵



卓青然和玉姑娘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正是。」

杜小釵露出驚奇之色，玉姑娘笑吟吟地道：「卓郎信守承諾，娶我為妻，不僅沒有人輕視他，而且所有人都稱贊卓郎的一諾千金。開始家門還反對，等到見他主意已定，已經不再管了。」瞥了卓青然一眼，露出幸福之色。

卓青然淡然道：「我和小玉一直有情，可惜礙于她的身份，一直活在矛盾和痛苦之中，可自從敗給您之後，我大徹大悟，決心放心一切，和她在一起。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我知道了什麼是幸福，什麼是劍道，我修為突然突破了一個層級，晉級仙乘之列。」

杜小釵嘆道：「果然如此，你破而後立，得窺仙境，可喜可賀。我現在也不是你的對手啦！」

卓青然道：「您太謙虛了。您深不可測，以我仙眼看來，仍舊看不出您的深淺，您的修為真是太驚人了。而且我能有今日，一切都是您所賜，日後但有所命，我夫妻二人，一定遵從。」

玉姑娘也道：「大恩不言謝，以後需要我夫妻的地方，恩公說就是了。」

杜小釵一邊答應，一邊感嘆著，追問卓青然晉級仙乘的感覺，他說的似是而非，也是說不明白。

杜小釵與二人喝不了不少酒，才出門回去。

走到半路，來到一處僻靜的拐角，杜小釵忽然轉身，道：「閣下是誰啊？請顯身吧！這樣鬼鬼祟祟的，有什麼意思？」

一個穿戴整潔幹淨的小老頭從一顆樹後閃出，笑道：「好小子啊！我老人家這麼小心，還是被你發現了。你是怎麼發覺的？」

杜小釵苦笑道：「您老身法果然奇妙，我沒有發現。只是感覺有些異常，因此詐了一下。」

小老頭一怔，哈哈大笑道：「名氣果然是個好東西，我上當了。」

杜小釵道：「不知道您老跟蹤我，有什麼目的？」

小老頭冷笑道：「原本玩玩的，不過我最討厭有人騙我，你死定了。」說完一股殺氣驟然彌漫全場。

杜小釵立刻全身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功力提升到了最大幅度。這老頭已經不是剛才萎縮不堪的模樣，而是高大威猛起來，氣勢非常驚人，杜小釵竟然被壓迫得感覺自身非常渺小，他瞬間就明白了，對方是一個仙乘級別的高手。

仙乘高手近于神，普通高手幾乎對上之後，毫無勝算。不過杜小釵把所有雜念拋出腦後，突然飛身就逃，老頭叫道：「哪里逃。」身子一動，便追了上去，身法之快，如同閃電。

兩個起落，老頭便離杜小釵只有五步的距離了。突然杜小釵身子驟停，一回手，如意尺如刀一般，劈了過來，老頭急忙閃避，杜小釵一刀接著一刀，氣勢如虹，刀力驚人，四周樹木和房屋圍牆，都被刀氣劈倒裂開。驚的四周的人們四散奔逃，哭喊叫罵聲一片。

第十一章 奇妙身法

以杜小釵的功力，自然可以收放自如，他驚散四周之人，便是要趁亂而逃，這小老頭委實太厲害了，目的而且不明，也犯不上和他拼命。

小老頭在他刀光之下，左右閃躲，杜小釵的玄術雖妙，刀氣雖強，可是卻奈何不了小老頭。

小老頭使出飄忽奇妙的身法，讓杜小釵的招數盡數落空。可是卻一招不出，似乎有意在炫耀身法一樣。

杜小釵每次都差一點擊中他，小老頭看似在危險之中，可是杜小釵清楚地知道，和這老頭相比，他差了一個檔次。不過小老頭一招不出，宛如戲耍他一樣，不由激怒了他。

杜小釵把全身意氣調動到最高，毫無保留，使出最精妙的招數，盡數招呼在小老頭身上。

可是小老頭在驚濤駭浪之中，如履平地，身法如風擺柳，揮灑自如，偷空笑道：「小子，你名氣怎麼來的啊？」

杜小釵全力攻出二三百招，忽然身子一慢，停了下來，道：「果然不虧是仙乘高手，我不是你的敵手。」

小老頭道：「你認輸了嗎？」

杜小釵道：「怎麼會？」忽然從懷中抽出一個酒葫蘆，黑白兩色，只有兩根手指一般大小，手一揚，小葫蘆飛到半空，同時喝道：「讓你嘗嘗我的乾坤壺的威力。」

小老頭臉色一變，只見那小葫蘆瞬間變得盆般大小，噴出一道白光，小老頭急忙閃避，白光到處，土地一片焦黑。

杜小釵不容小老頭逃遠，如意尺化做盾牌，擊向他的去路，不過小老頭身法實在精妙，還是讓他躲避開了。

在白光和盾牌的夾擊之下，小老頭狼狽不堪，可是仍舊躲避開來。

杜小釵心中大怒，雖然曉得小老頭要是出招，他必定占不到便宜，可是打定主意，打到小老頭出招，再行逃潰，一定要出這口氣。

白光把小老頭所在的地方，打出了不少深坑，小老頭跌跌撞撞，在深坑邊狼狽躲閃，卻仍是毫發無損。

杜小釵心中一恆，拿出一只玉簫，一指來長，通體碧綠，小老頭見了，伸出一腿，撩起地上的泥土，化做飛劍抵擋住乾坤壺的攻擊，一個飛身，飛到半空，遠遠落到遠處，同時大叫道：「且住。臭小子，你也太狠了。真想打的我老人家嫖不了妓啊？」

杜小釵把玉簫放在嘴邊，道：「你還不還手？以為仙級高手就了不起啊？」

小老頭笑道：「臭小子，你這急性也不行啊？怎麼忘了我是誰了？」說出露出一個齷齪無比，下流曖昧的笑容。

杜小釵皺眉道：「啊？你是品玉樓的那老頭？」

小老頭嘿嘿笑道：「正是。」走了過來，道：「這回知道我沒惡意了吧！」

杜小釵收起寶物，道：「沒想到看走眼了啊！你竟然這麼厲害。不過你怎麼混到這種地步了？」

小老頭笑道：「奶奶的，誰說玄術高就一定要有錢啊？老子不偷不搶，更不想和人分賬，哪里來的錢？」

杜小釵道：「您老找我有什麼事？不會來教訓我的吧？」

小老頭道：「光白吃白喝也不過癮啊！想弄點錢花花。」

杜小釵道：「我的錢也不是白來的，拼命賺來的，也不能隨便亂給人家。」

小老頭嘻嘻笑道：「看到了嗎？剛才那套身法，一千兩銀子，賣給你。如何？」

第十二章 傳授身法

杜小釵心動不已，剛才那老頭的身法，奇妙無比，在他剛才用盡全力的攻擊之下，仍舊絲毫奈何不了，而且小老頭有意相讓，只在他四周施展，如果全力閃躲，他可是望塵莫及。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小老頭施展起來，沒有任何門派的絕技可□，自創一格，兼且不帶一絲意氣的痕跡。難道這老頭已到了化境的地步，渾身意氣都收斂不見了？

小老頭看他表情，嘿嘿笑道：「怎麼，動心了吧？」

杜小釵道：「不成，如果你這身法要得學個十年八年，我學來也沒用了啊！等遇到了一個高手，還沒等我煉成，早就挂了。」

小老頭忙擺手道：「好學，好學。包你一學就會。」

杜小釵鄙夷地道：「扯淡，還有這麼容易的事情？」

小老頭道：「我這套身法，名叫‘如意心法’，嘿嘿，就像你那把尺一樣，有緣者一學就會，無緣者怎麼學也不會。」

杜小釵道：「那我要是無緣，不就學不成了？也好，省下一大筆錢。」

小老頭搖頭道：「我看錯你了，你請我吃喝嫖就差賭，何等爽快，怎麼如今這麼婆婆媽媽，小氣的不得了？」
杜小釵道：「那時候老子是看你順眼，你剛才想殺我，我現在一瞧你就氣不打一處來。你還挑三揀四起來了，老子不學了還不成？」

小老頭一愣，忙賠笑道：「得，你是大爺還不成嗎？我服你了，你趕緊學了吧！告訴你，這套身法可是我幾十年的心血研究而成，就是仙乘級別的高手，也未必能奈何得了。」

杜小釵道：「你說的這麼好，看來是好東西，不過也得學會了才成。」

小老頭摩拳擦掌，道：「你一定可以，我觀察你很久了。快點，找個地方教你。」

杜小釵道：「不嫌棄的話，去我家如何？」

小老頭道：「好，好。還不快走。」

二人一前一後去了，遠遠一些人見他們打得熱火朝天，這會兒有似乎很親熱的一起去了，都摸不著頭腦，可是也不敢管。

一進杜小釵的小院，小老頭盯著開門的忘憂兒，叫道：「好，好，臉蛋夠漂亮，屁股夠大，小子你很有眼光！」

忘憂兒怒道：「哪里來的這麼猥瑣的小老頭啊？為老不尊，再胡言亂語，把你打出去喲。」

小老頭道：「哈，夠辣，夠辣，我喜歡。」

杜小釵道：「您老喜歡，你拿去好了。」

忘憂兒一呆，小老頭道：「不敢，不敢。我可消受不起。」

忘憂兒不敢和杜小釵頂嘴，見小老頭這麼說，白了他一眼，道：「算你還會說話，要是敢答應，以後非揭了你的皮不可。」

小老頭也不生氣，哈哈大笑，邊和忘憂兒斗嘴，邊走進屋里。

到了屋中，杜小釵道：「您老是來賺錢來了，還是和我的小丫頭斗嘴來了？」

小老頭道：「對，對。先賺錢，以後再來逗你的小丫頭。」聽得忘憂兒俏眉倒豎。

第十三章 任意所為

小老頭不再廢話，開始傳授起杜小釵這套神奇的身法來。這套《如意身法》神奇無比，口訣雲： 「有輕虛之艷象,無實體之真形,鸞翔鳳翥,鴻驚鶴奮,鯨鯢溯波,鮫鱷衝遁,飛仙凌虛,隨風游騁……」

杜小釵一學之下，便沉迷其中，小老頭見他進步神速，也是大喜，二人都是大為興奮，杜小釵有不懂的，便去請教，然後閉目修煉，小老頭則開始大吃大喝。忘憂兒每天見二人癡癡呆呆的，也不理她，也不曉得杜小釵學的是什麼，只是納悶。

過了十日，杜小釵把身法練的純熟，便和小老頭飛出門外，二人你追我逐，一天之間就行了萬里，小老頭戲弄杜小釵之時，這套身法的威力只是用了皮毛，這次萬里飛行，才顯出《如意身法》的厲害。

不過杜小釵只能飛到萬米的高空，再往上去便不行了。小老頭笑道： 「你還沒突破到仙乘的境界，能達到如此的境界，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了，十年前以我的仙乘水平，也沒你現在厲害。這套身法就像和給你量身定做的一樣，你的修煉意氣的法門，和這套身法的理念非常一致，所謂 「無拘無束，任意所為」。你修煉的意氣是什麼功法？」

杜小釵道： 「也是一個無名老人所授，你也不說名字，看來我和你們這些無名仙人有緣。」

小老頭嘆息道： 「三十年前，我遇到天下第一人杜縱天，和他比斗了一番，戰了三天三夜，被他打敗。他胸懷廣大，不吝賜教，使我受益良多，此後我就開始研究這套身法，多虧當年他的指點，終于讓我研究出來了。世上所有功法，都是以意氣驅動，受修煉的法門所限制。可是我這套心法，還人之本元，無拘無束，任意所為，突破了意氣的限制，是以人驅動為本，這絕對是玄術界的一大突破。我也找過一些弟子，可惜也不知道他們是意氣低微，還是資質太差，煉的都極差。」

杜小釵忽然聽到父親的事跡，激動得差點失態，不過他經受過非常嚴格的訓練，還是忍住了，笑道： 「看來我是天才啊！」

小老頭道： 「也不是。你的意氣修煉之法，和我的身法契合，這可能是最主要的。莫非？你是任意門的弟子？」

杜小釵假裝漫不經心地道： 「我不知道。你說的天下第一人杜縱天，有什麼厲害的嗎？」

小老頭神色肅穆，道： 「無知小輩，怎麼知道他的厲害？他的風採，無人能比。玄術之強，深不可測。可惜他去了仙島，離開了人間。」

杜小釵道： 「您老為什麼不去仙島？」

小老頭笑道： 「天下高手無數，我哪里能排的上號？再說老子自由自在的，去那個鳥島幹什麼？到了仙界，還能泡妞嗎？」

杜小釵心中隱隱作痛，不過卻哈哈大笑道： 「好，爽快，說的好。」

第十四章 妓院斗殺


杜小釵經過月余，學會了《如意身法》，和小老頭游覽名山大川，好不愜意。不僅身法突飛猛進，而且向小老頭討教玄術，學到了不少好東西。

小老頭的修為當真是用深不可測四個字來形容，一點也不過份，必定也不會是默默無聞之輩，可是他不說，杜小釵也不便問。

這天杜小釵剛剛起床，忘憂兒說有位黃先生前來拜見，問見是不見。

杜小釵朋友極少，一聽是姓黃的，便猜到了誰來了，急忙請他進來。

黃洞燭喬裝成一個漁夫，一見杜小釵就大笑道；「哈，你風流自在快活，是不是把答應我的事忘了？」

杜小釵笑嘻嘻地道：「我不是在煉功嘛！你也不希望我功力不夠，替你辦事不成，去送死吧？」

黃洞燭道：「這個自然。不過我是前來提醒你的。明日小女到傅家赴宴，會在婚宴上答應下嫁，如果等到那時候，你就不必殺我的親家了。」

杜小釵一怔，道：「你怎麼不早說？」

黃洞燭道：「我以為你早就知道呢！再說你可沒告訴過我，有事便找‘毀天滅地’啊！」

杜小釵默然，道：「不錯，是我的不是。」

黃洞燭道：「你真會喬裝打扮，要不是我認得你的玄術，知道你的真面目，真想不到平時那麼文靜的書生，會如此的氣勢迫人，威武無比。昔年就有一人，面如冠玉，便帶著醜惡面具打斗，增加不少威力。你和他有異曲同工之妙。」

杜小釵道：「多謝您的誇獎，看來我今天有得忙了。不過您放心好了，我必能做到。」

日暮時分，天鏡門總堂主昆丈穿戴一新，帶著四個隨護，來到品玉樓。今天白天他收到品玉樓里的紅牌姑娘顧畔兒的楓葉信札，只見上面的一首情詩，寫的是情真意切，而且楓葉上帶著一縷幽香，讓他樂得神魂顛倒，簡直是忘乎所以了。

從來青樓的姑娘，楓葉傳情的對象都是英俊的公子或者才子，哪有像他這般年紀的，能收到姑娘們的青睞？他心里樂開了花，早早便趕到品玉樓。

顧畔兒見他來了，歡喜得不得了，陪他一起喝酒聊天，又唱曲給他聽，漸漸夜深了，昆丈老臉通紅，正想和佳人共度良宵，忽然老鴇進來，千賠不是，萬賠不是，一定要請顧畔兒出去陪客，說是客人預定好的。

昆丈大怒，怒斥老鴇，讓老鴇帶他一起去瞧瞧，到底何方神聖，敢和他搶女人。

一個滿臉酒氣的漢子，左擁右抱，摟著三四個姑娘正在吃酒，見老鴇來了，笑道：「畔兒姑娘來了沒有啊？今天我要醉酒眠花，好好逍遙他娘的一個晚上。」

昆丈一臉殺氣，道：「我說小子，顧畔兒姑娘我已經包了，你今天是別想了，恐怕日後也不用想了。老子要為她贖身。嘿嘿，你不知道吧？畔兒姑娘對我相思很久了，今日好楓葉傳情給我，你若是賞臉，以後喝喜酒的時候來就是了。也不用送紅包，我也不在乎一頓飯錢。」

第十五章 九轉神木


漢子眉毛一揚，哈哈笑道：「和老子搶女人？你算哪顆蔥？給老子跪下磕頭，否則你就等死吧！」

昆丈道：「嘿，小子還挺橫啊？看我怎麼收拾你。」一巴掌扇了過去。

那漢子輕巧地躲過，冷聲道：「你牛，敢挑戰我‘毀天滅地’，今天就讓你做我的手下之鬼。」

昆丈聽了一驚，急忙道：「什麼？你是毀天滅地？誤會誤會啊！」

杜小釵道：「誤會什麼，我殺的就是你。」如意尺閃電擊出。

昆丈一個冷不防，原本還想解釋，可是只見杜小釵連環攻來八九招，又狠又准，殺意大盛，心想：「媽的，這小子為了女人瘋了。」他處于被動，在房中狹小的地方，沒處閃躲，被迫使出攜帶的金絲帶抵擋，左支右絀，拼著受傷，硬接了一尺，然後接力撞在窗戶上，跌了出去。

杜小釵飛出跟著殺去。昆丈飛到樓下大堂，道：「且慢，在下昆丈，天鏡門總堂主，和你們幫主交情匪淺，剛才誤會一場，顧畔兒姑娘你若喜歡，送你便是，君子成人之美，方才老夫喝醉了，一場誤會，你不會怪罪吧？」

杜小釵冷冷地道：「西門如霜是我情人，你一直有心勾引她，你若是不提她，我還能饒你一命，現在想起她來，今天我誓必要殺你。」說完飛身而上。

昆丈大怒，喝道：「臭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看看今天到底誰死。」知道不能避免這場大戰，索性大站一場，如果勝了，還可抱得美人歸。

杜小釵如意尺化做長棍，舞成一團光，掃向昆丈，昆丈的金絲帶軟中帶硬，也是玄妙無比，奮起抵抗，大堂里的人見有人打斗，都嚇得逃了出去。

杜小釵身法奇妙，在二十招之後便占了上風，昆丈見形勢危急，從懷中拿出一個黃色缽盂，拋到空中，缽盂發出耀眼的金光，射向杜小釵的眼睛，刺的他睜不開眼睛。
昆丈這招陰毒之極，這缽盂果然是好寶貝，杜小釵閉目迎戰，頓時落在下風，急忙祭出乾坤壺，乾坤壺瞬間變得盆般大小，噴出一道道白光，擊向黃色缽盂。

黃色缽盂在昆丈的操控下，閃避開來，乾坤壺噴出的白光，把樓里都燒出一個個大洞。昆丈見他的乾坤壺厲害，他的黃色缽盂要是被擊中就被毀了，急忙收回，從懷中拿出一個錦囊，錦囊飛到空中，變成一把下傘，把乾坤壺的白光全部吸進傘里。

杜小釵暗暗稱奇，不過他仗著玄妙的《如意身法》，穩占上風，全力攻擊，不讓昆丈再有機會使出法寶。

杜小釵使出《九木破玉功》中的最厲害的一招──「九轉神木」，如意尺化做神斧，一斧比一斧厲害，劈向昆丈，昆丈連檔了八下，終于在最後最威猛的一斧下，噴出一口鮮血。

第十六章 火燒妓院


昆丈披頭散發，厲聲怒喝，借著噴出的鮮血，拿出一道符咒，那符咒見血慢慢化作一個巨人，足有四丈之高，頭都頂破了一層的樓板，原本有在樓上看熱鬧的人們，都嚇得逃跑出去，形勢危急，不少姑娘都跳樓逃命，幸好樓外一些高手，把這些姑娘接住，這才沒有死傷，不過一些龜公奴僕，就沒這麼幸運了，有來不及被接的，都傷的不輕。

那巨人手持兩把銅錘，奮力砸向杜小釵，杜小釵見他如此威猛，不敢硬接，只好展開身法躲避。昆丈借此機會，飛出樓外去了。

杜小釵急忙祭出乾坤壺攻擊巨人，可惜那巨人受白光攻擊，宛如沒被攻擊一樣，毫不懼怕，杜小釵又拿出玉簫，輕輕吹奏起來，簫音蕩魂奪魄，話做音波攻擊那巨人，可惜還是不能奏效。

杜小釵眼看不僅不能追擊昆丈去，讓他跑了，還找不到對付巨人的方法，竟然有性命之憂，真是好不氣惱。

杜小釵身法奇妙，巨人暫時也奈何不了他，不過把品玉樓可砸得亂七八糟，幸好杜小釵觀察到巨人特意繞開了倒下的蠟燭引起的一小團正在燃燒的燈籠，眼前不由一亮，他立刻把燈籠踢開，燈籠把窗簾桌椅燒著，果然巨人看見火光，都饒開了。

杜小釵大喜，他立刻讓火勢越來越大，把燃燒著的東西往巨人身上丟去，巨人怒吼著，奮力打開，可是再火面前，再也不敢接近。

杜小釵展開身法，把火勢弄大，把巨人圍住，然後一個飛身，追尋昆丈去了，巨人眼看著他飛走，可是巨人四周的火勢，不敢過來。

昆丈奔出品玉樓，不往家中方向，而是繞了一個彎，往城外方向奔去。狂奔了半個時辰，他見後面沒人跟隨，這才長出了一口氣，緩了下來，再過前面一個山莊，便到他朋友家中了，那便會安全了。

到了一個街道的拐角，他剛轉過去，就見前面一道人影，那人曼聲道：「大好頭顱，何刀砍之？」
昆丈縱橫天下也有幾十年，刀口舔血的日子也不是沒有過。可是此刻突然內心產生了一絲恐懼。

他苦澀著嗓子道：「兄弟，你何苦如此以死相逼？女人嘛！有的是，我都七老八十了，也不過是逢場作戲，何況還沒有碰過你的女人呢？有什麼事，好商量嘛！」

杜小釵背著手，嘆道：「你不該有野心，背叛黃老門主。」

昆丈道：「是，是。我跟著他二十多年了，一向忠心，最近幾年老糊塗了，你是他的弟子吧！難怪如此厲害，他日天鏡門就是你的了，我一定效忠于你，你說什麼就做什麼，如何？」

杜小釵道：「晚了，最近幾年你做的壞事太多了。就算不是為了黃老門主，我也想殺你了。而且你記住，下輩子不要輕易碰女人了。」說完如意尺丟出，化做利劍。

昆丈急忙閃避，立刻掏出法寶迎戰。可是杜小釵不給他機會，玉簫早就拿出，輕輕吹奏起來，隨著簫音，他展開身法，圍著昆丈旋轉，昆丈耳中轟鳴，又抵擋著飛劍，漸漸腳步散亂，敗像已顯。

第十七章 陰溝翻船


昆丈的符咒已經用完，不過他仍有救命之招，拼命丟出錦囊，化為一把傘，在他面前當做屏障，他則拿出一根金針，刺在虎跑穴上，登時疼得他驚叫一聲，可是渾身意氣突然增強，渾身輕飄飄地，他一下飛奔出，快如閃電，逃出杜小釵的攻擊範圍。

杜小釵心中暗嘆，他要不是跟隨無名老頭學了《如意身法》，今天以他的速度，就逃走了。杜小釵展開身法，發揮到極致，在昆丈還沒出這個山莊之前，趕了上前，如意尺一出，昆丈早把渾身功力化為飛功，閃躲了了幾招，便被杜小釵取了首級。

杜小釵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一個不太出名的昆丈，就如此厲害，日後遇到的高手只怕更厲害。

他回到品玉樓，只見品玉樓還燃燒著熊熊大火，看來是撲不滅了，不用說那巨人也被燒化了。一把火燒盡了品玉樓，杜小釵感到過意不去，對玉姑娘道：「你放心好了，我賠給你一個新樓就是了。」

玉姑娘嘆道：「燒光了也好。我也早想離開這里了。還要多謝你讓我這麼快沒有了牽挂呢！」

杜小釵笑道：「你真會安慰我。放心好了，我缺什麼也不缺銀子，你願意花多少銀子都成。」

玉姑娘道：「暫時不必了，等我需要的時候，再和你要好了。」

杜小釵點頭稱是。

第二日一大早，杜小釵便去拜訪天鏡門監察院主舵傅□明，他提了一個匣子，對門衛說：「這是給你們老爺的禮物。他見了之後，必定會請我進去見他的。」

果然一會兒工夫，傅□明在書房親自見他。

傅□明小心地關上門，對杜小釵冷笑道：「閣下昨夜火燒品玉樓，誅殺我幫的總堂主昆丈，今天竟然把人頭送到老夫這里，不是自投羅網嗎？」

杜小釵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笑道：「聽聞你和昆丈不和，我這次殺了他，以後天鏡門你可大權獨攬，我還以為你會感謝我呢！」

傅□明道：「不錯，你殺了他，的確對我有利，可惜我畢竟是天鏡門中人，我門下之人，豈容外人誅殺？你雖然幫了我，可是我還是必須要殺你。」

杜小釵豎起大拇指，道：「恩怨分明，說的好。」

傅□明道：「我念你想拉攏我，或者想和我結盟，自己來送死的份上，今日先饒了你，只要你一出了我傅家的門，以後哪里尋到你，哪里殺了你。今日我天鏡門在我家宴會，你還敢單身前來，膽識過人，我重英雄，就饒你這一回。」

杜小釵肅然道：「好。他日相見，再和你一覺生死。」站起便往外走，可是剛走到門口，傅□明忽然閃電般一掌擊出，杜小釵一來冷不防，沒想到他會偷襲，二來只覺得混身酥軟，使不上力氣，被傅□明一掌打得飛撞在門窗上，吐出一口鮮血，受了重傷。

傅□明哈哈大笑，道：「沒想到名震九玄城的‘毀天滅地’，如此的不堪一擊，等會兒我拿著你的人頭出去，大伙一定拜服于我，他日天鏡門門主之位，就是我的了。」

杜小釵道：「你……好卑鄙。你是不是下了毒，為何我渾身無力？我好心來找你，你為何要殺暗算我？你有種和我光明正大的殺一場。」

傅□明笑道：「我有那麼笨嗎？」說完一掌擊出，受了重傷的又中了毒的杜小釵，眼看就要喪生在傅□明的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