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新話題
打印

人途 作者:血紅(連載中)

再見篇第三十七章
“比爾?”

光屏內,平日里如此清風霽月的風大先生目光深沉。他輕輕的叫了一聲比爾•福克斯的名字,高大健壯的比爾就乖乖的跪在了地上磕頭如蒜。

“尊敬的先生,我犯了很大的錯,我請求您的原諒。我會查清為什麼國際刑警的人會發現我的踪跡。”比爾狠狠的抽著自己耳光,一張臉很快就腫了起來。但是他不敢停手,他不斷的狠狠的抽打著自己,他嘴角被抽破,鼻血也噴了出來,很快就血流滿臉。

“老四,警察有沒有發現什麼東西?”風大先生沒有理會比爾,只是淡淡的問方文。

搖了搖頭,方文看了一眼比爾,嘆息道:“他們倒是沒找到什麼東西,被我用女人纏了許久,他們沒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但是,他們以後一定會盯死這裡,這裡已經不適合做御風部的基地了。”

輕輕的嘆息了一聲,風大先生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真是可惜。這個基地耗費了我們一百多年的功夫,花費了幾千億美金。外界的人一直以為這裡只是一個普通的私人度假用小島,沒人想到這裡會是一個如此重要的基地。可是現在,他被警察盯上了。”

比爾嚇得魂飛天外,他重重的用額頭撞擊地面,很快額頭上就是一片血肉模糊。

“犯錯的人,就要受到懲罰。殺了他!”風大先生臉色一變,異常乾脆的下了命令。

附近的御風衛中衝出了兩人,刺劍有如兩條毒蛇噬向比爾的周身要害。

比爾大吼一聲,他的額頭重重的撞在了地上,他借勢飛躍而起,雙手上已經多了兩柄大口徑軍用手槍。

方文嘆息一聲,右掌抬起,凹陷的掌心輕輕一吐,一道青色狂飆呼嘯而出,捲起比爾狠狠的撞向了地面。比爾的體內發出一連串可怕的骨骼斷裂聲,方文的掌勁有如一條大蟒纏住了獵物,將比爾的身體扭得稀爛。比爾吐了一口血,眼睛裡得光芒漸漸變得混濁。

風大先生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沉聲說道:“老四,派人循著比爾這根線追下去,看看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這一次警察找到了大風口子,難道下一次就直奔太空船麼?簡直太荒唐了。”方文急忙應了一聲,風大先生又有點苦惱的嘆息道:“這個基地,看來只能轉為預備基地了。唔,墨西哥灣中有一個島,正在建造的基地比這裡要大百分之三十。你帶人轉移去那裡。”

一個經緯度坐標很快就傳了過來,方文點頭道:“好的,我這幾天就帶人過去。這裡需要留下多少人?”

風大先生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你自己看著辦。雖然是預備基地,但是也不能太疏忽大意了。”

光屏暗了下去,方文嘆息了一聲,突然狠狠的在比爾的屍體上跺了幾腳。 “媽的,這麼舒服的小島要放棄!要去墨西哥灣那個正在建造的島上去做監工!都他媽的是你害的。調集人手,對比爾身邊的人進行一次大的排查,看看是誰洩漏了比爾的行踪,以致警察盯上了他。”

方文忙著在這裡收拾,龍少卻已經偷偷的潛回了歐洲。雖然他的任務是協助當地警方抓住比爾•福克斯這個危險分子,但是龍少可懶得理會什麼任務不任務的。在那島上見了方文,龍少就知道比爾要倒霉了,天門的戒條極其嚴酷,比爾死定了,他可沒心思在死人身上浪費時間。

龍少的頂頭上司對於龍少在沒有完成任務的情況下私自返回巴黎的事情極其惱火,但是面對擺出了‘老子就是不合作’態度的龍少,他的頂頭上司也沒有了辦法。和龍門交涉的結果就是沒有結果,國際刑警的負責人沒奈何之下,只能交給龍少一個小組,讓他去跟踪一些案子。

龍少很高興的接受了命令,然後就領著他那個五人小組不見了踪影。

風元這幾天心中很不安,就連修煉神苻的時候都差點出錯了好幾次。他的直覺告訴他,又有危險在逼近他。但是,危險從何而來?

他很不安,所以他想要發洩。小腹內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他必需發洩一下,否則他不知道自己會作出什麼事情。

這一陣子,是巴黎這個時尚之都最熱鬧的時候,大量的發布會在這一段時間集中召開。男裝、女裝、汽車、化妝品、各種奢侈用品,將巴黎點綴得紙醉金迷,那股奢靡的氣息讓無數人沉醉。這也是紅男綠女們追香逐臭、消耗自己身體內荷爾蒙和卡路里的大好時機。金錢、美色的交易頻頻發生,在明地里或者暗地裡交織成一張墮落的大網。

孤身一人開了一輛極高檔的轎車,風元趕到了巴黎的一家展覽館,憑藉著手上的邀請函,他參加了一場時裝發布會。

設計師的名字是誰,風元並不關心。那些衣服是否好看,他也不關心。他只是坐在T形台下,冷冷的打量著台上走來走去的男女模特。

風元很快就找到了讓他滿意的目標物,一個身高一米九左右,纖細白淨,有著一股子頹廢氣息的長發青年,以及一個看似才十四五歲,高條乾淨,有著一對很迷人長腿的少女。他們是這場發布會中推出的新人,剛剛加入職業模特這個行當。

“新人,就代表著很乾淨。剛剛出廠的貨物總是很乾淨的。”風元滿足的吸了一口氣,伸手招來了場中的侍者:“給我把三十五號和四十七號的經紀人帶來。”一疊很夠分量的鈔票輕輕的塞進了侍者的口袋,侍者很會意的笑了笑,邁著輕快的步伐離開。

開出了一個讓人無法拒絕的高價,風元在發布會結束後帶著一男一女兩名模特兒離開。男青年的臉上帶著一絲猶豫和恐懼,而那少女反而是很自然的對著風元微笑。少女很清楚進了這個圈子需要的代價是什麼,她不過是將這個必然的經歷提前了一點點時間。而那男青年雖然同樣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依然感到恐懼。

“嗯,不用害怕。我是一個很溫柔的人。”風元笑了起來,他戴著的那張面具也嶄露出一個燦爛的完美的笑容。他左手輕輕的撫摸著少女的臉蛋,右手摟住了男青年的腰肢,溫和的說道:“張開嘴,讓我看看。”

男青年聽話的張開了嘴。風元很仔細的端詳了一陣他的牙齒和口腔的潔淨程度,滿意的說道:“很好,我喜歡講究衛生的人。”他比男青年還高了一點兒,他居高臨下的探過頭去,和他深深的吻在了一起。

正從展覽館內走出的賓客視若無睹的走過,這些事情,他們見得多了,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唯一奇怪的就是,為什麼那個明顯佔據主宰地位的俊美青年會這樣的急色?同性戀很常見,但是同性戀親吻的時候還摟著另外一名異性,這就有點奇怪了。當然,也只有一點點的奇怪。

讓少女坐在了後座,讓男青年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風元開車駛出。他一邊撫摸著男青年的身體,一邊淡淡的問道:“你們是喜歡去酒店,還是去我的家裡?當然,我的家裡比酒店要舒服許多。”

少女正在打量車內的裝飾,她很有眼力,她看出了這架車的價值。所以她脆生生的說道:“那麼,去您的家裡吧。當然了,如果您害怕被記者在您家門口拍攝到的話∼∼∼”少女的眼睛轉得很靈活。

“哦,我不是什麼名人。”風元用手指撥動著男青年的下巴,輕柔的說道:“所以我不怕記者。唔,你們叫什麼名字?”

“約翰。約翰•亞當斯!”男青年很緊張,有點哆嗦的說出了自己的全名。

“薇薇安!”少女沒有說出自己的全名。她很活潑的在後座上扭動著身體。她決定了,如果可能的話,她想要留在風元的身邊。他很有錢,而且他很年輕,英俊無比。有這樣的人做情人,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所以她很矜持的沒有說出全名。

風元挑了挑眉頭,他微笑道:“很好的名字,很好聽,非常的好聽。”他的手終於收回放在了方向盤上,那男青年這才重重的喘息了一聲,僵硬的身體突然軟了下來。風元看了一眼他被冷汗濕透的鬢角,聳了聳肩膀淡淡的說道:“放鬆,不要緊張。這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等會你就會知道了。如果你願意,你可以留在我的公司里工作。”風元不介意養幾個長期的男寵。

“那我呢?”少女有點焦急,她睜大了眼睛,出神的看著風元的側臉。

風元回過頭,給了她很迷人的微笑:“當然,也是一樣。我給你們的薪水,比你們做模特高。當然,如果你們想要成為超級名模,那麼。。。我不阻止你們去追求自己的夢想。”風元笑得很開心。在人死前給她一個美好的未來,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仁慈了。因為他罕見的仁慈,所以他決定他今天要好好的蹂躪這個有著一對讓他瘋狂的美麗長腿的少女。

他含糊的咕噥了一句,約翰和薇薇安都沒有聽清他說了些什麼。但是他們都不在意。男青年很緊張,少女很憧憬,就是這樣。

前方一片茫茫綠蔭中,露出了一角現代氣息極強的高樓。這是風元在巴黎常住的私人寓所。風門在巴黎的分部雖然很安全很舒適,但是風元可不想哪天他正在享受的時候突然被風大先生撞見,所以他選擇了在外面購置一處豪宅。

“哇∼∼∼梵高中心!”少女歡呼了一聲。她開始憧憬一次美好的、浪漫的性愛。附近地區的房價都很昂貴,而這梵高中心更是貴中之貴。能夠在這樣的豪宅中和一個如此高大俊美的年輕人進行一次美妙的性愛,少女的心在急速跳動。雖然中間還有另外一個青年,但是她才不在乎。她聽過自己的那些前輩說過一些更加離譜的事情,這次不過是三個人,算不上什麼。

風元的車窗玻璃都是單面可見的,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裡面坐了什麼人。他將車窗打開一條很小的縫隙,塞了一張黑色的卡片出去,外面的保安無聲的接過卡片在儀器上掃了一下,將卡片遞了進來。風元接過卡片,升起車窗,慢慢的將車駛進了梵高中心。

這是他選擇這裡的最大原因,隱秘,非常的隱秘,保安不會打擾你的隱私,你在自己家裡做什麼都可以。

“做什麼都可以。”風元滿意的笑了笑。這樣很好。

小腹內的火燒得他幾乎要發瘋了,風元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發洩,他的臉充血赤紅,他的大腦一陣的眩暈,他甚至有點控制不住體內的風勁,風勁斷斷續續的流過經脈,讓他的心臟開始抽搐。他的身體哆嗦了起來,快,趕快將車開到車庫,然後回到自己家裡。 。 。接下來的,就是享受。但是應該先享受誰?

車在風元的那套別墅前停下,距離地下車庫的入口只有三米多遠的時候,風元已經控制不住自己小腹中的火焰。

他反手抓著那少女的頭髮,讓她爬到了自己身前跪下,將她的頭按在了自己胯間。他顫抖著,哆嗦著,渾身骨骼都不斷的發出‘嘎嘎’的聲響,他興奮,他亢奮,他想要大聲的吼叫。

薇薇安很賣力的服務風元,並且暗自心驚於風元的龐大和熾熱。她不斷的發出好似小貓呼嚕一樣的聲音,盡量的讓自己顯得更加可愛一些。這些,可都是她的前輩傳授給她的絕招。果然,她的頭被風元拍了幾下,顯示風元很滿意她的服務。

一旁的約翰•亞當斯驚恐的看著風元正在對薇薇安所作的事情。他的身體也哆嗦了起來,他想要哭嚎,想要逃走。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可怕的場景。看到薇薇安那張小嘴努力的吞吐著那根可怕的東西,一想到接下來他也要碰觸那根東西,約翰•亞當斯就想要嘔吐。

他驚恐扭曲的面容帶給了風元極大的刺激,他一邊揉搓著薇薇安的身體,一邊微笑著向約翰伸出手去。 “不要害怕,這是一件很美麗的事情。你能得到如此完美的我的寵愛,你應該感到慶幸!你這個下賤的東西,你應該慶幸你能碰觸一具完美高貴的身體。”

梵高中心由一棟佔地面積極大高有三百多米的大樓以及四周數十棟獨立別墅組成。

大樓內有數百套住宅,最小的面積也有一千多平方米,最大的一套則獨占了一層樓。大樓中居住的,都是一些大集團大公司的高層人員,別墅中則大部分是風元這樣的擁有極大背景和財力的人物。

而此時大樓內一套豪華的住宅內,原本的主人被繩子牢牢的綁在了地上,嘴上貼著膠帶,夫妻倆正愁眉苦臉的你看著我,我看著,無聊的在心裡默默計數以打發時間。他們覺得自己很倒霉,覺得自己很無辜,覺得自己簡直就是被惡魔附體了,才碰到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一扇寬大的落地窗邊,龍少手持一柄大口徑手槍,手槍正頂在一個身穿黑西裝的中年男子頭上。

“嘿!大衛!你是國際刑警裡面數一數二的神槍手,你有光明的前途,你有很美好的‘錢’景,你那個年輕的妻子很美麗,你和你前妻生下的女兒同樣也很美麗。所以,你一定不要做傻事!”龍少一邊用槍管磕著中年男子的腦袋,一邊惡狠狠的訓斥著他。

房間內除了房子原本的主人外還有兩男兩女,他們都穿著整潔的西裝,他們都是國際刑警組織的精英,他們和大衛組成的這個小組,曾經辦理過許多重大案件,他們是很有能力的一組搭檔。但是現在,曾經精明能幹的他們,一個個都有如石頭人一樣呆呆的站在那裡,不知道說什麼好。

偷偷潛入一個高檔住宅區,好罷,這種事情他們以前也幹過。

偷偷的潛入某戶人家裡,也還不錯,他們也幹過這種事情。

用繩子將房間主人綁起來,然後用槍指著妻子的腦袋要求丈夫打電話去公司請長假!唔,這就有點過分了,這樣也許會給某家公司造成一定的損失。同時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限制一對良好公民的人身自由,這會讓國際刑警組織的投訴電話都被打爆的。

用主人的信用卡刷卡購買大量的食物和飲料!這種事情難道是一個合格的警察所能作出來的麼?上帝啊,就算你說你沒有錢同時也沒有申請行動經費,你也不能這樣做!

你說你是在向主人‘借錢’,但是怎麼看這是一種搶劫行為!難道說你暴力打劫了人家的錢財,過了一段時間把錢還給人家;或者說你強暴了一個少女,然後出錢讓她去醫院做修補手術。這種行為,叫做‘借’麼?

住在別人的家裡,限制了主人的人身自由,然後對一個記錄良好沒有任何案底的公民進行全天候的監視,這同樣觸犯了法律!

那個高大俊美的手持日本護照的亞裔青年,他的記錄很良好,他沒有任何案底,他甚至就連駕照都沒被罰過分!但是某些人硬是用暴力威脅他們這些維護法律和正義的警察,對他進行了監控!這侵犯了那個無辜年輕人的隱私,同時破壞了許多條法令!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但是面對史前霸王龍一樣強大的龍少,面對他的暴力威脅,面對他比自己高得多的警銜,五名可憐的國際刑警還是乖乖的聽從了他的命令。

這些荒唐不羈的行為也就罷了,但是今天,他居然強令大衛去做那種事情!這簡直無法饒恕!

落地窗後的地上,放著一柄兩米多長20口徑的機砲。機砲旁巨大的彈箱內,是這個暴虐的光頭上司從黑市上弄來的高壓縮乾冰彈,每一發子彈內都有足夠將一頭大像在瞬間放倒的麻醉劑。銀亮的彈帶年一頭連著機砲,一頭連著彈箱,機砲、彈帶、彈箱,三位一體,散發出凜冽的死亡氣息。

“你是國際刑警數一數二的神槍手,聽說你能用狙擊步槍打死三千米外的一支麻雀!”龍少大笑著,用力將大衛按倒在機砲邊,手槍粗大的槍口分寸不離他的腦袋。 “神槍手用這種加裝了激光瞄準器的機砲,打兩百米外的大活人,更加不會失手吧?”

“No,No,No!”大衛瘋狂的掙扎著,他尖叫道:“你不能這樣做,長官!那個無辜的青年人會死掉的!一發子彈,就能將他半個身體炸碎,他會死的,你不能這樣做!你這是謀殺,赤裸裸的謀殺!天啊,我知道你們中國人對日本人很反感,但是你也不能這麼做!”

一名女警結結巴巴的說道:“是∼∼∼是的,長官,我們不能這麼做。你,你這些天來已經觸犯了很多法律,你,你會被送上法庭的。你,你。。。”

“ShutUp!”龍少大叫道:“你們所謂的那個無辜的傢伙,他身上背著紅色通緝令!”

“不可能!”五個盡心盡責的國際刑警同時尖叫起來。

“少羅嗦!”龍少憤怒的揮動著手槍,指著窗外大叫道:“你看,他的車過來了!他的車過來了!多好的靶子,給我掃,給我射,我們只有一次機會!這次抓不到他,想要抓到他就難了!給我瞄准駕駛室,給我狠狠的射!你這該死的傢伙!他的車過來了!你想要我殺了你,然後去殺了你小老婆和你的女兒麼?”

“我不能這麼做!”大衛瘋狂的掙扎著,他湛藍的眸子裡滿是恐懼,他尖叫道:“我不能這麼做!我是警察,我他媽的不是一個殺人狂!上帝啊!求求您,發發慈悲吧!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不,就算我們有證據,我們也不能做這樣的事情!NO∼∼∼絕對不!”

龍少用力的點了點頭,他將手槍狠狠的頂住了大衛的腦袋,陰沉的說道:“那麼,我說一二三,你開槍,或者我開槍。你選擇吧!我覺得荷蘭的阿姆斯特丹是一個很好的地方,我想把你的女兒送去那裡做一個大明星!”

“惡魔!”另外四名刑警終於無法人手龍少這種‘發狂’的行為,他們同時拔出了配槍對準了龍少。一名女警憤怒的吼道:“你死後一定下地獄!放開大衛,或者,你被我們打得滿身都是窟窿!”

“我靠!”龍少訝然看著四個警察,皺眉道:“你們這幫子老外就是不可靠,媽的,不服從命令,整天對著長官唧唧歪歪的,現在還敢用槍對著長官!還有沒有王法了?”

一名男警緊張的看著龍少,沉聲說道:“長官,也許你和那個無辜的年輕人有私仇,但是請您主意,您是一位國際刑警。您掌握的力量,不應該用來做這些。。。嗷!”

龍少突然動了,他衝到四名警察身前,手指輕輕的對著他們的手槍一彈。不可抗拒的巨大力量將手槍彈飛,四名警察同時抱住持槍的手‘嗷嗷’尖叫起來。他們覺得手槍脫手飛出的時候,差點把他們的骨頭都給拉斷了。

再也沒興趣看他們一眼,龍少又回到大衛身邊,用槍頂住了他的腦袋,陰沉沉的說道:“你知道阿姆斯特丹最出名的是什麼?”

大衛沒吭聲。他藍色的眸子裡滿是絕望。四個同僚拔出手槍對準龍少的時候,他心中充滿了希望,這個可怕的惡魔,他應該受到懲罰。

但是當龍少輕而易舉的鎮壓了下屬的反撲後,大衛絕望了。他看到了那四柄遠遠飛出去的手槍,槍管都被龍少一指頭彈成了九十度角,這是多麼可怕的力量啊。擁有這樣力量的人,這樣野蠻不講道理的人,一定是惡魔。絕對的惡魔!

“上帝啊!”大衛和另外四個警察同時叫了起來。

“南無阿彌陀佛,老子信佛的!”龍少咧開嘴大笑著,指著窗外大聲說道:“看,他就快進車庫了,今天的機會就沒有了。你不會讓我失望的,不是麼?還是老規矩,一二三,你不開槍,我就開槍。我說到做到!”

“一∼∼∼”龍少數到。

大衛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另外四個警察大聲的叫嚷起來,地上綁著的主人夫妻倆也拼命的掙扎了起來,他們本能的覺得一些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雖然事情和他們沒有什麼關係,他們依然覺得恐懼。

“二∼∼∼”龍少繼續數數。他在心裡猶豫,要不要真的一槍崩掉這個大衛呢?要知道,沒有一個神槍手操作這機砲,哪怕是打黑槍,都很難對風門的人造成威脅的。他耗費了多少力氣才找了這麼一個伏擊風元的好地方啊!沒有一個神槍手,只要風元一旦逃脫,就再也抓不到他落單的機會。

“那麼∼∼∼永別了,親愛的大衛,我會幫你照顧你的妻子和女兒的。”龍少惡狠狠的叫了一聲,就要數出‘三’字。

“Ok,我做!”大衛咬緊了牙齒,他憤怒的咒罵道:“你這個婊子養的,我做!但是,你要承擔一切責任和後果!”

四個警察同時哭了起來,兩名女警大聲哭嚎道:“No,大衛,你不能這麼做!”

大衛面無表情的握住了機砲,開啟了激光瞄準器,對準了樓下兩百多米外的那輛淡銀色高級轎車。

那輛轎車緩緩的開到了別墅的車庫前,卻突然停了下來。一輛靜止不動的汽車?這簡直是最好的靶子。

龍少收起了槍,他看著激光瞄準器的那個小小的液晶屏幕上,各種計算數據正在不斷的閃爍。這麼近的距離,根本不用考慮風和地心引力對砲彈產生的影響。只要命中一炮,只要一炮,就能讓風元麻痺倒地。這些乾冰砲彈中的麻醉劑,可是龍少從龍門弄來的高檔貨色。

以風元的修為,20口徑的機砲砲彈根本不可能對他造成太大的傷害,但是一定能打傷他。傷而不死、昏迷倒地,這是最完美的結果。

先拷問出口供,然後殺之滅口,用屍體去換取功勞,還有什麼比這個結局更加美妙的?

龍少本能的緊張起來,他低沉的說道:“小心,他很可能從車裡逃出來。而且,他很可能從車頂沖出來。所以,你要準備射擊一個在空中以音速飛行的靶子。 ”

“空中?以音速飛行?”已經進入了狀態的大衛冷冷的說道:“長官,你是在說超人麼?”

“我就是超人。”龍少淡淡的說道:“我就是超人。”

大衛的身體哆嗦了一下,他想起了那四柄被扭曲的手槍。他的手指壓下了激發鍵,一髮乾冰砲彈呼嘯著衝出了砲管。在乾冰砲彈和窗子玻璃撞擊前,龍少已經一拳將整扇玻璃轟成了粉碎。狂風衝進了屋子,滿屋子的東西都飛了起來。

大衛的計算很精確,砲彈直奔坐在駕駛席上面孔扭曲的風元心口。

正在不斷的叫薇薇安用力吮吸的風元突然心臟一陣急驟抽搐,他本能的察覺到了危險。他一聲厲嘯,身體沖天而起。他的座椅上立刻多了一個人頭大小的窟窿。乾冰砲彈急速融化,車內充滿了白色的武器。約翰和薇薇安同時尖叫起來。

‘轟’,風元擊碎了車頂沖起,但是他只冲起來不到三米高。

風元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薇薇安正在為他服務,她的嘴巴很小巧,她的牙齒緊緊的扣住了風元的要害部位。風元筆直的沖天而起,兩排銀牙就好似兩柄剮刀,自根部到頭部的剮過了風元的命根子。

下身噴著血,上面還鑲嵌著一顆被硬生生拔出來的小虎牙,劇痛鑽心啊!

風元兩條腿都在顫悠,他眼前一陣陣的發黑,東倒西歪的他真勁後續乏力,一頭栽倒在地上。

這救了他的命。大衛連續數發砲彈都擦著風元掠了過去,大衛按照風元沖起時的勢頭調整了彈道,但是沒想到風元剛剛冲起,卻又一頭栽倒在地。大衛急忙降低砲口,一道火舌帶著刺耳的嘯聲掃向了風元。

風元忍住了下身的劇痛,他打起了精神,在彈雨中急速掠動,帶起了一條條虛幻的殘影。下身的傷給了風元極大的困擾,他體內真勁時斷時續的,他根本無法加速逃走。平日里根本不放在眼裡的火力,此時卻成了要命的東西。

眼看大衛就能成功的擊傷風元,機砲突然卡殼了。

龍少眼看風元已經快要撐不住了,他的身法已經越來越慢,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是龍少心中那個樂啊!他正要鼓勵大衛幾句,機砲突然卡殼,龍少頓時將賣給他這套軍火的黑市軍火商罵得狗血淋頭。他一定會去找那個軍火商要賠償的!

憤怒的咒罵了一聲,龍少丟下了手槍,抓起放在身邊的菩提杖,一聲長嘯,直接從百多米高空跳了下去。

人還在空中,龍少已經大喝道:“風門大少!吃你爺爺一桿子!”

菩提杖發出淡淡的瑩潤的綠光,簡簡單單的一棍直擊而下,卻給了風元一種泰山壓頂無法閃避的錯覺。

“氣煞我也!”風元再也顧不得下身的劇痛,他強行催動心法,身體瞬間加速,逃離了龍少菩提杖的籠罩範圍。

‘轟’,大概有十幾米方圓的地面下陷了兩尺,無數水泥塊朝四周飛濺,龍少一杖擊空。

龍少正準備繼續追殺,風元卻已經捂著血淋淋的要害,亡命的加速逃之夭夭。就算受了重傷,風元逃命的速度,依然不是龍少所能追及的。

“這下麻煩大了!”龍少苦惱的抓了抓腦門:“下次想要抓住他,可就沒這麼好的機會了!”

沒錯,他這次麻煩大了。麻煩很大,很大!

TOP

再見篇第三十八章
“你是一個恐怖分子!你玷污了國際刑警這個光榮的稱號,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帳!”

龍少如今的頂頭上司,也是所有國際刑警的頂頭上司,頭髮花白面容同樣慘白的保羅•圣西斯站在辦公室裡暴跳如雷的咒罵著。他咒罵的對象,自然是懶散的坐在辦公室一角的沙發上,用一根火柴棍掏耳朵,滿臉不在乎的龍少。

“你知道你的行為會給我們帶來多大的麻煩麼?”

“麻煩已經解決了,老頭!”

“啊哈,你找來的同胞用催眠術將事主夫婦的記憶刪除了,這叫做解決麻煩?”保羅憤怒的指責道:“幸好一切信息都被封鎖了,否則我們將會陷入天大的麻煩!女事主是泰晤士日報駐巴黎的記者站長!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啊呀呀,舒服!”龍少側過腦袋,手指頭在耳廓上輕輕敲打,幾片耳垢有如白雪一樣輕輕飄落在真皮沙發上。光潔的小牛皮面上多了這幾片耳垢,好似一張潔白的宣紙上被人吐了一口濃痰,如此的刺眼,如此的醒目。保羅氣得快要發瘋,龍少卻懶洋洋的說道:“那不是催眠術,那是幻神大法,一種高級玩意,比你們西方洋鬼子的催眠術高明一百倍的高級玩意。不過,你們不懂,唉,不懂啊!”

龍少嘀咕道:“老子才不對牛彈琴。”這一句話,他是用中文說的。

保羅氣極敗壞的看著龍少,‘呼哧、呼哧’的喘個不停。

對於這個高大威猛有如天神一樣的中國人,他已經沒有了半點兒辦法。

他剛剛加入國際刑警,就因為採用極度暴力血腥的手段一個人清掃了一個黑幫的駐地,被那些八卦小報的記者偷拍了個正著,招惹了無限的風波。那些記者抨擊了這個野蠻的中國人,他們的口號是――‘罪犯也有人權’、‘是警察,還是屠夫’!

自己立刻將他發配去了中美州,但是在這裡鬧了個天翻地覆的龍少,到了加勒比海卻變得如此的斯文。當警方需要他施展神威夜探那個小島查找比爾•福克斯的踪跡時,他居然罷工不干了!這個該死的傢伙,他的腦子裡面都是肌肉麼?他還是一個警察麼?

接下來就是更加讓人無法忍受的事情!為了抓捕一個未被確認的嫌疑人,他採用暴力手段徵用一對有著崇高社會地位和影響力的夫妻的房子,甚至還非法拘禁了他們好幾天!他居然還能理直氣壯的用當事人的信用卡去購買外賣的食物!理由竟然是――在黑市上購買軍火,花光了他自己的錢!

他口口聲聲要活捉嫌疑人,但是他居然用20口徑的機關炮掃射嫌疑人!最要命的就是,那個嫌疑人的車子內,還有兩個無辜者!

而他用了什麼手段來逼迫自己的屬下開砲?他用槍指著自己屬下的腦袋,威脅他一旦不開砲,他就開槍打死自己的屬下。他甚至能夠用屬下家人的生命安全來威脅一個有著十幾年優異服務記錄的好警察!天啊,這還是正常人能作出來的事情麼?

崩潰,保羅有一種從精神到肉體都徹底崩潰的趨勢。

從事警察這個行當數十年來,他也碰到過不少的惡人、狂人、狠人、凶人,但是龍少絕對是集大成的一個!

“我要拋棄這個傢伙!”保羅單手托著下巴,惡狠狠的看著那個坐在沙發上一副不透油鹽、死豬不怕開水燙德行的大塊頭,沉思道:“在他下次招惹出大麻煩,把國際刑警總部都給崩上天之前,我最好開除他!但是,也許,大概,可能,這會破壞我們和中國警方的良好合作關係?”

“很顯然,這個傢伙在中國有著很好的背景。他招來的那幾個為他擦屁股的人,都有著很奇妙的能力。那些人所使用的技巧,比催眠術高明一百倍,沒錯,的確是這樣。”保羅有點猶豫,他捨不得就這樣將龍少趕出國際刑警。這是一頭人形暴龍,這是一輛重型戰車,在很多場合,他會有著無法取代的作用。但是他也是一個移動的炸藥包,誰知道他下一次爆發會是什麼時候?

一想到那挺被當作證物保存的機關炮,保羅的腦漿就一陣陣的抽搐。

“這是一個變態!”保羅對龍少下了一個定義。

他說服了自己,沒錯,他捨不得就這樣丟棄一個有著強大實力的屬下。這種人不能將他放在一個和平寧靜的地方,不需要其他的匪徒,這個傢伙就能粉碎一切的和平與寧靜。但是,如果把他丟去那些凶險萬分的地方,這個傢伙將會發揮出奇妙的效力。

“那麼∼∼∼”保羅笑了起來,現在就有一個好地方讓這傢伙去折騰。那是一個被詛咒的地方,真正的地獄所在。這個變態如果能夠把哪裡攪得一團糟,那麼簡直就太完美了。他開始替那裡的人祈禱,希望他們能夠禁得起這個瘋子的折騰。上帝也許會保佑那群倒霉蛋吧?

保羅看龍少的目光中,開始充滿了幾分柔情蜜意。想到了那個地方,他就覺得龍少實在是太可愛了,有如天使一樣的可愛。強大的個人能力,粗暴的作風,兇殘直接的手段,他甚至為了完成某些任務而主動的去黑市上購買軍火,甚至還不用他簽發一分錢的經費!讚美上帝,這種變態就是應該拿來對付那些瘋子!

“總之他不可能去買核彈頭!那麼,就由得他折騰吧!”保羅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他確信龍少會摧毀那裡的倒霉蛋,但是不至於讓事情變得不可收拾。龍少可能會去黑市上買幾輛坦克過去狂轟濫炸,如果他有這個錢的話,保羅確認他會這樣做的。但是核彈頭麼,這是有錢都很難弄到的事情,事情萬萬不至於糟糕到那種程度!

“親愛的龍!”保羅笑了。

“老子聽著呢,說吧,是罰款還是關緊閉啊?媽的,老子接著!”龍少大咧咧的扣著腳趾頭,一副滾刀肉的潑皮德行。

保羅彎起了嘴角,輕聲笑道:“親愛的龍!我終於找到了一個非常適合你的任務。你去完成他,回來我給你升職!”

龍少眼睛一亮,抬起頭看著保羅。風元被龍少這麼一折騰,短時間內就連方文都不可能再提供有關他的任何情報,龍少正愁這次事情鬧得有點大,如果自己被趕回國內,就又要落在那些老和尚的監視下,這是一件讓龍少很不爽的事情。

能夠再去出任務,還許諾了一旦完成了這件事情就給他升職,龍少覺得面前這個老傢伙也許並不是太可惡!

“Ok,老傢伙,你說說看,什麼事情。”龍少赤腳穿上了運動鞋,隨手將帶著異味的手指頭在真皮沙發上狠狠的擦了幾下,直到那光潔有如鏡子的皮面被擦破了好幾處,他才停下手來。

心疼的看著那套沙發,保羅咬牙切齒的說道:“一周後會在雅典召開一次世界反毒品會議,出席會議的都是各國警方的高層人物。我們國際刑警作為國際性的打擊違法犯罪的組織,不僅僅組織了這次的會議,還需要作出一定的實際行動來。”

“嗯,你叫我去反毒品?”龍少歪著腦袋看著保羅,眼珠子一陣飛快的轉悠:“任務地點是哪裡?我的行動。。。”

保羅飛快的說道:“任務地點是非洲的一片原始森林,那裡部族林立並且附近的幾個國家非常的動盪,你的行動直接向我負責,你可以隨意行事,我給你最大的行動權利!”

“最大的行動權利?”龍少的眼睛亮得好似一對小燈泡。他‘嘿嘿’笑道:“多大的行動權力?”

聳聳肩膀,保羅以法國人特有的優雅微笑著說道:“無限的權力。如果你樂意,你可以用核彈頭轟平那一片原始森林!”

“老頭∼∼∼你不會說笑吧?”龍少用一種很微妙的眼神看著保羅。

“哦∼∼∼親愛的龍,我怎麼會說笑呢?”保羅用那種被人賣了還幫人輸錢的歡欣口吻說道:“如果你能弄到核彈頭的話,你就去把那一片森林中的膿包給炸掉吧!哈哈哈哈!當然了,我對你的最大期望也僅僅是希望你能抓捕其中幾個集團的重要人物,這就是狠了不起的了。”

用力的一拳轟在沙發上,龍少大聲吼道:“操!你都這麼說了,這件買賣老子幹了!”

巨響聲中,保羅呆滯的看著自己那套心愛的沙發徹底的成了碎片,嘴角抽搐著,半晌說不出話來。

龍少站起身,伸出大手道:“給老子公文!上面可要註明了,老子是去剷除毒品的,不管老子幹出什麼事情,你得幫老子扛著!”

保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一種賭徒上賭桌時的覺悟大聲吼道:“只要你不在那邊傷害無辜的平民,什麼事情我都幫你扛著!”

龍少朝保羅比出了大拇指,他咧開大嘴笑了起來,一巴掌拍在了保羅肩膀上,差點沒把他肩膀給拍脫臼了。

“老小子,有種!”龍少笑得齜牙咧嘴的,得意洋洋的從保羅的手上接過了正式簽署的幾份公文,樂滋滋的衝出了保羅的辦公室。

保羅看著龍少呼嘯遠去的背影,突然覺得一股寒氣直衝心頭,他隱隱約約的覺得,事情似乎有點不對。自己剛才答應了他什麼?

“沒事的,應該沒事的。”保羅擦了一個額頭上的冷汗,低聲的安慰自己。但是他的心頭,還是很冷,很冷。

TOP

再見篇第三十九章
墨西哥灣偏東部一座小島。小島大致上呈烏龜形,四面都是懸崖峭壁,只有西南一小塊地方有一處沙灘,建了一個碼頭,停泊著十幾艘大大小小的白色遊艇。小島上林木蔥蘢,林木間點綴著別墅、泳池、各色遊樂設施。和大風口子島一樣,這座比大風口子大了足足兩倍地勢也險要了許多的島嶼,正是御風部未來的西半球總部所在。不過此時地下基地僅僅完工了百分之七十,還需要一年多時間才能徹底竣工。

島嶼的東北方有一片如刀削的懸崖,懸崖最高處距離海面高有兩百多米,一片片海浪撲打在懸崖底部,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大片白花花的泡沫飛濺起,許多在懸崖上築巢的海鳥歡快的鳴叫著,大大的白色翅膀迎風鼓盪,身體懸浮在半空,看準了海浪中的幾點銀光後一頭紮下,再飛起來時嘴上、爪子裡已經叼住了一條或者兩條小魚。

懸崖頂部有一座燈塔,高有五十多米的燈塔通體雪白,最上方是一圈鐵欄,圈出了一大片觀景露台。

方文就坐在露台的邊緣,兩條腿從欄杆中探了出去,迎著海風輕輕的晃動著。

他身邊是一箱剛剛快遞來的二鍋頭,兩個空瓶子歪在一旁,他手裡端著一瓶,正在一小口一小口的往肚子裡灌那火辣辣的液體。

“雯雯,今天是你生日啊。”方文喃喃自語道:“那時候,我們兩個的生日都是湊在一起過的。嘿,那時候,咱手上可沒什麼錢,只能搭你的順風車,咱們鐵三角偷偷摸摸的跑去外面吃一頓,順便連我的份兒也過了。”

“真有趣。”搖了搖頭,一口乾掉了瓶中的酒漿,方文將空瓶子狠狠的扔了出去。就算是心情憋悶亂丟垃圾的時候,他下手依然很齷齪。空瓶子擊中了一隻海鳥,那倒霉的鳥兒打著轉落進了海裡,掙扎了好一陣子才狼狽的暈頭轉向的飛了起來,大群鳥兒嚇得‘嘎嘎’尖嘯,急忙飛遠了燈塔。方文指著那群驚惶失措的鳥兒,大聲的笑了起來。

“老大可真邪門,他出家做了和尚,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俗呢。”歪了歪嘴,方文冷笑道:“我進了天門。而你呢,唉∼∼∼肥水流了外人田啊,阿爾福雷德那個死洋鬼子,他若是敢欺負你一丁點兒,我就殺他全家。”

“乾杯,雯雯!”又開了一瓶酒,方文悠然嘆道:“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沙啞的歌聲在海風中被揉碎,碎片飛出不到兩米遠,就被吹得無影無踪。

兩行眼淚潺潺而下,方文又開了五瓶一斤裝二鍋頭,飛快的喝進了肚子裡。

有了內功,喝酒都不容易醉。方文頭頂上有一片朦朧的水汽蒸發出來,水汽中滿是酒精的味道。他幽幽的嘆息著,一聲接一聲,一股子說不出道不明的酸味在心頭蕩漾,方文只覺得自己很難受,很難受。他掏出了隨身的掌上電腦,撥通了一個御風衛的號碼:“弄十個女人去我房間。”

把玩著這個由花門出品,雖然只有半個掌心大小,但是集成了上百種功能的掌上電腦,方文在觸摸屏上一陣亂點,突然進入了其中的一個需要輸入密碼的絕密數據庫。隨手輸入了複雜的一百二十八位密碼,方文連通了數據庫,裡面是太空船的監視系統記錄下來的,他們第一次研究玄音天鐘時發生的一切。從玄音天鐘突然爆發出一聲三十六聲鐘鳴匯聚的巨響,再到那些光影,全記錄在裡面。

身體隨意朝後面躺下,方文躺在被陽光曬得暖烘烘的露台上,掌上電腦一次次的播放著玄音天鐘的轟鳴。三十六口編鐘同時轟鳴匯聚成的那一聲怪異的轟鳴,一次又一次的響起。

突然間,方文沙灘短褲的口袋跳動了一下,好似兩隻癩蛤蟆在跳動一般。

方文嚇了一跳,急忙直起了身體。他隨手伸進了口袋,握住了那兩顆隨身攜帶的黑鑽。

恰好又是一聲鐘鳴響起,黑鑽再次劇烈的跳動了一下。

方文心頭一動,急忙將兩顆黑鑽掏了出來,放在眼前仔細的觀賞著。

平日里璀璨奪目不見絲毫瑕疵的兩顆黑鑽內,此時有一絲絲極細的銀光在旋轉。光雨繽紛,銀光循著一個玄妙的軌跡在轉動,讓方文想起了以前看過的科普節目中的星雲。兩顆黑鑽中的銀光,一個旋轉的軌跡是內斂的,另外一個則是發散的,掌上電腦發出的三十六口編鐘匯聚的鐘鳴每響一次,黑鑽中的銀光旋轉速度就增加少許。

漸漸的,兩塊黑鑽一塊變得銀光燦爛,外放的銀色的光暈將它裹得結結實實。另外一塊則是變得深邃黝黑,只在核心處有一點極小的銀點在急速旋轉,另外一塊黑鑽放出的銀光好似都被它吸了進去,兩塊黑鑽之間架起了一道由縷縷銀光組成的橋樑。

方文出神的看著兩塊黑鑽,他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了兩塊黑鑽上。

原本他只以為,這是兩塊起碼價值數億美金的極品黑鑽,但是如今看來,金錢已經無法形容它們的價值。這是兩塊有著奇異功效的黑鑽,但是它們是幹什麼用的?那兩團急速旋轉的銀光是做什麼的?

全部的精神,全部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黑鑽上,方文心裡癢酥酥的,恨不得一頭鑽進黑鑽中,看看它們到底有什麼玄虛。

恰時,又是一聲轟鳴。

兩點銀光自黑鑽中激射而出,從方文的兩顆眸子裡射了進去,一股玄妙的信息流注入了他的精神。

瞬息間,方文知道了這兩塊黑鑽的用途。和那三十六塊金板一樣,它們裡面記載的也是神苻,兩個凌駕於三十六神苻之上的神苻。

金板上的神苻能夠讓人匯聚地水火風等自然能量,是一種外在的攻擊手段。而黑鑽中記載的兩枚神苻,卻是一切的根本。配合那一聲三十六口編鐘合鳴奏出的聲響,一枚神苻修煉的是靈魂,另外一枚神苻則是以靈魂攻擊的法門。

靈魂,或者說元神,或者有更多別的說法,這才是一切的根本所在。

“哈,哈,哈!”關閉了掌上電腦,方文跳起來,握著兩顆黑鑽仰天狂笑了三聲,突然將兩顆黑鑽朝天空激射而去。其中一顆黑鑽在前,另外一顆黑鑽在後急追,兩顆還在閃爍著銀光的黑鑽被方文龐大的真勁催動,以極快的速度撞擊在一起。

黑鑽本身的組成無比的堅固,但是內中的那銀色能量,卻是靈動而不穩定的。

銀光閃處,兩顆黑鑽有如砲彈般炸開。

衝擊波震得百米外的方文衣袂一陣飄飛,世上除了方文,再也不會有人知曉兩顆黑鑽的奧秘。

自私,沒錯,方文是一個很自私的人。天下能夠和他分享一切的人,能夠讓他無條件信任的人,加起來不過兩人而已。

島上的御風部弟子都詫異的看了一眼燈塔的方向。有幾隊武裝人員緊張的朝那邊湧去。但是當他們看到自燈塔那邊急速飄下的人是方文時,所有人都明智的閉上了嘴。僅僅是一次小規模的爆炸而已,也許四少爺是在那裡用火箭彈炸魚玩?這種事情前一陣子又不是沒發生過,沒必要大驚小怪的。

風一樣衝回了自己的房間,方文突然尖叫起來:“該死的,誰讓你們把這群女人送過來的?你們腦子有病麼?誰叫你們把女人弄到我房間裡來的? ”

憤怒的咒罵了一通這些不會辦事的屬下,方文吩咐道:“準備一間絕密的密室,方大少我要閉關修煉!給師父去一條信,就說三個月內,我是不會露面了,我要一心一意的努力修行!哇哈哈哈哈,告訴他,我似乎已經摸到了突破御風經第八層的方法了,讓他羨慕去吧!”

狂笑聲隨著急掠而過的海風,飄出了很遠、很遠。 。 。

TOP

再見篇第四十章
雅典,一處瀕臨愛琴海的官邸內,眾多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正面帶笑容的融洽交談著。

這是一個很常見的社交場面,只是這些男女討論的問題,會讓普通人有點不寒而栗而已。比如說某國上個月查獲了毒品多少公斤,某個地區又有多少黑市軍火流入,某個熱點地帶最近又發生了多少起槍擊案,以及某個老熟人又很不幸的被內務部的人請去喝茶了等等。

這裡的人,全是警察,而且都是各國警方的高官。

端著一杯烈酒,斜靠在可以俯瞰愛琴海的一段矮牆上,腳尖很不耐煩的將一顆橄欖樹踢得凹下去一個淺坑,龍少低聲嘀咕道:“如果在這裡放一顆炸彈,那可就真熱鬧了。唔,為什麼我一定要在這裡等這個無聊的會議結束了才能去非洲?媽的!”

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龍少朝不遠處的一名侍者――同時也是一名負責安保的警察――輕輕的彈了一個響指:“喂,小子,給大爺我弄一瓶白蘭地過來。”

侍者眨巴了一下眼睛,看了一眼掛在龍少胸前的邀請卡,微笑著點了點頭,快步朝遠處的長條餐桌行去。

“舒服啊!這就是當官的好處了。”龍少一屁股坐在了矮牆上,抬頭看了看藍天白雲,在看看身後的碧海沙灘,突然呻吟了起來:“腐敗啊!開個會議還專門選在這裡,唔,我要建議國際刑警的廉政處,好好的查查會議組織者是否撈回扣了。”

龍少的自言自語向來聲音很大,他的話被正筆直的朝他走過來的那高大男子聽得清清楚楚。那男子立刻冷冰冰的接口道:“我真希望你這樣做。這樣的話,你會弄得你的同僚個個都對你敬而遠之,我想要幹掉你,也就容易多了。”

“他們現在就對我敬而遠之。”龍少咕噥了一句,皺著眉頭看著走到自己身前兩米處站定,面色陰沉肅殺的高大男子,不由得皺眉道:“我說小子,我認識你麼?唔,不對,你身上怎麼一股子賊味?喂,這裡是警察聚會,你是怎麼進來的?”

男子輕輕的點了點掛在自己胸前的邀請卡,淡淡的說道:“看,我也有警務部副部長的官職,參加這個會議不是很正常的麼?”

龍少掃了一眼那邀請卡,那是向非洲某個小國頒發的邀請卡。龍少計劃中的打擊目標,種植了大量毒品的原始森林,就在這個小國的邊境線上,所以邀請這個國家的警方高層來參加這個會議,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邀請卡上的照片,和眼前這個高大男子的容貌,也是絲毫不差。

但是事情很怪,龍少看這個人的身形,非常的眼熟。但是這個人,他的確沒有見過。

不,也許見過?這股子讓龍少感到很反感的賊味。

“風門大少?”龍少很謹慎的低聲問道。

“沒錯!我這張臉怎麼樣?”風元獰笑了起來,他轉身接過了侍者遞過來的一瓶白蘭地,拔開瓶塞給龍少倒了一杯酒。他舉了舉酒瓶,淡淡的說道:“為了警官你在巴黎給我留下的美好回憶,我們乾一杯!”挑了挑嘴角,風元大口大口的將大半瓶白蘭地喝得乾乾淨淨。

舉起酒杯,杯子邊緣輕輕的在嘴唇上碰了碰,龍少隨手將酒杯丟下了海裡。他活動著雙手,低沉的獰笑道:“早就听說了花門製造面具的功夫比我們龍門千面教的長老出品還要精緻許多,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哪。風大少,你他媽的今天死定了!”

龍少舉起雙手,狠狠的朝風元脖子抓了過去。

風元淡淡的笑著,不閃不避的任憑龍少抓住了他的脖子。

“幹你娘咧!老子抓住你了。”龍少裂開嘴笑了。

風元悠悠的看著龍少,嘆然道:“可惜龍門對你的保護很周到,你的一切資料都被刪除了,只有一份明顯偽造的假檔案在。否則的話,剛才你那句‘幹你娘’,我會真正的用在你身上。”風元笑得很淫褻,他瞇著眼睛,很惡意的看著龍少,輕聲道:“你信麼?”

正在得意發笑的龍少漸漸的陰沉了下來,他手指微微用力,掐得風元的脖子‘嘎吱’直響。

“如果我是你,我不會輕舉妄動。”風元笑了:“你認為,我沒有一點兒準備,會跑來這裡見你?”

很小心的,很謹慎的,很緩慢的,風元伸出手指,掀起了自己一角衣服。

龍少倒抽了一口氣,風元的腰間,密密麻麻的綁著七八塊巴掌大小的黑色方形金屬匣子。這些金屬匣子上有幾點電子燈閃爍,發出讓人心寒的幽光。 “這是∼∼∼”龍少覺得這些金屬匣子很熟悉,上次他在黑市上買軍火的時候,那個地下軍火商大力向他推薦過這玩意。

“最新式的重核磁炸彈。由花門軍火研究部第五處出品,外包給美國國防部下屬黑鼬鼠工廠進行大規模生產。一發重核磁炸彈,可以將半徑三百米內的一切都給崩上天。我腰間纏了十二枚。理論上而言,這些炸彈一旦爆炸,半徑一公里內,不會有活人。”

風元笑得很開心。他慢慢的,很溫柔的一根根的掰開了龍少扣在他脖子上的手指,溫和的解釋道:“炸彈的啟動開關和我的心跳、脈搏、血流速、腦電波一一聯通,我的任何一項生理特徵消失,它們就會很歡快的叫嚷起來。你這個該死的傢伙!”

風元突然狠狠的一個膝頂撞在了龍少下身。

龍少的下身一陣發疼,他揉了揉小腹,瞇起了眼睛沒吭聲。

風元近距離一圈轟在了龍少的胃部。一股尖銳的風勁透體而入,卻被龍少強悍的身軀輕鬆的化解。

‘啪啪啪啪’,風元在一瞬間出拳數百次,狠狠的對著龍少一陣的拳打腳踢。最終他喘息著停下了手,微笑著拍了拍龍少的臉蛋:“你並不像你表現出來的那樣莽撞。我明白了,你以前是覺得吃定了我,所以才故意表現得那樣粗魯、那樣野蠻、那樣的兇殘,不是麼?”

龍少拍了拍身上被風元擊中的部位,低頭輕聲說道:“你的拳頭,還能再重一點麼?”

風元正在拍打龍少臉蛋的手突然停下,他並起食指和中指,狠狠的捅向了龍少的眼珠。

不滅金身可練不到眼睛上,龍少急忙出手,和風元一陣的拳掌交擊。一團朦朧的虛影在兩人身間急速晃動,細微的空氣爆炸聲隱隱傳出。只是兩次呼吸的時間,兩人的拳、掌、爪、指,已經硬碰了近千次。

風元越打越是心寒。龍少近身的小巧功夫居然也是如此強悍,他的身前有如築起了一道鋼筋水泥的金湯城池,自己快捷如風的攻擊,居然不能突破龍少的防禦圈。最後狠狠的朝龍少攻出了三掌五拳,卻被龍少輕而易舉的一掌封出,風元乾脆的退後了兩步,站在那裡死死的盯著龍少。

輕鬆的笑著,龍少淡淡的說道:“你看,我奔走的速度不如你,但是近身的時候嘛,我最高拳速也能達到局部的三倍音速呢。如果你不能突破三倍音速的極限,你就不可能攻破我的防禦。”龍少笑得很開心,他雙手抱在胸前,悠閒自得的看著風元。

“很好。你是一個很好的對手。”風元嘆息了一聲,他回頭看了看,那些各國警方的高官並沒有人注意到這邊,他壓低了聲音低沉的說道:“那麼,有興趣做一筆交易麼?”

眼珠轉了轉,龍少獰笑道:“什麼交易?如果有好處,我就做。”

風元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我定時的向你提供我二師弟、三師弟的行踪情報,你去對付他們,不要來找我的麻煩,怎麼樣?”

龍少歪著腦袋,死死的盯著風元,過了半晌才緩緩的點頭道:“你是一個很妙的人!”

風元笑了,他輕柔的說道:“彼此。。。彼此。其實,我們心裡都應該有數,我在巴黎的寓所如此隱秘都能被你找上,是我的師弟出賣了我,不是麼? ”

“呃,你覺得會是你師弟中的哪一個?”龍少笑得很陰險。

聳聳肩膀,風元嘆息道:“都有可能!老二風狐、老三風猴、老四∼∼∼。”他看了看龍少,這才淡淡的說道:“方文。”

“我要你們風門四少的情報。”龍少一副不怕你不答應的樣子,大咧咧的說道:“風門四少的情報給我,我以後就不‘過多’的糾纏你。”

“不可能。”風元乾脆的說道:“老四已經接管了御風部,他的所有行止都由御風部負責,我不可能給你提供他的情報。”

“那,就沒得談了。”龍少搖頭道:“門內長老指名要你們風門四少的腦袋。”

“風靈之體嘛,我知道。”風元冷笑著:“我也想要他死,但是我的確沒辦法提供他的情報給你。老二和老三的行踪,你倒地要不要? ”

抬頭看著天空,海風吹拂,白雲在天空緩緩晃過。

龍少看了一陣子云,終於低沉的說道:“定時給我他們的情報,但是我不保證我在追殺他們的同時不對你下手。”

風元笑了,他用力的點頭道:“我也不保證你在對他們下手的時候,我不去伏擊你。你的腦袋,也上了天門的懸賞榜,名列第一位。”

“很好。你是一個很好的對手。”龍少認真的看著風元,用力的點了點頭:“我得說,你是一個很好的對手。”

風元伸出手去,他笑得很燦爛:“我剛才就說過這句話。我甚至都有點捨不得對你下手了。考慮一下吧,做我的人,怎麼樣?”

龍少握住了風元的手,皺眉道:“什麼叫做做你的人?”他很詫異的看著風元。

手指輕輕的在龍少的掌心撓動,風元的眼睛有點發紅。一股粉膩膩的很粘稠的目光在龍少的身上刷來刷去,過了很是一陣子,風元才幽幽的說道:“作我的情人。你很強壯,如果可能的話,我可以成為你的情人。”

雞皮疙瘩大片大片的在龍少身上冒了出來。他突然想到了國際刑警內部調查組提交的報告,被他襲擊的風元車內有兩個人,一男一女。兩個人都是剛出道的模特,被風元花了重金從一個時裝發布會的現場帶出去的。

這個傢伙,男女通吃!

這個傢伙,正握著自己的手!還叫什麼要自己成為他的情人!

龍少的一對劍眉猛的倒豎而起,他噁心之極的抽回了手,用力的在身後矮牆上擦了擦手掌,隨手扳下了矮牆上一塊人頭大小的石頭,狠狠的一石頭拍向了風元的面孔。

風元沒想到龍少翻臉的速度這麼快。他還在沉醉的打量龍少的身體。如此強大壯碩的身體,不管是摟在懷中愛撫還是讓他摟在懷中愛撫,都一定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吧?尤其他是一名修煉佛門不滅金身神功到了極高境界的強者,一想到能夠將這樣的強者壓在身下肆意愛憐,風元就忍不住渾身發抖。小腹中的火焰再次熊熊的燒起,若非知道自己在近身的時候不是這個怪物的對手,風元都要將龍少就地正法了。

正在出神的幻想一些齷齪的鏡頭,眼前突然被黑影籠罩。不等風元回過神來,一塊人頭大小的石頭已經在他面孔上開花。

實實在在的一擊重擊。風元體內的風勁自動鼓蕩起來,護住了他的身體,這才使得他的腦袋沒有被龍少砸成爛西瓜。但是龍少憤而出手,那股巨大的力量卻也不是主動護體的風勁所能阻擋的。

下身的傷還沒好利落,風元的鼻樑又被平平的拍進了面孔,原本高聳好看的鼻子好似一條爛香腸掛在臉上,大片鮮血噴湧而出。

巨大的力量將風元整個的打飛,他狼狽的倒飛了十幾米,一頭砸在了一張長條餐桌上,也不知道撞翻了多少瓶瓶罐罐。

在場的都是各國警方的高層人物,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他們立刻四散找地方藏好身體,拔出配槍謹慎的觀察四周動靜。

暴怒的龍少一手撕下了身上的西裝和襯衣,脖子上掛著一根皺巴巴的領帶,有如被踢了屁股的獅子一般,大吼著撲向了風元。

“我操你老母!你他媽的敢找老子玩玻璃?老子撕吧了你!”

‘吼∼∼∼’,一聲有如獅虎的咆哮震得附近的酒瓶、器皿紛紛炸裂,無數警方高層的驚呼聲中,龍少身上肌肉散發出明亮的金色光芒,金色的肌肉疙瘩有如氣球一樣膨脹起來,他身體猛的拔高了尺許,有如一尊金剛戰神,惡狠狠的撲向了風元。

金色的罡氣自龍少身上湧出,在他身後形成了一尊若有若無的怒目韋陀虛像。

一時的激怒,龍少這個變態居然突破了不滅金身的最高境界,體內先天罡氣轉化為一道道水銀般凝縮的強大氣勁,一身修為精進何止十倍?

人頭大小的拳頭帶著一道金色罡風,帶著刺耳的尖嘯狠狠的轟向了風元的腦袋。

風元尖叫了一聲,他一眼看出龍少某種神功大進,已經到了不可思議的境界。他原本就不是龍少的對手,如今更是受到了龍少的突然襲擊,就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風元麻利的脫去了上身的外套,尖叫道:“看我身上的炸彈!”

龍少的拳頭距離風元的腦袋還有不到一寸的距離時突然停下。拳頭上激蕩起的罡風有如刀鋒一樣劈過風元的臉蛋,將他半邊臉上的皮肉撕得乾乾淨淨,大片的白骨露了出來。風元的頭髮被拳風激盪,有如風中的枯草般紛紛斷裂開,胡亂的飛向了遠方。

受到重創的風元尖叫一聲,他忍住劇痛,身體突然拔高而起,飛撲向了那瀕海的矮牆,有如一隻大鳥般跳了下去。

“死禿驢,咱們走著瞧!”風元瘋狂的嚎叫著,尖銳的嘯聲配和他體內的兩甲子真勁激盪而出,在場的各國警方高官同時摀住了耳朵,卻依然有人的耳膜被震破,一縷縷鮮血順著手指流了出來。

“老子等著你呢!”龍少衝到了矮牆邊,看著風元跳上了海面上里許開外的一艘快艇飛速離開,惡狠狠的揮動著拳頭,大聲的吼道:“老子等著你!風門大少!老子等著撕碎了你!操∼∼∼”

一個操字,龍少將體內已經轉化了性質的罡氣毫無保留的噴了出去。一聲有如雷霆,當場又將那些高官震暈了二十幾人,場內一片的大亂。

“是個好對手!老子等著你!”龍少陰沉的笑著。有了方文不斷的提供情報,他還怕風元跑去火星麼?這是一個奸詐、狠毒、不擇手段的傢伙,必須要及早的剷除了他。風元剛才說了,他在調查自己的檔案,他要向自己的家人下手,龍少知道他絕對幹得出這種事情。他必須要小心的防範了。但是再好的防範也不如今早的干掉這個傢伙來得安全。

胡亂塞在褲兜里的手機突然響起,龍少不耐煩的掏出手機接通了電話,大聲咒罵道:“誰他媽的這個時候來煩老子?”

“什麼?媽的!”

龍少憤怒的將手機一把砸在了地上,鈦合金製作的手機外殼被他一把砸成了薄餅狀。

保羅給他電話說,那個叫做薇薇安的少女模特在巴黎郊外的一處大道邊被發現,她被殘酷的虐殺,赤身裸體的被釘在了一具十字架上。

一縷殺機不可阻擋的自心頭湧起,龍少陰沉的看著海面上已經縮成一點黑影的快艇,陰沉的說道:“小子,我們結仇了。”

當天夜裡,雅典城內連續爆發了好幾起大劫案。據稱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蒙面人以暴力突入了幾個有著走私傳聞的船主家中,將他們的豪宅洗劫一空。其中最倒霉的一個船主,就連他妻子的情趣內衣上鑲嵌的小粒鑽石和珍珠都被扒得乾乾淨淨。

而雅典城的地下錢莊在第二天收到了一筆巨額的款項,經過他們的專業運作,兩天后這筆巨款被洗得乾乾淨淨,輸入了某個隱秘的賬戶中。

此時的龍少,早就搭乘一架科技,奔去了中東他曾經打過交道的軍火黑市所在的城市。

“老傢伙,是你授權給我無限行動權利的。桀桀,桀桀∼∼∼”

飛機上的龍少面帶獰笑,一路上不斷的發出古怪的笑聲,嚇得那些空中小姐都不敢靠近他身周三尺。

TOP

第四十一章
風元好似發瘋的野狗一般,帶了人滿天下的追查一些情報。

風狐、風猴很本分的在自己的地盤內修煉。

方文蜷縮有如胎兒一般懸浮在密室中,眉心隱約可見一縷銀光緩緩旋轉。

風大先生他們在太空船中集中了近千名古文字方面的專家,全力破譯金板後面的楔形文字。

龍門出動大批人手和各大國際組織配合,全力查訪天門的行踪。

表面上世界風平浪靜,暗地裡卻是波濤洶湧,勢態一時間複雜到了極點。天門全力收縮防守,龍門則一反千年來的做法,派出大量精銳弟子,大舉擴張在世界各地的勢力,合縱連橫,地下世界亂得好似一鍋米粥。以往行事作風無比溫和的龍門,這一次下手也變得漸漸狠辣;以前行事凶狠暴戾動輒就滅人滿門的天門反而是閉門不出。亂啊,亂得無法形容的亂。

這一切,和龍少沒有任何關係。

非洲的星空下,他領著一支規模不小的車隊正在曠野中休息。

由二十三輛大型集裝箱車組成的車隊,裡面有十三輛車上運載了大量的食品、藥物,另外十輛車內則是一架改裝過的大口徑六管火箭炮以及九車備用的火箭彈,彈頭全是凝固汽油彈,還參合了一些別的複雜成分在裡面。

核彈頭畢竟不是這麼容易弄到手的。那些黑市軍火商拍著胸脯保證兩個月後再給龍少弄一顆過來。但是龍少可等不了兩個月,所以他採購了一架火箭炮以及大量的火箭彈,準備好好的放一把火。如今正是非洲的旱季,火勢一起,什麼作物都燒光了。

非洲的夜晚很安靜。

不管白天怎麼折騰,到了夜裡,那些其勢洶洶的士兵、民兵、部族成員,都乖乖的回到了營地裡,享受一天難得的閒暇。白天趕路時遠遠近近都能聽到的槍聲沒有了,四周草原上遙遙傳來野獸的咆哮,偶爾可見幾點幽亮的眸子在草叢中閃爍,嚇得車隊裡的僱傭兵急忙撥動槍栓大聲叫嚷。

幾份高手偽造的通關公文,一面聯合國的旗幟,使得龍少帶著這支小小的車隊順利的來到了距離目的地不到一百公里的地方。再往前走數十公里,就是那些當地部族和團伙種植大量毒品的森林地帶。

龍少在黑市上購買的火箭炮原本的最大射程在三百公里以上。但是按照龍少的要求將火箭彈全部改造了一番,盡可能的增加了火箭彈彈頭的威力後,射程直線降低到不足二十公里。所以還要往前趕路大概八十公里,才能將火箭彈直接打進那些種植了毒品的地方。

“喂!你們看著車,別讓那群食人族衝過來把你們給吞了。”站在車頂上的龍少仰望了一陣星空,朝車隊裡他僱用的二十幾個僱傭兵大叫大嚷了一通,跳下車,朝遠處的一片小丘陵行去。

幾頭夜行的獅子擦著龍少的身體輕快的跑過,龍少輕輕的拍了拍領頭的那頭母獅的腦袋。母獅子很暢快的哼了哼,回頭朝龍少噴出了一團熱氣。龍少身上有一種野獸的味道,一種高高在上強悍霸道的猛獸氣息。這些獅子感覺到龍少比他們強大了許多許多,但是對他們沒有絲毫的惡意,所以領頭的母獅子也不絕不吝嗇表達出自己的好意。

二十一世紀二十年代的非洲大陸,依然是純淨沒有受到任何污染的。純淨得就有如剛剛采出的原鑽。不管上面的部族、國家之間打得多麼熱鬧、流了多少血,大陸本身依然是乾乾淨淨的。所以他的天空也是如此的澄淨。夜空沒有一點兒云彩,深紫藍色的天空剔透得讓人心醉,滿天都是星星在閃爍,璀璨的星光使得大地一片透亮。孤身行走在這樣的夜色裡,龍少覺得自己在夢中行走。

就是不知道誰能有這樣美麗的夢。

風吹過草原,高及人頸的長草輕輕的晃動。不遠處傳來了細微的草葉摩擦聲,一條粗有尺許的大蟒懶洋洋的鑽出了地洞,似乎是出來覓食的。龍少自顧自的朝丘陵邊最高的一個小土包走去,在經過那條長有七八米的大蟒時,他重重的一腳踏在了大蟒的腦袋上。大蟒乖巧的換了一個方向溜走,就連吐信子發出一點兒抗議聲的膽量都沒有。龍少踩它的時候釋放出的那股威壓,將它嚇壞了。

快步走到了小土包頂,眺望四周一片茫茫草原,左手邊兩公里多以外,是自己車隊點起的篝火,此外再無人跡。

龍少從背囊裡取出了一個解碼器,將一個昨天從某個小鎮的電子商店內買來的手機接駁在解碼器上,打開解碼器飛快的在鍵盤上按了幾下。解碼器巴掌大小的液晶屏上閃過大片的指令信息,最終出現了兩個輸入框。

輸入自己的帳號和密碼,龍少已經通過解碼器和龍門自己擁有的三顆通訊衛星聯繫上。與此同時,龍門的某處基地內一台特別的服務器也開始追踪龍少的信號,確保他的信息不會被人監視或者截留。這是龍門極少數高層弟子才能享受的待遇,畢竟龍門不是天門,發射三顆衛星就不是什麼太輕鬆的事情,可不能和天門一樣,滿天裡有數十顆衛星供他們使用。

龍少盤膝坐在了草叢中,他隨手一抓,一頭倒霉的鬣狗正在附近棲息,他還沒來得及叫一聲,就被龍少墊在了屁股下。

在手機上撥了一個號碼,龍少靜靜的聽著對面反饋的撥號聲。

過了一陣子,電話接通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帶著三分傲慢和七分的冷淡響起:“請問,您是誰?您怎麼知道這個號碼的?”

“叫我家小妹接電話,否則我保證你這個經紀人的職位明天就做不下去。”龍少同樣冷淡的回了一句。

“你。。。太無禮了!”那女人沉默了一陣,憤然說道。

“你叫艾麗婭•伊麗莎白,你在歐洲有七處豪宅,分別在巴黎、倫敦、米蘭、馬德里。。。你的父親是蘇黎世大學的教授,研究的方向是。。。你母親和你父親分居,如今她正在加拿大魁北克省定居,她的地址是。。。你的情人有兩個,分別是。。。你的瑞士銀行帳號是。。。你的瑞士銀行帳號的密碼是。。。”

嘰哩咕嚕的說了一大通,龍少淡淡的說道:“叫我家小妹也就是你的雇主接電話,或者你被蒸發掉,你看著辦。”

電話里傳來一聲見鬼般尖叫,很快,一個清亮柔和的聲音響起:“請問您是?”聲音中有些猶豫,有些疑慮,當然,也有一點兒畏懼。

“你聽好啊,從現在開始,不許你說任何人的名字。”龍少大咧咧的拔了一根草莖放在嘴裡,一邊咀嚼著,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

“是,大。。。大哥。。。”洛雯發出了興奮的尖叫:“你,你這些年幹什麼去了?”

“少羅唆這些,別管我幹什麼去了,你什麼都別問。我來問你問題。你記住,不要說任何人的名字,也不要說任何和以前的事情有關的東西。媽的,這年頭給自己親戚打個電話,還弄得好像間諜接頭一樣。操!”龍少罵罵咧咧的,屁股狠狠的磨了磨,那頭倒霉的鬣狗發出一聲淒厲的呻吟,鼻子裡噴出一團污血,很快就沒了氣息。旁邊草叢中一大群鬣狗突然從夢中驚醒,嚇得夾著尾巴轉身就跑。

洛雯似乎明白了一些東西,可以聽到她將身邊的人都趕開了,這才壓低了聲音低聲問道:“那,有什麼事情麼?”

“嗯。。。”沉默了一陣,龍少小心的組織了一陣詞句,這才沉聲問道:“你下定決心要和一個洋鬼子結婚?”

“這個∼∼∼”良久的沉默以後,洛雯輕輕的笑道:“我現在,很滿意。”

“滿意麼?”龍少罕見的露出了很溫柔的笑容,他輕聲嘆道:“不是幸福?”

又是很久的沉默,從西方天際飄來的一線烏雲已經遮蓋住了龍少頭頂的璀璨星辰,這時候洛雯才輕柔的說道:“幸福?嗯,誰知道呢?大哥,你怎麼變得這麼感性了?以前你除了板磚和鋼管,可是什麼都不知道的。”說著說著,洛雯在那邊笑了起來。

“老子這幾年學文化去了。”龍少在心裡嘀咕道:學習佛教文化。咳嗽了一聲,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怎麼說幾年不見,老子總要有點長進吧。什麼感性不感性的我不理會,我只問你一句,你確定要和一個洋鬼子結婚?”

“我們幾年前就已經訂婚了。”洛雯淡淡的說道。

“我知道。”龍少點頭道:“你和他訂婚後五分鐘,消息就到了我手上,只是我那時候懶得理會而已。”

洛雯又笑了:“那時候懶得理會,怎麼現在開始理會了?五分鐘?你吹牛吧?”

吹牛?龍少歪了歪嘴,冷笑道:“老子什麼時候吹牛過?總之呢,老子是你大哥,所以現在突然變得很有心情來理會一下這件事情。你不改主意了?”

“你今天有點古怪耶!”洛雯有點納悶。

“是,我是有點古怪。因為我不想你以後後悔。”龍少很嚴肅的說道:“那個洋鬼子,你只是和他訂婚,沒和他上床吧!”

“你說什麼呢?”電話那邊洛雯又羞又惱的叫嚷了起來。

“很好,沒上床就好。”龍少思忖了好一陣子,終於下定了決心,他沉聲道:“小丫頭,聽我說,現在找一條手帕,把自己嘴巴堵上。”

“喂喂餵,大哥,你給我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戲弄我啊?”洛雯急了,大叫道:“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沒一個正經。”

“我從小時候開始,什麼時候騙過你。。。以及,老二。”龍少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很沉重的說道。

電話那邊半天沒一點兒聲音,又是長久的等待後,洛雯才猶猶豫豫的帶著點哭音的說道:“啊?哦,我,我,我堵嘴。”

過了一會兒,電話里傳來了含糊不清的‘唔唔’聲。

龍少這才繼續說道:“很好,聽我這句話,你不許大叫大嚷的,也不許將手絹扯出來,你這小丫頭有時候神經質發作,會讓人很頭疼的。”

“唔唔。”洛雯又哼哼了幾聲。

“聽好,老二沒有死。當年那具屍體是假的。他現在活得好好的。你在金色大廳第一次專場的時候,他帶了許多花去看你,但是你在金色大廳外面和那個洋鬼子小子親嘴。你知道那小子從小就神經病,腦子上的毛病比你還要嚴重一點。。。”

龍少正在述說這件事情,那邊洛雯已經拔出了嘴裡的手絹,大聲的尖叫起來:“大哥,你,你說什麼?他,他,他。。。我,我。。。你現在在哪裡?他現在在哪裡?我,我來找你們。”

“聽好!”龍少一聲怒吼,低沉的吼聲有如雷霆滾過大地,他身邊數十米內的草叢盡數粉碎,無數草木粉末飛揚起,又慢慢的落地。蘊含了佛門降魔獅子吼神功的一聲吼叫,將電話那頭的洛雯都震得渾身有如觸電一般不敢動彈。

“不許輕舉妄動。我和老二現在的處境都很古怪,你若是胡來,馬上就有大麻煩。你現在就去定一張機票,去上海,我叫人去接你。”

龍少嚴厲的警告道:“切記又切記,不要慌亂,不要管其他的事情,立刻動身。我好容易才甩掉了盯著我的人找到機會給你電話,不多說了。。。如果你不想嫁給那個死洋鬼子,就馬上去上海。到了上海什麼話都不要說,等我回去找你,就這樣。切記,什麼話都不要說。”

說完,龍少立刻收線。因為他再次察覺到了身後那若有若無的寒意。風門盯梢的探子又摸了上來。這些人一路上真是陰魂不散,好幾次龍少在酒店的浴室裡洗澡,他們就堂而皇之的臥房和客廳裡翻動龍少的隨身物品。仗著一聲精妙的輕功,他們擺出了一副吃死了龍少的樣子。

隨手將手機捏成粉碎,將裡面的幾塊芯片摸出來用純陽真勁融成了一團,龍少又摸出了一個手機接駁上了解碼器。

這一次,他將電話撥給了龍門的人,大聲叫道:“老子在非洲,有一群風門的狗腿子纏上了老子,叫幻影門的賊頭們多來幾個,幫老子弄死他們。 ”

百多米外的草叢裡,十幾條黑影有如鬼魅般輕輕的晃動,飄飄蕩蕩的,在夜幕的襯托下,憑空帶上了幾分恐怖氣息。

其中一人‘桀桀’笑道:“大少爺託我們向警官你問好。大少爺說了,以後不管警官你做什麼,我們都會在一旁伺候著。警官千萬要當心。”

一群人狂笑了一陣,突然縱起十幾米高,隨風飄向了遠方。

龍少氣得狠狠的一跺腳,低聲罵道:“該死。這次的事情辦好了,還是得想辦法,把那風元給收拾掉,否則的話,不僅是老子的麻煩啊。”

手機再次被融成一團,龍少冷聲道:“咱們走著瞧。哼!”

一聲沉哼,龍少將剛才屁股下做墊子的鬣狗一腳踢飛了老遠。

TOP

再見篇第四十二章
阿爾福雷德,當今世界最年輕的鋼琴大師完成了一天的工作,正從辦公室走出來。他在這所學院內兼任副院長的職位。

這所音樂學院很古老,足足有兩百多年的歷史。教師辦公室就是一列古舊的平房,每人單獨一間房間,門前有燈桿掛著玻璃油燈,矮矮的台階上苔痕斑斑,用鵝卵石鋪成的小道兩側放著花盆,被園丁精心打理的鮮花正在怒放。一條兩米多寬的沙石路在辦公室前橫過,路的那邊就是一片小小的櫻桃林,路邊幾顆大櫻桃樹下有一張原木的長凳。

阿爾福雷德隨手拉上了辦公室的門,笑著對過路的幾個學生點了點頭。他輕鬆的哼著一手鋼琴曲的調門,幾乎是飛一樣的走下了台階。

伸展了一下手臂,阿爾福雷德輕快的走過小道來到大路上。

原本那條原木長凳上坐著的人突然放下了手上的報紙,微笑著叫道:“阿爾福雷德先生?”

呆了一下,阿爾福雷德轉過頭去,正好看到那個對自己面露微笑的青年男子。那男子正將報紙丟在地上站起身來。高大挺拔的身軀,阿爾福雷德估計他起碼比自己高了一個頭。一頭飄逸的長髮披散在肩頭,這時候沒有風,但是他的長發依然在緩緩飄動,很是詭異。他的那張臉。 。 。

阿爾福雷德帶著近乎驚豔的欣賞看著那張臉,東方人中很少有這種刀雕斧鑿完美有如一座雕像的輪廓,這是一張可以成為國際巨星的面孔。

完美的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笑容很有感染力,阿爾福雷德也輕鬆的笑了起來,他點頭應道:“是的,請問您是?”

“我是誰並不重要。”風元歪了歪腦袋,輕鬆的朝阿爾福雷德走去。他輕柔的,帶著點古怪的喉音的問道:“您的未婚妻,是中國人?”

阿爾福雷德警惕的退後了一步,他沉聲道:“對不起,我現在不接受記者。。。”

“哦,錯了,錯了。”風元搖了搖頭,他微笑道:“我不是記者。我是一個對您的未婚妻很有興趣的人。她是中國人,不是麼?”

阿爾福雷德皺了皺眉頭,他轉身想要離開。風元的笑容中帶著一些極度危險的東西,他本能的想要遠離風元。

四名身穿半長黑風衣的男子攔在了阿爾福雷德的身後。阿爾福雷德想要撥開其中一男子,但是那男子有如鐵樁子一般紋絲不動。

阿爾福雷德轉過身來,他看著風元冷冰冰的說道:“先生,我要叫保安了。”

“哦?我們最好不要驚動那些恪守本職的保安。他們的生活並不容易,我們不應該輕易的毀滅他們完美的家庭。”風元輕佻的笑了笑,右手輕柔的按在了阿爾福雷德的肩膀上。一股股涼氣沖進阿爾福雷德的身體,阿爾福雷德驚恐的發現他身軀一陣發麻後再也不受他的控制。他驚駭的看著風元,這人是來自地獄的惡魔麼?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的交談一下。您的未婚妻洛雯,是中國人,她生長在北京城,是北京城一個小有名氣的商業家族的成員,我的情報準確麼?”風元燦爛的笑容漸漸的消散,他的嘴唇有如刀鋒般輕輕挑起,他陰沉的問道:“這幾年她雖然在歐洲發展,但是她每年都要回去中國一次,是為了給某個‘男人’掃墓,不是麼?作為她的未婚夫,您應該很明白那個男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這和您有什麼關係?”阿爾福雷德心頭的一處傷疤被風元狠狠的捅開,他有點惱羞成怒的叫嚷起來。

“那就沒錯了。”風元聳了聳肩膀,他輕笑道:“那就完全沒錯了。很不幸,您的未婚妻每年去掃墓的對象,是我如今最大的敵人,是一個動用了某些特殊手段想要殺死我的敵人。我是被逼無奈才展開了反擊。所以您應該仇恨那個叫做方文的傢伙。”

輕輕的扭了一把阿爾福雷德的臉頰,風元淡淡的笑道:“那個傢伙的資料被保存得很嚴密。幸好我通過某些特殊的渠道得到了那個傢伙的出身來歷。否則,我不會找到你的。我的幸運,就是你的不幸啊!親愛的阿爾福雷德。”

阿爾福雷德想要說點什麼,但是風元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他身後的一男子一掌切在了他後腦上,阿爾福雷德眼前一黑頓時暈倒。

一輛黑色房車順著沙石路開了過來,阿爾福雷德被塞進了車裡,風元也坐了進去。

房車緩緩的離開,風元從阿爾福雷德身上摸出了一隻手機,在電話簿裡查找了一陣,面帶微笑的撥通了一個號碼。

“請問,是洛雯小姐麼?”風元笑了起來。

“哦,我是阿爾福雷德的朋友,您知道他以前有什麼病史麼?他今天突然在辦公室暈倒,我正送他去醫院。”

“嗯哼?您在機場?您能來醫院一趟麼?”風元露出了一切盡在把握的微笑。

“什麼?你在上海機場?”風元的眼珠都差點沒從眼眶裡彈出來。

隨手捏碎了手機,風元氣極敗壞的吼叫起來:“該死的!我們慢了一步!通知在上海的陰風部、秘風部所屬,不惜一切代價,將洛雯帶去巴黎!記清楚,是不惜一切代價!不管她在上海的什麼地方,不管會否驚動龍門的人,給我把她帶過去!”

他狠狠的一耳光抽在了阿爾福雷德的臉上。隨後,又很憐惜的撫摸了一下他的面孔,輕聲說道:“我不能對你太粗暴。一個上檔次的魚餌,應該受到上檔次的待遇。該死的傢伙!”他一拳轟在了阿爾福雷德白淨的臉上,那一塊皮肉很快變得青紫一片。

風元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我想我們應該聯手了。”風元淡淡的笑著,另外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著阿爾福雷德的面孔。他輕輕的說道:“我們必須聯手了。”

太平洋某處火山島上。

火山口冒著滾滾黑煙,從山頂向下三百多米深,是一片翻滾飛騰的岩漿。

一條石樑自陡峭的山崖伸出,孤零零的懸在距離岩漿不到兩米的地方。這裡的溫度高得嚇人,空氣扭曲著,濛濛朧朧的看不清任何東西。

一個閉著雙眼的青年筆直的站在石樑的盡頭,僅僅依靠雙足腳尖,他好似一枚釘子釘在了石樑上。翻滾的熱浪對他好似不起任何作用,他赤裸的身體上不見一點兒汗水。岩漿的紅光照在他古銅色的皮膚上,有如一層血光。

青年的身上到處都是傷痕,幾乎看不到一塊兒完好的地方。看那些痕跡,有刀傷、劍傷、槍上,還有些猙獰的獸爪印,很多傷勢都足以讓正常人瞬間斃命,但他卻活生生的站在這裡。

清脆的電話鈴聲在他腳下響起,青年猛的睜開了雙眼,一道淡紫色的厲電瞬間閃過。

他的手指輕輕一挑,一道鋒利的劍氣轟在腳邊石樑上,一塊巴掌大金屬外殼的手機跳進他手中。

他接通了電話,冷冰冰的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我等這個電話,等了三年。”他的聲音沙啞粗糙,好似兩塊花崗岩相互摩擦發出的聲響。

“你的選擇不會有錯。”他的聲音乾澀、冰冷,語調緩慢,沒有絲毫的感情。

“好的。上海,我明白了。”

掛斷電話,青年將手機重重的握了握,眸子裡一片淡紫色的光暈浮起,他胸膛一陣劇烈的起伏,突然仰天狂笑起來。

笑聲中,他左臂急速揮出,一道赤紅色略帶淡紫的劍氣呼嘯著劈向了下方的岩漿。半個足球場大小的熔岩海被劈出一道深十幾米寬米許的縫隙,岩漿被巨力所迫猛的朝四周湧去。

‘轟’,劍氣消泯,熔岩海中冲起一根數十米高的岩漿,青年身形如電,筆直的衝上了山頭,迅如閃電般朝山下一片雨林沖下。

過了一陣子,一架通體漆黑的噴氣機自雨林中垂直飛上數百米高空,隨後尾部四個方形噴口內噴出熾熱的藍色火焰,噴氣機經過短短的百多米加速就突破了音障,帶著一連串悶雷般巨響,筆直的飛向了上海方向。

非洲大草原上,大群土著居民圍住了一支小小的車隊,眼巴巴的看著站在車隊卡車頂上的那些彪形大漢。遠處有數十名當地的武裝成員有意無意的朝這邊張望著,手指須臾不離身上掛著的槍械扳機。

這是一支掛著聯合國旗幟的人道主義救援車隊,車隊帶來了少量的食物和大批的藥品。這些藥品在外界都很常見,但是對於這些土著而言,往往就是救命的神藥。他們簇擁在車隊前,高高的舉起了雙手,大聲的用土語叫嚷著,要車廂內的那些人趕快將藥品分給自己一份。

很遠的地方,還有一隊隊的土著百姓興高采烈的朝這邊跑來。

草原上的信息傳播很快,只是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遠近數百里地的村落都派出了人朝這裡趕來。食物也就算了,草原上並不缺少食物,但是藥品是每個部落每個村子都需要的。滿滿的幾大卡車的藥品,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

漸漸的,隨著車隊的人發出的藥品中出現了一些抗生素、繃帶、止血帶、手術刀、縫合線等戰地療傷用具,那些原本站在旁邊看熱鬧的武裝分子也按捺不住了。他們當中有人摸出了對講機‘哇啦哇啦’的就是一通亂叫,隨後紛紛衝進了人群,野蠻的將那些部族百姓趕去一旁,將車隊圍了起來。

車頂上的那些彪形大漢也不含糊,紛紛掏出了比這些當地武裝分子精良得多的武器,和他們對峙起來。

本地的那些武裝分子大叫大嚷的要求他們將這些藥品送給他們來處理。而車頂上的這些僱傭兵則是執意按照他們雇主的意願,將這些藥品直接分發給更加需要他們的普通百姓。雙方叫嚷著,謾罵著,一時間好不熱鬧。

那些趕來取藥品的土著百姓越聚越多,他們圍成了一個圈子,將車隊圍在了裡面。他們不敢開口,他們不敢招惹這些當地的武裝分子,但是他們可以用自己的目光錶達自己的不滿。

人越聚越多,沒人注意到附近發生了什麼事情。

十幾輛卡車靜靜的停在一個小窪地裡,龍少正在辛勤的忙碌著。在他的視線裡已經出現了大片的叢林,再往裡面走十幾公里,就是那些當地的部族、各種勢力種植毒品的地方。從常見的罌粟、大麻,到一些最近幾年才出品的轉基因新式毒品,都有種植。從外界看那裡還是茂密的叢林,但是如果從空中俯視,就知道那些叢林的中心都已經被砍伐乾淨,大片大片的土地上種滿了色彩絢麗的毒草毒花。

一輛卡車的車廂被液壓系統頂開,露出了一門迷彩塗裝的大口徑多管火箭炮。龍少奔前奔後的忙碌著,砲口緩緩的抬起,慢慢的對準了遠處的那片叢林。龍少咧開嘴大笑著,笑得很得意,笑得很邪惡。

他就不明白,既然這裡已經變成了世界上最新最大的毒品輸出地,為什麼就不剿滅了它?有這麼困難麼?雖然附近的那些部族和小國家打得欲仙欲死,每天都在槍戰,但是出動幾架戰鬥機丟幾顆大威力燃燒彈就能辦成的事情,為什麼要拖延這麼些年?

政治?影響?哦,龍少可不考慮這些東西。雖然他不笨,但是他的運動神經顯然比他的大腦發達一萬倍。所以,先做了再說!

離龍少不到百米的小土包上,幾個風門弟子正手持攝像機,將龍少的一舉一動都拍了下來。他們故意的對著龍少指指點點開懷大笑,他們在故意的噁心龍少。這是他們的頂頭上司下達的任務,由不得他們不如此囂張的行事。

龍少冷冷的盯了他們一眼,冷笑了幾聲,就要按下火箭炮的發射鍵。

這時候,他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掃了一眼手機屏幕,是盧方的電話。

“唔,師兄。我正忙著呢,找我有事?”龍少咧開嘴笑道:“忙什麼?當然是正經事情,為世界剷除毒瘤啊!”

“嗯?你接到我小妹了?嗯,很好,給她找個安全點的酒店住著,不許她到處亂跑,你派幾個佛門的女弟子盯著她。對,對,不許她到處走動。那丫頭髮起瘋來比我還厲害,你要小心點。”龍少‘嘎嘎’大笑著。

“什麼?那個洋鬼子暈倒住院了?”龍少皺起了眉頭,狠狠的一腳差點沒把卡車的駕駛室給踢穿了。

沉吟了片刻,他冷聲道:“把我小妹弄到你辦公的地方蹲著,沒錯,就丟那。唔,派幾個歐洲分部在那附近的人過去看看,看看那洋鬼子是否真的住院了。唔,我懷疑他不是住院,而是已經出事了。”

“嗯,你不要管這麼多。羅里羅嗦和個娘們一樣,媽的,以後你怎麼找老婆啊?”龍少‘桀桀’怪笑著:“總之我小妹在你那邊的時候,你得給我照顧好了。她如果出事了,別怪老子把你卵蛋都給打飛了。”

“操,粗魯?出家人不該這麼粗魯?媽的,老子回去就還俗,你咬我啊?掛了,我這裡還有兩百多發大口徑火箭彈要砸出去呢,沒空和你呱噪。 ”龍少正待扣上電話,電話裡清晰的傳出了盧方的尖叫聲!

怪笑了幾聲,龍少隨手將電話放在了貼身的暗袋裡。盧方一次又一次的撥通他的電話,他就是不接,就是不理會。

大手狠狠的在駕駛室改裝過的駕駛台上拍了一掌,卡車突然顫抖起來。

‘轟轟轟轟轟轟’,幾發大口徑的火箭彈緩緩的騰空而起,有點蹣跚的朝遠處叢林飛去。

正在附近拍攝的幾個風門弟子一哆嗦,差點沒把攝像機丟地上。

一個風門弟子喃喃自語道:“這個王八蛋想要幹什麼?他,他,現在是非洲的旱季啊!”

另外一風門弟子怪叫道:“他僱用的人在幾公里外救濟百姓,他在這裡朝雨林開砲?”

龍少沒理會這群大驚小怪的風門弟子,他匆匆跳下駕駛室,跑到另外一輛卡車邊,操縱卡車自帶的裝卸系統,將幾發備用火箭彈填進了火箭炮,隨後又是一陣激發。他的力量很大,裝卸系統操作很靈巧,這一門火箭炮的性能也很可靠。花費了不到十五分鐘,兩百二十發火箭彈統統射了出去。

遠處從林裡,已經是一片火海。

這些火箭彈裡面有裝填了凝固汽油彈的,一發砲彈就能將一個足球場大小的雨林整個覆蓋。

也有裝填了字母彈的。彈頭距離地面還有數百米,就噴射出上百個拳頭大小的子彈,這些子彈裡也裝填了烈性燃燒劑,每一發子彈都能燒光方圓十幾米的雨林。一發字母彈就能在數平方公里範圍內點起百多個火頭。

還有一些裝填的是大威力的雲爆彈,一次爆炸就能將方圓一公里內的樹幹、草木盡數推翻,使得雨林化為熔岩地獄。

老天也湊巧,正好刮起了從龍少身後吹來的大風,風推著長有四十幾公里、厚有三五公里的火線,滾滾朝前推進。

火焰沖天,黑煙鋪天蓋地的朝前湧去。大片的毒品種植田被捲入火舌中,無數被雇用的部族百姓和武裝分子在火海中尖叫掙扎,拼命的朝沒有火的地方狂奔。

短短半個小時,火勢已經不可收拾。

龍少站在卡車頂上,看著遠處的火海,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嘴裡念叨了幾句,突然抓了抓腦門罵道:“那個超度亡魂的經文是怎麼念來著? ”

憤憤然一腳將車頂踏出了一個大窟窿,龍少咒罵道:“操,都要還俗了,還理他個鳥的經文!走也,走也!媽的,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痛快,痛快!那老傢伙不給老子升職,老子就住去他家裡,把他的女兒和孫女都給勾搭了!”龍少仰天狂笑道:“老子不滅金身大成,已經可以和女人親近了!哇哈哈哈哈哈哈!”

拍拍屁股,龍少不理會那些被他僱用的僱傭兵,也懶得理會那些卡車上的藥品會發放給誰,他開著一輛卡車,哼著小調往最近的城市趕去。

他身後,是將非洲最後一片原始雨林最終燒沒了三分之一的火海,是差點害得他的頂頭上司保羅下台的火海。

幾個風門弟子駭然相顧,急忙跟著龍少的那輛卡車狂奔而去。

TOP

再見篇第四十三章
方文在飛快的翻動一本大部頭詞典。

修煉那兩枚黑鑽中的神苻已經有幾天時間,方文只覺自己越來越神清氣爽,每日里只需要很短的時間睡眠,就能恢復精神。而且他的記憶力也越來越變態,雖然還達不到過目不忘的水準,但是掃一眼各種書籍,也能將裡面的東西記下來七八成。

他很希冀自己若是繼續修練下去,會達到什麼程度。

隨手將詞典丟在了一旁,方文懶散的躺在了一張靠椅上,呻吟道:“獨孤求敗啊!唉,到時候,我要不要弄幾個諾貝爾獎玩玩?”

得意的咂嘴挑眉,方文做了幾個鬼臉,突然跳起來走到了鏡子前,仔細的打量起自己。

“帥啊,帥啊!天下怎麼會有我這麼帥的人?唉,帥也就算了,還這麼聰明!天啊,我以後還會越來越聰明!這讓天下別的男人怎麼活啊! ”輕輕的摩擦著自己的臉蛋,方文無比自戀的嘀嘀咕咕道:“帥呆了,媽的,帥得沒治了!哦嗚!帥啊!”

‘唰、唰’,身體有如暴風中的柳條一般急速扭動了幾下,在鏡子前幻起一片朦朦的青影,方文突然站定,繼續念叨起來:“沒治了,帥只是我微不足道的一點點優點。我還有這麼強的武功,天哪,近乎完美了!我方大少!哦呵呵呵呵,若是我方大少現在回去北京城,那些傢伙的眼珠子還不得瞪出來?唉,沒辦法,層次不同了啊!”

“層次不同了,方文。”方文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不斷的低聲嘀咕著。

“你很帥,很高大威武。你很強,你是風門這一代弟子中最強的。你很聰明,只要幾個月的功夫下去,你可以比世界上所有人都聰明,你會變得很博學。你很有錢,你有一輩子花不光的錢。你也可以很出名,只要你願意,幾天的功夫你就能成為天皇巨星。”

“方文,你是最好的,你是最完美的。”指著鏡子裡的那個方文,方文大聲叫嚷道:“你比那個死洋鬼子要強一萬倍!”

“你一根手指頭就能掐死他,你的錢能砸死他,你腦袋裡的學問可以活活的問死他,只要你願意,以你如今指頭上的功夫,你也能輕鬆的變成所謂的鋼琴大師!以你如今的嗓門,你能成為世界頂級的歌唱家!噹噹當∼∼∼”方文大聲叫嚷著,吼出了玄音天鐘連續的三十六聲鐘鳴。聲音或者醇厚或者清越、或者宏偉或者精巧,方文完美的演繹了什麼叫做‘天籟之音’。

“你比那個死洋鬼子好一萬倍!一百萬倍!”

方文惡狠狠的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他大聲的喘著氣,重重的喘息著。

他眼睛鼓了起來。

他的胸膛挺了起來。

他的整個精神狀態都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最終,他大聲叫道:“所以,你比他有資格娶雯雯!”

‘啪∼∼∼’,方文狠狠的給自己來了一耳光。他的臉很快就腫了起來,但是風勁在臉上一陣流轉,紅腫的臉蛋很快又恢復了原樣。

“嗯,你沒發瘋。”方文不斷的點著頭,他雙手緊緊的握著拳頭,用力的揮舞著:“你比那個死洋鬼子有資格得多!”

“你怕什麼?你怕什麼?”

“愛情?操!你和雯雯才是青梅竹馬,那個死洋鬼子是第三者插足!”

“橫刀奪愛吧!方文!這麼幾年了,你給老子像個爺們!像個帶卵蛋的爺們!”

“你怕什麼呢?雯雯還沒有和他成親!”

“只要沒結婚,就還有希望!”

“就算結了婚,還是有希望的嘛!”

‘砰’,一拳將鏡子轟成粉碎,方文大叫起來:“來人啊,給我準備,我要去維也納!我要去維也納!快,快給我準備了!”

“把我的那些車都空運過去!”

“給我在御風部裡面找三百個高大英俊的小白臉!”

“給我去定購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朵各色玫瑰!”

“嗯,準備大量的軍火!實在不行老子就搶親!媽的,幹死那個死洋鬼子!”

“操,是老子的就是老子的,誰他媽的也別碰!”方文面容猙獰的衝出了他所居住的別墅,仰天瘋狂的咆哮起來:“誰敢動老子的女人!老子就乾他滿門!操!”

青色的氣浪自方文身上沖天而起,冲起來足足有五六米高下。方文渾身裹在青色的氣浪中,身周狂風大作,別墅周圍的數十顆大樹被連根拔起,在風勁中絞成了粉碎。滿天裡都是亂雜雜的巨響聲,方文的身體慢慢的漂浮了起來,離地數尺的懸浮著。

數十名御風衛聞聲趕來,看著方文所展示出的不可思議的力量,他們渾身僵硬的站在那裡,腦子裡一片空白!

武功,也能修練到這種地步麼?

上海,外灘。

月絕背著一柄古香古色的五尺長劍,穿著一件讓路人回頭率達到了百分百的古儒生長袍,背著雙手慢吞吞的順著江邊往來逛悠。

他就是和風元通電話的那個青年。他是月門最近三十年來最強的劍客,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一個讓風元都感到害怕的,純粹的瘋子。

他在天門中的人緣很不好,沒人喜歡身上帶著野獸氣息的他。

他也樂意這樣,因為他覺得他是卓爾不群的,他是高高在上的,他不屑於和那些庸人混在一起。

天門中唯一和他有點聯繫的,就是風元。但是月絕之所以和風元有這麼一點點交情,無非也是因為他是風門的大少,最後可能接掌風門掌門大權的人選而已。但是在心底里,他是看不起風元的,從骨子裡看不起風元。

月絕是孤傲的,在他心中有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比如說,他已經突破了紫月秘劍典的赤月境界,初步達到了紫月的層次。而月門這麼多的長老高手,都還被阻攔在赤月境,數十年不得寸進。而他的成就,還是在天門得到那些神苻之前就達到了。修煉神苻後,他的實力更強,功力更精純。

而這還算不上什麼大的秘密。他心中最大的秘密就是――他擁有月脈。

方文的風體是擴散的、是形於表面的。所以風大先生才一眼看出了方文擁有風體這絕世資質。

而月脈是收斂的,是內在含蓄的,所以沒人發現自幼被月門收養的月絕擁有這等傳說中的體質。月絕通過翻閱月門的典籍,才確定了自己那迥異於常人的經脈,是傳說中的月脈。

他沒有和任何人分享這些秘密。

世人,都沒有資格分享他的秘密。

就連他唯一有點交情的風元都不成。風元也很驕傲,但是風元的驕傲是庸俗而下流的。月絕覺得自己的驕傲,才是真正的驕傲。有如那高懸天空的明月,普照大地,卻永遠不可能被俗人觸摸到。

他的心如此孤傲,所以他的裝束打扮在常人眼中也是如此的怪異。

順著江灘走了一陣子,月絕的手機突然響起。

“她在哪裡?”月絕冷冷的問道。

“龍門在上海的總部?”月絕的眼睛睜大了一點,露出了躍躍欲試的表情。

“很好,我會帶她出來的。你的手下做好接應準備就是。”月絕笑了,笑得很開心,笑得很燦爛。

仔細的將手機塞進了腰帶上的暗袋裡,月絕仰天發出一聲長嘶,突然拔出了背後的長劍。

劍光如水,月絕騰身而起跳起數十米高,踏著江邊那些低矮的老式樓房,有如一枚出膛的子彈,帶著刺耳的嘯聲朝遠處一棟高樓掠去。

路人紛紛尖叫,無數遊客抓起手上的相機、攝像機就是一通狠拍。

月絕根本不顧那些大家都遵循的潛在規則,堂而皇之的衝到了龍門上海分部的大樓門口,如水的劍光劈出,將大門連同大門兩側的牆壁劈成了碎片。

幾名龍門弟子正要外出,無鑄的劍氣橫掃而來,他們來不及呼叫,已經被劍氣攔腰斬斷。

“月門月絕在此!都給我上來送死!”

月絕大喝一聲,抖手間數十道劍氣噴薄而出,赤紅色劍氣覆蓋了大樓的整個一樓大堂,大堂內往來的數十名龍門低級弟子閃避不及,紛紛斃命於劍下。

刺耳的警鈴聲響起,到處都傳來沉重的撞擊聲,大樓內部的安防系統發動,一扇扇沉重的防彈鋼板製成的鐵門封鎖了進出的通道。

“Wou∼∼∼”

月絕輕輕的笑起來,他那滿是傷疤的臉上竟然帶上了幾分溫柔的神色。

“那就玩得更有趣一點。讓我屠光你們好了。”他溫柔的笑起來。

手上五尺長劍受真勁所激,蕩漾出了一片朦朦的赤色血光。月絕長聲吟道:“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他踏著輕鬆的步伐,順著樓梯一層層的攀爬了上去。

攔在他面前的鐵門被劍氣粉碎。湧向他的龍門弟子,也在劍氣中粉碎。

月絕是月門高手中唯一不拒絕注射元液的人。他公開的注射了三支S-A-1元液,又用別的手段弄到了一些雜七雜八的低檔元液,加上他身懷月脈修煉真勁比常人快了十倍不止,他真正的功力修為和方文相當。

但是方文修煉的御風經在攻擊力上,怎麼比得上紫月秘劍典?

劍氣如潮向前湧動,劍光好似一柄刀輪,將所有沖向他的物體都絞成粉碎。鐵門粉碎,人體粉碎,房間內的辦公用具粉碎。月絕微笑著走進一間間辦公室,將裡面的人殺得乾乾淨淨。不管是身懷武功的龍門弟子,還是那些對武功一竅不通的龍門外聘辦公人員,他都一視同仁,每個人都被劍光撕成了粉碎。

一樓,二樓,三樓。 。 。

月絕哼著輕鬆的圓舞曲,跳著歡快的舞步一層層的走上去,他走過每一間屋子,將裡面所有人殺死。

他功力強絕,五感驚人的靈敏,更有著絕世劍客特有的靈覺,沒有人能逃得過他的搜尋。

那些不會武功的外聘人員哭泣著,哀求著,有人向他磕頭求饒,但是滿臉溫柔的月絕,毫不猶豫的將他們斬殺於劍下。

他甚至在七樓停留了一小會,浪費了大概三分鐘的時間。

因為七樓有一個清純似水的文職小姑娘。他心動於這個小姑娘那如水的神采,所以他花費了三分鐘,用最殘忍的手段殺死了她。

風元是一個讓人噁心的變態。月絕則是一個無比殘暴的變態。

他扒下了那個少女的皮膚,仔仔細細的攤開在那少女血淋淋的肉體邊,然後用一支簽名筆在那張潔白細膩的皮膚上簽署了自己的大名。

他甚至有閒暇留下了對於這張皮膚的處理意見,他用挑釁的口吻對那些即將到來的辦案人員說:可以考慮將其製成玩偶,私家收藏把玩。

他一步步的前進,一步步的殺人。

然後他很不快的發現,在距離頂樓還有三層樓的時候,所有房間裡都沒有人了。

嘆息了一聲,月絕看著走廊上的一個監視攝像頭淡淡的笑道:“你們能很乖的讓我殺死麼?拜託了!你們無力的掙扎,讓我很無奈呢!”

走廊裡不知道什麼地方響起了盧方憤怒的咒罵聲:“我操你十八代祖宗!”

月絕聳了聳肩膀,沙啞的嘆息道:“龍門的年輕弟子,就這種素質?哼哼!該死!”

他在走廊裡一飛沖天,以赤紅色劍罡護體,他衝破了三層樓板,直接來到了大樓最高一層。

大樓最高一層有一個很大的會議室,此時會議室裡擠滿了人。那是龍門的低級弟子以及那些不會武功的工作人員。盧方帶了八個好手,穩穩的站在了通往會議室的大門口,目光陰沉的看著月絕。

月絕伸出猩紅的舌頭,慢慢的舔了舔劍鋒上的鮮血。 ‘哧溜’,他將口水和血水吞進了肚子,沙啞難聽的嗓音響起:“龍門上海分部,讓我失望。高手在哪裡?哪裡有高手?龍門就這麼一些不經殺的廢物麼?高手呢?哪裡有高手?嗯?”

他伸出左手,從左到右的慢慢的對著攔路的盧方等九人每人點了一下。

“看看,看看,看看你們的修為。垃圾,廢物,你們都是廢物!”他憤怒的咆哮道:“難道堂堂龍門在上海的分部,就沒有高手坐鎮麼?”

盧方的腦漿一陣發疼,龍門上海分部有高手,而且是輩份比盧方高了兩輩一心潛修的那種絕世高手。他們平日里都在附近閉關潛修,只要盧方呼喚一聲,他們就能在數十秒內趕來。但是偏偏這兩天,盧方發現有大批的天門弟子在上海四處活動,所有的高手都被派出去監視這些天門弟子去了,總部一時空虛,卻就被人殺上門來。

盧方的武功也很不錯。但是他最強的地方不是武功,而是處理各種事務的能力。

所以盧方才是大威禪院的外院執事弟子,而龍少則是大威禪院的內院親傳弟子。

這就是他們的差別。

盧方明白,他沒辦法對付眼前這個渾身翻滾著血腥味的煞神。但是對付不了,他也要對付。

會議室內不僅有自己的屬下、自己的員工,還有自己師弟重點拜託他照顧的人。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盧方金色的皮膚上一陣陣光芒流轉。他沉聲道:“少廢話,動手吧!”

月絕歪著腦袋看了看盧方,輕聲嘆息道:“不滅金身的初步功法,不堪一擊。跪下,磕頭,叫我一聲‘爺爺’,我今天就放過你。”

他悠然笑道:“我很少大發慈悲的。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在場的所有人,誰跪下磕頭叫我‘爺爺’,我就讓他活。”

歪著腦袋想了一陣,月絕突然笑道:“當然了,你們還得把那個叫做洛雯的女人交出來。”

盧方的面色一變,他本能的想要回頭看一眼躲在會議室內的洛雯,但是他立刻控制了自己的衝動。大敵當前,怎能分心?

他深吸一口氣,一掌‘佛子獻蓮’當心朝月絕轟了過去。他掌心內隱隱有佛光閃爍,掌風溫和帶著一點兒檀香味道,軟綿綿的讓人想要在掌風中睡倒。

“廢物就是廢物。”月絕搖了搖頭:“不值得我大發慈悲!”

他也不出劍,只是左掌簡簡單單的一翻,同樣一掌迎了上去。

雙掌相碰,盧方只覺一股詭異的力量撕裂了自己的掌勁,順著手臂上經脈長驅而入。這股掌勁鋒利如刀,不斷的急速旋轉同時又在急速的顫抖,好似失控後飛出的刀輪,不斷的在經脈中彈跳反射,所過之處,手臂結構被撕得粉碎。

外人卻只見從盧方的掌心開始,他的手掌、手臂一分分的炸開。肌肉、血管、骨頭、神經,所有的一切都炸了開來。

‘啪啪啪啪’,連續的細微炸鳴聲中,盧方的整條右臂爆成了一團血霧噴開,他的半個肩膀都被震碎,血漿噴在了走廊牆壁上,血漿慢慢的順著牆壁淌下,好一副淒厲的血色山水。

盧方身後的八名好手同時撲上。

月絕冷笑:“九宮八卦陣?在這麼窄的走廊上?”

劍光起,八名好手還來不及展開身形,劍光已經自他們頸部劃過,血漿噴得滿天都是。

一腳踢倒了面色蒼白的盧方,月絕晃悠悠的走進了會議室。

他緊緊的盯著身穿一件黑色長裙的洛雯,輕輕的笑起來:“咯咯,洛雯小姐?若是你主動跟我走,這些人可以活下一半!”

洛雯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就在月絕的身後,幾個人頭還在地上滾動。

她很害怕,她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著。她有點僵硬的問道:“一半?”

月絕抖手,靠近會議室大門的幾名女子被他一劍劈開。

他獰笑道:“那麼,就全死?我按你的意思來做!你主動跟我走,他們可以活一半。你讓我動手帶你走,他們就全得死!”

洛雯看了一眼那些目露絕望的人,雖然心裡已經害怕到了極點,但是她還是按捺住恐懼,低聲說道:“那好,我,跟你走。”

“Ok!”月絕詫異的看了一眼洛雯,點頭道:“你和以前死在我手上的那些人有點不同。有趣的女人!”

劍光旋過,會議室內頓時血肉橫飛,半個會議室的人被劍光掃過要害,紛紛慘嚎倒地。

距離外灘大概半個小時車程的一架高架橋上,龍少有氣無力的將大半個身體探出了出租車的窗子。

他大聲嚎叫道:“警察同志!什麼時候才能通車啊?堵車堵了老子一個多鐘頭啦!我憋尿得慌,快點成不?”

陽光下,他碩大的光頭閃閃發光。堵得結結實實水洩不通的高架橋,不見有半點兒鬆動的跡象。

幾個交警滿身大汗的忙碌著,龍少大聲叫嚷出的魔音不斷衝擊著他們的耳膜,使得他們益發的疲憊不堪。

就這時候,龍少的手機響了。他懶洋洋的抓起手機,接通了電話。

十秒鐘後,一聲瘋狂的咆哮震得高架橋一陣晃動,以一架突然炸開的出租車為中心,附近的十幾輛汽車同時打著轉兒飛了出去。可怕的衝擊波將高架橋兩邊的塑料隔板都衝飛了數十塊。

龍少龐大的身軀筆直的沖天飛起數十米高,他拔出身後背著的菩提杖,發出一身震怒至極的咒罵,右手狠狠的一揮,平空裡響起一道雷霆,他鼓盪真勁,帶動身體朝前激射而去。

‘咚咚’幾聲,一路上無數汽車被龍少當作借力的對象,大腳丫子狠狠的轟在了車頂上。倒霉的車主們在無數破碎的玻璃碎片中,發出了可以媲美世界最著名高音歌唱家的嚎叫聲!

TOP

再見篇第四十四章
歐洲最不缺的,是古堡。

靜謐的黑松林中,一片金黃的懸崖前,有一棟色澤泛灰的古堡。古堡前方有一塊草地,一叢叢看似天然的灌木叢胡亂的生長在草地上,似乎主人並沒有用心打理過。但若是換了眼神準的人,就能看到那些灌木叢四周都有機關埋伏,密佈著殺人的玩意。

這裡是風元的大本營。是他利用風門的力量給自己經營的老巢。自風元十幾歲時明白了權勢的好處,他就開始偷偷摸摸的打理這一處古堡,十年的‘篳路藍縷’,將這古堡打造得好似金湯城池。尤其古堡完全脫離了風門而存在,是他最機密的場所。

一架通體漆黑形狀有如一隻海鷗的流線型噴氣式飛機滑過天空,垂直自天空降落,穩穩的停靠在古堡前草地上。

那些灌木叢中射出了數百道各色光波,對著飛機一陣亂掃,數秒鐘後,草地才恢復了平靜。

飛機艙門打開,月絕扛著被一幅窗簾死死裹住的雯雯,自機艙內跳了出來。他看著古堡內衝出來的幾名黑衣男子,冷漠的說道:“你們主子在幹什麼?我來了,他居然也不親自出門迎接,好大的派頭。”

幾個黑衣男子沒吭聲,他們肅立在月絕面前,擺出了恭迎客人進門的架勢。

冷笑了幾聲,月絕拍了拍被他扛在肩上的雯雯的腦袋,冷冰冰的說道:“老實點,如果不想死得很快,就老實點。”

月絕的手很冷,一股子寒氣自他手上若有若無的湧出,正在狠力掙扎的雯雯打了個寒戰,不敢再動彈。

十幾名面無表情,目光呆滯冷漠的黑衣青年自機艙內魚貫而出,他們排成整齊的隊伍,緊跟在月絕身後,走進了古堡。

古堡的結構很簡單,兩翼是兩排三層高的樓房,都是用堅固的巨石搭成。角樓箭塔,狹窄的窗戶,這是一座戰堡。

正中的主堡高有五層,一條石階直通主堡正門。正門是兩扇青煦煦的青銅大門,正中雕刻了一個帶角的惡魔頭像。大門的兩側站著兩尊黑漆漆的雕像,是歐洲古堡常用的地獄惡魔的形象。惡魔的眼珠閃爍著紅光,那是被現代科技改造過的監視頭。惡魔手上抓著的,不是古老的三叉戟,而是現代化的高能激光發射器。這一切搭配起來,顯得很怪異。

月絕聳了聳鼻子,譏嘲道:“一點品味都沒有。真醜陋!”他看了看兩尊雕像手上的激光器,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

帶路的黑衣男子沒吭聲,其中一人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卡片,將卡片塞進了大門正中那副惡魔頭像的大嘴裡。惡魔頭像上的眼珠閃爍起來,一陣細微的電子聲後,大門帶著刺耳的摩擦聲緩緩敞開。一股高亢刺耳的管風琴聲迎面撲來,地上的灰塵都被沖起老高。

主堡一層巨大的廳堂左側,是一台無比巨大的管風琴,數十根粗大的琴管順著牆壁延伸,有如怪蟒糾纏在一起。經過特別加工的管風琴使用高壓蒸汽做動力,琴聲嘹亮得可怕,有如巨輪的汽笛轟鳴,高亢刺耳讓人氣血翻騰的琴音震得古堡都在隱隱顫抖。

身穿一件黑面血紅色襯裡的大披風,披風高聳的立領將半張臉頰都覆蓋住,左胸上佩戴著一支血紅色玫瑰的風元正坐在管風琴前,用力的敲動那巨大沉重的琴鍵。隨著他手指的敲擊,一聲聲激昂高亢的琴音帶著刺耳的風嘯聲傳出,白色的蒸汽自管風琴琴管的頂部衝出,一團團白氣在廳堂的天花板上飄蕩,將天花板上黯淡的壁畫襯托得有如夢寐。

聽到大門敞開的聲音,風元頭也不回的輕聲笑道:“歡迎,月絕。我們有好幾年沒見過了。”

月絕隨手將雯雯丟在了地上,他冷笑道:“風元,你當你是什麼?吸血鬼伯爵麼?”

‘轟、轟、轟’,風元重重的彈出了三個重音,刺耳的琴音和蒸汽噴湧聲震得眾人耳膜‘嗡嗡’作響。他站起身來,轉身朝月絕笑了笑。琴音突然停下,廳堂內一陣安靜,耳邊還有刺耳的琴音在迴盪,這突如其來的靜謐使得人心頭一陣的難過。

輕飄飄的走到了月絕身前,風元答非所問的看著雯雯笑道:“這就是。。。洛雯小姐?”他伸出手,想要將洛雯嘴裡塞著的手絹扯出來。

月絕的手腕一翻,寶劍無聲無息的出鞘,劍鋒貼在了風元的頸動脈上。他冷冷的說道:“不許碰她。”

風元的手突然停下,他輕輕的晃了晃脖子,感受了一下劍鋒上那一絲刺骨的寒氣,溫和的笑道:“你這是乾什麼?我們現在是盟友,你抓來的人,難道我沒有權力處置麼?”

“你太髒!”月絕沙啞的嗓音冷冰冰的說道:“不許碰我抓來的人。這個女人很好,很乾淨,不許你碰她。”

深深的望了月絕一眼,風元突然笑起來:“你如果想要她,你儘管說就是。一個女人,我風元還沒放在心上。”他陰狠的掃了一眼雯雯,陰沉的說道:“不過,你是喜歡她的身體,還是喜歡她的那張皮?”

長劍回鞘,月絕殘酷的笑了笑,陰陰的望著風元說道:“和你無關,做好你的事情。”頓了頓,月絕冷笑道:“說說看,你準備怎麼做?”

歪著腦袋看了月絕好一陣子,風元突然露出了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他雙手環抱在胸前,輕聲笑道:“你在上海,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吧?”

“所有見過我的人都死了。”月絕低頭看了雯雯一眼,輕笑道:“這個女人,很蠢。她還真以為我會留下活口。”

得意的挑起了嘴角露出一絲笑紋,月絕沙啞的說道:“所有的監視錄像也被我毀掉。他們只能從劍氣的痕跡上知道是月門的人幹的,但是他們絕對不會知道是我。”

“很好。”風元彈了一個響指,低頭朝目光中帶著深深的恐懼和憎恨的雯雯溫柔的笑道:“那麼,洛雯小姐,請您給我們分析一下,我們用你。 。。以及你的未婚夫做魚餌,能夠將一條叫做方文的小魚兒釣上來麼?”

“看,請欣賞一下我的傑作吧!”風元揮了揮手。

巨大的廳堂內,突然響起了少年唱詩班的頌歌。一道道潔白的光自四面八方灑下,金色的玫瑰花瓣不知從哪裡被噴灑出來,異香撲鼻。

歌聲中,白色的光芒匯聚之處,廳堂盡頭的金紅色帷幕緩緩拉開,露出了後面的人來。

一具純金打造的十字架,上面用繩索綁著一具白皙的人體。阿爾福雷德僅僅在下身纏了一塊潔白的亞麻布,被按照耶穌受難的姿勢綁在了十字架上。他頭上戴著一具荊棘冠,身上被塗抹了一層噴香的油膏,白色的燈光打在他身上,他原本就白皙細嫩的皮膚放出柔和的白光,有如一尊神。

“看啊,多麼美麗!多麼完美!多麼的讓人,心曠神怡。”打扮得好似吸血鬼的風元,他身體哆嗦著,艱難的哼出了幾個字。

月絕厭惡的看了他一眼,朝一旁站了幾步。他語氣古怪的說道:“你將他打扮得有如受難的耶穌。所以,你將自己打扮成了吸血鬼。你這個人,很沒有意思。”

“錯了!”風元大聲說道:“這是傑作,這是我這幾天來的傑作!黑暗和光明的衝突,黑暗和光明的交媾,黑暗和光明的結合!這是藝術!你明白麼?這是藝術!”風元的眼裡閃爍著狂熱的光芒,他瘋狂的大叫道:“這是藝術!你一點兒都不明白!這是藝術!”

“同性戀的藝術。”月絕瞇起雙眼,陰沉的呵斥道:“夠了,我對你的藝術不感興趣!你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他看了看睜大了雙眼望著阿爾福雷德,目光中滿是驚駭的洛雯,陰陰的說道:“我等不及想要做點什麼了。”

出神的望著被綁在十字架上動彈不能也不能開口的阿爾福雷德,風元的身體突然劇烈的顫抖了幾下,他無力的癱軟在地上,下身明顯的出現了大片的水跡。他有氣無力的說道:“等待,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他們驚惶失措,等待他們露出致命的弱點,然後,給他們狠狠的一擊。”

‘嗯∼∼∼’,風元再次的呻吟起來,他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雙目翻白,雙手無力的伸向了綁在十字架上的阿爾福雷德,手指痙攣著,發出細微的‘啪啪’聲響。

“那麼,就等等吧。”月絕歪著腦袋看著身體在細微顫抖的雯雯,柔和的說道:“放心好了,在我殺死方文之前,我不會讓任何人碰你一根手指頭。”

“方文很強。”月絕微笑道:“強者,應該得到應有的,合乎其身份的,優待。”

月絕難聽的聲音,在此時的洛雯聽來,無疑天籟。

她看著燈光照耀下的阿爾福雷德,終於承受不住這一連串的打擊,暈了過去。

風元茫然轉過頭來,看著洛雯躺在地上頎長的身軀,含糊的說道:“真可惜。”

月絕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風元投向洛雯的目光。

TOP

再見篇第四十五章
維也納郊外,一處綿延數里的緩坡。這裡是洛雯在維也納的居所。

一棟小巧精緻的別墅,白牆紅頂,襯著後方蔥蘢的樹林以及前面呈三十度的草坡,以及草坡下那一汪碧藍的湖水,風景美到了極處。

一溜儿數十輛豪華房車緩緩的順著草坡下的馬路行來。

馬路兩邊種著兩行高大的樹木,樹葉色彩斑斕,紅黃藍綠各色都有。一側是碧綠的草,一側是碧藍的水,金燦燦的陽光灑下,這裡的美景有如天堂。就連方文這一大俗人,坐在車中看到外面如斯美景,都不由得一顆心兒飄飄忽忽的,不知道此時何年,此地何處。

車隊在草坡前停下。順著一條白石小徑朝上攀登三百多米,就是那間精緻的別墅。

小徑的兩旁,種滿了百合。白色的百合。散發出清雅香氣的白色百合。點點露珠在盛開的花瓣上欲墜不墜的,被陽光照耀處,露珠和花瓣一樣都蒙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清風過處,露珠從花瓣上墜下,打在下面碧綠的草葉上,露珠炸開變成了數十點細小的水點,每一個小點內都有一顆金色的太陽。

方文手捧一大把百合,有點僵硬的從車內鑽了出去,在小徑前傻乎乎的站著。

三百御風衛默默的背著手,站在方文的身後。很多人不知道方文火急火燎的召集了他們來這里幹什麼。知道方文此行目的的人,卻沒有敢吱聲的。方文這次來,說得好聽一點,是要和初戀的情人相見――如果他肯承認他和雯雯之間的那感情,是初戀的話。

如果說得難聽一點,他這次來,是來挖人家牆角的。沒錯,就是這樣,人家都訂婚好幾年了,他現在要橫插一刀。

站在小徑前,方文的兩條腿在哆嗦。他的臉是僵硬的,手臂也是僵硬的,上半身的所有肌肉都是僵硬的,大腿上的所有肌肉、血管、筋骨,都是僵硬的。只有兩條小腿,在哆嗦。他哆嗦得如此厲害,站在他身後的幾名御風衛的首領,都能聽到那細微的‘咯咯’聲。

就在那樹木掩罩之中,那間精巧的別墅,是洛雯的居所。

那個小小的,暖暖的,好似一個洋娃娃一樣,站在狗棚外和自己打招呼的小女娃。

那個嬌小的,可愛的,在龍少領著自己和一般兒的紈絝子弟打架時,一邊叫著不要打架,一邊唯恐自己吃虧,給自己手裡遞竹桿的小女孩。

那個身材高條的,在自己犯病的時候守著自己,有如母親一樣照顧自己的少女。

那個在離開大陸,前往維也納求學前夜,站在門口等了自己許久、許久、許久的,因為自己的自卑卻不敢上前的,洛雯。

那個在這些年來,自己不敢有絲毫打擾,甚至避免去打聽她一切消息的人。

這個世界上,自己唯一發誓要保護,卻一直無力保護的人。

“真他媽的。”方文突然罵了一句。

“老子這麼害怕干什麼?”他大聲的罵咧著:“不就是三丫頭麼?老子害怕見她?操!老子方大少什麼時候這麼沒種麼?”

“只要沒結婚,就還有希望!”方文用力的給自己鼓勁。

“就算結了婚,還是有希望的嘛!”方文很無恥的宣告了自己的決心。

哆嗦著兩條小腿,方文踏上了小徑。

很穩當,方文的步伐很穩當。

他就這麼一步步的走了上去。一步,兩步,三步。 。 。他漸漸的向上走了三十幾米,突然腳下一個踉蹌,他腿一滑,狼狽無比的摔倒在地,順著那小徑就‘嘰哩咕嚕’的滾了下來,一個狗吃屎摔在了眾位下屬面前。

御風衛們集體石化。堂堂風門四少,以輕功絕技威震天下的風門四少,御風經修練到第七重境界的風門四少,居然摔跤了!

這就好似一頭大象和一隻螞蟻比力氣,大象居然輸給了螞蟻一樣不可思議。

三百御風衛呆呆的看著狼狽的爬起來的方文,整齊劃一的扭頭看向了遠處。

天很藍,水也很藍;草葉很青;花很香。多麼美好的世界啊,御風衛們突然發現,這裡的風光是如此的美妙。

狼狽的方文好容易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凶狠的掃了一眼自己的屬下們。這些屬下全都扭頭在看風景。方文那顆敏感的心這才略微舒服了一點,他冷哼了幾聲,冷笑著指了指幾個御風衛的首領,這才將凌亂的衣服整理了一下,捧著那一大把百合花,又哆哆嗦嗦的順著小徑向上爬去。

這一次,方文很順利的爬到了小徑盡頭,站在了別墅的那一扇白色木門前。木門上掛著一支金色的銅鈴,方文輕輕的搖了搖銅鈴,銅鈴發出了清脆悠長的聲音。

“啊,來了,來了!”一個女人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她很歡快的叫道:“阿爾福雷德先生,您是來找小姐的麼?可是,她沒告訴您,她有急事回去中國了麼?”

一個身高大概一米六,但是腰圍大概也在一米六上下,白白胖胖,身穿一套白色女傭服,看似四十歲上下的女人很快活的帶著笑容從別墅裡跑了出來。她一邊小心翼翼的小步跑著,一邊大聲笑著:“啊,我也不知道小姐有什麼急事,但是看她的樣子,是很焦急的就離開了,甚至都沒有吃上我給她準備的午餐!啊,這對身體很不好。。。天啊,你是誰?”

氣喘吁籲的胖女人驚愕的站在木門後,呆呆的看著方文。

方文也呆呆的看著胖女人,過於緊張的他下意識的將手上的百合花從齊腰高的木門上遞了過去。

胖女人嬌嗔的看了方文一眼,飛快的搶過了那一蓬百合花,‘咯咯咯咯’的快活無比的笑起來:“啊,這花,是送給我的麼?哦,上帝啊,簡直是太。。。天啊,你幹什麼?”胖女人用足以震碎玻璃的聲音尖叫起來。

方文的手帶起幾條殘影,飛快的從她手上將百合花搶了回來。他惡狠狠的盯著那女人,惡狠狠的問道:“洛雯,去了哪裡?”

胖女人氣呼呼的將手叉在了腰上――如果那一堆肉能夠算腰的話――她很是憤怒的對方文叫道:“上帝啊,請問您是誰?您有什麼權力向我打聽洛雯小姐的去向?哦,我警告你,這裡是私人住宅,你沒有權力站在這裡,請你立刻離開這裡!”

腳步聲響起,十幾名方文的屬下緩緩的順著小徑走了上來。

胖女人驚恐的看了一眼這些身穿整齊劃一的同一款式黑色西裝的壯漢,突然歇斯底里的尖叫起來:“勞拉∼∼∼救命啊∼∼∼趕快報警∼∼∼有壞人來找我們的麻煩了∼∼∼”她發出讓人驚恐的尖叫聲,圓滾滾的身軀輕靈的跳了起來,連蹦帶跳的跑進了別墅。她逃跑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致於方文都來不及反應,就不見了她的影子。

方文呆呆的轉過頭,傻乎乎的看著自己的這些屬下。御風衛們無辜的看著他,過了許久,才有一人低聲嘀咕道:“四少爺,這女人的速度,可真不錯。我要有她這個體形,我肯定跑不了這麼快!”

“閉嘴!”方文咬著牙齒冷哼了一聲,也許是知道洛雯並不在這裡,或者是聽到了剛才那個胖女人稱呼‘阿爾福雷德’時那樣親熱的口氣,方文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了一股子勇氣,或者說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了一股子的火氣,他一腳將那木門踢成了粉碎,大聲叫道:“給我把屋子裡所有人都抓起來,拷問雯雯的去向!”

三百御風衛衝進了別墅,三下五除二的,將別墅內的五名女傭全部控制下來。

很輕鬆的,方文知道了洛雯幾天前就已經離開了維也納,不知道為了什麼事情趕回了中國。

“真頭疼。”方文坐在別墅客廳的沙發上,皺著眉頭看著五個被嚇得不輕的女傭,狠狠的揉動著太陽穴。他清楚的察覺到,自己好容易鼓起來的那點勇氣,正在慢慢的消散。也許過了今天,他再也不會有勇氣來向洛雯表白。也許過了今天,他會站在遠處,默默的祝福洛雯和阿爾福雷德。也許過了今天,他將和洛雯永遠的說‘再見’。

“老子不想說‘再見’啊!”方文無力的攤開四肢,懶洋洋的躺在了沙發上。他抬頭看著天花板,出了一會兒神。

那個胖胖的女傭一對小眼睛飛快的看了看那些御風衛,鼓起了勇氣,小心翼翼的說道:“這位先生,我能夠認為,您對於我們小姐,是沒有惡意的麼?”

方文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這個世界上,只有兩個人永遠不可能對她有惡意。其中一個人,就是我。”

“Ok!”胖女傭一下子就神氣了起來。她敏銳的分析道:“您帶來的是百合花,我們小姐最喜歡的百合花。”

方文點了點頭。

胖女傭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那麼,您是我們小姐的熟人,不是麼?”

方文再次點了點頭。

胖女傭狠狠的掙脫了抓著她手臂的兩名御風衛,大聲的說道:“那麼,您這樣對待我們,是非常無禮的。”

方文瞪了她一眼,冷聲道:“打暈她!”

一名御風衛隨手一擊砍在了胖女傭的後腦勺上,將她擊暈了過去。方文冷笑道:“我對雯雯不會無禮,但是對你們麼!”方文恨不得叫人將這個胖女傭給沉進湖里去。一想到他敲門的時候,這胖乎乎的女人大叫大嚷的那些話,他就很憤怒。阿爾福雷德和她這麼熟?這麼說來,阿爾福雷德經常出入這裡?

一想到這一點,方文的心裡就有一股子妒火瘋狂的炙烤他的靈魂。他想要干點什麼來發洩自己的火氣。這是無緣無故的,沒有任何道理的妒火,他想要破壞點什麼,他想要砸碎點什麼,甚至,也許,他想要殺死某個人,這樣才能讓他的妒火平息下來,讓他的靈魂得到安寧。

“那個該死的男人,他可以輕鬆的出入這件別墅!”一想到這一點,方文就很憤怒。

怒火在他心頭燃燒,甚至使得那沒有見到洛雯而引發的空蕩蕩的感覺,都變得很輕、很不在乎了。

方文不是聖人。實際上,他的本性很惡劣。所以,他立刻下達了一條理所當然的很符合他本性的命令:“找到阿爾福雷德,給我把他的腿打斷。”他抓了抓腦袋,想要補充一點什麼,但是考慮到自己並沒有見到洛雯,所以,那條補充命令暫時不敢出口。

無精打采的站起身來,方文從窗子裡看出去,看著草坡下的那一片湖水,沉默了許久。

他在給自己鼓勁。短短的三百多米的小徑,已經將他這幾天好容易鼓足的勇氣消耗了大半,而對這些女傭的拷問,更是讓他剩下的勇氣都變得無影無踪。沒有見到雯雯,雯雯回去了中國。這讓他的心變得空蕩蕩的,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開始猶豫,開始懷疑,難道雯雯真的是喜歡他的麼?

這麼些年了,雯雯對他,還會有那種感情麼?

甚至,方文在問自己:“你真的喜歡雯雯麼?”

是啊,自己是喜歡雯雯,還是喜歡雯雯代表的那種溫暖和安全?那種能夠使他脆弱、自卑、傷痕累累的心安寧下來的溫馨?

“喜歡?不喜歡?”方文走到窗前,雙手緊緊的握住了窗櫺。

在那四個清醒的女傭驚恐的眼神中,方文的手指將那窗櫺捏成了粉碎。他的指頭上冒出了淡淡的青色氣流,好似鐵條插豆腐一樣,他的手掌深深的陷進了窗台。方文的頭髮輕輕的漂浮起來,房間裡隱隱響起了風聲。

黑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片奇異的銀光,兩枚修煉靈魂的神苻圖案在方文眸子深處隱現。眉心處一片冰涼,一圈圈肉眼依稀可見的透明波紋從眉心處擴散開來,方文的腦筋一片的清靜,他在拷問自己的靈魂。

“你,真的愛雯雯麼?”他不斷的問自己。

“是的。我愛她。沒有她,我會死的。”方文的靈魂回答自己。

他掏出了手機,撥通了那個這幾年被他念叨過無數次的號碼。

電話通了。

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讓方文的心突然化為了冰塊。

那是有如兩塊花崗岩摩擦才能發出的難聽響聲。那人驚訝的說道:“真不錯,御風部的實力真不錯,這麼快就得到了洛雯被我劫走的消息?唔,你是方文,風門的四少,不是麼?”

方文僵硬的站在那裡,他的靈魂還在不斷的告訴他:“是的,我喜歡雯雯。”

而耳邊手機中,傳來那聲音譏嘲的笑聲:“這麼快就打電話過來,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很坦白的告訴你,洛雯在我手上。你猜猜看,她會被我怎麼樣?”

“嘿嘿,呵呵,哈哈哈哈!”沙啞難聽的聲音大笑了起來。隨後,手機內一片死寂。

方文手上的手機突然化為無數碎片飄散,他眸子裡閃過一片可怕的銀光,他獰聲叫道:“出動所有人手,找到洛雯!不惜代價!”

TOP

再見篇第四十六章
“我操你媽!”

一聲怒吼,一聲巨響,龍少揮動菩提杖,自龍門上海分部的大樓破牆而出,不管下方遊客發出的驚恐叫聲,自顧自大踏步施展身法急速離開。一路上只見遊客們手上的相機閃光燈急速閃爍,無數攝像機緊追他的身影,又是一條轟動性新聞火辣出爐。

龍少卻顧不得這麼多了。大樓內的慘景,已經讓他發瘋。

包括盧方在內,所有大樓內的龍門弟子和外聘人員被人斬殺殆盡。以龍門那些尋踪覓蹟的高手分析,其中百分之九十五的人死於一名修為極其可怕的劍客之手,而盧方以及另外一些人――在那個會議室內的一半人――死於另外一些修為可觀但是不算太過於厲害的劍手劍下。

月絕兌現了他對洛雯說過的話,若是洛雯主動跟他離開,他就放過會議室內一半的人。

但是,跟隨他去的月門劍手,殺掉了剩下的所有人。

那滿地的鮮血,滿地的殘肢斷臂以及滿地亂滾的頭顱,使得龍少當場失控,不顧一切的衝出了大樓。

他知道敵人的目標是誰。所有人都被殺死,只有洛雯不知去向。

自己為了保護保護洛雯,為了成全洛雯和方文之間的感情而做的努力,卻將洛雯推入了危險之中。

很顯然,方文在天門中的敵人,已經查找到了洛雯這一條線索,他們幾乎和龍少是同時發動。龍少剛剛拜託盧方將洛雯保護起來,那個強得可怕的劍手就已經殺到。在為盧方和一干龍門弟子的死傷難過之餘,龍少更多的卻是慶幸。

幸好自己將洛雯叫回了國內,否則她在維也納被人劫走,那就連一點兒線索都沒有了。

起碼現在自己知道,劫走洛雯的人,是一個月門的超級劍客。只有月門的人才能發出殺傷力如此驚人的劍氣,更是只有他們,才會作出連不會武功的外聘文職人員都殺得乾乾淨淨的事情。月門的人,這是一條很好的線索。從那些被輕鬆劈碎的防彈鋼板阻攔門可以看出,那是一名修為極其可怖的月門劍客,這樣的人在月門,也並不多。

龍少在疾馳,帶著刺耳的嘯聲疾馳。他要盡快的聯繫上方文,敵人劫走洛雯,顯然是衝著方文去的。只有龍少才知道方文心中對洛雯的感情,那是一種變態的狂熱的卻又因為自卑而強行壓抑的信仰。有如被岩層硬生生壓抑的火山噴口,一旦爆發,這股熱情會毀掉一切。

他不能讓方文毀掉自己。他要在方文發作之前找到他,然後配合他救回洛雯。

他是龍少,他是鐵三角的大哥,他要照顧自己的小弟和小妹。沒人能夠欺負他們。

沒有人!

“給我滾開!”龍少發出了憤怒的大吼。

前方,有十幾條閃爍的人影攔路。

這是龍門的長老們派出來的幻影門弟子,他們不能讓龍少單槍匹馬的去找天門生事。

但是龍少,他不能讓這些阻攔自己的腳步,哪怕是一秒鐘都不可以。他要去找方文,他要製止方文可能作出的不智舉動。

所以,龍少無情的全力出手。

菩提杖幻出萬道碧光,隱隱一尊韋陀護法神像在碧光中浮現,一股滔天氣勁凝聚成數百股急速旋轉的萬字形氣勁,呼嘯著朝前轟去。十幾名仗著身法快捷追上龍少的幻影門弟子驚呼一聲,一個個被那氣勁轟得吐血倒退,再也動彈不得。龍少狂笑一聲,邁開大步揚長而去。

維也納郊外某處小巧的別墅突然炸開,青色的氣浪沖天而起,方文長嘶著飄上了天空,雙手有如車輪一樣朝四周連連拍動。一道道海碗粗細青色氣勁轟在了地上,那片美麗的草坡瞬間好似被數百座火砲轟炸過一般,到處都是深深的彈坑,整個變了模樣。

方文毀掉了這片草坡,心頭的怒火這才勉強平息下來。他尖叫道:“發動一切力量,找到。。。風元!控制他手下所有陰風部、秘風部屬下!”

三百御風衛急速沖出,衝到了來時的車上,快速的離開此地。方文的命令對於他們而言,是不可違抗的。

看到屬下們紛紛離開,方文渾身翻滾著青色氣浪,正要找點堅硬點的東西將他砸成粉碎以發洩一番,他貼身帶著的個人電腦突然顫抖起來。方文愣了一下,拿出了那巴掌大小的個人電腦,裡面提示他正有一封郵件。這台個人電腦,是方文秘密配置的,只是市場上的常見貨色,並不是花門專門提供給天門弟子的產品。

郵件是龍少發給方文的。

方文匆匆掃了一眼那郵件,眼角突然迸開,炸出了幾點鮮血。他陰沉的喝道:“月門!很好!月門的人和風元勾結?很好!”

他匆匆的回了一封信回去,也不帶一個屬下,單獨一人開車離開。

別墅的廢墟里,洛雯的幾個女傭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她們看著狼藉的廢墟,再回想一下剛才方文身上迸射出的可怕氣浪以及那些似乎會飛行的御風衛,她們相互看了看,同時暈倒在地上。

當天夜裡,方文在巴黎和龍少會合。

兩人匆匆的交換了一些自己掌握的資料,立刻駕車趕往秘風部在巴黎的總部――也是風門在法國的分部據點。

御風部的人還沒有來這裡,畢竟這裡是風門在法國的據點,御風部的人想要對它採取某些行動,僅僅有方文的授權還是不夠的。他們在向風大先生請示這次的事情應該如何處理。但是風大先生正在太空船內參與對金板的研究,並沒有及時的處理這些反饋回來的信息。

所以,方文和龍少趕到了巴黎郊外的一處莊園,二話不說的直接殺了進去。

肩上扛著一具大口徑槍榴彈發射器,龍少將槍榴彈朝四周胡亂的射去。爆炸聲響徹夜空,一團團火浪翻滾起來,到處都是人影在狂奔。

秘風部的人反應極快,龍少剛剛發動,就有近百名武裝人員朝這邊湧了過來。這些風門的外圍人員可不認識方文是誰,近百挺自動武器同時開火,彈雨籠罩了方文和龍少。

方文冷哼一聲,身體幻為道道殘影撲向了那些武裝人員。腰間軟劍迎風一抖,數丈長青色劍光掠過那些武裝人員的脖子,數十人頓時浴血倒地。龍少獰笑著,身上散發出淡淡的金光,無數子彈打在他身上,卻都被他強悍的身軀彈了回去。他瞄準了那些殘餘的武裝人員,扣動了扳機,數發槍榴彈過處,剩下的人被炸得四處飛起,支零破碎的骨肉殘片噴了一地。

秘風部的精銳弟子衝了出來,兩百多名風門弟子圍住了方文和龍少,帶隊的幾名秘風部幹部驚訝的看著方文,大聲叫道:“四少爺?”

風門的四少爺帶人襲擊風門的據點?

這叫什麼事啊?

方文已經急速閃到了一名幹部的面前,軟劍輕輕的一抖,緊緊的在那乾部的脖子上纏了好幾圈。他冷笑道:“風元在哪裡?”

那乾部驚恐的看著滿臉殺氣的方文,呆板的回答道:“大少最近都不在,我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廢物!”方文手一抽,血光閃處,一顆大好頭顱沖天飛起,他一劍將那乾部斬殺。

手腕輕抖,軟劍又纏住了另外一名秘風部的干部。方文獰笑著問那面無人色的干部道:“風元在哪裡?”

那乾部哆嗦著,不敢開口。

方文手腕輕輕一抽,又是一顆頭顱飛起。

人群中,一名風元的心腹突然大聲叫道:“就算你是風門四少,帶人襲擊本門據點,也是一個死罪!兄弟們,擒下他!”

兩百多名秘風部弟子眼看方文好似殺雞屠狗一般殺掉了自己的兩位頭領,早就心有不滿。如今聽得自己的上司一聲招呼,紛紛拔劍湧了上來。劍氣如雨,劍光盛雪,兩百多名風門弟子身形急旋,滿天都是燦爛的青色劍芒呼嘯落下。

方文獰笑,他手揮處,無數細密的青色劍芒朝天空迎去,數十秘風部弟子慘呼一聲,手腕經脈被方文一劍削斷,再也握不緊劍柄,紛紛丟下長劍,捂著不斷流血的手腕急速退開。

剩下那些秘風部弟子益發群情激動,紛紛朝方文撲了上去。

一聲佛號響起,地面微微一震,龍少已經揮動菩提杖迎了上去。他身後湧現一輪佛光,雙手處金光燦爛,可怕的純陽力道有如一堵銅牆鐵壁超前狠狠一拍,數十名秘風部弟子慘呼一聲,渾身骨斷筋裂,七竅噴血倒飛,重重的落在地上當場斃命。

“龍門釋教佛功!”

有識貨的秘風部弟子認出了龍少的來歷,大聲驚呼起來:“四少爺,你勾結龍門的人!”

“我操!你怎麼不說龍門的人勾結方大少我?”方文因為洛雯落入敵手,已經進入了半瘋狂狀態,他揮劍怒吼道:“你們都是風元的手下!你們都該死!龍少,殺光他們!”

劍光如雨,佛光如浪。

風門在法國的據點,被方文連根拔起!天門上下聞得此消息,頓時人心震動。

TOP

再見篇第四十七章
雨夜。

大雨傾盆。足足有拇指大小的雨點在空氣中帶出一條條透明的軌跡,在地上濺起一點點晶瑩的水花,組成了一片朦朧的水幕,將整個城市淹沒在水光中。漆黑的天空不見一點光,只有城市街道中偶爾露出的幾點昏黃的燈光照耀在雨點上,使得雨點反射出黯淡的光芒,略微顯出了天空黑色的沉重的雲層。

連日的大雨使得街上沒有什麼人影,就連那些習慣在夜裡做點非法勾當的人,都躲在了自己巢穴中舒服的打著呼嚕。

雨夜裡的倫敦城是祥和、寧靜的,好似一個喝了一杯威士忌的老太太,舒舒服服的摟著自己的寵物老貓在躺椅上瞌睡。

如此的寧靜,卻被刺耳的金屬和水泥路面的摩擦聲所敲碎。

倫敦老市區的中心位置,一棟長有百多米的三層高老式建築前是一片廣大的廣場,龍少拖著一口足足有十幾米長的加長型集裝箱正在廣場上緩緩行走。他身上的肌肉膨脹開,一塊塊黃金般閃爍著淡淡光芒的肌肉疙瘩有力的收縮著,皮膚下一根根大拇指粗細的血管在急驟跳動。他身上冒著騰騰的熱氣,拖著那口巨大的集裝箱緩步前行。

沉重的集裝箱將那石板鋪成的廣場壓出了一條深深的痕跡,隨著龍少的暴力拖拽,集裝箱和地面接觸的地方不斷冒出大片的火星,發出刺耳的‘嘎吱’聲。

這口特製的長十幾米的集裝箱上方,裝著一門30口徑的三管機關炮。集裝箱內,是裝得滿滿的一箱子砲彈。足足一箱砲彈,重量有數十噸重,卻被齜牙咧嘴的龍少拖著緩緩前進。

一身黑衣,長發被雨水打得澆濕,好似小蛇一樣貼在面頰上的方文站在集裝箱的上方。他手握一柄長有兩米許的軟劍,冷漠的看著前方那一長條建築。他的目光冷酷無情,他的嘴唇抿得緊緊的好似刀鋒,他渾身都散發出凜人的殺機。對於龍少所表現出來的怪物一般的巨大力量,方文沒有一點兒吃驚。

三十六道神苻全部傳授給了龍少,連同相配合的三十六聲玄音天鐘的鐘鳴聲。除了那修煉靈魂的兩道神苻龍少打死都學不會,其他的三十六道神苻以及三十六聲鐘鳴,龍少在短短兩個小時的時間內就學了一個透徹。

讓方文心驚的事情就是:方文自己只能修持其中一道對應自然界風的能量的神苻,而龍少足足能修煉四個!

巨力、固體、柔身、神威!

巨力,使得龍少原本就和怪物一樣的巨大力量暴漲。

固體,使得龍少的不滅金身居然能抵抗小型激光器的射擊。更使得他的經脈強壯,能將體內罡氣一再的壓縮。

肉身,身高兩米開外的龍少,有如北極熊的龐大身軀能夠作出蝴蝶穿花般讓人目瞪口呆的靈巧動作,偌大的身軀能夠從一個人頭大小的窟窿裡鑽過。

神威,精神力的一種運用法門,臨戰之時有如霸王震怒,有不戰而屈敵的神奇功效。

方文只能說龍少是個變態。但是最變態的就是,龍少短短半個月內修煉的成果比方文強了十倍不止。他此時能夠拖著裝滿了砲彈的集裝箱滿地亂跑,就是他最近修煉出的成就!

面對這樣的人,方文只能感慨,管你風靈之體還是其他的什麼,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怪物叫做‘天才’,你是無法和他相比的。

雨還在下。

龍少將集裝箱拖到了距離那一條老式建築不到百米的地方,縱身一跳就到了集裝箱頂上。他握住了機關炮,沉聲說道:“這裡是風門在歐洲的最後一個據點。要是在這裡還找不到你的大師兄∼∼∼”

方文雙目中厲光一閃,獰聲道:“那我們就殺上天門總堂!”

“吼∼∼∼”仰天一聲瘋狂的嚎叫,龍少好似一頭大猩猩般用力的轟了幾下自己的胸膛,大聲咆哮道:“是我的好兄弟!”

雙手在激發鍵上狠狠按了下去,三管機關炮那長長的砲管急速旋轉起來,一條長有數米的火舌噴出,急驟的砲聲將黑漆漆的寧靜打成粉碎。

每秒鐘三百發的射速,特製的貧鈾穿甲彈,這門在黑市上購買的大傢伙有著水準以上的可怕殺傷力。

近千名黑衣人從那條老樓房裡飛身而出,他們撞碎了一扇扇窗戶,大聲呵斥著急掠了出來。撲面而來的是一道鋼鐵洪流,孱弱的人體面對貧鈾彈的撕扯顯得如此的不堪一擊,幾乎是轉瞬間就有一半的人被高速掃過的彈雨轟成了碎片。一團團血霧在大雨中炸開,噴得那棟老樓猩紅一片。

龍少在那棟老樓上打了一道完美的直線,老樓微微的顫抖了一下,上半截樓梯突然坍塌下來。

炮聲,慘叫聲,肉體的炸裂聲。雨夜中的倫敦,有一小塊地方變成了地獄。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這半個月來,風門歐洲分部的弟子已經到了近乎崩潰的邊緣。

風門四少,御風經修練到第七重境界,吸收了十三支S-A-1元液,功力深厚得只能以恐怖形容的四少爺方文,配合了龍門一位將不滅金身修練到最高境界實力可怕至極的怪物,兩人一連清剿了西歐大陸上風門的十三處據點,所過之處並無活口。

倫敦,是風門在歐洲的最後一處據點,震怒的天門高層派遣了一千名精銳弟子埋伏在據點內,一定要將方文和龍少拿下。對於方文,天門要活口,他們想要知道是什麼原因使得方文突然作出瞭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對於龍少麼,天門的指示是能活擒則活擒,不能活擒就當場誅殺。

一千名天門的精銳,這股力量足以讓整個歐洲的地下世界震顫。但是面對龍少和方文這兩個變態,卻還顯得有點不夠看。

特製的高速機關炮掃死了大半衝出的天門弟子,其他人卻堪堪衝到了距離集裝箱不到十米的地方。

一聲清啼,方文沖天而起,他右手拖著那柄長長的軟劍,一道劍光筆直的撕開了雨幕,直達百米高空。

龍少一聲獰笑,右腳重重的轟在了集裝箱頂上的一處黑色按鈕上,集裝箱在巨響中轟然炸開。

大半箱的機關炮砲彈,以及一發大口徑的鑽地溫壓彈的彈頭同時炸開,紅光和死亡籠罩了方圓三百米的區域。

衝近集裝箱的風門弟子連慘嚎都來不及發出,就被四射的砲彈撕成粉碎,那一塊塊的殘肢斷臂瞬間就被溫壓彈散發出的高溫燒化。

三名站在那倒塌的大樓前觀戰的天門長老目瞪口呆的看著撲面而來的熾熱火光,下意識的轉身飛退。退,退,退,急退!他們的速度是如此的快,溫壓彈爆發出的火光堪堪舔了舔他們的身體,使得他們噴出了一口鮮血,就再也奈何不得他們。一枚枚四面亂射的彈頭擦著三個長老的身體射過,三名長老有如靈蛇一般在空中扭動著身體,沒有一發彈頭能真正的傷害到他們。

他們撞碎了身後的大樓,直朝後退去。大樓被溫壓彈炸成粉碎,無數水泥磚塊在火光中呼嘯射出。

三名長老還來不及慶幸自己逃出生天,一股受傷野獸般可怕的氣息已經自火光中沖天而起,渾身衣服被燒得精光的龍少揮動著菩提杖,赤條條的帶著滿身的煙火衝突而出。那等劇烈的爆炸,就在他腳下發生的劇烈爆炸,也不過讓他小小的噴了兩口血而已,此時的龍少面目扭曲,目光凶狠有如餓極的暴龍,帶著讓人窒息的可怕氣勢直奔三名長老衝去。

那等可怕的氣勢有如長江大河一般衝擊著三名長老的心神防線,他們本能的察覺到害怕,他們不敢和龍少交手,他們轉身就逃。

一抹極細的銀虹閃過,三名長老的六條腿子自膝蓋處被一劍掃斷。方文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三人身後,冷漠的看著栽倒在地不斷掙扎呻吟的三名長老,獰聲問道:“風元在何處!”

正中的那名長老正是出身風門,看到方文他抬起頭來厲聲喝道:“小四!你,你,你就這樣叛出了師門?你下這等殺手屠戮同門弟子,到底是為何原因?快快懸崖勒馬,你現在還有回頭的餘地!”這長老是真心的喜歡方文,風靈之體啊,他們這些風門的長老是真的看重方文。不要說方文只是殺了十三個據點的風門弟子,就算他闖出的禍事再大,只要他肯回頭,照樣都不算什麼。

“風元在哪裡!”方文厲聲喝道:“他到底在哪裡?”

那風門長老瞪大了眼睛,盯著方文厲聲道:“沒人知道他在哪裡!你師父已經出動了全部人手滿天下的尋他,卻也找不到他在何處!”

方文手腕抖動了一下,軟劍撕裂雨幕,發出可怕的劍嘯。

赤身裸體的龍少‘呼哧、呼哧’的喘著氣,大聲的吼道:“老二,幹死他們,咱們去操翻了天門的總堂,就不信找不到風元那雜種!”

“小四!”風門長老怒吼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要作出這樣的事來?你要找你大師兄也就罷了,你怎能勾結龍門的人?”

冷冷的看著那風門長老,被雯雯的失踪弄得心神大亂殺氣騰騰的方文冷冰冰的說道:“他是我大哥,是自幼護著我、寵著我、讓我能活到現在的大哥!風元綁架了我們的小妹,也就是我的愛人洛雯。交出風元,什麼都好說,若是你們要護著風元,我們不死不休!”

“吼∼∼∼”仰天一聲咆哮,可怕的聲浪將方圓數米內的雨點沖開老遠,眾人身邊出現了一個偌大的空蕩蕩的空間。龍少也紅著眼睛吼道:“交出雯雯,否則,老子就挑起龍門和天門的決戰!”菩提杖狠狠的轟在了地上,一股猛厲的衝擊波順著地面朝前面湧動,在地上轟出了一道長有十幾米的深深痕跡。

三名天門長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了言語。混了一輩子江湖的他們自然看得出來,方文和龍少的整個精神狀態都不對勁了。他們勉強還保留著一點點兒神智上的清明,除此以外,他們已經整個陷入了一種顛狂的狀態。他們身上散發出的近乎實質的殺氣,以他們的閱歷都是心驚不已。

“交出風元,交出雯雯。若是她少了一根頭髮,我和天門不死不休。若是天門要包庇風元∼∼∼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獰笑了幾聲,方文拖著軟劍,隱入了雨幕中。

龍少仰天嚎叫了幾句,突然抓起身邊一塊足足有米許立方的大樓殘骸,重重的朝遠處正急速馳來的警車砸了過去。

巨響中,三輛警車撞成了一團,龍少這才喘出了一口粗氣,不聲不響的拖著菩提杖,緊跟著方文隱沒於黑夜中。

那風門的長老一張臉都抽成了一塊兒,他獰聲道:“找到風元那個小雜種!我要扒下他的皮!”

TOP

再見篇第四十八章
太空船主控艙內,風大先生背著雙手,正緩緩的踱著步子。他面色平和不見喜怒,一副燕尾須和頭髮卻是無風自動,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沉甸甸的壓在主控艙內眾人心頭,就連那些長老團的成員,都沒人敢大聲的呼氣。

自從方文和龍少將天門在歐洲的分部盡數剷除,風大先生就立刻從總部調派高手前去擒拿二人,卻都沒有結果。

十五名風門長老聯手出動,被方文和龍少正面擊敗,十五名長老輸得一點脾氣都沒有。

風門、月門合計三十六名長老出手,卻被大批亡命的僱傭兵包圍,一通不分青紅皂白的砲火轟下,三十六名長老鎩羽而歸。

最後一次也就是前天,風花雪月四大秘門長老團傾巢出動,卻碰上了同樣規模的龍門長老大隊,雙方對峙了一陣,又是無功而返。

而方文和龍少鬧騰得益發凶狠了。歐洲的分部被剷除後,他們自歐洲一路到北非,從北非到中東,從中東到西亞、東亞,一路行來,所過之處的天門分部被折騰得雞飛狗跳損失慘重。他們剛剛鬧完,就有龍門的大隊人馬登門將那分部拆得瓦片都不剩,天門的損失可大了。

所以,風大先生的心情很不好。所以,沒人願意觸怒如今的風大先生,就算是那些長老團的長老沒那個底氣招惹如今的風大先生。天門的戒律森嚴,風大先生就是如今的天門總管,就算是長老團面對他,也得恭恭敬敬的。

“到底是不是風元綁架了小四的女人?”風大先生突然開口問道。他的語調溫和緩慢,卻有一股子令人打骨髓裡冷起來的寒意在裡面。

風狐、風猴哆嗦了一下,相互看了看,同時躬身道:“徒兒不知。”

“不知?”風大先生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的柔聲說道:“那,你們知道什麼啊?”

然後,風大先生突然發作,他暴怒咆哮道:“你們還能知道些什麼?啊?”一聲大喝,嚇得風狐和風猴‘咕咚’一聲跪在了地上,就連那些坐在一旁做泥胎菩薩狀的長老們,都略微睜開了眼睛,隨後又急忙回復了口觀鼻、鼻觀心的冥思狀態。

風狐朝前膝行了幾步,低聲下氣的回禀道:“師尊,徒兒探知的消息是,二十五日之前,龍門在上海的分部的確被人血洗,無人生還。看那下手的手段,是月門的同門做的。只是看那現場的痕跡,怕是月門的諸位長輩,也少有那等功力的。”

“月門!”風大先生的鬍鬚動了動,他和聲問道:“月不全長老,可有月門長老在二十五日前去過上海?”

月不全,一名鬍鬚頭髮都成像牙黃色,老得都縮成了一團兒皮包骨的老頭兒微微睜開眼。他眼裡打過一道赤紅略微帶著一點點極輕微紫色的歷芒,有氣無力的哼哼道:“你知道的,月門的人,哪裡有那閒工夫滿天下亂跑?”

和風門的長老不同,月門的長老閉關修煉的地方僅有一處,很容易就知道是否有月門的長老離開過那裡。

點了點頭,風大先生淡然道:“那麼,月門的晚輩弟子中,有誰能有那等功力?”

月不全哼哼著,瞇起眼睛盤算道:“有那功力的,也沒那心思去作出這件事情來。要說最可能的人嘛。。。”

月不全還在合計著,風大先生已經追問道:“月絕,可有那力量?二十六日前,他離開了潛修的小島不知去向。”

月不全攤開雙手,齜牙咧嘴的罵道:“你都知道是誰了,還問我做什麼?那小子的實力嘛,在年輕一代弟子中,唔。。。”月不全看了看站在身邊的月大先生。

月大先生歪了歪嘴,搖頭道:“月絕那娃娃的實力,在年輕一代弟子中,也不過是中流水準。但,他是月門中唯一注射過元液的。借助元液提升功力,劍氣定然不夠精純。所以,我也一直不怎麼喜歡他。”

“只可能是月絕了。”風猴突然說道:“徒兒這裡也收集了一些情報,這些年來,月絕他使用各種手段,一共得到了超過六十七支各級元液,合計起來,也等同於十支S-A-1元液的分量。只不過他做事一直很小心,又。。。”

“又什麼?”風大先生笑瞇瞇的看著風猴,溫和的問道:“你想要說什麼?老三?”

風猴縮了縮脖子,匍匐在地上低聲說道:“月絕和大師兄又有交情,這些事情也被秘風部給遮瞞了下來。若非這次事情鬧大了,徒兒也。。 。”

風大先生手掌一翻,一掌將風猴打得噴血飛起。他厲聲罵道:“該死的東西!真當為師的不知道你們的那些算計?啊?你們還算是同門師兄弟麼?你們還算是自幼一起長大的兄弟麼?啊?為師怎麼教你們的?你們這群該死的東西,你們,你們。。。”

主控艙內的長老們也有面有怒氣。天門,自古以來就是一個很團結的組織,擁有極大的凝聚力,就從來沒有發生過同門相互算計的事情。可是為什麼到了當代,這些門人,這些掌握了極大權力和力量的新生代門人,會作出這樣的事情來?

風大先生的幾個徒兒,不過是這些矛盾的集中體現而已――誰讓風大先生負責的權力如此之大?

但是這樣的事情,不僅僅發生在風大先生的徒弟身上。其他的那些長老的門人中,哪一個沒有或大或小的糾葛?就連一直以來都是醉心武道從來不主動招惹麻煩的月門,都出現了月絕這樣的弟子。難道真的是時代變了,人心不古,就連天門都受到了影響麼?

這一次是風元和方文出現了矛盾,就鬧得整個天門雞飛狗跳的。下一次會是誰?又會招惹出什麼事情來?

風二先生開口了。他沉聲道:“掌門,先且不要責罰風猴。我們現在計議的,是如何處理這次的事情。對於方文,您看應該如何處理?”

風大先生吐出一口悠長的氣息,他抬頭看著忽明忽暗的天花板,陰沉的說道:“小四和龍門的人混在了一起。這是大罪。龍門的人緊跟在小四的身後揀便宜,這件事情,他不會不知道。所以,小四要受到懲罰,嚴厲的懲罰!”

揮了揮手,風大先生淡然道:“但是在懲罰小四之前,先找到風元。我要問問他,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一名風門弟子突然走進了主控艙,小心翼翼的說道:“掌門,大師兄。。。大師兄發來了通信要求。”

風大先生雙目突然瞇起,厲聲道:“接進來!”

與此同時,方文也接到了電話。

電話中,那個沙啞有如花崗岩摩擦的聲音乾巴巴的說道:“想要回你的女人,就來蘇黎世。就你一個人。”

已經快要被逼瘋的方文二話不說,拋下龍少就走。

可憐龍少哪裡追得上方文,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消失在遠方。

太空船內,光幕中出現的風元表現得如此的驚駭,如此的無辜,他尖叫道:“師尊,這事情和徒兒無關!徒兒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徒兒這一段時間都在閉關潛修神苻,怎麼會去算計四師弟?”

風大先生以及所有的長老都死死的盯著光幕中驚惶失措的風元。

過了許久許久,風大先生才緩緩點頭道:“很好,你回總堂來解釋這次的事情。你閉關修煉神苻?呵呵呵呵,為師要看看,你修煉出了什麼結果。”

風狐以及正在噴血的風猴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時皺起了眉頭。

難不成,風元想如此輕鬆的將事情全部撇清?

但是,說實話,還真沒有證據證明這些事情和風元有關啊!

風猴心中更是一陣陣的懼怕,說月絕和風元有交情,這份口供可是他用某些手段製造出來的。可禁不起盤究。

冷汗,大顆大顆的自風猴額頭滴下。

TOP

再見篇第四十九章
風元一回到太空船,就立刻跪倒在地上。他的身體在劇烈的哆嗦著,關節處發出‘咯咯’的聲響。他臉上留下一串串的冷汗,整個人好似都限於崩潰的邊緣。還沒看到風大先生,他就已經聲嘶力竭的嚎叫起來:“師父,和我無關,和我無關啊!我發誓,我對天發誓,絕對不是我陷害四師弟的!師父,你要相信我,你要相信我,絕對不是我幹的!我一直都在閉關潛修啊!”

風大先生領了大批長老團的長老浩浩蕩蕩的衝殺而來,隔開風元老遠,風大先生就掀起了長袍的前襟。一沖到風元面前,風大先生就是狠狠的一個窩心腿捅在了風元的心口上。一股巨大的力量轟進風元的身體,風元面色一白,猛的噴出一口鮮血,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風大先生抬起腳就要朝風元的脖子踏下,他身邊的雪大先生急忙抓住了風大先生的手。他叫道:“你腦子壞了?殺了他,你怎麼知道真相?”

“真相?”風大先生厲笑道:“這二十幾天來,他去了哪裡?為何一次次的找他,就是找不到?若是沒做虧心事,他何必躲起來?”

一口接一口的噴著血,心脈差點被一腳震斷的風元歇斯底里的叫道:“師父,是您命令所有門人收縮藏匿,潛心修煉的呀!”

風大先生陰沉的望著風元,他揮手震退了抱著他的雪大先生,飛速繞著風元轉了幾圈,冷笑道:“你在潛心修煉,那為何找不到你?”

風元面色一變,他尖叫道:“師父可還記得徒兒上次在巴黎被人刺殺的事情?徒兒在那等隱秘的居所都被龍門的人找上門,徒兒閉關的時候,又怎能不找一個隱秘的地方?徒兒之所以沒收到師門的召喚令,實在是因為徒兒修煉神苻有成,根本感應不到外界的動靜啊!”

一說起風元上次在巴黎被龍少刺殺的事情,風大先生等人的面色就是一變。他們想起來了,在埃及重傷風元差點殺死他的人是龍少,在巴黎刺殺他的人也是龍少。而龍少,正是如今方文身邊的那尊狂神!

“其中,大有蹊蹺。”風三先生皺起了眉頭,他低聲嘀咕道:“掌門,這事情,還真不能草草的就斷定了。”

風元小心翼翼的抬起頭來,他眨巴著眼睛看著風大先生,低眉順眼的說道:“師父,徒兒這次閉關,足足二十幾天不吃不喝,卻有了極大的成就。。。徒兒發現,徒兒能夠同時修煉兩枚神苻了。”

一干長老團的長老同時驚呼:“什麼?”這群老頭紛紛衝了上來,將風元團團圍住,七嘴八舌的追問他怎麼可能修煉兩枚神苻。

風元看著風大先生。

風大先生驚愕的看了風元好半天,緩緩的問道:“此言當真?你真能修煉兩枚神苻?你這二十幾天,果然是因為閉關修煉,而沒有查之師門的召喚?”似乎,風大先生覺得,風元的解釋也是蠻有道理的。當然了,風元需要出示一點證據。他冷冰冰的說道:“讓為師見識見識你的第二枚神苻,是何等神效!”

輕輕的點了點頭,風元伸出了雙手。他的右掌心冒出了一縷青色的風勁,而他的左掌心,則冒出了一縷淡紅色的火氣。

風火氣勁碰在了一起,一團火浪朝四周翻滾開,熾熱的氣息驚得圍觀眾人本能的急退數十丈遠。

“妙哉!”眾人同聲驚呼,只有風狐、風猴的面色一時間難看到了極點!空手出火,這已經不屬於武功的範疇了。

風門的輕身功法冠絕天下,速度天下第一,但是風門的劍法、掌法、指法等等,殺傷力都不盡如人意。但是一旦在風勁中參雜了高溫的火勁,這等殺傷力甚至能和月門的劍氣媲美!

風大先生的眼睛亮了,風二先生他們的面孔都在放光,長老團的長老們都用看寶貝的目光看著風元。風元能修煉出第二枚神苻,為什麼其他人不能?尤其是月門的那群武瘋子,恨不得現在就立刻閉關修煉。若是他們的劍氣中也能附帶上高溫火勁,殺傷力何止倍增?

“閉門思過,將你修煉出第二枚神苻的心得一一抄錄,不得有任何隱瞞。”風大先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沉聲道:“等得為師擒拿了小四,再讓小四和你做一個分辯。若是你對為師有任何隱瞞的,趁早說出來,以免日後。。。”風大先生在這裡停了下來。

風元重重的將額頭叩在了地上,他尖嘯道:“皇天后土在上,蒼天作證,徒兒對師尊不敢有任何隱瞞。若是徒兒有任何對不起四師弟的地方,日後徒兒定當慘死在四師弟劍下,千刀萬剮、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風元跪伏在地上,嘴角露出了一絲深沉的笑意。

如此惡毒的誓言,使得那些長老聞之色變。

蘇黎世郊區,有許多科研機構設立在這裡。其中規模最大、最隱秘的,是在2017年新建立的一個高能粒子對撞機。這台對撞機的規模大得嚇人,對撞機的主體環形結構直徑超過五十公里,小半個蘇黎世市區,就建造在這一台對撞機上方。

只不過,這一台對撞機的建設和試驗都是極其隱秘的。實驗室的出資方是風門,主持實驗室的人,都是花門的專家。

平日里,實驗室的地面建築中人流往來,駱繹不絕。但是今日卻是空蕩蕩的不見一個人。四下里,只有一個沙啞難聽的聲音通過喇叭響起。

“你果然是一個人來的。很有膽氣。”

方文站在實驗室的大門口,充血的雙眸掃過空蕩蕩的實驗室大樓,陰沉的說道:“給大少我滾出來。”

“不,請你進來。為了招待你,我已經把所有人都調了出去。順著我的指示進來,不要反抗,不要做任何可能引起我誤會的事情。”

那個聲音‘嗤嗤’的笑著:“你的女人就在我身邊。很安全,很完好,一根頭髮都沒有掉。但是如果你不乖乖的聽我的吩咐,我就會從她的身上取下點什麼。”那人悠然說道:“我的寶劍很鋒利,是一柄真正的古劍。而你的女人,很嬌嫩。只要輕輕的一劍,她這具完美的身體,也許就會少點什麼。”

方文冷冰冰的喝道:“少羅嗦。”

“很好,我不羅嗦。”那人笑了起來。

一個圓滾滾的好似垃圾桶模樣的機器人從最遠的一棟大樓裡滑了出來,它飛快的滑到了方文面前,從它體內傳來了那人的聲音:“跟我來。”

方文摔下了外衣,將襯衫也撕碎丟在了地上,赤著膀子拖著軟劍,緊跟著這機器人朝前行去。

機器人內部傳來那人羅里羅嗦的介紹聲:“這間實驗室投資三百七十億美金,但是很值得。它的地面建築偽裝成了一個生物製藥實驗室,但是真正的精華部分都在地下。你會喜歡這裡的,因為這裡會是你的埋骨之地。”

“你很呱噪。”方文冷冰冰的回了一句。他心中充滿了怒火,他想要撕碎這個該死的傢伙。但是同時,他又無比的欣慰。他來了,雯雯在這裡。只要他來了,雯雯就不會有危險。管他日後怎樣,自己是否會遭到天門的全力追殺,自己今天要向雯雯求婚。

求婚。多麼讓人激動的詞。向雯雯求婚。

方文的血在沸騰,真勁在不斷的翻滾,有如潮汐般一波波的起伏。他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二十幾天的寢食不安,二十幾天的血腥殺戮。不就是為了她麼?

只要自己趕到她身邊,就沒人能夠傷害她!

方文有這個自信。他有和他的自信心相匹配的實力。他的眸子裡,閃過了一片讓人心寒的銀光。

二十幾天,處於極端壓力下的二十幾天,方文對於神苻的修煉,也到了一個新的境界。精神上的極大壓力,使得方文的靈魂得到了極好的萃煉。只要他趕到雯雯的身邊,他自信天下就沒有人能當著他的面傷害雯雯。

“哦∼∼∼不!我平時是一個很沉默的人,我不喜歡說話。”那聲音笑道:“只是今天,我很高興。因為我能和一個擁有風靈之體的人決戰,我非常的興奮。我無比的興奮。我興奮得都快要爆炸了。”

“風體、花骨、雪腦、月脈,花骨和雪腦也就罷了,風體和月脈,誰才是最強?真的很期待啊!”

“月脈!”方文重複了這個詞。他跟著那機器人正走進一座電梯。

“沒錯,月脈。你擁有風靈之體,而我擁有月脈!”那聲音‘嗤嗤’的笑著:“如果你贏了,你就可以帶走你的女人。如果你輸了,你會死,然後,由我享用你的女人。很公平,不是麼?你能否快點?我迫不及待的想要享用這個女人了。她的皮膚,很滑嫩。”

方文的眼珠變得通紅。他身上湧出了尺許厚的青色氣浪,氣浪在電梯內奔湧,電梯發出了‘嘎嘎’的聲響,幾乎就要解體。

電梯足足下沉了五百多米。電梯門打開,前面是一條長長的甬道,甬道的盡頭,是一扇小小的金屬門。方文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金屬門一層又一層,門戶之間填充著方文看不懂的材料。從第一道門戶到最後一道門戶,足足有三十幾米的距離。

門內,是一個截面呈圓形的甬道。甬道的直徑在五米左右,甬道牆壁上有一圈又一圈細細的導管。甬道朝兩頭延伸,很長、很長。甬道內燈光昏暗,只能隱約看清數米外的東西。

一尊十字架豎在甬道內,十字架上綁著一個近乎赤裸的男子。男子頭戴荊棘冠,腰間纏著一塊潔白的亞麻布。一名手持長劍的精悍青年,正站在十字架前。青年朝方文笑了笑,用那沙啞的聲音說道:“我是月絕!月門的月,斬盡殺絕的絕!”

方文沒有和他羅嗦,他只是冷冰冰的問道:“雯雯呢?”

月絕裂開嘴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他沙啞的說道:“這條甬道是一個直徑五十公里的圓!在這個十字架相對應的那一點上,有另外一尊十字架。這裡綁著的,是阿爾福雷德先生,你應該很熟悉他。而另外一個十字架上綁著的,則是你要救的人。”

月絕微笑著,他的手腕輕輕抖動,長劍蕩漾出一道道水波般晶瑩的光紋。他笑道:“順著甬道走,幾十公里的功夫,你就能見到你的女人。當然,也有可能變成我的女人。如果你輸了,她就是我的。”

嘴角朝下方撇了撇,月絕殘酷的笑道:“我會好好的玩她三天三夜,然後,用她的皮做成衣服穿。”

方文的眼睛裡,一片血光在蕩漾。阿爾福雷德?他根本不理會這個洋鬼子的死活。但是雯雯,雯雯被綁在另外一個十字架上,在圓弧的另外一端。這個甬道給他一種很不安的感覺。他要盡快的擊敗眼前這個該死的傢伙,然後,去救雯雯。

雯雯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他方大少不在乎。

“動手吧!”方文陰沉的笑了笑:“我不管是誰指使你做的這些事情。反正有嫌疑的人,我都會殺光。”

月絕輕輕的點了點頭,他溫和的笑道:“沒錯,動手吧。但是我要告訴你,設計這一切的是風元。選擇這個地方讓我們來決鬥,也是他的主意。你進了這裡,你就死定了。你不可能離開這裡,因為你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劍光起,一道赤紅略帶淡紫的劍虹筆直的刺向了方文的喉嚨。

方文的面孔扭曲起來,他雙眸中銀光大盛,一股無形的波紋自他眉心翻滾湧出。

全部精氣神都聚集在這一劍中,真勁化為劍罡正待將方文一劍擊斃的月絕只覺眼前一黑,腦子裡發出‘轟轟’的巨響,他看到了一副幻象,另外一個自己,那個藏在身體內的自己,正被一股很強大的力量扭曲著,將自己扭曲得不成人形。

罡氣潰散,月絕只覺得自己的肉體都趨於崩解。他駭然大吼一聲,隨手丟下了寶劍,雙手死死的抱住了腦袋,轉身就往方文進來的小門衝去。

方文大聲咆哮了一句:“我一定會殺了你!”隨後他轉身就順著甬道朝前狂奔。

他根本沒有解救阿爾福雷德的意思,他只是想要救出雯雯。

就連月絕將那小門一扇接一扇的關閉,方文也沒有回去阻攔他的意思。

雯雯。

此刻方文的心頭只有雯雯。

經過了二十幾天精神上的折磨,方文此時滿腦子的只有雯雯。

他失去了對情勢的判斷,他失去了對外界一切的反應,他只知道,他要見雯雯。

這正是風元所期盼的,方文致命的軟肋!

TOP

再見篇第五十章
這個高能粒子對撞機的主體環形結構直徑五十公里。周長即為一百五十公里。方文從阿爾福雷德所在的這個點開始奔跑,到達洛雯所在的點,有七十五公里的路程。七萬五千米,以音速奔跑,也需要將近四分鐘才能跑完全程!

方文將速度控制在音速以下。因為他害怕激蕩起的氣浪傷害到洛雯。直徑不過五米的甬道,如果他全速奔跑,衝擊波能將普通人撕成碎片。

等他救出了洛雯,帶著洛雯回到剛才進來的地方,所耗費的時間,起碼要增加三倍!普通人怎麼可能承受音速奔跑帶來的風壓?每秒鐘一百米的勻速前進,這還要方文以風勁保護洛雯,才能讓她勉強承受。如此以來,一去一返,方文需要至少二十分鐘,才能將洛雯帶出這個該死的地方。

必須從來時的門戶出去。方文不認為他能破開對撞機外數百米厚的地層。他來時的通道,是唯一的求生之道。

奔跑,急速的奔跑。方文幻出了數十道殘影,在甬道內奔跑。

甬道開始細微的顫抖,一種讓人心驚膽戰的細微嘯聲好似自九幽地獄隱隱傳來。

方文的頭髮、汗毛都豎了起來,空氣中有讓人不安的能量在翻滾。

方文的靈魂在尖叫,本能告訴他,危險在迫近。極度的危險在迫近。這是遺傳自人類祖先的一種本能,是人類的祖先還在樹林里和猴子一起打滾的時候就鍛煉出來的本能。方文對靈魂的修煉,使得他的這種本能得到了極大增強。危險,危險,靈魂在尖嘯。

別無選擇。方文別無選擇。洛雯在前面,洛雯就在前面。

他曾經離棄過一次,這一次,他絕不放棄。

那條站在門戶中,被背後燈光照耀得如許溫暖的高條身影一直在方文的眼前晃動。

和龍少、洛雯曾經的一些往事,一些方文自以為已經忘卻了很久的記憶好似黑白幻燈片一樣,一幅幅的浮現。

酸甜苦辣,各種滋味在方文心頭迴盪。最終,只留下了一片甜蜜的溫馨。

加速,急奔。

前面,就在前面,一隻雪白的十字架。

四周有聚光燈照耀在十字架上。身穿白色長裙的洛雯被綁在十字架上,她張開嘴,朝方文大聲的叫著什麼。

方文什麼都沒聽到。四周尖銳的嘯聲越來越強,一道道細微的電火花在方文的髮梢、汗毛上若隱若現。方文的身體撕開空氣,在他身後留下了一條美麗的有如夢幻的近百米長藍色光紋。

尖嘯聲,震耳欲聾的尖嘯聲。空氣的壓力在直線下降,整個甬道正在被抽成真空。

‘劈啪’的巨響中,大片大片的電火花憑空濺起。

方文的頭髮突然燃燒起來。

方文伸出手去抓洛雯。他大聲的吼叫著,他想要對洛雯說出他一直想說但是沒有機會說出來的話。

實驗室主控機房內,雙目中流下一滴滴血淚的月絕獰笑著,一拳頭轟在了一顆碩大的紅色按鈕上。

他咆哮道:“方文,你去死吧!我看你的風靈之體還能逃去哪裡!”

方文的指尖距離洛雯還有不到一寸的距離,突然通道內閃過了一片強烈的光芒。

能量大得恐怖的粒子流橫貫整個甬道。

每一顆細小的粒子上蘊含的能量,等同於一輛以時速三百公里急速狂奔的火車頭所蘊含的全部能量。

高溫、高亮,被強磁場籠罩的甬道幾乎瞬間回到了混沌狀態。

方文的身體一陣的扭曲,被沖刷成了最細微的粒子。

他記憶中的最後一幕,是洛雯那嬌小的身軀。在白光中突然瓦解的嬌小身軀。

一切,有如夢幻。

TOP

第二篇 歸來篇 歸來篇第一章
方寒緊張得渾身發抖。

高大英俊,這是方寒給人的第一個印象。

當然,在這個年月,高大英俊也正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滿大街的俊男美女,方寒的容貌並不算太出眾。

鐵灰色的金屬走廊裡靜悄悄的,沒有絲毫聲音。靠著牆壁有一條極長的靠椅,方寒就坐在上面。他左邊靠近走廊盡頭那扇門的方向,還坐著三個人。他右邊,則還有近百人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裡。所有人都很緊張。方寒只是有點發抖,而有些人則是衣服都被冷汗濕透了。

左邊的人進去了一個。過了大概五分鐘,那個人面帶喜色步伐輕鬆的走了出來。

左邊的人又進去了一個。只不過一分鐘,那人就渾身癱軟的踉蹌著拖著步子衝出了門戶,剛剛走了三五步,就一頭栽倒在地上。

左邊最後一個人進去了。十五分鐘後,他面色嚴肅的走了出來,他的目光閃爍,牙齒緊緊的咬著嘴唇,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

方寒走進了門戶。

鐵灰色的房間空蕩蕩的,長寬在百米左右,高度超過三十米,使得方寒本能的彎下了腰肢。這個房間給人的壓力極大,方寒覺得都無法呼吸了。鐵灰色的天花板、鐵灰色的地板、鐵灰色的牆壁,一切都是鐵灰色的,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芒。無情而冷酷,就如方寒面前的那個人。

“他的皮膚都是鐵灰色的。”方寒在心裡咕噥了一句。

偌大的房間內,只在正中間放了一張小小的辦公桌。辦公桌上成弧形排放著六幅全息激光屏幕。一名頭髮緊緊的貼在頭皮上,身穿鐵灰色制服,皮膚的確也似乎帶著點鐵灰色的中年男子正端端正正的坐在辦公桌上,用鋒利有如刀鋒不含任何感情的目光看著方寒。

“B等公民方寒。”那男子打量了方寒一陣,冷漠的問道:“A3類型申請。”

方寒小心翼翼的站在距離辦公桌還有十五米的地方,小心翼翼的說道:“是的,大人。”

男子在辦公桌鍵盤上輕輕的敲擊了幾下,他面前一幅光屏上閃過了一小段信息。他掃了一眼那些信息,冷漠無情的說道:“A3類申請∼∼∼唔,你的妻子,是一個原生民,一個沒有經過任何改良的E級公民?”

“呃,是的,民政官大人。”方寒的頭低下了,冷汗一顆顆的自他額頭滑下,滑下他的臉龐,落在了鐵灰色的地板上。

一個小巧的圓盤形家政機器人不知道從哪裡滑了出來,悄無聲息的擦去了方寒的汗水。

民政官撇了撇嘴,淡淡的說道:“你以前是A級公民,C級研究員。因為你娶了一個原生民,所以,你的公民等級被下降了一級,你的研究員等級成為了D級。出於我的職業準則,我要提醒你一句,結局,也許並不如你所計劃的那樣。”

方寒的腰益發的彎了下去,他輕聲說道:“我知道,民政官大人。”

手指頭輕輕的在桌面上彈動了幾下,民政官瞇起了眼睛,他冷漠的語氣裡多了一絲極其罕見的暖意:“A3類申請將會消耗你五十萬個標準點,這是你的全部積蓄。我個人建議你,用這五十萬個標準點擴張你的腦域開發度,或者註射一隻C級的基因修改液。你的本體素質很不錯,你不應該浪費你的先天條件。B級公民方寒,你有一次撤銷申請的機會。”

方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抬起頭來,嘴唇緊緊的抿在了一起。過了許久,他有點哆嗦,但是語氣無比堅定的說道:“大人,我決定了。我想要一個孩子。”

民政官死死的盯著方寒看了許久。方寒有點畏懼的和他對視著,他目光閃爍,但畢竟在那冰冷的目光凝視中堅持了下來。過了大概三分鐘,民政官的手指彈了彈,鐵灰色的屋子一角無聲無息的打開了一扇門戶,一名身穿鐵灰色制服的少女快步走了出來,將一份公文放在了民政官的桌上。

“那麼,B級公民方寒,你的A3類申請得到通過,你將會得到一個自然受孕的孩子。你的個人賬戶會被扣除五十萬個標準點,作為你的孩子在成年前所有消耗的代價。同時因為你的孩子是你和一個原生民所生,所以你的公民等級當被暫時的降為C級。”

面無表情的宣讀了一系列條款,民政官從辦公桌上拿起鋼印,在那一份公文上用力蓋了一個章,隨手將公文彈向了方寒。

輕飄飄的兩張白紙被一縷風勁裹著,滑到了方寒面前,正好掉進了他手中。

方寒無聲的朝民政官鞠了一躬,緩緩退後了幾步,步伐略帶沉重的走了出去。

TOP

歸來篇第二章
方文沒有絲毫痛苦就失去了身體。

肉體崩解,方文的靈魂卻依然存在。他甚至能察覺到雯雯的靈魂就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小小的一點兒白光,很溫暖,但是散發出深深的恐懼。方文能清晰的感知雯雯在害怕,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很害怕。所以方文勉力朝那個方向掙扎了過去。

這是一種全新的體驗,好似在粘稠的膠水中游泳,方文耗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勉強朝雯雯所在的方向前進了一點點距離。四周有破壞力極強的能量流呼嘯而過,卻無法傷害到方文。他的靈魂在人類肉眼所看不到的界面閃爍出淡淡的銀光,正如他修煉那兩枚神苻後眼裡經常冒出的銀光一般無二。那些高能粒子流根本無法傷害到方文,反而有不少高能粒子在穿過方文的靈魂時,被他抽取了其中蘊含的能量。

但是,雯雯的靈魂沒有方文這樣強大。

在方文察覺到雯雯靈魂的存在後沒多久,雯雯的靈魂就被高能粒子流打成了粉碎。

方文掙扎著好容易來到剛才雯雯所在的地方時,正好是雯雯的靈魂被打碎的那一剎那。一點點細小的白光在虛空中飄散,一點點溫柔的漣漪融金了方文的靈魂。雯雯的靈魂殘片似乎還能認出方文,她將她全部的溫柔、全部的愛意,都融入了方文的靈魂。

有如雪夜中那一點隱約的燈火,給方文帶來了一時的溫暖和希望,燈火瞬間熄滅,帶來的是無邊的痛苦和黑暗。

魂飛魄散,方文知道雯雯的靈魂徹底的消散了。

他發出了無聲的咆哮,他發出了最為惡毒的詛咒,他詛咒天,詛咒地,詛咒世上的一切。他一萬次、一億次的詛咒風元和月絕。他在他的靈魂最深處,刻下了風元和月絕的名字。他發誓他一定要殺死他們,用最惡毒的手段,最殘忍的方式殺死他們。

咆哮,詛咒,謾罵,發誓。方文的靈魂扭動著,掙扎著,他的靈魂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紅光,他整個沉浸在了極度的瘋狂中。

方文想要挪動,但是他發現他的靈魂無法自如的活動,他只能活動很小的一塊兒空間。有一種奇異的屏障阻止了他朝外活動。

他尋找了很久很久,始終找不到突破這一層屏障的方法。最終,他放棄了離開這裡的想法,他徹底的停了下來。

他看不到任何東西,他只能隱約的感受到附近的一點點能量的變化。

沉浸在無邊的黑暗和無邊的孤寂、痛苦中的方文,除了不斷的咆哮和詛咒,就是不斷的冥想那一枚修煉靈魂的神苻。他的靈魂整個的變成了那枚神苻的模樣,散發出淡淡的銀色光彩。

四周時不時的有高能粒子流掠過,方文的靈魂就以這些高能粒子流所攜帶的能量為食,不斷的生長壯大。

越來越強,越來越壯大。 。 。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

方文不斷的詛咒、不斷的發出最惡毒的誓言。他發誓,只要老天爺還給他一次機會,他就一定要讓風元和月絕生不如死。

時間流逝。

漸漸的,方文開始祈求上天,他祈求上天讓風元和月絕好好的活下來。因為他本能的察覺到,時間已經過去了許久,久到那以前不斷掠過他靈魂的高能粒子流,都有很久很久沒有出現過了。他害怕了,他害怕隨著時間的流逝,風元和月絕已經老病而死。他害怕他失去複仇的對象,他害怕他不能親手殺死讓雯雯魂飛魄散的罪魁禍首。

所以,他虔誠的向周天神佛祈禱,祈禱風元和月絕能夠好好的活下來,一定要長命百歲,一定要等到他有機會向他們報復的那一天。

他堅信,既然自己能夠以靈魂狀態活到現在,那麼就應該有那種超出人類的存在聽到他的祈禱,讓那兩個傢伙好好的活下去。

但是,時間堅定的流淌過去。方文漸漸的絕望了。他的靈魂越來越強大,但是他也越來越覺得希望渺茫。風元和月絕不可能活到現在了。

所以,方文在無數次的詛咒和謾罵之餘,他開始祈求老天爺保佑風元和月絕的子孫後代能夠好好的開枝散葉。他要向他們的子孫後代報復。他要報復他們,既然是他們讓他方文心頭僅有的一點溫柔消散,那麼,他們就應該承受方文那顆變成了堅冰的心所帶來的血腥殺戮。

黑漆漆的一片,冷冰冰的。方文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裡咆哮、詛咒了不知道多少年。原本就性格怪僻的他神智益發的扭曲,他已經失去了正常人的大部分情感。除了對風元和月絕刻骨銘心的仇恨,就只有他性格中最為頑劣的那些東西,有如茅坑里的石頭一樣保留了下來。

當方文都懶得再去感知時間的流逝時,為了提醒自己還存在,他開始回憶以前的東西。

他回憶和龍少、雯雯初識的場景。

他回憶自己的父母親人。

他回憶自己家養的那些獒犬。

他回憶那些獒犬身上帶著的跳蚤。

他回憶自己曾經吃過的一頓飯。

他回憶某塊牛排的鮮嫩滋味。

他回憶他曾經佔有的某個女人那纖長的大腿和有力的腰肢。

他回憶他最喜愛的那些跑車強勁的引擎。

他回憶他所能回憶的一切東西。

神苻的力量,讓他經歷過的那些事情一幕幕無比的清晰。他回憶他所能回憶的所有。

最後,當他將這些東西前前後後翻來覆去的咀嚼了數百次後,他開始回憶他在風門內學習過的各種招式。

一拳、一掌、一指、一劍。

窮極無聊的方文一邊詛咒著一切他想要詛咒的東西,一邊將這些招式掰碎了、揉爛了的仔細品嚐。

無數次的潛心琢磨,他對這些招式的理解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等得這些招式已經徹底無法吸引他的興趣了,他開始回憶他曾經擁有的身體。

那具風靈之體。輕盈的、靈動的,有如風中一片羽毛的風靈之體。

他開始分析他修煉時內視自身所見到的經脈、血管、神經、肌肉、骨骼、內臟,一切的身體結構。

他從每一條小小的肌肉纖維開始分析。分析風靈之體為什麼會是這樣的。分析他如何才能讓風靈之體變得更加的完美。

他吃透了風靈之體的所有,他最終構思出了一個在理論上比他曾經用有過的身體完美一百倍的軀體。

然後,他開始發楞。

當他已經找不到任何可以做的事情時,方文的靈魂陷入了死寂狀態。就連從來不間斷的詛咒和謾罵都停頓了下來。

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 。 。

時間過去了不知道多久。方文的靈魂力量越來越強大,但是他靈魂的本源之火則越來越黯淡無光。他已經了無生趣,他對繼續存在下去已經沒有了任何念想。他不明白他繼續存在下去的意義何在,他為什麼還要這樣存在下去。

如果一切都不出意外,方文的靈魂之火將會很快熄滅。他也將和雯雯一樣,魂魄飄散於天地之間。

幸好,有雯雯。

雯雯的魂魄飄散時融入方文靈魂的那幾點白光,有如暴風雪中的一展油燈,雖然黯淡,卻堅定的在方文的靈魂中閃爍。那一點點微弱的溫暖,使得方文枯朽有如死灰的心不至於徹底的干涸。他,依然存在。

這樣又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四周突然有了動靜。方文再次感到了四周的動靜。環境在變化,死氣沉沉的空間中有能量在湧動,有新鮮的能量在湧動。

方文有如石棺中被埋藏萬年的吸血鬼聞到了新鮮的處女血液一樣,從那死氣沉沉的狀態極其緩慢的甦醒。他察覺到,有一些很奇妙的事情在他四周發生了。那個曾經能阻攔他四處遊走的屏障,消失了。

但是,剛剛甦醒的方文還沒有真正的清醒。他還不知道四周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謹慎的釋放出自己的靈魂觸角,想要摸清四周的變化。

不知道向四周探視了多久,方文的一支觸角觸摸到了一個美妙的存在!

一具新生的、沒有產生太強意識的肉體!

方文本能的朝那個方向狂奔了過去。他化為一道銀色的強光,注入了那具小巧的軀體中。

密密麻麻的培養器皿一個緊挨著一個,淡紫色的溶液中浸泡著無數剛剛出生的嬰孩。

所有的嬰孩都閉著眼睛,舒坦的打著瞌睡。

一個個小小的水泡從他們的鼻孔和嘴巴里冒出來,偶爾有嬰孩打個飽嗝,小嘴吧嗒幾下。

幾個身穿白色大褂的男女在培養器皿中游走,不斷的查看那些器皿前小小的顯示器上顯示的信息。

沒人注意到,一個處於邊角落裡的培養器皿中,一個黑髮嬰孩突然睜開了眼睛。

瘋狂怨毒的怒火自那一對黝黑的眸子裡奔湧而出,隨後兩道銀光蒙上了那嬰孩的雙眸。

新生的方文扭頭看了看四周的情景,嘴角緩緩的勾起,露出了一絲不應該出現在嬰兒臉上的陰笑。

他閉上了眼睛,龐大的靈魂力量沉入這具新生的肉體中。他所在的培養器皿的顯示器上,突然顯示淡紫色溶液中的營養物質消耗的速度增加了百分之三。

微不足道的百分之三,算不上什麼大事。

控制這處新生兒體質改良基地的主控電腦隨即分配了一個進程,給這個培養器皿注入了足夠的營養。

用靈魂能量強行將一具已經成形的嬰兒身體改造成最完美的風靈之體,需要極多的營養。

被皮膚掩蓋的肉體中,一道道銀色的光流在急速流竄。

TOP

歸來篇第三章
積蓄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靈魂力量被消耗一空,方文順利的將自己這具稚嫩的身軀改造成了他計算出來的最完美的風靈之體。他甚至在上中下三個丹田內成功的開闢出了氣旋。如果不是害怕驚嚇到那些穿著白大褂的工作人員,他甚至都準備修煉神苻了。

三個月,方文從那些工作人員的上下班時間中計算出了這個數字。他在這個培養器皿中度過了三個月的時間。對於別的嬰兒來說這三個月沒什麼難受的,但是他方大少,已經恨不得豎起中指大罵一聲‘操’!靈魂狀態下度過的悠長時間,已經把他性格中那些還算好的東西消磨得乾乾淨淨,就留下了一堆的壞毛病,而且比之以前更是變本加厲。

培養器皿終於被打開,方文抖了抖兩條白嫩嫩的小胖腿兒,強行按捺住自己蹦跳出培養器皿的衝動。他可不想做小白鼠。

淡紫色的溶液從培養器皿下方的幾個細小孔洞中流得乾乾淨淨,一支機械手臂伸了進來,攔腰一把扣住了方文,將他取出了器皿,穩穩的放在了一名中年女子推來的嬰兒車上。方文的手腕上被扣上了一個銘牌,方文眨巴著眼睛看了一眼那小巧的金屬銘牌,上面刻著他熟悉的方塊字:父系基因提供者――C等公民方寒;母系基因提供者――E級公民文秀秀。

方文歪著腦袋想了一陣,咧咧嘴露出光禿禿的牙床冷笑了幾聲。

方寒?這個名字普普通通。

文秀秀?唔,是個美女所應有的名字。方文很想看看自己這輩子的母親是什麼樣子。

當然了,因為上一任父母對方文造成的心理陰影,方文對於這具身體的父母並沒有太多的指望。他忽視了銘牌上的C等公民以及E等公民等字樣。他還弄不清,這些身份等級意味著什麼。

那面無表情的中年女子拎著方文的脖子,將他丟在了一條傳送帶上。她的動作一點兒都不溫柔,方文有點被弄疼了。他惡狠狠的扭頭瞪著那女子,在肚子裡無比惡毒的罵了一句:“一輩子只能靠黃瓜過日子的老處女!”

‘颼’,傳送帶上探出了兩隻機械手將方文牢牢的扣住,傳送帶朝前急速滑動。

方文在傳送帶上呆了足足有十分鐘,傳送帶這才將他帶到了一個冷冰冰散發出金屬光澤的白色房間內。

房間不大,傳送帶的出口處有一張辦公桌,一個同樣面無表情的中年女子坐在辦公桌後,當方文被傳送帶送到後,她一手拎著方文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隨手丟在了辦公桌上。 “C等公民方寒,這是你的兒子。希望你能盡到一個公民的義務,按照執政府的要求,嚴格的依照法定程序讓他長大成人。現在,請登基他的名字。”

“方文!”方寒身體哆嗦著,幾乎是搶一樣一把抱起了方文。他一點兒帶孩子的經驗都沒有,他的手緊緊的箍住了方文的脖子,勒得他直翻白眼。方寒卻沒看到方文難受的表情,他急促的說道:“我的姓氏和他母親的姓氏組合起來,就是他的名字。他叫做方文。”

中年女子點了點頭,手指飛快的在辦公桌鍵盤上一陣敲擊,她身後的另外一個傳送口中很快就滑出了幾份公文和一塊金屬牌子。金屬牌被掛在了方文的脖子上,那些公文在蓋上了方寒和方文的手印,得到了方寒的簽名認可後,又被那中年女子丟回了傳送口。

“那麼,恭喜您。您有了一個合法的兒子!”中年女子用機械的程序化語音說完了一句冷冰冰的程序化賀詞。她立刻揮手示意方寒離開,嘴裡已經叫道:“下一位。”

方寒激動的給那中年女子鞠了一躬,緊緊的摟著赤身裸體的方文大步走出了這個冷冰冰的房間。

方文無聊的打了個呵欠,他很憊懶的撒出了一泡尿,將方寒的衣服打濕了一大片。方寒發出了激動而強行壓抑的笑聲。方文則是翻著白眼在心中感慨道:“媽的,這是什麼鬼地方?本大少赤身裸體的就被打發出來了?幹!就連贈送的尿不濕都沒有一件?”

“幹你娘咧,這裡是哪裡!”

方寒抱著方文快步走出了新生兒體質改良基地,方文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差點就罵出了髒話。

這是一座城市,一座擁擠的城市。大樓和大樓之間相隔距離極端,密密麻麻的天橋將路面分成了數十層,一輛輛汽車正在天橋上疾馳。到處都是灰濛蒙的一片,沒有絲毫色彩。所有的大樓都有著相同的高度,一堵灰濛蒙的距離地面大概有三四百米的穹頂,將這座城市死死的扣在了下面。一眼望去,看不到這座城市的邊際。

身後的這一棟高大的建築,擁有這座城市唯一的除了灰色以外的色彩――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的白色。

方寒駕駛著一輛很小巧的灰色電動車往前行駛。方文被方寒放在了副駕駛座上,幾條柔軟的安全帶將他牢牢的束縛在座位上。方文的眼珠子嘰哩咕嚕的轉悠著,死死的打量著車窗外的一切。

灰色、灰色、灰色,一切都是灰色。只是偶爾在那些灰色的大樓中有一些光幕閃爍,才有了其他的色彩。

大街上的行人穿著整齊劃一格式相同的衣服,衣服的顏色也以鐵灰色居多。所有人都是男的高大英俊、女的俏麗美貌,但是方文總覺得他們缺少一份生氣,所有人都好似機器人一樣在匆匆的往來。

方寒可能是方文所見過的面部表情最豐富的一個,他一手抓著方向盤,一手抓著一個類似對講機的東西,正在大聲的笑著說著:“秀秀,我把我們儿子領回來了。他的身體很健康。體質改良基地的醫官給他的身體素質評語都是B+,我們有一個非常健康的兒子。”

方文斜著白眼看著方寒,嘴角耷拉得厲害。他在心裡冷笑道:“大少我比你想像得更加健康!”

方寒笑得傻乎乎的,他‘咯咯’樂道:“哦,暫時沒辦法知道他的智商程度,但是看他的機靈活潑勁兒,他的智商肯定沒問題。”

方文翻著白眼,他坐在座位上,翹起了二郎腿,右手很深沉的托著下巴。他嘀咕道:“大少我的智商麼,還真不好說。”

方寒掛上了對講機,他空出一隻手,親熱的撫摸著方文的腦袋,他的語氣中充滿了發自內心深處的寵溺。他大聲說道:“兒子。方文。你要好好的長大!你是爸爸的寶貝,你一定要順利的長大,你聽到了麼?”

方文的身體哆嗦了一下。他本能的扭過頭去,不讓方寒那熱騰騰的大手觸摸自己。

他很反感這種暖意。非常的反感。

方寒開著車拐進了一條岔道。岔道兩旁都是高聳的岩壁,方文敏銳的察覺到了岩壁上嚴密的監視系統。幾道掃描光波滑過方文的身體,他的身體本能的繃緊了。

道路的盡頭,是一扇金屬大門,方寒出示了一張磁卡,一道紅光自大門上方射下在卡片上掃了一下,大門緩緩敞開,車子行了進去。

大門後面是一處很大的空間,長寬數里的平地上矗立著十幾棟樓房,樓房之間的空地上,稀稀落落的種著一些看起來半死不活的植物。這是方文在這個城市中見到的第一抹綠色。高高的穹頂上有一個明亮的光源,和太陽光熱力相當的光線自光源中射下,使得這一個小空間比外面那個城市多了一份光明,多了一份生氣。

方寒駕車順著一條馬路繞了幾圈,在一棟高樓前停下。他手舞足蹈的朝方文傻笑了一陣,隨後小心翼翼的抱起了方文,飛快的跑下了車去。

他衝進了大樓,衝進了一座電梯,方文看他按下了三十七這個數字。

電梯急速上升,在第三十七層停下。電梯門打開的時候,門外已經等候著一名俏臉興奮得通紅的美貌女子。

一股說不清的滋味自方文心中湧來。

那個女子從方寒手中接過了方文,有如欣賞一件稀世珍寶一樣,溫柔的看著他。

方文閉上了眼睛。這種溫柔的目光,讓他很難受。他奮力的掙扎著,可是他如今的力氣哪裡掙得過一個成年人?

女子緊緊的將他抱在了胸前,歡笑著和方寒輕輕的吻了一下。

兩人相互依偎著,抱著方文走進了一間屋子。

方文含糊的咕噥起來:“該死的。。。我討厭這種東西!”

TOP

歸來篇第四章
“我家窗前有兩棵樹,一棵是松樹,一棵是柏樹。”

趴在狹小的窗台上,透過全封閉的玻璃窗,方文靜靜的看著樓下那個小小的園圃。

兩棵碗口粗的樹,一大片在方文看來只能被稱為雜草的不知名花草,就是這個園圃的全部。整個研究所像這樣的園圃也僅僅有五處,方文家門口的這個,不是規模最大的,但是佔地面積和植物豐富種類也排名第三。這很奢侈,這是一種極度的奢侈,若非這裡是政府擁有的研究所,普通人一輩子也難以見到一棵真正的植物。

植物需要什麼?需要水,需要養分,需要陽光。而這些都是奢侈。在這座處於地下五百米深處的城市,養活這些少少的植物,是很奢侈的事情。

“唉∼∼∼寂寞啊∼∼∼”

生理年齡才三歲,但是心理年齡卻遠遠超過這個數字的方文幽幽的嘆息了一聲。空蕩蕩的房間迴盪著他的嘆息聲,有如幽靈在墓穴中的呻吟,足以讓膽子小的人嚇得尖叫起來。

方文三歲的時候,他的居住條件改善了許多。

他還記得剛剛三個月大的他被欣喜若狂的方寒帶回家的時候,那個家只有兩間很小的臥房和一個很小的客廳,因為那時候方寒剛剛被降為C等公民。而在地下城,一切供應都是按照你的公民等級結合你的職位等級來計算的。 C等公民,就別指望能有什麼太好的待遇。

而現在,經過三年的拼命工作,因為某次好運的發現,方寒的公民等級被提升回了他原本的A級,他的職位等級也成為了B級研究員。所以一家人的生活待遇得到了極大的提高。雖然還是住在研究所的公寓樓裡,但是起碼房子麵積大了五倍不止,每個月的供給和發放的標準點也猛的飆升了一個檔次。

當然,方文不關心這些。

他為什麼要理會這些呢?他不知道如今是什麼年代,自己身處何方,以及那個執政府是怎麼回事。

三歲的他每天都在收看新聞,但是新聞裡沒有任何有用信息,各種各樣的娛樂節目無窮無盡,但是對方文有用的能夠幫他了解這個年代這個世界的信息卻是一點兒都沒有。而他身為B級研究員的父親方寒,也不可能和方文討論這些問題,所以方文足足憋了三年的悶葫蘆。

當然咯,方文對於這個悶葫蘆也不是很在乎,他遲早能知道這些東西,只要他的年齡再大這麼一點點。

現在最讓方文煩惱的,是他對方寒和文秀秀的感情出現了一些讓方文覺得恐懼的變化。

這具肉體是方寒和文秀秀的孩子的,方文承認這一點。他佔據了這具肉體,他也覺得有點抱歉。但是他對於這對夫婦是沒有任何感情的,在他重生後的前兩年,他一直以對待陌生人的態度對待二人。困了就睡,餓了就吃,沒事做的時候就修煉九天御風經。他現在已經在奇經八脈和十二正經內成功的形成了風旋。雖然功力很微弱,但是他的確已經突破到了御風經的第七重境界。

兩年的功夫能有這樣的成就,方文也覺得自己很了不起。

但是,方文突然發現,自己對方寒和文秀秀夫妻兩有了好感,一種在前世就覺得陌生的熱流,時不時的滾過他那顆有如萬年玄冰的心,讓他恐懼,讓他不安,讓他的精神一天比一天的緊張。甚至到了現在,他就快要滿四歲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精神上都要出毛病了。

他畏懼方寒熱情的擁抱,他畏懼文秀秀那甜蜜而溫柔的親吻。

該死的,這他媽的是什麼事情?

難道他方大少要真的變成一個乖兒子麼?

不,絕對不,他方大少∼∼∼

“唉∼∼∼”無力的嘆息了一聲,方文重重的將腦袋撞在了那透明但是無比結實的窗玻璃上。好罷,他承認,他已經接受了方寒和文秀秀。他能怎麼辦?他能怎麼辦?親情,沒有絲毫虛假的親情,就好似一塊放在冬眠後剛甦醒的狗熊面前的極品蜂蜜,對方文的誘惑力是如此的大。

“爸爸,媽媽!”方文奶聲奶氣的叫了一聲,隨後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光。他一口吐沫吐在了玻璃窗上,低聲罵道:“真他媽的噁心。”

房門突然敞開,穿著一件白罩群的文秀秀捧著一個瓷碗小心的走了進來。笑顏如花的文秀秀嬌聲叫道:“寶寶,來,喝雞湯了。這可是爸爸買回來的天然雞塊燉成的雞湯哦!你最喜歡喝的東西!快來呀,媽媽餵你!”

小腦袋無力的耷拉了下去,方文重重的嘆息了一聲,隨後他換上了一個無比純潔燦爛的笑容,奶聲奶氣的叫道:“媽媽,我要喝湯!”他艱難的自窗台上爬了下去,扑騰著兩條小短腿跑向了文秀秀。

文秀秀急忙將瓷碗放在了桌上,抱起了方文用力的親了幾口。她不斷的叫著‘乖寶寶’,她心中充滿了柔情蜜意,這是她的寶貝啊!

當然,文秀秀不可能知道方文心裡正在咒罵的東西。 “我操你老母,半支土雞剁成的雞塊就要五千個標準點!幹你娘啊,打劫都沒這麼快!”

方文寶寶是純潔的,是世上最乖巧的寶寶。文秀秀帶著溫柔的笑容,悉心的將一大碗雞湯餵給了方文。實話實說,雞湯的味道不怎麼樣,因為缺少了很多調料,甚至就連燉雞湯最常見的輔料‘香菇’都不見一支,但是方文喝得很開心。這一碗和前世吃過的山珍海味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的雞湯,讓方文的心暖乎乎的,身體也是暖乎乎的,就連體內的氣旋滾動的速度,都快了幾分。

雞肉燉得很爛,所有的骨頭都被細心的取走,文秀秀用一個小勺子,很沉醉的看著方文的小臉蛋,將雞湯一小勺一小勺的餵給了他。

方文乖乖的將一碗雞湯喝得乾乾淨淨,然後,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猛的撲到了文秀秀溫暖而馨香的懷中,用力的將小臉蛋在文秀秀衣襟上擦了擦。他輕輕的抱著文秀秀,在心中感慨道:“這是我的∼∼∼母親∼∼∼和那個賤人完全不同的,我真正的母親。”

“好罷,老天爺,我認命了。做人要有職業道德,我現在是他們的兒子,那麼,我就要真正的做他們的兒子。我還小,很多事情可以等到以後再去謀算。”方文安慰自己道:“誰知道那些王八蛋的後人是不是死絕了呢?現在,就不要想這麼多了。”

“唔,乖寶寶!”文秀秀嘟起紅潤的小嘴,不斷的親吻著方文的臉蛋。她用力的揉捏著方文柔嫩的小屁股,輕輕的拍打著他的屁股蛋兒,發出清脆的響聲。

張開嘴,將方文的小耳朵放在嘴裡咬了咬,文秀秀笑吟吟的放下方文,端起了瓷碗。她拍著方文的小腦袋,笑道:“爸爸還有一會兒就回家了。你先看看書,然後和爸爸說說你今天從書裡學到了什麼,好不好?”

“呃∼∼∼”方文眨巴著眼睛看了文秀秀好一陣子,這才苦惱的點頭道:“好!”文秀秀笑了起來,轉身走了出去。

好個屁!方文在心裡詛咒那些編寫這些弱智兒童讀物的傢伙。裡面都是些什麼弱智的內容啊?沒有寓言,沒有童話,沒有歷史傳說,沒有著名人物的傳奇故事,有的就是一些方文用屁股都能回答的小問題、小故事。比如說一個人吃麵包,他有三個麵包,吃掉了一個,還有兩個麵包啊;一對夫婦有了一個孩子,然後又生了一個孩子,就有了兩個孩子;和你同一個父親母親的孩子,比你大的是哥哥姐姐、比你小的是弟弟妹妹云云。

看著堆在屋子一角的彩色塑膠地板上那數十本所謂的兒童啟蒙讀物,方文覺得屁股都在抽筋。

從這些讀物裡面,他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老氣橫秋的聳了聳肩膀,一腳將房門踢得緊閉上,方文一步跨過兩米空間,輕鬆的跳到了窗台上,斜躺著望向了那兩棵看了三年的小樹。

他翹著二郎腿,嘴裡哼著一些下三流的小調,手指一晃一晃的在空中打著拍子。

正得意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方文立刻飛撲而起,連滾帶爬的跑到了屋子角落裡,一屁股坐在了塑膠地板上,隨手抓起一本啟蒙讀物小聲的讀了起來:“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二二得四,三三得九∼∼∼”

房門被輕輕的推開了一條縫隙,鬢角有點發白的方寒小心的探頭進來看著方文。聽到方文那清脆稚嫩的誦讀聲,方寒心滿意足的微笑起來。他猛的打開了房門,朝方文伸開雙臂大笑道:“寶寶,爸爸回來了∼來,親一個!”

方文歡呼著將那本他早就恨不得一把火燒掉的弱智讀物丟出老遠,蹦跳著撲進了方寒的懷裡。他側過臉蛋,任憑方寒重重的在他臉上親了好幾口。方寒舉著方文在房間裡打著轉兒,發出歡快的笑聲。

方文則是看著方寒鬢角的一小塊白髮,心裡有點不好受。

作為B級研究員,方寒每個月的收入算得上很高。但是方寒很節省,他節省每一個能節省的標準點,將那些標準點都兌換成了一些奇怪的藥劑注射給文秀秀以及方文。方文很明白那些藥劑的功效,三年了,文秀秀看起來越來越年輕,方文的身體越來越結實,而方寒卻一步步的老了下去。他以一種方文能清楚看到的速度老了下去。

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方文摸了摸方寒的鬢角。方寒‘呵呵’笑著,用力的抱著方文走出了房間,到了外面寬敞的客廳裡。

客廳裡的陳設還算不錯,繞著牆壁有一圈沙發,角落裡還有一個小小的酒吧,裡面鄭重其事的放著三瓶只剩下一半的酒。客廳正中,用一根金屬鍊子吊著一個人頭大小的花盆,裡面有一株稍微有點泛黃的吊蘭――這是很了不起的待遇。

除此以外,客廳裡不見太多的裝飾,白淨的牆壁上空蕩蕩的,只有一塊大概三個平方米大的液晶電視,正在播放著音樂節目。幾個最近最走紅的美麗少女組合,正在那裡賣力的扭動著身軀,唱著一些空泛沒有任何含意的饒舌歌曲。

文秀秀在客廳一側敞開式的廚房裡忙碌著。因為畢竟是A等公民、B級的研究員身份,方寒每個月能夠有一些自然食料的供應。所以文秀秀也養成了一手在方文看起來不怎麼樣但是在這個年月非常罕見的廚藝。雖然能夠作出來的菜餚不多,也就是一個或者兩個炒青菜、一點點鮮蛋湯以及一些燉肉、大米飯之類的食物,可是真的很難得了。

執政府提供的自然食料供應單裡面有許多讓方文流口水的選擇,但是那些東西都太貴。半支土雞就要五千個標準點,方文也只能望美食而興嘆了。他也不知道,那些動輒就需要耗費十萬以上標準點的龍蝦鮑魚之類是給誰準備的,方文這麼大一個人,才花了五十萬標準點的費用呢。

客廳內有一張方桌,方寒將方文放在了方桌上,自己則是舒舒服服的在桌邊坐下。他不斷的調著電視頻道,選擇了一個新聞台。

需要補充說明的是,這個新聞頻道,方文和文秀秀都是無權觀看的。必須是方寒在家的時候,他們才有權限看這個頻道。

雖然這個頻道裡的新聞每日里都是乾巴巴的千篇一律的東西,但是規矩就是這樣。 B等公民以下的人,他們的信息渠道是受限的。

方文沒有成年,他只是附庸在方寒的公民權之下,他沒有公民權力。

而文秀秀,身為原生民的她一直只是E等公民。雖然方文不知道原生民是什麼意思,但是聽起來並不是一個好的稱呼。

新聞頻道裡,那穿著鐵灰色制服,冷漠沒有絲毫表情的播音員正在乾巴巴的念誦一片新聞稿。

“執政府學前兒童教育部本年七十五號令,所有年滿四歲包含三月內年滿四歲的兒童,需要就近去學前兒童教育基地接受智商測試。”

方文感覺到有兩道目光正盯著自己,他露出一個天真可愛的笑容,抬頭看向了方寒,然後看了看正在廚房裡舉著菜刀發呆的文秀秀。

“爸爸!”方文叫了一聲。

“學前智商測試。”方寒抿著嘴。他用力的抱住了方文,低聲說道:“寶寶,你要努力。學前智商測試,你一定要得到一個好成績。”

文秀秀茫然的一刀砍在了砧板上,差點沒把自己手指給剁了下來。

方文敏銳的感知到,方寒和文秀秀都很緊張。緊張,還有點焦慮,甚至還有點害怕。

這是怎麼了?不就是一個普通的適齡兒童的智商測試麼?這有什麼害怕的?

TOP

歸來篇第五章
這一天,距離方文四歲生日還有十八天,卻是智商測試的日子。

灰白色的製服。方文一家三口都穿上了一種灰白色的製服。

方文的製服款式和方寒的完全一樣。高豎領緊緊的繃著脖子,線條簡潔的半長大衣裹著身體,一條筆挺的長褲。唯獨不同的,是方寒的左胸口掛著一個黑色的金屬銘牌,上面標註了他的公民等級以及他的職業等級。 A等公民、B級研究員,在這個城市已經是上流人的一員。

文秀秀的製服也是灰白色的,只是更加的簡單,一點裝飾也沒有。她的銘牌是淡灰色的,不起眼,E等公民,沒有職業。若非她的丈夫是方寒,她甚至沒有居住在這座城市的權力。其實方文一直很想知道這個八卦,方寒和文秀秀是如何認識的。

開著一輛還算寬敞的電動力車,一家三口離開了研究所,順著一條有著明顯標識的高架路橋到了一棟通體漆黑的巨大建築前。這也是方文這三年來見到過的第二座不是灰白色的建築――第一座是他剛出生就被丟進去泡了三個月培養液的新生兒體質改良基地。

建築很高大,自地面直達穹頂的黑色建築有如一座山橫在眾人面前,從左到右,不知道這座建築有多寬。正對大街的這一面外牆上,稀稀拉拉的開闢了絕對不超過二十個窗戶,剩下的地方是一整塊光潔的反射出金屬幽光的黑色牆壁。

建築前方是一片很大的廣場,所有帶孩子來參加智商測試的家長都在這裡集合。方文好奇的打量著四周,和方寒這般開著車來的人並不多,大概有百分之七十的人都是乘坐一種類似輕軌列車的交通工具趕來的。

廣場上有數百個人頭大小的碟形飛行器在離地數米的地方往來飛動,不斷的有乾澀的電子音從這些飛行器里傳來,要求所有人都按照自己家庭家長的公民等級排成隊伍,從不同的入口進入。這座城市里居住的都是A、B、C三個等級的公民,所以黑色建築的正中間開闢了三個入口。

送孩子來參加測試的家庭大概在三萬個左右,在場的家長和孩子超過了十萬人。

方寒緊緊的摟住方文,他俊朗的面孔一陣陣的抽搐著。他不斷的在方文耳邊叮囑著:“寶寶,等會進去了,你一定要聽話,知道麼?教官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千萬不能淘氣,知道麼?”方寒和文秀秀都緊張得渾身發抖,尤其是文秀秀,她的手緊緊的抓著方文的袖子,手指用力過猛已經沒有一點兒血色。

方文不由得也緊張起來。這該死的智商測驗到底是什麼玩意?怎麼附近的所有的家長都這麼緊張?甚至有十幾個年輕的母親承受不住那等壓力,當場就暈倒在地的。而且,剛才方寒說什麼?教官?負責兒童教育的不應該是老師麼?怎麼用教官來稱呼?

沒時間讓方文在這裡思考這些問題,那些碟形飛行器發出一道道紅光掃過那些家長身上的銘牌,極有效率的將廣場上的人分成了三個隊列。 A等這條隊列最少,只有萬餘人;B等隊列大概有兩萬多人;C等隊伍的人最多,黑壓壓的一大片,佔據了大半個廣場。

黑色大樓內傳來了一個冷漠的聲音,通過不知道放置在哪裡的擴音器將聲音傳遍了整個廣場。

“所有人按順序進入!所有人按順序進入!在門口領取孩子的考號,按照指示將孩子送去指定的考場。”

方寒用力的吞了一口吐沫,他一手抱著方文,一手摟著文秀秀,哆嗦著說道:“秀秀,沒事的,沒事的。我是副所長的第一助手,如果寶寶的成績不好,我可以求副所長幫忙說情的。沒事的,沒事的,放心好了。”他壓低了聲音,低聲說道:“我這幾年準備了二十萬標準點,就算副所長那邊。。。也會沒事的。你放心吧!”

原本就臉色一片蒼白的文秀秀聽了這話,臉色更是泛出了青色,她差點軟在了地上。方寒只能將文秀秀半抱在懷中,拖著她跟著隊伍進入了最左邊的入口。

方文瞇起了眼睛,他突然‘咯咯’的笑起來,他拍著手,輕輕的用臉蛋摩擦著文秀秀的臉頰,輕聲說道:“媽媽,沒事的。寶寶,很聰明。”方文嘴角掛起了一絲陰笑。他是誰?他是方文方大少!雖然他前世的文化成績很差很差,但若是說他無法在針對四歲孩童的智商測試中取得一個好成績,他可以自己抹脖子了。

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力氣,文秀秀突然抱住了方文,用力的在他小臉蛋上親了又親。方寒則是低下頭,不斷的親吻文秀秀的臉頰。一家三口緊緊的抱成了一團,一種讓方文感到很怪異但是並不是很反感的溫情,在他心頭迴盪。

不止是他們,廣場上所有家庭都緊緊的抱在了一起,一派生離死別的模樣。

隨著隊伍走進了入口。入口處有一個中年女子給人分發一種巴掌大小的塑料卡片,上面標註了孩子的姓名、出生時間、父母情況以及今天的考場信息。在那中年女子的身後,一排站著五十幾個身穿黑色制服的士兵。

方文望著那些渾身散發出肅殺氣息的士兵。他一眼看出這些士兵都有著不弱的修為,體內真氣大概有二十年到三十年修為的水準。他們修煉一種剛猛的內外結合的功法,以鍛煉肉體的爆發力和抗擊打能力為主。他們的手指上有厚厚的繭子,方文估算了一下,這些士兵每個人都打出了不下十萬發子彈,才能在指頭上磨出這麼厚的繭子。

非常精銳的士兵。非常強悍的士兵。

他們上身穿著馬甲式防彈衣,背後背著線條簡潔的微型沖鋒槍,腰間還佩戴了大口徑的手槍,裝備極其精良。在給適齡兒童進行智商測試的地方放置這麼一支精悍的軍隊,方文益發不解這是怎麼回事了。

隊伍順著長長的走道不斷前行,按照空中漂浮著的那些碟形飛行器的指示,隊伍不斷的從一個個岔道口分流開。每個岔道口都站著幾個身穿黑色制服的男子,他們鋒利的目光不斷的掃視著那些被抱在懷裡的孩童。這些人散發出的氣息,比那些站在門口的士兵更加強大。

方寒抱著方文到了大樓內一間房間門口。三名中年男子站在門口,不斷的對比塑料卡片上的信息。所有的家長都被留在了門外,所有的小孩都拿著那卡片,自己走進房間。

給了方寒和文秀秀一個安慰性的微笑,方文滿不在乎的拿著卡片走進了房間,不等裡面的幾個黑衣人領路,就按照卡片上的標誌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房間內的那些黑衣人詫異的望了方文一眼,其中一人在手上拿著的個人電腦上記了些什麼。和那些不知所措需要他們帶到座位上,並且要溫言安慰的孩子比起來,方文的表現太迥異了。

房間內有一百個座位。每個孩子麵前都有一面光屏,上面顯示出這次智商測驗的題目。

測試的界面很不錯,就和方文前世裡的電腦遊戲差不多,所有的孩子很快就被那花俏的畫面吸引,開始按照系統的提示回答各種問題。

方文輕輕鬆鬆的將所有問題在短短的十分鐘內回答完畢。問題太簡單了,一些簡單的數學遊戲,一些拼圖遊戲,一些說不出有什麼用的題目,方文回答得很輕鬆,而光屏上也即時的給出了評價:A+。

這裡完成了測試,那邊正在房間裡往來游走的黑衣人立刻從個人電腦上得到了反饋的信息。他們驚訝的相互看了看,同時走到了方文身邊。

一名枯瘦的中年人拿起方文的塑料卡片瞥了一眼上面的數據,輕輕的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很不錯,那麼,試試C套題。”

又是一套題目。所有黑衣人都站在方文身後看他答題。這一次方文不敢太囂張,他花費了二十分鐘解答了所有題目。而這時候,其他的孩子連剛才那套題目都還沒有回答完。而係統給方文的評價依然是:A+。

幾個黑衣人同時興奮起來,那個枯瘦的中年人讚許的摸了摸方文的腦袋,點頭笑道:“非常好,B類題。”

如此,方文花費了兩個小時,回答了六套組成內容完全不同的考題。每一套系統給他的評價都是A+。

“漂亮。小子,幹得漂亮!”幾個黑衣人同時輕輕的鼓掌微笑。他們用厭惡的目光看了一眼房間內的其他娃娃,那些孩子有的剛剛回答完第一套題,正無聊的叫嚷著。有的娃娃則是哭哭啼啼的要找自己的父母。更多的,則是已經趴在測試台上睡熟了。

那枯瘦的中年人搖了搖頭,冷漠的說道:“叫他們家長把孩子帶走。方文,你覺得累麼?”

眼珠轉悠了幾圈,方文搖了搖頭:“不累。”

中年人擠出一絲勉強可以稱為和藹的笑容,微笑道:“那麼,你先進行下一個項目的測試。”

所謂下一個項目的測試,是將方文放進一個全封閉的艙室中,用某種方文不了解的技術掃描他的大腦和身體。

“腦域開發度17%。肉體強度A級。經脈強度B級。肉體能量反應五百七十二個點。非常優秀的數據!”那個面容枯瘦的中年人掩飾不住自己的興奮,對身邊的同事們笑道:“非常棒,你們覺得呢?也許,他以後能夠去上面。”他用手指了指天花板。

幾個黑衣人相互看了看,同時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方寒和文秀秀忐忑不安的在走廊裡來回走動,他們身邊做著同樣行為的,還有另外一百多名家長。

突然走廊裡響起了乾澀的電子聲:“A等公民方寒,請來第五區C805號辦公室。”

方寒和文秀秀的臉瞬間變得極其的難看,他們恐懼的相互望了一眼,差點沒軟在了地上。好容易他們才相互攙扶著,在一個碟形飛行器的帶領下,朝不遠處的一間辦公室走去。其他的那些家長以無比同情的目光送他們離開,隨後又憂心忡忡的看向了走廊裡一扇扇緊閉的房門。

方文是在那個枯瘦中年人的帶領下從另外一條通道來到這間辦公室的。他等了大概有五六分鐘,就看到面無人色的方寒和文秀秀走了進來。方文大叫了一聲:“爸爸,媽媽!”急忙掙脫了那枯瘦男子的手,朝方寒夫婦奔了過去。

方寒和文秀秀伸開雙手,緊緊的抱住了方文。方寒用力的親了親方文的臉蛋,毅然抬起頭來朝那枯瘦中年人說道:“教官先生,我申請S5號特別條例申請。我已經準備了。。。”

“哦,不,你誤會了。”枯瘦男子走到房間內僅有的一張辦公桌後坐下,臉上再次擠出了一絲笑容。

“方寒先生、文秀秀女士,我不得不祝賀你們。”枯瘦男子低沉的說道:“你們的孩子方文,在剛才的測試中,完成了從四歲到十二歲的六套標準智商測試題,成績都是A+。系統給出的綜合評定是,您的孩子智商極高,擁有超過標準兒童兩倍以上的高智商。”

他笑了笑,淡淡的說道:“最讓我們吃驚的是,方文在僅僅注射過一劑低標度腦域開發元液的情況下,他的腦域開發度達到了17%。他的身體綜合素質也非常非常的優秀。所以,我們決定,給予方文‘A等精英培訓’的推薦。”

“而執政府規定,‘A等精英培訓’的推健,需要得到家長的書面同意,所以。。。”枯瘦男子攤開雙手,笑道:“你們覺得如何?”

剛才還面如死灰的方寒和文秀秀,突然變得容顏煥發,慘白的臉變得一片通紅。心臟強力的跳動,將大量的鮮血衝進大腦,方寒、文秀秀只覺得一陣頭暈,差點沒倒在地上。

方寒將方文交到文秀秀手中,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略微顯得有點凌亂的製服,認真的對那枯瘦男子道:“當然,我們願意。我們沒有理由不同意,難道不是麼?”

枯瘦男子抿著嘴笑了起來,他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當然。恭喜您。您的孩子,真的很好。這一次的測試,哦,看哪∼∼∼”枯瘦男子拿出了個人電腦,輕輕的在上麵點了幾下,瞥了一眼上面的信息,他搖頭嘆息道:“和歷年一樣,有60%的孩子沒有完成題目,他們被判定智商不符合標準,他們將會受到嚴厲的懲罰。可憐的傢伙。”

方寒和文秀秀的臉色再次變得慘白一片。

方文不解的看著他們,懲罰?什麼樣的懲罰才是嚴厲的懲罰?

四歲的娃娃,參加長達數個小時的智商測試,能有幾個四歲的小孩子能夠在那個測試台上坐滿這麼長一段時間?

方文隱約覺得,這個智商測試,似乎就是為了那懲罰才設立的。

過了一段不短的時間,方文才知道,他今天的猜測,完全正確。

TOP

歸來篇第六章
夜。

掛在研究所上空的那個人造小太陽已經關閉,住宅區內不見一點兒燈火。

方文躺在自己那張寬大的床上,雙手結成一古怪的印訣,嘴裡發出若有若無極其輕微的鐘鳴聲,呼吸悠長綿綿不絕,隱約可見一縷縷青色、銀色的光霧在他身上進進出出。青色的是他修煉的風勁,銀色的是他修煉的靈魂力量。

如今他風勁的修為很低,並不需要花費太多的精神去控制,他強大的靈魂足以保證他在練功的同時神遊天外也沒有走火入魔的風險。風勁慢慢的鍛煉他的身體,讓他幼小的身軀一點點的變得強大,他卻在回憶白天裡見到的讓人震驚的一幕。

興高采烈的方寒、文秀秀抱著方文離開教育基地大樓的時候,正好看到一群士兵在從幾對夫妻的懷中搶奪孩子。那些孩子發出尖利的哭泣聲,他們的父母也在大聲的尖叫、求饒。他們不要命的和那些士兵廝打著,卻被毫不留情的擊倒在地。那些士兵並沒有留手,他們下手都很沉重,他們甚至用槍託對著那些父母亂打亂砸,鮮血在地上留下了斑斑痕跡。

方寒唯恐方文看到這些場景,急忙摀住了他的眼睛。方文敏銳的聽力,卻從那些圍觀的家長嘴裡,大概的知道了一些內情。

這些孩子都是沒有通過智商測試的。並不是說他們一定就是蠢人,他們只是也許因為打盹或者分心,沒有完成測試而已。

但是標準放在那裡,沒有完成測試的孩子,全部被列為不合格名單。

他們將會受到所謂的‘嚴厲懲罰’,或者他們的父母也能夠花費一定的代價使他們免除懲罰。公民等級掉一級或者繳納足夠的罰款。

而這些被士兵毆打的家長,則是要么公民等級已經到了最低要么無法湊出罰款的人。他們想要奪回自己的孩子,卻無力反抗這些士兵。

沒人說那種懲罰是什麼,但是方文感到心頭沉甸甸的。一塊鐵幕籠罩住他,他略微的直面了這塊鐵幕的陰冷、無情。

他下定決心,他首先要能夠自保。他可不想出現什麼紕漏,哪天輪到他去嘗試那種讓人恐懼的不知名懲罰。

呼∼∼∼吸∼∼∼

呼∼∼∼吸∼∼∼

方文小小的身體飄了起來。他雙手攤開,指縫中隱隱有青光閃動。一縷縷風勁吸入他身體,融入體內氣旋中,慢慢化為他自身的力量。這具肉體,在他附體重生時,他耗費了所有的靈魂力量將其改造成最完美的風靈之體,所以他修煉的速度很快,比常人快了許多。

當然,還不夠快。方文嘆了一口氣,如果現在能有幾支S-A-1元液,那就太美好了。

“我方大少,從來不是一個勤快人啊!可是那玩意,可是難得。”他無奈的嘆息了一聲,略微張開的雙眸中閃過一片森冷的銀光。

他還能和方寒、文秀秀在一起兩個月,然後他就要被送去另外一座城市的訓練基地,加入那所謂的‘A等精英培訓’。

A等精英培訓的第一階段,從四歲到十二歲。八年的時間裡,方寒和文秀秀只能去探望他不多的幾次。

“不知道他們心裡面是如何打算的?我可是他們唯一的孩子,把我丟去那個好似坐牢的地方,他們會不會想我?”

搖了搖頭,方文好笑的想到:“嗯,管這麼多呢?你會想念他們麼?也許吧?”

“會麼?不會麼?”

方文的耳朵裡迴盪著廣場上那些家長發出的淒慘哭嚎聲。他想知道他們最後怎麼樣了,但是他無從得知這些情況。

兩個月後,就要離開這裡。

方文有點捨不得窗外的那兩棵樹。那兩棵枯瘦的、營養不良的、顯得有點寂寞的樹。

然後,他有點捨不得那兩個人。當然,他不是很願意承認這一點。

“算了,這兩個月,我就扮小丑,把他們哄開心好了。”

輕輕的嘆息了一聲,方文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兩個月後,方文強行擠出了幾滴眼淚水,告別了哭得一塌糊塗的方寒和文秀秀,在一名黑衣男子的帶領下,登上了一架古怪的通體漆黑,給人感覺有如一隻大烏鴉的飛行器。

狹小的機艙內除了方文,還有其他十一個孩子。這些孩子端端正正的坐在座位上,用冰冷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方文,紛紛扭過頭去,再也沒有任何動作。很顯然,天才不僅僅是方文一個。

不過方文知道,這些娃娃都是用藥水催熟的。腦域開發、身體強度等等,凡是儀器能檢測的各種指標,就有各種相對應的強化藥劑。

而這些能順利的通過測試的娃娃,更是自一兩歲起就受到了精心的訓練和教育。

方寒只是一個B級研究員。而A等公民中,還有很多有權有勢的人物。

找了一個最後面的座位坐下,座位上彈出了幾條安全帶將方文綁得結結實實。一名黑衣男子拿著名單清點了一下人數,飛行器發出了尖銳的嘯聲,慢慢的騰起數米高,貼著地面急速飛了出去。

飛行器沒有舷窗,看不到外面的景色,但是方文知道,方寒和文秀秀,一定在目送自己。

他的心中一陣鬱悶,緊緊的握起了拳頭,朝前面一個小娃娃的腦袋輕輕的比了比。

“希望,這個該死的精英培訓,能有我想要知道的信息。”

TOP

發新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