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老鐵匠
林立對這個胖盜賊，倒是很感興趣，只不過現在沒什麼時間，等弄完火炎蠑螈皮的事，再回來找他聊聊好了。
兩人穿過惡臭的街道，在喧鬧的爭吵聲中，艱難的往前擠著，大概走了半個小時左右，伊萊恩終於停下了腳步。
「費雷先生，就是這裡了。」
他手指的方向，是一間破破爛爛的鐵匠鋪。
這鐵匠鋪確實當得起破破爛爛幾個字，遠遠看去，簡直一塊門板搖搖晃晃的掛在那裡，好像一陣風吹過來，就能把大門給吹飛似的，門外的熔爐連火都沒生，鐵砧上積滿了厚厚的灰塵，林立走過去的時候，只見一片冷冷清清的景象，想來已經有一段日子沒開過爐了。
「那幾張火炎蠑螈的皮，就是在這個地方買的。」伊萊恩站在鐵匠鋪外，小聲的為林立介紹著︰「這老闆脾氣很古怪，十天半個月也不一定開一次門，今天我一大早過來的時候，看見他居然開門了，就趕緊跑到魔法公會來找您，還好，還趕得及……」
「對了，伊萊恩先生，你從這裡買那幾件東西，總共花了多少金幣？」林立看了看熔爐裡面，又看了看旁邊的鐵砧，才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
「您叫我伊萊恩就行了……」林立一聲「先生」，讓伊萊恩有些受寵若驚，在那暈了好一陣之後，才想起當初那筆交易︰「那幾件東西，是用一批礦石換來的。」
「哦……」林立點了點頭，沒去問究竟是什麼礦石。
鐵匠鋪裡安靜得嚇人，當兩人走進去的時候，林立還以為自己走進了一間鬼屋。
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身材瘦小的老人正靠在躺椅上，眼楮半閉著，想是在閉目養神，又像是在午睡。手中一隻煙斗上火光忽明忽暗，「吧嗒吧嗒」的聲響當中，又偶爾爆發出一兩聲咳嗽，那聲音就好像鐵匠鋪裡的風箱般帶著一絲破響，聽得連林立都不由替他難受。
「今天不做生意。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一直到兩人走進屋裡。老人才張開渾濁地雙眼。
「奧耶大師。您不記得我了？」伊萊恩小心地問了一句。
老鐵匠看了他一眼。似乎也想起來了︰「哦。是你啊……」
「奧耶大師。我這次來找您。是想問問……」
伊萊恩帶著一臉地笑容。可是話才剛剛說到一半。就被老頭粗暴地打斷了︰「你這次過來。是不是又帶了什麼礦石？」
「這個。這個倒沒有……」
伊萊恩微微一愣，還沒來得及說話，老頭就已經揮了揮手︰「那你可以滾了。」
林立真是看得歎為觀止。大牌他見得多了，包括他自己在內，就是一個相當大牌地人物，可像老頭這麼大牌的，卻還是第一次看見……
老鐵匠這話，跟打臉沒什麼分別，就連伊萊恩這麼圓滑的人，也不由得僵在了那裡，一時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張白白淨淨的臉上，堆滿了尷尬的神色。
「奧耶大師，我能說兩句話嗎？」林立向伊萊恩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找個地方坐坐，剩下的事讓自己來辦。
「你是？」老鐵匠仍在抽著煙斗，就連眼皮也沒抬一下。
「我叫費雷，從加洛斯來地。」
「這關我什麼事？我只是問你，你是不是帶了礦石來……」
「……」林立翻了個白眼，這老頭對礦石還真夠執著的。不過考慮到火炎蠑螈皮的來源，他還是耐著性子答道︰「礦石沒什麼問題，如果您能回答我的問題，要什麼礦石，我都可以想辦法給您搞來。」
「好大的口氣……」老鐵匠一聲冷笑。
「永精金礦石如何？我手上正好有一批冶煉好的。」
「你是說，你手上有一批永恆精金？」從林立走進鐵匠鋪到現在，這還是老鐵匠第一次露出驚異的神色。
「湊巧而已有那麼一批……」林立一看老人臉上的神色，就知道這一次多半有戲，當下又帶著一臉的笑容繼續誘惑著︰「如果這些您不喜歡地話。我還可以提供點別的。比如什麼深淵魔鐵深淵秘銀，什麼冰晶鐵地火銅。我手上多多少少都有一點……」
「這些礦石……你全都有？」一連七八種礦石落入耳中，老鐵匠終於坐不住了，一下從躺椅上坐了起來，煙斗也不抽了，就這麼叼在嘴邊，任憑嗆人的煙霧瀰漫，那張佈滿皺紋地臉上，此時已滿是驚訝的神色，望向林立的目光中，再無一點輕視的意思。
「大概有吧……」林立想了想，有些不太確定︰「礦石太多，我也沒時間一種一種的去確定。」
「你想知道什麼？」
「我想跟您打聽打聽，上次您給伊萊恩的那幾張火炎蠑螈皮，是從什麼地方獵取到的？」
「火炎蠑螈皮？」老頭看了林立一眼，卻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又「吧嗒吧嗒」的抽了兩口煙斗，才一轉頭向伊萊恩問道︰「我給過你這種東西嗎？」
「那件皮甲……」伊萊恩小心地提醒道。
「哦，你是說那件皮甲？」
「沒錯。」
「小子，那只是一件皮甲而已，你憑什麼肯定，我就一定能告訴你，什麼地方能獵取到火炎蠑螈？」老鐵匠往躺椅上靠了靠，從聲音中聽不出究竟是什麼情緒。
「您說笑了……」林立笑了笑，也不等老鐵匠招呼，自己就拉了一張凳子坐下，這才慢慢的跟他說起來︰「您看，我是一個魔法師，魔法師是可以通過一些特殊方法，判斷出裝備的真實屬性的，請允許我冒昧的說一句，那兩件裝備的屬性完全相同，也就是說，它們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也許是別人賣給我的呢……」
「您又說笑了……」林立臉上笑容不變，又將凳子挪了挪，離老鐵匠更近了一些︰「那件火炎蠑螈皮甲，我還不太敢肯定，不過那把雙手巨劍我肯定不會看錯的，它絕對是出自這間鐵匠鋪。」
「小子，你看清楚了沒有？那可是魔法武器，我一個混吃等死的老鐵匠，要是有那本事，早就被馬拉頓那樣地大工坊請去了，還會窩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我敢這麼肯定，自然有我的道理，您別著急，聽我慢慢跟您說。」林立說完這句話之後，伸手指了指門外的熔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把雙手巨劍上面，應該是融入了一些深淵魔鐵對吧？我剛剛進門的時候，就已經看過熔爐裡面了，說起來可真夠巧的，那熔爐裡面，還真有一絲暗紅色的痕跡，您可不要告訴我您不知道，深淵魔鐵融化之後，跟任何金屬接觸，都會飛快的滲透進去，只要稍稍沾上一些，就會留下永久地痕跡。」
老鐵匠「吧嗒吧嗒」地抽著煙斗，過了許久之後，突然問了一句︰「你真是一個魔法師？」
「應該是吧……」林立想了想，還真有些不太肯定。
「會鍛造的魔法師，倒還真不多見……」老鐵匠很小心地將煙斗放下，彷彿是下了決心一般從躺椅上站了起來，一雙渾濁的眼楮盯著林立，然後伸出了兩個手指︰「第一，你現在幫我打一把雙屬性魔法裝備，我還真不相信，你一個魔法師真懂得鍛造，第二，給我一批永恆精金礦石，我不白要你的，用東西跟你換，我這鐵匠鋪裡你看得上眼的東西，都可以提出來。」
「辦到這兩件事，我就告訴你，在哪裡可以獵到火炎蠑螈。」
「沒問題。」林立二話不說，將法師袍的袖子一卷，也不讓老鐵匠幫忙，自己就動手升起了爐火。
對林立來說，雙屬性魔法裝備，完全沒有任何難度，光是他腦子裡的設計圖，就至少可以挑出十幾種來，比如那天在魔法公會裡打造的霜火劍，就是一把典型的雙屬性魔法裝備，只不過今天，林立並不打算重複罷了……
「咦……」才剛把火生起來，林立就突然發現了，這熔爐的溫度，竟比一般熔爐高了許多，而且裡面的火焰，也比平常火焰更加純粹，只是這一點發現，就讓林立對老鐵匠的評價高了幾分，也只有到了他們這個級別的鐵匠才知道，鍛造的時候，除了手藝之外，其實其他條件也同樣關鍵，越純粹的火焰，產生雜質的機會也就越少，也才越不容易出現失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