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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猫】仙道求索(連載中)

第一卷.偶得仙緣始覺寒 第四十一章.決戰

  到了決賽這天,廣場上人群密集,熙熙攘攘,仿佛整個九華山的人今天都集中到了這里。今天是鳳清天和金清寒比試的日子,兩人均在九華門中名聲極大,被其他人合稱為“九華雙杰”,許多閉關許久的長老們對這兩人也多有耳聞,以至于許多閉關多年的長老均紛紛提前結束閉關來觀看兩人的決賽。放眼望去,凌華殿前的高台上一片白發蒼蒼。

    徐清凡聽一位專門負責下山采購物品的師兄說,九華山外已經連續下了三天春雨,但身在九華山里,卻依舊是艷陽高照,白雲朵朵,和煦的微風吹拂下衣角微微飄騰,帶著三分世外桃園的感覺。

    但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斗,甚至會有人為的制造爭斗,哪怕是世外桃源或者修仙聖地也是一樣,九華門的門內大比就是如此。幸運的是,這場聲勢浩大的爭斗總算今天就要在高潮中進入尾聲了。

    雖然昨晚徐清凡打坐靜養了整整一個晚上,但身上的傷勢卻依然只是好了不到兩分。不過他今天依舊早早的出現在廣場上。雖然他現在已經再也沒辦法幫金清寒做些什麼了,但在現場看著金清寒比試總會安心一些。

    “我覺得這場比試應該是鳳清天贏,要知道他的火系道法是專克金清寒的金系道法的。”

    “那可不一定。你沒看上場比試金清寒怎麼擊敗第三號熱門呂清尚的嗎?金清寒修成了‘金甲術’之後簡直是萬法不侵了。金清寒可是九華門中近七百年來第一個練成這個道法的闢谷期弟子啊。”

    “‘金甲術’雖然防御厲害,但能防得住鳳清天的‘烈焰鳳凰’嗎?”

    “那鳳清天所修的火系道法也沒有什麼防御類的道法啊,他也很難防住金清寒的攻擊。”

    聽著身周金清寒和鳳清天各自的支持者在爭論兩人誰勝誰負的問題,徐清凡心中不禁有些擔心。說實話,對于金清寒和鳳清天兩人間的比試,徐清凡還是覺得鳳清天獲勝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先不說鳳清天那得自家傳的神秘強大的道法,單論兩人間的修為,兩人或者天賦相仿,但鳳清天從六歲時就開始修仙了,整整比金清寒多了十年光陰。再加上五行相克,鳳清天所修的火性靈氣也專克金清寒的金系靈氣,怎麼算都是鳳清天的贏面居多。

    不過,想到金清寒每次談到鳳清天時那堅毅的眼神和倔強的表情,徐清凡又覺得一切皆有可能。他現在只希望金清寒這場比試如果輸了的話,不要受到太大的打擊。畢竟仙路漫長,比試不僅僅只有一場。

    “徐師兄。”就在徐清凡暗暗擔心的時候,一個嬌媚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徐清凡轉頭一看,卻是東方清玲。

    “東方師妹。”徐清凡微微笑著拱手打招呼道。

    “徐師兄,你前天和鳳清天比試時受得內傷好了嗎?我看你在場上吐了好多血。”東方清玲關切的問道。話出口後似乎她又覺得這話問的太關切了一些,白皙的臉上止不住的閃過一絲嫣紅。

    不得不說,東方清玲臉紅的樣子相當迷人,徐清凡眼中也忍不住閃過一絲驚艷之色,但他最終還是強忍住了心中的悸動,淡淡的笑著說道︰“謝謝師妹的關心,已經好多了。”

    “哦,那就好。”

    說完這句話之後,兩人就發現自己陷入了無話可說的困境中。徐清凡從來沒有和異性相處的經驗,不知道該如何挑起話題,而東方清玲則習慣于男性在她面前主動搭訕,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默起來。

    因為沉默,所以更顯曖昧。

    最終,還是東方清玲戰勝了自己心中的矜持,心中暗罵了徐清凡好幾聲“木頭”,然後說道︰“師兄你前天敗給那個鳳清天的那場比試好可惜啊,有好幾次機會都有可能贏的。”

    聽到東方清玲的話,徐清凡不由自主的回想起自己與鳳清天那場比試。那是徐清凡第一次遇到無論用任何辦法都沒有絲毫獲勝希望的對手。不由輕輕的說道︰“與那些實力相當的對手比試落敗的話才叫可惜。鳳清天的實力遠勝于我,所以敗了也沒什麼好可惜的,技不如人罷了。”

    “徐師兄你也不能這麼說啊,你既然能戰勝了我,就不會比那鳳清天差的。這次沒戰勝他,下次也一定可以的。”東方清玲抬頭快速的瞄了徐清凡一眼,發現徐清凡的表情有些失落沉悶,于是忙安慰道。

    看著東方清玲說話時那認真的樣子,徐清凡忍不住輕輕一笑。看來這東方清玲果然是被她師父寵壞了,竟然會認為自己的實力跟鳳清天差不多一樣高。而且徐清凡自知自己的資質,如果現在還贏不了鳳清天的話,以後肯定還是贏不了。畢竟按陸華嚴的說法,徐清凡此生修為的極致也就是靈寂後期了。而以鳳清天的資質,很難想象他無法踏入結丹期。

    但徐清凡不忍心破壞東方清玲心中那天真的想法,在徐清凡看來,所有的天真都是美好的。于是淡淡的笑著說道︰“希望如此吧,多謝東方師妹的鼓勵。”

    就在東方清玲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卻又突然改口道︰“既然徐師兄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時候不早了,我要早點回去修煉了。”

    “你不留下來觀看鳳清天和金清寒的決賽嗎?”徐清凡好奇的問道。

    “不過是兩個自以為是的家伙間的比試罷了,我看它干嘛。”

    聽到東方清玲的話,徐清凡不由的微微一愣,沒想到在東方清玲的心里竟然是這樣看待金清寒和鳳清天的。

    “徐師弟,你來的這麼早啊。”就在徐清凡看著東方清玲的背影微微發愣時,聲後傳來了白清福的聲音。

    白清福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似乎這幾天比試接連的失敗並沒有對他產生什麼影響。只是徐清凡總是隱隱覺得有些奇怪,似乎每次東方清玲見到這白清福之後就會趕快離去,臉上帶著絲恐懼的神色,似乎在逃避著什麼。

    但徐清凡轉念一想,這東方清玲一直生活在她師父的庇護下,怎麼會害怕白清福呢?不由的搖了搖頭,覺得又是自己多想了。

    “白師兄,你來了。”徐清凡拱手打招呼道。

    “金師弟呢?還沒來嗎?”白清福笑眯眯的問道。

    “不知道,也許快來了吧。”

    就在這時,廣場邊周的人群發出了一陣輕微的躁動聲,徐清凡轉頭一看,卻是金清寒來了。

    金清寒來到廣場上後,也不理眾人那敬畏的眼光,直接朝徐清凡的方向走來。

    “徐師兄,你怎麼也來了?不留在後山養傷嗎?”走近之後,金清寒先是向白清福打了聲招呼,然後問徐清凡道,聲音中帶著絲責備的味道。

    “晚一兩天療傷沒什麼問題的。倒是你之前的幾次比試我都沒看到,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錯過了。”聽到金清寒的話,徐清凡心中不禁一暖,笑著寬慰道。

    “金師弟對這場比試有信心嗎?”旁邊白清福插話笑問道。

    “有沒有信心只有比試過才能知道。”金清寒淡淡的說道。

    就在這時,鳳清天也來到廣場上,一樣引起廣場上眾人了一陣躁動。

    在鳳清天到來的同時,陣陣鐘鳴聲開始不斷的在九華山回蕩著,表示著比試開始。不得不說,這鳳清天很會把握時間,每次都是在比試開始前的一刻到場。

    “徐師兄,白師兄,我去了。”隨著鐘鳴聲響起,金清寒的表情也愈加冷峻,淡淡的說道。

    “祝金師弟旗開得勝。”白清福笑著說道。

    而徐清凡只是笑著點了點頭,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因為他知道,有時候鼓勵和期待對人更多的只是造成了壓力。

    金清寒向兩人點了點頭,就轉身緩緩的向場上走去。

    看著金清寒那孤傲的背影,白清福問道︰“徐師弟,你說這場比試金師弟能贏嗎?”

    “我希望他能贏。”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高台上。

    掌門張華陵笑呵呵的說道︰“尉遲師弟,你為我們九華門教出來一個好弟子啊。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將來一定會成為我們九華門的一代宗師的。”

    金清寒的師父,尉遲長老卻並沒有露出什麼得色,反而是臉色持重的說道︰“清寒這孩子天分奇高,人也聰慧刻苦。但這次的對手是鳳家的後人,要贏不容易啊。”

    “哼,鳳家後人就怎麼了?當年不也是被……”太上護法周華海顯然對鳳家人心有不滿,但不知為什麼卻只說了半句話後就不說了,似乎想到了什麼心有顧忌。

    張華陵卻笑道︰“呵呵,尉遲師弟你難道沒有把你當年用的那些東西給清寒嗎?”

    “給是給了,但畢竟時間太短,能不能掌握就要看他自己的了。”尉遲長老緩緩的說道。

    場上,當金清寒和鳳清天兩人均靜靜的站在場上時,卻均什麼也沒說,只是冷冷的相互對視著。不管這兩人有多麼的驕傲,此刻也不得不承認,眼前之人也許將會是自己宿命中的對手。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依舊只是相互對視著沒有說話,但場下圍觀眾人卻沒有絲毫不耐煩的表情,只是這麼靜靜的看著,期待著石破天驚的一刻到來。

    氣勢牽引之下,兩人體內的靈氣均控制不住激蕩起來。金清寒身上散發出淡淡的金光,而鳳清天身上則散發出淡淡的紅光。一時間金紅兩色光芒開始在場上對峙起來,氣氛更顯凝重。

    “陪我熱一下身好嗎?”

    就在這種無比安靜的一刻,鳳清天突然打破了沉默,淡淡的微笑說道。

    “樂意之至。”聽到鳳清天這帶著絲輕蔑的話,金清寒的神情卻沒有什麼變化,只是語氣冷淡的說道。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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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偶得仙緣始覺寒 第四十二章.金火

“陪我熱一下身好嗎?”

    就在這種無比安靜的一刻,鳳清天突然打破了沉默,淡淡的微笑說道。語氣神態仿佛房間的主人在邀請客人一起食用晚餐。

    “樂意之至。”金清寒淡淡的說道。

    隨著金清寒的話落,鳳清天外放的火紅色光華漸漸的變得暗淡,但身上卻緩緩的騰起熊熊烈火,接著接連的小鳥清鳴聲響起,就見鳳清天身上的熊熊烈火幻化成一只只栩栩如生的火焰小鳥,紛紛騰空而去,在整個決賽場地的上空不斷的盤旋著。密密麻麻仿佛能遮蔽整個天空。

    赫然是火系中階高級道法——“火鳥術”。

    金清寒不動聲色的看著鳳清天施展道法,又抬頭看了看一直在自己頭上不住盤旋鳴叫的火焰小鳥,似乎隨時都會俯沖下來給自己致命一擊。嘴角掠過一絲不屑的笑意,十指如蘭花綻放般接連變幻,身周散發的金色光芒漸漸凝結,最終幻化成一根根金色長槍,均高高豎起對準了天空中的火鳥懸浮在場上。如同古代軍隊的槍陣一般。

    正是金清寒慣用的金系道法——“金靈槍”。

    幾乎是同時,鳳清天和金清寒嘴角閃過一絲笑意。鳳清天右手輕輕往下一壓,火鳥帶著清脆的鳴叫聲紛紛向著金清寒俯沖而去,鋪天蓋地。而金清寒則右手食指向上輕輕一勾,懸浮在半空中的金槍如利箭脫弦般密密麻麻的沖著俯沖而來的火鳥激射而去。一時間,天地間仿佛只剩下紅金兩種顏色。

    鳳清天的火鳥雖然靈活敏捷,但金清寒的金槍卻更加快速銳利。面對射來的金槍,火鳥即使能躲過第一根金槍,也無法躲過第二根。最終火鳥最近也只沖到金清寒頭上三尺之處,卻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威脅。

    隨著金槍接連刺中火鳥,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半空中不斷響起,蕩出陣陣煙霧擋住了眾人的視野,一時間場上煙霧環繞。

    就在場上眾人焦急的猜測場上的情景時,整個廣場溫度突然急升,煙霧遮擋下隱隱有著火光透出。卻是鳳清天發出再次攻擊。

    當鳳清天看到自己靈氣所化的火焰小鳥被金清寒的金槍一一獵殺卻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威脅時,臉上卻也沒有露出絲毫的懊惱吃驚的神色,只是手指變幻,腳下突然出現熊熊烈火。這烈火蔓延極快,瞬間就布滿全場,頓時將比試用的石台化作一片火海。

    烈焰下,場上的煙塵均被焚燒殆盡,場下眾人也終于看清了場上的情景。

    火焰焚燒下,光線都變得有些扭曲。眾人只見火海出現後,便湧出道道數丈高的火浪急速向鳳清天撲去,一時間場下眾人視野所及均是火光漫天,威勢極大。

    看著自己面前那鋪天蓋地的火浪,金清寒卻神色不變,只是身前金光閃爍,體內的金靈氣幻化作一面數丈長寬的金色葉子靜靜的漂浮在他面前。接著這面葉子在金清寒的控制下對著火浪瘋狂扇動,化出了陣陣狂風向火浪刮去。風助火勢,在狂風下火勢更勝。但風亦可推火而動,狂風下火浪竟然不受鳳清天控制的向回翻去。

    看到金清寒的應變,鳳清天眼中贊賞之色一閃而過。卻並沒有再和金清寒對峙,反而是放棄了對火浪的控制。結果在沒有鳳清天的靈力控制之下蔓延全場的火焰很快就消散于虛無,而反翻向鳳清天的道道火浪也在就要反噬到他之前的一瞬間消失不見。

    直到這時,場下眾人才從這精彩的爭斗中反應過來,發出陣陣喧嘩。這種強度的攻擊在場的低級弟子沒有幾個能應付的了的,但沒想到對鳳清天和金清寒來說竟然只是熱身。

    “很不錯,這十年來你進步了許多。”鳳清天輕輕的鼓著掌,卻根本沒看剛才翻騰到自己面前的火浪,只是盯著金清寒輕輕的說道。

    “你也一樣,我還以為這次我可以輕易的擊敗你呢。看來要多費一番功夫了。”金清寒淡淡的說道。

    “不過,你除了這招‘金靈槍’之外難道就沒有其他手段了嗎?一直用這一招,不覺得單調嗎?”鳳清天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嘲諷。

    “你不是也只用‘火鳥術’術嗎?我用‘金靈槍’就足夠了。”金清寒也不生氣,只是冷淡的說道。

    “看來我們兩個都要使出來一些新招數了。”鳳清天輕輕笑著說道,只是那絲不屑的笑意讓人看的很不爽。

    “這麼說,熱身結束了?”金清寒問道。

    鳳清天笑了笑,沒承認也沒有否定,卻十指連掐,場上四周突然騰出數十處近十丈高的熊熊烈火。每處烈火均幻化出九只火蛇,搖擺著身軀冷冷的盯著金清寒,蠢蠢欲動,目露凶光。

    “哼~!”金清寒不屑的冷哼一聲,卻也是十指連掐,體上猛然間騰出數十丈金光,並漸漸幻化成一個身高十丈的金色金剛的幻影。只見這金剛肌肉盤結,三目六臂,拿著刀槍盾斧諸般武器,靜靜的懸浮在金清寒頭頂。

    一時間,場下眾人感覺身上壓力大增。

    “‘九頭火蛇’!!竟然是‘九頭火蛇’!!不是傳說這個道術已經失傳了嗎?”

    “‘金剛護體’!!是‘金剛護體’!!據說這個道術連金清寒的師父尉遲長老都不會!!”

    場下眾人看到鳳清天和金清寒所施展的道術,發出震天喧嘩聲,議論紛紛。

    看到場上兩人所施展的道術,高台上一直靜坐著不動如山的長老們也紛紛露出了震驚的神色,有很多長老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來。雖然眾長老都知道鳳清天和金清寒是數百年難的一遇的天才,卻沒想到這兩人的天賦竟然強到這種地步。

    張華陵面色復雜,帶著絲驚喜和奇怪的顧忌,對著金清寒的師父尉遲長老說道︰“尉遲師弟隱藏的真深啊,清寒竟然修成了‘金剛護體’,師弟卻也沒跟我這個當掌門的說一聲。”

    尉遲長老卻神色不變,只是不斷閃動的目光著顯示出了他此刻心中的不平靜,良久之後才說道︰“清寒這孩子練成了‘金剛護體’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哦?是嗎?不管怎麼樣,有這兩名天子橫溢的弟子,是我九華之福啊。”張華陵卻一點也不介意,笑呵呵的說道。

    “師兄,能力越大,危害也越大。這鳳清天……”周華海遲疑的說道。

    “鳳家的風光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只有一個鳳清天掀不起什麼風浪。周師弟不必顧忌。”張華陵卻擺手斷然道,只是他眼中那絲擔憂神色卻是越發的明顯。

    場下。

    “真正的比試要開始了。”白清福淡淡笑著說道,他恐怕是場上唯一一個沒有露出震驚神色的人了,似乎不管出現什麼事,他的臉上總是笑呵呵的。

    “‘金剛護體’,‘九頭火蛇’。”徐清凡喃喃自語的說道,神色間止不住的露出絲絲擔心之色。

    “徐師弟你在擔心金師弟?”白清福看到徐清凡臉上的擔憂後問道。

    “是啊,兩個人的攻擊力都十分的驚人。一旦控制不好的話,喪命都是很平常的事。”徐清凡擔心的說道︰“金師弟的性格又太愛逞強了。所以,我怕萬一……”

    “是啊,我聽師兄說,以前門內大比的時候作為裁判的長老除了評判勝負外,也會在比試的弟子有危險的時候出手相助。但掌門上任之後,這種情況卻再也沒有出現過了。說什麼是為了培養低級弟子們的實戰能力,但奇怪的是其他的各位長老們竟然也沒有反對。自此之後歷屆門內大比就開始不斷的出現了傷亡。”白清福說道。

    徐清凡卻再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緊盯著場上的情景,神色愈發的擔憂起來。

    場上。

    “你讓我吃了一驚。”鳳清天看著金清寒身後的金剛虛影,淡淡的說道。奇怪的是,他這時竟然還是笑的出來。

    “你也一樣。”金清寒依舊只是盯著鳳清天,根本沒有對身周那些面目可憎的火蛇看上一眼。

    “既然這樣,就讓我來看看你這‘金剛護體’到底能不能防住我的‘九頭火蛇’吧。”鳳清天淡淡的笑著說道。

    “奉陪到底。”

    說話間,只見原本那些只是虎視眈眈的火蛇突然紛紛張開血盆大口,對著金清寒噴吐出粗大的火柱,無數的火柱合在一起化成一張寬大的火網朝著金清寒頭上的金剛猛的罩下。

    就在火蛇噴出火柱的同時,金清寒身後的金剛頭上的三目突然圓睜,爆發出三道耀眼金光,六只粗大的手臂齊揮手中的各式武器,對著從天而降的火網狠狠的砸了過去。

    “護體金剛”,“九頭火蛇”,兩種傳說中的強大道術,兩者對決究竟是誰勝誰負?

    眾目期待下,六把形態各異的金色武器和燃燒著熊熊烈火的龐大火網終于狠狠的撞到了一起,一時間場上散發出耀眼的金紅光芒,刺人雙目。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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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偶得仙緣始覺寒 第四十三章.勝負

在眾人期待下,護體金剛的六把金光閃爍的武器和那燃燒著熊熊烈火的龐大火網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在兩者接觸的那一瞬間,震耳的轟鳴聲接連響起,爆發出了紅金兩色強烈刺目光芒。

    雖然光線刺目,但場下眾人卻依然緊緊的盯著場上的情景,生怕錯過絲毫。

    場上,金紅兩色刺眼光芒覆蓋住了火網和金剛武器的交戰情景,人們只能從兩色光芒的強衰程度來猜測此時比試的情景。從兩色光芒各遮半邊天地的情況來看,金清寒和鳳清天的戰況正處于膠著狀態。

    就在這種膠著下,時間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聲響徹天際的轟鳴聲突然響起,似乎大地都因為這聲轟鳴而強烈的震動起來,圍觀者中許多立足不穩的人險些跌倒在地。

    隨著轟鳴聲響起,金紅兩色強光散去,而場下眾人也終于可以看清此時場上的情景。只見那“九頭火蛇”所噴出的火網在“護體金剛”的連續打擊之下終于化為最原始的火靈氣消散于天地間。但金清寒頭上的“護體金剛”卻也受損嚴重,六只手臂變得殘缺不堪,金清寒背後的金剛身體虛影更是變得暗淡模糊了許多。

    雖然擊散了鳳清天的一次攻擊,但金清寒臉色卻有些難看。這只是鳳清天的“九頭火蛇”的一次攻擊而已,雖然被她成功的擊散了,但他的“護體金剛”卻也受損嚴重。如果這樣的攻擊再來兩三次的話恐怕他的“護體金剛”就要徹底崩潰了。

    本來,以金清寒的修為和鳳清天比試不應該這麼狼狽的,但鳳清天所修的火系道法對他的金系道法克制作用太明顯了,所以每次想要擊散鳳清天的攻擊,金清寒總是要使出比平時多出數倍的努力才有效果。

    “不能就這麼一直被動的防御下去,要轉守為攻了。”金清寒暗暗想道。

    想到這里,金清寒十指連掐,體內湧出大量的金色光華充實到背後的“護體金剛”里去,在金清寒大量金靈氣的充實下,“護體金剛”的虛影重新變得真實穩定,六只殘缺的手臂也以極快的速度修補完善起來。

    接著,徐清凡十指指決再變,背後“護體金剛”三只眼楮再次爆發出耀眼的強光,六只手臂突然暴漲,直接向身周最近的幾處“九頭火蛇”攻去。

    “有意思。”鳳清天看著金清寒的“護體金剛”的變化,喃喃輕笑道。手中卻毫不停頓指決連掐,全場的火蛇在鳳清天的指揮下紛紛張開大嘴,沖著金剛攻來的手臂噴吐出熊熊烈火,試圖阻擋金剛的攻擊。

    但這次金清寒的攻擊明顯是有備而來,面對火蛇噴吐的烈焰,六只手臂上握著的武器突然煥發出強烈的金芒,將烈焰紛紛阻擋在外。雖然這樣一來六只手臂上的金光略略變得黯淡了一些,卻也順利的攻到了各處“九頭火蛇”之前。

    就這樣,六把武器上帶著仿佛可以毀天滅地的暴烈氣息,狠狠的砸在火蛇身上。被這些金色武器擊中之後,火蛇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便消散于虛無。雖然有這些火蛇本身沒有有效的防御手段的原因,但金剛攻擊時的威力也可見一斑。

    可是火蛇的數量太多了,分布的也太廣泛了。雖然金清寒背後的“護體金剛”全力攻擊,卻依然無法兼顧所有。所以依然有二十余只火蛇躲過了金清寒的進攻。

    而這時,鳳清天那邊也指決連變,剩余的火蛇也齊聲發出刺耳的嘶吼聲,在鳳清天操控之下紛紛脫離了身下烈焰的禁錮,游走著細長的身軀以極快的速度向金清寒攻去。因為火蛇行動速度極快,而且數量眾多,所以金清寒根本無法有效的防備火蛇從四面八方的突襲。

    但奇怪的是,面對就要攻到自己面前的火蛇,金清寒卻沒有絲毫的慌張,嘴角反而露出了一絲奇異的笑意。就在鳳清天和場下眾人暗暗奇怪時,金清寒卻突然掐出一個奇怪的指決,輕喝一聲︰“爆!!”

    隨著金清寒的輕喝,他背後的護體金剛突然散發出耀眼的金光,接著轟鳴聲響起,金剛瞬間就爆裂了。而已經游走到金清寒身邊正準備攻擊的火蛇,也在這強烈的爆炸下被炸的四分五裂,消散于天地間。

    爆炸後許久,煙霧落盡,鳳清天和金清寒傲然站立的身形再次顯露在眾人面前。

    鳳清天臉上第一次露出驚訝的神色,說道︰“你竟然讓‘護體金剛’自爆了?”

    “‘護體金剛’因為五行相克的原因,沒辦法有效的防住你‘九頭火蛇’的攻擊,還是同歸于盡了的好。”金清寒淡淡的說道︰“而且據我所知,施展‘九頭火蛇’所耗費的靈氣要比‘護體金剛’多許多,所以自爆了也不算浪費。”

    鳳清天聽到金清寒的話後,深深的盯了他一眼後,口氣又恢復了平淡,說道︰“我不得不承認,你的確是一個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你真的是比十年前進步了許多。”

    “過獎。”

    “但你記得我十年前跟你說話嗎?”鳳清天輕輕的說道。

    “十年前你說過的話很多。”

    “我十年前跟你說過,你的確是個天才,但無論何種天才,在我鳳家面前也只不過是個笑話罷了。”說著,鳳清天身上騰起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暴烈的熊熊烈火,化作無數磨盤大小的火球紛紛向著金清寒射去。

    一時間,火焰遮天。

    金清寒也在同時散發出金色光華,化作一副金甲包裹住全身,正是金清寒曾經用過的“金甲術”!!

    火球激射到金清寒的身上時光芒蕩漾,卻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金甲術”的防御力可見一斑。而金清寒則在無防守之憂後也開始接連射出金劍,卻也被鳳清天用敏捷的移動一一躲過。

    金劍和火球的威力極大,對抗之下靠近場上的圍觀者均不由自主的紛紛往後退去,生怕自己被誤傷。

    金系的修仙者被稱作是修仙者中的戰斗者,所使用的道法攻防兼備,攻的銳利,守的穩固。金清寒所射出的每一道金劍均有劈山裂石之威,雖然均被鳳清天躲過了,但余威卻也在石台上留下道道深痕,石屑激飛。

    而火系的修仙者則被認為是修仙者中的毀滅者,基本上每一個道法均是大規模的毀滅性道法,火可焚燒萬物,火球激射之下場上溫度急升,甚至連比試用的岩石石台也在火星四射下變成黑色。

    雖然從場面上看兩人在對攻中似乎勢均力敵,甚至金清寒的攻勢還要更強烈一些,金劍四射之下甚至有幾次都差點傷到鳳清天。但金清寒卻知道形勢是對自己越來越不利了,雖然場面上是他的攻勢居多,但那是因為他在施展了“金甲術”之後不用再擔心防守,可以專心進攻。而鳳清天卻要一邊躲避著金清寒的進攻一邊反擊。

    但金清寒卻沒有想到鳳清天身上射出的那些火球雖然毫不起眼,但威力卻極大。接連打擊之下金清寒竟然驚訝的發現自己那以防御著稱的“金甲術”竟然有漸漸靈氣不穩的傾向。

    金清寒皺了皺眉,卻再次加大了攻擊力度。而突然猛烈的攻勢也讓鳳清天有些措不及防,在爆射的金劍攻擊下漸漸的把鳳清天一步一步的逼到了比賽場地的死角。達到目的的金清寒不再用金劍分散攻擊,而是把全身的靈氣聚集起來,化作一把金色的巨斧,帶著無比暴烈的氣息,沖著鳳清天狠狠砸下。

    當鳳清天發現自己被逼到場上死角處後,卻也沒有絲毫的慌張。只是緊緊的盯著從天而降的巨斧,臉色冷峻。

    突然,就在巨斧砍到鳳清天身上前一瞬間,鳳清天身上騰出熊熊烈火,場上的溫度瞬間急升,同時清脆的鳳鳴聲響徹天際。烈火中,一直身長近十丈的烈焰鳳凰拔地而起,毫不停頓的就向巨斧急沖而去,頓時就止住了金色巨斧的狂野攻勢。

    正是鳳清天的三大家傳秘技之一,“烈焰鳳凰”。

    面對“烈焰鳳凰”的阻擋,即使是集中了金清寒全身功力的金色巨斧也開始漸漸有不支之勢,不僅下降趨勢漸漸放緩,而且還在“烈焰鳳凰”的上托下漸漸往上升去。更重要的是,面對“烈焰鳳凰”體內蘊含的精純暴烈的火靈氣的侵蝕,金色巨斧上那耀眼的金芒也開始慢慢變得黯淡起來。

    看到自己的金色巨斧在“烈焰鳳凰”的攻勢下漸漸不支,金清寒微微的皺起了眉頭,這個情景和十年前相比何其相似?

    “不過,我已經不是十年前的金清寒了。”金清寒在心底暗暗的說道。

    “爆!!”突然,金清寒低喝道。

    這已經是金清寒第二次自爆自己的靈氣了。

    發現金清寒的企圖後,鳳清天暗呼不妙,因為金斧現在和他的距離太近了。現在鳳清天想要躲避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轟~~~”隨著金清寒的低喝,金色巨斧瞬間爆裂,發出了耀眼的金芒和震耳的轟鳴聲。強烈的爆炸之下大地都隱隱開始了震動。

    良久,隨著煙霧落盡,場上的情景再次落盡人們的眼中。

    只見鳳清天狼狽的站在石台角落,衣服凌亂布滿了灰塵,嘴角隱隱的劃下一絲血痕。而他身前的“烈焰鳳凰”更是色澤暗淡,體積縮小了一半有余。顯然剛才是它替鳳清天擋住了大部分攻擊。但鳳清天卻不管這些,只是冷冷的盯著金清寒。

    這還是鳳清天自比試以來第一次受傷。

    “很不錯,你剛才差點就擊敗了我。”鳳清天冷冷的說道。

    “是啊,畢竟還是差一點。”金清寒淡淡的說道。

    “你讓我生氣了。”

    “是嗎?我還以為你永遠也不會生氣呢。”

    “你不認輸嗎?在我狠狠的教訓你之前?”

    “為什麼要認輸?”

    “剛才的那次自爆已經耗掉了你體內絕大部分的靈氣了吧?”這時,鳳清天的眼神已經冷靜了下來,只是口氣依舊冰冷。

    “現在只剩下不足三分之一了。”金清寒點頭承認道。“但有時勝負不僅僅是靠體內靈氣多少的。”

    說著,金清寒從袖中拿出了一把金色小劍和一個金色圓盤,上面均散發著濃濃的金靈氣。接著,金清寒把那金色圓盤往空中一拋,就見那金色圓盤在空中擴大了數倍。而金清寒也縱身跳到圓盤之上,借圓盤之力漂浮在盤空中,用手中的金色小劍冷冷的指著鳳清天。

    看到金清寒的動作,鳳清天眼中掠過一絲不屑的神色,淡淡的說道︰“法器嗎?你以為只有你有這種東西?”

    說著,鳳清天手中也突然出現一根長杖,上面散發著耀眼的紅色光芒,紅芒吞吐下仿佛烈焰燃燒一般。杖頭雕刻著一只鳳凰栩栩如生,鳳凰的雙眼閃爍著神秘的紅芒。杖尾拖著三根鳳凰尾巴叮當作響,美輪美奐。正是和徐清凡比試中使用過的“鳳翎杖”。

    在“鳳翎杖”出現在鳳清天手中的同時,“烈焰鳳凰”也發出響徹天際的鳴叫聲,在鳳清天頭上不斷的盤旋著。而鳳清天則縱聲跳到“烈焰鳳凰”的背上,借“烈焰鳳凰”之力緩緩的飛到了半空,飛到了金清寒同一個高度,冷冷的對視著。

    “我的確是要用法器來擊敗你,但並不是這兩件。”看著鳳清天也飛到了半空中,金清寒卻神色不變,淡淡的說道。

    “哦?看來你師父給了你不少法器嘛。那你準備用哪件法器來擊敗我呢?”鳳清天帶著嘲諷的笑意輕聲問道。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鳳清天的頭上和腳下突然出現了兩面龐大的兜網,只是上面那面網帶著亮金色的光芒,而下面那面網則閃爍著暗銀色的光芒。

    兩面巨網出現後,沒有絲毫的停頓就向鳳清天罩去。而鳳清天在發覺兩面兜網出現之後也是臉色大變,想要躲閃卻哪里還來得及?就這樣瞬間被兜網罩住了身形。兜網上帶著細細的尖刺,紛紛扎在鳳清天全身各處穴道上,切斷了鳳清天靈氣在體內的運轉,這時鳳清天就算想要運體內的靈氣抵抗也無從下手了。

    隨著鳳清天體內的靈氣無法運轉,他腳下的“烈焰鳳凰”在沒有他的控制下也終于消散于無形。沒有了“烈焰鳳凰”的托扶,鳳清天伴隨著罩在自己身上的兩面兜網自半空中狠狠的跌落到地上。

    高台上。

    “‘天金地銀網’?尉遲師弟,沒想到你竟然把這件法器也賜給清寒了。”張華陵驚訝的說道。

    “我也沒想到他能這麼快就能運用自如。”尉遲長老緩緩的說道,只是眼中的驚訝之色絲毫不比張華陵的少。

    場上。

    “用這個。”直到這時,金清寒才淡淡的說道。

    “‘天金地銀網’。”鳳清天跌落到地上之後,雖然感覺五髒翻騰渾身抽痛,卻依然只是緊緊的盯著金清寒,冷冷的說道。

    金清寒點頭承認,淡淡的說道︰“現在,你認輸吧。”

    “現在,你認輸吧。”

    這句話狠狠的砸中了鳳清天的心頭。自己要輸了嗎?自己的第一場失利,就要在現在出現嗎?自己這個鳳家最後一位傳人就要敗在這個曾經的手下敗將手上了嗎?

    隱隱間,鳳清天仿佛聽到一個邪惡的聲音在自己的心底響起︰“你連這個小家伙都贏不了,你還想找我報仇嗎?你不配!!”

    接著,鳳清天又好像聽到了自己父親的聲音︰“你不是對我發誓要向鳳家的滅族仇人——‘暗蛇星君’報仇嗎?你現在連這個外姓人都無法戰勝,還談何報仇?”

    “對啊,我還要報仇!!仇人的實力那麼強,我如果連金清寒都戰勝不了,還談何報仇?”鳳清天在心底開始不斷的吼叫著。驕傲如鳳清天根本不允許自己這麼容易的就被擊敗。

    隨著鳳清天心情不斷的波動,鳳清天突然感覺到自己體內已經被禁錮的靈氣竟然又開始緩緩的波動起來。接著這股波動變得越來越強烈,一道龐大的靈氣突然在靈海穴中湧現,這道靈氣比鳳清天之前的任何時候所擁有的靈氣都要龐大精純,沿著鳳清天的各處經脈不斷的游走著,所到之處紛紛掙脫了金刺的禁錮。

    隨著靈氣運轉的越來越快,靈氣也變得越來越多且越來越精純,到了後來甚至鳳清天感覺自己的身體都承受不下了。而就在鳳清天覺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了的時候,他體內的靈氣卻再次發生異變,開始自主的不斷的壓縮起來,到了最後更是慢慢的如液體般實質化了!

    場上,金清寒看著鳳清天突然閉上了雙眼,趴伏在地上隱隱的顫抖著,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又不自覺的開始隱隱有些不安,卻又說不出來是因為什麼原因。

    就在這時,鳳清天趴伏在地上的身影突然停止了顫抖,接著,他的身上突然爆發出龐大無比的氣息,比之前鳳清天全盛時期的氣息更加強大。但每過多久,這強大的氣息卻又完全內斂起來,如果不是金清寒親眼看到鳳清天就在自己面前的話,他都不敢相信鳳清天就在自己眼前,因為鳳清天此時已經沒有了一絲氣息。

    看到鳳清天的異變,高台上的長老紛紛止不住站起身來。靈氣內斂,這是靈寂期才會出現的特質!

    然後金清寒就驚駭的看到本來應該無法使用靈氣的鳳清天,身上突然又開始散發出淡淡的火焰。接著,鳳清天身上的火焰越來越強烈,最終鳳清天的整個身子竟然都化成了一道霹靂之火!!

    天金地銀網雖然可以罩住修仙者身體並暫時禁錮修仙者的修為,卻無法罩住火焰這樣無形無質的物質。所以當鳳清天整個身體都化作霹靂之火後,天金地銀網就再也無法困住鳳清天的身體,被鳳清天瞬間就遁了出來。

    從天金地銀網中遁出身形後,那道霹靂之火就再次化成鳳清天的身體,閉著雙眼靜靜的站立在場上,似乎在仔細的感受著自己身體的變化。

    感受著鳳清天身上所散發的那內斂卻又無比龐大的氣息,金清寒臉色一時間變得很難看,語氣干澀的緩緩說道︰“你竟然突破到了靈寂期?”

    本來以鳳清天的修為離靈寂期也只有一線之隔,只是境界的突破最為繁瑣,每每要花數十年的時光才有所成果,但鳳清天在和金清寒的比試中,厚積薄發,竟然因為失敗的刺激煥發了自己的潛能,突破了闢谷期達到了靈寂期。

    靈寂期,氣息內斂,靈氣質化,雖然現在鳳清天和之前的修為只是突破了那麼一層窗戶紙,但實力卻是天差地遠。

    聽到金清寒的話,鳳清天終于慢慢的睜開了雙眼,淡淡的看了半空中金清寒一眼後說道︰“謝謝你,雖然一直以來我離靈寂期就只有一線之隔,但沒有這場和你的比試,我要突破還不知道要耗時多久。而且這次我不僅突破到了靈寂期,還領悟到了鳳家三絕的第二式——‘霹靂火’。”

    說完,鳳清天帶著玩味的目光欣賞了一會金清寒那難看的臉色,然後幽幽的說道︰“現在,你認輸吧。”

    “現在,你認輸吧。”

    這句話正是之前金清寒對鳳清天所說的話。

    場下,徐清凡看著場上的情景,發出了一聲幽幽的嘆息。他知道,以金清寒的性格是絕對不會認輸的。

    ……

    九個月後.

    一件模樣樸實的小院,徐清凡和一個臉上帶著淡金色的老者靜靜的站在樹蔭下,眼色擔憂的看著眼前一間緊閉門窗的小屋。

    “尉遲師叔,金師弟他還沒有出來嗎?”徐清凡低聲問道。

    尉遲長老輕輕的點了一下頭,緩緩的說道︰“自上次一敗後,他就再也沒有踏出這間房間半步。”

    聽到尉遲長老的話,徐清凡眼中擔憂之色更重,嘆息道︰“上場比試對金師弟的打擊太大了。”

    尉遲長老卻冷哼一聲︰“連一場失敗都禁受不起,真是丟了我尉遲華同的臉。”話雖然這麼說,但尉遲長老眼中的擔憂卻愈加的明顯。

    上次金清寒和鳳清天的比試,鳳清天意外的突破到了靈寂期,實力大增,已經遠遠的超過了金清寒。但以金清寒倔強的性格卻沒有認輸,依然要和鳳清天堅持比試。只是他哪里是已經達到靈寂期境界的鳳清天的對手?于是被鳳清天輕易的擊敗了。

    被鳳清天擊敗之後,對金清寒打擊極大,比試結束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當中,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了。

    就在徐清凡還想要再說什麼的時候,那間門窗緊閉的房間中突然傳來了強大的金靈氣波動,雖然門窗緊閉,但房外兩人卻依舊能看到房內的金芒閃爍。這股強烈的靈氣波動也不知持續了多久,終于慢慢的平息了下來,接著房間之內再也沒有一絲動靜,徐清凡甚至愛好無法感覺到房內金清寒氣息。

    而尉遲長老卻突然面現喜色,眼中驚喜欣慰之色一閃而過。

    這時,房間一直緊閉著的房門突然無風自開,近一年未出的金清寒緩緩的從房間中走了出來。

    與和徐清凡上次見面相比,現在金清寒的氣勢完全內斂,完全感受不到一絲修仙者該有的氣息,但身上不經意露出的威壓卻遠強于之前。神色間黯然失魂早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強大無比的自信。

    靈氣內斂!!

    如果說,之前的金清寒是一把出鞘利劍,雖然鋒銳卻鋼則易折,那麼現在的金清寒就是一把入鞘的寶劍,雖然劍鞘遮住了光華,但卻劍出見血。

    看到徐清凡和尉遲長老在門外等待後,金清寒微微一愣,臉色閃過一絲暖色。接著快步走到兩人面前,先向尉遲長老沉聲跪拜道︰“不孝徒兒金清寒拜見師父,徒兒讓師父擔心了。”

    看到金清寒樣子,尉遲長老卻又恢復了原先那種波瀾不驚的樣子,只是緩緩的說道︰“越挫越勇,這才有一點修仙者的樣子。要知道修仙之路漫長艱苦,哪能因為一場比試就喪失信心?”

    “徒兒受教了。”金清寒埋首道。

    尉遲長老點點頭,卻再也不理會金清寒,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只是在他走進房間前那一刻傳來了一句淡淡的話語︰“按修仙界的慣例,你現在竟然已經達到靈寂期了,就算出師了,可以開闢自己的洞府了。”

    聽到尉遲長老的話後,金清寒拜伏在地上的身體微微一震,但還是沉聲說道︰“徒兒知道了。”

    看著尉遲長老的背影,徐清凡心中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的師父陸華嚴,他和尉遲長老一樣,也是這麼面嚴心慈,從來不會把關愛表露在臉上,卻又默默的在為自己的弟子們打算著。

    “徐師兄,謝謝你。”這時,金清寒已經站起身來,看著徐清凡的眼楮真誠的說道。

    此時,一言勝過萬語。

    “金師弟,人生並不僅僅只有一場比試。”徐清凡淡淡笑著說道。

    勝邪?敗邪?有時候真能分得這麼清嗎?鳳清天和金清寒在面對失敗的時候沒有自暴自棄,反而是逆流勇上,最終均突破了他們原有的境界。鳳清天是勝利者,但金清寒難道就是失敗者嗎?

    勝負,並不只是看一場比試,今後的路還有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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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偶得仙緣始覺寒 卷終語

    恩,第一卷終于寫完了,書中的主要人物性格算是已經飽滿,伏筆也全已經埋下。

    如果仔細的分析的話,其實第一卷只能算作《仙道求索》的前傳。在開書的時候,蟲子也想過是不是把這一部分忽略掉,但最終還是寫了,因為第一卷雖然高潮不多,但畢竟能對今後情節的發展做鋪墊。卻沒想到,一寫就寫了20萬字,蟲子寫書還真是慢熱啊。

    想想這本書計劃要寫10卷,蟲子就欲哭無淚,前路漫漫,吾輩將上下求索。

    可以很肯定的說,蟲子的書是越到後面越精彩,所以請大家繼續支持本書的第二卷——《身返塵世了俗緣》。

    蟲子拜謝。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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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求索 第二卷 作者:蟲豸                                                                                                                                                                                                                                                                                                                    
第一章 塵緣

    昨日事已逝,一切隨風,轉眼間,七年時光一晃而過。

    雲來山更佳,雲去山如畫,山因雲晦明。白雲朵朵下,九華山的後山樹林密布,翠草蔥蔥,時而鳥鳴蟬叫,涼風細細,溫煦的陽光下山景更顯空靈悠遠。

    在後山山腰處,兩間模樣樸實素雅的木屋坐落其上,周圍樹木郁郁蔥蔥,奇花異草點落周圍。屋前不遠處一座墳墓尤為顯眼,正是徐清凡他在後山的洞府。

    在其中一間略微大一些的木屋中,徐清凡正坐在曾經岳清儒的坐椅上,神情專注的捧著一本名叫《山海異談——精怪篇》的書看的津津有味。

    書頁翻覆間,突然,徐清凡的身體微微一顫,眼中欣賞之色再也不見,只是雙眼盯著眼前的書頁發起呆來。

    書頁上,一只妖獸躍然于紙上,雖然寥寥數筆卻也畫得栩栩如生。赫然是曾經毀掉徐清凡家園的碧眼雲踢獸。只見圖畫下面數行小字寫著寥寥數語︰碧眼雲踢獸,性格暴烈,喜食靈藥。成年者身高三丈,體表附有鱗甲,刀槍難傷,水火不懼。可日行千里,目視鬼神五行,吞吐烈火寒冰,嘶吼聲可震人心魄。

    看著書頁上碧眼雲踢獸的圖片和介紹,徐清凡的思緒不由的飛回到二十七年前,那時,因為一顆快要成熟的千年靈芝,碧眼雲踢獸踏平了整個徐家寨。慘叫聲,嘶吼聲,哭泣聲,雖然說時光侵蝕卻依然響徹耳旁,大長老被這妖獸一口要掉腦袋的情景也依然歷歷在目。

    雖然記憶猶新,卻又仿佛很遙遠。或者雖然回憶沒變,但也許心境變了吧。

    現在回想起來,似乎記憶中強大無比的碧眼雲踢獸也不再是那麼不可戰勝,當初的恐懼,早已不見。剩下的只有一種想要了結夙願的蠢蠢欲動。

    “你們都快跑,現在不是講忠孝仁義的時候!我們這些人活的時間已經夠長了,就算被妖獸吃了也算不枉此生。但你們還年輕,徐家寨以後重建的希望、徐家血脈的延續,這些就都要看你們的了。快走!!”

    腦中突然想起了二長老臨終前那最後一句話。

    “重建,徐家血脈……”徐清凡開始無意識的喃喃自語道。

    按陸華嚴的說法,碧眼雲踢獸屬于人階高級妖獸,實力大概和靈寂期的修仙者實力相當,現在徐清凡已經有與他一戰的實力了。就算打不過,逃命應該還是有保障的。

    當初和自己一起逃出徐家寨的伙伴還在嗎?時隔二十七年,徐家寨重建了嗎?或者,他們早已喪命在那茫茫南荒中?對于那只碧眼雲踢獸,自己也該是時候出手報仇了吧?而且二長老的遺願,現在的自己應該已經有實力實現了吧?

    除掉碧眼雲踢獸,為族人報仇。找到徐家寨依然遺留在人間的族人,幫助他們重建家園。這個想法在一瞬間變得如此的強烈。

    “看來多年的修仙生涯,差點讓我忘了自己修仙的本來目的啊。”徐清凡苦笑著喃喃自語道。

    到了這個時候,徐清凡再也無法靜心看下書去。徐清凡知道,現在是時候了結夙願了,否則自己再也無法靜心的修煉下去。

    想到這里,徐清凡走出房門,御使著“三丈青綾”快速的向前山飛去。

    不知不覺,時光在修煉中如水般無聲流過,據上次門內大比已經有七年時光了。自徐清凡上次獲得門內大比的第三名之後,待遇又有不同,不僅“覽經閣”里面的各種奇特道法可以隨意瀏覽,每年九華門還會定期分配給徐清凡一定數量的靈藥和靈石助徐清凡修煉。

    而徐清凡在獲得門內大比第三名之後,卻也沒有驕傲自滿,因為他自己清楚這里面水分有多大。所以徐清凡不僅沒有因為獲得了第三名而有所懶惰,反而是更加努力勤奮的修煉起來。因為他不想在之後舉辦的六大聖地的新人比試中拖九華門的後腿。皇天不負有心人,徐清凡終于在一年前踏入了靈寂期,而體內積蓄的千年木乙之氣也煉化了一半有余,算是正式在修仙界有了立足之力。

    本來,徐清凡贏回了陸華嚴的遺物“三丈青綾”後,就想把這件法器埋到陸華嚴的墳旁。可是陸華嚴身為九華門赫赫有名的護法長老,死後被埋葬到了九華門的祖墳中,以徐清凡的身份無法隨意進出。而當徐清凡把自己的想法和太上護法周華海說了之後,卻遭到周華海的訓斥。按周華海的說法,這件法器是九華門賜給徐清凡用在十年之後六大聖地之間的新人比試當中的,怎可挪作他用?徐清凡無奈,只好暫時使用起來,只是心中暗下決心一定要找機會把“三丈青綾”還給師父陸華嚴。

    “三丈青綾”的飛行速度極快,山下的景色飛快的流過。徐清凡喜歡飛翔在空中的感覺,看著腳下的芸芸眾生,徐清凡會有一種逍遙自在不受拘束的感覺。

    借用“三丈青綾”之力,不一會徐清凡就來到前山山腳處。在一處“迎客堂”的地方落下身來。

    在徐清凡落下身來的一瞬間,兩名風采各異的弟子就從“迎客堂”中迎了出來,一人神色溫和雅致,一人冷峻嚴肅,正是李宇寒和盛宇山這兩名“宇”弟子。卻沒想到這兩人過了這麼多年依然還是在這里做事。

    “徐師叔。”李宇寒和盛宇山兩人先是驚訝的看了徐清凡一眼,顯然是驚訝徐清凡境界的突破,然後齊聲躬身行禮道。

    “李師佷,盛師佷,好久不見。”徐清凡也拱手回禮道。

    過了這麼多年,徐清凡已經可以神色自如的稱呼別人“師佷”了。只是他知道自己面前這兩人雖然只是“宇”字輩弟子,但實力遠在一般的“清”字輩弟子之上,所以也絲毫不敢有所怠慢。自門內大比到現在已經有七年時間了,現在再看這兩人,均是功力精進,即使離靈寂期也只有一線之隔了。

    “是啊,自七年前門內大比結束後,師叔就一直在後山閉關修煉,甚少來前山。我們兩人想向師叔討教也沒有機會呢。”李宇寒笑道。

    “哪里是什麼閉關修煉啊,只不過看看書,種種花草罷了。”徐清凡淡淡的笑著說道。

    “師叔好雅興,不像我等整日要為門內俗事奔波。”李宇寒笑著說道。

    “請問徐師叔來我等有何事?”盛宇山卻打斷了兩人之間的話,冷淡的問道。

    徐清凡卻不以為意,因為他知道盛宇山的性格就是如此。于是說道︰“我想要下山辦些俗事,聽同門中人說這些事歸你們管理,所以特來你們這里登記一下。”

    “徐師叔想要下山辦理俗事自無不可,但此時離六大聖地聯合舉辦的新人大比只有三年時間了,如果師叔下山的時間太長的話,掌門師叔祖問起來我們不好交代啊。”李宇寒皺眉說道。

    “你們放心好了,我這次下山短則十余日,多則一年,不會耽誤太久的。”徐清凡笑道。

    “既然師叔這麼說,那我等就放心了。”李宇寒松了一口氣道。

    接著,徐清凡就在李宇寒、盛宇山處登記了一下,並拿到了一塊代表著九華山弟子的腰牌和三張可以在危機時刻呼叫周圍同門的喚靈符。

    一切處理完畢之後,徐清凡猶豫了一下又向後山飛去。回到自己的洞府之後先是提筆寫下了自己的行蹤和出去的原因,留在了房間當中。這是怕當金清寒如果來找自己的時候發現自己不在會產生無所謂的擔心。本來徐清凡是準備親自去金清寒的洞府告訴他這些情況的,但考慮到金清寒現在正在閉關不便打擾,所以才有了留字之舉。

    接著徐清凡又飛到前山“百草園”處向掌管百草園的劉師叔告別,在九華山中,徐清凡在心中真正認可的也就是這兩人了。

    在答應了劉師叔下山之後幫他收集奇花異草的種子之後,徐清凡終于再無顧忌,御使著“三丈青綾”向著九華山外飛去。

    在用專用的符咒打開了九華門的護山大陣飛出了九華山後,徐清凡在半空中轉身看著腳下的九華山,心中感慨萬千。

    二十七年前,在徐清凡還沒有修仙的時候,眼中的九華山只是一座荒山。而現在徐清凡自然不會被這種幻術騙過,此時再看九華山,護山大陣化作一片仙霞籠罩著整個九華山,靈氣陣陣,再回想起自己二十七年前看到九華山時心中的一片驚訝和失望,徐清凡突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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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身返塵世斬俗緣 第二章 小鎮


  從九華山中出來之後,徐清凡突然有一種海闊天空恍如隔世的感覺。或許是因為一個人在九華山呆得時間太久了的原因吧。

    哪怕景色再優美,環境再美好,但如果一個人長期的呆在一個地方,也會產生牢籠之感。本來徐清凡自己在後山洞府中也算是住的安逸自在,還沒有這種感覺。但當徐清凡這天真的走出了九華山,看著遠方藍天白雲,高山疊翠,卻真有一種擺脫牢籠之感。

    突然徐清凡想起自己之前的夢想,如果此生修為真的到了靈寂後期就再也無法進步的話,那在余生中瀏覽神州浩土的大好河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徐清凡苦笑的搖了搖頭,把這些久遠的想法拋到腦後,御使這“三丈青綾”快速的向遠方飛去。

    鼓山鎮,因為坐落在鼓山下而得名。據說之前的一任郡守覺得鼓山鎮這個名字太過粗淺,于是在游歷鼓山時為這個小鎮取了一個較為文雅的名字。可惜無論是鎮中居民還是過客都還是習慣性的叫這個小鎮為鼓山鎮。而隨著那位喜歡取名的郡守離任,那個文雅的名字更是再也無人提及,漸漸的不為人知了。

    小鎮身居交通樞紐之旁,背靠景色優美的鼓山沙河,所以也還算熱鬧。鎮上人來人往,小販叫嚷,路旁商店林立,林林總總。

    就在這時,小鎮來了一名年約二十余歲的少年,一身不知何種制材的白色的寬袍一塵不染,面容秀雅,舉止淡定,仿佛是一個有教養的文雅多識的貴族子弟,整個人身上帶著一種朦朧神秘之感。但奇怪的是這個年輕人卻仿佛沒有見過世面般走路時東瞧西看,好像什麼都沒見過一般。

    “也許是一個從大城市里來的貴人子弟,沒見過小鎮的樣子吧。”看到這青年奇怪的舉動後,路人紛紛猜測到。

    這個年若青年的人正是剛剛下了九華山的徐清凡。

    原來,徐清凡本來是想直接飛到南荒去的,但當他路過這一處小鎮後,卻又停了下來,決定到這個小鎮看看熱鬧,體驗一下世俗人的生活。

    想當年徐清凡出生于南荒當中,那里荒蕪凶險,野獸橫行,人煙稀少。人們紛紛建寨而居,哪里會出現什麼城鎮?在那時徐清凡就經常從書本中不多的描述里向往著中土的繁華,可惜一直無緣一見。

    到了後來,徐家寨被毀,徐清凡被陸華嚴收為弟子正式踏入了修仙界,更是沒有踏出過九華山一步,更別說體驗中土繁華了。到現在徐清凡還經常回想起陸華嚴帶著自己回九華山的路上,自己在空中所見到的那處***通明人群熙攘的大都市。這處小鎮雖然無法和徐清凡之前見到的那處大城市相比,但喧鬧的氣氛也勾起了徐清凡深埋心底的那份體驗中土繁華的欲望。

    所以徐清凡來到這個小鎮之後才會對什麼都很好奇,因為徐清凡根本沒有見識過這些東西。而那些把徐清凡猜測成貴公子的路人也不知道,眼前之人之所以東瞧西看只因為他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土包子罷了。

    而徐清凡剛來到這個小鎮之後,也就馬上因為自己的無知而鬧出了一出笑話。

    剛來到小鎮後,徐清凡突然發現一個老頭正在賣一種不知道用什麼東西捏成的小人塑像的東西,形象或武將,或妖怪,均活靈活現,栩栩如生。而這種小人塑像也似乎深的孩子們的喜歡,徐清凡經常看到某個孩子花錢賣了一個小人塑像之後就歡天喜地的離去。

    “也許是一個用來裝飾的飾物吧。”徐清凡暗暗猜測道。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小孩向那名老者買了一個小人塑像,接著就往自己的嘴里塞去。看到這一幕徐清凡吃了一驚,以為是這個小孩什麼都不懂亂吃東西,馬上就出手將那小孩嘴里的小人塑像奪了出來。

    接著,那小孩哇哇的哭了起來,然後經過旁人的解釋徐清凡才知道原來這些小人竟然是用糖精制成,名叫“糖人”,本來就是給小孩吃的東西。徐清凡少見多怪的當了一次奪小孩糖果的“大壞人”,不由大為尷尬。

    “難道那些大城市里連糖人都沒有?”路人紛紛猜測道。

    “或者這位公子從小就嬌生慣養,從來沒見過糖人吧。”另一人猜測道,旁人聽到後紛紛露出恍然之色。

    徐清凡雖然好心做了壞事,但他本來就是灑脫之人,很快就不以為意,繼續興致勃勃的觀察起中土的世俗人的生活來。卻不知他這種不知世事的樣子,已經落進了一些有心人的眼里。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他們生活在世界上的最底層,向往著不勞而獲,除了坑蒙拐騙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生活技能,這種人,被其他人稱為“流氓”,或者“混混”。

    而那些有錢卻不知世事的人,被這種人叫做“羊牯”,比如說徐清凡現在的表現在他們眼里就是這樣。

    “這位公子是第一次來我們小鎮吧?要我做你的向導嗎?”就在徐清凡興致勃勃的看著周圍熱鬧的情景時,一個清越的聲音在背後突然響起。

    徐清凡皺了皺眉頭,修仙者的感官是很靈敏的,從剛才他就覺得這人一直在跟蹤著自己,目光閃爍不定,似乎不懷好意,但徐清凡對這些來自凡人的威脅並不以為意,依然只是自顧自的看熱鬧,卻沒有想到這人竟然會在大庭廣眾下找上了自己。

    徐清凡隨著聲音轉頭一看,卻驚訝的發現背後之人並不是如同自己想象般凶悍或者猥瑣,反而身形挺拔,面容俊美,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配合他那清越的聲音,顯得很有幾分人才。

    “難道是我想錯了?這樣的人不像是心懷叵測的。”徐清凡暗暗猜想道。卻不知人豈可貌相?長相凶悍猥瑣的人並不一定是壞人,長相俊朗陽光之人也就未必就是好人。事實上,有一副好皮囊在很多時候更容易讓人喪失警惕。

    心中雖然這麼想,但徐清凡嘴上還是淡淡的說道︰“我的確是第一次來這里。”

    “這鼓山鎮我最熟悉了,就讓我為公子來做會導游如何?”這人臉上帶著溫暖的笑意,輕聲問道。

    “好吧。”雖然不明此人用意,但徐清凡一向不習慣拒絕別人,所以還是微微點頭道。

    不得不說,這個叫做張龍的人的確是一個好導游,說話妙趣橫生,對鼓山鎮也了如指掌,各種典故信手拈來,徐清凡聽著津津有味。

    但隨著著張龍的帶領,徐清凡卻發現自己走的地方越來越偏僻,到了後來兩人更是來到了一個死胡同里。

    “這個死胡同又有什麼典故?”徐清凡這時已經確定眼前這個張龍是對自己是另有目的了,但還是淡淡的笑著問道。

    就在這時,胡同的拐角處突然湧出來一群面目猙獰的大漢,手中拿著石頭或者棍棒之類的武器,將徐清凡團團包圍了起來。

    “把你身上的錢和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否則就別怪老子手上的家伙不認人了。”一個身形最為龐大的禿頭大漢搖晃著自己手中明晃晃的小刀,對著徐清凡惡狠狠的說道。

    “啪~”一聲脆響聲響起,卻原來是張龍對著那個大漢的光頭狠狠的扇了一巴掌,說道︰“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們不是那種沒品味沒技術的強盜,我們是生意人,要和氣生財!!”

    奇怪的是這大漢面對身形要小好多號的張龍竟然帶著深深的敬畏之情,聽到張龍的教訓後連忙稱是。

    教訓完大漢之後,張龍轉向徐清凡的面容表情再次變得和煦,溫聲對徐清凡說道︰“這位公子,你說我辛苦的帶著你游覽了這麼長時間,你是不是應該給我點辛苦費呢?大家養家糊口的不容易啊。”

    聽到這張龍和禿頭大漢的對話,徐清凡心里也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身上竟然沒有錢!!身為一個修仙者,世俗中人的錢財當然是沒用的,但徐清凡竟然已經決定要在這繁華中土的世俗中瀏覽一番,沒錢怎麼能行?

    想到這里,徐清凡神色不變,只是淡淡的問道︰“那你說,這個辛苦費應該是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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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身返塵世斬俗緣 第三章 求師

“那你說,這個辛苦費應該是多少呢?”徐清凡淡淡的笑著問道。

    看到徐清凡那淡定絲毫沒有慌張的樣子,張龍心中突然有一些淡淡的不妥的感覺,但還沒等張龍想清楚是哪個地方不妥,他身邊的那名光頭大漢就已經叫嚷道︰“你身上有多少錢,就給我們老大多少錢的辛苦費。”

    “一點也不留?”徐清凡輕聲問道。

    張龍看到徐清凡那清冷的樣子,心中不妥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眼前這個“羊牯”的表情未免也太平靜了,就好像是有恃無恐的樣子。但在張龍還沒有說什麼的時候,那名光頭大漢又搶話道︰“當然一點也不留!”

    “那我就放心了。”徐清凡笑了笑後說道。

    “放心什麼?”張龍下意識的追問道。

    “既然你們做得這麼絕,那我把你們身上的錢搶完了也不會良心不安了。”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就憑你?”光頭大漢用嘲笑的口氣說道,但光頭大漢話還沒有說完,眼中的嘲笑突然變成了驚恐。原來在他眼前的徐清凡突然消失不見,接著卻又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面對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徐清凡,光頭大漢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徐清凡輕輕一指敲在他的光頭上。

    “咚~~”一聲清脆的敲擊聲響起,就仿佛小錘敲木魚般,然後這位身形要比徐清凡大好幾圈的大漢就這麼徹底的昏迷了過去,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

    敲昏了光頭大漢之後,徐清凡的身形沒有絲毫的停頓,場上眾人只見他身形化作了數道殘影,仿佛可以身外化身般,接著清脆的敲擊聲接連響起,這些人只覺得眼前一黑,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在把場上所有的大漢都敲昏過去後,徐清凡又瞬間閃回到剛才他站立的地方。如果忽略掉躺滿地上的大漢的話,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就這樣,少了大漢們的呱噪,場上一時間變得無比安靜,只剩下徐清凡靜靜的站在原地含笑看著目瞪口呆的張龍。

    不得不說,張龍雖然是個混混頭,但剛才當導游的那段時間給徐清凡留下了一些良好的印象,所以剛才徐清凡並沒有對他出手

    “好了,現在把你身上所有的錢都留下吧。”看著張龍那不敢置信的模樣,徐清凡淡淡的笑著說道。

    ……

    凡世間有一句話,叫做“手中有錢,心中不慌”。徐清凡雖然是一個修仙者,但現在卻也深刻的理解了這句話。

    剛到鼓山鎮的時候,徐清凡雖然看什麼都很好奇,尤其是街道上賣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不過因為他身上沒有一分世俗間的錢財,所以只能默默的當一個旁觀者。但現在有錢了之後,徐清凡就可以把那些他覺得好奇的東西買到手中,仔細的觀察把玩。比如說剛才他自一個小孩子手中搶來的糖人。

    于是路人就驚駭的發現,剛才一直在街道上好奇的東瞧西看的貴公子,此時正左手一個糖人,右手一個撥浪鼓,臉上戴著一個猴子面具,在街上到處晃蕩著。

    或者,鼓山鎮這份熱鬧的氣氛,引出了徐清凡心底最後那一分童真吧。

    剛才自那些混混手里搶來的錢足有數十兩銀子之多,按徐清凡自剛才買東西時了解的物價,這些錢足夠普通人無憂無慮的生活數個月的時間。讓徐清凡體驗一下繁華中土的小鎮風情是足夠了。

    “你到底還要在我身後跟多久?”徐清凡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看著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張龍,皺眉問道。

    看到徐清凡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皺眉看著自己,張龍不由的嚇了一跳,接著又期期艾艾的走到徐清凡身邊,強笑道︰“我是公子的導游啊,公子還沒有在鼓山鎮玩的盡興,我怎麼能不跟著公子呢?”

    聽到這張龍的話,徐清凡不禁覺得有些好笑,發現這個張龍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厚臉皮,于是笑著問道︰“等我玩的盡興之後你再跟我要辛苦費?”

    “不敢不敢,能當公子的導游是在下的榮幸,哪里還敢要公子的辛苦費。”聽到徐清凡的玩笑,張龍連忙擺手道。

    雖然覺得張龍這種前恭後卑的態度必有所圖,但徐清凡並不認為一個凡人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威脅,而且徐清凡也覺得一個人游玩雖然隨意,卻也不夠盡興,于是就笑著說道︰“既然你想跟著,那就跟著吧。”

    “好 ~!”張龍聽到徐清凡的話後興高采烈的說道。

    得到徐清凡的允許之後,張龍就再次湊到徐清凡的身旁,再次給徐清凡當起導游來,指指點點,談笑風生,仿佛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公子,現在已經是中午了,我們要去吃飯嗎?”游玩了一陣後,張龍突然問道。

    “好吧。”徐清凡點點頭道。雖然徐清凡早已經踏入了不食人間煙火的境界,但從小就對繁華中土的美食向往已久,所以還是決定去嘗一嘗。

    “萬鶴樓”是一家裝飾精致的酒樓,它之所以叫萬鶴樓不是因為那里有一萬只鶴,而是因為這酒樓的老板姓萬叫鶴。據張龍所說,這處酒樓的菜肴是整個鼓山鎮最好的酒樓,尤其是里面賣的的清酒可謂是鼓山一絕。

    來到萬鶴樓之後,徐清凡和張龍在二樓挑了一個臨窗的座位坐,又叫了幾道這里的招牌菜之後,就坐在樓上開始看起風景來。而張龍則不停的和徐清凡講述一些鼓山鎮的趣聞雅事。

    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忙碌人流,小販和婦女因為菜價而爭吵不休,各家店的小二爭先的招呼客人,徐清凡突然發現,在這一刻自己修仙者的身份無比的真實。不再因為生存而苦惱,不再因為錢財而奔波,但修仙者就真的比凡人活的逍遙自在嗎?徐清凡不由的搖了搖頭。

    “張龍,說吧,你到底想要讓我幫你做些什麼。”徐清凡突然從窗外的風景中收回了目光,打斷了張龍滔滔不絕的介紹,淡淡的問道。

    “公子,你、你都知道了?”張龍目瞪口呆磕磕巴巴的問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覺得你對我這麼恭敬,應該不僅僅是為了要要回我拿你的那幾十兩銀子吧?”徐清凡搖頭,淡淡的笑著說道。

    看著徐清凡那淡定的表情,張龍猶豫了許久之後目光終于變得堅定,對著徐清凡沉聲問道︰“公子,你是武林高手吧?”

    聽到張龍的話,徐清凡微微一笑,不由的想起自己在剛見到陸華嚴時對他身份的誤解,于是也淡淡的說道︰“也算是吧。”

    “那公子你可以教我武功嗎?我想拜公子為師。”聽到徐清凡的話後,張龍的目光變得無比熱切,問道。

    “哦?你想要學武功干嘛?去收更多的辛苦費?”徐清凡笑著問道。

    “不是,我要報仇!”聽到徐清凡的話後,張龍表情變得肅穆,恨聲說道。

    看著張龍說話時那堅定和悲痛的表情,徐清凡突然一陣恍惚,仿佛看到了數十年前的自己,那時自己要拜陸華嚴為師時,眼神是否也依然是如此的堅定悲痛?

    看到徐清凡的神情變得恍惚,張龍不由的大急,以為徐清凡不想教自己武功,也不顧眾人詫異的眼神,猛地跪倒了徐清凡面前,大聲說道︰“還請師父教我武功,弟子絕對不會以此為惡,並從此為師父鞍前馬後,做牛做馬,絕無怨言。”

    “起來說話。”徐清凡看著樓上眾人詫異的注視著自己的眼神,不由的有些尷尬,連忙對張龍說道。

    說著,也不由的張龍反抗,直接把他拉起身來按到座位上,然後說道︰“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你說的有理的話,我可以幫你一下,但拜師之事,休要在提。”

    聽到徐清凡的話,張龍不由大急,剛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一聲囂張的聲音突然自樓下傳來。

    “小二,二樓今天我家少爺包了,用來宴請供奉李仙師,你把這些客人全都給趕出去。”

    聽到這個囂張的聲音,徐清凡眉頭不由微微一皺,轉頭看去,卻看到一群家丁模樣打扮的人擁護著兩名形象各異的人向樓上走來。其中年輕的那人樣子還算英俊,可惜雙眼細長,顯得有些邪異,臉色蒼白,腳步虛浮,一副縱欲過度的樣子。估計就是剛才那個聲音中的少爺了。而另一人則滿頭修長的白發,一身道袍,一副道骨仙風的樣子,顯然就是那個所謂的供奉李仙師了。

    讓徐清凡驚異的是,那個李仙師身上竟然真的帶著輕微的靈氣波動,雖然看樣子只是煉氣後期的樣子,卻實實在在的是一名修仙者。

    要知道,修仙者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是根本不會踏入世俗界的。煉氣期和闢谷期的弟子一般都在各大門派中處理俗事,而靈寂期修為以上的修仙者則基本上都忙于閉關修煉。所以世俗間所謂的“仙師”、“老神仙”大都只是會一兩手障眼法的騙子罷了。而且修仙者的實力相對于世俗中人來說無疑是非常強大的,為了不破壞世俗間勢力的平衡,各大修仙門派也無不約束弟子不準插手世俗間的爭斗,更不要說和世俗中人交往了。卻不知道這個“李仙師”為何不顧修仙界的約定,甚至還當了什麼“供奉”。

    同時,徐清凡注意到張龍看到那個年輕人的時候,眼中閃過了無比強烈的仇恨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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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身返塵世斬俗緣 第四章 仙師

    “你所說的報仇,是指對那個年輕人嗎?”徐清凡看到張龍看向那年輕人時眼中那仇恨的目光,輕聲問道。

    “就是他,還有他那個混蛋父親,甚至那個李仙師也是我的仇人。”張龍恨恨的說道,說話時因為仇恨一向懶散無賴的表情變得猙獰。

    看到張龍那猙獰的表情,徐清凡忍不住皺了皺眉,他不是很喜歡這種因為報仇而沖昏理智的人,但還是淡淡的問道︰“是怎麼一回事,能跟我說一下嗎?”

    聽到徐清凡的問話後,張龍收回了盯著那年輕人的仇恨眼神,開始緩緩的向徐清凡傾訴起自己的身世。

    原來,張龍原本並不是一個游手好閑的無賴,而是這鼓山鎮最大的士族張家的嫡系子弟,他的父親張廉更是張家的這一代族長。可惜這張龍卻從小不喜詩書,整日里牽鷹遛狗,和社會上的混混無賴交往。他的父親雖然惱怒,卻也一直無可奈何。如果事情沒有出現變故的話,張龍就會在他父親的遮護下發展成一個游手好閑的紈褲子弟,雖然沒用卻也衣食不愁。但這些情況全在兩年前變了。

    這個剛剛上樓的年輕人叫做張虎,是張龍的堂弟。他和他的父親張海在兩年前投奔到了張家,並且很快就得到了張龍父親張廉的信任,讓張海負責張氏在鼓山鎮田地的收租事物。

    但一年前,張廉突然發現張海負責的錢財少了很大一部分。對此張廉大為惱怒,但就在張廉要對張海興師問罪的時候,這位李仙師被張虎請到來,做了張氏的供奉,而張廉也在同時突然發了不明的疾病,當晚就死在了床上。而張海則趁機奪取了張氏的大權。而幾位反對張海當張家族長的張氏長老也在不久後紛紛患了相同的疾病而去世。就這樣,張海正式掌管了張家。

    之後不久,張海又尋了個由頭,把張龍從張氏族中驅出了出去。或者是因為張龍平時的紈褲行為讓張海等人起了輕視之心,他是反對張海成為張氏族長的人中唯一一個沒有被害的。

    被張海趕出張家之後,張龍因為心中害怕張海對自己進行迫害,所以依然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繼續和鼓山鎮的混混無賴們為伍,整日里干著坑蒙拐騙的事情,但心中卻無時無刻不想著報仇,只是他親眼見過那李仙師施展過神奇的道術,知道以自己根本沒有實力報仇,所以就一直在忍辱偷生的活著。時不時還要受到張虎的侮辱和挑釁。

    本來張龍以為自己這輩子就會這麼混混沌沌的過去,卻沒想到在今天遇見了徐清凡,並親眼看到了徐清凡那神奇的武功”,讓他本來已經快要熄滅的復仇之火再次燃起,所以才有了剛才的拜師之舉。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李仙師和張海父子合謀謀害了你父親的性命嘍?”聽完了張龍的描述後,徐清凡臉上淡淡的笑意漸漸不見,轉頭開始仔細打量著正在上樓的李仙師,輕聲問道。

    修仙者不僅參與了凡人的斗爭,而且還利用道術某人性命,這可是修仙界的大忌。

    “肯定是,要不然為什麼父親和族中各位長老在那麼短的一段時間里紛紛患了同一種疾病去世?一定是這個李仙師施展邪術害死了他們。”張龍咬牙切齒的說道。接著又向徐清凡哀求道︰“所以弟子才想向師父您學武,絕對不是想以此為惡,只是想為家人報仇,還請師父成全。”

    “那個李仙師可是傳說中的修仙者,你就算武功再高也很難戰勝他的。”徐清凡收回了正在打量那李仙師的目光,卻也不管張龍那哀求的眼神,只是盯著自己手中的茶杯,淡淡的說道。

    “我自然知道武功很難敵得過那李仙師的妖術,但學了武功總比自己什麼都不會的好。只要能報仇,任何一分希望我都不想放棄。而且雖然我習武之後也依然無法打敗李仙師,但至少我能找機會把張海和張虎這兩名畜生給殺了。”張龍恨聲說道。

    看著張龍那俊朗的面容因為仇恨漸漸變得扭曲,徐清凡輕輕了嘆息了一聲,眼神開始變得悠遠,也不知是不是回想起了自己當初向陸華嚴拜師時的情景。

    此時,整個三樓的客人都已經被張虎帶來的家丁驅趕的干干淨淨,只剩下徐清凡和張龍兩人坐在靠窗的位子上,顯得尤為顯眼。一名家丁看到兩人沒有隨其他人離開之後,虎著臉就向兩人的位置上走來,但看到張龍之後卻臉色一變,轉身向張虎走去,弓著身子對著張虎輕聲說著什麼,並用手對著張龍指了一下。

    張虎看到張龍之後,臉上不由的露出了嘲諷的笑意,徑自向徐清凡和張龍的位子上走來,並大聲笑道︰“原來是張龍表哥,表哥不在鎮上跟游人收辛苦費,怎麼也有空來這里吃飯了?看來表哥今天收獲不小嘛。”

    說著又開始打量起徐清凡來,顯然是把徐清凡當成了被張龍騙錢的“羊牯”。

    而那個李仙師也跟著張虎向這里走來,雖然臉上依然是一副仙人長者般的淡然飄遠,但徐清凡卻發現他一直在偷偷摸摸的看著張龍,眼神中充滿了貪婪興奮。

    “我的事不用你管。”張龍冷哼道,臉上表現出了恰到好處的的厭惡。

    “表哥還在為當初我父親把你趕出張氏而生氣嗎?哎~~其實我父親也不想這麼做啊,只是表哥你做的太過分了,竟然都差點把張家的祖祠給燒了,我父親身為族長,必須要賞罰分明啊,只能忍痛把表哥你趕出張氏了,是不得已而為之啊。”張虎嘆息的說道,只是臉上那絲嘲諷的笑意愈加明顯。

    “哼~~!”張龍冷哼了一聲,對張虎的假慈悲毫不搭理。

    “敢問這位道長就是李仙師嗎?”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徐清凡突然開口,沖著那個李仙師淡淡的笑著問道。

    “無量天尊,仙師之稱不敢當,貧道正是李道人。”聽到徐清凡的話,那李仙師收回了一直盯著張龍的目光,先是驚異的看了徐清凡一眼,接著臉色變得肅穆,溫聲說道。如果不是徐清凡先前聽到過張龍的描述,光看這李仙師現在的做派話語,還真像是一名得道的高人。

    而徐清凡因為已經踏入了靈寂期,體內靈氣質化,全身氣勢內斂,所以這個僅有煉氣後期修為的李仙師完全沒看出徐清凡也是一個修仙之人,而且是一個實力遠遠強于他的修仙之人。

    “仙師謙虛了。”徐清凡笑著說道︰“請問仙師出身于何門何派?在下自小就對修仙界之事心懷向往,可以一直無法得見其一角,還請仙師多多賜教。”

    “貧道無門無派,只不過一介散修而已,而修仙界之事貧道也知之甚少,讓這麼公子失望了。”聽到徐清凡的話李仙師微微一愣,但還是溫聲說道。說話間滴水不漏,沒有給徐清凡透出一絲信息。

    聽到這李仙師的推脫之語,徐清凡只是微微一笑,卻也不在意。

    接著,四人之間又閑聊了幾句後,徐清凡就拉著張龍起身告辭了。

    看著徐清凡和張龍離去的背影,李仙師臉上和煦的笑容漸漸隱去,沉聲對旁邊的張虎說道︰“你去幫我查一下這個徐清凡的背景,我總覺得這個人不簡單,無法看透深淺。”

    “一介凡人而已,仙長何必管他。”張虎笑著說道,但看到那李仙師緊皺的眉頭後,又趕緊道︰“好的,我這就派人去調查。”

    “現在‘六翅金蟲’就要誕生了,千萬不能出什麼差錯啊。”李仙師在樓上盯著徐清凡和張龍兩人離去的背影,低聲喃喃自語道。

    但無論是李仙師還是李虎,都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腳下不知何時多了一朵白色紫紋的小花朵,如果他們看到並對奇花異草有著深刻的了解的話,就一定會認出這朵花,正是可以傳遞聲音的奇花異草——雙戀花。

    雙戀花,是一種性質比較奇異的花朵,自長成後一根花睫上就會長出兩朵花朵。這兩朵花之間帶著某種奇異的聯系,如果把兩朵花都摘下來的話,在它枯萎之前,一人對著其中一朵花說話,在一定距離之內另一人可以用另一朵花聽到這些話。據說在遠古時期,這種花是作為相戀的男女之間幽會之用,可惜隨著時光的流逝,這種花漸漸絕跡,但徐清凡卻從百草園的劉師叔處得到了一顆這種花的種子。

    “‘六翅金蟲’嗎?看來這李仙師的身份不簡單啊。”路上,徐清凡喃喃自語道,右手赫然把玩著一朵雙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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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身返塵世斬俗緣 第五章 猜測

在九華山的這些年來,徐清凡也算的上是博覽群書了,所以對“六翅金蟲”也有一些了解。

    說到這“六翅金蟲”,就不得不說修仙界一個神秘的教派——“化靈教”,這個教派歷史悠久,多年相傳下來出處已不可考,而且由于常年隱世且很少參與修仙界的爭斗,並數千年來只在東海深處的幾處孤島活動,所以在修仙界名聲不顯。不過但凡知道這個教派的修仙者,對這個教派的實力都不敢小看。

    當初創立“化靈教”的人可謂是天縱奇才,與現在修仙界流行的納天地陰陽五行之氣以改造己身不同,這個“化靈教”是納天地陰陽五行之氣以改造他物,而後自身與他物合體雙修,無形中削弱了修仙者天資的重要性,可謂是另闢蹊徑。

    這個教派每一位弟子在修煉有所小成之後都會先去尋找一個“靈御之物”,這“靈御之物”可以是妖獸,也可以是鳥蟲,甚至可以是某位高手的屍體,然後用天地萬物的精華和陰陽五行之氣對這些“靈御之物”進行祭煉、改造和升級,在祭煉中抹掉這些“靈御之物”的靈智,對它們進行控制。當這派的修士和他們自己的“靈御之物”最終達到心神合一的地步之後,就會閉關與“靈御之物”合體雙修,最終讓自己擁有這“靈御之物”的強大能力和特性。

    據說在數千年前,這個“化靈教”曾經盛極一時,為了尋找更強大的“靈御之物”來增強自己的實力,擁有著“靈御之物”強大能力的“化靈教”修士們在修仙界強取豪奪,甚至還大舉進攻各大修仙門派獲取修仙者的屍體以作為“靈御之物”。

    這樣一來,“化靈教”終于惹起了修仙界的眾怒,迫使各大修仙門派聯合起來合力攻打“化靈教”的總壇“化靈山”。可惜因為各大修仙門派多年的忍讓,收集了眾多“靈御之物”的“化靈教”的實力已經強大到無可睥睨的地步,雖然最終還是把“化靈教”趕出到了東海之外,卻也因為實力損失慘重而無力趕盡殺絕。而“化靈教”也因為戰斗中教中高手死傷殆盡,多年收集的“靈御之物”一掃而空而從此一蹶不振,再也無力重返中土大陸。

    而剛才李仙師所說的“六翅金蟲”,就是“化靈教”的低級弟子最常用的“靈御之物”之一。

    “難道是‘化靈教’要重返中土大陸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必須要趕緊稟報師門才行。但是也說不通啊?如果是‘化靈教’想要秘密滲透中土,不可能派只有煉氣期修為的弟子。而且就算來中土,這些弟子也不可能耗費偌大的功夫只是為了培養一只“六翅金蟲”啊。“徐清凡一遍在鼓山鎮閑逛著,一邊默默的想著。

    “師父,我們下面去哪里?”看到徐清凡眉頭緊皺的樣子,旁邊的張龍小心翼翼的問道。

    看到張龍小心翼翼的叫自己師父的樣子,徐清凡不禁覺得好笑,說道︰“我還沒答應收你為徒,你叫我師父干什麼?”

    聽到徐清凡的話,張龍心中大急,說道︰“師父,弟子可是真心想拜你為師的啊,只要師父你收我為徒,弟子絕對鞍前馬後任勞任怨,絕無怨言。”

    看到張龍那就差指天立誓的樣子,徐清凡微微的搖了搖頭。緩緩的說道︰“讓我收你為徒是不可能的,我現在也沒心思收徒。不過如果經我查實你剛才所說的都是真話的話,我會親自出手為你報仇的。”

    “謝謝公子。”聽到徐清凡這番話,張龍先是一喜,然後神色又轉為無奈,知道想讓徐清凡收自己為徒是不可能的,于是說道︰“如果公子您能幫我報仇,我也依然願意供公子驅使,做牛做馬,以作報答。”

    看到張龍雖然感激卻有些無精打采的樣子,徐清凡淡淡的問道︰“怎麼了?我都答應了幫你報仇,你怎麼還不高興?”

    “也不是不高興,只不過我更想親手報仇罷了。”張龍有些喪氣的說道。

    “就算是你武功練得再高,也沒辦法勝得了修仙者的。所以你想自己親手報仇的想法還是算了吧。”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可是公子你也不行啊?”張龍說道。

    聽到張龍的疑惑,徐清凡卻只是笑笑不語,沉思了一下然後說道︰“如果這次我能幫你報仇的話,你剛才說什麼做牛做馬的就不必了,不過不久之後我也許會讓你幫忙代我照顧一些人,那時還望你切勿推脫。”

    “公子所托,在下一定竭力完成。不過公子可否告訴我他們是什麼人啊?”

    “他們算是我的族人吧,只是卻也不知道能不能找的到。”徐清凡抬首望天,眼中露出緬懷的神色,緩緩的說道。

    “公子你神通廣大,一定能找的到的。”看到徐清凡有些落寞的樣子,張龍忙安慰道。

    “但願吧。”徐清凡淡淡的說道。話雖這麼說,但想找到當初失散的族人談何容易,先不說當初和徐清凡一起逃出徐家寨的那些族人經過了這麼多年是否還活著,就算還活著,茫茫南荒數十萬里,又是哪里是可以容易找到的?

    “先不說這些了,現在我們還是先說說你的情況吧。”徐清凡收拾了一下心中莫名的情緒,對張龍說道。

    “我?我怎麼了?”張龍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道。

    “我們先到鎮外再細說吧。”徐清凡瞄了一眼身後正在跟蹤自己兩人的張家家丁,淡淡的笑著說道。

    說著,徐清凡就帶著張龍向鎮外走去,而正在跟蹤徐清凡和張龍兩人的幾名張家的家丁正準備也跟著兩人向鎮外走去,卻突然感覺自己的頭有些眩暈,等幾人恢復如常之後,再找徐清凡和張龍的蹤跡,卻哪里還能找的到?

    鎮外,小樹林處,徐清凡和張龍兩人席地而坐。

    “把你右手伸出來。”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張龍依言伸出右手後,徐清凡雙指輕輕的搭在張龍右手的虎口穴上,接著體內的木乙靈氣緩緩的向張龍體內探入。張龍只感覺一股蘊含著強大生命氣息的力量從虎口處輸入到自己的體內,並不停的在自己體內運轉著。心中不禁驚嘆眼前這位徐公子雖然年齡不大,但內力修為卻著實不俗,對徐清凡所說的幫自己報仇之事的信心不禁又大了三分。

    “果然如此。”徐清凡感覺到自己的靈氣在張龍體內運轉時通過“巨虎穴”時每每都有阻澀之感,似乎有異物藏匿于此,輕聲說道。

    “公子,怎麼了?”看到徐清凡那神色凝重的樣子,張龍緊張的問道。

    “張龍,你小時候是不是經常吃一些靈藥之物?”徐清凡問道。

    “是啊,小時候我身體多病,所以父親就經常尋些人參、何首烏之類的靈藥幫我補身體。”張龍點頭道。

    “原來如此,看來你被那李仙師當成‘容器’使用了。”徐清凡緩緩的說道。

    “‘容器’?什麼容器?”張龍奇怪的問道。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不是什麼大事,我會替你解決的。”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好的,我聽公子的。”張龍聽到徐清凡這麼說,也就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是問道︰“那我們現在干什麼?”

    “等。”徐清凡說道。

    “等?等什麼?”張龍問道。

    “等天黑,那時我去李府探探那李仙師的底。”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去探李仙師的底?”張龍驚呼道︰“公子,那李仙師可是修仙之人,你去探他的底太危險了。“

    聽到張龍的話徐清凡微微一笑,感覺這張龍雖然一直和街皮無賴廝混,卻也不是個天性薄涼之人,于是淡淡的笑著說道︰“你不用擔心,我自有應對之策。”

    按徐清凡的估計,這個李仙師應該是‘化靈教’的低級弟子,來到中土之後想要培養出一只‘六翼金蟲’以作為自己的‘靈御之物’,只是這‘六翼金蟲’想要培養出來條件及其艱難,還是幼卵的時候需要時刻以至陽之血滋潤,三百天之後才會破繭而出。

    而這個體內蘊含至陽之血的人則被稱作“容器”,只是這身為‘容器’之人命運一般及其悲慘,因為這‘六翼金蟲’本就是嗜血之物,破繭而出後會吃盡“容器”體內的所以血肉,讓“容器”在無比痛苦中死去。

    而這張龍自小就多食靈藥,所以體內血液剛陽之氣甚濃,被那李仙師看中之後就選為自己‘六翼金蟲’幼卵的‘容器’,所以他看到張龍之後才眼中滿是貪婪之色。從剛才靈氣探到的情況來看,張龍體內的‘六翼金蟲’已經快要破繭而出了。

    所以徐清凡並不準備這些事情跟張龍說,一是因為徐清凡覺得解釋起來太過麻煩繁瑣,還很可能被張龍猜到自己修仙者的身份,二也是因為對張龍說清楚了之後怕他會心生恐慌。

    在等待中,時間總是顯得無比漫長。不過徐清凡一向心境淡定,打坐靜養之下也並不覺得如何難耐,只是張龍一直顯得有些焦躁不安,知道徐清凡要夜探李府後就一直不停的走來走去。

    就在張龍的焦躁中,天空在不知不覺間染成一片墨色,墜飾著點點星辰。

    “時間到了。”徐清凡停止了打坐,緩緩的睜開雙眼,淡淡的說道︰“你現在跟我詳細的說一下張府的位置,還有那李仙師的住處。”

    “公子你不帶我去嗎?”張龍驚訝的問道。

    “帶你去容易被人發覺。”

    “好吧。”張龍也知道自己跟去只是個累贅而已,于是只能無奈的向徐清凡仔細的說清了張府的位置和那李仙師的住處。

    “你不用太過擔心,我去去就來。”徐清凡走前說道。

    說著,徐清凡就站起身來向林外走去,在確定自己走出了張龍視野所及的範圍後,徐清凡就使出“三丈青綾”化作一片青色雲霞,托著他向著小鎮方向快速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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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身返塵世斬俗緣 第六章 夜探

張府的位置很好找,正處在鼓山鎮的中心位置。做為已經在鼓山鎮聳立了數百年的士族豪門,張府的佔地面積的相當之大,約有數百畝之地,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檐牙高啄,一磚一瓦盡顯富貴之態。整棟豪宅燈光通明,走廊上僕人們來來往往,甚是熱鬧。

    徐清凡靜靜的停在張府的上空,看著腳下的這座奢侈的豪宅,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在很久之前,徐清凡還在徐家寨的時候,就經常聽二長老感嘆繁華中土中士族的奢華和平民百姓的疾苦。或許是因為徐清凡來小鎮時間太短的原因,並沒有發現小鎮尋常百姓生活有多麼疾苦,但通過張府的這處豪宅,徐清凡也算是對這些所謂的士族的奢華生活有所了解了,尤其是和今日白天他在鎮上所見的那些又小又舊的普通民宅相比。

    這還僅僅只是一個小鎮里的士族,那如果是那些大城市里的豪門呢?再聯想一下自己的祖先因為生活所迫而被逼無奈的逃到了那荒蕪危險的南荒,以及自己幼時那饑寒交迫的情景,雖然身為修仙之人,徐清凡應該敬畏天道,但現在也不由的在心中暗嘆天道不公。

    徐清凡自嘲的笑了一聲,把心中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到了腦後。這些問題已經不是現在的他應該考慮的了。

    給自己施展了一個“隱身決”後,徐清凡就光明正大的落下到張府之中,對在自己身邊穿梭而過的眾家丁僕人視而不見。徐清凡知道,以自己現在靈寂前期的修為,施展“隱身決”之後別說這些凡人,就算是那個有道行在身的李仙師,也絲毫無法看破徐清凡的“隱身決”。

    落下地後,徐清凡直接向後宅走去,徐清凡從張龍的介紹中知道,這個李仙師一般都住在後宅一處小樓之上,美名其曰要“參悟天道”。

    來到後宅中後,徐清凡很輕易的找到了這處小樓。于其他的房間裝飾奢華相比,這處小樓的模樣倒是相當素雅,倒也符合李仙師的“天師”的身份。但當徐清凡上樓找到了李仙師之後,卻發現樓上之人卻不止這李仙師一個。

    只見在一處裝飾仿若道觀的房間里,一座道教祖師的雕像聳立于壁前,那李仙師安坐其下,一座香爐擺放在他前面,煙霧渺渺,配合著李仙師那潔白的長須和一身樸雅的道袍,還真有三分神仙中人的模樣。只是他身旁臥著一只身形異常龐大的暗青色狼犬,顯得形象有些不倫不類。

    在這李仙師面前,徐清凡白天所見的那名叫張虎的青年和一個長相富態的中年人恭謹的站在一旁,按徐清凡的猜想這中年人就應該是張龍的仇人張虎的父親張海了。

    不過更能引起徐清凡注意的是房間中另外四個人,這四人均身高八尺,身著道童服飾,臉色暗青,目光有些呆滯,身上沒有一絲氣息,安靜的站在房中四角,如果不是徐清凡觀察仔細的話根本不會發現房中還有這麼四個人存在。

    “這麼說,你派去的人把那徐清凡和張龍給跟丟了?”李仙師面無表情,緩緩的向張虎問道。

    “那些下人沒用,跟個人都能跟丟,我已經叫張總管去教訓他們了。”張虎狠狠的說道︰“不過,聽下面人說,張龍現在也沒有回到他那些無賴朋友那里去,我怕他會不會跟著那個徐清凡離開鼓山鎮啊?”

    聽到張虎的話,李仙師眉頭微微一皺,接著緩緩的閉上眼楮,似乎是在感應著什麼。良久之後才睜眼說道︰“‘點金蟲’在還,張龍並沒有走遠,現在正停留在鎮外一處小樹林里。”

    “是嗎?他沒走就好。也不知那家伙好好的出鎮干什麼。”張虎松了一口氣後說道。

    “你現在就派人去鎮外把那張龍給抓回來,現在也是時候孵化‘點金蟲’並對它進行祭煉了。”李仙師緩緩的說道。

    “現在就祭煉?仙師您不是說要把那‘點金蟲’放在張龍體內滋養三百日嗎?現在還差三天啊。”張虎驚訝道。

    “少幾天關系不大的。不知為什麼我今天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早點把‘點金蟲’祭煉出來早點安心。省的夜長夢多。”李仙師皺眉道。

    “好的,我現在就派人去把那張龍抓回來。”聽到李仙師這麼說,張虎也神色凝重的點頭道。顯然對這李仙師信任非常。

    “張施主,我讓你尋找的那些材料都準備好了嗎?”李仙師聽到張虎的話後微微的點了點頭,又轉向張海問道。

    “這個……仙師,您讓我尋找的那些材料實在都太過珍貴了,在世俗間基本上只有各大世家才有,而且還都是他們的傳家之物。雖然在下想方設法甚至散盡了家財,也依然只收集到了其中的十之八九,而您說的那‘月靈石’,贛東郡的西門家倒是有,但想要得到的話所需的代價太高了,我雖然盡力周旋,卻依然遲遲沒有進度。”張海為難的說道。

    聽到張海的話,那李仙師一片祥和的臉上的煞氣一閃而過,但還是面色慈和的說道︰“要知道這‘點石蟲’可是天地至寶,有點石成金之神效,想要祭煉出來所需的材料自然極為珍貴。不過如果施主有了‘點金蟲’之後,還怕今日的付出在今後收不回來嗎?”

    聽到李仙師的話,那張海眼中不由的充滿了貪婪之色,但接著卻又滿臉無奈的訴苦道︰“不滿仙師您說,為了收集仙師您說的那些材料,在下已經耗盡了張家三百余年來的所有積蓄,所以現在想繼續收集,尤其是得到那顆‘月靈石’,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聽到張海的話,還沒有等李仙師說些什麼,張虎已經搶先道︰“父親,咱們可以先把張家這處宅子變賣了換錢啊?”

    “把宅子賣了?這處宅子雖然價值不菲,但卻是張家立足之根本,三百年的經營完善,就這麼賣了不好吧?”聽到張虎的話,張海大吃一驚,面色猶豫的說道。

    “張家?哼~!父親,現在你還替張家那些家伙考慮嗎?你現在雖然貴為張家的族長,但張家那些人真的就把你當成是張家的人了嗎?在他們眼里,咱們只不過是了旁支而已。我們現在哪里還用的著管他們的死活?一處宅子有什麼可惜的?等我們有了‘點金蟲’,我們去大城市賣套比這個好好幾倍的豪宅。還在這個小地方干什麼?”張虎恨恨的說道。

    聽著張虎的話,張海的神色從猶豫漸漸的轉為堅定,重重的點頭道︰“好的,仙師,我這就去把這處宅子變賣了,跟西門家換‘月靈石’!”

    “施主你能這麼想就好了。”李仙師在一旁含笑道。“要知道,‘點金蟲’可是天地至寶,煉出來的話修仙之人可是要以壽元為代價的,如果不是因為貧道和你的先人有舊的話,無論如何也不會這麼做的。貧道都自願犧牲壽元以成全張施主,施主還該為一處宅子而猶豫不決嗎?”

    “仙師的幫助,我們父子永記于心。”聽到李仙師的話,張海連忙躬身施禮道。

    房外的徐清凡聽著房中三人的對話,心中微微冷笑,所謂的“點金蟲”想必就是這李仙師所要祭煉的“靈御之物”——“六翼金蟲”了。而聽到現在徐清凡也基本上已經知道三人之間的關系了。在張海和張虎投奔到張家之後,這個李仙師找到了兩人,騙他們說他會祭煉一種可以點石成金的寶物“點金蟲”,在勾引出兩人的貪婪之心後,這李仙師又幫助張海登上了張家家主的位置,好讓張海等人有能力幫他收集祭煉“六翼金蟲”所需的各種珍貴材料。

    至于至于什麼“點石成金”徐清凡聽也沒聽過。徐清凡更會不相信以這李仙師區區煉氣後期的修為能有這種通玄的手段。

    就在徐清凡正在考慮下一步怎麼做時,那李仙師的神色突然一變,也不顧張海父子的驚訝,沖著徐清凡的方向說道︰“朋友你好手段,竟然來到我房間這麼久都沒被我發現,不過現在閣下還不現身嗎?”

    在他說話時,房中四角處原本一直在靜靜的站立著的四個詭異道童也在同時向徐清凡撲來,略顯笨拙的身形移動起來速度竟然也迅若奔雷,身形閃動下帶起了強大氣流湧動,房中的***在狂風下不止搖擺,氣勢驚人至極。

    PS︰前幾天狀態不好,經過三天的調整,蟲子的狀態終于恢復了。謝謝大家這段時間對蟲子的支持。這三天來不僅更新速度很慢,質量更是讓蟲子臉紅。但依然每天有400張左右的推薦,蟲子受之有愧,只能用更新來報答大家了。從今天起,到下個星期一之前,蟲子每天2更~,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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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身返塵世斬俗緣 第七章 緣由

   眼看這四名身形龐大的道童就要撲到徐清凡的身上,卻見徐清凡身形微微一閃,在一瞬間就自縫隙中避開四人的攻擊,只留下了一道淺淺的殘影留在原地。四名道童身形閃避不及之下,猛的撞在了一起,房中頓時就響起了一聲沉悶的踫撞聲。四人在強大的反彈力之下收勢不住紛紛變成了滾地葫蘆,撞倒了房中眾多的座椅,大半燈光熄滅下,房間中的光線陰暗了許多。

    但讓徐清凡驚訝的是,這四人在倒地之後又馬上就站起身來,就好像是沒事人似的,臉上沒有哪怕一絲的痛苦表情,沒有絲毫的停頓再次向徐清凡縱身撲來。

    看到眼前的情景,徐清凡眉頭微微一皺,對著四人用手指輕輕一指,輕喝一聲︰“定神!!”

    接著更讓徐清凡驚訝的事情發生了,中了徐清凡這可以禁錮人魂魄的“定神決”之後,四人身形卻只是微微的停頓了一下就再次向徐清凡撲來。

    難道道術對這四人竟然無效?徐清凡心中微微吃了一驚,再次一指,喝道︰“定身!!”

    終于,這次施展的“定身決”有了效果,這四名道童被徐清凡的“定身決”擊中之後,撲到半空中的身形猛然停滯了下來,接著就重重的跌落到了地上,再也沒有絲毫動彈。

    看到這四人依然會受道法所制後,徐清凡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氣,心神微微放松之際,突然感覺自己身後風聲響起,不由的冷哼一聲,手指尖幻化出一根刃草反手向身後劃去,然後卻聽到身後金鐵交鳴聲響起,卻沒有對偷襲者造成任何傷害。

    徐清凡轉頭一看,卻是那只剛才一直靜靜的趴伏在李仙師腳下的暗青色狼犬,此時正弓身趴在徐清凡面前虎視眈眈的。原來這只畜生不知何時偷偷的出現在徐清凡身後,在徐清凡定住四名道童心神微微放松之際對徐清凡發出了致命一擊,可惜徐清凡六識敏銳,提前發現後將它擊退。只是這只狼犬卻不知是何品種,在徐清凡用刃草全力一擊之下竟然只是在身上多了一道白痕!

    “想必剛才那李仙師之所以能發現自己的蹤跡,不是因為他的能看穿我的‘隱身決’,而是因為這只狼犬之故了。”徐清凡看著眼前這只異種狼犬,摸摸的想道。

    “你竟然也是修仙之人?”李仙師在這時終于開口問道。感受著徐清凡身上有意無意間散發出的淡淡威壓,李仙師知道眼前之人的修為遠勝于己,所以聲音中止不住的帶著絲絲的恐慌,哪里還有剛才神仙中人的模樣氣度?

    徐清凡卻沒有理會李仙師的問話,先是蹲下身來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那四名道童,卻發現這四人哪里是什麼道童?分明是四具穿著道童服飾的僵屍!!只不過這四具僵屍似乎經過了某些煉化,身體之強硬遠勝之前。

    “靈御之物?”徐清凡輕聲喃喃自語道。這四具經過祭煉的僵屍所用的手法,分明就是傳說中化靈教祭煉“靈御之物”所用的方法。只是徐清凡心中有些奇怪,要知道據他所知化靈教的弟子只有在融合了一只“靈御之物”之後,才會去祭煉另一個更強大的“靈御之物”。同時祭煉控制多個“靈御之物”因為分心效果反而甚為不好。卻不知這李仙師為什麼會如此做,難道他的師父竟然沒有跟他說過這些嗎?不僅同時祭煉了四具僵屍作為自己的“靈御之物”,想必那只異種狼犬也是他的“靈御之物”之一了。

    觀察完四具僵屍後,徐清凡轉身冷冷的盯著李仙師,絲毫沒有顧忌身後還有一只恐怖的狼犬,淡淡的問道︰“你可是化靈教的弟子?”

    聽到徐清凡說到“化靈”二字後李仙師眼瞳不受控制的微微一縮,也不管張海張虎兩人驚異的眼神,討好的強笑道︰“貧道正是化靈教門下李宗壬,請問道友在何派修煉,你我相識之下也好討個善緣。”

    “善緣?修仙之人不可在世俗間隨意出現,更不能用道法謀害凡人,這些規矩你都不知道嗎?”徐清凡輕輕的問道。

    徐清凡聲音雖然輕柔,但身上所散發的淡淡威壓卻讓這李仙師頭上不禁微微的冒出了冷汗,忙說道︰“貧道從來沒有害過凡人啊?”

    “那這張家的前任家主和那些長老是怎麼回事?要我找人來和你對質嗎?”徐清凡皺眉說道。

    看到徐清凡這麼說,李仙師知道欺瞞不過,只能承認道︰“這個……貧道初出山門,對這些規矩不甚了解,還請道友看在我化靈教的面子上放過貧道這一次,今後貧道定有厚報。”

    “按修仙界的規矩,如果在世俗界隨意使用道術謀害凡人,是應該廢掉道行的。閣下雖然說自己是不知情,但在下也不能因為一個‘不知情’就壞了修仙界數千年的規矩。”徐清凡神色絲毫不為所動,只是淡淡的說道。

    聽到徐清凡這麼說,李仙師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于是收起了面上討好之色,色厲內茬的說道︰“道友,貧道在化靈教中還算小有人脈,各位長輩對貧道也算厚愛,如果道友今日對貧道有什麼不利的話,恐怕今後你我兩家門派的關系會不好相處,所以還望道友多多思量。”

    李仙師本以為徐清凡聽到自己的話之後神色多少會有些顧忌,卻沒想到徐清凡聽到自己的話後面色變得驚愕詭異起來,似乎聽到什麼很吃驚好笑的事情。

    看到徐清凡表情的變化,李仙師不由的大急,再次說道︰“貧道這次在凡世間收集到的珍貴材料不少,如果道友肯放過貧道這一次,貧道願意把這些材料分給道友一半。”

    卻見徐清凡突然笑著問道︰“閣下這次可是初犯?”

    “絕對是初犯。貧道下山只不過短短兩年時間而已。”李仙師連忙保證道。

    “恩,看在你這是初犯的份上我就放過你這次,只當什麼時都沒有發生。否則的話我對師門也不好交代。要知道,我師父陸華嚴與貴派的呂松天師伯也算是相交莫逆了。不過閣下還要保證下不為例。”

    聽到徐清凡這麼說,李仙師微微松了一口氣,放松的笑道︰“多謝道友,在下回山之後一定會將道友的好意告訴呂松天師伯的。”

    聽到李仙師的話,徐清凡臉上露出詭異的笑意,輕聲問道︰“閣下當真是化靈教的嗎?”

    “貧道當然是化靈教的,怎麼會有假?”聽到徐清凡的話後,李仙師本來已經輕松下來的表情再次緊張起來,忙說道。

    “想來閣下對一些事情是不知道了。”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什麼事情?”李仙師心中有了些不妙的感覺,忙問道。

    “化靈教在數千年前由于太過橫行無忌,惹了修仙界的眾怒,被修仙界各門派合力趕到了東海的幾處孤島之上,已經數千年未回中土了,請問閣下剛才所說的我九華山與你化靈教的關系從何而來?化靈教在三千年前就一直在東海幾處孤島上隱世不出,道友所說的下山又是下何山呢?”徐清凡淡淡的笑著問道︰“至于呂松天,只是在下胡亂所說的一個名字,請問閣下化靈教真有這麼一個人嗎?”

    “這個……”聽到徐清凡的問話,李仙師不由的目瞪口呆,顯然不知道這些事情,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閣下究竟是什麼來歷,怎麼會數千年前化靈教的道法的?還請閣下從實說來。”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既然道友都已經看穿了貧道的謊話,那貧道就只有實話實說了。”李仙師頹然說道︰“貧道其實是……”

    就在這李仙師的話到一半之時,異變突起。

    自被徐清凡擊退之後就一直安靜無比的那只暗青色狼犬突然縱身而起,再次向徐清凡背後撲去,而房間的頂部更是突然飛下了數十只暗青色的吸血蝙蝠,拍打著翅膀快速的向徐清凡咬來,顯然也是這李仙師的“靈御之物”。一時間徐清凡視野所及均是暗青之色。而那剛才還老實無比的李仙師,則在蝙蝠和狼犬攻擊徐清凡的一瞬間就快速的向房外逃去。

    “哼~!”徐清凡冷哼一聲。面對突然而來的驚變徐清凡心中雖然吃驚,心神卻絲毫不亂。先是快速閃身避開了蝙蝠和狼犬的攻擊,接著十指如蘭花綻放般接連變化,無數鐵藤自徐清凡手指間化出,飛到空中後相互糾結起來化作鐵藤制成的大網,將空中撲面而來的蝙蝠紛紛罩在里面,沒有一只逃脫。接著又是一根鐵藤突然自狼犬身邊出現,頓時就將那身形龐大詭異的狼犬捆個結實,再也動彈不得。

    正在往外逃的李仙師看到徐清凡這麼容易就擊敗了自己的“靈御之物”,不由的大吃一驚,剛準備再有什麼動作,卻驚駭的發現徐清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現在,你可以說了嗎?”徐清凡手中把玩著一朵不知何時出現他手中的艷麗花朵,看著李仙師那驚疑不定的神色,淡淡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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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身返塵世斬俗緣 第八章 化靈

“現在,你可以說了嗎?”徐清凡在手中把玩著一朵不知何時出現在他手中的艷麗花朵,淡淡的問道,似乎心中對于李仙師剛才的偷襲之事沒有絲毫的氣惱。

    面對一個三歲孩童的挑釁,或者有人會生氣,但徐清凡自認為自己還是有這種包容的氣度的。雖然眼前這位李仙師在尋常人眼中是一位無所不能的修仙者,但在徐清凡眼中,以他煉氣後期的修為只和三歲孩童無異。

    “道友真是好修為,竟然這麼容易就擊敗了貧道的‘靈御之物’。”看到徐清凡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冷汗不由的從李仙師臉頰滑落,臉隱隱有些發白,但還是強笑著說道。

    “還好。”徐清凡淡淡的說道。“閣下現在還是先把自己的來歷向我說一下吧。”

    看到徐清凡表情靜定,絲毫不為自己的話語所動,李仙師不由的心中恐慌,強笑道︰“道友就不能看在我們同為修仙之人的份上放過貧道這次嗎?”

    “你還是先說一下你的來歷吧。你是怎麼學會那化靈教的功法的?”徐清凡淡淡的問道。

    就在徐清凡說話的同時,一條暗青色的毒蛇突然從李仙師的寬大道袍中竄了出來,身體如脫弦利箭般快速的向徐清凡射去。在半空中這條毒蛇張開了蛇口,四顆毒牙在月光下閃爍著點點寒光。

    “哼~!”徐清凡微微皺了一下眉,卻神色不動,手一揚,剛才一直在手中把玩著的那朵艷麗花朵快速的向飛來的毒蛇身上射去。

    蛇花踫撞後,爆炸聲轟然響起,隨著爆炎花的爆炸,那條暗青色的毒蛇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倒飛而去,遠遠的跌落在地上。

    煙霧散盡之後,卻看到那李仙師在爆炸余威的沖擊下重重的跌倒在地,臉色愈加的蒼白。而徐清凡則靜靜的站立在原地,似乎剛才發生在他面前的強烈爆炸並沒有對他造成任何的影響。

    “如果你再不老實的話,下一次這朵花就要射在你的身上了。要知道,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徐清凡手指間再次化出了一朵爆炎花,靜靜的看著跌倒在地的李仙師,淡淡的說道。

    在絕對的強勢下,這個李仙師的無奈的只能選擇了屈服。

    隨著李仙師把自己的經歷緩緩道來,徐清凡也終于知道了眼前這位李仙師的來歷。

    原來,這個李仙師原本只是一個無名道觀里的道童,雖然出家但卻凡心未泯,竟然在四十年前的一天晚上去偷竊該道觀的祖墓,想在墓中找些古物賣掉以換取錢財。也就在那次盜墓中,這李仙師這道觀中的一處不知名古墓中尋到了一部《化靈決》的殘章。

    驚奇之下李仙師開始按著《化靈決》上講述的秘法修煉,可是這個《化靈決》畢竟只是殘章,而且這個李仙師的天賦也並不是很好,所以到現在他也只是修煉到了煉氣後期的境界。在兩年前這李仙師自覺自己功力已經有所小成,而且在道觀中也沒有充足的材料幫他煉制“靈御之物”,于是就下山來尋求機緣,他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遇到張海父子的,並看中了張家的財勢,于是設法讓張海成為張家家主,並騙他說自己會一種祭煉“點金蟲”的方法,煉成之後可以點石成金,以此來騙張海為自己收集祭煉“六翼金蟲”的材料。

    聽到李仙師的描述,徐清凡一陣恍然,終于知道為什麼這個李仙師雖然會《化靈決》中的一些功法,卻對化靈教的事一點也不了解。甚至會出現一口氣祭煉了眾多的 “靈御之物”的低級錯誤出現。要知道如果這李仙師只專心祭煉一件“靈御之物”的話,雖然依然不會是徐清凡的對手,但無疑會難對付的多。

    聽完李仙師的講述後,徐清凡心中突然微微一動,問道︰“那個《化靈決》的殘章,你現在還帶在身上嗎?”

    聽到徐清凡的問話,李仙師眼楮微微一亮,似乎明白了徐清凡心中的想法,臉上不由的多了些血色,說道︰“這《化靈決》貧道把它藏在一個極為隱秘的地方。不過它的威力道友你也見過了,當真是不俗,能煉化天地萬物為己用。如果道友肯放過貧道一馬的話,貧道定然把它雙手奉上。要知道《化靈決》藏匿的地方相當隱秘,只有貧道一人知道。”

    聽到李仙師的話,徐清凡不由的眉頭微微一皺,淡淡說道︰“你用道法害人性命,廢掉你的道行是必須的。不過我可以擔保你性命無憂。”

    聽到徐清凡的話,李仙師的表情變得微微強硬了起來,說道︰“如果道友不肯放過貧道這一次的話,那藏匿《化靈決》的地方貧道也只能恕不奉告了。”

    看到李仙師自持有所持後變得強硬的態度,徐清凡也不著急,只是微微一笑,然後輕聲問道︰“你知道修仙界有一種道法名叫‘搜心術’嗎?”

    “不知道。”李仙師茫然的搖了搖頭,心中已經隱隱的猜出徐清凡下面的話,臉色愈發的蒼白起來。

    “‘搜心術’是高階修士審問低階修士修士時常用的一種道術,這個道術可以讓高階修士清楚的得到低階修士的記憶。”徐清凡幽幽的說道,絲毫不看李仙師那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只是這個道術有一個很大的缺陷,就是低階修士被施展過‘搜心術’之後心魂會受到極大的傷害。不過,也許你運氣不錯,我對你使用了‘搜心術’之後你依然不會出什麼事也說不定,你要不要試一試呢?”

    聽到徐清凡帶著淡淡的笑意說出了這麼一番話,沒有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李仙師頹然倒地,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看著李仙師變得空洞絕望的眼神,徐清凡嘴角微微的泛起了一絲笑意。他知道自己剛才的一番謊言已經把這李仙師心中的最後一道防線徹底的擊潰了。

    “搜心術”這種道法在修仙界自然是有的,但卻至少需要有結丹期的修為才可以施展,以徐清凡現在的功力還遠遠不夠。而且以徐清凡的心性,就算他有這種能力,他也不忍心施展這種殘忍的道法的。

    ……

    所謂只有李仙師一個人才知道的隱秘的藏匿地點,就是李仙師的道袍當中。

    李仙師這本《化靈決》比之當初陸華嚴手中的《枯榮決》還要破舊,在時光的侵蝕之下《化靈決》書頁泛著古老的枯黃色,似乎微微一踫就會破碎。有多處被蟲蝕的痕跡,顯得殘破不堪,最後面的幾頁更是完全不在了,似乎是什麼人給撕掉一樣,從裂痕上來判斷撕裂的時間已經相當久遠,顯然不是李仙師所為。

    不過雖然只是殘卷,但徐清凡已經很滿足了。據說《化靈決》是以煉化加強他物然後融入己身的道法,這樣一來不禁威力甚強而且無形中還對修煉者的天賦要求就減少了很多。徐清凡自知以自己的資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此生最高成就就只能停滯在靈寂後期的境界了。或者這本《化靈決》會給自己提供另一條路也說不定。

    “這就是傳說中的機緣嗎?”徐清凡看著手中的《化靈決》殘卷,靜靜的想到。

    不過徐清凡決定這個《化靈決》自己暫時先不修煉,修仙界的功法並不是隨便就可以修煉的,因為屬性不同理念不同,不同的功法修煉起來往往會存在沖突。陸華嚴就是因為強行修煉《枯榮決》而走火入魔而死的,這一點徐清凡絕對不會忘記。

    “道友,你說過只要我給你《化靈決》之後你就會饒過我性命的。”這時,李仙師略帶恐慌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徐清凡的沉思。

    看著滿臉絕望驚恐之色的李仙師,徐清凡點點頭,說道︰“這個自然,我說話一向算話。”

    說著,徐清凡手指尖突然化出一根嫩綠色的刃草,在李仙師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刺穿了他的“靈海穴”,頓時就廢掉了他的修為。

    隨著慘叫聲響起,李仙師的面容也瞬間蒼老了許多。原本紅光滿面的臉漸漸的布滿了皺紋,而原本密集整齊的白發似乎也在短短時間內稀薄了許多,一副精神萎靡的老人形象。

    看到李仙師的形象後,徐清凡微微的搖了搖頭,人就是這樣,明知道自己道行被廢之後會壽元大減,即使活下來也活不了多久,但卻依然會選擇活著。有勇氣面對死亡的人畢竟只是少數。

    感嘆了一會之後,徐清凡又把注意力轉到了一直驚恐的萎縮在角落的張海父子身上。

    看到徐清凡的眼神向自己看來,張海父子無奈,只好期期艾艾的走到徐清凡的面前,恐慌的說道︰“那個……仙師,我們父子可是什麼壞事都沒有做過,只是受這個妖道蠱惑幫他收集材料而已。並不知道這個妖道竟然還禍害人間,幸好仙師您英明無比,拆穿了他偽善的面具。我父子二人在這里謝過仙師了。”

    說著,張海攜著張虎還真對著徐清凡躬身一禮,一副仇大苦深一朝得報的樣子。

    看著張海那連忙于李仙師撇清關系的模樣,再聯想到之前他對李仙師那畢恭畢敬的樣子,徐清凡的眼中不由的閃過一絲厭惡,但還是淡淡的說道︰“放心吧,我是不會對凡人出手的。”

    “那就好,我就說仙師您空虛若谷,一定不會跟我們這些凡人計較的。”聽到徐清凡的話後,張虎臉上露出了放松的笑容,諂媚的說道。而張虎也在一旁連忙稱是。

    徐清凡卻絲毫不理兩人的奉承,手指著兩人口中輕喝一聲︰“定身!!”

    隨著徐清凡的輕喝,張海父子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再也無法動彈,相比較張海不斷驚恐的大叫哀求,張虎的表現還算冷靜,只是問道“仙師您這是何意?您不是說過您不會對凡人出手嗎?”

    “雖然我不會對凡人出手,但你們謀財害命是真。我會讓張龍報官的,在這之前為了防止你們逃脫,就施展一些必要的小手段罷了。”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說完這句話之後,張海父子就發現原本一直靜靜的站立在他們兩人面前的徐清凡突然消失不見,和他一起消失的還有原本一直萎靡在地上的李仙師。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話語在房中不斷的回蕩著。

    “點石成金?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人有夢想是好事,但最好不要有妄想,也不要被自己心中的妄想沖昏了腦袋,更不要因為這些就干一些傷天害理之事。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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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身返塵世斬俗緣 第九章 離去

    帶著李仙師離開張府之後,徐清凡就御使著“三丈青綾”向鎮外飛去。他記得自己在鎮外一處小山丘處見過一座破落的道觀,倒是安頓李仙師的好地方。

    “這個世界上,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有著屬于它的規則,不要因為自己有了力量就胡作非為而無視規則,要知道,世界上永遠都有比你力量強大的人存在。”將委頓的李仙師放到道觀門前後,徐清凡看著眼中滿是絕望之色的李仙師,輕聲說道。

    說完之後,徐清凡也不看那李仙師的表情神色,直接御使著“三丈青綾”化作一道青色雲霞,向著剛才自己和張龍所在的那處小樹林方向快速飛去。

    夜風清涼,卻無法撲滅張龍心中的焦急。

    張龍並不是一個為了報仇可以不顧一切之人。自徐清凡離開之後他就一直擔心不已,雖然在他心中徐清凡一個武功高強的神秘人,但武功再高也只是凡人,和那些神秘強大的修仙者相比還是有著天差地遠的差距。看到徐清凡遲遲不回,張龍已經有些後悔剛才在徐清凡要去探那李仙師的底的時候沒有阻攔他了。

    “你在這里著急什麼?怕我給你報不了仇嗎?”就在張龍焦急的走來走去的時候,徐清凡淡定的聲音突然在他背後響起。

    看到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徐清凡,張龍先是吃了一驚,然後欣喜的說道︰“你回來了?沒事就好,我還以為你被那仙師給發現了呢。”

    “哦?我還以為你是擔心我沒法給你報仇呢。”徐清凡看到張龍欣喜的樣子不像是作假,心中不禁微微一暖,笑著說道。

    “仇一定要報,但那畢竟只是我的家仇,如果因為這個連累而無辜的人就不好了。”聽到徐清凡的話後,張龍認真的說道。

    聽到張龍的話後,徐清凡定定的看著張龍一眼,卻沒有想到平時有些放蕩不羈的張龍竟然也有如此至誠的一面。于是笑著問道︰“你就不問我有沒有替你報仇嗎?”

    “難道你幫我報仇了?”看到徐清凡那含笑而立的樣子,張龍不可置信的問道。

    “那李仙師和我先人有舊,所以我把他勸回山去了。至于張海和張龍,以及那些以他們為首的家丁護院,我已經替你全部制服了,因為你說過你想要親手報仇的。現在你已經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張家了。”徐清凡淡淡的說道,他並不想在張龍面前表露自己修仙者的身份。

    “真的?”聽到徐清凡的話後,張龍依舊是不敢相信。

    “我騙你作甚。”徐清凡淡淡的笑著說道。

    看到徐清凡的神情不像是作偽,張龍頓時就愣住了。報仇之心在他的心底已經整整的隱藏了一年時間了,但因為他知道自己遠遠沒有報仇的能力,所以他那報仇之心根本不敢表現出來,甚至連做夢都害怕自己把夢話說出來。

    自己的仇,現在終于能報了?

    愣了許久之後張龍猛地轉身向鼓山鎮的方向跑去,這一刻他已經等待的夠久了。

    “等等。”徐清凡突然閃身到張龍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說道。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嗎?”張龍抬頭問道。

    徐清凡看到張龍知道自己可以報仇了之後,眼楮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布滿了血絲,心中不禁暗嘆仇恨果然使人瘋狂。但徐清凡覺得這個張龍雖然整日和街痞無賴混在一起,往日里也許也做了許多不法之事,但畢竟良心尚在,所以不希望這麼一個人就這麼被仇恨給毀掉。于是淡淡的問道︰“你想去干什麼?”

    “還用問嗎?我要回去把張海和張虎那兩個畜生抽筋扒骨,以報我殺父之仇。”張龍咬牙切齒的說道。

    “然後呢?”徐清凡接著問道。

    “然後……”聽到徐清凡的問話,張龍剛想要說什麼,卻突然愣住了。

    “然後你就會因為殺人的罪名被官府通緝,從此之後只能官牢中渡過余生。”徐清凡接著自己的話說道。

    “但是他們殺了我的父親,還有很多平時對我很好的叔伯!”張龍低吼道,神色顯得甚是激動。

    看到張龍的樣子,徐清凡心中暗嘆一聲,暗中施展了一個可以平復人心神的道法“清涼決”,看到張龍神色漸漸的恢復了平靜之後才說道︰“身為人子為父報仇是應該的,也是必須的。但人可以為了報仇而活著,卻不應該是活著就為了報仇,更不能讓自己的世界只有報仇。因為報仇而犯罪,想必你父親的在天之靈看到也會不開心吧?”

    聽到徐清凡的話後,張龍的神色開始掙扎起來,顯然是正在做思想斗爭。最終終于露出了頹然的神色,帶著虛弱的口氣問道︰“那我應該怎麼辦?”

    “報官吧,這一年以來張海父子仗著有李仙師做靠山橫行無忌,一定會落下很多把柄,報官是最好的選擇。”徐清凡說道。

    “報官?”張龍靜靜的站立在小樹林中,喃喃自語道。

    夜風刺骨冰涼,但愣神中的張龍卻絲毫不覺,而徐清凡卻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

    ……

    “公子,這兩個家伙怎麼處理?”一個家丁指著張海張龍兩父子,帶著諂媚的笑意向張龍問道。

    張海成為張家家主本來就是名不正言不順,這一年來倒行逆施耗空了張家數百年的積蓄,更是不得人心,所以在張海父子和擁護他們的家丁護院被徐清凡制住了之後,張龍回到張府很快就掌控了局勢。

    看著家丁那諂媚的笑容,張龍厭惡的皺了皺眉頭,當自己被趕出張家時,這些家丁說的話有多麼難聽張龍現在還清楚的記得,但隨著自己控制了張家的局勢,這些家丁又開始叫自己“公子”了。而之前他們還畢恭畢敬在服侍的家主和公子,卻又變成了“這兩個家伙”。

    但張龍現在卻沒心情找這些人的麻煩,只是神色復雜矛盾的盯著動也不能動的張海父子,猶豫了許久之後終于頹然長嘆道︰“把他們送到官府中去吧。”

    清澈的夜空中,片片雲彩裝飾其上,而徐清凡正腳踏青霞靜靜的躲在一朵雲旁看著腳下所發生的一切。當看到張龍終于還是理智的選擇把張海張虎父子送到官府中去後,不由的微微一笑,卻再也不停留,御使著“三丈青綾”向著南荒方向快速飛去。

    “南荒,自己離開了這麼多年後可還是自己記憶中那個樣子?自己的族人,他們現在還好嗎?”飛在空中的徐清凡似乎能感覺南荒離自己越來越近,心中滿是復雜的情緒,似乎期待,又似乎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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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身返塵世斬俗緣 第十章 南荒

    所謂仙人者,餐風飲露,朝游北冥暮歸山。這句話是徐清凡在幼時跟隨二長老讀書時在書上看到的對修仙者的介紹。

    這番話把修仙者的能力說的玄妙無比,但事實上卻只是凡人的想象而已。人時有力窮,雖然修仙者的能力玄妙無方,但在本質上也只不過是更加強大的人類而已,哪里能做到“朝游北冥暮歸山”的地步?或者達到大乘期的宗師們可以做到,但境界能達到大乘期的宗師,歷數修仙界歷史,又有多少個呢?

    修仙之路漫長艱辛,越到後面越是難有寸進。能達到萬中無一的大乘之境,過人的天資、艱勤的付出,難的的機緣,都是缺一不可的。但能齊得三者的修仙者,又有多少呢?

    想當初陸華嚴帶著徐清凡從南荒飛到了九華山,也花了整整一個晝夜的時間,而以現在徐清凡的功力自然不能跟當初的陸華嚴相提並論,雖然有法器“三丈青綾”之助,也花費了整整七天的時間才來到了南荒邊際。

    雖然徐清凡達到靈寂期之後體內靈氣已經質化,渾厚精純,並無時無刻的于天地五行之氣相互呼應補充,但即使這樣七天下來不停的趕路也讓徐清凡有種體內靈氣枯竭之感,而精神上的疲憊卻更甚于身體。

    但徐清凡現在卻顧不上這些了,他只是御使著“三丈青綾”靜靜的停滯在南荒邊緣上空,眼神復雜的放眼向南荒望去。

    人說站的高望的遠,但徐清凡現在雖然站在數百丈的高空當中,放眼望去南荒依然是無邊無際,層層疊疊的荒山似乎延續到了天際。

    似乎上天把所有的恩寵都給了繁華中土,那里氣候溫和,土地肥沃,多平原山丘。相比較之下,南荒無疑絲毫不得上天的寵愛,土地荒蕪,多有沼澤毒蟲,更有瘴氣盛行,野獸橫行,一片窮山惡水的樣子。從繁華中土一路走來,再看南荒的情景,這種差異更顯強烈。

    但奇怪的是,看到南荒之後,徐清凡更多的卻是一種親近之情。或者是因為這里是他曾經的家園,又或者是因為這里有著他幼時的回憶。

    靜立在半空中良久之後,徐清凡感情復雜的嘆息了一聲,御使著“三丈青綾”緩緩落地,腳下的土地依然只是零落的生長著幾顆雜草,在秋日的黃昏下更顯荒蕪。

    徐清凡強止住了自己彎身摸摸腳下土地的沖動,在地上按照特定的順序擺放了數顆靈石,設置了一個最初級的防護陣法作為守護手段,接著他就走進陣中啟動了防護陣法,一層淡淡的白色的光華出現籠罩在徐清凡身周三尺之處,然後就盤膝坐下開始打坐以恢復起體內耗費過度的靈氣。

    南荒凶險重重,妖獸精怪眾多,雖然現在徐清凡只是身處南荒邊緣位置,但依然不敢掉以輕心,尤其是在打坐的時候心神空靈,即使在危險來臨時也沒有絲毫的防御手段,雖然局限于手段和靈石的數量徐清凡只能布置一個最低級的防護陣法,但在危險來臨時也足夠幫徐清凡緩沖一段時間準備了,畢竟這里只是南荒邊緣,不會出現什麼極為厲害的妖獸精怪。

    入定之前徐清凡再次仔細的檢查了一下自己設置的陣法,在確定沒有問題後終于緩緩的閉上眼楮,打坐入定去了。

    修仙之人在打坐的時候是絲毫沒有時間觀念了,而且因為這一路趕來徐清凡沒有絲毫的停頓,所以他現在體內的靈氣消耗很嚴重,以至于這次打坐不知不覺就花費了三天時間。

    三天之後,徐清凡感覺自己體內的靈氣終于完全恢復了,于是結束了打坐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眼前依舊是一副夕陽日落的景象,整個南荒在落日余輝下帶著層金色光芒,更顯神秘。

    但眼前的情景卻讓徐清凡心中吃了一驚,原來防護陣外,不知何時已經密密麻麻的布滿了一群身形詭異的獸群。有黑狼,有黑虎,有黑蟒,天空上則是數量眾多的黑鷹,放眼所及似乎天地間一片黑色,把徐清凡牢牢的包圍了在中間,透著各色詭異光芒的眼楮死死的盯著中間的徐清凡。

    奇怪的是,徐清凡自小就生長的南荒,但這些黑色野獸徐清凡卻從來沒見過。而且這些詭異的野獸圍住徐清凡之後,卻並沒有像往常那樣著急的直接進攻,只是死死的把徐清凡保衛起來。而且各種野獸之間雖然種類不同,卻相處和睦,各群野獸之間隱隱形成陣型,就仿佛有人在控制般。

    “這是……血狼?”徐清凡透著防護陣,仔細的觀察著自己身周的各種野獸,終于認出來了一只最靠近他身體的野獸的種類。眼前這只黑狼,如果把身型縮小一半,再把黑色的皮毛換成青色,然後把額頭上那處紫青色火焰的圖案去掉,不正是在徐清凡幼時橫行南荒的血狼形象嗎?

    “暴虎,角蟒,鐵翼鷹,它們怎麼都變成了這種模樣了?”認出了血狼之後,徐清凡也很快的把其他的各種野獸的種類認了出來,心中對這些野獸的驚人變化驚駭不已。這些幼時均是危害一方的野獸,現在不僅皮毛變成了黑色,身形大了一倍有余,額頭上更是出現了一處紫青色的火焰圖案,顯得詭異無比。

    “自己離開了南荒之後,這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徐清凡心中驚駭的想到。

    看到徐清凡站起身來後,圍著徐清凡的各種野獸不由的發生了一陣陣騷動,但很快卻又平息了下來。接著,徐清凡面前的野獸紛紛向兩邊讓開,讓出了一條較為寬廣的通道,而一個皮膚黝黑身高近丈的人則突然出現,沿著這條通道緩緩的向徐清凡走來。而那些面目猙獰的野獸,在這人面前卻仿佛乖如家貓般,每當這人向前走一步,他身旁的野獸就乖巧的伏下身體,就仿佛膜拜一般。

    看到眼前這種情景,就算徐清凡再遲鈍也知道身周這些詭異野獸是受眼前這名神秘人控制了。

    當這神秘人走近之後,徐清凡發現這個神秘人的額頭上也有著和那些野獸一樣的紫青色火焰圖案,只不過卻更加栩栩如生,不斷閃爍了淡淡的紫青色光芒,就仿佛他的額頭上真有一朵紫青色火焰在不斷燃燒著一般。經過徐清凡的感應,發現這個神秘人身上沒有絲毫的靈氣波動,顯然不是修仙之人,只是身上卻奇怪的散發著詭異的壓迫感,讓人心生畏懼。

    看到這神秘人走到自己面前後,卻只是冷冷的盯著自己看,絲毫沒有要打招呼或者自我介紹的意思,徐清凡無奈下只好先說話道︰“在下徐清凡,是九華山的修士,請問閣下是何人?為何要指使這這些野獸圍住在下?”

    只是眼前這人不知是敵是友,雖然現在還沒有對徐清凡表現出明顯的敵意,但徐清凡卻也不敢貿然就打開自己身周的防護陣法。

    “離開這里,南荒是九黎族的聖地。”神秘人終于說話了,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蕩人心魄的詭異韻味,卻又好像很久沒有說過話般遲緩。

    聽到這神秘人的話後,徐清凡眉頭微微一皺,說道︰“在下從小生長在南荒,雖然已經有近三十年沒有回來過了,但在在下的印象中,南荒似乎不是一家一族之地。”

    “離開這里,南荒是九黎族的聖地。”神秘人對徐清凡的話絲毫不理,只是固執的說道。

    “在下這次回到南荒實有要事,卻不能現在就回去。”徐清凡看著神秘人那麻木冷漠的眼神,皺眉解釋道。

    “離開這里,南荒是九黎族的聖地。”聲音依舊低沉沙啞,只是語氣中多了一絲憤怒的味道,也讓徐清凡終于有了一種“眼前之人還是有感情”的感覺。

    聽到這神秘人接二連三的命令式話語,即使徐清凡的脾氣再好心中也忍不住有些生氣了,雖然眼前這人詭異無比,而且能控制無數奇獸,但徐清凡卻也不懼,于是他淡淡的說道︰“在下有些塵緣必須要來南荒解決,所以是決不會改變主意離開的。不過,也許你會改變主意也說不定。”

    就在徐清凡以為這個神秘人又要重復之前的話時,這個神秘人卻只是神色冷漠的看了徐清凡一眼,一瞬間徐清凡似乎覺得有一道紫青色光芒從這神秘人眼中閃過。接著,神秘人卻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轉身默默的從原路離開。

    隨著這神秘人消失在茫茫獸群當中,空氣中傳來一句冰冷冷的話語。

    “服從!!或者,死亡!!”

    隨著這個聲音的落下,原本只是一直靜靜的趴伏在周圍的詭異野獸紛紛站起身來,陣陣咆哮聲中沖著徐清凡所布置的防護陣縱身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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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身返塵世斬俗緣 第十一章 魔蹤

    看著身周這些異變了的野獸紛紛的張開血盆大口沖著自己撕咬而來,一時間放眼所及眼前只剩下一片恐怖的黑色。但徐清凡卻神情絲毫不亂,更沒有什麼動作,因為他想通過他所布置的防御陣法來試試這些異變野獸的實力到底如何。

    雖然徐清凡布置的這個防護陣法只是最低級的防護陣法,但陣法一道畢竟是集無數修仙之人千萬年來的智慧結晶而成,玄妙無妨。即使是最低級的防護陣法,也能夠承受住闢谷後期的修仙者全力攻擊三四次。

    但看到的結果卻讓徐清凡心中吃了一驚。

    只見這些變異野獸沖到許清凡身周三尺之處時,一陣白光突然泛起,正是防護陣法的防護光芒,擋住了周圍撲來的變異野獸的攻擊,強大的反彈力之下這些變異野獸紛紛倒飛而回,和身後撲來的野獸撞到了一起,一時間獸群攻來的陣型一片混亂。

    雖然成功的防住了變異獸群的第一波攻擊,但在這些野獸的沖擊之下防御陣法也發生了極為強烈的震動,擋住了野獸的攻擊之後陣法所散發的白色光華似乎也淡薄了許多,顯然在剛才的抵抗中耗費了不少靈氣。看到這個情景徐清凡不禁眉頭微微一皺,從攻擊強度上來看這些變異野獸竟然有著不低于煉氣期的修仙者的實力。而在眾多的數量下這個防御陣法抵擋不了多久的。

    讓徐清凡疑惑的是,這些野獸之前雖然可以稱霸南荒,但那是因為它們慣于群居且數量眾多的原因,單獨一只的實力並不顯得有如何之強,甚至一些勤練武功的凡人都能殺死它們,但究竟是什麼原因竟然讓它們現在變得如此之強呢?

    就在徐清凡皺眉思考時。尖銳的鷹鳴聲響起,在地面上獸群陷入混亂之時,天空中變異了的鐵翼鷹紛紛自天空中向徐清凡俯沖攻來。一時間變異鐵翼鷹的雙翼遮蔽了夕陽余輝,光線昏暗,仿佛烏雲壓頂。

    看到這個情景,徐清凡知道靠身邊的防護陣法是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于是輕輕的冷哼了一聲,腳下突然泛起青色雲霞,載著徐清凡快速的向空中飛去,頓時就脫離了陣法的保護,向俯沖而來的變異鐵翼鷹迎去,臉上沒有絲毫懼色。

    雖然這樣一來就等于放棄了防御陣法,但在空中他可以只面對變異鐵翼鷹的威脅,應付起來無疑輕松的多。

    在馬上就要和俯沖而來的變異鐵翼鷹接觸時,徐清凡突然十指連彈,無數艷紅色的爆炎花從徐清凡手指尖化出,紛紛沖著徐清凡面前變異鐵翼鷹射去,接著爆炸聲接連響起,爆炸過後,殘破的花瓣和黑色羽毛不斷的自空中飄落,顯得淒美壯烈。

    通過爆炎花的開路,徐清凡也終于自空中變異鐵翼鷹的圍剿中打開了一條通路。看到自己面前的一片黑色終于透出了一線光明,徐清凡毫不停頓,御使著“三丈青綾”通過這個出口飛向了更高的天空。

    飛到了變異鐵翼鷹上空之後,徐清凡指決再次變化,無數黑色的“情花”自他手指間化出,向著腳下飄落而去,一時間徐清凡腳下似乎下起了一場黑色花雨,場面炫美至極。

    可惜這些變異的野獸根本看不懂眼前的絢麗,變異鐵羽鷹經過短暫的混亂後,又重新調整了隊形沖著頭上的徐清凡急沖而去,絲毫不理會對向自己飄落而來的黑色花朵。終于,黑色的“情花”和黑色的變異鐵羽鷹撞到了一起,“情花”碎裂後白色的“情霧”頓時在徐清凡的腳下彌漫。身處在白色“情霧”中的變異鐵羽鷹紛紛的感覺身體變得麻痺起來,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翅膀,紛紛自空中重重的跌落到了地上,沒有一只能沖到徐清凡腳下三尺之處。

    看到這些變異野獸的身體依然會受“情霧”的麻痺,徐清凡微微的松了一口氣,這些一來這些變異野獸就容易解決的多了。

    心中如此想著,徐清凡手上卻絲毫不停,數不清的“情花”不斷的從他手指間幻化而出,接著隨風向著腳下不斷的飄落,紛紛落到了地上那些變異野獸的身體周圍,頓時徐清凡腳下的大地上被白色的“情霧”籠罩起來。

    徐清凡御使“三丈青綾”,靜靜的站在數十丈的高空中,默默著看著腳下“情霧”肆虐。許久之後,南荒倉涼的微風終于將白色的“情霧”吹散,而大地上一直被迷霧遮擋住的情景也終于出現在徐清凡眼前。

    只見南荒蒼涼的大地上,密密麻麻跌倒著無數黑色的變異野獸,似乎大地都是一片黑色。間歇的野獸嘶吼聲讓南荒顯得更加荒涼神秘。

    看到這些變異野獸均被自己制服,徐清凡嘴角微微的蕩出一絲笑意,控制著“三丈青綾”飛快的向著地面飛去。到了離落地還有近丈距離時,徐清凡停止了下降,在滿地都是跌倒的變異野獸的頭上空不斷的盤旋起來。

    “咦?”徐清凡尋找許久之後驚訝的喃喃自語道︰“剛才那個人到哪里去了?竟然不在這些野獸里面。”

    再尋找了兩圈之後,徐清凡依然找不到剛才那個氣質詭異的神秘人,無奈之下只能放棄。心中卻無比疑惑這個神秘人是如何消失的,要知道剛才徐清凡一直滯立在半空中觀察著腳下的情景,如果那個神秘人要逃跑的話他應該能發現的。

    “難道這個家伙會瞬移?”想到這里徐清凡卻又不禁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要知道“瞬移”這種道術只是傳說中的東西,即使是大乘期的高手也不一定會。

    按下心中的驚奇,徐清凡閃身從“三丈青綾”上落身到地上,翻起一具變異野獸的身體,也不顧它的掙扎嘶吼,緩緩的輸入體內的靈氣開始仔細的觀察起這變異野獸體內的情況來。徐清凡對這些野獸為何能變異成現在這個樣子心中十分好奇。

    隨著靈氣在這變異野獸身體中不斷的運轉探查,徐清凡的臉色漸漸的變得凝重起來,似乎遇到什麼很恐怖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似乎不敢確定般,徐清凡又接連探測了數只變異野獸的身體,得到的情況卻一模一樣,臉色不由的難看起來。

    “‘魔化九變’!!竟然是‘魔化九變’!!”徐清凡苦笑道︰“修魔者,難道剛才那人是修魔者?已經消失了近萬年的修魔者難道又要出現了嗎?”

    “魔化九變”,正是修魔者用來煉制魔兵的道法。

    在遠古時期,本沒有修仙者和修魔者之分,修士們被統一稱為修道者。但也不知在什麼時候,有一個天資橫溢的修士不再滿足于自己道行的緩慢進度,開始掠奪凡人的精血和靈魄,結合天地間的陰穢之氣來增強自己的修為。自修煉起來這種功法之後,這名修士果然道行猛增,僅僅百年時光就成為當時最強大的修道者之一。而這名修士也被後人稱為“魔祖”,這種功法則被稱為魔道功法。

    隨著這種功法的流傳,很多修士都禁不起道行猛增的誘惑,紛紛拜“魔祖”為師,修煉起來這種魔道功法,自稱“修魔者”。那是人類自稱霸神州浩土以來最黑暗的一段時期,修魔者肆無忌憚的掠奪著凡世間的凡人,剝出他們的靈魂和精血來增強自身的實力和祭煉一些邪惡的法器。在短短不足百年的時間,神州浩土的人類竟然人口減少了一半!!凡人們整日都活在恐慌當中,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是否還會活著。經常出現三兩個修魔者合力毀滅了一座城市的傳聞出現。

    但是這種功法雖然玄妙無方而且修煉起來進度極快,卻受正統修士所不容。因為凡人是修道者的基礎,如果每個修道者都修煉這種功法的話,那麼人類也離滅亡不遠了。更重要的是,由于修煉這種功法需要結合天地間的陰穢之氣,修魔者功力有所小成之後無一不是性情大變,雖然不至于喪失了心神,但性情卻會變得詭譎邪惡。這是正統修士所不能容忍的。再隨著有一些修魔者發現修士的精血和靈魂對自己的幫助更大後開始瘋狂的殘殺起了其他的修道者來,正統的修道者終于忍無可忍,開始聯合起來對抗修魔者,並對外開始自稱為“修仙者”。

    自此,修道者開始分裂為兩個完全不同的陣營。然後就是持續了數百年的戰爭。最終,隨著魔祖被修仙者們合力剿殺于黑皇山,也正式宣告著修魔者的失敗。但雖然修仙者勝利了,卻只是慘勝,據《修仙史記》里記載,那場持續了數百年的戰爭結束了之後,修仙者也戰死了十之八九。

    那是人類最慘烈的一段歷史。

    自此之後,修魔者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沒有想到經過了這麼多年之後,卻讓徐清凡在南荒又遇到了修魔者的蹤跡。

    “看來我要趕快了解自己在這里的塵緣,然後把這些事情稟告師門了。”徐清凡皺眉想到。

    想到這里,徐清凡御使著“三丈青綾”升到空中,然後十指接連變化,手指間化出無數的爆炎花,向著地上密密麻麻的變異野獸飄落而去,接著轟鳴聲伴隨著野獸的哀鳴聲接連響起,很快的就把地上的野獸全部轟殺。因為徐清凡知道,如果自己不這樣做的話,等“情霧”效果過去之後這些變異的野獸就會再次禍害人間,容不得他心慈手軟。

    隨著煙霧落盡,徐清凡確認這些變異野獸再也沒有一只幸存後,就再不停留,御使著“三丈青綾”快速的向遠方飛去,那里正是曾經徐家寨的位置。

    隨著徐清凡的離開,南荒邊緣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只有地上殘缺的野獸屍體在默默的傾訴著這里曾經發生過的慘烈的戰斗。

    突然,一堆野獸殘肢開始不斷的蠕動,接著一只受傷頗重的變異血狼從屍體堆中爬出身來,絲毫不理會自己受傷的身體,只是用冷漠的眼楮默默的看了一眼徐清凡離開的方向。

    良久之後,這只野狼突然渾身冒出了濃重的紫青霧氣,當霧氣散盡後,卻詭異的變成一個人類的形象。只見這人身高近丈,皮膚黝黑,額頭上一朵青紫色火焰圖案栩栩如生,正是剛才徐清凡見到的那個神秘人。

    “南荒,是九黎族的南荒。”

    冷冷的說了這一句話後,神秘人也蹣跚的向遠方走去。



第二卷 身返塵世斬俗緣 第十二章 出手

    南荒,悲風蒼涼。

    “南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徐清凡靜靜的站在一處小山丘背處,右手輕握著一朵黑色的奇異花朵,喃喃自語的說道。

    這次徐清凡來到南荒,除了要殺死那只毀掉徐家寨的碧眼雲踢獸報仇,然後盡量尋找當初失散的族人外,收集南荒的奇花異草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南荒號稱有十萬荒山,其廣博不知其止境,至今仍未曾有人知道南荒的盡頭究竟有些什麼。如此廣博的地域,再加上荒涼凶險的環境,所生長的奇花異草自然極多。

    徐清凡本身自幼就生長于南荒邊際,更曾細讀過雲游子的《山海異談——草木篇》,對南荒邊緣的奇花異草甚是了解,知道這里的奇花異草要比自己現在所用的強上不少。比如說令人聞之色變的食人花,即使是稱霸洪荒的血狼群也不敢靠近絲毫,每朵食人花長成之後周圍數里的動物都會屍骨不存,在洪荒邊緣堪稱是最恐怖的存在之一。還有納靈草,可以吸收修士體內的靈氣,能力堪稱是玄妙無比。如果得到這些奇花異草的種子並煉化到自己體內的話,對徐清凡的實力的提升不止一籌。

    毀掉徐清凡家園的那只碧眼雲踢獸至少有著靈寂初期的實力,甚至可能達到恐怖的靈寂後期,所以徐清凡雖然現在也踏入了靈寂期,在整個修仙界也算得上是一名高手了,卻也不敢說有十足的把握能戰而勝之,所以絲毫不敢大意。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于是這三天以來,徐清凡不斷的游走于南荒的邊緣,就是想要收集足夠多的奇花異草的種子,這樣一來戰力大進之下想要報仇希望自然也大了許多。

    但結果卻讓徐清凡大吃一驚!!

    比如說徐清凡現在手中的紫青色的奇異花朵,原本名叫“九菱花”,也屬于南荒的奇花異草之一,這種花身兼爆炎花和情花的兩種特性,甚至還猶有勝之,不僅在踫撞之後會發生比爆炎花還要強烈的爆炸,更會產生一種迷人心神的迷霧,風吹不散。是徐清凡這次來南荒尋找奇花異草的重點之一。

    可是,這朵花原本的顏色應該是粉紅色,現在卻變成了黑色,花瓣中隱隱還透著一副紫青色火焰的圖案,就好像是之前遇到的那些變異的野獸一樣。探入靈氣探測後,徐清凡更發現這花中蘊含著一絲魔氣,就好像是被施展了“魔化九變”一般。而且這些奇花異草被魔化之後,所產生的種子徐清凡竟然也無法同化到自己體內!!

    而這已經是徐清凡三天來在南荒邊緣第十七次發現這種情況了。也因為接連遇到這種異變的花草,所以這些天來徐清凡的收獲並不多。

    如果不是一天之前徐清凡已經在其他地方收集到了一顆六菱花的種子,現在一定會惋惜不已。不過他現在更關注的是,究竟是什麼原因讓這些奇花異草甚至普通花草也發生了異變呢?

    “魔化九變”在修仙界是一個赫赫有名的魔道道法,要知道近萬年前仙魔大戰的時候,“魔祖”手下的修魔者的人數遠少于修仙者,之所以能跟修仙者斗的旗鼓相當,“魔化九變”正是重要原因之一。

    “魔化九變”這個道法是“魔祖”在當時鑒于修魔者數量遠少于修仙者,所特意創出的一個極為奇特的道法。這個道法的玄妙之處在于,修魔者可以依靠這個道法來魔化野獸、凡人、甚至是低級的修仙者,使他們在實力大進的同時成為依附于修魔者手下的“魔兵”。當時“魔祖”之所以能橫行無忌,除了本身實力高強之外,他當時手下擁有無數魔兵也是原因之一。

    但讓徐清凡奇怪的是,“魔化九變”一般都是向凡人或者野獸施展的道法,但就徐清凡這三天所見,南荒之中不僅眾多野獸身體出現了異變,就算是許多普通的植物也或多或少的發生了魔化。如果說野獸發生了魔化是有修魔者在此暗中發展魔兵的話,那又為什麼這麼多的植物也發生了異變呢?魔化後的植物可是沒有絲毫用處的。

    “南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通過這幾天的觀察,徐清凡已經確定南荒自自己離開之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心中對自己此行不由的隱隱的開始擔心起來。

    就在徐清凡為自己那些生死不明的族人暗暗擔心時,一陣強烈的靈氣波動突然從遠方傳來,從這股靈氣波動的強度來看,至少是數個靈寂期的高手同時出手才能引發的。

    “南荒這里竟然有修仙者出現?而且看樣子為數不少,各個都是高手。”徐清凡轉身向靈氣波動傳來的方向遠遠望去,心中暗自奇怪不已,要知道南荒這個地方靈氣稀薄,很少會有修仙者來這里的。

    徐清凡心中微微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耐不住好奇,御使著“三丈青綾”快速的向靈氣波動傳來的方向飛去。

    當徐清凡來到靈氣波動發生的地方之後,所見到的情景卻讓他心中大吃一驚。

    只見四名形象各異的修仙者正和密密麻麻的黑色變異野獸不斷的交戰著,場上野獸撲閃沖撞,各種威力巨大的道法不停的在釋放著,野獸的咆哮聲,修仙者的呼喝聲,道法釋放之後的爆炎聲不斷的響起,場面壯觀之極。

    這四名修仙者中,有兩人引起了徐清凡特別的注意,其中一名是一位身著麻衣滿臉愁苦之色的老者,實力已經達到了靈寂中期,使用的是地系道法對敵。在控制著四個岩石傀儡御敵的同時竟然還能不斷的施展一些威力強大的道法。當變異野獸沖到四人面前時,速度明顯下降不少,顯然是他施展了地縛之術。同時還時不時的施展一些其他許多攻擊道法。在他的面前,或者突然大地塌陷,或者大地上猛地冒出來密密麻麻的石槍,變異野獸雖然無窮無盡,卻絲毫無法沖近他身周一丈之地。

    另一人則是一名風度翩翩的佳公子,面容英俊剛毅,身著一身華麗卻不失高雅的長袍,舉手抬足都帶著一種優雅的味道。看樣子年紀雖然不大,境界卻竟然已經達到了靈寂初期,而且修煉的是甚少人能修仙成功的風系道法。手中一把折扇靈氣盎然,顯然是一把極為高級的法器,再配合上他的風系靈氣,扇動之下面前一片飛沙走石,風刃漫天。地上的變異野獸的屍體倒是有大半是他制造的。

    本來以這兩人的實力對付起這些變異野獸應該不至于如此麻煩的,但他們對手的實力卻也相當不弱。圍攻他們的變異野獸竟然是上次圍攻徐清凡的數倍之多,其中甚至有幾只身型極為龐大的異獸不斷的對著四人沖撞著,並不時的在吞吐著火焰毒沙,尤為引人注目,顯然是低級妖獸魔化而成,甚難對付。

    但更重要的是,四人中的那個面貌秀氣的小姑娘和一個身型龐大的壯漢卻僅僅只有闢谷後期和闢谷中期的修為,而且兩人還均受了傷,應付起這些變異野獸顯然力有不支。為了保護這二人,老者和那佳公子心有顧忌之下也均無法全力出手,于是就造成了眼前這種膠著的狀態。

    看到這四人和變異野獸戰斗時所用的道法均純正自然,顯然是出自名門,至少也是同道中人,所以徐清凡看到戰況膠著之後也就決定幫著四人一把。雖然徐清凡生性怕麻煩,一貫秉承著讀書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但這並不代表著徐清凡可以做到見死不救。

    心中作出決定之後,徐清凡就御使著“三丈青綾”快速的向天空中飛去。用九菱花快速的解決了十余只想要襲擊自己的變異鷹雕後,徐清凡靜立在空中,十指接連變動,數百根暗紅色的樹藤自徐清凡手指間化出,在看空中糾結成數面大網自空而降,頓時就將那幾只被魔化了的妖獸罩住,雖然無法徹底捆住這幾只魔化的妖獸,卻也使它們在一時之間無法脫身,少了這幾只魔化後的妖獸領頭進攻,地面上的妖獸的攻勢不由的微微一滯。

    這暗紅色的長藤正是徐清凡這三天在南荒中不多的收獲之一,名叫“吸血毒藤”。這吸血毒藤不禁比徐清凡之前用的鐵藤更加堅韌,而且長藤上還密密麻麻的帶著無數尖刺,這些尖刺上不禁帶著可以令人身體酸麻的毒素,更可以吸食被困的人類或動物的血液,威力極大。

    接著徐清凡毫不停頓,指決再變,無數艷紅色的花朵自徐清凡手指間飄落,跌落到地上之後紛紛化作烈焰,雖然這些野獸經過魔化之後實力大增,但動物生性怕火的本能卻依舊未變。自天上接連而降的火焰不由的引得地面上眾多變異野獸一陣混亂。

    這是徐清凡在南荒中收獲的另一種奇花異草——“裂炎花”。

    本來徐清凡可以使用威力更強的“六菱花”的,但“六菱花”爆炸後會產生濃重的迷霧,而那四名不知名的修仙者依然在地上與變異野獸在交戰,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徐清凡只能使用這種可以化成烈焰的裂炎花了,不過好在效果也不錯。

    做完這一切之後,徐清凡趕在密密麻麻的魔化飛禽向自己攻來之前,御使著“三丈青綾”向場下四人的方向快速飛去。

    經過了徐清凡剛才的出手相助,地上那四名修仙者頓時感到所受到的壓力大減,知道徐清凡是友非敵,于是看到徐清凡閃身向自己等人的方向飛來時,也趕忙將防護圈打開一角,放徐清凡進去。

    徐清凡來到四人中間之後,也顧不得打招呼,手指如蘭花綻放般接連變幻,在極短的時間內足足連掐了有數百種不同的指決,接著手抵大地低喝一聲:“起!!”

    頓時,四人周圍四棵參天大樹拔地而起。這四棵大樹貌似柳樹,因為樹枝上皆掛著密密麻麻的柳枝,但細看卻又不像是柳樹,因為這樹的樹干明顯要比尋常柳樹粗壯許多,樹枝上所懸掛的柳條也比尋常柳條要寬長。

    就在四人為徐清凡突然施展的奇怪道術而奇怪不已時,讓他們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這四棵類似楊柳的樹木上的柳條突然無風自擺,仿佛化作無數鐵鞭般將向著自己等人沖來的變異野獸抽打的倒飛回去,每只被抽打中的變異野獸無比皮開肉綻,甚至腦漿迸裂。

    這四棵類似于楊柳的樹木正是徐清凡之前一直無法使用的一種奇異植物——“鞭人柳”。

    PS︰晚上事情很多,估計沒辦法上網,所以這章提前發上來。4000字,求推薦。另,一周快結束了,還有近200個精華,大家想要的話就在評論區隨便打幾個字好了。不過每人最多僅限五個。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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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身返塵世斬俗緣 第十三章 相識

當徐清凡做完這一些之後,不禁有種快要脫力的感覺,剛才接連化出了如此之多的奇花異草,尤其是在最後時刻一口氣化出了四棵鞭人柳,所耗費的靈氣甚巨。

    不過雖然靈氣消耗眾多,但成效也是很顯著的。經過剛才徐清凡的這番偷襲,不僅領頭的那幾只變異妖獸暫時被困,其他那些尋常變異野獸的攻擊也變得混亂遲緩了許多,再加上有四個岩石傀儡和四棵鞭人柳在四周作為防護,變異野獸雖然數目眾多卻也在一時之間無法威脅到眾人了。

    看到這些變異野獸暫時無法對自己造成危險,那四名修仙者微微松了一口氣,也向徐清凡走來。

    剛才徐清凡突然出現,接著接連使用了極為奇特道法幫他們抵擋住了這些變異野獸,在短短時間內竟然讓這些變異野獸的攻勢大減,讓他們大吃一驚,以為來者至少也應該是靈寂後期的高手。但現在一看,卻只是一個靈寂初期的修為相貌平凡的青年人,雖然氣質儒雅且神情淡定,但依然與眾人的想象相差甚遠,也不知道以眼前之人是如何以靈寂初期的修為就輕易的減緩變異野獸攻勢的。

    “在下清虛門呂子清,在此多謝閣下出手相助,我師兄弟永記于心。”四人中那名翩翩佳公子形象的青年當先向徐清凡走來,向徐清凡拱手說道。讓徐清凡驚訝的是,代表四人說話竟然不是那個功力最高年紀最大的老者,而是這名翩翩佳公子,而其他三人也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看來眼前這四人是以這呂子清為首了。

    這呂子清風度極佳,氣質優雅,說話不急不躁,雖然剛剛才和變異野獸激戰良久,現在卻依然神色淡定,說話時語氣真摯,讓人不由的心生好感。

    “在下九華山徐清凡,見過幾位清虛門的師兄師弟。其實以呂師兄你們的實力,完全可以獨自擊敗這些變異野獸的,在下所做的也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徐清凡淡淡的笑著回應道。

    徐清凡說的的確是事實,以那老者和這呂子清的實力,擊敗這些變異野獸只是時間問題。而徐清凡剛才出手之所以成效如此顯著,也是因為呂子清等人吸引了變異野獸絕大部分注意力,讓徐清凡可以從容出手施展道法的原因。否則如果讓徐清凡單獨應對的話,僅僅那幾只變異妖獸就能讓徐清凡手忙腳亂許久了。

    聽到徐清凡的話後,呂子清卻也並不反駁,只是笑著說道︰“原來是九華門的徐師兄,不管如何,徐師兄今日的確是對我等出手相助,我等永不敢忘。”

    “呂師兄見外了。”

    就在這荒涼的南荒邊緣中,眾人身周獸吼連天,無窮無盡的野獸對著眾人猛攻不已,但呂子清和徐清凡卻神色自如的侃侃而談,氣度不禁讓場中余人折服。

    一番客套後,呂子清又開始把身邊三人向徐清凡一一介紹了一遍。

    “這位是我的師兄尚年堯。”呂清尚首先指著身邊那名身著麻衣面容疾苦的老者向徐清凡介紹道,說話時神情恭敬,顯然對這名老者甚是尊敬。

    聽到呂清尚的介紹,徐清凡趕忙向這位老者拱手恭聲說道︰“在下九華徐清凡,見過尚師兄。”

    但尚年堯面對徐清凡禮貌的問候時卻似乎並不領情,只是對著徐清凡微微的點了點頭就轉頭繼續向身周那些變異野獸看去。

    看到徐清凡有些尷尬的樣子,呂子清忙向徐清凡解釋道︰“徐師兄勿怪,尚師兄自幼身上就有天疾,天生說話不便,並不是故意怠慢徐師兄,還請徐師兄多多見諒。”

    聽到呂清尚的話,徐清凡心中恍然,怪不得代表四人說話的是呂清尚而不是實力最強的尚年堯,原來這尚年堯竟然天生是個啞巴,心中也自釋然,淡淡的笑著說道︰“呂師兄不必多說,在下不會因此而生氣的。”

    看到徐清凡說話的神情不像是作偽後,呂子清也放下心來,開始繼續向徐清凡介紹。又指著那名長相秀氣的少女笑著說道︰“這是許秀容許師妹,她可是我們清虛門公認的第一天才。”

    面前的許秀容面容清秀脫俗,整個人帶著一種干淨脫塵的味道,雖然遠遠比不上徐清凡之前所見的東方清玲容貌艷麗,卻自有一種可人的氣質。只是右臂上帶著傷,臉色或者因為受傷的關系隱隱有些發白,

    如果說東方清玲是烈陽下的玫瑰,讓見到之人止不住心中驚艷並想要佔為己有的話,那麼這位許秀容則就像是沾著朝露的月季,讓人們心生喜愛的同時卻根本不忍采摘破壞。

    聽到呂子清介紹自己,許秀容的臉頰不禁隱隱透出一絲紅潤,卻也沒有出聲反駁,只是微微對徐清凡做了一個萬福,輕聲說道︰“徐師兄好。”

    聲若蚊鳴。

    說完話之後,抬頭看到徐清凡正盯著自己看,許秀容的臉頰不禁又紅了三分。

    看到許秀容這麼容易害羞,徐清凡心中不禁微微的搖了搖頭,對于呂子清所說的許秀容是清虛門的第一天才這番話徐清凡並不懷疑,看這許秀容的年紀最多也就是二十出頭的樣子,修為卻竟然已經達到了闢谷後期,比之徐清凡之前所見的鳳清天和金清寒還要快上一分,只能用天資橫溢來形容了。

    只是在徐清凡看來這許秀容雖然天賦絕佳,卻太容易害羞了,性格也太過柔弱,連打個招呼都要臉紅許久。這種性格在山門中閉關修煉尚可,讓她出來歷練則就太過危險了。本來以這許秀容闢谷後期的修為,在與變異野獸的戰斗中雖然不能成為多大的助力,但也應該自保有余的,她之所以受傷估計也跟她這害羞柔弱的性格有關。

    心中雖然這麼想著,但徐清凡卻還是也向許秀容拱手還禮道︰“見過許師妹。”

    “這位是侯萬鈞侯師弟。”呂子清接著又指著身後的那名大漢介紹道。

    “多謝徐師兄出手相助。”這個大漢身型龐大表情威猛,後背雖然血跡斑斑卻神色平靜。只是聲音出乎意料的輕柔。

    “侯師弟客氣了。”徐清凡還禮道。

    當互相介紹完畢之後,徐清凡向呂子清問道︰“請問呂師兄你們是如何遇到這些野獸的?”

    聽到徐清凡的問話,呂子清苦笑道︰“三個月前,在下的師門中三位來南荒試煉的師弟莫名失蹤,而後師門連續派出兩位師弟來南荒尋找,不僅依舊沒有消息,而且這兩位師弟也自去了南荒之後再無消息了。最終師門派我們四人隨著一位師伯來到南荒查探情況。但沒想到剛才師伯說他發現了可疑人物,就追蹤而去了。而師伯剛走之後這些野獸就突然出現向我們攻來。許師妹和侯師弟在來不及反應之下還受了些傷。”

    “哦?那貴師伯離開有多久了?”徐清凡問道。

    “已經有近一個時辰了。”說著,呂子清等人臉上也露出擔憂的神色,顯然是擔心他們的師伯的安危。

    “呂師兄不用擔心,貴師伯功力高強,道法通玄,應當不會有事的。”徐清凡淡淡的笑著安慰道。

    就在呂子清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陣陣震耳欲聾獸吼聲接連響起,場中五人不由的向外看去,卻見那幾只被魔化的低級妖獸竟然已經掙脫掉了罩在它們身上的藤網,再次沖著場上五人沖來。氣勢威猛,眼楮都隱隱充血,顯然剛才吸血毒藤對它們造成了不小的傷害,讓它們怒氣勃發。

    看到那這幾只魔化後的低級妖獸竟然如此快的就掙脫掉了自己所化出的藤網,徐清凡心中暗吃了一驚,低聲說道︰“這些妖獸好厲害。”

    呂子清也皺眉嘆氣道︰“是啊,這幾只沒見過的妖獸至少都有闢谷後期的實力了,對付起來很麻煩。”

    說話間,變異妖獸已經沖到了眾人不遠處,隨著變異妖獸的進攻,其他的那些變異野獸的進攻也頓時恢復了猛烈,當尚年堯的岩石傀儡被那些低級變異妖獸糾纏住後,僅靠四棵鞭人柳抵抗無窮無盡的變異野獸顯得有些力有不及,無奈之下眾人顧不得說話,紛紛回到原先的位置抵抗起野獸的進攻來。

    呂子清依然是配合體內的風系靈氣接連揮動手中折扇,無數的風刃在他揮動間紛紛向攻來的野獸飛去,這些風刃之尖銳更甚于神兵利鐵,一時間攻來的獸群哀號聲接連響起,屍橫遍野。

    而那尚年堯雖然沉默不語,但在他的控制下大地不斷的撼動著,無數尖銳的地刺突然拔地而起,變異野獸在反應不及之下紛紛被地刺刺穿,殺傷力更甚于呂子清的風系道法。

    侯萬鈞雖然身型龐大威猛,但出乎意料的使用的是水系道法,所施展的道法“洪濤浪擊”威力尚在當初東方清玲之上。而許秀容則修煉的是木系道法,面對面前那些面容猙獰的變異野獸時雖然臉色煞白,但也不斷的施展“落木術”不斷的向沖來的獸群攻擊著,威力自也不差。

    看著眼前這四名清虛門的弟子所施展的道法威力,徐清凡不禁心中暗贊,這呂子清和尚年堯實力之強在九華門中也只有金清寒和鳳清天能與之相抗衡,而侯萬鈞和許秀容雖然比之二人相差甚遠,但單以實力而論也絲毫不差。這清虛門不愧是修仙六大聖地之一,人才湧現尚在九華門之上。

    就在徐清凡也要準備去幫忙的時候,響徹天際的鷹鳴聲接連響起,震得眾人耳朵隱隱發痛。當眾人抬頭向聲音響起的方向看去時,卻發現三只身形巨大的黑雕帶領著無數的黑色飛禽快速的向他們飛來。

    這些黑色飛禽的數量竟然絲毫不比地上的變異野獸少多少,尤其是領頭的三只黑雕,氣勢之威猛尚在地上那幾只變異妖獸之上,顯然也是變異妖獸的一種。在這些飛禽的雙翼遮蔽下,整個南荒的天際都變得昏暗起來。

    看到敵方突然出現的援兵,場中五人的臉色不由的難看起來,知道眼前即將開始的是一場艱苦的戰斗。之前圍攻眾人的變異野獸中雖然也有飛禽,但數目並不是很多,更沒有變異的低級妖獸參與其中,所以眾人所受到的壓力還不是很大。但現在突然出現了如此之多變異的飛禽,眾人除了要應付地面上的變異走獸外,還要分心防範變異飛禽來自天上的攻擊,形勢頓時危急許多。

    就在那群飛禽遮天蓋地的快要飛到眾人頭頂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在天地間浩浩蕩蕩的響起。

    “爾等勿慌,老夫來了。”

    在第一個字響起時,說話之人仿佛還離眾人極遠,但當聲音落下時,一名身材偉岸須發皆白的老者已經出現在眾人身邊,而原本徐清凡設在周圍的鞭人柳竟然沒有做任何反應!!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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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身返塵世斬俗緣 第十四章 老者

   當這名老者出現到眾人身邊之後,身上驚人的氣勢勃然而發,竟然震的周圍那些變異野獸絲毫不敢靠前,只是停留在眾人身周三丈之處,斷斷續續的發出威脅的低聲咆哮,卻絲毫不敢靠近。而那些變異飛禽也只是在眾人頭上數丈之處不斷的盤旋著,卻絲毫不敢下降絲毫。

    一人之威勢,竟然強橫如斯!!在徐清凡看來以這老者身上的氣勢,即使在九華山中也只有掌門張華陵、太上護法周華海和蕭華哲可以稍稍勝上一籌。即使是金清寒的師父尉遲長老與他也不過是伯仲之間。再聯想到呂子清等人的驚人實力,徐清凡不得不承認掌門張華陵所說的九華門正在沒落之言。

    但這老者卻根本不看周圍那些張牙舞爪的變異野獸,反而是眼光凌厲開始在呂子清等四人身上搜尋,看到徐清凡時眼中微微閃過一絲疑惑,顯然是奇怪這里怎麼會有陌生修仙者出現。當看到許秀容和侯萬鈞身上所受的傷時,老者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眼光轉向呂子清和尚年堯的時候也變得更加凌厲,似乎在責怪兩人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師弟師妹。

    呂子清顯然極怕他們這個師伯,看到老者向自己兩人看來時,趕忙向老者躬身拜道︰“師伯您來了。”尚年堯雖然口不能言,卻依然向那老者接連作揖,臉上那疾苦之色愈加明顯。

    當侯萬鈞和許秀容向老者問好時,老者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了一點。只不過許秀容稱呼老者為師叔,而侯萬鈞卻稱呼老者為師父,顯然是老者的親傳弟子。

    雖然老者的眼神不斷的在侯萬鈞和許秀容兩人身上的傷痕上停留,但嘴上卻只是冷哼一聲,指著眾人身周的變異野獸緩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呂子清忙恭聲答道︰“師伯您剛才去追蹤那神秘人之後,這些野獸突然出現,侯師弟和許師妹在反應不及之下還被這些野獸所傷。後來在我們和這些野獸僵持著的時候,這位九華山的徐師兄突然出現,幫我們擋住了這些野獸的許多攻勢。”

    說著,呂子清指了一下正靜靜的站在一旁的徐清凡。

    聽到呂子清的話,老者冷哼了一聲,冷聲說道︰“受傷的怎麼不是你們兩個當師兄的?而是我走之前要你們照顧的師弟師妹?你們就是這麼照顧的嗎?”

    聽到老者的教訓,呂子清和尚年堯絲毫不敢反駁,只是低頭認錯,可見這名老者平時在清虛門中的積威之盛。

    教訓完了呂子清和尚年堯之後,老者又轉向了徐清凡,只是臉色緩和了許多,淡淡的問道︰“你是九華山的弟子?小友的相助之情老朽鮑威在這里多多謝過了。”

    說著,老者還想徐清凡微微的拱了一下手。

    聽到呂子清等人稱呼這名老者為師伯後,徐清凡知道眼前之人是友非敵,微微的松了一口氣。再看到這老者向自己拱手,也忙躬身拜道︰“晚輩九華山徐清凡拜見前輩。其實剛才呂師兄等人已經快把這些野獸給擊退了,晚輩所做的也只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

    “快把這群畜生擊退了?”鮑威看著身周密密麻麻的變異野獸,知道徐清凡所說的話只是幫呂子清等人說好話,卻也並不說破,但也對徐清凡的居功不自傲心生好感。又再次狠狠的瞪了呂子清和尚年堯一眼後,也不理呂子清的苦笑,轉頭對徐清凡溫聲問道︰“小友在九華山中出自何人門下?或者還是老朽的故人也說不定。”

    “晚輩的師尊是長春子陸華嚴,卻不知前輩認識與否。”徐清凡恭聲說道。

    “陸華嚴?”鮑威聽到徐清凡的話後微微吃了一驚,喃喃自語道。眼神恍惚,似乎陷入了回憶當中。

    “前輩認識晚輩的師尊?”徐清凡看到鮑威的樣子後驚訝的問道,在徐清凡的印象中他師父陸華嚴是一個相當孤僻之人,應該不認識什麼人才對。

    “六百前老朽曾和陸師兄有一面之緣。”老者緩緩的說道,眼中帶著絲懷念的神色,然後又說道︰“那時,老朽以一招之差敗在了陸師兄手下,當時的場景現在還記憶猶新啊。”

    聽到老者的話,徐清凡心中微微吃了一驚,臉色不由的尷尬起來。

    “小友你不用擔心,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老朽早已經不放在心上了。”看到徐清凡尷尬的神色,鮑威不由的一笑,又問道︰“你師父現在還好嗎?”

    “晚輩的師尊已經在十七年前去世了。”徐清凡聽到鮑威的問話後,悲聲說道。

    但出乎意料的是,鮑威聽到徐清凡的話後只是微微驚訝了一下,卻並沒有露出驚喜或者是悲傷的神色,只是緩緩的說道︰“是嗎?即使是陸師兄也無法抵抗天數陷入輪回了嗎?我們這群老家伙現在真是越來越少了啊。”

    聽鮑威的話語,似乎他早已經看慣了生死。

    聽到老者的話後,徐清凡卻不好多說什麼,只是默然不語。心中卻不由的想起了之前和陸華嚴相處時的點點滴滴,一時間一陣淡淡的憂傷開始籠罩在徐清凡心頭。

    感慨了一番之後,鮑威又細細的打量了徐清凡一眼,點頭說道︰“有你這樣的弟子,陸師兄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說著,鮑威又不由的瞄了他自己的弟子侯萬鈞一眼,眼中神色復雜,而侯萬鈞卻只是默然不語。事實上,當鮑威出現之後,侯萬鈞除了跟老者打了聲招呼之外就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看到氣氛有些傷感尷尬,呂子清連忙向老者說道︰“師伯,我們還是把圍在我們身周這些野獸解決掉之後再敘舊吧。”說著,呂子清用手指了一下他們身周那些在老者威勢的威懾下不敢靠近一步的變異野獸。

    聽到呂子清的話,老者默默的點了點頭,轉頭向眾人身周那些野獸看去。當看到那幾只變異的低級妖獸時,老者驚訝道︰“咦?這幾只妖獸老朽從未見過,也不知是何品種,竟然會帶領著這些凡獸對人進行攻擊。”

    聽到鮑威的話後,徐清凡微微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道︰“如果晚輩沒有看錯的話,這些妖獸,包括那些凡獸,都中了‘魔化九變’,成為受人控制的魔兵了。”

    聽到徐清凡的話,鮑威霍然轉身,眼中精光連閃,續發皆張,問道︰“你說的可是當真?你是怎麼知道的?”

    看到鮑威那吃驚的樣子,徐清凡緩緩的把他之前的經歷向鮑威和其余四人講述了一邊,然後說道︰“關于這些野獸異化的事情,究竟是不是‘魔化九變’在作祟晚輩也不敢確定,畢竟晚輩對‘魔化九變’不甚了解,只是所探測到的情況和書中記載的情況極為相似。”

    聽到徐清凡的話後,鮑威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問道︰“你說的那個神秘人,可是身高近丈,膚色黝黑,額頭上帶著一個紫青色火焰圖騰?”

    “正是,前輩也見過這個人?”徐清凡驚訝的問道。

    “這個人的形象和我之前所追蹤之人形象極為相似,但也不能確定就是同一人。”鮑威眼中精光不斷閃爍,說道︰“自來到南荒之後,我就發現那人一直在跟蹤著我們幾人,當我去追他時,他卻又詭異的消失了。現在想起來,這應該是那人的調虎離山之計了。”

    “師叔,你和徐師兄所說的那‘魔化九變’是一個什麼樣的道法啊?”旁邊一直只是在靜靜的傾聽著的許秀容問道,而一旁侯萬鈞的臉上也是露出一絲疑惑之色,顯然也是不甚了解。

    “現在是不是‘魔化九變’在作祟還不能確定,我現在還是先把這些變異的畜生解決掉之後我親自確定一下再說吧。”鮑威緩緩的說道。接著,他又輕喝道︰“你等為我護法,讓我施展道法來滅掉這些孽障。”

    隨著徐清凡呂子清等人的應和,老者緩緩的閉上了眼楮,十指連掐,竟然在極短的時間內接連掐出上千中不同的指決,讓人眼花繚亂。隨著指決的不斷變幻,老者身上的氣勢愈發的高漲,空氣中的溫度也快速攀升,仿佛無窮無盡的火靈氣自老者身上勃然而發,和天地間的火靈氣不斷的呼應著。

    這時,天地異變。無數的火靈氣開始在天空中凝結,慢慢的聚合成一大片的火雲的樣子,遮蔽了整個天際。

    道法精深可通玄。看到天地間的異變後,這是徐清凡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

    隨著天地間的異變出現,被鮑威威懾的那些變異野獸愈加的焦躁不安,不斷的發出低沉的嘶吼聲,卻不知為什麼沒有逃跑,仿佛被人控制般。

    終于,變異野獸在那些變異妖獸的帶領下再次朝著眾人沖擊而來,仿如無窮無盡的黑色浪潮。可惜在徐清凡等人的奮力抵抗之下絲毫無法寸進。

    時間過了近一盞茶的時間後,空氣中的火靈氣愈加濃烈,仿佛整個南荒都要燃燒起來,就在這時,鮑威猛然睜開雙眼,眼中掠過一道懾人的精芒,低喝道︰

    “火雲術!!疾!!”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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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身返塵世斬俗緣 第十五章 傳說

“火雲術!!疾!!”

    隨著老者的低喝聲響起,空氣中原本濃烈卻平靜的火靈氣頓時變得暴烈起來,強大的靈氣波動下徐清凡釋放道法也變得無比困難,幸好那些變異野獸也在靈氣強烈的波動下變得行動遲緩,否則徐清凡等人還真無法抵抗它們瘋狂的攻勢。

    接著,低沉的轟鳴聲不斷的自空中那片遮天蔽地的火雲中響起,火雲的顏色也愈加鮮紅,映襯著整個天地都是一片紅色。然後,點點火雨開始自火雲中緩緩的飄落而下,避開了徐清凡等人的位置滴落到變異獸群中。

    每滴的火焰所化的紅色火雨雖然只是小小的一片,但內中所蘊含的火靈氣卻極大,被火雨擊中的變異野獸均渾身渾身騰起了烈焰,變成一個火球在地上不斷的翻滾哀號。即使是被異化後的低級妖獸被火雨擊中後也疼痛的嘶嚎不已。

    剛開始只是少少的幾滴,隨著時間的推移,細雨開始變成大雨,大雨又變成了暴雨,火雨的滴落越來越密集,密集的雨滴到最後甚至遮蔽了眾人的視野。變異獸群中的哀號聲也越來越響裂,無數被火焰包圍的變異走獸在大地上翻滾不已,不斷有渾身燃燒不已的變異飛禽自天空中跌落,天地間仿佛化作烈焰地獄,只剩下一片火紅色。

    這還是徐清凡第一次看到結丹期的大高手施展道法,之前雖然接觸過不少實力不遜于鮑威的大高手,但只能從他們身上的威勢中體會他身實力的兩三分,卻從來沒見過他們施展道法。到現在終于見到結丹期的大高手施展道法,心中的震撼已經不能用言語來表達了,這種威勢的道法只能用毀天滅地來形容了。

    剛才還威風無比的變異野獸,在火雨面前卻是那樣的柔弱,只能無助的在地上翻滾哀號。剛才還無邊無際的獸群,在火雨不斷的滴落下,徹底毀滅仿佛只是時間問題。

    旁邊眾人的表現也並不比徐清凡好上多少,呂子清看到火雲術的威勢後,除了震驚之外也有悠然向往之色。而尚年堯則臉色愁苦之色更重,似乎是在感嘆自己不知何時才能達到如此道法通玄的境界。而許秀容則臉色煞白,看著地上不斷翻滾哀號的野獸臉上滿是憐惜之色。比較奇怪的是侯萬鈞,他看到他師父鮑威所施展的那恐怖道法之後臉上卻只是一片默然。

    在火雨暴降中,也不是時間過了多久,只知道剛開始還響徹天際的哀號聲已經慢慢的平息,而那仿佛無窮無盡的火雨終于漸漸的停息。

    當火雨終于完全停息後,鮑威再次低喝一聲︰“收!!”,然後就見那些依然在大地中不斷燃燒著的烈焰紛紛化作最純粹的火靈氣,消散于天地之間,而原本烈焰地獄的場景也終于恢復了平靜,配合上南荒中荒涼的涼風吹拂,周圍的溫度快速的下降,仿佛和剛才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當燃燒的火焰全部被鮑威化去後,場上的場景終于出現在眾人眼前,只見南荒蒼涼的大地上一片屍橫遍野,剛才還猙獰凶殘的變異野獸們均已經在烈焰的燃燒下變成了具具干屍,只有幾只生命力比較的變異低級妖獸還在不斷的發出一些低微的呻吟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引人作嘔的氣味。

    看到眼前的場景,徐清凡等人均是臉色蒼白,胃髒翻滾,而許秀容更是忍受不住跑到一旁嘔吐了起來。

    鮑威也是臉色隱隱的有些發白,卻不知是因為剛才施展的那個“火雲術”靈氣消耗過大還是因為看到自己親手造就的殺孽心有不安,但相比較徐清凡這些小輩來說,鮑威的神色還是十分平靜,只是緩緩的走到一只尚未死去的異化妖獸面前,探出靈氣開始探查這妖獸異變的原因。

    現在在他心里最看重還是徐清凡所說的‘魔化九變’事情,如果徐清凡所說的當真的話,那就代表著修魔者已經重新出現了,這在比較了解修魔者可怕的老一輩修仙者心中,所造成的震動可不是一點半點。

    探出靈氣仔細的探查了良久之後,鮑威的臉色依舊凝重,但卻又好像送了一口氣般。接著卻又仿佛不確定般把依然活著的異變妖獸一一探查一遍,接著就慢慢的走回到眾人身邊,臉上滿是沉思之色,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在鮑威的沉思中,時間也不知過了多久,眾人雖然臉色依舊發白,但也已經平復了胸腹間的翻騰,卻也不敢打斷鮑威的思緒,就這麼靜靜的等待著,天地之間一時變得極為安靜,只有南荒中的蒼涼微風在默默的傾訴著這個世界的不平靜。

    “這些畜生是中了‘魔化九變’,但南荒應該並沒有修魔者出現。”終于,鮑威仿佛終于確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緩緩的說道。

    聽到鮑威的話,徐清凡心中奇怪,剛想說些什麼,卻突然想起來些什麼,陷入了沉思。

    “沒有修魔者出現?但‘魔化九變’不是只有修魔者才會嗎?”呂子清卻奇怪的問道。

    看到呂子清和尚年堯等人均是一臉奇怪之色,而徐清凡則陷入了沉思,鮑威臉上明顯的露出了不滿之色,顯然是不滿自己家的弟子學識不如徐清凡,但還是向徐清凡問道︰“徐世佷想到了嗎?”

    “前輩所指的,可是‘九魔珠’?”徐清凡遲疑的問道,卻也不敢肯定。岳清儒所留下的書卷甚多,而徐清凡這些年來多有習讀,對各種修仙界奇聞倒也算是了然于胸。

    聽到徐清凡的回答,呂子清和尚年堯的臉上露出恍然之色,看著徐清凡的眼神滿是欽佩。而鮑威臉上更是閃過一絲贊賞之色,說道︰“老夫所想的就是如此,你倒是個善于博學強記之人,現在修仙者像你這樣的不多了。”

    說著,鮑威又不滿的瞪了呂子清四人一眼。

    “前輩過獎了,晚輩也只是僥幸知道一些這方面的記錄而已。我想如果多給呂師兄他們一點時間,他們也會想起來的。而且這些畢竟只是小道,晚輩雖然多看了些書本,但論起修為道行來比起尚師兄和呂師兄兩位還要相差甚遠。”

    “哼~!就算是比起道行修為來他們也不見得是你的對手。”說著,鮑威瞄了一眼眾人周圍依舊聳立的四棵鞭人柳。

    “不過前輩您如何知道是‘九魔珠’在作祟而不是出現了修魔者呢?”徐清凡聽到鮑威的話後有些尷尬,忙轉移話題的問道。

    “‘魔化九變’是指對人、仙、獸、精怪、蟲、魚等九種不同的物種進行魔化的道法,而‘九魔珠’也是根據這九種不同的種類而各有側重的,每顆魔珠只能魔化一種物種,在魔化其他的物種的時候就會威力大減,而我看那些低級妖獸魔化的並不徹底,實力也不如記載中那麼強橫,想來這些妖獸是被一顆魔化其他物種的魔珠強行魔化的。”鮑威緩緩的說道。

    “原來如此,前輩博識,晚輩佩服。”聽到鮑威的解釋後徐清凡心中恍然,拱手說道。

    “鮑師叔,這‘九魔珠’是什麼東西啊?是法器嗎?”一旁的許秀容出聲問道,她雖然已經從剛才的作嘔中恢復了過來,但臉色依舊蒼白。

    鮑威顯然對許秀容甚是溺愛,對徐清凡說道︰“徐世佷,你把‘九魔珠’的事情給這丫頭將一遍吧。”

    “是。”徐清凡應和了一聲,向許秀容說道︰“這‘九魔珠’並不是法器,而是一件法寶,準確的說,是一件法寶的殘片。”

    “是法寶?”聽到徐清凡的話,許秀容輕聲驚呼道,她吃驚時素手捂住小口,樣子更加可人。

    法寶是每個修仙者夢寐以求的東西,它威力或許比之法器中最強的天階高級法器強的不是太多,但卻有著和法器本質的區別,首先法寶可以變幻無方,在主人的控制下能變幻成多種樣子;其次法寶能自主的吸收天地靈氣,擁有法寶之人只需要些許靈氣就可以驅動;最後也是最主要的,法寶均有著簡單的靈識,能自動護主,神妙通玄。

    但徐清凡卻陷入了對書本知識的回憶當中,對許秀容那可人的樣子視而不見,繼續說道︰“‘九魔珠’是萬年前‘魔祖’用百萬人的生魂精血配合上無數天材地寶耗百年之功祭煉而成。在當時有‘九珠齊聚,天地莫奈何’的說法。這個‘九魔珠’合起來是一件攻擊力十分強大的法寶,如果分開的話,每顆魔珠又有著改變心性和制造魔兵的神妙。”

    “在萬年前,‘魔祖’被眾修仙者合力剿殺于黑皇山,卻在臨死前耗盡余力把‘九魔珠’分開拋向了天地各處,眾修仙者來不及反應之下只截留到了四顆,剩余的五顆卻最終不知所蹤。在臨死之前他大呼‘修魔者可滅,魔道不可絕’,指著就是這些魔珠。”

    “在七千年前,凡世間一個小國的君王無意中獲得了一顆魔珠,卻只把它當成了一顆巨大的黑色珍珠置于他的王冠上,但卻沒想到沒過多久就被這個魔珠改變了心性,原本可以成為一代仁君的他開始變得邪惡好殺,更是依據魔珠的妙用煉造了百萬魔兵用來侵略他國,魔兵所到之處雞犬不留。幸好被各大門派及時發現制止,但依舊給世間造成了偌大的傷害。”

    “四千年前,又有一個虛丹期的修仙者無意中得到一顆魔珠,以他的修為竟然也被魔祖改變了心性,在接連的陰謀之下獲得了他所在的門派的大權,然後把該派的高階修仙者全都殺死,低階修仙者則用魔珠轉成他的魔兵,自號‘魔君’,也是引起了一場修仙界的浩劫,雖然最終還被六大聖地聯合起來撲滅,卻也讓修仙界損失慘重。”

    “而這已知的六顆魔珠,均已經被六大聖地各自封印在各自門派的密地,以防有心術不正之人以此作怪。但到目前為止依舊有三顆魔珠下落不明,如果鮑前輩所料不差的話,南荒應該是有人無意中獲得第七顆魔珠了。”

    聽到徐清凡的解說後,許秀容臉上閃過欽佩的表情,低聲說道︰“多謝徐師兄賜教。”

    “許師妹客氣了。”徐清凡淡淡的笑著說道。

    而旁邊的呂子清原本一直在笑著傾聽徐清凡的解說,但當他看到許秀容看向徐清凡時那欽佩的眼神時,笑容不由的微微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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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身返塵世斬俗緣 第十六章 決定

    向許秀容講述完了“九魔珠”的事情後,徐清凡又向鮑威拱手恭聲道︰“晚輩所言或許尚有缺錯之處,還請前輩指點。”

    至于許秀容那崇敬的眼神,則直接被徐清凡後知後覺的忽視掉了。

    聽完徐清凡的講述後,鮑威眼中的贊賞之色愈加的濃烈起來,點頭稱贊道︰“你說的很齊全,即使是我知道的也並不比你多。陸師兄後繼有人啊。”

    “前輩您過譽了。”徐清凡謙遜道。

    “師伯,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了南荒異變是‘九魔珠’在作祟,那我們是不是應該馬上趕回中土向師門稟報呢?”一旁的呂子清突然問道。

    聽到呂子清的提問,鮑威微微沉吟了一下,然後才緩緩的說道︰“‘九魔珠’重現人間的確是一件大事,但我們此行主要的目的是尋找你失蹤的那五名師弟的蹤跡。依我看我們還是先在南荒在探索上一段時間,一來繼續尋找你那些失蹤的師弟的蹤跡,二來也多了解一下南荒異變的具體情況。畢竟‘九魔珠’出世只是我們的猜測而已。不過,我恐怕你那些師弟已經……”

    說到這里,鮑威就止住了話語,沒有再說下去。

    聽到鮑威所說的話,呂子清等人的臉上皆露出了黯然之色,許秀容的眼中更是滿是哀傷。雖然鮑威的話只說了一半就沒有再說下去,但眾人均已經明白了鮑威的意思。以南荒的這些異變低級妖獸的實力和那些無窮無盡的變異野獸,之前清虛門前來南荒進行試煉的五名弟子現在想來已經是凶多吉少。只不過這種不好的猜測眾人在沒有證實之前不願明說而已。

    “弟子謹尊師伯法旨。”聽到鮑威的話後呂子清四人雖然神色黯然,但還是躬身齊聲應和道。

    聽到呂子清等人的應和後,鮑威微微的點了點頭,卻又向徐清凡問道︰“徐世佷,你下一步打算向哪里去呢?”

    徐清凡沉吟了一下後說道︰“晚輩在南荒尚有些塵緣未了,此次前來南荒正是想要了解塵緣,今後好在山門中安心修煉。但南荒異變之下晚輩卻也無法獨善其身,而且‘九魔珠’出世畢竟是修仙界的大事。所以晚輩決定這段時間和前輩和呂師兄幾位一起探明南荒異變的具體情況,也好在今後回師門後能給門中各位長輩一個交代。”

    “世佷倒是一個識大體之人。”鮑威稱贊道,說話間臉上再次閃過贊賞之色。

    “前輩過譽了。”徐清凡有些尷尬的說道。

    其實,徐清凡決定要和鮑威等人一起行動,其中固然有想要探明南荒異變的詳情好回師門稟報的原因。而且面對會危及到整個修仙界安危的‘九魔珠’出世,徐清凡也的確想要盡自己的一份力。但除此之外徐清凡其實還有一份私心的,他知道現在整個南荒處處危機,凶險之處遠勝往前。自己一人單獨行動太過危險。如果和鮑威等人一起行動的話,尤其其中還有一個鮑威這樣的金丹期修為的大高手,安全性自然大增,否則如果讓徐清凡再次遇到剛才的那種變異獸群,獨自一人是否能應付的來還是一個未知數。

    “不過晚輩對前輩的決定卻有些異議。”謙遜了一番之後,徐清凡又突然說道。

    聽到徐清凡的話,呂子清等人大吃一驚,要知道鮑威在清虛門中是出了名的專橫獨行,對門下的晚輩甚是嚴厲。除了許秀容等這樣極受他寵愛的晚輩,其他弟子很少有給過好臉色看,更容不得晚輩弟子質疑他的決定,更不要說是一個他派的晚輩了。

    就在呂子清等人以為鮑威要大發雷霆的時候,鮑威卻只是驚訝的反問道︰“那徐世佷有何建議呢?”

    看到鮑威問話時那和顏悅色的樣子,清虛門中眾人不由的目瞪口呆,對鮑威的反應驚奇不已。卻不知鮑威此人雖然對門下晚輩嚴格不已,但對其他門派的弟子還是比較客氣的。尤其是徐清凡還是他故人的弟子,並在剛才接連的給他留下了好印象,待遇自是有所不同。

    “晚輩的意思是,其實我們完全可以兵分兩路,前輩帶著晚輩等人在南荒探明南荒異變詳情,再另遷貴派許師妹回中土向各大門派稟明南荒異變之事。畢竟南荒不論是出現了修魔者還是‘九魔珠’出世均是了不得的大事,還是應該及早讓中土各位前輩知道的為好。”

    徐清凡的這番話其實還有另一番意思。這許秀容雖然實力不差,已經有了闢谷後期的修為,但性格卻太過軟弱,陪眾人在這處處凶險的南荒行動不僅不會幫上多大的忙,反而很可能拖後腿讓眾人照顧,還是以讓她去中土報信為由離開為好。

    “弟子同意徐師兄的說法,兵分兩路的話既可以探明南荒異變,也不會耽誤了消息回稟師門,兩件事情均不會有所耽誤。”轉念間呂子清已經想明白了徐清凡的想法。剛才他已經對沒有保護好許秀容而心中深懷愧疚,現在自然是希望許秀容離危險越遠越好。

    看到呂子清的樣子,尚年堯和侯萬鈞也明白了徐清凡的意思,也均在一旁點頭應和。

    看到眾人意見一致,鮑威反而是遲疑起來。徐清凡的意思他也明白,自然知道以許秀容的性格不適合在南荒如此凶險的環境中活動。但鮑威同時卻也不放心讓許秀容獨自一人跋涉萬里回清虛門報信。要知道許秀容在此之前還從來就沒有單獨一人離開過清虛門。讓許秀容獨自一人回清虛門報信,從來沒有獨自離開山門的她能不能找到回清虛門的正確道路暫且不論,如果出現什麼意外就不好了。鮑威是親眼看著許秀容長大的,心中一直把她當親孫女看待,對她甚是溺愛,實在是不忍心讓許秀容擔著任何危險。

    “鮑師叔,我覺得讓我一人回去報信的意義不大。”

    就在鮑威猶豫不決的時候,一直只是沉默不語的許秀容卻出聲反對了。她雖然性格柔弱寡斷,但卻並不笨。能在這個年紀就修煉到闢谷後期,她甚至可以說是一個玲瓏剔透的人物。只是平時性格太過軟弱,所以體現不出來罷了。眾人一致贊成她會清虛門報信,是因為什麼原因她心中也明白。本來以她的性格,眾人所做出的決定她即使是心中不願也不會出聲反對的。但今天的情況卻似乎又有所不同,不知道為什麼在內心中她十分不願被徐清凡小看,所以看到眾人都贊成她回清虛門報信時就想也不想的就出聲反對道。

    “哦?為什麼意義不大呢?”看到許秀容那反常的表現,鮑威略有驚奇的問道。

    看到眾人的驚奇的眼神齊刷刷的向自己看來,許秀容不由的再次臉上一紅,但還是整理好了思緒強作鎮定的說道︰“這次師叔雖然想要探明南荒異變的詳情,但想來不會花太長時間吧?”

    鮑威點了點頭後說道︰“畢竟南荒異變這麼大的事拖不得,我決定在七天後不管有沒有找到失蹤的弟子,也不論有沒有探明南荒異變的詳情,都要趕回去向中土各大門派宣布這個消息,商量對策。”

    聽到鮑威的話後,許秀容又說道︰“弟子雖也有飛行所有的法器。但卻功力低微,要回到山門至少需要十余日的時間。而師叔您雖然是在七天後才會返回山門,但您道法通玄,即使帶著我們幾人也僅僅只需要兩個晝夜就可以回到山門,這樣一來,師叔你們反而會在我的前面回到山門,那弟子現在趕回山門又有什麼意義呢?”

    說著,許秀容還偷偷的瞄了徐清凡一眼,看到徐清凡聽到自己的話後臉上露出驚異之色時,心中不由的泛起了一絲得意和竊喜。

    聽到許秀容的話,鮑威滿是驚異,沒想到一直害羞柔弱的許秀容竟然也會有如此玲瓏的心思。在他心中的確也不想許秀容離開自己身邊,而且也覺得南荒雖然凶險,但以自己的實力在一邊作為守護想來許秀容不會出什麼問題,至少比讓她獨自一人返回清虛門要安全的多了。于是就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麼你就和大家一起行動吧。”

    看到自己的提議被鮑威否決,徐清凡灑然一笑,卻也並不以為意,只是在心中微微的搖了搖頭。其實這許秀容剛才在言語中對徐清凡的話偷換了概念,徐清凡的意思是讓許秀容回中土修仙界報信,而在許秀容口中卻變成了回清虛門報信,要知道雖然以許秀容的功力從這里趕到清虛門需要十余日的路程,但如果只是到離南荒最近的修仙聖地——“苦修谷”報信的話,卻僅僅只需要兩天即可到達。到時苦修谷的前輩自然有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讓整個修仙界知道南荒異變的消息。

    不過徐清凡能想到的,以鮑威的閱歷自然不會不明白。而看到鮑威答應了許秀容跟隨眾人一起行動之後,徐清凡知道鮑威已經心意已決,也就不好再做反駁。只是心中暗自覺得鮑威對許秀容太過溺愛了,和對呂子清和尚年堯等人的嚴厲截然相反。這樣對許秀容的將來發展反而會十分不利,要知道修仙其實也是修心的過程,沒有一個堅定穩固的心境如何能堅持住那修仙的漫漫長路?但作為外人徐清凡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沉默不語。

    而正在為自己第一次耍心機成功而暗暗得意的許秀容卻不知道,她的這點心思鮑威和徐清凡已經看的明明白白,只是因為各自的原因均沒有說破而已。

    雖然呂子清依舊不希望許秀容參加這次冒險,但既然鮑威已經做出了決定了他也不敢再做反駁。徐清凡深受鮑威欣賞且是鮑威的故人弟子,許秀容更是深受鮑威的寵愛,他們敢反駁鮑威的話呂子清卻不敢,于是只是問道︰“但是師伯,這南荒號稱有著十萬大山,無邊無際,我們又該從何尋起呢?”

    聽到呂子清的話,鮑威也不由的沉吟起來。

    而徐清凡則沉思了一下後說道︰“或許我們應向西南方向搜索。”

    “哦?為什麼這麼說呢?”鮑威奇怪的問道。

    “晚輩比前輩早來南荒幾日,對南荒現在的形勢比較了解。經過晚輩這幾日在南荒的游歷觀察,發現越是靠近南荒西南方向,各種變異的野獸和植物的分布就越密集。所以晚輩就大膽猜測,那得到魔珠之人應該是在南荒的西南方向作祟。”徐清凡雖然對自己的判斷比較自信,但卻臉上絲毫沒有露出自傲的神色,依然謹慎的說道。

    聽到徐清凡的話,鮑威沉思了一下後,手一揮,斷然道︰“那好,我們就從西南方向開始搜索!!”

    說完,鮑威也不耽誤時間,腳下騰出一片祥雲,帶頭向南荒西南方向飛去。當眾人均御使著自己的法器跟隨著鮑威離開之後,南荒大地又恢復了往日的冷清,悲風習習,夕陽灑落,只留下滿地的屍骸在默默的講述著這里曾經發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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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蠻寨

   三天之後。

    南荒的夜晚一片黑暗,無邊無際的烏雲遮住了所有的星光月華,一片昏暗下南荒也更顯神秘。

    徐清凡腳踏青色雲霞,靜靜停在空中。面前數百只變異鷹雕向著他急沖而來,黑色的身體融入了南荒昏暗的夜景中,只有劇烈的破空聲在由遠及近的響起。腳下的大地上,陣陣獸吼聲接連響起,響天徹地。

    面對向自己攻來的變異鷹雕,徐清凡的神色卻絲毫不變,只是靜靜的等待著什麼。終于,當這些變異鷹雕沖到離他只有十丈之地時,徐清凡突然由靜轉動,雙手十指連彈,十指間化出數百顆六菱花,向著正在向他沖來的變異鷹雕疾射而去。在鷹雕與六菱花相踫撞後,劇烈的爆炸聲接連響起,密集的灰色迷霧開始彌漫在徐清凡身前八丈之地,雖然高空中南荒夜風勁烈,卻也無法吹散這些迷霧絲毫。

    六菱花的劇烈爆炸將領頭沖來的數十只變異鷹雕炸的血肉橫飛,殘缺的花瓣和黑羽連帶著橫飛的血肉不住的向大地上灑落,讓地上的變異野獸一陣騷動。而經過六菱花的阻擋,這些變異鷹雕的攻勢不由的一滯,沖擊的陣勢也變得微微混亂了起來。接著,隨著六菱花內所蘊含的迷霧開始在天空中彌漫,身處在迷霧當中的變異鷹雕紛紛心神昏沉,再也無力控制自己的雙翼紛紛向大地跌落,沖的最快的鷹雕也只沖到徐清凡身周三丈之處,卻沒有對徐清凡造成任何威脅。

    解決了天空中的變異飛禽之後,徐清凡毫不停頓,十指再次連彈,無數的六菱花自他手指尖化出,隨風向南荒大地飄落而下,南荒的夜空中頓時下起了一場絢麗的花雨,奪人心目。

    六菱花落地後,劇烈的爆炸聲接連的響起,大地上密密麻麻的變異野獸發出了震天的疼痛憤怒的嘶吼,但隨著迷霧的蔓延,嘶吼聲漸漸的變得淒厲絕望,在荒涼昏暗的南荒夜景中更顯悲涼。

    但徐清凡卻神色不動,這已經是他在三天的時間里第五次做這樣的事情了。原本還因為接連殺死無數生命而有些恐慌的心已經漸漸變得習慣。只是在心中不斷的勸告自己,自己腳下的這些生命只是一些喪失了神智的野獸而已,留著它們性命只會讓它們去禍害更多無辜的人,不能心慈手軟。這麼想著,徐清凡手指間再次幻化出無數的裂炎花,隨風飄落,遇風而燃,化作一片火雨灑落大地。頓時,徐清凡腳下的南荒大地化成一片火海,映襯的南荒昏暗的天空一片通紅。而這時,已經被迷霧迷失了神智的變異野獸,雖然身處火海,卻再也無力發出嘶吼。

    做完這一切之後,徐清凡再也沒有停留,也沒有往腳下再多看一眼,御使著“三丈青綾”快速的向西南方向飛去。

    這已經是徐清凡跟著鮑威等人在南荒探索的第三天了。這三天來,六人深入南荒西南方向數千里地。所見的情景的確如徐清凡所說的那樣,越往南荒的西南方向走所遇到變異野獸和變異植物就越多。徐清凡他們在僅僅三天的時間就已經遇到了四波變異獸群的攻擊。但奇怪的是,上次所遇到的那種變異的低級妖獸卻再也沒有出現過,甚至普通的妖獸也沒有遇到一只。至于作祟的“九魔珠”的蹤跡更無法搜尋到絲毫,到最後徐清凡甚至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判斷錯誤了。

    無奈于南荒的廣闊地域,鮑威這天讓眾人分成四組,徐清凡、呂子清和尚年堯這三名功力達到靈寂期的弟子單獨向一個方向搜索,而鮑威則帶著許秀容和侯萬鈞向西南方向搜索。有危險或者有發現異常的話,則用鮑威分給眾人的一種法器相互傳信。

    但整整一天時間過去了,眾人依舊沒有任何發現。

    “難道是我判斷失誤?但這種變異的情況的確越往西南方向越密集啊。”徐清凡一邊放出自己的神識在腳下的南荒大地中搜索,一邊暗暗想道。“再往前走就要深入南荒了,難道那個擁有‘九魔珠’的人身在南荒深處?”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被徐清凡搖頭否決了。魔珠雖然可以魔化凡人凡獸甚至低級妖獸,玄妙無比。但在南荒深處遍地都是人階妖獸,經常有地階甚至天階的妖獸出現,遇到這些實力強橫的妖獸,即使是金丹期的修仙者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全身而退,魔珠的擁有者雖然可以控制那些被他魔化的低級妖獸,但面對這些高級的階位妖獸時依舊不會絲毫的抵抗之力。

    就在徐清凡心中奇怪時,他腰部所懸掛的一塊火焰形狀的腰牌突然放出了耀眼紅光,接著化作一道紅芒脫離了徐清凡的控制沖著遠方快速飛去。

    看到腰牌的異變,徐清凡微微一愣,卻也御使著“三丈青綾”跟著這腰牌快速的向遠方飛去。

    這個腰牌正是鮑威配給徐清凡的法器,名叫“火圖騰”。是一種人階高級的輔助型法器。一套共分六面腰牌,一主五副。用它可以快速的召集同伴或者向同伴求救,甚至拿著主圖騰之人可以通過這件法器感應到其他人的情況,玄妙無比。

    “難道有人遇險了?或者是有人找到了什麼線索?”徐清凡一邊跟著腰牌向遠方飛去,一邊默默的想道。

    約莫過了兩柱香的時間,一直領著徐清凡飛行的腰牌突然失去了光華,遠遠的向一個山丘後落去,而徐清凡也毫不遲疑,御使著“三丈青綾”也緩緩的向山丘後降下。落地之後正好看到鮑威將“火圖騰”收入袖中。而呂子清等四人則早已經靜立在一旁,顯然徐清凡是最後一個才到達的。而看到眾人均安然無恙,徐清凡放心的同時也知道應該是有人發現南荒異變的線索了。

    “前輩恕罪,晚輩來遲了。”落地之後徐清凡搶先拱手說道。

    “沒什麼,你離這里最遠,晚到是正常到,而且也沒耽誤多久的時間。”鮑威擺手說道。

    看到鮑威並不怪罪,徐清凡又問道︰“請問前輩召集我等來有何事?可是發現什麼線索了?”

    鮑威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你們跟我來。”說著,鮑威腳下就騰起一道祥雲,托起徐清凡等人緩緩的上升到山丘頂部,然後指著西南方向說道︰“你們看那里。”

    隨著鮑威手指著的方向,徐清凡等人放眼望去,卻見在南荒昏暗的夜空中,西南方向卻反常的閃爍著點點亮光。但因為距離太遠所以看不清楚那些亮光是什麼,于是徐清凡等人紛紛給自己施展了“天眼術”,遠方的情景終于清晰起來。

    只見數十里地之外,一座全由奇異黑木所建的山寨拔地而建,高近十丈,佔地數十里,氣勢磅礡中卻有透出了一絲危險和詭異的味道。而山寨中人來人往,顯得人口甚多。間或有數名身高近丈皮膚黝黑額頭上有著紫青色火焰圖騰的人行走其中,正是徐清凡之前所見的那神秘人的形象!!而山寨外則有更多的這種形象的人,騎著變異的低級妖獸在山寨周圍游走戒嚴著,粗粗一數竟然有近千人之多。

    而那點點亮光正是這些人所舉著的火把所發。

    “那些人可是世佷之前所見的神秘人?”鮑威問道。

    徐清凡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形象很相似。”徐清凡說話時面色嚴峻,他沒想到敵人的實力竟然如此強大。先不說那些神秘人實力如何,單論這些低級的變異妖獸,實力就尚在普通闢谷後期的修仙者之上。

    “老夫之前所追蹤之人形象也是如此。看來他們這些人均已被‘九魔珠’給魔化了。”鮑威的臉色也一樣沉重,這次掌握魔珠之人實力甚是強勁,即使以鮑威金丹期的修為也不敢說能應付的來。

    突然,徐清凡發現這山寨的寨門外聳立著眾多的木柱圖騰,每顆圖騰上均刻畫著不同的鬼怪形象。其中一個圖騰尤為高大,上面所刻畫的鬼怪的雙眼甚至冒著綠油油的微弱光芒,顯得詭異無比。而其他的圖騰不僅比之這個圖騰要矮小許多,圖騰上的鬼怪形象也布滿了刀劃的痕跡,被破壞無遺,而且這些圖騰上也被潑上了血液,原本黑木所制的圖騰在血液滲入下變成了暗紅色。

    “是蠻族!!他們是蠻族!!”徐清凡看到這些圖騰後緩緩的道。

    “這些人是蠻族?世佷是從哪里看出來的?”聽到徐清凡的話後,鮑威奇怪的問道。

    “從寨門前的那些木柱圖騰。”徐清凡說道。

    接著,徐清凡將蠻族的事情向眾人講述了一遍。

    相比較徐家寨這種因受不了凡世間的朝廷壓迫無奈之下才來到南荒的人群不同,蠻族是土生土長的南荒人,生長在南荒這種險惡的環境當中的蠻族人生性暴烈好斗,殘忍好殺。其實“蠻族”這個稱呼只是南荒之人對那些土生土長在南荒種族的總稱,在蠻族內部其實分為無數個小的族群,不同的族群相互之間整日里爭斗不休。

    可惜蠻族之人雖然個體戰斗力十分強大,卻只是一個未開化的種族,而且相互之間內斗不休。當南荒像徐清凡祖先這樣由中土遷移而來的人越來越多之後,與蠻族為南荒邊緣位置的生存空間發生了激烈的爭奪,最終蠻族不敵,無奈的遠遁到環境更加惡劣南荒較深處。

    隨著蠻族出現的蹤跡越來越少,徐清凡還以為蠻族已經消亡于南荒深處了,卻沒想到在這里又見到了如此之多的蠻族人。

    而這些木柱圖騰,則是蠻族內部各族群所各自信仰的不同神靈的標志,當一個蠻族族群滅掉另一個族群後,就會把被自己滅掉的這個種族的圖騰搶回到自己的山寨,劃壞上面的圖案,埋在寨門前,塗上鮮血,以表示自己的強大。而且蠻族人深信這樣做會增加自己所信仰的神靈的力量。門前的圖騰越多,越表示自己強大。而眼前這處蠻族聚集地,門前的圖騰竟然有數百根之多,難道這個族群已經把南荒其他的蠻族族群全部給消滅了?

    當徐清凡把蠻族的事情介紹完之後,眾人恍然,而鮑威更是贊道︰“世佷好見識,這些東西即使是我也不知道。”

    “前輩過譽了,這些事情在修仙界中知道的人並不多,前輩不知也正常。而晚輩也是因為從小生活在南荒,才對這些事情有些了解。”徐清凡淡淡的笑著說道。

    聽到徐清凡的話,場上眾人不由的一陣驚異,要知道南荒之人在眾人心中的印象都是那種野蠻少智的類型,但看徐清凡那儒雅淡定的氣質,哪里有一分自幼生長的南荒的樣子?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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