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第六章
找了個時間,潘正嶽回家用數位相機把魔尊十要的整本書都拍了下來,然後上傳到網路上的無名相本。
他想,反正都是練功,放在網路上比較方便,而且不容易丟,也不用常常抱著那一大本的書,要不然在宿舍寢室裡那本超厚的書實在是引人注意。
照相的過程,潘正嶽意外的發現,在書本後有一部分的文字記載著練功的方式。
這……潘正嶽意外的看著螢幕上的圖像,上頭的文字很明顯是後來的人用註解的方式寫上去。也就是說,書本原文是一頁十四行的大字,而在後面的一大部分裡頭,卻有很多是後人用筆寫下的小字。
小字顏色字體不一,有些是藍字,有些是紅字,還有很明顯的草寫字體,根本很難辨識。
有時會在粗體正文旁邊見幾行斜字,但是後面的字又兜不上前面,閱讀實在不方便。
但仔細閱讀,其中有一部分卻是類似電腦細明體十二號字大小,上頭的文字就是寫著已經是魔性體的人該如何修煉。
其中各種詭異的練功方式難以想像,潘正嶽一面看一面搖頭,要真的照這種方式修煉,大概過不了多久就會被抓去槍斃。
像這一條──四月採三、四歲幼童生腦一百零八,一半生服,一半熟食,月半可成。
潘正嶽吞了幾口口水,開什麼玩笑,吞小孩子生腦?寫這個東西的人該不會真的這麼幹吧?
他左鍵點下,螢幕跳了一頁,又連續五條。
杏月初九,天地初生木氣,尋木行人肝七七之數食之,木氣可小成。
孟冬初九,天地初生水氣,尋水行人腎七七之數食之,水氣可小成。
蒲月初九,天地初生火氣,尋火行人心七七之數食之,火氣可小成。
桂月初九,天地初生金氣,尋金行人肺七七之數食之,金氣可小成。
槐月、巧月、孟冬、肇歲末二十日名長夏,天地初生土氣,尋土行人脾七七之數食之,土氣可小成。
另外──長夏之初,覓精人百八之數,取五臟,陰時吞之,可成。
然後又用紅筆在精人兩個字的旁邊劃上兩條線,寫上和尚、道士、練武人等幾個字。
我的媽啊……潘正嶽苦笑的看著上頭的文字紀錄,這些是什麼鬼東西?吃人五臟,還要挑時間、品種、職業?
潘正嶽搖搖頭滾動滑鼠,一直往下找,看看還有什麼可以用的正常資料,不要動不動就是要吃五臟六腑、和尚道士,光是想都覺得很噁心。
他連續翻過好幾頁,都沒發現一個正常的練功手段。
就在他想關掉螢幕的時候,螢幕右下邊的一段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求天地靈氣 天地靈氣 天地 靈氣 天 地 靈 氣
這段話前後並沒有任何標示或是更新的註解,甚至連注音符號或是頓點都沒有,潘正嶽能看的出來還是因為這幾個字的中間多少都隔開一點距離的緣故。
接著後面就斷了,也沒有其他文字敘述或是什麼可以提供參考的。
天地靈氣?這句話大概是潘正嶽最能看懂的一句話了,問題是,這句話也是最模糊的一句。
舉凡看過電視、小說的中國人大概都可以瞭解這句話的概念。
天地靈氣,大概指的就是天地之間一種特有的「氣場」。許多修煉武術、道術的人有機會遇到這種氣場都不會輕易放棄,那對修煉大有幫助。
這種氣場通常只會停留在一種特殊的地點,停留時間不一定,有時長,有時短。這些擁有特殊氣場的地方,就被稱呼為福地洞天,而福地洞天裡的氣場就被稱之「天地靈氣」。
從那幾個字可以知道,利用天地靈氣對修煉很有幫助。
問題是,去哪找?
潘正嶽嘆氣,又嘆氣,關了螢幕。
卜甲和破乙又回到東海大學,他們不相信莫塵還在。
組織派下來的任務如果沒有達成,卜甲想想都覺得自殺比較快,所以他只是把發生的事情回報給盧德天,根本沒有回去的念頭。
「還是要找到那個和莫塵在一起的學生,你記得嗎?」卜甲只記得是個男學生。
破乙搖搖頭,莫塵出手太快了,鐵血神罡的威力實在恐怖。
東海的學生,說多不多,說少也起碼一萬多人,要在這裡頭找一個不知道臉孔、姓名的學生,不容易。
找人……找人……要怎麼找?
「我們其實不需要找人。」卜甲想到一件事:「我們的目標應該是魂玉才對。」
「沒錯!」破乙被這一提醒也想了起來,魂玉才是目標,找那個學生幹嘛!
魂玉的特性,卜甲和破乙並不是十分瞭解,甚至連盧德天都只約略知道這個東西很重要。
但是它有一個特性,那就是它會吸收、釋放能量,這個部份他們兩個是知道的。
尋找校園裡曾經發生過比較奇怪的事情,應該才是搜尋重點。
卜甲和破乙決定先朝這方面著手。
這一天,潘正嶽還是和平常一樣坐在教室中間的位置。
這個位置不妨礙他的視線,可以讓他清楚看到課堂上老師寫的字,也可以讓他想蹺課的時候很快的離開。
課堂上的老師說得口沫橫飛,下頭的學生反應冷淡,並不十分熱衷。
潘正嶽聽著外頭吱吱喳喳的鳥鳴蟲叫,有睡覺的衝動。
這堂課剛開始,有幾個學生匆匆忙忙的跑進來,其中一個女孩子走到他身邊的位置坐下。
潘正嶽認識她,她叫魏書薇,是台北下來台中讀書的時髦女孩。
魏書薇看見潘正嶽在看她,吐了吐舌頭笑著,從時髦的帆布袋裡拿出課本。
潘正嶽見她坐下,鼻子突然聞到血腥味,他皺眉,可以感受到血的來源是從她身上而來。
「她身上怎麼會有血的味道?」潘正嶽覺得自己的身體突然焦躁了起來。
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魏書薇沒發覺潘正嶽偷看她,很認真的作著筆記。
源源不絕的血腥味從她身上傳來,不斷聞到味道的潘正嶽喉嚨越來越乾,腦子逐漸模糊。
他握拳,拚命忍耐身體的焦慮不安和不適,直到連桌子都顫抖。
「那位同學,你怎麼了?」
潘正嶽震動桌子的聲音,連講台上的老師都發現了。
潘正嶽抬頭,充滿血絲的雙眼把所有看他的人都嚇了一大跳。
「你……」講師從來沒有看過那麼紅的眼睛,生病了嗎?
「班長,找兩個同學扶他去休息,還是送他去醫院。」
潘正嶽扶著頭站起來,腦子裡頭好像住著一頭野獸,拚命撞擊柵欄,脆弱的柵欄禁不起衝撞,發出脆弱的金屬摩擦聲。
坐在他身邊的魏書薇被他的樣子嚇得往旁邊靠了幾步。
潘正嶽抱著頭搖搖晃晃了起來,心中充滿不可思議的強大殺意,渾身顫抖的勉強控制自己不要出手殺人。
兩個男生走過來,試圖攙扶他,被他冰凍的身體嚇了一跳。
潘正嶽搖搖晃晃的走出教室,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幾個同學關心的跟了出來。
「我……我……沒事,我回……宿舍睡一下……」潘正嶽的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見。
他沒有回宿舍,那裡人太多了,他需要鮮血,真正的鮮血。
憑著模糊的印象,潘正嶽拚命往人比較少的方向跑去。
視線越來越模糊,身旁不斷有人訝異的看著他,但潘正嶽已經快要失去意識,只剩下雙腿不要停的最後感覺。
然後……
頸子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握住,那力道大得幾乎可以扭斷脖子。
但並沒有,強壯的五指恰如其分的壓在左側頸動脈上。
潘正嶽發暈,身子一軟,昏了過去。
卜甲和破乙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因為他們才來東海大學不到一個小時就看到了潘正嶽。
潘正嶽從教室裡顛顛倒倒的走出來,然後開始快速移動。
兩人互看一眼,他們都認出來潘正嶽就是那天站在莫塵身邊的學生。
他的樣子好像不對勁,不過卜甲和破乙根本不在意,要殺死這樣子的一個學生太簡單了,而要在一個普通學生的嘴裡問出他們要的資訊更簡單。
他們很快的追了上去,但不靠近,遠遠的咬著。
潘正嶽搖搖晃晃的越跑越遠,直到附近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出現。
卜甲一個箭步來到潘正嶽的後頭,五指一抓,扣住他的脖子。
沒有絲毫抵抗餘力的潘正嶽當然不可能抵擋,倒下後被兩人帶回他們昨天殺人的凶宅。
卜甲隨手拉開掛在門前的黃色警戒線,推開門,把潘正嶽丟在地上。
牆壁上男屍和牆角的女屍自然是已經被抬走,沒人想到兇手會再度回來這裡。
「喂,把他弄醒。」卜甲說,在沙發上坐下來,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
「去你的,人是你弄昏的,你自己把他弄醒。」破乙瞪了他一眼,伸腳把潘正嶽踢到一旁去。
潘正嶽翻了兩翻撞到牆壁,悶哼了幾聲後漸漸醒過來。他睜開眼睛,肋骨傳來劇痛,但隨即被魔丹的氣勁抵銷。
剛剛的嗜血衝動消散了很多,他站起來,模糊的雙眼看見眼前的兩個陌生人。
「你……你們是誰?」潘正嶽摀著頭靠在牆壁,完全沒有警覺心。
「給你。」卜甲看電視。
「去你的。」破乙看也不看,一拳掃中潘正嶽的臉頰。
潘正嶽轉身飛了起來,在空中繞了幾圈後落地,鼻子、嘴巴都滲出血來。
他痛得幾乎要無法動彈,從臉頰到頸部、肩膀,都像是火燒一樣的劇痛。
他根本無法反應過來,雖然他的眼睛看到了,但是身體無法跟上那個迎面而來的拳頭。幸好魔丹氣勁又衝了出來,迅速止痛,然後又躲了回去。
「咦?」地上的一個東西引起破乙的注意。
是魂玉!
剛剛那一擊,把潘正嶽放在口袋裡的魂玉打了出來。
破乙走過來,潘正嶽比他更快一步撿起魂玉,握在掌心,跟著跑入後面的房間,隨手關上房門並且鎖上。
破乙一掌劈破木門,潘正嶽身體剛好探出窗戶。
「還跑!」破乙一步就來到窗邊,五指成爪扣向腳踝。
潘正嶽機靈的縮了腳,躲過可以抓碎腳踝的一爪,雙手一鬆,從二樓窗戶跳下。
「你認為你跑的掉嗎?」破乙翻出窗戶,輕易落在潘正嶽前面,滿臉嘲笑,甩甩頭,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
「你是誰?你們要幹什麼?」潘正嶽握緊拳頭,全身繃緊,剛剛壓下去的燥熱又躍躍欲動。
「魂玉在你身上。」破乙不怕他跑掉,一個沒練過武的普通人,要殺要放只是三秒鐘之內的事。
「魂玉是什麼東西?」潘正嶽終於知道手上的東西名叫魂玉。
他眼睛偷偷朝上頭瞄了一眼,窗戶裡頭的房間應該還有一個人,是同夥吧!
兩人所在的位置是整排住宅比較偏僻的地方,能看見他們的人不多,破乙也不著急。
「你不需要知道魂玉是什麼,把東西給我。」破乙五指一張一抓,發出咖咖咖的聲音,威脅力道十足。
潘正嶽緩緩的往後退,兩眼飄向附近可以逃的方向。
破乙快步躍出,一個箭步來到潘正嶽前面,右掌疾抓他手上的魂玉。
潘正嶽看的十分清楚,已經有準備的他身體一扭,躲過一爪。
「咦?」破乙意外的看著潘正嶽,沒想到他這一爪居然會被避開:「你練過武?」
「……」潘正嶽更加緊張的看著破乙,雙拳裡全是汗水。
「再來!」速度增加一倍,破乙用上輕功身法,空中暴閃出十幾道爪影。
五爪的壓力破開兩人間的空氣,潘正嶽幾乎可以感受到破乙爪上的勁風壓迫。
這次潘正嶽比剛剛躲的更狼狽,連袖子都被抓破,但破乙就是抓不到他。緊張的喘著大氣,潘正嶽靠在圍牆上,全身冷汗。
「好傢伙,我小看你了!」破乙瞇起眼睛,又一次讓他意外。
一個普通人不可能連續兩次閃過「大鬼擊」!
破乙猛吸一口真氣,渾身骨骼發出必必剝剝的聲音,從原地消失。
潘正嶽怪叫一聲,往旁邊一趴一蹬,又逃過了破乙的一爪。
圍牆一震,五道裂縫成蛛網狀裂開,延伸到兩公尺外,然後嘩啦嘩啦倒下。
潘正嶽不敢停下腳步,用力往前衝去。
「跑?!」破乙一爪不中,單足在地上轉了半圈,飛箭似的瞄準潘正嶽的雙肩。
潘正嶽猛一閉氣,瞬間加速,往前猛衝兩公尺,又一次避開抓擊。
低頭拚命往前衝,潘正嶽背後不斷冒出冷汗,不用往後看就可以感覺那個人正在後頭追趕。
突然間,胸口傳來一道巨力,潘正嶽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卡車正面撞上,噴出一口血後,身體以比剛剛還要快上一倍的速度倒退、落地。
出手的人是卜甲,破乙連續兩招拿不下潘正嶽,他從另外一個窗戶躍下來就等在那裡。
滿口的血腥味,潘正嶽很快的昏了過去。
等他醒過來時,眼前有好幾雙的眼睛看著他。
他慢慢的撐起身體,站起來後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破了,布條狀的掛在身上,上頭都是乾掉的鮮血。
兩個穿著警察制服的男子撥開人群走過來,看了他一眼後問:「你是誰?你為什麼要打人?」
潘正嶽莫名其妙的被帶進警局。
李大東第一時間就接到消息,有人闖進兇案現場。
會叫人盯住兇案現場是李大東的主意,當初這個主意其實沒人同意,但是李大東堅持要石頭派人注意,卻沒想到李大東還真的是料對了。
監控的警察是個菜鳥,因此不敢偷懶,在卜甲和破乙帶著潘正嶽進入兇案現場的時候他就發現,並且很快的回報給石頭。
十幾個員警很快出動圍捕,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兇手,但是敢光明正大的回到兇案現場,想來脫不了干係。
沒想到他們到了現場之後,卻發現昏倒在地上的潘正嶽和卜甲。
卜甲的身上都是血,陷入昏迷,看來是受了重傷,被送進醫院,而潘正嶽則只是昏過去,被叫醒後,確定身體無恙,就進了警局。
潘正嶽無奈的向警方重複說著已經第三遍的話,他自己也搞不懂那些人是誰,為什麼要找他。
「你說你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找你?」鬼頭問,一指神功打電腦。
潘正嶽無奈的點點頭,說:「我根本不認識他們,我是被打昏後帶到了那裡。」
鬼頭照著潘正嶽的回答一字一句的打進電腦。
另一個辦公室,李大東和石頭以及其他專案小組成員正在看著電視上的錄影。
偷拍的角度是從斜面的二樓拍過去,鏡頭正中間拍到的就是客廳,可以清楚看到大門、客廳沙發、電視櫃和電視。
螢幕上清楚拍出來,潘正嶽的確是被扛進命案現場放在地上,此時陷入昏迷住在醫院的那個人正坐在沙發上。
兩個疑似兇手的人開始說話,之後另外一個人好像朝著潘正嶽攻擊,不過因為角度關係,只拍到另外那個出手的人側背部。
螢幕上另外那個人顯然追了過去,過沒多久,沙發上的人也從陽台跳了下去。
「那個學生沒有說謊。」李大東把香煙捻熄。
石頭點點頭,潘正嶽活著,而且還見過另外一個嫌疑犯,再加上醫院裡重傷的那一個嫌疑犯,這件案子起碼是有點頭緒了。
潘正嶽被放出來,不過連他自己也搞不懂發生了什麼事,只大約記得被打了一下,好像還吐了口血,然後就昏了。
那兩個人是誰?
他們的目標顯然就是那塊玉石,那個東西很重要嗎?
他們怎麼會一個人受重傷,另外一個人不見了?這和自己有關嗎?
不過,感覺了一下,他不覺得身體哪裡不舒服,既然如此,為什麼那個人會受傷呢?
不會是我做的吧?
他們的功夫好厲害,雖然比不上莫塵,但是也很強了,台中是怎麼回事,滿街都是武林高手?
想到這裡,潘正嶽想起他們該不會是和莫塵有仇,以為自己和莫塵有關係,才找上自己吧?
他就這麼一路胡思亂想的回到宿舍。
趁著沒人在寢室,坐在書桌前,潘正嶽從口袋裡取出魂玉,在檯燈下仔細端詳。
燈光下,原本玉石色的魂玉在不同的角度下閃爍著怪異的光線。
那個人說這個東西叫「魂玉」?
魂玉上頭沾著血跡,潘正嶽搞不懂是他的還是那個綁架他的人的。
他用衛生紙擦去血跡,魂玉好像有了一些變化。
自古以來就有玉石通靈的說法,潘正嶽也聽父親說過古玉大多會通靈,不過,手上的這塊玉石真的會通靈嗎?所以才叫魂玉?
他的視力原本不大好,但是魔尊朱順正把魔丹塞進他的體內後,視力又比普通人好上很多。
那裡頭好像有東西在動,放在檯燈前細看,潘正嶽瞇起左眼,用右眼貼近魂玉看著。
透過檯燈的光線,潘正嶽把眼睛直對著魂玉,聚精會神的觀察。
裡頭真的有東西在動!
潘正嶽心頭一震,玉石裡頭靠近中間的位置真的有什麼在動!
他的眼睛越靠越近,不過還是無法看清楚,他又拿的更近,右眼幾乎貼到上頭。
看清楚了,裡頭真的有像蟲一樣的小動物在蠕動!
潘正嶽大吃一驚,沒想到真的有東西在裡頭,這個東西怎麼有辦法讓生物在裡頭生存?
就在他想要看得更清楚的時候,眼球突然傳來一陣刺痛!
幾隻小蟲驀地從魂玉裡頭鑽出來,眨眼間就鑽進他的眼球,往裡頭竄進去。
潘正嶽眼球刺痛,他馬上丟下手中的魂玉,摀住眼睛。
劇烈的疼痛讓他身體一抖一震,坐在椅子上的身體陡然往後仰,翻滾倒地。
他痛得在地上滾動,椅子掀倒在地,眼裡的刺痛不斷深入,體內的魔丹也察覺到異物入侵,從體內出動魔丹氣勁開始驅除。
潘正嶽根本不知道,對魂玉裡頭的魔物來說,他身上的魔丹簡直就是千年難得一見的上好補品。
竄入潘正嶽體內的魂玉魔物被他體內的魔丹給吸引,所以才醒過來,伺機從他眼球竄入,大快朵頤的吞噬魔丹所蘊含的驚人能量。
但魔丹可不是巧克力,它是歷代魔尊精心煉製的魔道精華,最邪惡的物質,最兇猛的魔物也必須低頭。
魂玉裡頭的魔物在吞了幾口魔丹氣勁後就發現不對,開始潘正嶽在身體各處竄逃,忽上忽下。
魔丹抓狂似的追捕在潘正嶽體內的魂玉魔物。
兩種魔物一前一後在他體內衝撞著,潘正嶽早就痛昏了過去。
一個小時之後,魔丹終究還是吞噬了魂玉內的魔物,心滿意足的安靜了下來。
幾個室友回來,自然被倒在地上的潘正嶽給嚇了一大跳,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拍醒了他,潘正嶽搖頭晃腦的醒了過來。
「正嶽,你的眼睛?」室友阿漷突然指著他的眼睛喊。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潘正嶽的右眼呈現出火一樣的血紅色。
從鏡子裡看到後,潘正嶽也被自己的眼球給嚇了一大跳。
右眼好像是血管破了一樣,裡頭佈滿的不是血絲,而是一大片的紅。
他挑起眼皮,把眼睛湊到鏡子前面,想看清楚自己眼睛到底是怎麼了。
不過他並不覺得不舒服,這才放心。
「正嶽,你是不是要去醫院檢查一下?我聽你同學說你今天在教室好像怪怪的是不是,現在又昏倒,我看你還是去檢查一下比較好。」阿漷幫忙他把椅子扶好,讓他坐在床上,室友都圍著他,要他趕緊去醫院檢查。
潘正嶽有苦說不出,看著室友擔心的表情,心裡也覺得抱歉,只好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去檢查。
事實上,他自己也有點害怕,魂玉裡頭的魔物跑進他的眼睛裡頭,雖然現在還沒有什麼異狀,不過誰知道呢?
隔天,潘正嶽去了趟眼科,眼科醫師檢查後說大概是感染,給了他一些點滴和軟膏要他定時使用。
這幾天,警方又來找潘正嶽幾次,他們發現了一個巧合。
那個昏迷在大學校園的人是被他和陳達送到醫院,之後醫院發生屠殺事件,恰好那個人也在同一個病房。
之後又發生第二次殺人案,手法相當類似,警方拍到嫌疑犯回到現場,又是和潘正嶽有關。
這不得不讓警方對他產生疑慮。
潘正嶽也只能盡力解釋,除了大嘆自己的倒楣,他也認命了,開始認真練起魔尊十要。
經過幾天,潘正嶽的右眼一直沒有好,就一直紅著。
陳達和王瑛玫從一開始的擔心到後來開玩笑的叫他「獨眼紅」,他也莫可奈何。
「你還有沒有練習大中氣功?」
王瑛玫和陳達最近要舉辦一場世界大學生無差別格鬥技大賽,所以有點忙,今天好不容易有一點時間,才來找他說說話。
「我現在多少練一下,不過也沒出什麼問題,上次大概是意外吧!」潘正嶽嘆了口氣,心想難道自己這一輩子就只能練魔功嗎?
一想起練那些魔功需要使用噁心、怪異的道具,潘正嶽的臉色就不大好。
陳達和王瑛玫卻把他的表情認錯了,以為他是因為不能練功而無奈,兩人又是一陣勸導,要他想開一點,人生還有很多路可以走,條條大路通羅馬。
聽他們這麼說,潘正嶽忍不住笑了出來。
王瑛玫和陳達以為成功說服他,也高興的笑了。
「下午我們要舉辦先期選拔,你要不要來看?」陳達說。
「選拔什麼?」潘正嶽可不瞭解他們正在忙的事情。
「你不知道?」王瑛玫搖搖頭,這可是校際大事,他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嘆口氣後說:「我們要舉辦世界大學生無差別格鬥技大賽,你別告訴我,你完全不知道?」
潘正嶽尷尬的笑了笑說:「我還真的是不知道,真是不好意思。」
兩人無言的看著他,陳達笑著說:「算了,反正你練武也是練健康的,沒關係啦,下午沒課的話來看看吧!」
下午沒課也沒地方去,潘正嶽也就同意了。
吃過中餐,潘正嶽來到道館外頭,前後起碼上百個穿著白色道服的人,原本還以為只是一場小比賽,沒想到會有那麼多人參賽。
走了一會兒,潘正嶽就看見了熟面孔的人,七煞掌奎東龍和徒弟孔諾。
「你是……」奎東龍看見潘正嶽,十分意外。
「你好,我們見過一次面。」潘正嶽笑著解釋自己是學校的學生。
「你也參賽嗎?」奎東龍記得這個眼力奇好的年輕人。
「不不不,我哪有那個能力,我只是來看看朋友。」潘正嶽知道眼前的人是武道高手,身邊的徒弟也不得了,聽說是個得過很多冠軍的高手。
「我們一起進去看看吧!」奎東龍說。
三個人走進道館,七煞掌自然是有專門的位置給他坐,孔諾則是和潘正嶽坐在一起,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
今天是校內選拔賽,大多數會來看的人都是其他大學的選手。
「各位!」一個中年人走出來站在道館中間,中氣十足的說著。
已經被擠滿的場地頓時安靜,所有人都等著他說話。
「今天是世界大學生無差別格鬥技的校內預賽,要選出三個選手參賽。」教練吳育達慢慢的說著,他雙手兩旁分別是八個有實力的參賽者,其中赫然還有陳達和王瑛玫。
潘正嶽大吃一驚,他不知道陳達和王瑛玫會參加選拔。
陳達偷偷朝著他眨了眨眼,露出奸笑。
王瑛玫則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前面,看來是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道館裡頭除了吳育達教練以外,就是他們兩個學生教練,其他的參賽者都是學生,潘正嶽想,這個結果應該是不會差太遠。
事實證明,武道的實力騙不了人,當天結束時,陳達和王瑛玫都取得了參賽權,另外一個選手李耀同雖然也贏了,不過他的腳踝受了傷,最後由教練宣佈放棄。
陳達和王瑛玫一起走過來,兩人見到奎東龍和他的弟子孔諾也在,並不感到奇怪,畢竟孔諾可是這一行的常勝軍,奎東龍又是老前輩,他們會在這裡出現不稀奇。
大部分的人都離開後,教練吳育達也走過來。
「前輩,非常感謝你今天來參觀比賽。」吳育達向奎東龍問好。
奎東龍微笑點頭:「你們這兩個選手都很不錯,很不錯。」
奎東龍一連說了兩次很不錯,王瑛玫和陳達連說不敢。
「和我打一場如何?」孔諾從剛剛見到陳達的武功後就躍躍欲試,好不容易等他比完了,馬上開口要打。
陳達也算是個武癡,要不然不會花那麼多的時間練武,還特地找到王館長那裡去。
「既然孔諾願意打一場,那我當然沒問題。」陳達剛才可以說是輕鬆獲勝,沒有什麼體力的問題。
其他人也沒有意見,還是由吳育達教練當裁判,開始了新生代的兩個武技高手生平第一次的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