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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娟娟]暴躁情郎 --黑色情緣之二 (已完成)

[胡娟娟]暴躁情郎 --黑色情緣之二 (已完成)

第一章

       拓村澤明氣呼呼地坐在屬於自己的房間裡,他有一股大的烏氣沒地方發洩。

  「搞什麼嘛!」他氣炸地低罵著,「只讓道也那小子知道,而不給我知道,好像不把我當成朋友看待!」他一想到井籐彥之墜岸沒死的消息,自己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就忍不住地火大——想找東山道也那小子出氣,偏偏他又出任務去了。

  伸手握拳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捶,結果也沒看清楚,使得拳頭不偏不倚地落在桌角,害他痛得驚呼一聲。

  他伸出另一隻手緊緊握著發疼的手,眼淚痛得都快流了下來,他瞪著桌子,火大地罵著——「連你這個沒生命的桌子也要來欺負我!」他真是有一肚子的火氣沒有地方爆發。

  最後,拓村澤明忍不住站起身,「算了——我出門去找氣發。」說完,他拿了鑰匙出門去。

  ☆☆☆

  東京的街頭現在正是到處充滿著人潮的時候——匆忙的人群,不因為已經過了下班時間而放緩他們的腳步。

  只有她——早見希芝,腳步慢得像蝸牛似的,在人群中穿梭著。

  她一身的輕便穿著,一件襯衫配著一件泛白的牛仔褲,外面加了一件也是泛白的牛仔外套,過肩的長髮綁了個馬尾,腳上的布鞋看得出已經是穿了很久了,因為鞋裡的腳指頭似乎就穿破而出。她實在不像一般的女孩子注重自己的外表而穿得端莊漂亮,她甚至臉上連最基本的口紅都沒有擦。但她並不介意自己的穿著有多寒酸,因為她就要有錢了!

  透過一個玻璃櫥窗,早見希芝見到站在店裡的一個男人,西裝筆挺的看起來似乎是頂有錢的模樣,再看他付帳的樣子——「哇塞!」她的眼睛都亮了——是大來卡耶!

  她的雙手往身上的衣服摩擦著,手心的汗因為興奮而不停地冒出。真是太太太……棒了!她想,如果可以得手,大概可以好一陣子都不必愁自己的吃住問題了,說不定還可以買一套新衣服穿呢!

  於是她靜靜地站在店外一角,假裝自己是在看著擺設在櫥窗內的幾套衣服,然後,她等著那個大肥羊出來,也為自己待會兒的行動準備著。

  等了好幾分鐘,終於,那個男人提了一個大提袋走了出來。

  早見希芝看準了時間,立即撲上前,假裝摔倒而跌進那個男人的懷中。

  「對不起!」她很誠心地對那個男人道歉著。

  「沒有關係,你不要緊吧?」男人扶起了她。

  「沒有關係的,實在是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剛才有一個人撞到了我,我才不小心跌倒的。」早見希芝站穩了身子,邊輕輕地伸出一隻手,往男人的懷中西裝口袋掏出一個皮夾。

  「沒關係的。」男人還沒有感覺什麼異樣,還很客氣地微笑說著。

  「對不起。」早見希芝立即彎下身給男人一個深深歉意的鞠躬,然後不知不覺地將得手的皮夾往褲子口袋一塞,隨即又站直了身子,開口著,「我還要趕時間回家,再見了。」

  「再見!」

  早見希芝對他一個微笑,立即轉身就快步離去。

  「萬歲!」在走離「作案地點」約有一百公尺遠,她才放緩腳步,開心地歡呼。

  「她搶了我的錢包!」這時,一個叫喊聲從身後傳來。

  早見希芝回頭一看,就見剛才那個男人氣急敗壞地向自己跑來,他身後竟然還跟了一個警察。

  「大事不好!逃過再慶祝吧!」她立即拔腿就跑。

  跑了幾條街,早見希芝可是跑得氣喘吁吁,累得快要跑不動了,可是身後的追兵卻一點也不放棄,甚至還有增多的趨勢。

  她看著前面的道路,是直直的一條馬路,根本沒有巷子可以讓她鑽、讓她躲,而她又不願意丟下到手的皮夾,所以,她咬著牙關往前跑。幸好她的身體一向健康,不然有個什麼氣喘,可能現在的她,已經因為長時間的跑步,而氣喘發作,倒地不起了。

  「別跑!」後面不停地傳來相同的叫喊聲。

  但早見希芝根本不理會,她只是一直往前跑,跟身後的人比賽著,看誰先倒下。

  就在這時,她跑過一條正要紅燈的十字路口。

  她遠遠就看到一輛紅色的跑車停了下來,裡面只有坐一個人而已,隨即她念頭一閃,立即衝向那部車子,伸手就是要開車門,但是車門鎖住,讓她根本無法打開。

  「快開門呀!」她急得對裡面的駕駛人大叫。

  坐在駕駛座的拓村澤明一看到跑向自己的早見希芝,微微一愣,又看著她似乎要強行上自己的車,他有些不高興地瞪了她一眼,並不想把車門鎖打開。

  「快開門哪!」回頭看了一眼,眼見後面的追兵差十幾步就要追上自己——情急之下,她竟然伸手用力敲著門窗,想試圖要敲破玻璃。

  拓村澤明又是一愣,他當然知道車外女孩的用意,他一肚子火沒處發洩,正好現在有機會了——於是他搖下車窗,正準備破口大罵時,早見希芝卻馬上撲進自己的身子,硬擠地從車窗中鑽進車子裡。

  「你在做什麼?」拓村澤明驚叫著。

  「快開車呀!」早見希芝叫喊著,也像是命令。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拓村澤明對於她那命令的語氣顯得非常地不高興。

  笑死人了——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憑什麼命令他?

  「你別問好不好?」早見希芝看著已經要追上來的警察,她急得擠過身坐在拓村澤明身上,右腳一踩,將車子急速開出當地。

  拓村澤明被坐在自己懷中的溫軟身子弄得火上加火,「你到底要做什麼?」他大聲地對著她的耳邊喊。

  早見希芝嚇了一跳,手中的方向盤一偏,車子差一點撞上旁邊車道的車子,她驚呼一聲。

  拓村澤明長腳一踩,再伸手一拉,將車子穩穩地在路邊停了下來。

  「你給我下車!」他對早見希芝大聲地命令著。

  早見希芝再次被他突然的一叫給嚇了一跳,但她也沒有回駁什麼,乖乖地開門下了車。

  拓村澤明本想在她下車之後,立即駛車離去,但是想到自己一肚子氣沒有地方可以發洩,他想不如就在此發洩一下好了——於是他也跟著下了車。

  他不高興地瞪著的早見希芝,「你這個女人,莫名其妙地上了我的車,還亂開我的車,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我才沒有。」早見希芝對於面前怒氣沖沖的男人並未感到畏懼,反正凶人又不是沒有見過,他不是她見過的第一個,而且也不是最凶的一個。

  「那你是什麼意思?你這樣子跟打劫、挾持人質有什麼不一樣嗎?」拓村澤明反問她。

  「我可沒有你說的這麼壞,我只不過是一個平民老百姓。」早見希芝回駁了拓村澤明的話。

  「平民老百姓?哈!」拓村澤明忍不住地仰天一笑,「你會是平民老百姓?那才有鬼!」

  早見希芝瞪了他一眼,看他一副自大的模樣,她也不太高興,本來因為強行上了他的車還有一些抱歉,現在——可是全飛光光了!

  「你不要侮辱我的人格!」她對他生氣地警告著。

  「我侮辱你?」拓村澤明不屑地睨了她一眼,「我才懶得侮辱你。」

  早見希芝眼睛瞪得大大的,什麼話嘛!什麼懶得侮辱,這就已經是一個侮辱了!

  「你說那是什麼話?」她壓低音量地瞪著他,現在的她實在不想跟人吵架,因為她的肚子快餓死了,想要趕快去解決自己的民生問題。

  「你聽不懂就算了。」拓村澤明也不想跟她多說什麼。看她那副模樣,他實在吵不下去,跟一個婆娘吵架真沒有意思,於是他揮揮手,一副不想跟她多加計較的樣子。

  這可是惹得早見希芝更加地憤怒了,面前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人,竟敢這麼瞧不起人?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她火大地對他喊,雙手叉腰,一副想打架的姿勢。

  她可也混了幾年,架不是沒有打過,雖然他高了自己一個頭多,但也不表示可以欺負人。

  拓村澤明看她一張氣得紅通通的小臉,又是一個不屑的冷笑。想跟他打架?哼!

  不自量力,憑她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生,他一拳就可以送她上西天。

  「娘娘腔!」早見希芝的脾氣已經達到最高峰,「我告訴你,我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別人瞧不起我!」

  「你叫我什麼?」拓村澤明睜大了眼盯著早見希芝,這個小女生叫他?娘娘腔?!

  天殺的!他最痛恨別人這麼叫他,以前有一個小潑辣這麼叫他,他已經是很火大了,現在又多一個,不行!

  「我叫你娘娘腔!」早見希芝不怕他地昂起頭瞧著他。哼!這下子總算也惹毛他了吧?!

  「你欠打!」拓村澤明可是火大地對早見希芝吼,他的目光轉為怨怒,一副想殺人的模樣。

  早見希芝迎視他那冷冽的殺人目光,她不禁一陣冷顫,但還是挺直了背脊。不可以向惡勢力低頭!她這麼告訴自己,所以她也冷哼了一聲,回應拓村澤明。

  拓村澤明犀利的眼光看到早見希芝身上閃過一絲害怕,但隨即又恢復原來滿身的刺,他不禁在心裡笑著,好一個看到媳怕凶樣子不會打退堂鼓的人,而且還是一個瘦弱的小女孩。

  他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氣。

  早見希芝在心裡不知道暗暗叫糟幾回了,看他的樣子好像很會打架——噢!可能自己待會兒被他打得滿地找牙——幾天幾夜倒地不能起身。

  盡量不讓他看見地嚥了幾口口水,她想,算了!算自己今天倒霉,遇上了惡人——她準備要打人了。

  拓村澤明看她那副想打又害怕的模樣,實在忍不住地想大笑——不過,再想想,逗逗她也不錯——於是,他立即伸拳要往早見希芝的臉上揮下。

  「啊!」早見希芝嚇得叫了一聲,馬上反射性地蹲下身要閃過這一拳,她雙手蓋住自己的臉,怕一拳下來,自己的鼻子會受不了而亂冒鼻血,那可多醜啊!鼻子已經不是很挺了,這一拳下來,自己的鼻子不是就被打沒了?

  然而,在她一個蹲身之後,頭頂立即傳來一陣爆笑聲——她猛一抬頭,見那爆笑出聲的人,正是那個可惡的娘娘腔!

  拓村澤明笑得合不攏嘴,他覺得真的是好好玩。

  早見希芝此時才知道自己被他耍了,一氣之下,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趁拓村澤明在沒有任何的防備之下,馬上站起身,用力地一拳揮在他那張可惡至極的臉上。

  這次可換成是拓村澤明發出慘叫聲了,他沒想到這個小妮子會有這樣子的舉動,在沒有防備之下,自己的臉硬是被一拳打中——而且力道還不輕,痛得他哇哇大叫,雙手摀住自己的鼻子,隨即,他感覺到兩道流體滑下自己的鼻子,他放下手一看,果然!流鼻血了!他的臉色立即大變。

  而此時的早見希芝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因為剛才那一拳,她才知道他的鼻子有多硬,再加上自己使出全身的力氣,天!手快痛死了!她痛得用另一隻手用力握著自己發疼的手,眼中還因為痛,溢出了些許的淚。

  「痛死了——」她低聲地哀叫著。

  「你還會痛?」拓村澤明順手隨便一拭自己的鼻下血,沒有拭乾淨的血佈滿了他白皙的嘴和下巴,他對早見希芝暴跳如雷地大吼,「你打的可是我耶!我都沒叫痛,你還叫痛!」吼叫之間,又有新的鼻血往下流。

  「本來就很痛!」早見希芝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自己發痛的手,氣嘟嘟地回去,「誰知道你的鼻子是什麼鋼筋水泥做的,有事沒事長那麼硬做什麼?痛死人了!」

  她放開手,用力地甩甩自己的痛手,想藉此減輕疼痛。

  「你叫什麼叫?我鼻子長得硬關你什麼事?誰要你打我的?我還沒有找你算帳!」

  說完,拓村澤明一拳就揮向早見希芝的臉,也要她嘗嘗鼻子被打的滋味。

  早見希芝又是一聲大叫,立即倉皇地用力推了拓村澤明一把,然後,轉身拔腿就跑。

  「你這個該死的娘兒們!」拓村澤明被她推了一把,隨即站穩了身子,本想追上去,但是見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前面的人群街道上,失了蹤,他恨恨地低咒亂罵了一會兒,才一身的怒氣上了車。

  ☆☆☆

  當拓村澤明一身怒氣十足地走進屋子,門「砰」的一聲用力地甩上時,坐在客廳的東山道也沒可是轉移了自己在雜誌上的注意力,轉頭看向一臉怒氣沒處發的拓村澤明。

  但當他一看到拓村澤明臉上糊成一團而沒有拭掉的血跡時,他的眉頭微微一皺,「怎啦?發生什麼事了?」他好奇地問著。

  拓村澤明對他瞥了一個惡狠狠的白眼,腳步卻沒有停下,逕自往樓上自己的房間走去。

  又是一個要拆門的碰撞聲,弄得東山道也一頭霧水。這小子應該不是出去出任務的,但是怎麼一臉的血回來,而且樣子是想殺了人似的?就算是出任務吧,他也從不會這樣狼狽地回來呀!到底這小子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就在他疑惑之時,樓上傳來了陣陣的吼罵聲。

  東山道也本不想去理會那小子的,但是,有件事必須得告訴他,所以只好上樓去和那個脾氣暴躁的小子說話了。

  才一走到拓村澤明的房門前,東山道也才伸手要開門時,門內便傳來一陣對他吼叫的聲音,「不准給我進來!」

  然而,他才不理會這警告,他沒有任何遲疑地開了門。「叫你不要進來,還給我進來!」東山道也一開門,便看見一個氣呼呼的拳頭往自己的臉上衝過來。

  他眼尖地立即伸手抓住這來勢洶洶的拳頭,接著,他看到拳頭的主人瞪著想殺人的眼睛看著自己。

  他微微一笑,「喂!你是發什麼神經,一回來就是氣沖沖的,誰惹你啦?」他的口氣平緩,對著拓村澤明笑著。

  「關你什麼事?」拓村澤明的口氣沖得像吃了一把火藥,「放開我的手!」

  東山道也沒說什麼地便放開那只想要打自己的手,但還是一臉的微笑地看著拓村澤明。

  他瞭解這個小子,拓村澤明就是這一副易怒的個性,而在他怒氣衝天的時候呢,最好是乖乖對他笑,不要多說半句話,他自然而然會降火氣,跟著就把自己的火源根頭說出來。

  拓村澤明忿忿地轉過身,一把跌進一旁的沙發裡,喘著大氣,像是想把一肚子的烏氣全數吐出,而東山道也也不急,只是靜靜地走到他對面坐了下來,等著他的開口。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慢慢流逝,拓村澤明身上的怒氣也漸漸消失,最後,他終於忍不住身邊那靜得要人命的氣氛,「喂!你不問問我發生什麼事嗎?」但是他的口氣仍是不太好。

  「我問過了,是你自己不回答我的。」東山道也不疾不徐地回答他的話。

  「我剛才是氣過頭了,你現在再問我一次,會死啊?」拓村澤明抬頭看了一眼悠哉模樣的東山道也。

  東山道也將自己的右腳交疊在左腳上,盯視著拓村澤明,緩緩地說:「我不會死,但是,我也不會把話再問第三次。」他拒絕了拓村澤明的要求。

  拓村澤明白了他一眼,「你這個人就是這樣,不會像彥之對我好。」他像是個小孩子般地抱怨。

  「彥之是彥之,我是我,隨你愛說不說。」東山道也根本不管他的抱怨,因為他就是這個樣子。

  拓村澤明鼻子重重地哼出氣來,「我被人打了。」他簡單地說。

  「我知道你被人打了。」他臉上已經乾涸但沒有擦去的血跡,任誰也看得出來他是被人打了,但是,是被誰打的?東山道也倒是有點好奇,因為以拓村澤明的身手,應該不會這麼輕易地就被人打,而且對方只打了他的鼻子,這就更是奇怪了。

  「你知道我被人打了——」拓村澤明的火氣忍又不住地升起來,他倏地站起身,看著一臉似乎毫不關心自己的好友,「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被一個小女生打的?」一想到那個該死的小妮子,他就忍不住地低聲咒罵。

  「小女生?」噢!這可是新聞一則,堂堂一個鬼朝會的頭號殺手靈神,竟然會被一個小女生打得鼻血亂流?太不可思議了吧!

  拓村澤明看著好友的眉頭微微一皺,他沒好氣的說:「別一副聽到什麼天大新聞的表情,我就是被一個小女生給打了!」

  「怎麼被打的?」東山道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開口問了起來。

  拓村澤明則是冷哼一聲,不太甘願地將自己算是丟人的糗事,一五一十地對東山道也述說,而東山道也是聽得一怔一愣的,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這太——神奇了!最後,他實在忍不住地爆笑出來。

  「笑笑笑!笑死你吧!最好是被你的口水嗆到死!」好友的反應雖是在意料之內,但他還是生氣東山道也會有這種沒有同情心的反應。

  東山道也才不管這麼多咧!先笑一會兒再說。直到拓村澤明的眼神透出殺意之後,他才收起自己的笑,「好好好,我不笑,可以了吧?」但是,一想像到當時的情景,他又忍不住地將自己的嘴角往上揚起。

  拓村澤明當然是氣壞了,沒想到自己的好友老是對他的事,顯出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難怪那個智障兒老是叫你羊皮狼!」他罵了回去,「外表是一副關心人的模樣,結果骨子裡根本是想找機會恥笑別人。」

  東山道也微收起了笑意,「喂!別跟我提到那個小姐。」他對那個脾氣暴躁的小女人非常地想避而遠之。

  「為什麼不能提?笑死人了!」拓村澤明冷哼了一聲。

  「好了。」東山道也將剛才的話題做一個結束,「先別說這些了,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什麼?」拓村澤明看著他一臉的笑意全收了回去,換上了一張正經的表情,心裡知道他有正經的事要說,於是也收起本身的氣,靜靜地凝視著他。

  「我明天有事情要到英國一趟。」東山道也將自己要告訴拓村澤明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要到英國去做什麼?」拓村澤明好奇地問,「老爹要你去的?」

  「不是老爹還會有誰?」東山道也反問他。

  「老爹要你去英國做什麼?」拓村澤明追問著。

  「當然是有事情要辦了。」

  「是什麼事啊?」

  東山道也看得出這小子的好奇心,又忍不住地想逗起他來,「老爹說,這是一件不能讓第三者知道的事。」他賣起關子來。

  「連我都不能說?」拓村澤明的眉頭一皺,不太高興了。

  「沒錯,老爹怕你這個大嘴巴會洩露出去,所以,不說為妙。」

  「說的是什麼話?」拓村澤明忍不住地抱怨起來,「好像我是個娘兒們一樣,一天到晚愛到處嚼舌根似的。」

  「你的確是這樣子,不然為何當初我不把彥之沒死的事情告訴你?」東山道也擺出一副就事論事的表情。

  「什麼話?!」拓村澤明提高了音量,低頭瞪著東山道也,「我一直在找機會跟你們算帳!我們三個人是稱兄道弟、出生入死的好哥兒們,結果,彥之那王八蛋墜崖沒死的消息竟然不跟我說,害我整整為了這個好哥兒們的死難過了快兩年,你說!你們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好兄弟放在眼裡?還是根本不把我當兄弟看?」他的語氣雖然氣憤,但卻也帶著被欺瞞的難過。

  東山道也當然聽得出他的難過,歎口氣,語氣平緩收起玩笑的心,正經地對拓村澤明解釋著,「澤明,並不是我和彥之不把你當兄弟看,我們一直把你當成是我們最好的兄弟,也許平常我們是比較愛一起欺負你,但是,我想你自己心裡也明白,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什麼苦不是一起當?什麼快樂不是一起分享?當初我們會瞞著你,是因為我們考慮到你的個性剛烈,又比較衝動,怕你知道了以後,會壞了事,把彥之沒死的消息給傳了出去。」

  拓村澤明聽著東山道也的解釋,並沒有出言反駁,他也明白自己的個性衝動,脾氣暴躁,如果他知道彥之沒死的消息,一定會忍不住地跑去跟第三者說的,而那個第三者,一定會是方瑋築。他知道,如果方瑋築知道彥之沒死的消息,一定會直奔日本,到時,可能就不會像現在和彥之在越南過著平靜的生活了。

  「澤明,也許我和彥之是自私了一點,但是,我們也真的——」

  「你不必再跟我多說什麼了。」拓村澤明打斷東山道也的話,他可是個講道理的人,「算了,既然如此,我也沒啥好計較的,如你說的,我是個衝動的人,我如果當初就知道彥之沒死的事,八成就如你們所料,會把事情搞砸。」他也是個勇於承認自己缺點的人。

  東山道也笑笑,站了起身,伸手拍拍好友的肩,「我就是喜歡你這個勇於面對一切的個性。」停頓一下,「我明天去了英國之後,你一個人就乖乖待在日本,好好幫著老爹顧著會裡的事情吧!」

  拓村澤明點點頭,「這一點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那我不多說了,我明天一早的飛機,我要趕快去準備一些東西,早點休息了。」

  東山道也也轉身欲走。

  「等一下。」拓村澤明及時出聲叫住他。

  「還有事嗎?」東山道也轉頭詢問著。

  「真的不能告訴我,你明天要去英國做什麼嗎?」拓村澤明不死心地再問一次。

  他就不相信老爹會這麼壞,只將事情告訴道也而不跟他說。

  「當然可以。」東山道也的臉露出一副又要欺負人的樣子,「不過——」他裝著疲累地打一個呵欠,「我很累了,明早你自己去問老爹吧!」說完,他快步地離開房間。

  「什麼意思嘛!」拓村澤明的脾氣又來了,「明明知道我是急性子,還故意吊我的胃口,太過分了!」說完,他踹了房門一腳。


[ 本帖最後由 貝瑞 於 2009-8-12 07:2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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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早見希芝一臉開心地回到屬於自己的小窩,
對她來說,今天的收穫是非常的豐富,因為她偷到一隻大肥羊的皮夾!

  因為做賊心虛,所以,剛才在街上,她並不敢直接打開皮夾一瞧究竟裡面有多少錢,現在回到了家,她可是開心地打開皮夾了。

  「哇塞!」她對皮夾檢視了一下,「還是真皮貨耶!」說著,她便迫不及待地將皮夾打開。

  她將皮夾裡的東西全都掏空,但是——總共只有一萬元的鈔票!她簡直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看著手中那幾張合起來只有一萬元的鈔票。

  「不可能!」她還不相信地將皮夾的口朝著地上,用力地抖了抖,試試還有沒有東西會掉下來,但是,結果是讓她大失所望——連一個硬幣都沒有。

  「怎麼可能?」早見希芝還是不死心地把皮夾重複地檢視一遍,但是已經找不出任何的錢了。

  「太過分了!」她頹敗地跌坐在床上,「原本以為可以好好地吃一頓,可能可以再買一套新衣服的,結果——」她哭喪著臉,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手中的皮夾,「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現在的有錢人皮夾都不多放一些現鈔,全都是放一些討人厭的信用卡!」她氣極地將皮夾用力往地上一丟,然後站起身用力地踩,拿它出氣。

  「太過分!太過分了!你們這些有錢人,是不是要讓我這些扒手都餓死啊?簡直太沒有人性了!」她邊踩著皮夾邊生氣地罵著。

  她實在是氣極了,大概也是因為氣過頭了,所以她全身的體力消耗得更快,她的肚子開始不知道今天第幾回的抗議了。

  她餓得都要慌掉了,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已經兩天了!已經整整兩天她沒有吃下任何東西。

  「好吧!」她低頭看了一下手中的那一萬元的鈔票,無奈地自語,「我只好先用這一小點點的錢解決我的肚子了。」說完,她便走向大門。

  才一開了門,一個年約四十開外的婦人就站在她的面前,早見希芝一看到了婦人,登時臉色大變。

  「早見小姐,我可是找到你了。」婦人的臉色也不比早見希芝好看到哪裡去。

  早見希芝硬是擠出一抹苦笑,「井上太太。」

  「早見小姐,這個月已經過了一半了,可是,你的房租到現在還沒有交。」婦人井上太太的眼神是不太客氣的,「記得上次你曾跟我說過,你兩天後會給我房租,可是,到現在又過了一個多禮拜,早見小姐,你現在是不是該交房租給我了呢?」

  「房租……」早見希芝面有難色地對井上太太笑著。心裡卻不知罵了這個老女人幾回了,為什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自己不在家的時候她不來,自己在家的時候,她就偏偏來,難不成她有預知的能力,知道自己何時會在家嗎?

  井上太太一看到早見希芝臉上的神色,就知道她這個月可能又要賴帳了,她不高興地瞪著早見希芝,雙手叉腰,口氣不好的說:「早見小姐,做人乾脆一點,不要每次都是這樣好不好?我的房租已經是很便宜了,可是你卻沒有一次是準時交給我的,每次都要拖拖拉拉,你不累,我可累了!」

  「我不是故意的。」早見希芝低聲咕噥。

  「我不管你是有意還是無意,我告訴你,你現在如果不交出房租,你就給我搬家。」井上太太發出警告了。

  早見希芝愣了一下,「井上太太,你就寬——」

  「沒得商量!」井上太太打斷她的話,揮揮手,態度強硬地說,「我這裡不是救濟院,我已經對你不錯了,別的房客每個月都按時交房租,就只有你,每月都拖,好不容易才三催四請地拿到房租,有時還差了那麼一點,我也不跟你計較,過去的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但是我現在真是忍無可忍,我寧可請你搬出去,再找一個好房客。」

  「井主太太……」早見希芝可急了,如果這裡住不成,自己可真的就無家可歸了,她才可不要流落街頭,每晚睡路邊,而且還會被警察抓。

  井上太太撇過頭,根本不理會早見希芝臉上的焦慮。

  「井上太太!」她再一次叫喚著。

  井上太太還是無動於衷,等了好一會兒,她見早見希芝是沒有將房租交給自己的意願,她清清喉嚨,「明天,我希望我來的時候,你已經搬出這裡,不然別怪我找警察請你走。」她警告的話一說完,便轉身離去。

  「井上太太!」早見希芝對她的背影大叫,但是卻是沒有任何的效用。

  早見希芝更加地頹敗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現在的她也沒有心情出門找吃的東西了,她的心裡只是一直想著一件事情——明天,明天自己如果再不交房租,那是真的要露宿街頭,還要被警察追了。

  ☆☆☆

  「老爹。」拓村澤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一大早便起了床,來到鬼朝會會長的住處,這會長也就是他和東山道也、井籐彥之口中稱為老爹的荻原光。

  「澤明?」坐在餐廳正一邊吃著早餐,一邊在看著早報的荻原光一聽到叫喚聲,抬頭一看,只見拓村澤明急急地向自己走來。

  「老爹,不公平!」拓村澤明根本不管什麼道條幫規,也沒等荻原光的同意命令,便一古腦兒地坐在荻原光的面前,一臉的不高興。

  「什麼事?」荻原光凝視著拓村澤明怒氣沖沖的臉,微笑地詢問著他,「發生什麼事情了?」

  「你說呢!」拓村澤明也不直說,只是氣火地模樣要荻原光自己去猜。

  荻原光對於拓村澤明的脾氣早已經視為常理了,還是一臉微笑地看著他,「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看你一副火大的模樣,怎麼?八成是你又和道也吵翻天了,你來找我告狀?」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跟別人吵架就到處打小報告。」拓村澤明對於荻原光的猜測不開心地回駁。

  「那不然你的生氣是為了哪一樁?」荻原光收好面前桌上的報紙,不厭其煩地再問一次。

  「道也今天出國了。」

  荻原光的臉上是更充滿了笑意,「你是在生道出也國的氣?」他有些不敢相信,因為這小子應該不會為了這種小事而生氣。

  「不是。」拓村澤明立即否認,「那小子出不出國不關我的事,可是他就是不告訴我他去英國做什麼,太過分了!不把我當兄弟看,有事情都不跟我說!」他火大的罵道。

  荻原光笑意更大了,「原來你在氣這件事啊!」

  「不然還為了哪一件?」

  「道也沒有告訴你?」荻原光能從拓村澤明的口中聽出道也這孩子的調皮,他老是一句話就可以把澤明氣得哇哇大叫。

  「沒有啦!他要我自己來問你。」

  「你這麼好奇做什麼?」荻原光不明白地問,「你以前從不會一直死命一定要追問到什麼的。」

  「問題是道也話只說了一半,你認為我不會想知道後半部嗎?我寧可他連今天要去英國的事都不要告訴我,反正,他在不在家對我都無所謂!」說到最後,拓村澤明賭氣的意味相當濃厚。

  「唉。」荻原光忍不住地歎氣搖搖頭,「你這孩子就是這樣子地沉不住氣,這很容易壞事的,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拓村澤明降了些火氣,口氣盡量平緩地回答。

  「你、彥之、道也,你們三個孩子裡,就屬你讓老爹是最不放心的。」荻原光說著,眉頭也開始皺了起來,這個動作讓他額上的皺紋又多了幾條。

  拓村澤明根本出不了聲,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脾氣,他也清楚的明白老爹說的話沒錯。

  「澤明。」荻原光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有時該好好壓制一下你暴躁的脾氣。」

  「我知道。」

  荻原光再次歎了口氣,眼光直視著拓村澤明,「英國那裡最近多了一個幫派,非常地囂張,到處破壞各個幫派的分堂、分會,我們在那裡的幫派也受到了破壞。」

  「是嗎?」拓村澤明的眉頭也是一皺,「是哪一個幫派這麼囂張?」

  荻原光嘴角微微上揚,「他們說他們是二十一世紀拯救世界的幫會,簡稱二一救世會。」

  拓村澤明一聽,冷笑出聲,「他們以為他們是誰啊?拯救世界?笑死人了,我還是上帝的孫子咧!無聊!」他說完一個不屑的表情冷哼一聲。

  「別這麼看不起他們,據英國那邊的說法,這個幫會雖然囂張,但是也有他們的本事。聽說,上星期殺了他們龍盤幫的英國分堂的堂主,而且還解了四肢,丟棄在街上。」

  「什麼?」拓村澤明微微一愣。

  「這已經是龍盤幫第三個英國分堂的堂主被殺了。」說完,荻原光喝了一口茶潤潤喉。

  「這個幫會跟龍盤幫有仇啊?老殺他們的堂主?」拓村澤明不明白這其中的原因。

  荻原光看了他一眼,「我們的分會會長到前天是四個了,比龍盤幫還多了一個。」

  拓村澤明又是一愣。

  「真不知道他們到底想要怎麼樣,唉!聽他們說,他們要把所有的幫派全部毀光,而我們鬼朝會和龍盤幫則是他們最先要消滅的組織。」

  「怎會有這種事情?」

  「誰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事情發生?」荻原光又是歎氣,沉重的口氣說,「這次我想並不是開玩笑的,事情也沒有這麼好解決。」

  「那你只派道也一個人去,不是很危險嗎?」拓村澤明本來昨天就一直在生東山道也的氣,現在可是全都沒了,取而代之的是為道也一個人隻身到英國而擔心著,「要不要我也搭晚一班的飛機去英國?」

  「不用了。」荻原光拒絕著拓村澤明的決定,「道也一個人是可以的。」

  「可是像你剛才所說的,道也一個人怎麼會應付得來?」拓村澤明實在開始有些不安。

  「放心吧!道也不會輕舉妄動的,他不是一個笨人,相反的,他是你們三個人之中,頭腦最冷靜的人,他會知道該如何做,他可以沒事地脫險的。」荻原光的口

  氣好似真的很放心東山道也一個人到英國。

  「老爹。」拓村澤明眼睛直直盯著荻原光,不太相信地問著,「你真的……放心道也一個人去英國?」

  「擔心他總是會的,但是,我更放心他的能力。」荻原光的眼神透出他對東山道也的信心。

  「那……你派道也一個人去,是要讓他暫代分會長一職嗎?」拓村澤明好奇地追問。

  「嗯!」荻原光微點了一下頭,「現在由他當應該是比較好,不過……」他遲疑了一下。

  「不過什麼?」拓村澤明立即問,想知道下文。

  「我昨天聽說一件事情,不過還沒有告訴道也,聽說龍盤幫最近這幾天新堂主就會上任了,不過,他們竟然找了一個年輕女孩子來當新堂主,而不讓唐彬那老小子的兒子親自去坐鎮,這讓我實在覺得有一些不明白,應該要讓道也去查一查這個女孩子的底。」說完,荻原光就要伸手招喚一邊的手下將他的電話拿來。

  「道也已經走了,我出門的時候,他已經不在家了。」「這小子坐這麼早的班機?」荻原光微微一怔。

  「你才知道那個小子有神經病嗎?」拓村澤明一提到東山道也,就忍不住地翻了一個白眼。

  荻原光看著他的表情,忍不住地笑了出來,「你呀!我看你跟道也有永遠吵不完的架。」

  拓村澤明再次翻了一個白眼,但是卻把注意轉到另一件事上,「老爹,你剛說龍盤幫的英國分堂堂主會是一個女孩子來當,對方是誰啊?」他開始好奇會是哪一個不怕死的女孩來接任這個危險的任務。

  「不知道,我還沒有查這個女孩的來歷,只知道她好像叫什麼冷若嵐,也是個中國人就是了。」

  「冷若嵐?」拓村澤明一聽,立即瞪大了眼,他不敢相信地看著荻原光,想再確定地問:「老爹,你的消息靈光可靠嗎?」

  「除非你的耳朵有問題,不然我不會說錯的。」荻原光話語傳出他十足十的確定。

  拓村澤明在聽到荻原光給他最確定不過的答案後,再也忍不住地爆笑出聲,笑得荻原光一頭霧水,他不明白地看著拓村澤明。

  「你在笑什麼?」荻原光問著一副笑不可抑的拓村澤明。

  拓村澤明很想說話,但是他笑得連一字都吐不出來,他喘著大氣,想順一下因為大笑而喘不過的呼吸,「我、我、我是在笑——道也——」好不容易吐出幾個字,他又再次大笑,笑得眼淚也出來了,肚子也痛了,他還是忍不住地笑著。

  東山道也,你愛整我是吧?!你愛欺負我是吧?!我看你現在怎麼辦?你最怕的那個智障兒也去了英國,到時你就慢慢地頭大吧!哼!在英國的龍盤幫和鬼朝會是全世界各會堂分會,相處得最惡烈的地方,不管換了哪一個新老大都是一樣,現在,一個去當分堂堂主,一個是暫時代分會會長,想想,這情景一定很好玩!他在心中幸災樂禍的想著。

  「好啦!你別一股勁地直笑,好像很幸災樂禍的樣子。」荻原光想要拓村澤明收起了笑意,「我有正經事要跟你說。」

  拓村澤明看著老爹的臉色微微一沉,知道他真的有事要跟自己說,於是收起了玩笑心,「什麼事?」

  「你幫我去看看浩夫那裡,他一早就打電話過來,說他場子那邊有麻煩,我看你現在好像閒閒沒事做,去浩夫那裡看一下吧!」荻原光丟了一個任務給拓村澤明。

  「浩夫那裡?」拓村澤明眉頭一皺,「有沒有搞錯?他那裡怎麼會一大早就會有事?他那裡可是——」

  「所以,我就叫你去看看啊!」荻原光打斷他的話,「你去看不就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拓村澤明遲疑了一下,唉!真是討人厭,一大早就有事情!他可還沒吃早餐就直奔過來了耶!現在肚子可是餓得咕咕叫的,待會兒又要馬上去處理事情,想來今天一整個早上就只能在肚子鬧空城計的情況下度過了。

  ☆☆☆

  在處理完場子的事情之後,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

  拓村澤明立即撥通電話回了總會,告知了荻原光,隨即,他便餓得迫不及待地到處找店吃飯。

  他找了一家麵店,一進去就立即叫了一碗拉麵來吃,餓壞的他,一直到香味四溢的面放在自己的面前,也不管面有多燙嘴,就是呼嚕嚕地吃了起來,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多了一個小人影。

  就在他要大呼過癮,拍拍自己滿足的肚子要伸手拿放在褲子後口袋的皮夾時,他才發現身上的皮夾竟然已經不見了。

  「誰偷了我的錢包?」他驚呼一聲,轉頭一看,只見一個人影立即閃出店裡。

  「王八蛋!」他氣極地大罵,怪自己只顧著吃,竟沒有發現有人走近要偷他的皮夾。

  「發生什麼事了?」這時店主聽到他的暴怒聲,立即走過來詢問。

  「我的錢包被扒了!」說完,拓村澤明根本不管店主的追喊聲,轉身追著人影離開了麵店。

  ☆☆☆

  早見希芝一直沒命地往前跑,她根本不敢讓自己的腳放緩,因為她知道一慢馬上就會被身後的人追上,所以她不停地跑著,一直跑過了幾條街,感覺到身後沒有了追喊的聲音,轉身一看,果真身後沒有了追兵,於是,她這才鬆了一口氣,停下自己的腳步,喘著大氣。

  「還好。」她閉上了眼,拍拍自己的胸脯,慶幸自己的這次偷錢成功。

  她看了手中的皮夾一眼,「希望你裡面的錢不會又是少得可憐。」

  抬頭看了一下前面的街況,有一條小巷子就在前面幾公尺處,於是,她走進了巷子,找了一個角落,確定沒有人之後,便迫不及待地打開皮包看。

  不看還好,一看就讓她屏住呼吸,天!怎麼這麼多的錢?!

  「太帥了!終於被我抓到一隻大肥羊了!」早見希芝開心地低喊。

  「而你就要成為大肥羊手中慘死的小草。」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了下來。

  隨即,早見希芝便感覺到自己的身子似乎騰空了,她一驚,抬頭一看,一雙盛怒的殺人眼神正瞪著自己瞧。

  拓村澤明一手拎著早見希芝的後領,火大地瞪著她。

  「放開我!」早見希芝嚇得雙手亂揮舞著。

  「我的錢包還我!」拓村澤明低沉的聲音警告著,一手用力地搶過早見希芝手中的皮夾,然後才放了她的衣領。

  「還我!」早見希芝轉過身對著拓村澤明大叫。然而,當她的雙眼直落在拓村澤明的臉上時——天!怎會是他?!她心裡暗暗叫糟。

  「是你?」拓村澤明也認出了她。

  早見希芝此時只有一個念頭,快溜!

  於是,她立即轉身拔腿就要跑,但是拓村澤明比她更快,在她才一轉身,便一手再次拉住她的衣領。

  「放開我!」早見希芝急得大叫。

  「你休想!」拓村澤明的手一收,將早見希芝的身子往後一拉,手卻一鬆,讓早見希芝的身子一個重心不穩,狠狠地摔跌在地,痛得她慘叫一聲。

  「好痛。」早見希芝痛得站不起身,倒在地上不能動,眼角也溢出了淚水。

  「你這個婆娘,你昨晚打我的一拳,我還沒有找你算帳,現在你竟然還敢偷我的錢?你不想活了,是吧?」拓村澤明低頭狠狠地瞪著早見希芝。

  早見希芝根本沒有辦法回話,她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快要開花的屁股上。

  「你給我起來!」拓村澤明對她命令地喊著。

  早見希芝咬著牙,用手撐起身子,但還是無法站起身。拓村澤明見樣,彎身一把要拉起她的身子。

  「你慢一點。」早見希芝哇哇大叫著,好不容易地站直了身子。

  「你說,你要我怎麼整死你?」拓村澤明雙手交叉抱胸,一副怒火沖天地瞪著早見希芝。

  「我——」她心虛地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心裡暗暗嘀咕著自己怎麼這麼倒霉,兩天之內竟遇上同一個人,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你說啊!」拓村澤明突然暴怒一聲。

  早見希芝嚇了一跳,全身都不禁一個抖顫。

  「你是要我抓你去警察局,還是要我一槍斃了你?你自己作一個決定。」拓村澤明給了她兩個抉擇。

  早見希芝一愣,一槍斃命?難道……自己惹到不該惹的人了嗎?可是如果選擇前者……噢!不行!警局裡有自己勢不兩立的人,怎可以去那裡?可是如果不去,那自己不就……「說話啊!」拓村澤明的口氣傳出他的不耐煩。

  「可不可以……」早見希芝的聲音像蚊子叫一聲,「都不要選?」

  「你說什麼?」拓村澤明不是沒聽到她的話,只是聽見後更不高興了。

  早見希芝聽到他的話,是更不敢再出聲,撇撇嘴,緊閉著嘴巴不再說話。

  「好。」拓村澤明看她的樣子,「你不說是吧?那我替你作選擇。」他手伸進自己的外套口袋裡要拿放在裡面的槍,「我看還是我一槍斃了你比較省事。」

  早見希芝知道他八成不是開玩笑,他可能真的有槍,而她是寧可死,也不要上警局,但是她卻又不想就這麼就早離開這個世界!矛盾的想法在她腦中徘徊,眼中再也忍不住地被淚水充滿。

  拓村澤明毫不遲疑地要拿出自己的槍,想要殺了面前的這個小女孩。

  「你殺吧!」早見希芝想想,既然老天爺要自己死,那就只好死吧!誰教自己命短命苦?她心一橫,昂起頭,雙眼緊閉地等著拓村澤明開槍。

  拓村澤明看著她的反應,心中一凜,沒想到這個小女孩是真的不怕死,他拿著槍要對著她的頭開下,卻看到她眼角微微溢出的水液,他知道她哭了。

  突然之間,他的心中閃過不忍,他想,自己何必跟一個小女孩過不去?她只不過是打了他一拳,偷了他的皮夾而已,何必要為了這點小事而殺了她呢?而且,這也要怪自己的疏忽,不然,根本這些事都不會發生。

  拿著槍的手就在他的猶豫之中舉棋不定,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殺了她,但是,就這麼輕易饒過她,卻又似乎有些不甘心。

  就這麼僵持了好一會兒,早見希芝感覺到面前的人似乎沒有動靜,她鼓起勇氣地睜開眼,只見映入眼簾裡那怒氣衝天的雙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猶豫不決。

  拓村澤明還是下不了決定,從來,他沒有這麼遲疑過,更該死的是當他看到那一雙睜開的眼睛裡正閃爍著盈盈淚水,他竟——不捨了!

  「你快一點殺了我,反正我活在這個世界上也沒什麼意思。」早見希芝一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就忍不住地悲從中來,兩道晶瑩的淚水再也負荷不了地無聲滑落。

  拓村澤明見狀真是愈來愈不忍心,「該死!」他低咒了一聲,「你快給我滾吧!」

  早見希芝一愣,她傻傻地看著拓村澤明。

  「我叫你快點給我滾,你是聽不懂是不是?」拓村澤明火大地對她吼,「別等我待會兒改變心意,你就是要我饒了你都不可能了!」

  早見希芝還是呆呆地看著他,他真的不殺她,要給她一條生路了嗎?

  「還不滾?!」

  「我……」早見希芝對於他的不殺之恩感到訝異,但是想想,她滾了之後呢?

  還不是死路一條?雖然免作槍下亡魂,但最後還不是要餓死?

  「你是很想要我殺了你是不是?」拓村澤明的忍耐限度已達最高極限。

  「我……」既然他不殺她,乾脆自己就厚臉皮一點吧!她深吸一口氣,「可不可以給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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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層薄薄地霧色,罩滿了倫敦的街頭。

  這是一個秋高氣爽的日子,來往的人們不疾不徐地踏著自己的步伐;遠處的公園裡,白鴿起起落落地自由飛翔,四處覓食著,倒也為這一個都市添了一分優閒的色彩。

  但是,幾部車子呼嘯而過,停在一處大樓前,車上的人都囂張地拿著一把槍械武器,對著大樓瘋狂掃射,製造出許多的爆破聲和人的慘叫聲,這對優閒的環境來說,無疑是一大破壞。

  車上的人,看到自己將面前的大樓破壞得如大戰後的戰場,鮮血佈滿了牆上和碎玻璃窗上,還有幾個人已經慘死倒地,不禁得意地大笑,為自己製造出的成果而感到開心。

  「走!」然頭部車子內有一名男子在察看一切已破壞殆盡的情形下,對著後面的幾部車子下著命令。

  隨即,幾部車子便又像先前一樣,呼嘯地快速離開。

  ☆☆☆

  冷若嵐走在校園中,受著溫暖陽光的洗禮,她滿足地一個微笑。

  好久沒有像現在這般地輕鬆過著自己的生活了,不過,這個清閒的生活有如曇花一現,因為,她在上個星期已經受不了乾爹唐棚那天天的疲勞轟炸,乾哥唐瑞傑的軟性政策,她只好答應接收龍盤幫在英國分堂的堂主一職。

  「唉!」她歎了一口大氣,「真不知道招誰惹誰了?一個堂堂牛津的法律系高材生,竟然要去當一個黑社會的分堂堂主,說出去不是丟死人才怪!」她咕噥地埋怨著。

  「Ivy!」此時,一個叫喚聲從她的面前遠遠地傳來。

  她將自己的視線往聲源處瞧去,一個大男孩正遠遠地向她奔了過來。

  是她的男友,一個在英國土生土長的中英混血兒,Cathy!

  「是你。」她的口氣是帶著懶懶的無力。

  「怎啦?看你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Cathy一臉微笑地看著冷若嵐,關心地問著。

  「沒事。」冷若嵐歎了一口氣,她怎能告訴他她現在的煩惱?那不把他給嚇到才怪!自己的女朋友竟然當上了黑社會幫派的分堂堂主!

  「可是看你的樣子就一臉有事。」Cathy直視著冷若嵐那一張愁眉苦臉。

  「你別管這麼多了。」冷若嵐不想再提到這一件事,對她來說話,這可真是一個討人厭的惡夢。

  Cathy的臉上充滿對冷若嵐的關心,「可是我關心你。」

  「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但是我不想提這一些討人厭的事情。」她也直言地回駁。

  「好吧!」Cathy知道冷若嵐這個小女人的脾氣,他只好點點頭,作罷地不再詢問,他轉移話題道:「你下課了吧?」

  「嗯。」冷若嵐微點了一下頭,應了一聲。

  「要不要去哪裡晃晃?」Cathy問著她的意見,想逗她開心。

  不料冷若嵐卻搖搖頭,「我不想,我只想要回家休息。」

  「你不想出動晃一晃嗎?」Cathy不確定地再問了一次。

  冷若嵐再次地搖頭,「不想。」她簡單卻肯定地回答。「那我送你回去。」

  冷若嵐還是搖搖頭,「我今天自己有開車來。」

  「二小姐!」又是一個叫喚聲傳來,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急急地向冷若嵐這裡奔來。

  冷若嵐一看到來人,眉頭立即不開心地全皺在一起,「你們怎麼到這裡來找我?」

  她的口氣不好地責怪著。

  男子一臉的抱歉,小聲地回答:「屬下不是故意的,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二小姐報告。」

  「什麼事?」看著男子的臉是慌張異常的,冷若嵐知道八成有事情發生了,做了一個心理準備地聽著男子要對自己說的事情。

  男子看了一眼冷若嵐身邊的Cathy,些許的難色爬上臉上。

  Cathy知道意思,他點點頭,看著冷若嵐,「你有私事,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先回家好了,晚一點我再打電話給你。」

  「嗯。」

  看著Cathy走遠,冷若嵐才將自己的視線落回男子的身上,「什麼事?」她再一次地問道。

  「堂口又出了事了。」男子簡單地回答自己要報告的事情。

  「又出了事?」冷若嵐眉頭是皺得不能再皺了,「又出了什麼事了?」

  「請二小姐還是親自去看一下的好,屬下實在沒有辦法說清楚情況。」男子必恭必敬的說著。

  冷若嵐沉吟了一下,在心裡重重地歎了一口大氣,才想要回家睡個大頭覺,好好把這些一直在腦海裡盤旋不去的惱人事情暫去一邊,現在——想丟都不行了,因為事情自己找上門來了,「好吧!你先回去,我隨後跟來。」

  「是的。」男子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唉!」冷若嵐實在不願意自己的心情弄得太糟,可是,現在是已經糟到底了。

  她皺緊著眉頭,很不甘願地往校門口走去,她無意地瞥了一下路邊的停車位,正好看見有一部車子停在自己的車子邊,車上有一個男人正準備要拿一把小型的迷你手槍對準著她車的四個輪胎。

  她一驚,立即奔過去,眼看著就要來不及了,情急之下,也不管身邊有沒有人在看,伸手就從自己的衣服口裡拿出一隻隨身放在身上的鋼筆,打開筆套,對準目標,用力地將它揮了出去,那尖銳的筆頭不偏不倚射入那男子拿著槍枝的手背上。

  男人一聲慘叫,手中的槍登時一鬆落地,待他要回頭一看是誰時,已經有一把槍頂在自己的額頭上了。

  「你們是誰?」冷若嵐這時早已欺近車子,將掉落在地的槍拾起,對準那男子的頭,並對著他和駕駛者怒氣沖沖地問著。

  「你最好放了他,不然你的身上一定多了幾個洞。」駕駛者也拿出一把手槍,對準冷若嵐的胸口,警告著她。

  「我沒有這麼好對付的,不信你就試試看。」冷若嵐根本不理會駕駛者的威脅。

  「我就是不相信。」說完,他就扣了扳機,準備開槍。就在他要開槍的那一剎那,冷若嵐比他更快地用另一隻空出的手由自己的外套內掏出一把隨身小刀,「咻」

  的一聲,在槍彈要射發之前,射中駕駛者拿槍的手。

  駕駛者也是一聲慘叫,冷若嵐不停歇地立即用手中的槍柄,用力地往面前男子的後腦敲下,男子悶哼一聲,倒在車子裡昏去。

  「別逼我殺人!」冷若嵐沉著聲音警告著哀叫的駕駛者,「快給我滾!不然我一定在你們的頭上留下幾個槍洞!」駕駛者已經對自己的下風感到慌張了,但卻還是大著膽子對冷若嵐宣告著,「你別以為你贏了,我們二一救世會不會饒了你們的!」

  說完,忍著手中的劇痛,駛著車子離開當地。

  冷若嵐望著消失在街頭的車子,她有些呆愣愣的,沒想到這麼快,那個惡名囂張,且現在是各黑社會幫派的共同敵人,二一救世會已經找上了自己。

  天!以後的日子真是難過了。

  ☆☆☆

  東山道也一下飛機便先到了鬼朝會的分會察看,但一站在分會門口,他的心裡就暗暗叫了幾聲,「MyGod!」

  面前的景象根本是無法想像得出來這裡居然曾是一個黑社會的分會。噢!打死他都不願相信,面前幾乎是毀之殆盡的建築物,就是他鬼朝會的分會所在地。

  「邪神先生。」接他機,帶他來這察看的一名手下在他身邊輕喚了一聲。

  「什麼時候的事情?」東山道也一開口便是問題。

  「前天夜裡。」

  「人員傷亡得厲害嗎?」

  「幸好是發生在夜裡,所以只有幾個兄弟在值守,他們都已經及時送至醫院急救,現在都沒有什麼大礙。」

  東山道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走進建築物裡,檢視一下裡面破壞的情形,而幾名手下都也靜靜地陪在他的身後,跟著他進屋。

  東山道也看著面前一一入眼簾的情景,一個詞語可以形容,慘不忍睹。

  他忍不住地歎口長氣,搞什麼東西嘛!真的是要把人逼到死胡同裡去嗎?如果真是這樣子——他的念頭才閃過接下來該要如何是好的時候,犀利的耳力立即聽到外面多了一些不對勁的小跑步聲。

  「快閃!」他回頭對著身後的手下大喊著。

  話才一落,無情不長眼的槍彈有如下雨般地飛射過來。東山道也一個倒地滾身,閃至一處角落,同時也從他那墨綠色的西裝外套內拿出一把槍,雙眼透過那斯文有型的眼鏡,直直地將槍裡的子彈由面前已經沒有玻璃保護的窗子射出,不偏不倚地射進外面攻擊的人胸口,沒有虛發地讓外面的人倒地不起。

  一場激戰就這麼掀起……☆☆☆

  冷若嵐一路開著她的敞篷轎車,風不停地往她臉上吹,吹得她的長髮隨著風向飄揚著,但卻沒有將她皺成一團的頭吹平。

  她心裡一直嘀咕著,也不時地低咒著,她其實可以不管所有的事,可以不理會幹爹和乾哥的苦苦哀求,全都是因為自己一時心軟,才會導致今天一堆麻煩纏身,現在想要好好地過著學生生活是不太可能了,因為對方已經找上門了。

  實在是非常地討人厭!「全都下地獄吧!」她忍不住地咒罵出難聽的字眼。

  就在她咒罵的同時,她遠遠看到前方路上似乎有些不對勁,好幾部車子在一棟樓房前,還有一堆的人,再仔細一瞧,天!每個人的手上都有槍械呀!且那棟樓房不是鬼朝會的分會嗎?難道是鬼朝會又遭人攻擊了嗎?

  在她思考之間,車子已經駛至樓房的對面車道,她不禁好奇地轉頭一看。不看還好,一看——老天!她希望自己沒有看錯!她怎會看到樓房裡面突然閃過的一個人影,那麼像那個羊皮狼,東山道也?!

  「不!一定是我看錯了!」冷若嵐這麼告訴自己,一定是自己煩過頭而造成的眼花。

  但是,她又忍不住地再一瞧,天!真的是那只令人吐血的羊皮狼!

  她一愣,腳不自覺地踩了煞車,車子停至在路邊,傻呆呆地看著對街的槍戰,眼看著情況似乎對東山道也不利,她的心裡立即閃過想幫他的念頭。

  「不!不幫、不幫、不幫、!關我什麼事?那是他們鬼朝會的事,才不關我的事,我們本來就是敵對的,他死了,對我們龍盤幫還有好處。」她對自己心裡閃過的念頭喃喃自語地抗拒著。

  但是,想想又不對,冷若嵐想到了方瑋築,想到井籐彥之,想到那時發生的事,那時她一直都是和他站在同一條線上的,雖然是敵對,但也因為瑋築和彥之哥的事情,算是和平相處過一段時間,尤其是那一次被追殺,他和那個娘娘腔可和自己出生入死過,現在——眼見他陷入苦戰,不幫他似乎不太忍心。

  「算了!就算是朋友間的幫助吧!就此一次,下不為例。」她猶豫了一下,給了自己一個決定。

  接著,冷若嵐也不再停緩地從車子裡拿出了自己的槍彈,趁酣戰的人群不注意的時候,將自己的車子快速地找了地方掉頭,然後駛至那棟樓房前不遠處。停好了車,她立即就下了車,奔至人群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舉著自己的槍,往那群人的拿槍手背一一射出子彈,她也是彈無虛發。被射中的人全都吃痛地放掉自己手中的槍,且將注意力轉向冷若嵐。

  冷若嵐在他們轉移注意力的時候,一個閃身,閃至樓房一邊的屋牆後,「喂!

  羊皮狼!你死了沒!」她對著窗子向屋子大喊著。

  在屋子裡奮戰的東山道也也發覺到屋外似乎來了救兵,是微一遲愣,又立即聽到叫喚聲,他更是吃了一驚!

  羊皮狼?只有一個人會這麼叫,難道——轉頭循著聲源處看去,果真不出自己的所料!是那個小辣妹冷若嵐!

  「羊皮狼!你到底死了沒?」在屋外的冷若嵐沒有看到東山道也的人影,也沒有聽到回音,她又忍不住地大叫。

  「該死!」東山道也在心裡暗了一聲,他以一個桌子擋在自己身前做掩蔽,到達冷若嵐站的窗子前,「你怎麼跑來這裡?」

  「我為什麼不能?」冷若嵐一看到東山道也也沒事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心裡竟鬆了一大口氣,但嘴巴卻不是好口氣地說,「我不是特地來幫忙你的,我只是路過,想來一個舉手之勞而已。」她可不想東山道也也誤會。

  東山道也不再多說,眼看著屋外的人全都因為手中一槍而無法再開槍,轉身對身後的手下大聲地命令著,「大家趁現在快閃!」說完,他一個躍身,雙手一撐,將自己高大的身子躍出了窗外,對著冷若嵐說:「這裡不是久留之地。」「我當然知道,快走!」說完,冷若嵐轉身就是往自己的車子奔去。

  而東山道也也跟著她,上了她的車。

  「喂!你不能上我的車呀!」冷若嵐哇哇大叫著要他下車。

  「別廢話!」東山道也此時可沒有跟她鬥嘴的心情,「你沒看到警察來了嗎?」

  冷若嵐轉頭一看,是有幾部警車遠遠地快速駛來,她也不再多說什麼,立即發動車子,快速地離開當地。

  ☆☆☆

  拓村澤明眼睛睜大地看著面前的早見希芝。

  他實在不相信面前這個小女孩真的這麼不怕死,不怕自己殺了她就算了,竟然還跟他吃飯,他真的不知道這個小女孩哪裡來的膽子?

  好吧!就算是要看看她的膽子大到哪裡去、臉皮厚到什麼程度,於是拓村澤明帶著她回到原來的麵店,他讓她叫「點」東西吃,結果,她竟然放肆地大吃特吃起來,從剛才到現在也不過十分鐘的時間,她已經吃完了兩碗大拉麵,看她吃東西的樣子,活像是幾百年沒吃過東西一樣,吃的樣子難看不說,吃完東西也不拿衛生絕擦嘴,只是用手擦一下就好了,天!

  「吃得好飽。」早見希芝非常滿足地露出開心笑容。

  拓村澤明沒有接話,還是呆呆地盯著她看。

  早見希芝轉頭看著他,「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她不懂他為什麼要用這麼奇怪的眼光看著她。

  「你——除了長相還像個女孩子外,我實在沒有辦法可以再從哪裡看出你是個女孩子。」拓村澤明眼光沒有離開她臉上。

  早見希芝微微一愣,「你的話有什麼意思嗎?」

  「你吃東西的樣子,一點女孩子樣子都沒有。」拓村澤明老實地說。

  「如果你三天三夜沒有吃過任何的東西,我就不相信你吃的樣子會好看到哪裡去。」早見希芝的臉色並沒有因為拓村澤明的話而改變。

  「你……三天三夜沒有吃過東西了?」拓村澤明對於她的回答感到微許的訝異。

  早見希芝點點頭,「我沒有錢吃飯,自然就不能吃到任何的東西。」

  拓村澤明明白地點點頭,「所以,你就偷我的皮夾,拿偷到的錢去吃飯?」

  「也不盡然。」

  「什麼意思?」

  早見希芝揮揮手,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說了你也不會懂的。」隨即,她站起身子。

  拓村澤明拿出錢付了帳,跟著早見希芝走出麵店。

  「今天謝謝你了。」早見希芝在一出麵店之後,非常誠心地向拓村澤明道謝。

  他對她的道謝感到有些不自在,「你不必對我說這些話。」

  「怎說不必呢?」早見希芝對他笑著,「要不是你的手下留情,我早已經沒了小命,也沒有辦法吃到東西,把我的肚子餵飽的,所以,我當然一定要謝謝你了。」

  拓村澤明抿了一下嘴,「算了,我只是要看看你的膽子到底有多大,敢對我做出什麼要求罷了。」他坦誠不避言的說。

  「我的膽子?」早見希芝微一怔愣,隨即甜甜一笑,「我的膽子早練得連老天都不怕了。」

  「是嗎?那我剛才要殺你的時候,為什麼還看到你在哭?」

  「你以為我是怕到哭嗎?」早見希芝反問。

  「難道不是嗎?」

  早見希芝還是笑著,她沒有立即回答,向前走了幾步,一個轉身她看著拓村澤明,「我只是怨著我自己的命而已。」

  「你的命?」

  「對啊!」早見希芝點點頭,但是卻沒有多作解釋。

  拓村澤明真的服了面前這個小女孩如果真如她所說的,她只是怨著自己的命,那麼她真的是一個特別的人。

  「你叫什麼名字?」他突然好奇一問。

  「我?」早見希芝頓了一下,「你問這個做什麼?好以後反悔,有機會可以找到我,再一槍殺了我?」

  「也許吧!也許哪一天我後悔了,我可能就會殺了你。」拓村澤明的臉上沒有一點的笑容,一副像是認真的模樣。

  早見希芝的笑臉突然一僵,她沒想到他是說真的,但是,那又如何呢?反正,自己本來可能就活不久了吧?這樣子的生活,哪一天被人給抓了,痛揍一頓,不死也只剩半條命,也或許哪一天又碰到一個像他一樣也是帶有槍的人,可能就沒有像今天這樣子的好命,而是一槍嗚呼哀哉。

  「你不相信我說的話?」看著早見希芝的模樣,拓村澤明猜問著她的心思。

  早見希芝搖搖頭,否認他的猜測,「我相信你的話。」又停頓一下,「我叫早見希芝,好好記著吧!免得你真的要殺我的時候,找錯了人。」說完,她那甜美的笑轉化為苦笑。

  拓村澤明看著她的苦笑中帶著許多的愁緒悲哀,他的心微微牽扯著,也許,自己不該這麼嚇唬她的,他想。

  「好了,我該回去了。」早見希芝不想再多說什麼,她擠出笑容,「今天真的很謝謝你,希望你早些後悔來找我,把我一槍解決掉。」說完,她向拓村澤明一個道謝的彎身鞠躬後,站直身子轉身欲走。

  「等一下!」拓村澤明急急地叫住她。

  「還有什麼事嗎?」早見希芝回身看著他,等著他說話。

  「你……」拓村澤明也不知道該要說什麼,「沒事。」早見希芝笑笑,「我等你來找我要我這一條命,不過,你可要盡早,不然,等你找到我的時候,可能已經被人捷足先登!」她嘴上說得輕鬆自在,可是內心可苦死了。

  拓村澤明看她的樣子,心裡不禁泛起不知名的情感,「我不准你死在別人的手裡,要死也要死在我的手上。」他衝口而出。

  早見希芝又是一愣,隨即,她像是給著允諾般的顯出一個笑容,「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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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怎會跑來英國?」冷若嵐邊開著車,
邊詢問坐在一邊的東山道也。

  「你認為呢?」東山道也也反問著她。

  冷若嵐就是討厭他的這副模樣,好像什麼事都和他無關,「那個娘娘腔呢?」

  老天保佑那個王八蛋可也別來,免得以後的日子會常看到他們這兩個混蛋,到時自己的命不但要縮短,可能還會死得冤枉。

  「你希望他來嗎?」東山道也轉頭看了她一眼。

  冷若嵐翻翻白眼,「你不要一天到晚跟我用這種說話方式好不好?」說到最後,她可是開始火起來了。

  跟澤明那個小子一樣的脾氣,「我沒有一天到晚,我們可是好一陣子都沒有見面了。」東山道也也糾正冷若嵐的話。

  噢!氣死人了!老愛抓她說話的語病,「你不要老是挑我的語病!」冷若嵐火大地轉頭對他一吼。

  「你的脾氣似乎一點都沒有變。」

  「我脾氣有沒有變,關你什麼事?」冷若嵐瞪了他一眼。

  東山道也則是微微一笑,對於她的態度還是無動於衷,而冷若嵐就是氣這一點,如果他會跟那個娘娘腔一樣回話還好,可是,他就是能不為所動,一副天塌下來都沒關係的模樣,實在是受不了。

  「下車!」冷若嵐氣極地將車子停在路邊,命令著東山道也。

  「你要我在這個地方下車?」東山道也也轉頭看著她問。

  「沒錯!剛才載你上車是逼不得已,現在沒事了,所以請你給我下車!」冷若嵐眼神惡狠狠地瞪著東山道也。

  他也不多說什麼,只是笑笑,「沒想到你是這麼一個沒有風度的女孩子。」

  「我有沒有風度關你什麼事?你給我滾下車!」冷若嵐強壓著自己的火氣,但是口氣還是很凶地對東山道也命令道。東山道也搖搖頭,「都當一個分堂的堂主了,你還這麼急急躁躁,小心哪一天這裡的分堂不是被那二一救世給毀,而是你一手搞垮的。」在一下飛機的時候,他便聽到鬼朝會的手下報告,龍盤幫最近新上任的堂主是一個中國女孩,他想能在這裡看到冷若嵐,那應該八九不離十了,那個分堂女堂主應該是這個小潑辣了。

  「謝謝你的諫言,我們龍盤幫的事不用你操心,你還是管管你們鬼朝會的事情!」

  說完,冷若嵐冷哼一聲,索性轉頭不看東山道也這個討厭鬼。

  東山道也沒有再說話,逕自開門下車,他的心裡可也不想多待在這個小潑辣的車上一會兒,他可以聽拓村澤明那小子的哇哇大叫,可是就是不太能忍受這個小妞的鬼吼鬼叫。冷若嵐在他下了車關上車門之後,立即踩重油門,快速地揚長而去。

  東山道也看著消失在自己眼前的車子,心裡不禁開始盤算起來,接下來的日子,可是有好幾場的硬仗要打了。

  ☆☆☆

  早見希芝頭低低地坐在警局的一角。

  唉!偷錢終於被抓了,她的心有如跌入谷底般地頹喪,真不知道自己該是喜還是悲?前幾天終於還是因為沒有錢繳房租,而被井上太太毫不留情地趕出房子露宿街頭;又是幾天沒飯吃的她,再次去偷錢包,但是竟然好死不死的,偷到便衣警察的,當場給逮個正著,真是不知道走了哪一個狗尿運!現在八成要抓起來給關到牢裡去了吧?不過,蹲進去也好,至少,不必天天為了找地方睡、找東西吃而煩惱了,反正牢裡有得是地方住、有得是東西吃。

  「希芝。」一個溫柔的輕喚聲從她的頭頂傳過。

  噢!該死的!早見希芝一聽這個聲音,就在心裡低罵了一聲。

  「希芝。」那個聲音提高了音量,再一次叫喚沒有反應的她。

  好吧!反正人都已經來了,就豁出去了,管它那麼多,頂多待會可能要傷一下自己的喉嚨和人吵架而已。

  「什麼事?」她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個年輕男人,他是這裡警局的刑事組組長,中森寬一郎。

  中森寬一郎凝視了早見希芝好一會兒,才輕歎口氣,「我剛才已經幫你銷了案,你現在可以走了。」

  早見希芝早已知道看到他,自己的下場就是會變成這樣,她並不驚訝地抿了一下嘴唇,「我寧可被關,也不要接受這一份人情。」

  「希芝!」

  「我不想要這一份人情,一定是他幫我去說情的,對不對?」早見希芝眼光直視著中森寬一郎,口氣開始不好,「他一定是怕我給他丟臉,所以,他去幫我說情,不要讓我被關,以免他的面子掛不住,對不對?」

  「沒有的事,局長並不知道你現在在這裡,他已經回家了。」中森寬一郎急急向早見希芝解釋著。

  「是嗎?」早見希芝不屑地冷哼一聲,「那是你幫我說的情嘍?」

  「我……」

  早見希芝看著中森寬一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但是她還是一臉的不屑,「我不會領你們的情的。」

  「希芝,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中森寬一郎對於早見希芝的反應感到有些無奈,「坐牢並不是一件好事——」

  「我當然知道對你們來說不是一件好事。」早見希芝打斷中森寬一郎的話,「可是對我未必。」

  「你為什麼要這麼跟局長敵對呢?」

  「我不是要跟他敵對。」早見希芝站起身子,「而是我真的想坐牢,你滿意了嗎?」

  中森寬一郎實在是無奈地歎了一口大氣,「你分明是……」

  「不管我是分明不分明,我就是要坐牢。」早見希芝的口氣是堅定而不容否決的。

  中森寬一郎盯視著她一臉的堅決,好一會兒才開了口,「我不會讓你坐牢的。」

  他的口氣也是不容置疑。

  「為什麼?」早見希芝反問,「我可是犯了罪,偷了你們警察的錢包耶!你們竟然不把我關起來,有沒有搞錯?」

  「你是存心要氣局長的。」中森寬一郎分析著早見希芝的偷錢動機。

  「錯!」早見希芝簡潔地否決中森寬一郎的話,「我沒這麼多的無聊時間去和他玩這種遊戲。」

  「那你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不關你的事。」

  「希芝!」

  「別跟我說這麼多,我就是要坐牢!你最好快一點給我安排,把我送去監獄所關。」早見希芝的話像是不能有所反對,她一派強硬的態度。

  「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希芝,你不要這麼傻。」看著早見希芝這般模樣,中森寬一郎的心微微抽痛著,記得以前所熟悉的早見希芝是一個可人的小女孩,為什麼,現在似乎全變了樣。

  「我不是傻。」早見希芝看著中森寬一郎的難過眼神,「如果你不要我坐牢,好,我就想盡辦法去坐!」說完,她轉身拿起了自己剛坐過的椅子,往一邊的桌子狠狠砸下。

  「希芝!」中森寬一郎急急地上前想抓住早見希芝,但是她卻是死命地不放開自己手上的椅子,硬要往桌子砸去。周圍的警員見狀,紛紛跑來幫忙。

  「放開我!」早見希芝大喊著。

  沒一下子,在幾名的警員幫忙下,早見希芝手中的椅子被搶走,她的雙手也被中森寬一郎牢牢地鉗制住。

  「放開我!」她再次地大喊,而委屈的淚水竟然在此時不爭氣地滑落,「放開我……」

  「你保證不會再衝動,我就放開你。」中森寬一郎輕聲地對她說。

  早見希芝沒有回答他,只是讓自己微彎下身子,低著頭哭泣著。

  中森寬一郎知道她不會再鬧事,於是鬆開她的手,在她的面前蹲了下來,「希芝。」他溫柔地喚著她,看著她哭得傷心,他的心全都揪在一起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大家都要這麼對我……」早見希芝蹲著身子,雙手抱膝,將自己的臉埋進,嗚咽的說著。「希芝,我們都很想幫你……」中森寬一郎安慰著她。「我不希罕你們的關心!」早見希芝突然抬起頭,眼神充滿她的怨恨,「我不要你們給我的施捨,我不要!」她最後是激動的大吼著。

  「我們不是施捨你,我們是真的關心你。」中森寬一郎解釋著。

  「你不用騙我了!」早見希芝哭喊著,「我不相信我爸爸是真的關心我,他只是怕我會給他丟臉而已,他從來沒有真正地關心過我!」

  「至少我是真的關心你吧!」中森寬一郎也因為早見希芝的激動,音量跟著提高。

  「我不要你的關心!」早見希芝倏地站起身,激動地大聲哭喊,雙手也不禁揮舞起來,「我不要!我什麼都不要!我不要你們任何一個跟我爸爸有關係的人給我的同情關懷!我不要也不屑!我討厭你們!我更恨我爸爸!」

  「希芝!」中森寬一郎吼了她一聲。

  早見希芝微微一個怔愣,因為她認識他有幾年了,卻從未見過他這麼對自己大吼過。

  中森寬一郎也知道自己似乎有一點過火了,他立即壓下自己的情緒,喘了一口

  氣說:「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早見希芝拒絕他,「我自己可以回去。」她知道自己想坐牢的願望是不能達成了,她伸手爬爬自己剛才因為激動而亂掉的頭髮,「我不要再接受你們的假心好意。」說完,她竟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步出警局大門,早見希芝停下腳步,望著面前街上的車水馬龍,她突然感到自己的悲哀,也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眼見著夜色不知道何時已經侵襲了整個天空,她又得要開始尋覓自己今天的落腳之處。

  踏著沒有目標的步伐,她緩緩地向前走著,肚子傳來的咕嚕聲,對她來說,似乎已經成為了習慣,她沒有感覺了,身邊經過的匆忙人群也不知道撞了她多少回,而她並不在意,她只是雙眼無神地往前走,未來的日子,對目前的她來說,似乎是一個遙不可及的事。

  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是怎麼一個樣,也許凍死在街頭,也許餓死在巷尾,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如果真的去求那個自己厭惡的父親,她可能還會有一個棲身之所,至少不會挨餓受凍,但是,她不要!她不要他的施捨,因為她痛恨自己的父親,那個不負責任的父親!

  當年因為有了外遇,他說什麼也要和母親離婚,任憑母親苦苦哀求,他都無動於衷,爾後才兩年的時間,母親便重病住院,時日無多,她最後的願望就是想再見父親一面,自己為了完成母親的願望,跑去求他,卻被他的新妻子給趕出了門,並且用惡言辱罵,最後,在父親也是狠心腸的不願見母親的情況之下,自己沒有完成母親的願望,而讓母親抱著遺憾離世。

  之後,父親的那個妻子,因為一場車禍死了,他在到處找尋之下,找到了她,希望她能回去跟他一起住,但是,自己對他已不再有親情了,有的只是對他當年所做一切的怨恨。

  想到此,兩道不聽話的淚水流下了臉龐。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早見希芝只是走著,直到最後,她已經沒有力氣再走了,她才停下自己緩慢的腳步,抬頭望天,突然感覺自己的悲哀,一股念頭也立即閃過她的腦海,還不如現在死了的好。

  念頭才一閃過,她便轉頭尋望著街頭,遠遠地便見好幾部車子從自己的身前開過。

  於是,她毫不猶豫地往前一衝,不管是哪一部車子,只要撞死自己就好。

  ☆☆☆

  拓村澤明一臉疲累地開著他的寶貝車子,駛往回家的路上。這兩天,他被會裡一些煩瑣的事情,搞得焦頭爛額,睡眠也不足,累個他半死。

  「他媽的王八蛋,我回去不好好睡覺,我一定不是人!」他打了一個大呵欠,低聲自語著。

  但是話才一落,他想加速回家的心立即被前面的路況給阻斷了。竟然塞車?不會吧?

  「前面在搞什麼啊?」他不高興地看了一下手錶,「王八蛋!現在都已經十點鐘了,還塞什麼車?」他火氣大地罵。但眼見前面的車子全都塞在一起,動也不動的情形之下,他氣極地下了車,決定走到前方一看究竟,這個時候絕對不是因為車多而塞車,八九不離十一定是車禍事故。

  「他媽的。」拓村澤明邊走邊低咒,「如果被你爺爺我知道是哪個不要命的王八蛋,我一定殺了他!竟敢耽誤我回家睡覺。」他話一罵完,人已經走到了車禍事故的現場。

  一個男人正要彎身扶起倒在地上的早見希芝。

  「他媽的!就是你這個小子!王八蛋!」拓村澤明連看也不看地走上前,彎身一把拉住男人的衣領。

  男人一驚,被拓村澤明的突然出現給嚇到。

  「你爺爺我正趕著要回家睡覺,你竟敢在這裡給我出事,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拓村澤明瞪著男人,火大地罵著。

  「我……」男人一看到拓村澤明一雙想殺人的眼睛,他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他媽的實在是不想活了。」

  「我……我不是我故、故意的,是這個女的突然衝出馬路,我、我、我煞車來不及……」男人嚇得結巴地解釋著。「該死!誰這麼不想活了?」拓村澤明在咒罵一聲之後,低頭一看到倒在地上的人,「早見希芝?」他吃了一大驚,隨即蹲下自己的身子,伸手搖著她,「喂!早見希芝?」

  然而倒在地上的早見希芝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拓村澤明立即又站起身,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領,「去你的,你開車不長眼啊?」

  「我……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也沒有撞到她,她、她就自己倒下了。」男人再一次地解釋,深怕被面前這個想殺人模樣的高大男人誤會。

  「分明是你撞倒她的!」拓村澤明火大地將罪過壓在男人身上,「你知不知道她的命是我的?你如果撞死她,我一定殺了你!」

  「我……我真的沒有撞她呀!」男人是真的嚇死了,急急地否認。

  拓村澤明瞪著男人,心想他可能真的沒有說謊,甩開了他,再次地蹲下身,用力地搖晃早見希芝,「早見希芝!早見希芝!你還好吧?早見希芝!」

  昏倒過去的早見希芝在拓村澤明用力搖晃之下,終於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你沒事吧?」拓村澤明一看到她轉醒,心裡鬆了一口氣。

  「我……」早見希芝此時是虛軟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起得來嗎?」拓村澤明的口氣跟剛才和男人說話完全不一樣,溫柔且輕聲。

  早見希芝還是說不出話來,而且一副又要昏去的樣子。拓村澤明吐了口氣,她的樣子好像快昏蹶了過去似的,他一個伸手,將早見希芝的輕盈身子抱起來。

  早見希芝感覺到自己的身子騰空,但迷糊的知覺讓她以為自己已經死去而飛在半空中。

  「我死了嗎?」她喃喃自語著,「太好了……」

  「你沒死!」拓村澤明沒有什麼好氣地對她說,心裡對她說的話可是感到氣翻了,好似她真的想死一樣,「你說過你的命要等我來拿,你敢給我死,我一定不讓你的屍體好過,我一定鞭屍!」他說話之間,已經將早見希芝的身子輕放在自己車子裡,讓她躺平在車後座。

  而早見希芝躺在軟滑的皮座椅裡,感覺到一陣舒服溫暖,沒幾秒便又沉沉地安穩閉上眼。

  「受不了!」拓村澤明咕噥了一聲,才自行上了車,將車子開離該地。

  ☆☆☆

  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雞婆還是無聊,總之,拓村澤明是帶著早見希芝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他抱著她到隔壁的空房,將她沉睡的身子輕柔地放下,為她蓋好了被子。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倒了幾輩子的霉,短短的時間裡竟然碰到你這麼多次,跟你糾纏不清。」拓村澤明埋怨著。他看著她沉靜的睡臉,不禁被她的面容吸引住,她的長相並不是絕頂的美麗動人,但也沒有醜得嚇死人,但是他絕對承認,她此刻的樣子,像是一個甜柔的小天使,讓人忍不住地想多看一眼。

  他凝視她的睡臉,他皺起眉頭漸漸地放鬆而露出淡淡的微笑,他不禁服了這個小女生,真不知道她的心裡是如何想的?竟然想要自殺給車撞死?看她的年紀頂多二十出頭,有什麼事情要讓她想拋棄現在的花樣年華而走上絕路呢?

  他搖搖頭,真受不了!殺手做了十幾年,看到每一個人在槍下時,都為了求生而苦苦哀求饒命,而她,既沒有人要她死,她竟拚命地想死,她是變態嗎?

  「你好好睡吧!」最後,他懶得去猜她的心理,對沉睡的她說了一聲,轉身離開了房間。

  才進了自己的房間,電話聲便響了起來。

  「喂喂。」他走至窗前的桌子上接起電話。

  「小子。」那端傳來東山道也的聲音。

  「是你啊!你人在英國啦?」

  「當然。」東山道也停頓了一下,「那你還好吧?」

  「好!好得我頭大。」

  「為什麼?聽你的口氣好像很不高興?」

  拓村澤明甩了一下他的長髮,「我找了個麻煩回家呀!」他的腦海此時浮現早見希芝的臉。

  「麻煩?」東山道也不明白他的意思。

  「唉!你別管這麼多,你那裡還好吧?我問過老爹了,那個幫會真的很囂張嗎?」

  「我一到英國就和他們交上手了,你認為呢?」東山道也也反問,但口氣卻是輕鬆的。

  拓村澤明的眉頭一皺,「這麼囂張?」

  「分會大樓是已經全完蛋了,現在我們已經改地方了。」

  「老爹知道嗎?」

  「我剛告訴過他了,他要我自己全權處理。」

  「噢!」拓村澤明點點頭,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好玩心又起,「喂!聽老爹說,龍盤幫那邊的分堂堂主最近換了一個新堂主啊?」

  「你想說什麼?」東山道也也聽得出話中的得意,還有幸災樂禍。

  「沒想說什麼啊,我只是想問一下,你知道是誰嗎?」

  「你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我當然已經知道了,我是問你知不知道啊?」

  「我一下飛機剛到分會,就遇上她了,你認為我知不知道呢?」東山道也反問。

  「真的?」拓村澤明興奮地輕喊。

  「別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我可沒有啊!」拓村澤明雖是這麼說,但他的口氣卻是相反。

  「懶得跟你說。」

  「願你不要沒被那個幫會的人解決掉,反被那人智障兒給擺平了。」

  東山道也口氣還是沒有被拓村澤明激起,「你不要得意,小心得的結果是自己也自食倒霉。」

  「我不會像你一樣倒霉的。」他的話才一出口,便想到自己其實剛才也惹了一個不小的麻煩進屋——那個早見希芝。

  「話別說得太早。」停頓一下,「不跟你多說了,有事再打電話給你,如果你那裡真的有什麼事再打電話過來找我。」說完,東山道也說了一個聯絡的電話。

  拓村澤明立即抄了下來,然後掛上了電話。

  在他準備想好好大睡一覺的時候,一份傳真從電話的傳真機傳了過來。

  前幾天他沒事要人查了一下早見希芝的底細,而這份傳真,就是有關她的身世背景。

  他拿著傳真倒在床上看著,看著看著他的眉頭慢慢地皺起,現在,他終於明白早見希芝想死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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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早見希芝從睡眠中緩緩地睜開雙眼後立即跳起身。

  這是什麼地方?陌生的環境映入她的眼簾,她不禁開始回想自己昏睡前的事情,她記得自己衝進馬路,然後,一陣暈眩讓她倒在地上,然後,她似乎聽到一個不太熟悉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響起,接著,她又好像在迷□中看到了一個人影——那個曾想殺她的娘娘腔。

  難道——現在的自己在他家嗎?

  她搖搖頭,想讓自己完全地清醒,她緩緩地下了床,管他的!不管現在是身在何處,都應該是安全的,所以她一點也不慌張地走進這房間的浴室裡,給自己一個舒服的熱水澡。

  然後,她走出了房間,沿著一邊的樓梯,拾階下了樓。她在一樓的屋子裡到處巡看了一遍,竟然一個人都沒有,站在開放式空間的廚房裡,她不禁皺起眉頭,救她的人未免太膽大了吧?把她這個陌生人放在家裡而逕自出門去?

  她轉頭看了一下身邊的冰箱。

  「管他的。」早見希芝自語著,「救我的人都這麼放心讓我一個人在家裡,我為什麼要客觀拘謹?」說完,她伸手打開冰箱。

  冰箱裡什麼東西都沒有,只有啤酒一堆,還有一兩樣的微波速食。她摸摸自己好多天沒有吃東西的肚子,立即將那微波食物拿出來,放進一邊的微波爐裡,然後,她拿著熱騰騰的食物,在廚房裡的桌前坐下來大吃特吃。

  「好棒!」吃完之後,她開心且滿足地笑了出來,還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你醒來了?」一個聲音傳來。

  她嚇了一跳,立即跳起身要看這聲音的主人,她想得沒錯果真是那個娘娘腔。

  站在她面前的拓村澤明,露出了笑容,瞥了一眼桌上已經被吃掉的食物。

  「對不起,我把你冰箱的東西吃了,因為我實在是好想吃東西。」早見希芝誠心地道歉著。

  「沒關係。」拓村澤明給她一個不介意的笑容,「吃飽了嗎?」

  早見希芝一個很不自然的笑容,「東西不多,我的胃口又大……」她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了。

  「那要不要再吃一些別的?」說完,拓村澤明將一直拿在手中的袋子晃到早見希芝的面前。

  她一看到那個袋子,眼睛不禁一亮。

  「我剛才回來,在附近買了便當回來給你吃。」拓村澤明一邊說一邊坐了下來,打開了袋子,將裡面的兩個便當拿了出來。

  「你真的是——買給我吃的嗎?」早見希芝也跟著坐下來,不確定地問著。

  「你以為我一個人可以吃得掉兩個大飯盒嗎?」他好笑地看著她的樣子,她真像一個小孩子似的,他將其中一個便當拿至她的面前,「快吃吧!免得涼了就不好吃了。」

  早見希芝開心地點點頭,不客氣地打開便當,聞著便當裡撲鼻而來的香味,她啥都不管地低頭吃了起來。

  拓村澤明看她的樣子,又是忍不住地笑了,「慢點吃,小心噎著了,我可不救你的。」

  早見希芝根本沒有理會他的話,只是大口大口地吃著。「謝謝你!」吃完飯後,早見希芝向拓村澤明道謝著。

  「不用了。」拓村澤明起身從冰箱裡拿了兩罐啤酒問她,「要喝嗎?」

  「我喝水就好了。」早見希芝笑著回答。

  拓村澤明將一瓶啤酒放回冰箱,倒了杯開水遞給早見希芝,坐回椅子。

  「昨天睡得還好吧?」他打開啤酒,喝了一大口。

  「很好,睡到剛才才起來,現在都已經中午了呢!我好久都沒這有這麼好好睡過了。」她喝了一口水,滿足地說,「謝謝你了。」

  「不用謝我,不過要不是我昨天剛好經過,你現在人都不知道在哪裡咧!」

  「是啊!」一想到昨天自己衝動的行為,早見希芝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愁容。

  拓村澤明凝視著她臉色的轉變,蹺起了二郎腿,「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了?不然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早見希芝低下頭,並沒有回答他的話。

  「你真的有必要去尋死嗎?」拓村澤明再次問道。

  「如果……」早見希芝的聲音輕輕柔柔地,「你是我的話,也許也會有像我一樣的想法。」

  這次換拓村澤明不說話了,也許吧!像她現在這個樣子,沒有住所,也沒有工作,還有冒著被抓的偷錢行為,不想死也很難。

  「其實……」早見希芝開口,臉上一抹淡淡的淒然笑容,「我真的寧可昨天就那麼死在街頭,你救了我,那又如何?明天的我不還是流落街頭,回復昨天以前的生活?」

  「可是你別忘了,你曾答應我,你要等著我來要你的命的。」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無法等到你來找我了,我真的已經受不了現在這種折磨了。」說到這,早見希芝的聲音忍不住地哽咽起來。

  拓村澤明看著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心忍不住地軟了起來,雖然她讓自己氣得暴跳如雷,可是在知道她所有的一切之後,他不禁開始為她的遭遇感到同情。

  「你可以找工作的。」他說出自己的建議。

  早見希芝一個苦笑,「誰要一個只有高中都還沒有念完的員工?」

  「你——」

  「如果有辦法找到工作,我就不會今天這副模樣,我何必虐待自己?」早見希芝打斷他的話,「我看,你還是現在把我給殺了。」她還是有著想一死百了的念頭。

  拓村澤明根本以前就沒有想要真正殺了她,所以現在更加不會,他凝視她微顯蒼白的臉,且沒有一絲像她現在這種年紀應有的活潑朝氣,他忍不住地為她心疼著,「這樣子吧!你先在我這裡住下。」一個衝動念頭讓他說出這樣子的建議。

  「什麼?」早見希芝睜大了眼,不太相信自己剛才所聽到的。

  「先在我這裡住下來吧!有什麼事以後再說。」拓村澤明的口氣是堅定的。

  「你……你沒有說錯吧?」早見希芝還是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這麼好的運氣?

  「我沒有說錯。」其實,他在心裡也被剛才衝口而出要她住下的念頭給嚇到,他又不是一個慈善家,他可是一個沒有同情心和感情的殺手耶!怎麼?現在竟為了一個才二十一歲的小女生心軟,真的是——瘋了!但是,自己一向也是言出必行的,既然都說出口了,也不能反悔,「你就先在這裡先住下吧!」

  ☆☆☆

  冷若嵐坐在學校附近的一間餐廳,兩眼無神地直視著櫥窗外的街景。

  「怎麼了?我看你最近幾天好像精神都不太好。」坐在她對面的Cathy關心地問著。

  冷若嵐拉回自己的視線,看了Cathy一眼,歎了口氣,沒有回答他的話。

  「Ivy?」Cathy再一次地叫喚她,「你是不是有什麼麻煩事?」他猜問著。

  冷若嵐微微欠了身,一雙手拿著湯匙無意識的攪抖著自己點的咖啡,無精打采地說:「麻煩事一堆,你要我說的是哪一件事?」

  「你有很多麻煩的事嗎?」Cathy一愣,眉頭一皺。

  「你說呢?」冷若嵐反問。她的心思全都在別處上。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Cathy看著冷若嵐的表情,緊張地追問。

  冷若嵐歎了一口非常無奈的大氣,「我怕我說了,你會被我給嚇死,還是不說的好。」目前,她還是不希望Cathy知道她的身世背景,免得嚇到他。

  「Ivy!」Cathy輕喊,他的眼神再真摯不過,「我們兩個之間還需要互相隱瞞嗎?」

  冷若嵐迎視著他的眼睛,她知道Cathy是真的關心自己,而她也是真的愛著他,知道不應該瞞著他太多事,可是……「Cathy,有很多的事情,知道了不一定是好的。」她以著輕淡的口語說。

  「只要是有關你的事,對我來說,我不管它是對我好還是壞。」

  「Cathy!」冷若嵐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最近幫裡的事已經讓她夠頭大的了,現在還要加上一個,噢!她真的想找人吵一架,好好發洩一下心裡的悶氣,她快被煩死了!

  就在她煩透想發火的時候,她眼尖地看到門口有幾個人,全身散發出肅殺之氣地要往餐廳裡面走來。

  「Shit!」她最近的經驗告訴自己,這些人一定衝著她來的,低聲罵了一句,她伸手要拉Cathy起身,「快走!」

  「怎麼了?」Cathy看到冷若嵐的臉色突然大變,緊張地問她。

  「快走就是了!」冷若嵐硬拉著Cathy要往餐廳門口跑。

  但是,人才一走到門口,那些人便已經走到門外。

  冷若嵐一驚,立即推開Cathy在一邊,自己則是閃至另一邊。

  門外的人一看到了冷若嵐,立即衝了進來,話也沒說一句,就拿著槍往冷若嵐的方向開,登時,餐廳裡是槍聲和顧客的尖叫聲此起彼落。

  冷若嵐躲至一個桌前,將桌子推倒好掩避自己的身子,然後從懷中也掏出一把槍,她露出半個臉在桌子外,快速地往那一群人射殺。

  「Shit!」她又再一次地咒罵。因為她一向只攻擊人的手背,但是這一次,對方似乎已經知道她的習性,每個人的手全都套好了一個鐵蓋,所以,她的槍法雖然是準確地射中他們的手,但是卻無法傷到他們。

  「沒人像你一樣這樣子用槍的。」就在她怒罵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個身影閃至她的身邊。

  「是你?!」冷若嵐大吃一驚,沒想到這隻羊皮狼也在這裡?!

  「你害我沒得吃飽我的午餐。」東山道也對她說出自己會在這裡的原因,隨即便拿出自己的槍,往面前的人射了幾槍,槍槍都中對方的胸口,「開槍就是要這樣,不然你就別用槍了。」

  「你!」冷若嵐氣得吹鬍子瞪眼,「我怎麼用槍關你什麼事?」

  東山道也看了她一眼,「看你的槍法實在爛到了極點。」他激著她,其實心裡明白得很,她的槍法很準,只是射的地方都不對。

  「我沒殺過人耶!」冷若嵐氣得把自己的底都掀了出來。

  「一看就知道。」東山道也並不意外,根據當殺手的經驗,他怎會不知道呢?

  站起身,他一個滾身到了前方,「你如果不殺人,我看你就死在這好了。」說完,人已經閃到遠處去了。

  「殺人殺人,我是念法律的,要我殺人,有沒有搞錯啊?知法犯法,念法律不是白念的了!」冷若嵐你聲咕噥著,但是,眼看著面前的情景,似乎真的不殺他們,自己就很難活著出去。

  她實在是無計可施,在這種情況下,她只好咬著牙,拿著槍往對方的四肢關節

  處射去。

  「這是我的最大極限了。」她又是一陣低語。

  不料,遠處的東山道也回頭看了她一眼,「浪費子彈。」他又激了她一次。

  「關你屁事!」冷若嵐氣得罵了句粗話。

  打鬥好一番,對方的傷亡情形慘重,這時,遠遠又傳來警車的聲音。

  「快走!」對方其中一個人大聲地叫著,隨即幾個人快速地逃離餐廳。

  「Cathy!」冷若嵐急急地四處搜尋Cathy的蹤影。

  「我在這裡!」Cathy從一處偏僻的角落出現。

  「快走!」冷若嵐一見到Cathy,便衝過去拉住他要往大門口跑,但是才一跑到門口,一群警察便要衝了進來。

  「往這裡!」東山道也的叫喊聲從身後傳來。

  冷若嵐轉身看著他,拉著Cathy就跟著東山道也往後門奔去。

  奔出後門,東山道也人走在前方,先探察一下四周的動靜,然後才要冷若嵐跟著走,好不容易瞞過警察的視線,三個人到了另一邊的街道上。

  「現在怎麼辦?」冷若嵐自語著,一臉的煩躁,她知道現在回到餐廳門前開車,根本是自投羅網。

  東山道也沒有理會她,逕自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一個行動電話,撥了一個號碼,他用著日文在電話裡快速地說了幾句,便掛上電話。

  「Ivy。」這時,在一邊的Cathy忍不住地開口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怎麼惹到了那些個黑社會的人?」

  東山道也聽到Cathy的話,看著冷若嵐笑著說:「沒想到你還沒有告訴你男朋友你的事。」

  「我跟不跟他說,關你什麼事?」冷若嵐對他翻了一個白眼。

  東山道也不表示什麼,只是遠遠地看著一部車駛了過來。

  車子一停在他的面前,他便開了車門,轉頭對著冷若嵐說:「上車吧!」

  「我為什麼要上你的車?」她不屑地說。

  「你如果不上車,我也不勉強你,反正你有本事,你就自己找人來接你吧!」

  說完,東山道也上了車,不理會冷若嵐。

  她撇撇嘴,不甘心地伸手開了車門,沒法子,剛才餐廳那麼混亂,她根本沒有時間拿背包離開,所有的錢包證件、行動電話全都放在背包裡。如果現在要自己走回家或者臨時的龍盤幫的分堂,都要走上一個多小時,如果不上車,那真的是跟自己的雙腿過不去。

  「Cathy,上車吧!」她對Cathy說。

  ☆☆☆

  拓村澤明最近愈來愈喜歡待在家裡不想出門。

  他也不知道為了什麼,就是很想待在家裡,而且,就算會裡有什麼事情,他一定想辦法速戰速決,把事情趕快做完回來,尤其是一到晚上,他更是一定想盡辦法要回家,因為那裡有熱騰騰的晚餐等著他自己回去吃。早見希芝這一陣子住在他的窩,天天都會煮一堆好吃的飯菜等著他回家吃,兩人一起吃著晚餐,聊著天,度過每一個愉快的晚餐時間。

  以前自己沒事想會去找一堆鶯鶯燕燕,他都不想去找了,現在,只要晚上沒有事情,他一定帶著早見希芝出去晃,不一定是要逛街看電影或是什麼,就算只是出門兜兜風,他都覺得是一件最開心不過的事。

  所以,現在他的生活,似乎已經習慣有早見希芝的存在了。

  就像現在,他正踏著愉快的步伐,走進家門。

  「希芝!」他一進屋,總是先要叫喚一聲一定躲在廚房裡做菜的早見希芝。

  然而,今天卻是奇怪得很,沒有人應他的聲音。

  「希芝!」他再一次地叫喚,音量也提高了一些,而且以他的聽力,他知道此時的廚房並沒有在。

  果然,在他一進廚房,是一個人也沒有,廚房的樣子,也不像曾做過飯。

  他微一皺眉,希芝到哪去了?難道會不在家嗎?可是,她如果要出門,總會習慣打一通電話給他的,怎麼——他立即奔上樓去,一站在早見希芝的房門口,他就感覺到房間裡有人。

  「希芝!」他敲了一下門,等著房內的人應聲。

  但是,一樣的,還是沒有人應聲,他不管這麼多,緊張地開了門進去。

  「希芝?」他降低了音量,房內是一片的黑,他伸手打開燈,便見早見希芝靜靜地在床上沉睡著。

  他微微一笑,緩緩地走至床邊,「希芝。」他又一聲低柔地叫喚。

  早見希芝沒有反應,一動也沒有動地躺在床上。

  拓村澤明沒有再叫喚她了,看著她沉睡的樣子,他實在不忍心叫她醒來。他不自覺地在床邊,凝視著她的睡臉,仔細地看著她,她真的是一個可愛的小女生,雖然她和自己差了七、八歲,但是,她和那一群鶯鶯燕燕比起來,就是這麼地惹人疼愛、惹人心憐。

  他忍不住地伸手想撫摸她柔嫩的臉龐,但才一接觸到她的臉,他突然發現她的臉好燙,同時他也才發現她的臉好紅。

  「希芝!」他低喊著,還搖晃著她的身子。

  「嗯……」早見希芝輕輕地應出聲音,但是雙眼還是緊閉。

  「希芝,你醒醒。」他持續地搖晃著她,想要把她搖醒。

  「澤明……」早見希芝好不容易地微睜開眼,看到了拓村澤明的人影。

  「希芝,你怎麼了?你的臉好燙。」拓村澤明一見早見希芝睜開眼,便急切地問著她。

  「我不知道……」早見希芝的聲音是虛軟無力的,「我的頭好痛,全身好熱……」

  拓村澤明微微一愣,「你八成是發燒感冒了。」

  「大概是吧!」虛弱的早見希芝才一說完話,雙眼又要閉上。

  「你別睡了,我帶你去看醫生。」

  「我好累,全身都好難過,我沒有力氣……」

  「不行,你一定要去看醫生,不然你的病會更嚴重的!」拓村澤明要拉著早見希芝起身。

  「不要……我好累……我想睡覺……」早見希芝的身子硬是躺下,和拓村澤明玩著拔河賽。

  「希芝!」拓村澤明的手力根本無法戰勝早見希芝身子的力量。

  「不要……」早見希芝對他做著微弱的抗議。

  拓村澤明見她一臉雖然虛弱卻強硬的表情,他實在不想多跟她拗下去,於是,乾脆一把抱起她,「我抱你去看醫生。」他邊說邊大步邁出房間。

  「不要……」早見希芝還在做著抗議,「你這樣子抱我,我會很不好意思……」

  「不然你走得動嗎?」

  「我不要……」倒在拓村澤明寬闊的懷中,早見希芝像是得到許多的安全感,她竟又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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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你還好吧?」當早見希芝一睜開眼,坐在床邊的拓村澤明便出聲關懷她的狀況。

  早見希芝讓自己的眼睛適應了四周的光亮之後,她看著拓村澤明,「我睡了很久嗎?」

  「整整睡了一天,你發了高燒,我還帶你去醫院急診,打了兩瓶點滴,凌晨才又帶你回來。」拓村澤明的聲音是輕柔的,他伸手摸了一下早見希芝的額頭,露出了放心的笑臉,「幸好都沒有再燒了。」

  「一定是我前天睡覺沒有蓋好被子。」早見希芝緩緩地坐起身,但因整整躺在床上兩天,讓她一直都沒有動到的身子,感覺到有些酸疼,「睡得我都全身僵硬了。」

  「你呀,像個小孩子似的,都不會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拓村澤明溫柔的口

  氣傳出些許的責備和心疼。

  「唉唷!」早見希芝嘟起小嘴,「你別老叫我小孩子,不然就是小妞的,我已經二十多歲了耶!你別以為你已經是個三十歲的人了,就把我看得這麼小。」她埋怨著。

  拓村澤明笑笑,「你在我的心中,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孩。」

  「才怪!我看你是想結婚找不到老婆,想要一個小孩又沒有一個女人想要幫你生一個,你才會把我當成是你的小孩。」早見希芝反駁拓村澤明的話。

  拓村澤明微微一愣,「我把你當成我的小孩?」

  「對呀。」

  拓村澤明再也忍不住地大笑出聲,「小妞,我會把你當成我的小孩,你有沒有搞錯呀?就算我早婚,我能生出你這麼大的小孩嗎?告訴你,你在我心中,就像是一個小妹妹一樣。」

  「小妹妹?」早見希芝微微一怔,心裡突然因為這一句話而感到失落。

  「對呀,小妹妹。」拓村澤明點點頭,「好啦!你肚子餓不餓?我出去買東西回來給你吃。」

  早見希芝搖搖頭,「我現在還不想吃東西。」

  「那你……」拓村澤明看了一下手錶,「你待會兒想吃什麼再自己出去買,可以嗎?」

  早見希芝的秀眉一皺,「你要出去?」

  「對呀!」拓村澤明摸摸她的頭,「現在可是早上了,我要出門上班去。」

  早見希芝轉頭看著窗外的天色,太陽高高地照耀著,的確是早上了。

  「你在家要好好休息,我會打電話回來的,感冒藥我放在床頭,記得要三餐飯後吃。有什麼事,你就打我的行動電話給我,知道嗎?」拓村澤明像是一個爸爸在叮嚀著小孩。

  「嗯!」早見希芝應了一聲。

  「那我走了,小心一點。」拓村澤明在她的臉頰上輕輕一吻,站了起身。

  早見希芝傻呆呆地怔住了,她愣愣地抬起頭看著拓村澤明。

  「拜拜。」給她一個溫柔的笑容,他才轉身離去。

  早見希芝則一直呆呆的,第一次,拓村澤明對她做出這樣一個親匿的動作,而她,在呆愣之餘,知道自己很喜歡這樣子。自從被拓村澤明收留了之後,他一直都對她很好,她也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這個大男孩,可是,他卻一點也不知道她的心,剛才還說只把她當成是一個小妹妹,這可會讓自己難過好久。

  唉!他不會把她當成是他的情人了。

  ☆☆☆

  「老爹。」一進總會的大廳,拓村澤明便看見荻原光已經坐在大廳中央的一把大椅。

  「你來了。」荻原光看到了拓村澤明,緊皺的雙眉,頓時鬆懈了一些。

  「是不是發生什麼大事了?」拓村澤明看著荻原光的凝重面容猜問著。

  荻原光沉吟了一下,「道也昨天打了通電話回來。」

  拓村澤明的眉頭也因為荻原光的話而皺了起來,他知道一定有事發生了,「他發生了事情嗎?」

  「道也希望你能盡快地到英國找他一趟。」荻原光直接地回答了問題。

  「他要我去一趟英國?」這件事可讓拓村澤明一愣,「他搞不定那裡嗎?」

  「他沒有多說什麼,他只是希望我把這件事告訴你,如果你想知道什麼的話,你直接到英國去看看就知道了。」

  拓村澤明沒有說話,他在心裡猜測著,大概英國那邊實在是不得了吧!不然道也那個老狐狸會需要一個幫手的,他是從來不會要人幫忙的人。

  「你……可以去吧?」荻原光雖是這麼問,但是他心裡可明白答案一定是是,在他的心裡,他明白得很,道也和澤明這兩個小子雖然平常鬥嘴成性,但是若誰出了事,另一個一定不說半句,馬上赴湯蹈火地去幫忙,就算拼了老命也在所不辭。

  「我等會就會去訂機票,辦簽證。」拓村澤明的答案如荻原光的猜測,不置疑地一口答應。

  「嗯。」荻原光點點頭,「你去了那邊,可要小心一點。」

  「我知道,我們不會有事的。」

  荻原光看著拓村澤明,不禁歎了一口氣,「老爹知道這次是出了大事,可能也很難擺平,你知道也、彥之都是老爹親自看到大的,老爹把你們三個都當成是自己親生,老爹真的不希望你們出事。」

  「老爹——」

  荻原光皺緊的眉頭傳出淡淡的愁緒,「我已經失去彥之這個兒子了,我不希望你和道也也出事,老爹雖然是出了名的黑道惡人,但是,在老爹的心中,你們這三個孩子才是老爹最重要的。」話語之中,傳出了濃厚的關切和感情。

  拓村澤明不再吭聲,在他的心中,老爹對自己也是最重要的,他早把荻原光當成是自己親生的父親,雖然小時候的訓練是自己一生最痛苦的一段時期,但是,老爹對他的好,他不是不清楚。

  「老爹寧可失去一切,也不要再失去你們其中一個了。」

  「我和道也不會讓老爹失去的。」拓村澤明對著荻原光保證著,「在我和道也、彥之的心中,老爹是我們最親的親人。」

  荻原光聽著拓村澤明的話,心裡著實寬慰了不少,他欣慰地一笑,「如果英國那邊真的搞不定,就全部回來吧!我寧可放棄那邊。」

  「我知道。」拓村澤明答應地點點頭,但也自信滿滿地說:「我和道也一定會想辦法把英國那搞定的。」

  「嗯。」

  「那如果沒有別的事,我現在就立刻回家拿護照去辦簽證。」

  「你去吧!」

  拓村澤明對荻原光一笑,轉身便走。

  「澤明。」荻原光叫住了他。

  「還有事情嗎?」拓村澤明轉頭詢問著。

  「我很想彥之那個孩子。」荻原光話中有話的說。

  「老爹?」拓村澤明一愣,難道……老爹知道彥之沒死的消息?

  荻原光還是若有所指地一笑,「如果有機會,我真的好想再見見那個孩子,不過……是不可能的了,是吧?」

  拓村澤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聽著荻原光的話,實在聽不出他到底知不知道井籐彥之沒死的事。

  「去吧!」荻原光不想再多說什麼,他心裡也不想逼這些孩子,時候到了再說吧!

  ☆☆☆

  早見希芝在一會兒的休息之後,慢慢地起身下床,走下一樓。

  當她想找一些事情來做的時候,一陣門鈴聲響起,她的眉頭不禁一皺會是誰來?

  在她狐疑之間,門鈴聲又再次地響起,她只好上前走去開了大門。

  「希芝。」門外的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一看到她,便輕聲叫喚。

  早見希芝是一看到他,臉色都變了,原本因病蒼白的臉,此時是更加地白了。

  「我可找到你了。」他又說,語調有著關心。

  「你找我做什麼?」早見希芝在強定下來心緒後,帶著冷冷的口氣詢問著。

  「我來找你,希望帶你回去。」男子說出自己的來意。「你以為我會跟你回去嗎?」

  「希芝,那是你的家呀!」男子聽著早見希芝的回答,口氣可有點急了。

  「那不是我的家,那只是你的家!」早見希芝提高音量地輕喊。

  面前的男人,正是她的父親,早見浩夫。

  「希芝!」

  「我不會回去的!你別白費心機了!」早見希芝的口氣沒有一絲的猶豫。

  「可是,你這麼住在別人的家裡,總是不太好。」早見浩夫試著軟化自己態度想打動女兒的心意。

  然早見希芝根本無動於衷,「我住在哪裡都不關你的事。」

  早見浩夫聽著女兒堅定的口氣,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希芝,爸爸的很希望你能回家——」

  「我說過很多次了,我不會跟你回去的。」早見希芝打斷他的話,一如她的堅持,「我死也不會跟你走,在我的心底,我的父親已經死了,我也沒有一個家。」

  早見浩夫的心都冷了,和女兒爭執這個問題已經好多年了,他真的實在累了,他不想再同樣的無功而返,「如果你要這樣子,我真的會用強硬的態度帶你回去的。」

  「你休想!」早見希芝知道父親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她絕對相信父親會這麼做,於是她不再多說什麼地一把將門關上。

  但是,早見浩夫早知道女兒有這樣子的動作,他動作更快地伸手一把門給抵住,使門無法關上。

  「你給我放手!」早見希芝加重力量地想將門關上。

  「我要帶你回去!」早見浩夫一點也不讓步,也加重自己的氣力。

  「你站在我家門口做什麼?」此時,一個冷冷的聲音從早見浩夫身後傳來。

  早見希芝一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好像臨死前見到了可以救助自己的救星般,開心地叫著,「澤明!」手也不再硬要將門關上。

  早見浩夫聽到身後的聲音,也放開抵在門上的手,轉身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男人。

  拓村澤明看了早見浩夫一眼,「他是誰?」他詢問著早見希芝。

  早見希芝遲疑了一下,「一個想衝進屋子裡來的壞人。」她並不想讓拓村澤明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人,就是她的生父。

  「我是希芝的父親。」早見浩夫介紹著自己的身份。

  拓村澤明的眉頭一挑,原來是刑事局的局長,希芝痛恨的親生父親,早見浩夫,「你來找希芝?」他盡量客氣地問著。

  「我是來帶希芝回家的。」早見浩夫看著拓村澤明,心裡雖然不高興女兒和一個男人住在一起,但是,他也是客氣地回答,不過語氣卻是透出他心裡的不開心。

  「你要來帶希芝回家?」拓村澤明的眼光落在早見希芝的身上,想看她有何反應。

  「我不要跟他回去!」早見希芝有些激動地對拓村澤明說出自己的意思。

  「你不能不跟我回去!」早見浩夫轉身看著女兒,口氣也開始有些氣憤了,「你一個女孩子和一個陌生男人住在一起,成何體統?」

  「他不是陌生人!他是我的朋友!」早見希芝跟著也火大地喊了回去,「他才是對我好的人,你對我還不及他對我的千分之一!」

  「你……」早見浩夫真的動怒了,他是個大男人主義的人,所以無法接受女兒在別人的面前說自己的不好,「你別不識好歹!」他不再像之前那樣的好語氣了。

  「我就是不識好歹,我才不要跟你回去!」

  早見浩夫氣得伸手一把抓住早見希芝的手,「跟我回去!」

  「我不要!」早見希芝則是用力要掙脫早見浩夫的手,「你放開我!」

  眼見著早見希芝要被早見浩夫拖出屋子,拓村澤明再也忍不住地也伸出手,牢牢抓住早見浩夫的手。

  「你想做什麼?」早見浩夫的眼光充滿怒意地瞪著拓村澤明。

  「我要你放開希芝,她剛說過了,她不想跟你回去。」拓村澤明雖然口氣平緩,但卻帶著警告意味。

  「她想不想回去,你管不著。」早見浩夫的口氣也和拓村澤明槓上了。

  「你也管不著她想不想回去。」

  「她是我的女兒。」

  「但是她已經是一個成年人,她有自己的自主權,你不能左右她的意思。」拓村澤明對於早見浩夫的霸道有些火大。

  「這是我們父女之間的事,你最好別管。」早見浩夫用威脅的口氣想打壓拓村澤明,「不然我可以抓你回去警局,告你一頓!」

  拓村澤明這下可真的火大了,「你以為你是一個警局的局長,就可以濫用職權威脅人嗎?告訴你,我最不吃的就是這上套!」

  「你不信我敢這麼做嗎?」

  拓村澤明被激得將抓住早見浩夫的手勁加重,「我就看你如何可以抓得了我!」

  在一邊的早見希芝可是嚇到了,她不想因為自己而害到拓村澤明,「澤明,他說到做到,你不必為了我而惹麻煩上身的。」

  「我就是喜歡麻煩上身!」拓村澤明才不管這麼多,他決定和早見浩夫耗上了。

  從很早以前,他就知道面前的早見浩夫為了「三大殺神」

  這個名號,拚命追查他和道、彥之的事情,他早和這個人不對頭了,現在有機會,教他怎不好好給對方一個下馬威呢?

  「澤明!」早見希芝猛搖著頭,她真的不希望拓村澤明和父親鬥,因為他一定會輸的,「不要!」

  「沒關係的。」拓村澤明給她一個要她放心的笑容,然後再轉頭迎視著早見浩夫,「我絕對不會讓你帶走希芝的。」

  「澤明!」早見希芝更急了,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拓村澤明出事,無奈這下,她只好作了一個自己最不想做的決定,「我跟你回去,你不要為難澤明。」她對著早見浩夫說。

  「我跟你回去,但是你一定保證不為難澤明。」早見希芝說出自己的條件。

  早見浩夫看了拓村澤明一眼,「好,我答應你。」

  早見希芝心裡鬆了一口氣,因為她知道父親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希芝,你不必為了我——」拓村澤明對早見希芝的決定感到難過。

  「你先上車,我有話對澤明說。」早見希芝打斷拓村澤明的話,對父親說道。

  早見浩夫有些遲疑。

  「你放心,我也是說到做到,我一定會跟你回去的。」她保證著。

  早見浩夫又看了拓村澤明一眼,然後對女兒說:「我等你,快一點。」說完,他轉身離去。

  「希芝,你真的不希望回去,我……」拓村澤明一見早見浩夫離去,便急急地說。

  「你不用說了。」早見希芝的心裡此時相當難過,「我是不想回去,但是我也不希望你為了我而出事。」

  「可是,希芝——」

  「我知道你是真的對我好,可是,你不必為了我這麼做的……」難過的心情讓早見希芝忍不住地哽咽起來,「我會記得你對我的好,我回去又不代表我們永遠不能再見面,有時間,我們還是可以出來見見面、吃個飯的。」她說得輕鬆,但是臉部表情可是相反。

  「希芝!」一股不捨的衝動,讓拓村澤明一把將她緊緊擁入自己的懷中。

  「澤明……」早見希芝被他的舉動嚇到,但是,倒在他的懷中,她真的感到溫暖甜蜜,「我真的好喜歡你。」她喃喃地想著這句話。

  拓村澤明沒有聽清楚,但在他的心中,他捨不得她離開自己,而且,他心裡也明白,以早見浩夫的個性,他一定會霸道地不讓早見希芝和自己見面。

  「澤明。」早見希芝輕推開了他,眼中飽含著淚水凝視著他,「希望我回家之後,你可別一下子就忘記了我,我會很傷心的。」

  「希芝……」拓村澤明有些愕然,因為他看到眼中傳出對他的情意。

  「我很喜歡你。」好一會兒,早見希芝才鼓起自己的勇氣說出口。

  「我……」

  拓村澤明的話才要說出口,早見希芝便快速地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留下一吻。

  「再見。」她一說完,便立即轉身跑離拓村澤明的視線。只留下拓村澤明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久久無法思考。

  ☆☆☆

  一上了車,早見希芝便轉過頭,看著窗外的街景,她不想再跟身邊的父親多說一個字,她的心底現在只想著拓村澤明,她知道自己坐上了這部車後,要想再見到他,是難上加難的事情了。

  「我以後不許你再來找他。」早見浩夫發動車子離開,隨即便對著女兒下命令。

  早見希芝沒有理會,在她的心中,她完全對父親的霸道和不顧自己的意願想法而感到憎恨。

  「你聽到了沒有?」早見浩夫提高音量對女兒說,「你別以為你不說話,就可以為所欲為。」

  早見希芝猛一轉頭,她瞪著他,眼中閃爍的只有她的恨,「你也別以為你這麼命令我,我就會聽你的話。」

  「你……」早見浩夫再次為女兒的反叛感到火大,「你別老氣我!」

  早見希芝轉回頭,不再去理會早見浩夫,對她來說,再說下去,還是吵架,她已經懶得再和父親吵了,反正,他永遠只會命令她,他永遠只顧著他的面子,她是一點自由的空間也沒有。

  早見浩夫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車子內的氣氛就如此漸漸地沉悶下來,兩個人的情緒,也一直處在高漲的狀態。

  好一會兒,早見浩夫才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他的名字是不是叫拓村澤明?」

  他口氣盡量平緩地說。

  早見希芝依然不理,逕自將自己的視線落在窗外因車子前進而不停轉移的街景。

  「你應該多多少少有聽過一個黑社會的組織叫鬼朝會的吧,他們這個組織在世界各地有很多的分會。」早見浩夫繼續說,「鬼朝會裡有三個殺手,人稱『三大殺神』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調查這三大殺神,他們一直都是非常神秘,且殺人也是乾淨利落,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們的真正面目,所以前些日子,其中一個鬼神,因為和台灣的一個和鬼朝會相當的龍盤幫起衝突,而墜崖身亡。三大殺神現在只剩下了靈神和邪神,而我前些日子已經過濾了很多可疑的分子,剛才那個拓村澤明,我們現在已經將他列入最有可能的其中一個,他可能是靈神或是邪神。」

  早見希芝聽著父親的話,心裡著實一驚,但是她臉上的表情,卻不動聲色,她不想讓父親看到自己對這件事的好奇。

  「所以,我不希望你再和他有所聯絡,不然以他的本事,我不相信他不會抓你來威肋我。」早見浩夫說出自己的擔心。

  「說來說去,你還是為了你自己。」早見希芝不屑地冷哼一聲。

  「我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怕你有事。」早見浩夫解釋著。

  「是嗎?」早見希芝對於父親的解釋還是不屑,「要是他真的是你想抓的殺手,你剛才為什麼不抓他?他也應該早知道我的身份,那他又為何沒有抓我來威脅你?」

  「你以為我在騙你?」

  「難道不是嗎?你只是要我不要再去找他,所以才編出這一套可笑的理由。」

  「你別不相信,我是跟你說真的。」早見浩夫對於女兒的不信任,感到有些急了。

  「就算他是那又如何?在我的心中,他是第二個對我真正好的人!你呢?你根本從來沒像對待女兒一樣地對待過我!」說到這,早見希芝的口氣開始激動起來。

  「我一直很在乎你。」

  「你少自欺欺人了!」早見希芝氣急地大喊,轉頭瞪著父親,她真巴不得想揍人,「你一直都沒有正眼瞧過我,連媽媽你也都沒有好好對待過她,在你的心中,我和媽媽根本只是你的拖油瓶!」

  「我沒有這麼想過!」早見浩夫也大聲地否認。

  「有沒有這麼想過,你自己心裡最明白,你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你自己的良心!」早見希芝實在是氣得臉都漲紅了。

  「你別一直指責我,就算我對不起你們母女,但是我還是你的父親,你不應該這麼對我說話。」

  早見希芝對父親的霸道實在是受不了了,她衝動地開了車門。

  「你做什麼?」早見浩夫女兒的舉動嚇到。

  「我不會跟你回去的,我寧可死,也不要跟你這個沒有感情、沒有人性的人住在一起!」說完,早見希芝也不管車速有多快,也不管有多危險,她開了車門,跳下了車子。

  「希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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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Shit!」冷若嵐咒罵了一句,將車子停靠在路邊。

  她走下車繞到車後一看,只見後輪已經沒氣地扁在那,而且好死不死的兩個後輪都宣告陣亡,這可讓她的臉部表情難看極了。

  「我的運氣怎麼這麼背啊!」她氣嘟嘟地罵著,「連車子都要欺負我!」最近幫裡的事是搞得她焦頭爛額,根本沒有時間讓她可以唸書,害得她今天的考試考砸了,也讓她這個高材生第一次嘗到挫折感。現在,竟然連車子都要欺負她,想要好好回家睡個覺,結果竟然發生爆胎。

  她皺著臉,從車上拿了行動電話要打,想不到電話竟然也沒有電了!

  「搞什麼嘛!」她氣得大叫,「這到底是什麼世界啊!」她差點跳腳。轉頭看著周圍,這裡已經是離市區有一段距離了,沒有住家,連公共電話也沒有,經過的車子也是少得可憐。

  「怎麼辦?」她的氣憤在無人可求救的情況之下,轉成沮喪和著急,眼看著天都已經暗沉下來了,她更是急得不知所措。

  她走至路邊的人行道上,一臉頹敗地坐了下來,「只好等奇跡出現了。」她在心裡盼望著,但是,奇跡真的會出現嗎?

  噢!那可不!她一直坐在路邊,等著老天爺看她可憐,而讓經過的車子,因為她車子爆胎而停下來給予幫助,但是,老天爺似乎沒有意思要眷顧到她,還特地下起大雨,好似要折磨虐待她。

  「為什麼要這麼欺負我嘛!」她奔至車子邊,才想到自己的車子是敞篷車,而且更該死的是硬式車頂的車,車頂也沒有帶出來,噢!想避雨也沒有地方可避了。

  「算了!要我倒霉到底吧!」冷若嵐索性走回原地,一屁股坐下,不管老天爺怎麼對她了。

  ☆☆☆

  東山道也開著車子從臨時住所出來,往著機場的方向要準備去接拓村澤明的到來。

  當他快要到市區時,天空開始下起了大雨,因下雨所以視線不良,燈光只能微弱地向前照明,他眼角餘光瞥至路邊的一部車,車子邊的人行道上,坐著一個小小的身影。

  他的眉頭一皺,不禁將自己放在方向盤上的手轉動了一下,讓車子停在路邊。

  他拿著雨傘下了車,走至一直低著頭的小身影前,將雨傘遞至她的頭頂,好讓雨不再落在她的身上,「小姐,你的車子出了問題嗎?」

  「我的兩個後胎都爆了。」冷若嵐嘟著嘴說著,但是頭卻不抬起。

  東山道也一聽這個聲音,眉頭不禁一皺,這個聲音可是熟悉得很,難道——「冷若嵐?」他輕聲地叫喚。

  冷若嵐一聽到叫喚聲,猛一抬頭,當兩個人雙眼相視時,全都一愣。

  「沒想到真的是你。」東山道也立即定下呆愣的心,搶先著說。

  「我也沒想到會是你。」冷若嵐再次低下了頭,嘟起小嘴說。

  東山道也凝視著她全身濕透的模樣,一副可憐兮兮的讓人忍不住心疼起來,他看了一眼冷若嵐在大雨中淋得慘兮兮的車子,又看了一眼天色,低頭對著她說:「你還是先上我的車吧!明天再回來把車子搞定。」

  冷若嵐皺皺鼻子,一副不太願意的樣子。

  「怎麼?不想上我的車?」東山道也一眼便看穿她的心思。

  冷若嵐猶豫了一下,雖然跟面前這個男人不對頭,但是眼見著自己就要「完蛋」

  了,以目前的情況,也只能跟著他走了,「我可沒有說我不想上你的車子。」

  東山道也笑笑,「那上車吧!」

  跟著東山道也上了車,她便低著頭不說話了。

  東山道也看著她那副可憐的模樣,像只無辜被人拋棄的小貓,他從後車座拿了一件外套遞給了她,「拿去穿吧!不然小心著涼了。」

  冷若嵐的確也快冷死了,她也不再堅持什麼,接過外套就緊緊穿在身上,想獲取一些溫暖。

  「我現在可能不能馬上送你回家,我必須要到機場一趟。」東山道也也體貼地開著暖氣,事先對冷若嵐說出自己要到的地方。

  「你要去機場做什麼?」冷若嵐轉頭問著他。

  「接一個你認識的老朋友?」

  「老朋友?」冷若嵐的眼中閃著她的不明白。

  「娘娘腔。」東山道也很簡單地解釋著她的疑惑。

  「他?」這著實讓冷若嵐意外。

  「經過這幾天和二一救世會的爭鬥,我想,還是找那小子一起來對付他們會比較快一些,因為,他們也是想和我們一樣,要在世界各地組織他們的分會,好到處去消滅所有的幫派。」東山道也解釋自己的想法,「如果我們不在他們擴大勢力之前,讓他們在我們這些幫派中消失,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有這麼嚴重嗎?」

  「你認為呢?」

  冷若嵐停頓了一下,「我不知道,這一兩天我忙著唸書,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查有關他們的事。」

  「你還在唸書?」這可也讓東山道也感到意外。

  冷若嵐露出一個微笑,「我在念法律研究所,很諷刺,對吧?」

  東山道也是笑笑,「是很諷刺。」說話之間,車子已經快速平穩地到達了機場。

  「我下去接澤明就好了,你全身濕透了,下車去容易感冒。」東山道也也體貼的說。

  「嗯。」冷若嵐應了一聲,接著她頑皮地一笑,「你不怕我把你的車開走嗎?」

  「你不會這麼做的。」東山道也可是很自信的說。

  「你這個自大狂,小心我真的把你的車開走。」冷若嵐對於東山道也那副自信的模樣可又感到不太開心了。

  東山道也則回給她一個自信的微笑,沒有再說話地下車離去。

  冷若嵐當然是不會這麼缺德地將車子開走,但是她心裡就是不太服氣東山道也的話,好似他能看穿她的動作行為,真是討厭!

  她坐在車上,靜靜地想著一些,就在她神遊自己的世界時,車門打開了,接著,東山道也回到駕駛座內,而後面的門也打開了,接著拓村澤明的身影便出現在後座。

  「是你?!」坐進車子裡的拓村澤明一看到了她,不禁驚訝地叫著。

  「難道不能是我嗎?」冷若嵐白了他一眼。

  「你這個娘兒們……」拓村澤明真的不敢相信,剛才東山道也告訴他說車上還有另一個不速之客的時候,他還以為是會裡的人,想不到竟然是這個凶女人?!

  「我娘兒們又如何?」冷若嵐可不高興他的話,反駁了回去,「你這個娘娘腔!」

  「你少再這麼叫我!你這個智障兒!」拓村澤明生氣地回喊。

  「好了,你們兩個別一見面就吵架。」東山道也邊說邊將車子緩緩地開離機場,「以後,我們可是會常見面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拓村澤明對於東山道也的話感到緊張。要自己常和這個智障兒見面,那不表示自己以後在英國的日子會很不好過嗎?而且,為何又會常和她見面?她又不是會裡的人,她可是死對頭耶!

  「是啊!你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麼?」冷若嵐也急急地追問著。她可不想常和這娘娘腔見面,連東山道也也是,不然自己可是會被氣到短命。

  東山道也沉吟了一下,將自己這些天思考的計劃說了出來,「其實,我們心裡都知道,我們是不同的幫會派系,而且是最不對頭的,但是,那是在以前,現在在英國這裡,我們不能這麼敵對,因為我們現在有共同的敵人,如果我們再互相爭鬥,只是會讓別人等著收拾殘局,這樣子對哪一邊都是一大損傷。」

  冷若嵐聽出他的言下之意,「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要合作成為朋友?」

  「沒錯,我們現在的情況實在是不能再互相爭鬥了。」東山道也就事論事著,「不然,我們就等著全部滅亡吧!」

  冷若嵐沒有再吭聲,東山道也說的沒錯,他們現在應該不能再針鋒相對了,這對雙方沒有一丁點兒的幫助。

  「而且,我聽說他們也要進軍到越南。」

  「越南?」冷若嵐睜大了眼看著正在開車的東山道也,「彥之和瑋築姐?」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一對已經退出黑社會的夫妻。

  「嗯,我實在怕二一救世會對他們不利,雖然,他們兩個都應該是外界的人了,但是,對於二一救世會的人可不是這麼想,根據我的調查,他們準備要先在東南亞地區擴展他們的勢力。」

  「可是當初彥之和瑋築他們,我們可是放了風聲出去,說他們都死了呀!」拓村澤明推翻東山道也的話,「那個什麼東西幫會,怎可能會找上彥之他們?」

  東山道也從後照鏡看了拓村澤明一眼,「別小看他們的本事,他們的頭頭可是一個搞情報出身的軍人。」

  「搞情報的軍人?」

  「他是傑夫。塞巴斯興。赫德林。」

  冷若嵐微一沉吟,「他不是英國人?」

  「德國。」東山道也緩緩地將自己這些天調查出來的資料一一說出,「他是在一九六八年進入軍隊。他在軍隊的表現非常的優異,但是,在五年前,他和他的妻子在英國度假的時候,卻遇上了一場黑社會在爭地盤的械鬥,因為來不及逃開,他的妻子和孩子當場被誤殺,他也從那一次起,銷聲匿跡,大家都以為他也死在那一場混亂之中,卻沒有想到,現在他又出現了。」

  冷若嵐此時明白地點點頭,「他沒有死然後秘密組織幫會,準備要消滅掉我們?

  因為他恨我們殺了他的妻子和小孩?」

  「他的目的是要先滅掉鬼朝會和龍盤幫。」東山道也補充著。

  拓村澤明的眉頭一皺,「為什麼?難道說我們的勢力是最大的?」他提出自己的疑問。

  「說對了一半,還有另一個理由。」

  冷若嵐盯視著東山道也冷峻的臉,心裡閃過許多的猜想,「你的意思是說——當年殺他妻子和小孩的那兩個幫會,就是我們這兩個沒錯?」

  東山道也轉頭看了冷若嵐一眼,嘴角微上揚地讚賞著她的聰穎,「所以,他先要滅的,就是我們。」

  「那……」

  「他早已經把我們的底細全查得一清二楚,所以,他一定會把我們這些頭頭給解決掉,而瑋築和彥之對他來說,他不可能查不到,而且,當年那一場激戰,我們幫會的兩個帶頭老大,就是井籐上一和方聖。」東山道也打斷冷若嵐的話,再說出一個令人吃驚的消息。

  拓村澤明大吃一驚,「彥之的父親?」

  「方聖也是瑋築的父親!」冷若嵐也相同的吃了一驚。

  東山道也沒有說話,他只靜靜地開著車。

  「天啊!那個傑夫一定會找上瑋築和彥之的。」冷若嵐喃喃自語著。事情似乎是愈來愈複雜了。

  「我們一定不能讓他找到瑋築和彥之,他們現在的生活可是平靜無波,我們不能讓他們的生活受到影響。」拓村澤明接著說下去。

  「所以……」東山道也開了口,他轉頭看著冷若嵐,「我告訴你這一些,是希望你能和我、澤明一起合作,一起對付那個傑夫,原本,我根本不打算告訴你,可是瑋築畢竟以前是你們幫裡的人。」

  「彥之也算是我的朋友。」冷若嵐被補充道,心裡立即下了一個決定,「不為自己的幫會,也要為了這兩個朋友,我會和你們合作。」

  東山道也又是一個迷人的微笑,「為了我們的共同的好兄弟、好朋友!」

  ☆☆☆

  早見希芝偷偷地溜到拓村澤明的住所。

  她拿著先前拓村澤明配給她的大門鑰匙,打開了大門進去,但屋內是一片的寂靜、一片的黑暗。

  她熟悉地伸手打開了燈,屋內頓時一片明亮。

  「澤明!」她叫喚了一聲,雖然她知道屋裡應該是沒有人。

  她走至樓上,才一到自己原來住的那間房門口,她便見到門口貼了一張字條。

  她看著那一張字條,秀眉都不禁皺成一線。

  希芝:我知道你一定會偷溜回來找我的,但是,當你看到這一張字條的時候,我已經不在日本了,我有事到英國去一趟,所以,你可能短時間見不到我。不過,你真的想我的話,你可以打我英國住所的電話。

  澤明留早見希芝拿下字條,仔細一看,字條上並沒有電話號碼呀!她狐疑地翻看那張字條,果真,在字條的背面,有一個電話號碼,而且在一邊還留下幾個小字:「聰明的小妞,電話被你找到了。」

  她看到這一句留言,忍不住地笑了出來,皺起的眉頭,也不禁微微鬆開。

  但是,她才不會因為這樣子就罷休,她立即轉身奔至樓下,拿起電話撥著拓村澤明留給她的電話號碼。

  電話響了大概有幾十聲吧,卻沒有人接,最後,她只好掛回了電話,心裡卻忍不住地氣了起來。

  「討厭!竟然不在家!」她嘟噥地說著。

  原來,她是想再回來投靠拓村澤明的,雖然,當時早見浩夫威脅她,如果再來找拓村澤明,他一定會來找麻煩,但是,既然父親又說他可能是一個殺手,那又怕父親的威脅做什麼?反正,澤明一定有辦法的。

  可是,現在拓村澤明人竟然跑到英國去了,自己該怎辦?不行!空留在這個屋子,有得住卻也會餓死,她不相信拓村澤明既然猜想到她會回來找他投靠,而不留下一些錢給她過活,於是,她又開始搜尋,把整間屋子都翻遍了,就是沒有一毛錢。

  「討厭!你這個娘娘腔,存心要我餓死。」早見希芝又是一聲咒罵。

  最後,她頹敗地走進廚房,想倒杯水喝的時候,突然靈機一動,伸手把冰箱打開。

  哈!果然!

  冰箱裡,竟擺了一大疊的鈔票,上面又是一張字條:聰明的小妞:可找到你最想要的東西了吧?可要好好用,別太浪費了,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不會餓死才是。

  早見希芝拿著鈔票,她知道自己一陣子生活都不會有什麼問題了,她開心地露出了笑臉,但是,美中不足的是,她會有一段時間都看不到那個比自己長得還要「漂亮」的娘娘腔了。

  突然之間,她真的真的好想見拓村澤明,一顆心全都放在他那張時時對自己溫柔的臉上。

  「好。」她下了一個決定,「既然你跑到英國,我就跟你去英國!」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她決定要去找他,反正留在日本一定會讓父親找到,然後給抓了回去,那還不如遠走高飛,到遙遠的英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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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早起床,東山道也便見拓村澤明坐在大廳的落地窗外的平台上,靜靜地望著面前綠茵發著呆,他沒有去理會地逕自到廚房泡了兩杯香濃的咖啡。

  「怎麼?」他走至拓村澤明的身邊的另一個躺椅坐下,「在想什麼事情?」說完,他將手中的一杯咖啡遞給拓村澤明。

  「沒有。」拓村澤明停止自己的沉醉,轉頭看著東山道也,接過他手中的咖啡,「謝謝。」

  「想什麼?」東山道也再一次地問著剛才的問題,因為他實在好奇,他所認識的拓村澤明可不是一個會安靜坐下想事情的人。

  拓村澤明啜了一口燙口的咖啡,用著低沉的聲音說:「想一個人。」

  「人?想誰?」東山道也微微一愣,他開始有些好奇這個好兄弟何時會去想一個人了?

  拓村澤明雙手捧著熱騰騰的咖啡,上半身緩緩靠倒在斜斜的椅背上,眼光直視著遠方的青空,「一個女孩子。」他不避言地回答東山道也的話。

  「女孩子?」這可是在東山道也的意料之外,「你……喜歡上人家了?」

  拓村澤明眼光未移地想著這個問題,自己會喜歡上那個小妞嗎?

  東山道也看著他的表情,就明白了,「沒想到你這個小子也有喜歡的人了。」

  他笑著說。

  拓村澤明將自己的視線拉回,落在一邊笑容滿面的東山道也臉上,「你認為我喜歡上她?」他不相信自己的樣子是表現出喜歡上早見希芝的表情。

  「你自己認為不是嗎?」東山道也反問。一臉輕鬆悠哉的模樣,然後喝了一口

  微涼的咖啡。

  拓村澤明沉吟了一下,很坦誠地回答:「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心境去對待她,我只知道,我就是想要對她好,她真的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妞。」想到了早見希芝的那一張不同變化的俏臉,他不禁展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

  東山道也看著他笑,心裡便更清楚了,「我看你真的是喜歡上人家了。」

  「也許是吧!我這幾天想了好久,我一直以為自己對她只是那種哥哥想保護妹妹的心情,但是,我卻又覺得似乎我對她的感情已經超過那種兄妹之情了。」拓村澤明不否認地說。

  「好小子。」東山道也重重地拍他的肩,「沒想到你談戀愛,我竟然都不知道,把我瞞得緊緊地。」他雖是這麼說,但是臉上卻找不出有任何的生氣成分。

  「你呀!」東山道也還是一臉的笑意,「那個女孩是新認識的?」他實在好奇到底是哪一家的女孩,可以馴服面前這個脾氣暴躁的毛頭小子?

  「你應該知道她的。」拓村澤明故作玄虛地說。

  「我也認識她?」東山道也挑起了眉,心裡開始猜測那個女孩究竟是誰,據他所知,拓村澤明認識的那一堆女人,沒有一個是他真正看得上眼的,那會是哪一個呢?除了那個小辣妹冷若嵐之外,大概也沒有一個女人還能配得上他。

  不過,如果是那個小辣妹,那他未免也太不珍惜自己的壽命了吧?

  見東山道也一臉苦思不出的樣子,拓村澤明笑了出聲,「哈。終於有你想不出答案的事情了吧?!」頓了一下,他還是宣佈出答案,「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我跟你說過那個把我打得流鼻血的女孩?」

  東山道也立即反應過來,「你是說她?你又跟她碰頭了?」

  「嗯!在你來英國後,我在街上碰到了她。後來,我可憐她是個無家可歸的小女生,就留她住在我們的地方。」拓村澤明敘述著他再遇上早見希芝的情形。

  東山道也點點頭,「原來如此,那她是孤兒嘍?」

  拓村澤明搖搖頭,「她有一個父親。」他的眼神盯視著東山道也,仔細且緩慢地說:「早見浩夫。」

  「早見浩夫?」東山道也微微一怔,「是他的女兒?」

  「嗯。」拓村澤明點點頭,「不過,希芝一直都跟她父親不合,她很恨她父親。」

  「那……你說的這個希芝,她知道你的身份嗎?」

  「不知道,不過,可能她爸爸知道了。在我出國的前幾天,他還硬把希芝帶回家去。」想到當天的情形,拓村澤明的心就不禁微微刺痛著,因為早見希芝是為了自己,而回到她不願回的家。

  「那她現在人應該是不在我們的住所了?」

  拓村澤明搖搖頭,「以我所認識的她,我知道她不會那麼甘心就回去的,她一定會想盡辦法來找我。所以,我也留了一張字條給她,告訴她我來這裡了,也留這裡的電話給她。」

  東山道也再次拍拍他的肩,「那你應該放心了才是。」停頓了一下,「我們現在應該要好好地計劃一下,要如何去對付那個傑夫。」

  「嗯。」

  ☆☆☆

  幾天的奔波下來,早見希芝花了拓村澤明的錢,終於辦好了所有的出國手續,站在機場的出境室裡,等待著上飛機到英國去了。

  在等待了十多分鐘後,一陣廣播的聲音,她提著自己的隨身小皮包,和人群一一地往登機門內走進。

  她在一交出登機證給一邊的工作人員後,她無意識地隨意轉了一下頭,便見兩個熟悉的身影,從遠處急急忙忙地奔來——是她的父親和中森寬一郎。

  她一急,立即拿了登機票根衝進飛機內,還未到自己的座位,她便拉住一名站在一邊的空中小姐。

  「有什麼要我為您服務的嗎?」空中小姐滿臉笑意地詢問她。

  「有沒有地方可以躲起來的?」早見希芝是急得連說話的音量也加大了。

  「什麼?」空中小姐被早見希芝的話給弄得怔住了。

  「我要找個地方躲起來。」早見希芝邊說邊回頭看著父親的身影是否已經跟著進來了。

  「小姐——」

  「快點!不然我就會死的!我就不能去英國找我的男朋友了!」早見希芝急得已經快要跳腳了。

  空中小姐一愣,手往一邊的一扇小門指著,「那裡有一間電梯,你可以躲到下面的廚房。」

  「別告訴任何人我躲到那裡了!」話才一說完,早見希芝人已經躲進空中小姐指的那一扇門,按著門裡的一個按鈕,門裡的電梯便緩緩地下降。

  「小姐,剛才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大概五尺六寸的女孩,頭髮差不多過肩的女子?」

  在飛機上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女兒的蹤影,早見浩夫索性問著空服人員。

  先前告訴早見希芝躲到電梯的空中小姐,則是在一邊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走至早見浩夫的面前,「先生,你要找的那個女孩是不是一個大約二十多歲的女孩子?」

  「你有看到她嗎?」早見浩夫看著那名空中小姐,急急地問著。

  空中小姐點點頭,「我剛才看到她上了飛機,又急急地下去了,我問她發生什麼事情,她好像說什麼她的護照不見了,要下飛機找。」

  「護照丟了?」跟在早見浩夫身邊的中森寬一郎眉頭一皺。

  「是啊!她說她剛才去免稅商店逛的時候,有打開她的背包拿錢,可能是那時候不小心把護照給掏掉在那裡。」空中小姐不疾不徐地回答著,面色沒有絲毫猶豫和不自在。

  「我們下去免稅商店找她!」早見浩夫一聽到空中小姐的話,立即對中森寬一郎說著,隨即,便匆匆地奔下飛機。

  在早見浩夫和中森寬一郎下了飛機沒五分鐘,飛機便在機長的廣播介紹說明的時候,緩緩地開動,然後,在一名空中小姐在眾位搭機旅客前示範了一次突發狀況的應變後,飛機便快速地衝前,然後起飛離開地面。

  在飛機飛平穩了之後,那名空中小姐便立即也坐了電梯到了下面的廚房。

  「有沒有人找我?」她一出了廚房,在裡面的早見希芝便急急地問著她。

  「有兩個男人到處找著你的行蹤。」空中小姐慢慢地回答。

  「然後呢?」早見希芝緊張地追問著,她的心裡可是祈禱著父親和中森寬一郎沒有跟著這架飛機一起起飛。

  空中小姐搖搖頭,「我騙了他們,說你發現護照掉在免稅商店,又跑下飛機去找,結果他們也沒有多說什麼就下飛機去找你了。」

  「真的?」早見希芝聽著空中小姐的話,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但還是不確定地再問一次,「你確定他們兩個人現在都沒有在飛機上?」

  空中小姐點點頭,她的口氣確定地說:「我有特別注意他們,他們一下飛機沒多久,飛機就起飛了,而他們也沒再跟上來。」

  「謝天謝地。」早見希芝吐了一大口氣,整個人放鬆地往身後的牆壁一靠。

  「他們是誰?」空中小姐忍不住好奇地問。

  「他們……是我爸爸和我哥哥。」早見希芝扯了一個謊。

  「他們阻止你去找你的男朋友?」她記得剛才早見希芝急得找地方躲的時候,是說她要去英國找她的男朋友。

  「是啊!」早見希芝也不想多說些什麼,只是很誠心地道謝,「謝謝你幫我的忙。」

  「不必客氣。」空中小姐微微一笑,「我很樂意可以幫到你的忙。」

  早見希芝看了一眼電梯,「那我先上去找我的座位休息了。」

  「嗯。」空中小姐應了一聲,「你先休息一下,等會兒我們會先送些冷飲給你們喝的。」

  早見希芝沒再多說什麼,便坐著電梯上去。找到了她的座位,整個人像是洩了氣的皮球,軟趴趴地躺著,再也不想動了。

  ☆☆☆

  在十多個小時的空中飛行之後,早見希芝終於站在倫敦的土地上。

  她想也沒有想地便走至一個公共電話前,拿了剛在機場裡換的錢幣,打了通電話給在英國的拓村澤明。

  但是,沒有人接,她掛上了電話,低聲地咒了幾句,又不死心地再撥了一次電話,還是沒有人接,但是,卻有了電話錄音,「哈□!我是Jimmy,現在不方便接電話,請留下你的大名和電話,我回來會盡快與你聯絡。」

  早見希芝是一愣,這個聲音並不是拓村澤明的,難道是自己撥錯了電話?

  於是,她又重新打了一次,還是一樣的電話錄音。

  八成他是住在他的朋友家吧!早見希芝心裡想著。在電話錄音中響起了嘩的一聲之後,她對著電話那端的機器說著:「喂,我是澤明的朋友希芝,我現在人在倫敦的機場,我是來找澤明的,我不知道要如何找到澤明,能不能到機場來接我?我會在這裡等的。」說完,她有些不甘心地掛回了電話筒。

  她轉頭看著面前的街景,倫敦是一個美麗的城市,但是對早見希芝來說,她並沒有心思去瀏覽這一切,拓村澤明沒有來接她,她將會變成一個可憐的人,因為,她已經將拓村澤明留給她的錢,幾乎全花在機票上了,身上現在的錢,剛全換了英磅,只有三十多元,連住飯店一晚都不夠。

  她眼睛到處尋找著,終於找到一個比較可以休息的路邊人行道,她背著自己簡單的小背包行李,走去坐了下來,等著拓村澤明回去之後,會聽到自己的留言,趕來接她。

  ☆☆☆

  東山道也站在一個大樓前,身邊也同時站了拓村澤明和冷若嵐。

  「等會兒,我們就進去,照我們的計劃進行。」東山道也對著拓村澤明和冷若嵐說。

  拓村澤明點點頭,「到時我們大家互相照應。」

  東山道也轉頭看了一眼猶豫的冷若嵐,「你有問題嗎?」

  冷若嵐擠出一個不自然的笑容,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說了:「真要我殺人嗎?」

  拓村澤明對她的話則一愣,「你已經殺了一堆人了,還問?」他的臉是有著些輕蔑的笑。

  冷若嵐立即回給他一個惡狠狠的白眼。

  東山道也在一邊,心裡當然明白冷若嵐是沒有殺過人的,看過她的手法,也知道她法律高材生的身份,他歎了一口氣,對她微微一笑,「隨你的意思。」他簡單地對她說,由她自己做抉擇。

  「可是……」

  「你不殺人,他們就一槍斃了你這個智障兒,白癡!」拓村澤明也回給她一個白眼。在他的心中,他可是不知道冷若嵐是沒有殺人的紀錄。

  「你閉嘴!」冷若嵐仍是惡狠狠地瞪著他,「你不說話,我們不會把你當成啞巴的!」

  「是啊!」拓村澤明叉起腰,頭一甩,綁起馬尾垂在胸前的長髮往後一拋,翻翻白眼,「我就是當啞巴,如何?」

  冷若嵐生氣了,覺得他那一頭長髮實在礙眼,「你不知道情況就別給我說話!」

  她的口氣已經開始充滿火藥味了。

  「你們兩個,我們現在要做正經事,可不可以把火氣收起來?」東山道也立即插口,深怕人都還沒有進去,在外面就已經成了一個戰場了。

  拓村澤明和冷若嵐一聽到東山道也的話,火氣退了不少,只是用著自己最狠毒的眼神,直直瞪著對方。

  東山道也看了兩人一眼,口氣鄭重地說:「等會兒進去,你們可別像現在一樣,我們現在可是站在同一個陣線上的夥伴,不是死對頭,到時窩裡反,我們一個都別想活著出來。」他像是一個長官在對自己的小兵訓話警告著。

  「只要她不要給我們出紕漏就好了。」拓村澤明還是嘴裡不罷休的說。

  「你!」冷若嵐氣得又想要罵人了,但是當她一迎視東山道也警告的眼神,全身的火氣全都無形地消失了,她撇撇嘴,不屑的口吻對拓村澤明說著,「算了,懶得跟你這種人說話。」

  「好了,都別說了。」東山道也知道再繼續站在這裡,面前這兩個人還是會再吵起來的,於是率先地往面前的大樓走去,「走吧。」

  拓村澤明跟著東山道也也走進去,而冷若嵐則是對著拓村澤明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才移動自己的腳步。

  當三個人一起坐著電梯到了十三樓,電梯門才一打開,腳一跨出,東山道也和拓村澤明便從自己的長風衣裡掏出一把重武器,M—16,另一隻手則再掏出一把手槍,雙手齊扣緊了扳機,子彈便如下驟雨一般地飛出,頓時慘叫聲不絕於耳,裡面的人還都在來不及的情況之下,紛紛躲避找掩護的地方,不少人被子彈掃射到而倒地不起。

  冷若嵐可沒有像拓村澤明和東山道也般地誇張,她只是彎低身子,以快速的腳步移動,閃進了面前的大廳內。

  她也不多想,還是拿著先前她帶出門的一疊塑膠製的撲克牌,一張張地丟出,百發百中地射中持槍人的手腕,痛得每個人哇哇大叫,丟下手中的槍,然後,再被從前方射來的子彈命中紅心,倒地不起。

  拓村澤明眼見不少的人被解決掉,立即快步地持著自己的槍,邊掃射邊走進去。

  「你這個白癡,還真的都不殺人啊?」他走到冷若嵐的身邊,實在是不敢相信她的行為作風。

  「我相信殺人者不得好死,你滿意了吧?」冷若嵐也不想跟他多說,但還是不高興地瞪了拓村澤明一眼。

  「別多說了。」東山道也也趁四周的人都被解決掉了之後,走到拓村澤明和冷若嵐的身邊,「我們趕快找找傑夫人躲在哪裡。」

  隨即,三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散開,往這層樓內四處搜尋。

  冷若嵐沿著一條長廊往內走去,小心翼翼的她,緩緩地移動著自己的腳步,亦步亦趨地走著,直到長廊的底部的一扇門進入她的雙眼之中。

  她停下腳步,眼光直視著那一扇緊閉的門,她有些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開門走進去,抑或是等著東山道也他們的到來?

  她靜靜地凝視那一扇門好久,她不禁地打了一個寒顫,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感覺那扇門後的不對勁,那扇緊閉的門,帶給她一股不安及陰冷的心緒。

  她等了好半天,也沒有等到拓村澤明和東山道也的人影,她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算了,就自己進去吧!」她這麼對自己下一個結論,「冷若嵐,你沒有應該要怕的東西。」她說服自己那顆有些害怕的心。

  做了幾個深呼吸,精神比較能安定下來了之後,冷若嵐邁開大步伐,趁一時而起的勇氣沒有消失之前,走向房間,一股作氣地將門「砰」的一聲打開。

  她微微一怔,看著面前的景象,整個房間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她站在門口一會兒,確定沒有半點人影存在之後,才真正地大起膽子來,往房間內走進。

  但才一走進,她便感覺到自己的猜測錯誤,因為她感覺到身後正有一把冷冷的槍口,對準著自己,她沒有回頭,只是將自己想向前移動的腳收住,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動。

  「你們的膽子還滿大的,竟敢三個人就進來了。」她身後的聲音是低沉而寒冷,聽得冷若嵐全身都不禁想打冷顫。

  但是,她不能讓身後的人感覺到自己的畏縮,她挺直了背脊,聲音強自鎮定地問:「你是傑夫?」

  「你認為呢?」一個冷笑,「沒想到你們也把我的事查得一清二楚。」

  冷若嵐也回以冷笑,想籍此讓自己冷靜,「中國人有一句話,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是嗎?但是我卻沒有看到你們勝過我什麼。不過,我倒滿佩服你們的,竟然可以把我給砸了。」

  「這是給你的一點小教訓,你不該對我們的幫派動手,我們並不是好惹的。」

  「很好。」又是一個冷笑,但又帶著些許的得意成分,「我倒想看看你們這次會不會在我這裡有所豐收。」

  冷若嵐一聽完他的話,兩隻手臂便立即地被他給反縛至後,痛得只能跟著他走到面前的一扇落地窗前。

  「我等著你的同伴如何把你給救出去。」他的眼光直視著那扇剛被自己關上的門,似乎要等著這扇門再次被人開啟,「我看是我贏,還是你們贏。」

  冷若嵐的眉頭皺成一團,看情形,自己已成他威肋拓村澤明和東山道也的人質。

  她在心裡盤算著,這可不行,這樣子,他們的勝算一定不大。

  就在她沉思還沒有個結論的時候,門再次地被人打開,拓村澤明和東山道也兩個高大的身影同時出現在她的眼前。

  「你——」拓村澤明一進房,看到被傑夫抓住的冷若嵐,微微一怔,「你這個婆娘智障兒,實在是不是普通的白癡,一下子就被人給抓了!」他的口氣帶著些許氣憤。

  「我……」這冷冷若嵐沒有被他氣到,反而對他們有些不好意思和抱歉,如果,自己小心一點,此時就不會成為他們的負擔。

  「你抓她做什麼?」另一邊的東山道也可不是這麼想,他只是冷冷地直視著冷若嵐身後的傑夫。

  「你認為呢?」傑夫冷笑地反問。

  「放了她。」東山道也警告的意味可是濃厚得很。

  「如果我說不呢?」傑夫不給東山道也一個確定的答案。

  「那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東山道也的口氣陰冷得可以讓一般人不寒而慄。

  「是嗎?我可不這麼認為。」傑夫的眼光透出心中的憤恨,「我發過誓,我一定要把你們這些幫派給全部消滅,別以為你們今天很成功地把我這給毀之殆盡,這只不過是我的一個小據點。」傑夫的口氣相當狂妄。

  「我們不會讓你的想法實現。」東山道也的話氣也是堅定不容否定。

  「我一定會實現的,我一定要讓你們這些雜碎全死在我的手中,我要讓你們嘗嘗自己的親人或朋友死在自己面前的滋味。」

  「呵!那你儘管吧!」拓村澤明無所謂地對傑夫說,「反正她也不是我們自己人,她還是另一個死對頭的頭頭,你殺了她,我們還省了子彈咧!」他撇了冷若嵐一眼。

  傑夫冷冷一笑,在東山道也和拓村澤明的驚訝之下,拿著手中的槍,往冷若嵐的右小腿開了一槍。冷若嵐當場一聲尖叫,腳站不穩地要倒下,但卻被傑夫強硬地抓住無法倒地,也無法顧著自己的腿,她痛得是眼淚直落。

  拓村澤明傻住了,他沒有想到因為自己一句無心的話而讓冷若嵐真的吃了一個子彈,他滿是愧疚地看著忍著不哭出聲的冷若嵐。

  此時東山道也的火氣也被逼出來了,他看著冷若嵐痛苦且不敢哭出聲的樣子,他的心莫名地為她刺痛著,他露出足以殺死人的眼神劉對傑夫低聲再一次地警告,「放了她!不然我會要你付出更高的代價。」

  「那就試試看。」傑夫一把推開冷若嵐的身子,一副嚴陣以待一場爭鬥的模樣。

  拓村澤明先衝上前去,和傑夫展開一場肉戰,兩人打得不分勝負;東山道也則是奔至冷若嵐的身邊,彎身扶起她的身子。

  「你還好吧?」他溫柔地問著。眼光充滿他的擔心,他知道冷若嵐畢竟是個「新手,」一定沒有受過槍傷,那不是可以和自己不知道受過多少的「經驗」相比較。

  「你說呢?」冷若嵐緊咬著下唇,雙手緊緊壓著鮮血直流的傷口,斗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頭不停地冒出流下,淚水也是跟著汗水一起滴落。

  看著她一臉忍著不叫出口的痛苦模樣,東山道也的心全在不自覺中揪在一起。

  「你再忍耐一下,我和澤明馬上帶你出去。」他邊說邊起身,輕放開冷若嵐的身子,轉身和拓村澤明一起和傑夫打鬥。

  才沒一會兒工夫,房間內所有的擺設全都被破壞殆盡,三個人都還無法停止戰鬥。最後,槍還是用上了。

  東山道也不禁擔心地望了一眼倒在一邊的冷若嵐,她的長褲已經染滿了鮮血,而且看她的樣子,似乎已經漸漸失去知覺。

  「澤明,快點解決,若嵐快撐不住了。」東山道也在接近拓村澤明的時候,在他耳邊低語著。

  「我知道。」拓村澤明簡單地回答他,一個躍身跳過倒在面前的一張椅子,然後落地滾身地朝傑夫的身上開了一槍。

  傑夫則是迅速地閃過身,也回敬拓村澤明一槍。

  「你帶著若嵐先走,我們外面會合!」拓村澤明在閃過傑夫的一槍之後,對著東山道也叫著。

  東山道也沒有回答,立即奔回冷若嵐的身邊,一把抱起她的身子,快速地離開房間。

  「你再忍耐一下,馬上就可以救你了。」東山道也邊說邊低頭看著懷裡的人兒。

  冷若嵐在昏迷之中聽到東山道也的溫柔言語,她勉強地擠出一個微笑,「我快死掉了,對不對?」

  「沒有的事,你別亂想,你是小腿中了一槍。」

  「可是,我流了很多的血,血流多了,還是一樣會死的。」

  「不會的。」東山道也急急地回答,其實他心裡很明白,血流多了,真的是會死。

  「別安慰我了,你放下我,快點去幫澤明那個娘娘腔才是。」

  「他不會有事的,我不能丟下你不管。」說話之間,東山道也已經將冷若嵐的身子抱進車子裡,輕輕地讓她躺在車子後座。

  他立即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一條毛巾,緊緊綁住冷若嵐的小腿,讓血液不會太快地流出。

  「你安心地躺著,不會有事的。」他柔聲地對半閉著眼的冷若嵐說。

  「我相信你……」她回給他一個微笑,然後,再也支撐不住地緊閉上雙眼,昏了過去。

  「你不會有事的。」東山道也看著她昏過去,縱使心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還是不動聲色地說,「我不會讓你有事的,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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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在一陣廝鬥後,拓村澤明擺脫了傑夫的攻擊,閃出了房間,同時也奔至安全逃生樓梯,就在傑夫跟著追來的時候,他一個突然轉身,將手中的一枚手榴彈的引線拔出,往傑夫的面前拋去。傑夫立即眼尖地認出飛向自己的是什麼東西,他一愣,側身閃過,同時也要快速地逃離,但拓村澤明卻比他更快地用力將安全門關上,然後,五步並成兩步地跳下樓梯,接著他便聽到樓上傳來爆炸聲,而腳踩的地面則微微震動著。

  他微一停頓,等著樓上的動靜,確定沒有感覺到有任何人存在樓上的樓梯時,他才安心地奔下一樓,回到車上。

  「你用了手榴彈?」聽到大樓樓上傳出的爆炸聲,和窗內噴出的火苗,東山道也明白這一定是拓村澤明這小子的傑作。

  「別多說什麼,那老小子已經被我擺平了,快點走才是最重要的。」拓村澤明啟動車子,加快速度地離開。

  一路上,兩個大男人都沒有再開口說話,而東山道也也更是不停回頭看著倒在後座的冷若嵐,她的呼吸是愈來愈微弱,他的心也愈來愈低沉。

  「她還好吧?」拓村澤明看了一眼東山道也,又從後照鏡瞥了一眼面無任何血色的冷若嵐,詢問著東山道也。

  「情況不太妙。」東山道也的臉色無法再「平靜」下去,他的眉頭漸漸地聚攏在一起。

  聽著他的回答。拓村澤明踩在油門上的力不禁更重了,雖然他一直都和冷若嵐吵吵鬧鬧,又和她是處於對立的不同幫派,但是,和她相處的這一些日子以來,他不得不承認,其實她是一個可愛的小女人,所以,自然而然的,他也不希望她真的有事,而且,她的這一槍挨得真是冤枉,要不是自己一句無心的話,可能她就不必受到這種痛苦,對她,拓村澤明真的深感愧疚。

  閃著面前的車子,很快地,他載著冷若嵐回到自己和東山道也在英國的臨時住所。

  東山道也迅速地將冷若崗的長褲撕開,讓她受傷的小腿裸露在自己的面前,而拓村澤明則快速地拿了急救大藥箱過來。

  「你真的要親自幫她將子彈拿出來?」拓村澤明不確定地問著他。

  「我們不能把她送到我們會裡的急救室,畢竟若嵐是龍盤幫的人,我不想惹出不必要的麻煩。」東山道也邊拿出一把手術刀邊對拓村澤明的話作回答,「取子彈的事情,我們不也經常自己來?」

  「可是,我們沒有麻醉藥,平常我們吃子彈是忍著痛不麻醉地就取出來,但若嵐她能挺得住痛嗎?」一想到這裡,拓村澤明都不禁為著冷若嵐痛苦。

  「沒有辦法了。澤明,待會兒你幫我看著若嵐,別讓她亂動。」

  話一說完,東山道也便對冷若嵐受傷的小腿動刀。

  ☆☆☆

  在一番的救治下,東山道也將冷若嵐小腿內的子彈取出,而在救治過程中,冷若嵐也因為腿上的劇痛,而痛暈了好多次,現在的她,好不容易地昏沉沉地睡著。

  「你先把她抱上樓去休息吧。」拓村澤明收拾著滿地已經被血污染的紗布還有刀子,對著東山道也說,「這裡我來收拾就好了。」

  東山道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緩緩地將冷若嵐輕盈的身子抱起,往樓上的客房走去。

  將她身子輕放在床上,東山道也看著她全身被鮮血染得都是的衣服,他忍不住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拿了一套乾淨的休閒服再度回到冷若嵐的面前,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替她換下衣服,然後,為她蓋上了被子,看她睡得沉靜安恬,他才放心地出了房間。

  「把她搞定了?」見東山道也走了下來,已經將東西收拾好的拓村澤明詢問著他。

  「嗯。」東山道也有些疲憊地往沙發一躺。

  「這個智障兒,還真是能忍。」拓村澤明的臉不禁透出他對冷若嵐的佩服,「痛成那般德行,她還是忍著不叫,換成別人,一定痛得哇哇大叫,到處打人了。」

  「她的確是一個可以成大將的人,難怪這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唐彬不派他的兒子來,反而找她來坐鎮。」

  「是啊!」拓村澤明此時也是一把倒進另一個沙發裡,「這個智障兒還真不能小看。」望著天花板,全身的精神都鬆懈下來,而腦子第一個浮現的影像,便是那個俏麗的早見希芝,「不知道希芝現在如何了?」他自語著。

  「又在想她了?」東山道也轉著看了他一眼。

  「是啊!有時,我還真的滿擔心她的,也不知道我留給她的錢夠不夠?」拓村澤明開始為著早見希芝擔心起來。

  「打一通電話回去不就得了?如果不夠,你就再匯一筆錢給她不就得了?」東山道也對拓村澤明建議。

  說得也是,拓村澤明坐起身,這些天還真的很想那個小妞,打個電話回去吧。

  才將身子移動到沙發邊的茶幾前,他便看到放在茶幾上的答錄機上,閃著有留言的燈示,「有人打電話來。」他對著東山道也說。

  「會不會是老爹?」東山道也猜問著。

  「不知道。」拓村澤明看著電話的顯示,「有三通的樣子。」說完,他便開啟播放留言的按鈕。

  「喂,道也嗎?我是彥之,你不在家又跑去哪裡了?英國這裡的分會還好吧?」

  第一通留言傳出井籐彥之的聲音,「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喔!瑋築又懷孕了,剛知道的消息,真希望她這次能給我生一個小胖兒子,有時間回電話給我吧。」

  「呵!彥之還真好命,瑋築要給他再生一個了。」拓村澤明為好友開心。

  「喂!我是澤明的朋友希芝,我現在人在倫敦的機場,我是來找澤明的,我不知道要如何找到澤明,能不能到機場來接我?我會在這裡等的。」第二通,傳出早見希芝的聲音。

  「希芝?!」拓村澤明是大吃一驚,「她跑來倫敦找我了?」天!這真的是一件他不敢相信的事情。

  東山道也在一邊聽到了留言,同樣也是吃驚,「沒想到你的小妞來找你了。」

  在說話之餘,又傳出第三通留言,「喂,我是希芝,請問澤明是不是住在這裡?

  為什麼我都一直等不到他呢?我已經在機場等了一天了,是不是你們都不在這兒呢?

  不過,我會在這裡一直等著。」還是早見希芝的聲音,但是語氣已經傳出頹敗的失望。

  「天!她什麼時候來的?」拓村澤明整個人都跳起身,「我們昨天一天都不在家。」

  「你先別猜她什麼時候來的,先去接她比較重要。」

  「那我先去接她回來。」拓村澤明拿起放在茶幾上的鑰匙,「你就在家裡看著那個智障兒好了。」

  「嗯!」

  東山道也才應了聲,拓村澤明的人已經閃出了屋子,沒一分鐘,便已經傳來拓村澤明將車子快速離開的聲音。

  ☆☆☆

  早見希芝還是坐在昨天的人行道的位置,她不敢離開,因為她深怕自己一個離開,拓村澤明就來了而找不到她,到時,他走了,那可怎麼辦?

  她呆呆地坐著,已經一天多了,就是等不到拓村澤明的人,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已經來到這裡了?

  「他到底會不會來接我?」她自語著。雖然剛開始她非常相信拓村澤明會來接她的,可是經過這一天多來的等待,她的自信開始動搖,她對拓村澤明的出現,隨著時間慢慢流逝而漸漸失望了。

  此時天空還非常不合作地下起雨來,讓她不知所措,不知道該不該找一個地方避雨?

  「澤明一定會來的。」她強裝鎮定地告訴自己,「我不能亂跑的,不然他真的會找不到我。」

  眼看著雨愈下愈大,她還是沒有想離開找地方躲雨的意思,她就是乖乖地坐在原地,不管經過身前的人或車子投以她什麼樣的眼光,她都無視於心,因為,她不相信她喜歡的澤明會這麼忍心不來找她。

  經過自己面前的車子,有時還因快速的車速,將地面上的積水濺起,潑至早見希芝的全身,她也不在意地坐著,只是將模糊自己的眼線的雨珠拭開,雙眼瞪得大大的,尋找著拓村澤明的影子。

  ☆☆☆

  拓村澤明用著最快速的車速一路奔往機場的方向,他心裡可是焦急,因為天空開始下起大雨來,他不知道那個可愛的希芝小妞會不會淋到雨?而且,她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了,一陣陣的慌張遍佈著他全身。

  好不容易到了機場,他拿著雨傘撐著往機場大廳裡來,但是,四處找尋的結果,根本沒有見到早見希芝的蹤影。

  「希芝!」他快步地跑著,眼睛不停轉望著大廳四周來往的人群,但一直都沒有見到早見希芝的蹤影。

  在大廳內搜尋了半個多小時,還是不見早見希芝的蹤影,他甚至還到服務台廣播,也還是沒看到,最後,他只好放棄地走出大廳,撐著雨傘,要走回停車場去。

  就在這時,他的眼光無意的地掃視到遠遠的人行道上,有著一個熟悉的小身影窩在那裡,她全身縮在一起,像是冷壞了的模樣,再看看那一雙直直盯視著機場大廳的大眼睛,他全身一震,那不是那個可愛的小妞嗎?怎會坐在那裡一直淋著大雨呢?

  「希芝!」他邊叫邊閃躲著車輛,要過馬路奔向早見希芝的面前。

  有些被凍壞的早見希芝一聽到遠處傳來了叫喚自己的聲音,她立即反射性地轉頭一看,拓村澤明的高大身影正朝著自己的面前奔來。

  「澤明!」她站起身,凍僵的臉硬撐出了最開心的笑臉,看著拓村澤明走向自己。

  「希芝。」拓村澤明看著她被風凍僵的小臉微微地泛白著,心中著實心疼,眼光盡傳出自己對她的心疼與不捨。

  早見希芝維持著她僵硬的笑臉,「我終於等到你來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我在這裡等了一天多了。」

  「希芝!」拓村澤明看著早見希芝的面容,她全身因長時間在雨中淋雨,模樣像極了一隻可憐的小貓,他忍不住地伸出雙臂,緊緊將早見希芝的身子擁入懷中,手中的雨傘也登時一鬆地倒落在地上。

  早見希芝倒在拓村澤明溫暖的懷中,原本等不到人的不安與慌張全都在一瞬間消失了,她現在有的,只是溫暖和安心。

  「我真的等到你來了……」她一直忍在心中的委屈,在此時拓村澤明的擁抱之下,全都化成無聲的淚水,奔流而下,她緊緊抱著拓村澤明的身子,感受著無比的踏實感。

  「希芝……」拓村澤明能感受到早見希芝因為哭泣而微顫的說話聲,他的心立即感到對她的極度抱歉,「我不該讓你等這麼久的。」

  「不是你的錯,你有事情要忙,我知道你不是故意不來接我的,錯的是我,我應該先跟你說一聲我要來找你才是。」早見希芝反不埋怨拓村澤明,而說自己的不是。

  「希芝!」拓村澤明聽著早見希芝如此善解人意的話,他更加地難過,而將她的身子擁得更緊了。

  早見希芝不再說話,她只是閉上眼,靜靜地感受著由拓村澤明身上傳來的安全感,她在此時真的能夠確定,自己是真的愛上了這個當初「撿」自己回家住的娘娘腔,雨雖然是一直持續地下著,但是她卻不感到寒冷,因為她的身邊有著她最愛的男人陪著她了。

  ☆☆☆

  一回到住所,拓村澤明在大廳並未見到東山道也的人。

  「你朋友不在嗎?」沒見到第三個人,早見希芝詢問著拓村澤明。

  「八成在客房吧?」拓村澤明想也不想地就猜出東山道也一定在客房裡陪著冷若嵐。

  「客房?」早見希芝一愣。

  拓村澤明看著一臉迷惘的早見希芝,重歎了一口氣,「我們還有一個客人。」

  早見希芝點點頭,表示明白。

  「我先帶你到另一間客房,把身上的濕衣服換掉。」拓村澤明一說完,人就先上了樓,而早見希芝也跟著在他後面,來到一間客房裡。

  「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拓村澤明又是交代一聲,人就離開了房間,沒一會兒,才又回來。

  他手中拿了一套衣服,遞給了早見希芝,「這是我的衣服,你就先將就著穿上。」

  早見希芝接過手,看了衣服一眼,「會不會太大啦?」

  「可是我也沒有小件的衣服了。」拓村澤明摸摸她微干的發,微笑著說:「晚一點有時間,我再帶你出去買衣服。」

  早見希芝迎視著他的笑容,也是甜甜一笑,「好啊!」

  「你先到浴室裡沖個澡,把衣服換掉吧!我先出去了。」

  「嗯。」

  拓村澤明又再次走出房間,早見希芝便立即到房間裡的浴室沖了個舒服的熱水澡,然後換上拓村澤明給她的衣服。

  才走出浴室,她就差點被過長的褲管給絆住摔跤,她忍不住地好笑低頭看著自己全身的衣裝,像是一個小孩在穿著爸爸的衣服,過大得真的有些滑稽。

  她慢慢地捲起衣袖和褲管,將它們捲至自己四肢的長度,免得像個唱戲的,然後,她在一面穿衣鏡前檢視一下自己,覺得還可以時,才露出一個微笑。

  接著,她便迫不及待地走出房間找拓村澤明,才一走出房間,便和對面開啟的房門,走出來的另一個高大斯文的男人相遇。

  她微微一愣,天!這個男人可真帥!跟拓村澤明比起來,完全是不同典型的男人。

  站在她面前的東山道也,則是看著嬌小的她,心裡也是微微一怔,她一定是澤明口中說的那個小妞希芝,沒想到,這小子會喜歡一個「小」女孩?跟躺在房間裡高挑的冷若嵐相比,是完全不一樣的。

  早見希芝眨眨她的大眼,先開口問著東山道也,「你是澤明的朋友?」

  東山道也牽動一下他的嘴角,「東山道也,和澤明一起從小到大的好兄弟。」

  「真的呀?」早見希芝甜甜一笑,「我是早見希芝,澤明的——朋友。」她本好想說女朋友,但是,拓村澤明根本也沒對她表示什麼,還是別說的好,免得惹到他發火,他的脾氣可是說來就來的。

  東山道也將自己的嘴角弧度加大了些,他能感覺得出早見希芝的話意,「澤明是很少對一個女孩子很好的,你可是第一個讓他真心對待的女孩子。」他話中有意的說。

  「真的?」早見希芝聽得忍不住地露出開心的笑,像一朵剛綻放的花朵般嬌艷可愛。

  「你可以自己去問他。」

  「問什麼?」東山道也的話才一落,拓村澤明的人便走了過來。

  「你問希芝就知道了。」東山道也一笑,看著面前的這一對,他覺得還真的是絕配!

  「問什麼?」拓村澤明轉頭將目光轉向早見希芝微笑的臉上。

  早見希芝看了東山道也了一眼,她一向是個敢說敢做的女孩,但是一遇上這種感情方面的事,還是會不好意思,她看著東山道也鼓勵她說出口的眼神,撇撇嘴,大著膽子對拓村澤明說:「你是不是喜歡我?你是不是真的是真的對我好而不是在同情我的?」這也是她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拓村澤明對她直接的問題給吃了一驚,整個人微傻地看著早見希芝,「你——」

  他吃驚得有些說不出話來,畢竟他沒想到這個小妞會這麼直接地將女孩子認為害羞的話題說出來。

  「你們慢慢聊吧!我先回房休息一下。」東山道也伸手輕拍拍早見希芝的肩,為著她的勇氣感到讚許,給她一個要她加油鼓勵的笑容之後,便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早見希芝將自己的目光直直盯視著拓村澤明,等著他的回答,但是拓村澤明還是沒有給她一個完整的答案。

  「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早見希芝在等了好一會兒之後,再次開了口。

  「我……」拓村澤明擠出了個不自然的笑容,「我可不可以先不要回答你的問題?」

  「我的問題有這麼困難嗎?」早見希芝對於他的話感到些許的失望。

  「不是困難,而是……」拓村澤明實在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話,畢竟他還沒有將自己的殺手身份告訴她,如果她知道他的身份,還會喜歡他嗎?他不敢想像後果,隱瞞她的事太多了,如果要對她表明自己對她的心,就要對她說出自己的事,但是……「而是什麼?」早見希芝看著他的眉頭皺起,追問著他的答案。

  「而是……」拓村澤明懊惱地低吼了一聲,雙手插進頭頂的髮絲內,一副痛苦的模樣。

  早見希芝見他一副不願意說的樣子,心開始漸漸地往下沉,沉落在深不見底的谷裡,「你的答案是同情我才對我好的?」對於他的表情,她不得不這麼猜想。

  「不是的,希芝。」拓村澤明急急地否認她的話。

  「不然是什麼?」早見希芝還是不死心想知道答案。畢竟她千里迢迢,冒著差一點就要被抓回家的危險飛來英國,還等了一天多,淋了好久的雨,如今不得到一個答案,對她來說她絕對不甘心。

  「我……」拓村澤明深吸了一口氣,面對雙眼透出急於想知道答案的早見希芝,「很多東西,你都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對你說,等我過幾天,知道該如何告訴你的時候,再給你一個答案,好不好?」他的語氣輕軟。

  早見希芝猛搖了一下頭,眼神不容拒絕地對拓村澤明說:「我現在就要知道答案,我不管答案是不是我想要的,我就是要現在知道。」

  「希芝,你別為難我,好不好?」

  「我這算是為難你嗎?」早見希芝有些心痛地看著拓村澤明,她心裡不得不想著對他自己的感覺,「你對我只是一般的同情,對吧?」

  「真的不是的!」拓村澤明還是否認著。

  「你不用再安慰我了。」早見希芝輕搖著頭說著,「你說你只是一個善心人,對一個無家可歸的小女孩施予同情心,我又不會難過地要去死。」雖是這麼說,她的眼中卻開始閃爍出些許的淚光。

  這淚光,是拓村澤明最不願見到的,因為這只是會讓他心疼,他不要她哭泣,他希望她一直是快樂的,像個天使一般,永遠地幸福。

  「希芝!」拓村澤明忍不住地將早見希芝的身子緊緊擁入懷中。

  「不要這樣!」早見希芝立即推開他,這一次,她不再沉醉他溫暖的懷抱,她不想再讓自己再陷下去。

  「希芝!」拓村澤明對她的反應感到一愣。

  早見希芝微低下頭,她不想讓拓村澤明看到自己快要流下的淚水,「我一天多沒有睡了,我很累,我想先回客房睡。」說完,她馬上轉身開房門進去,一把撲進床裡,失聲痛哭起來。

  而站在門外的拓村澤明則是動也不動了,他聽得出來,在早見希芝轉身前說的那些話,語氣是那麼強裝鎮定,他不禁心一陣緊縮和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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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拓村澤明一夜未眠。

  他一直想著該如何告訴早見希芝自己的身份,對於她,自己真的是很怕她會知道真相後避而遠之,他不要她離開自己的世界,他真的真的很在乎她。

  直到了天空的夜色被太陽照耀而染上了一片晴藍,他才走出自己的房間,下了一樓的餐廳。

  「起來啦?」坐在餐廳吃著早餐的東山道也也抬頭看了他一眼。

  拓村澤明應了一聲,在東山道也的對面位子坐了下來,他看著餐桌上的早餐,微皺起了眉頭,「誰做的早餐?」雖是這麼問,心裡卻有了個底,因為在這個屋子裡,東山道也根本沒有吃早餐的習慣,有或沒有早餐他都無所謂,所以,不會是他做的,而冷若嵐?她現在八成還在昏睡中,也不可能是她做的,那自己更不可能了。

  那這個做早餐的人——「是希芝做的。」東山道也回答他。

  果然!拓村澤明轉頭看了一下屋子四周,卻沒有見到早見希芝的人影,「希芝她人呢?」

  東山道也聳一下肩,「不知道,我一起就要就見到她已經做好了早餐要我吃,還跟我借了錢和車鑰匙,然後就一聲不響地出門去了。」

  「出門?」拓村澤明差一點跳起身,「她出門去哪裡?她根本對這裡不熟啊!

  她開車去哪?」

  「你問我,我怎知道?」東山道也說話的口氣是平淡的,他沒有因為拓村澤明的話而感到緊張。

  「那你怎就這樣讓她出去了?」拓村澤明開始對東山道也生起氣來,「如果到時她迷路了怎辦?」緊張的情緒慢慢地佈滿他的全身。

  「她如果迷路會打電話回來的,她又不是不知道這裡的電話。」東山道也根本無視拓村澤明的緊張,低頭吃著早見希芝做的早餐。

  「什麼話?」

  「人話啊。」

  拓村澤明強壓下心裡的火氣,「她跟你借了多少錢?」

  東山道也喝了一口牛奶,「七百塊英磅。」

  「七百塊英磅?!」拓村澤明終於跳起身,雙眼瞪得大大地,「她跟你借了七百英磅?有沒有搞錯啊?你真的借給她了?」

  「對啊!」東山道也一副沒什麼的模樣,「反正我一大堆現金,就借給她了,怎麼?不行嗎?」

  「你怎借她這麼多的錢啊?」拓村澤明幾乎快氣翻了,他想著早見希芝為何要借這麼多的錢?突然腦中閃過一絲的不安。

  「會不會是要買機票回去日本?」東山道也猜問著,「七百塊英磅是很多的,足夠買一張機票回日本了。」

  拓村澤明一愣,買機票回日本?「她買機票回日本?」他喃喃自語著。

  「應該有這個可能的。」東山道也解釋著自己的猜測,「因為她有問我航空公司怎麼去。」

  拓村澤明一聽,馬上衝至大門口。

  「喂!」東山道也立即叫住他,「你要去哪?」

  「去把希芝給找回來!」

  「找她回來做什麼?」東山道也的嘴角露出一絲拓村澤明看不到的微笑,那是一抹得意的笑。

  「我不會讓她一個人回日本的!」話才一說完,拓村澤明人已經閃出了屋子。

  「這小子。」東山道也於也忍不住地搖搖頭,嘴角的笑意更大了,「我看我又要少了一個做伴的兄弟了。」說完,他一個感慨的歎氣。

  ☆☆☆

  冷若嵐從昏迷中幽幽轉醒過來。

  她在整個意識恢復過來之後,慢慢坐起了身,環看了一下自己所處的四周。

  「這裡是哪呀?」她輕聲地問著自己,卻沒有得到任何答案。

  腿上傷口傳來的刺痛,讓她不禁皺起了秀眉,她翻開蓋在身上的被子,看了一下自己受傷的腿,才發現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何時已經被人給換掉了。

  「你醒來了嗎?」一個富有磁性的男聲從房門口傳了進來。

  她抬頭一看,東山道也正一臉的笑意看著她。

  「我的衣服被誰換掉了?」冷若嵐關心自己身上的衣服是被誰換掉的。

  東山道也的笑容微微收起,這可是一個有些難回答的問題,他微低著頭,走到冷若嵐的面前,「是我換掉的。」還是照實說了,反正,本來就是自己做的事情,就承認了吧!

  「你換的?」冷若嵐可是快嚇呆掉了。

  東山道也點點頭,「是我換的。」

  「你……」冷若嵐說不出話來了,她直視著東山道也,順了口氣,「你過來一下。」

  東山道也微微一愣,不知道她的意思。

  冷若嵐吐口氣,「我要你低頭下來。」她又說。

  東山道也沒有吭聲,乖乖地低下頭。在他還不清楚冷若嵐要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臉上已經「啪」的一聲清響,他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他愣愣地看著冷若嵐。

  「你太過分了!」冷若嵐換上一張氣憤已極的面孔,「你怎麼可以私自換我的衣服?你要我怎麼見人啊?」

  「我……」這次換東山道也說不出話來了。

  「你太過分,太過分了!」冷若嵐氣得大叫,「你這個王八蛋!該下地獄的死人!」話到最後,她根本是用吼的了。

  「對不起。」東山道也在她吼完之後,只是輕輕地說著簡短的道歉。

  「對不起就好啦?就可以……」噢!冷若嵐氣得全身發顫,已經說不出來了。

  東山道也站直了身子,低頭看著氣到頂點的冷若嵐,「我知道我不該這麼做的,我也能體會你的心情,但是我已經做了,你要殺要剮隨你的意思,可是,我只能說,我當時只是想幫你換去你身上沾滿血的衣服,根本沒有別的心思。」

  冷若嵐氣得不停喘著大氣,臉上本來微有恢復的血色,現在又全都消失了。

  「你現在給我出去,我不想跟你說話,我不想真的殺人。」好一會兒,她微順了些氣說。

  東山道也也說有再多說什麼,靜靜地走出房間,讓冷若嵐一個人在房裡好好靜一靜。

  ☆☆☆

  拓村澤明跑遍了所有的航空公司,卻沒有見到早見希芝的人影。

  他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簡直快急瘋了。

  「到底去哪了?」他邊開著車邊自語著。眼光也不時朝著車外的人和車子尋找,看能不能找到早見希芝的人影和東山道也借她的車。

  但是,幾個小時就是這麼過去了,他找不到早見希芝的人,最後,他只好頹敗且不太放心地先回到住所,再好好詢問東山道也。

  才一進了屋,他便看見東山道也一臉笑意地坐在大廳,一副等著他回來的樣子。

  「怎麼?一臉死人樣,還是沒找到希芝?」東山道也笑著問他。

  「我找遍了所有的航空公司,都沒有找到希芝,而且也沒有查到她有去航空公司訂票。」拓村澤明的臉上的五官全都擠在一起了,樣子是急翻了。

  東山道也點點頭,還是一臉的笑容,並不因為拓村澤明沒有找到早見希芝而擔心著。

  「道也,你覺得晚餐多一道蛋包飯,好不好?澤明說我做的蛋包飯很好吃呢!」

  一個清脆的聲音從廚房裡傳出來,叫喚著東山道也。

  拓村澤明一聽到這聲音,整個頹敗的精神全都一振,他瞪大了眼看著東山道也,「希芝?」

  東山道也微一頷首,「是啊!她在廚房裡做晚餐啊。」原本的笑意多透露出一絲得意的成分。

  拓村澤明看到他的表情,感覺到自己似乎被騙了,「你騙我?希芝沒有去航空公司買機票?」

  「我可沒有騙你,我只是猜想而已,是你自己認為希芝一定是去買機票,不關我的事。」東山道也把責任推得乾乾淨淨。

  「道也?」在廚房的早見希芝沒聽到東山道也的回話,索性走出廚房,再一次叫喚著他。

  早見希芝從廚房一走出來,拓村澤明見到她正露著一張笑臉,整個人本來緊繃的全身肌肉,都在見到她後放鬆了下來。

  「咦。」早見希芝一看到拓村澤明,臉上的笑容微收起了一點,「澤明,你怎回來了呀?」她的口氣傳出她的驚訝,「你不是今晚有事不回來吃晚飯的嗎?」

  拓村澤明一愣,什麼自己今天晚上不回來吃飯的?他轉頭看著東山道也,看到好友眼中閃過的賊笑,他心裡便明白有鬼。

  「不關我的事。」東山道也起了身,欲上樓回房,「反正自己想得到,就乖乖承認了吧!」他的話中有意地對拓村澤明說,又轉頭對著早見希芝說:「我要蛋包飯。」隨即,便上了樓。

  「你……」早見希芝擠出一個笑容,看著拓村澤明問著,「你要在家吃晚飯嗎?」

  拓村澤明沒有回答她的話,擔心她不見人影的情緒,終於在此刻看到她的人而感到安全地放鬆,同時,他也才發現自己不能沒有她在身邊。

  他走至早見希芝的面前,一把緊抱住她的身子,想感覺到她是真的存在在自己的面前。

  「澤明?」早見希芝對於他突然而來的動作感到吃驚,整個身子都不禁一僵。

  「我還以為你跑去買機票,就這麼回日本不理我了。」拓村澤明將今天一整天的擔心害怕全說了出來。

  「買機票?回日本?」早見希芝一愣,「你在說什麼?」

  拓村澤明搖搖頭,輕推開早見希芝的身子,「告訴我,你今天一早去哪了?」

  「我去哪?」早見希芝的眉頭微微一皺,「道也忘了告訴你了嗎?我跟他借了七十塊英磅,到附近的超級市場買一些菜回來呀!因為我今早做早餐時看到冰箱裡都沒有什麼菜了。」

  「七十塊英磅?」這和七百塊英磅差了十倍耶!這個道也,真是可惡極了!

  「對呀!」早見希芝很老實地點點頭,「我身上沒有什麼錢了,你來英國留給我的那一疊鈔票,我全都拿去買機票了,所以,只好先向道也借錢了。」她看著拓村澤明皺起的眉頭,「你生氣了?」

  「我是生氣,不過,不是生你的,而是生道也那個混小子的。」拓村澤明氣得牙癢癢地,都是這個王八蛋捉弄,害自己在外面兜了一整天,還緊張個半死,結果,要找的人根本就已經在家了。

  「為什麼生他的氣?」早見希芝不明白地睜著明亮的大眼,抬頭看著拓村澤明。

  「以後再跟你說。」拓村澤明低頭凝視著早見希芝的臉,口氣溫柔地說:「希芝,這裡你不熟,以後千萬不要一個人往外跑,不然,你很容易迷路的,知道嗎?」

  「我知道,不過道也說附近有一家超級市場,開車一直走就到了,所以,我才敢一個人出門的。」

  「但是還是不要的好,不然——我會擔心的。」拓村澤明最後的話,可是出自於內心。

  「擔心?」早見希芝的雙眼透出她的驚訝,「你說你擔心我?」

  「我是擔心你的。」拓村澤明點點頭,經過了這一天的折磨,他還決定將自己的事全都告訴了早見希芝,不管她知道了後,會不會接受這樣子的他,但對她說明,自己心裡也快活些,「你昨天問我,我對你好是出自於同情還是喜歡你,我現在可以告訴你。」

  早見希芝將她的眼睜到最大,眨也不眨地看著拓村澤明一臉認真的模樣,好像在等聽一件宣佈有關生死大事的重要宣判。

  「我對你好,絕不是因為我同情你,但也不是因為喜歡你,我是因為愛上了你。」

  天!這是什麼答案!早見希芝的心跳都差點停了。

  「希芝,我一直要自己不能愛上別人,因為我不能和一般人一樣,玩這些愛情感情的遊戲,但是,我發現遇上了你我就沒有辦法阻止自己,我真的——早愛上了你而不自知。」拓村澤明深情款款地對著早見希芝訴說著自己內心的情感。

  「澤明……」聽著拓村澤明愛的表白,早見希芝簡直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我真的愛你,你這個希芝小妞。」拓村澤明在表白自己的感情之後,卻歎了一口重重的長氣,轉移了一下話題,「但是,我必須向你說明一件一直沒有告訴你的事。」

  早見希芝微微一愣,看著拓村澤明原本充滿深情的眼神轉為嚴肅,她有些緊張地問:「什麼事?」

  「我……」拓村澤明深吸了一口大大的氣,然後緩緩地說出自己的身份,「我其實……是一個殺手。」他一說完,便緊張兮兮地看著早見希芝的反應。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早見希芝並沒有驚訝和慌張不知所措的反應表情,而是好似在聽一件雞皮蒜毛小事」

  「希芝?」拓村澤明反倒對於她的反應感到驚訝。

  「我知道你是殺手啊!」早見希芝很平緩地口氣回答他。

  「你知道?」拓村澤明更加驚訝了。

  早見希芝點點頭,「是啊!我知道啊,你別忘了,我爸爸在抓我回去那天,就告訴我你是他們認為最有嫌疑的鬼朝會的靈神或邪神。」她老實地說著。

  拓村澤明在她的說明之下,才明白地點了頭,「所以,你就知道了?」

  「當然了。」早見希芝露出甜甜的笑容,有些頑皮的口氣著,「那你是靈神還是邪神啊?」

  「你認為呢?」見她甜美的笑容,拓村澤明也露出他調皮的笑。

  早見希芝的眼睛骨碌碌地轉了一圈,想了一下,「靈神!」

  「聰明!」拓村澤明伸手點了一下早見希芝的小鼻頭。

  早見希芝皺皺鼻子,自得地說:「我當然聰明了,哪像你這麼笨,一下子就被道也騙了,以為我去買機票回日本!」

  拓村澤明一愣,隨即馬上發現,原來面前的小妞和道也那混小子一塊合夥騙了他,害他出門當個白癡找人找了一天?

  「你!」他真的感覺到自己是個白癡。

  「別打我呵!那全是道也的意思!」早見希芝立即逃開拓村澤明的視線內,溜進了廚房。

  拓村澤明並沒有生氣,但是他卻想好好修理一下早見希芝的惡作劇,於是,他立即閃進了廚房,一把抓住無處可逃的她。

  「不要啊!」早見希芝慘叫著,但面容儘是她的笑意。

  「看我不好好修理一下你這個小妞!」拓村澤明將她身子拉在自己的懷中,不讓她逃脫。

  「不行!」早見希芝叫著,「我會喊救——」

  看著她一臉的俏麗容顏,拓村澤明再也忍不住地低下頭,在她的話還未說完時,便用自己的唇封住她的,放肆的舌尖在她微啟的唇中侵略著,享受那甜美的感受,雙手也不安分地在她優美的曲線的背上遊走著。

  早見希芝則是被他狂熱的情感融化了,她雙手勾著他的脖子,好使自己不因癱軟的雙腿而倒下,她也回應著他的熱情。

  此時,在廚房內,只有熱情,再也沒有別的可以取代這美好的情景了。

  ☆☆☆

  冷若嵐一語不發地坐在餐廳的一處僻落的位置前,她雙眼無神地落在遠處的大門口,一雙手撐著她的下巴,一手則是拿著湯匙無意識地攪拌著叫來的伯爵奶茶。

  「唉。」她歎了一口不知道是今天第幾回的歎氣聲了。

  自從和東山道也、拓村澤明這兩個討厭鬼一起殲滅了二一救世會的會長傑夫之後,登時黑道也就風平浪靜,沒有任何的起波,而她也就解下了龍盤幫暫代堂主一職,好好地窩在學校裡,繼續當她的法律所高材生,而那一對討人厭的男人——娘娘腔和羊皮狼也就回到日本去了。聽說,在兩個多月前,那個娘娘腔竟然還結婚了!

  簡直是讓人的眼睛都可以凸出來地不可思議!更誇張的是,新娘聽說還是一個日本刑事局局長的女兒!

  天啊!這真的是大大的大新聞。

  算算日子,也過了半年多了,日子過得真是快呵!只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事沒事的時候,東山道也那一張討人厭的面孔就會亂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裡面,真是煩死人了!

  「可惡!」就像此刻,那隻羊皮狼的身影又再次拜訪她的腦子。

  「怎麼了?」Cathy這時出現在她的,看著她生氣地嘟起一張嘴,微笑地詢問著她。

  冷若嵐抬起頭,看了Cathy一眼,「沒有啦!」她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是不是氣我來得太晚了?」Cathy追問邊坐了下來,對走來的侍者點了自己想喝的咖啡。

  冷若嵐撇撇嘴,收起自己突然冒起的脾氣,「不是啦!只是想到一些討人厭的事情,不是在生你的氣。」她解釋著。

  Cathy笑笑,「又什麼事情煩到你啦?愛生氣會容易老的唷!」他逗著冷若嵐開心,還對她做了一個鬼臉。

  冷若嵐看著他的鬼臉,忍不住地噗嗤一笑,「你少這麼不正經了。」

  「為了想逗你開心嘛!」Cathy無辜的一張臉,「我喜歡看你笑呀。你知不知道你笑起來比較可愛?」

  冷若嵐白了他一眼,心裡卻是甜滋滋的,「少來對我灌迷湯了!」隨即,她轉移話題,「你約我來這有事情嗎?」

  Cathy喝了一口剛由侍者送來的熱咖啡,沉吟了一下,雙眼凝視著冷若嵐,透出他內心的深情,「若嵐,我們兩個也認識好多年了,是不是?」

  冷若嵐微微一愣,「是啊!你問這個做什麼?」她不明白Cathy突然一臉正經八百的舉動。

  「我媽咪昨天又在催我的婚事了……」Cathy話未說完,但卻對要說的事情起了一個頭。

  冷若嵐可明白了,「你是說……」她心裡有了一個底了。

  「Ivy,我想,我們結婚吧!」Cathy誠心誠意地說,「我真的想和你共度一生到老。」他的話語充滿他對冷若嵐的深情。

  「Cathy,我……」冷若嵐的臉不禁皺成一團,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點頭,在她的心裡是也和Cathy有一樣的想法,她深愛著他,但是——他卻還不知道她的身份,如果他知道了,他還會有這樣子的想法嗎?

  冷若嵐不知道,她害怕知道!

  「Ivy?」Cathy看著冷若嵐的臉部表情,緊張了起來,這不應該是她應有的反應啊!

  「Cathy……我……」冷若嵐真的不知道如何啟口。

  「你……不願意嗎?」Cathy有些緊張地詢問她。

  「我不是不願意,而是……」冷若嵐皺起的臉,開始有著懊惱的表情滲入,「我是怕……」唉!還真的難說出口啊!

  「怕什麼?」Cathy緊張地追問,一雙手不由自主地緊握著咖啡杯,雙眼則是死盯著冷若嵐,等著她的回答。

  冷若嵐雙手插進髮絲裡,低頭思沉了一下,還是決定說了。

  她猛一抬頭,迎視著Cathy的眼,「你知不知道我的家人是什麼樣的人?」

  Cathy一愣,「你的家人?」

  「沒錯,我的家人。」冷若嵐點點頭,樣子像豁出去了般,「我其實是一個孤兒,從小我就沒有了媽,而我的爸爸也被一個黑社會的人給誤殺而死了,他們的幫主看我小小年紀,為了他的手下所做的錯事,又看我一個人孤苦無依,所以收留了我作乾女兒。」

  Cathy整個人怔住,沒想到冷若嵐一直瞞著他她的家世,她總不愛提起她的家人,就算是提到,也是說她的家庭只有富有,父母常因為應酬不見人影的,而她是一個獨生女,然而現在……冷若嵐深吸一口氣,繼續接著說:「我的乾爸是台灣黑社會最大幫派的幫主,我還有一個乾哥,是未來的繼承人,而我,可能將是輔助我乾哥的最佳人選,所以,我可能會成為未來的副幫主。」

  Cathy聽著冷若嵐的話,整個人又是一震,天!什麼副幫主?噢!這實在是有些不敢令人置信。

  冷若嵐看著Cathy嚇呆的模樣,心裡不覺地一痛,「你很難接受,對不對?」

  她難過地說著。

  Cathy沉默了一下,好一會兒,他才又開了口,「我是有些難接受,但是,在我的心裡,我愛的人是你,而不是你的家世。」停頓了一下,「所以,我還是要娶你。」

  「Cathy……」冷若嵐對於Cathy感到訝異。

  「Ivy。」Cathy伸出雙手緊緊握住冷若嵐的手,再真摯不過地說:「我要娶的人是你,而不是你的身份。」

  「可是,你的爹地……」

  Cathy笑開了,「他們是很開放的,他們不會介意我娶了一個身份是重量級的老婆。」他的話語帶著輕鬆。

  冷若嵐也忍不住地笑了出來。

  「答應我吧?」Cathy眨著眼,等著冷若嵐的回答。

  冷若嵐看著Cathy想了一下,然後,她露出最滿意的笑容,「只要你敢娶我這種重量級的老婆,我就嫁你。」

  ☆☆☆

  婚事,就在雙方父母的協議下,很順利地進行著。

  而最開心的,莫過於兩個准新人了。兩個人整天為著婚事忙得天昏地暗,但也不亦樂乎地沉浸在這一場忙碌卻幸福的日子中。

  這天,冷若嵐下了課便和Cathy四處逛街,買著新房該佈置的東西,現在,她正在回家途中。

  「Cathy,你放我在前面的超級市場下。」冷若嵐對著Cathy說,「我要買一些東西再回家。」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買,然後再送你回家?」Cathy問她。

  「不用了,反正離我家這麼近,我買了東西就自己走回去就好了。」

  「可是……」

  「放心。」冷若嵐知道Cathy是擔心自己,「我不會有事的啦!別忘了我可不是普通的女孩子。」

  Cathy將車子停在超級市場的門前,轉頭看著冷若嵐,「你真的不需要我陪?」

  他還是不確定地問她。

  「對啦!」冷若嵐拍拍他的肩,「這些天我們倆一直膩在一起,你就讓我一個人清閒一下嘛!我一個人的日子已經不多了耶!而且,今天逛了這麼久的街,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她體貼著Cathy的身體。

  Cathy遲疑了一下,點點頭,「好吧!那你小心一點。」

  「嗯!」冷若嵐點點頭,開了門下車。

  「回到家,打一通電話給我噢!」Cathy還是不太放心地對著冷若嵐說。

  「會,你開車也小心一點。」冷若嵐對他甜甜一笑。

  看著Cathy開車離去,冷若嵐才轉身走進超級市場。她推著推車,慢慢地走著,突然,她眼尖地看到一個熟悉的側影。

  她的眉頭一皺,那個羊皮狼。

  而站在遠處的東山道也感覺到遠處正有一雙目光盯著自己瞧,立即轉頭一看,和冷若嵐的眼光相遇。

  「是你?」他有些訝異。

  冷若嵐撇撇嘴,擠出了個微笑,「是啊!是我,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人在有喜事相近的時候,連見到討厭的人都覺得開心!她推著推車走至東山道也的面前,「你不是回日本了嗎?怎又到英國來了?」

  「分會裡有一點事,所以,我就來看看了。」東山道也看著冷若嵐一臉的笑意,「你今天似乎很開心。」

  冷若嵐聳一下肩,開心地回答,「沒有啊!我要結婚了。」

  這可是一件非常令人吃驚的事,東山道也全身一震,他不敢相信地看著冷若嵐,「你要結婚了?」

  「是啊!我跟我的男朋友也交往了這麼多年了,彼此也想定下來了,所以,就決定結婚了。」冷若嵐一想到Cathy,臉上就忍不住地露出她幸福的笑容。

  但是,這對東山道也來說,他竟然隱隱感覺到心在刺痛,但他並未將自己的刺痛表現在臉上,反而露出他的開心,「那恭喜你了。」

  「謝謝。」冷若嵐的笑意更大了,「對了,聽說娘娘腔也結婚了?」

  東山道也點點頭,「快兩個月了,他和希芝兩個人可是經過了一場風波,才好不容易結了婚。」

  「是嗎?為什麼?」

  「你想也知道,我們這些做殺手的,哪有結婚的權利?幸好我們老爹疼我們,而澤明那小子的個性你也知道的,一拗起來,誰也拗不過他,所以,我們老爹也只能答應了。」東山道也想起當時拓村澤明為了要和早見希芝結婚,但因為老爹的反對,氣得差一點就要把整個鬼朝會給掀掉,就感到好笑,「希芝的父親還是一直想抓我們的刑事局局長呢!」

  「真的?」這可出乎冷若嵐的意料之外,「那女方……」

  「希芝更絕,她竟然和澤明綁架她老爸,威脅她老爸如果不答應這一件婚事,他們一定把整個東京給鬧翻。」東山道也再想到早見希芝,更忍不住地笑出聲,「他們這一對,可是讓人頭大死了,不過,幸好還是結成了婚。」

  冷若嵐聽著東山道也的敘述,想像著當時的情景,也忍不住地笑了,「他們這一對夫妻真是一對寶。」

  「是啊!的確是很可愛的一對。」

  「那你們現在幫會不就只剩你一個人了?」冷若嵐轉移了話題。

  東山道也微收起了笑意,「是啊,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難道他們結了婚,還要過著這種血腥的日子嗎?」

  冷若嵐同意地點點頭,「說得也是。」

  「那……」東山道也的笑意完全消失了,「你也是……」

  「我本來就不想踏進這種日子,我乾爹有我乾哥幫忙他,其實,有沒有我都無所謂。」冷若嵐還是笑意滿面的,「我只想好好的把我的博士學位拿到,然後和Cathy過著一般的生活。」

  「說的也對,畢竟這種生活只有壞處。」一陣陣的心痛,又再侵襲東山道也。

  「你呢?你何時也退出這種生活,找個心愛的女人呢?」冷若嵐將話題轉到東山道也的身上。

  東山道也不著任何的痕跡地凝視著冷若嵐一眼,「再說吧!也許我這一生都碰不到可以讓我心愛,讓我用我的命去保護的女人。」

  「不會的啦!我相信你一定會找得到的。」冷若嵐安慰著他。

  「也許吧!」

  「好啦,不跟你多說了,我的婚禮在下個月十號,你要不要來?」

  「再說吧!畢竟我和你乾爹是敵對的,可能參加的話,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其實,在他的心中,是不願意見到她嫁為人婦。

  「說的也是。」冷若嵐點點頭,「好吧,以後有機會再見面啦!我得要趕快買東西回家了,我男朋友還在等我回家打電話給他呢!」

  「嗯!」東山道也應了一聲,看著冷若嵐踏著幸福的腳步離去,他的心再痛不過了。

  此時,他才知道,不知道何時,這個自己懼怕與她相處的小辣妹,已經深深侵奪了他的情感。

  但是,任憑如何,卻也沒有辦法了,因為,她要嫁給她心愛的男人了,對於她,自己只能放棄了。

  面前的街燈,依舊是那般地光亮閃爍,但是,人事全都改變了。對東山道也來說,相愛的兩人步入紅毯那端,其實是一件人生最幸福的事。從之前的彥之、到後來的澤明,現在再加上冷若嵐,沒有一個人有著對退出幫會的遺憾,他羨慕他們,也感覺得到自己此時的寂寞。

  何時他才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呢?他臉上露出了一絲的苦笑,也許……都不會有吧!

  行動電話的聲響,此時打斷他的思緒。

  他從自己外套的內袋拿出了電話,「喂。」

  「東山先生。」電話那端明顯的傳出說話的音調很急。

  「什麼事?」東山道也的眉頭皺起,心理已經有了會裡可能發生什麼事情的準備了。

  「剛才荻原光會長打電話到幫裡找你。」

  「老爹?」東山道也眉頭又皺得更緊了,「他有說他找我什麼事嗎?」

  「荻原光會長沒多說什麼,只是要你現在立即坐最快的一班飛機回日本,總會那裡出了一些事情。」

  「我知道了。」東山道也關上了電話,他歎了一口氣。

  開了自己停在路邊的車,他快速奔回自己的住所,準備整理一下自己的東西回日本。

  他將自己剛才所有的思緒全都拋去,現在的他,可沒有空去想著那些事,他告訴著自己,「又有事情要忙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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