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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書】焚盡八荒 (連載中)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亞迪


“決出勝負!這真是出人意料的結果!來自普瑞斯蘭的火系魔法師重陽@布萊特召喚出強大的元素精靈,一舉擊破亞度尼恩風水雙系魔法師戴納@蘭登博文的陣勢!”

司儀卡爾的聲音激動地響徹場地上空,語氣中蘊含明顯的驚訝意味。

“精彩至極,真是太厲害了!重陽@布萊特選手身為公認較弱的純火系魔法師,卻通過強悍神奇的法術和精妙的戰術,擊敗同級的風水雙系魔法師!恐怕這是比賽開始前沒有人預料到的結局!”

“讓我們為這麼一場堪稱經典的決鬥歡呼!尤其是為勝利者重陽@布萊特選手!他出色的才華和強大的魔法給我們留下深刻的印象!他讓我們見識到了公認沒落的火系魔法,也能有這般的華麗精彩!”

司儀卡爾的聲音煽動性地吼叫道,語言多少蘊含誇張成分,可對於比賽結果的驚訝是實實在在的,成功地激起在場絕大多數觀眾的共鳴。

火系沒落是早已公認的事實,直至這場比賽開始前,確實沒幾個人看好普瑞斯蘭一方的純火系魔法師。然而現在勝負分曉,結局超出幾乎所有人的意料。

“火系魔法師竟然贏了!”

“他的魔法火焰顏色有些奇怪……”

“嗯!不像是一般的火系魔法,而是特別強大的秘傳法術吧!”

“太厲害了,那只黑色火焰的精靈巨狼太威風了!”

“是啊。竟然直接沖進那可怕地魔法陣裡。本以為是要自爆。可是……”

“純火系魔法師。普瑞斯蘭竟然出了這樣一位天才!”

觀眾們與卡爾同樣驚訝之余。議論紛紛。讚歎連連。稱讚重陽之余。自然也一併歸功普瑞斯蘭地高等教育。

這等讚譽。同為普瑞斯蘭代表選手地萊昂會長等眾人聽到後。心裡滋味難以言喻。

單純地觀眾可不知道什麼留級生之類。只是很純粹地讚揚普瑞斯蘭學院。並為這麼一位超乎意料地強悍地純火系魔法師送上熱烈地掌聲和歡呼!

“幹得好。年輕人!”

“你好厲害,大哥哥——”

“你的魔法真是太神奇了,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啊!”

重陽獲取勝利,退場的時候,聽聞著觀眾席上傳來地聲聲歡呼喝彩,心裡也不免有些激動。他走到場地邊緣,腳步停頓了一下,環顧四周,見到熱情的人潮,見到一張張歡呼激揚的面孔同時,深深感受了一陣這為自己的勝利而高昂的氛圍。

感覺真好。

重陽放開心胸,讓體內的熱血與這樣熱情的氛圍交融,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酣暢快樂。

熱血不止,激情不息,如火焰,如炙炎。

重陽眼睛灼灼放光,仿佛燃燒著絲絲湧動的焰影,看著,看著,看到人潮中朝自己竭力歡呼地羅陽,蓋亞希斯以及小金,便舉起手中法杖用力揮動一下朝他們示意,劃破一道淩厲的赤紅軌跡。

“哦,我們看到了重陽@布萊特選手在退場最終揮杖示威,是慶祝自己的勝利,還是宣揚火系魔法的榮耀?或者,他是在預告下一場比賽,也會像這場般華麗地擊敗對手!?”司儀卡爾敏銳地捕捉到重陽的動作,高聲呼喝道。

“來自普瑞斯蘭的火系魔法天才展現了他地力量和如火焰般的雄心!他到底能在這場魔法精英盛會中走得多遠?且讓我們拭目以待!”

“記住這個名字:重陽@布萊特!一位神奇的純火系魔法師!也許不久之後,他的名字將會響徹整個大競技場!”

“好,勝利選手已經退場,讓我們將目光放到下一場比賽,由來自亞度尼恩的……”

司儀卡爾忠實地履行著自己的職責,一邊挑動現場氣氛一邊適當說明賽事狀況。很快地,觀眾們地注意力被轉移到下一場決鬥。

如今帝國賽處於初賽階段,比賽一場接一場,場次繁多且進程緊湊。一場結局意外的比賽,一個出人意料的火系魔法師,雖然一時在觀眾們心中留下相對較深的印象,但隨著觀眾們觀看場次增多,便會很自然地遭到遺忘。

一個又一個魔法天才上場,又一個又一個地下場。有人歡慶勝利,有人淒慘敗亡。

直至最後,能真正被所有人記住的,只有歷經死戰攀至巔峰地寥寥幾個魔法師。而其他落敗的大多數,即使曾經展現光華,也終將被徹底忘掉。

至高榮耀,永遠只屬於極少數人。

一個渺小地火系魔法師,一場渺小的勝利,現在不會被多少人記住。

然而初賽之後,複賽,決賽……

重陽與羅陽和蓋亞希斯會合,環顧繼續為下一場決鬥選手歡呼雀躍地場上觀眾,熱血逐漸平息,重歸沉穩冷靜。

魔法是華麗的,更是殘酷地,這個世界也一樣。戰鬥,剛剛開始!

……

自重陽一賽後,普瑞斯蘭和亞度尼恩的對戰並沒有持續太久。畢竟現場抽籤是隨機的,三號場地內任何人都可能是任何人的對手。一開始兩大魔法學院選手的對抗局面,算是蘊含些命運味道的巧合使然。

接下去的場次,其他勢力組織的魔法師紛紛上場激鬥。其中有和普瑞斯蘭交手的,有和亞度尼恩交手的,甚至有和己方勢力組織的同伴交手的。

亞度尼恩和普瑞斯蘭也接連出現幾場內鬥,使得勢力界線逐漸模糊。

場上氛圍重點,被司儀卡爾巧妙地引導轉移到選手個人身上。

“……下一場比賽,由水雷雙系魔法師亞迪@蓋茨,對陣風系魔法師西瑞爾@柯頓!”

蓋茨?亞羅的家族?

在觀眾席與羅陽和蓋亞希斯觀看賽事的重陽,聽到這與亞羅@蓋茨相似的名字和同樣的姓氏,不由得更加注意這即將上場的選手。

不久,決鬥場邊左方選手席中走出一個金髮俊朗男子,身穿一襲藍紫色長袍,手持三叉戟般地特色法杖,杖頂中央鑲嵌著淡紫色的半透明寶石杖心。

他的臉龐眉目五官與亞羅相似,顯得更加成熟一些,神情淡定而傲然。

“這定是亞羅的兄長。”重陽從名字和容貌上確認。

在觀眾地歡呼聲援中,裁判一聲令下,雙方開始決鬥!

西瑞爾@柯頓是一個身材高大,面容彪悍的漢子,而他的戰鬥風格也如同他的外貌氣質般兇猛狂暴,一開始就連續瞬發魔法激烈攻擊。

遭受對手咄咄逼人攻勢,亞迪@蓋茨從容不迫,施展法術一一化解,臉龐表情沒有絲毫波動。

七八個回合後,他不僅完全抵抗了西瑞爾的連續攻擊,更順利積累起自身的優勢,並以一記俐落的雷系魔法徹底扳回局面,展開反擊。

“漂亮!”重陽身旁的羅陽不禁贊道,“這記魔法的施展時機真是把握得恰到好處。”

重陽也贊同點頭。亞迪一擊瞬發魔法看似平平無奇,實際上精准至極地打斷了對方行動地節奏,逼迫西瑞爾不得不轉攻為守,且一時之間陷入慌亂。

在不懂內情的某些觀眾看來,場上兩個魔法師就是很平常地以瞬發魔法交鋒,場面並不漂亮,甚至有點枯燥。然而在具備一定眼光的魔法師看來,這場比賽比之前看到的很多決鬥都要精妙。

只見場上亞迪佔據優勢後,一反先前穩健的風格,驟然表現得比西瑞爾方才還要兇悍,仿佛不顧一切地瘋狂攻擊!

西瑞爾臉色大駭,勉強抵擋對手幾個瞬發魔法後,咬牙探手進懷,想要使用卷軸。可是亞迪接下來放出一記全方位轟擊魔法,將他徹底擊敗。

無聊。

場上部分觀眾感到失望,覺得這場比賽看起來實在太無趣了。沒有華麗的大魔法,也沒有驚心動魄地逆轉,就是很平淡地瞬發攻防決出勝負,連一個卷軸都沒發出來。

然而在眾多看清一切的選手眼裡……

“厲害!”重陽臉龐浮現一絲驚駭神色,皺起眉頭,深深凝望獲得勝利而神情仍然不變的亞羅兄長。

“確實,他用的都是比較平常的魔法,但施展時機和技巧極為高超。”羅陽贊道。

“不僅僅這樣……他最後的反攻……”

“那段是最精彩地,他竟然流暢地轉換了自己的戰鬥方式!”

“不,說了不僅這樣,大哥,你沒發現?”重陽扭頭道,“他在反攻一刻複製了對手方才的戰鬥節奏,而且做得更加優秀!”

“呃?”羅陽聞言,顯得有點茫然,“複製?”

“就是模仿。他模仿了對手先前的表現,而又不是單純模仿,是進一步發揮得更加極端,壓制得對手連卷軸都無法發出。”重陽一邊說道,一邊思索。

“這簡直是在戲弄對手……站在極大差距之上,居高臨下地戲弄。”

羅陽聽得有些迷惑,想了一陣:“你的意思是,那位選手實力遠比他方才表現出來地要強大?。”

“這樣說也對,亞迪@蓋茨非常強,可能比至今看到的選手都強。要是他更認真一點,一分鐘……不,可能只要十秒就能解決剛才地對手。”重陽眉頭緊皺。

亞羅,居然有著這樣一位厲害的兄弟。

“要是碰上地話,得小心迎戰。”重陽暗暗記下這個名字。

賽事繼續。

重陽看到自己認得的人陸續登場,萊昂,菲爾麗,亞羅……也看到他們順利擊敗對手,獲得勝利。

一直看下去,幾乎沒再看到比較驚豔地決鬥。重陽覺得有些膩味,羅陽和蓋亞希斯也有同感。至於小金,則趴在重陽肩膀上呼呼睡著了。

“我們去二號場地看看。”重陽想起雷諾等人,有點擔心他們的狀況,便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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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傷殘


“二號場?為什麼去那裡?”羅陽惑道。

重陽簡單說明瞭情況。

“原來如此,修行時候認識的……”羅陽點點頭。

於是三人離開觀眾席和三號決鬥場區,行走至相鄰的二號場區內,進到觀眾席中。

為了找到雷諾等人,重陽三人觀看擺放到觀眾席後方的公開賽程表,發現恰好再過不久就有一場裘卡洛斯學派弟子的比賽。

三人接著去到手席入口等待。

等到又一場選手勝利退場,一場開始時間將要到點時,重陽終於見到幾個鮮紅袍服的身影匆匆朝選手席入口走來。

走在最面的高大漢子,就是之前握住重陽的手感謝重陽救了自己弟弟布魯斯的,本場比賽上場選手布魯托。

“重陽大哥?”布魯托等人見到選手席口旁的黑髮青年,頓時一怔,然後流露喜悅之色。

重陽微笑著迎他們,雙方交談幾句。

“重陽大哥。我們本來還想派去找你……唉。現在你去治療廳看看吧。西區號療養房。雷諾他……可能不行了。”布魯托等人見到重陽而欣喜。但說到己方狀況。便顯出悲傷神色。

“什麼?”重一驚。“雷諾受了重傷?致命傷?”

“是地……總之你現在去看看他吧。不要在意我們。”時間緊急。布魯托說完後就趕進選手席準備開始決鬥。其他兩名弟子跟在他身後。

“我們去治療廳。”重陽皺眉。心中泛起一些擔憂。

二號決鬥場區治療廳與其他場區地治療廳一樣。是一座獨立龐大地殿堂。裡面劃分有急救區。療養區等。此時。這裡一派繁忙景象。身穿黑白色條紋長袍地藥劑師和護理人員不斷在走廊上匆匆行走。

空氣中彌漫著藥劑味道。匆匆腳步聲。低沉話語聲。隱約悲戚聲。構成冷肅而不詳地氛圍。

決鬥場的光華榮耀背後,是治療廳的陰森冰冷。

重陽當先走在前面,一路尋找到布魯托所說的號療養房,進入房間,看到角落一張床邊圍繞著三名裘卡洛斯弟子。

三名弟子中兩名自己都有傷勢在身,手上或頭上紮著繃帶,其中一個還拄著拐杖。然而他們與床上的雷諾一比,就顯得不算什麼了。

“重陽大哥!”三名愁眉苦臉的裘卡洛斯弟子看到黑髮青年等人走來,不由得驚呼道。

“別大聲……”重陽做了個噤聲手勢,走到床邊,察看雷諾狀況,眉頭越皺越緊。

雷諾右手幾乎被齊根切斷,右腿從近膝蓋的大腿處被斬斷,右側腹部和胸部也都遭受極為嚴重的創傷。

這樣的重傷,不當場死亡已經算命硬。

“他的手和腳……接不上嗎?”重陽低聲朝一旁弟子問道。

“雷諾師兄的手腳全被轟碎了,根本找不回來。”這名輩分稍小的弟子眸中閃爍波光,艱難說道。

重陽無言。肢體如果被切斷但保存完好的話,可能通過治療法術重新接駁上去。然而肢體被摧毀的話,雖然也有可能通過治療法術再生,但難度極高。

肢體再生和肢體接駁兩相比較,對於治療師的要求,完全不是一個檔次上的。

大陸治療師本就稀缺,能催動肢體再生的治療師更是稀缺中的稀缺。大競技場也許配備有這樣的治療師,但決不可能免費享受到其服務。

裘卡洛斯學派只是地處偏遠的一個火系學派,很難請動得了這等水準的治療師。就算可以,也必定要花費巨大代價。

雷諾是學派當中這一輩分最優秀的弟子,可也不能為了治療他一人而拖累整個學派……重陽左右權衡,不知道丹德學派長會做出怎樣的決定。

“嗚嗚……那畜生,下手太狠了……雷諾師兄都已經認輸了……”另一名弟子看著床上雷諾的慘狀,禁不住低低嗚咽起來。

“認輸了?雷諾已經認輸了,對方還要下手!?”重陽聞言神情一變,眼中閃過幾分怒意。

賽場決鬥生死自負,重傷殘廢甚至死亡都怨不得對手,然而那是在沒認輸的情況下!

如果一方已經表示投降,另一方還繼續攻擊,那就不是決鬥比賽,而是赤裸裸的欺淩!這等極其違反比賽公平的行為,應該遭受到最嚴厲的懲處。

“是啊,雷諾師兄與那畜生交戰後,意識到自己不是對手,就主動認輸,放開了法杖而且舉起雙手,可那畜生竟然還……”年輕弟子哽咽說道。

“……之後,我們質問那畜生,可他竟然說只是收不住手,還說……還說火系魔法師是低賤之人,沒有價值,怎樣都無所謂……”

低賤?

怎樣都無所謂?

重陽眼中迸射出極為劇烈的冷厲光芒,胸膛內怒火騰騰燃燒,驟然爆發想要破壞一切般的衝動!

年輕弟子被黑髮青年突然變得極為兇悍的氣勢嚇到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三弟……”“大哥……”羅陽和蓋亞希斯擔憂地看著重陽。

“吼嗚~~∼”小金都被驚醒,擺動小腦袋惑一陣,便朝重陽的臉頰蹭啊蹭,撫慰自己的大傢伙媽媽。

重陽深深吐了口氣,稍微平息自己激烈的心緒。

“低賤……好高傲自負的口氣,認為火系魔法師卑賤,所以怎樣欺淩都可以?哼,說得真狂妄啊……這個畜生,叫什麼名字?”

重陽的拳頭握來,閃爍陰沉怒火的眼睛看著那名年輕弟子,低沉清晰地問道。

年輕弟子吞了吞口水。

“他叫……安東尼奧@雷恩,地風雙法師,據說是皇族,還是親王的兒子……連裁判都顯得很怕他。”

安東尼!難怪覺得這口氣有些熟悉!重陽心下了然。張口閉口“低賤之人”,不把弱小者的性命當一回事,肆意傷害無辜,欺淩已經認輸對手的所謂皇族!

“我們全力朝裁判抗議,可是裁判站他一邊,最後……只是判處了他一些罰金……”

區區罰金,對於東尼奧這種家世豐厚者根本不痛不癢。

“連‘賠償全部治療費用’這一處罰都沒有?”重陽的怒火越發升騰。

“沒有……我怎麼喊都沒用,裁判堅持說……說雷諾師兄投降太晚,因此責任自負。”

投降太晚?笑話!居然拿這種荒誕的說法為親王獨生子的欺淩行為開脫!

顯然,現場裁判覺得,維護帝國皇族聲譽,維護一個很可能獲得最終勝利的地風雙系天才魔法師的榮耀,比一個偏遠地區聽都沒聽說過的小火系學派的弟子性命重要得多。

明目張膽地欺淩,輕蔑,忽視。就因為裘卡洛斯太弱,火系魔法師太弱!

重陽深深吸氣,眼睛光芒連閃,看著床上昏迷不醒,奄奄一息的雷諾,感受到一份陰鬱的沉重。

裁判無理判決,不僅僅是個人的巴結,不僅是對於皇族魔法天才的敬畏,更有傳承自整個大陸的對於火系魔法師的輕視。而他的判決之所以能落實執行,也肯定是因為得到在場觀眾有意無意地支援。

群眾眼睛能看到一切,可群眾抱著與裁判同樣的觀點。認為火系魔法師沒有價值,皇族聲譽和天才榮耀更加重要!

實力,沒有實力,沒有榮光,就會遭到任何人的鄙視!無論是比賽選手,賽場裁判,普通觀眾。

火系的沒落,火系的恥辱。

“雷諾師兄……傷勢太重,可能活不過今晚……這是治療廳的人說的。”另外一名弟子垂淚道,“我們想要請更好的治療師救助,可我們拿不出那麼多錢。”

重陽沉默,啟動變異右眼“赤傷瞳”,高度透視!

右眼透過雷諾的皮膚,肌肉,血管,鮮血,一直看到右半身腹部和胸部的創傷內臟,清晰無比地確認傷口。

“別擔心。”重陽抽出法杖,穩重地道,“我會救他。”

“呃?”三名裘卡洛斯弟子愣住了。

“雖然還在修習期間,但……我也算是一個治療師,至少可以保住雷諾的性命。”

片刻的寂靜。

治療師?

三名弟子眼神發愣,羅陽眼睛也幾乎變直了,呆呆地看著重陽。

治療師的稀罕和尊貴誰都知道,重陽突然說自己是治療師,給在場人們的震撼不輕!唯有曾經被他(炎魔)救了一命的蓋亞希斯知道內情。

“大哥會很強的治療法術,能治好這位魔法師的。”金髮壯漢對發愣中的三名弟子微笑道。

“這……真的嗎?重陽大哥!”弟子們終於回神,不禁喜出望外。

重陽點點頭。

“重陽,你怎麼……學會治療魔法的?”羅陽呆呆問道。

“等會再細說,現在救人要緊。”重陽對羅陽道,隨後轉向三名弟子,“你們退後,離床邊遠一點。”

三名弟子連忙照做,和羅陽和蓋亞希斯站到一起。

治療師,沒想到重陽大哥還是一位治療師!雷諾師兄有救了!年輕弟子們臉龐盡是激動光彩,看向重陽的眼睛裡滿是感激尊崇之色。

治療師何等珍貴,然而重陽大哥直至現在才說,應該是不想隨便暴露這一層身份。

自然而然想到這一點的三名裘卡洛斯弟子,自覺閉緊嘴巴,並且儘量以身體掩護重陽施法,不讓療養房內其他傷患及其親友看到。

重陽揮動法杖,口中念誦咒語,之後朝雷諾身上一指。

“內臟恢復!”

當初重陽還沒到領域級,就硬是通過施展“元素武裝”獲取額外力量現學現賣治療魔法,讓一貫要求苛刻的炎魔都深感震驚。如今他已經晉升到領域級別,再度施展治療魔法,就輕鬆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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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觀賽


重陽施展治療魔法,將體內部分魔力屬性無限弱化為零,在通過咒語法杖輸出到物件雷諾身上的創口處,持續高精度地催動再生,使其復原。

過程比起當初治療蓋亞希斯輕鬆許多,但仍然感到些許辛苦。重陽必須較長時間地高度集中精神,使用變異右眼同時謹慎細微地控制法術。

羅陽等人只見到重陽杖指雷諾,雷諾身上隨即散發淡淡柔和的白色光芒。這股光芒,給人一種透徹而安穩的感覺,沒有一絲一毫地威脅性或破壞性。

重陽的杖尖極為緩慢地移動,指向雷諾右腹部直至胸膛的不同位置。白色光芒時而劇烈,時而晦暗,且輝光中心隨著杖尖移動而緩緩移位。

旁觀的羅陽等人看得出重陽施法的專注緊張,不敢發出一分噪音打擾,不知不覺凝神靜氣,大氣都不出一口。

治療到最後,重的動作逐漸僵硬,臉龐有些渙散,持杖的手臂微微顫抖,顯然承受著極大地負擔。

“重陽……”“大哥……”羅陽和蓋亞希,還有裘卡洛斯三名弟子見狀都感到十分擔憂。

治療師為何少?就是因為治療魔法施展需求高,難度大!即使魔法師有幸具備成為治療師的天賦並習得治療魔法,治療起傷患病人也不是容易的事。

不容易,很困難,極為耗費心神。所治療師一般能不出手就不出手,一旦出手,治療之余,必定索要巨大酬勞作為回報。

重陽主動治療雷諾保全性命,且沒有索取報酬的意思。這在裘卡洛斯弟子們看來,無是極為深重的情誼。

弟子心中感動目泛淚光。將眼前一幕深深刻印在自己心裡。記得日後傳達給學派地其他同伴。

裘卡洛斯學派。在帝都。這裡。有一位最好地兄弟!

……

治療完成。重陽長長地舒了口氣。停止施法。垂下法杖情顯得疲憊。

“重陽大哥……”三名弟子湊近上來。看了看雷諾又看看重陽。表情緊張而期待。

“我已經治好雷諾體內腹部和胸膛地內臟創傷。應該解除了他地生命危險。”重陽道。“至於他地手腳……很遺憾。我無能為力。”

“夠了!重陽大哥為我們做得夠多了!”弟子們激動地說道,得知雷諾再沒有生命之憂,幾乎立刻掉下淚來。

殘廢雖然悲慘所幸性命還在。最低限度,能讓雷諾好好地活下去。

“謝謝你,重陽大哥!”

面對弟子們的由衷感激,重陽微微笑了笑點點頭。

他再度看向床上的雷諾,心裡有保全其性命的喜悅,也有對其以後生活的擔憂。

從一個優秀的魔法師淪為殘廢……雷諾以後會怎樣呢?

“你一定可以面對的。即使廢了手腳,你仍然是火系魔法師,有著如火的生存感情。”重陽相信雷諾。

因為相信,才出手救助。

重陽等人接著陪伴裘卡洛斯弟子們一陣至布魯托等人匆匆歸來,又受到一番感謝。之後諾一直沒有清醒,但臉色持續轉好不再像最初般蒼白了。

“你們接下來怎麼打算?”重陽向布魯托問道。雷諾倒下的現在,眾弟子儼然以布魯托為首。

“比完剩下的比賽:走到哪一步就哪一步……同時,將情況向學派彙報,聽從學派的指示。”布魯托沉吟一會,答道。

“雖然遭受慘痛傷害,但既然參加了大會,就該堅持到底。”

重陽默然片刻,覺得這的確是裘卡洛斯的風格。

各人有各人的道路和命運,重陽不想指手畫腳什麼,只是由衷祝願對方能魔運昌隆。

跟裘卡洛斯弟子告別後,重陽等人離開治療廳和二號決鬥場區。

“三弟,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成為了一位治療師。”羅陽感慨道,語氣中充滿欣慰和讚歎。

火系魔法師是公認的弱勢系別,然而一位習得治療魔法的火系魔法師,價值便立刻飆升至遠超一般魔法師之上。

治療師,無論出身哪個系別,人們都會恭恭敬敬地稱呼治療師大人。

在羅陽看來,即使不論重陽的火系魔法修為,只看重陽的治療師天賦以及才華,便已經值得為之驕傲。

重陽聽聞羅陽的感歎,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沉陷在自身的思緒中。

羅陽好奇地問起治療魔法的種種,重陽也只是漫不經心地答覆。片刻,羅陽察覺重陽情緒不佳,就沒有繼續深問下去。

重陽心中蘊含著憤怒,感受著沉重,久久不語。

“皇族……安東尼奧……地風雙系……”

重陽深沉思量著,邁步朝回三號場區,繼續觀看比賽。

……

夜幕降臨,三國大會雷恩帝國賽初賽第一天賽事順利結束。出戰勝利的選手獲得晉升,而不幸落敗的選手,如果沒有死亡或者棄權的話,則自動進入復活賽程。

按照公佈出來的總賽事流程,個人淘汰賽全部結束後輪到團體淘汰賽,然後才是個人復活賽和團體復活賽。

由於選手眾多,場次也多,帝都大競技場六個決鬥場區全力運轉,也至少要三天時間才能決出第一輪個人淘汰賽全部勝負。接著團體賽,復活賽,再加上第一輪比賽後的休整期……即使一切如計畫般順利,也要到三個星期後才能開始下一輪比賽。

完成了自身比賽的重陽,白天到三號場區觀看其他選手的比賽,分析戰況,瞭解選手,晚上就回到住處回想場景,整理記錄,消化吸收新鮮見識。

眾多來自帝國各方的俊傑佳麗的決鬥比拼,大大擴寬了重陽的眼界,豐富了他的知識,增長他的實際經驗,從而提升他的實戰綜合能力。

大多數決鬥缺研究價值,但少數精彩的或者精妙的決鬥,甚至能讓重陽思索琢磨上整整一夜。

而類似這樣的決鬥雙方,會被重陽做上重點筆記,特別注明是值得留意的選手。

重點名單第位,赫然就是亞羅的家族兄長——亞迪@蓋茨。

至於舊友亞羅本人……重陽沒在他比賽中看到什麼特別突出的東西,便沒有留意和記到名單上。另外菲爾麗,萊昂,以及其他學生會成員,大多數普瑞斯蘭選手都是如此。

直至個人淘汰賽結束,用現場記錄的本子消耗兩本,重點選手名單卻只有小小的一行。

然後,體淘汰賽,雖然與個人賽事無關,但已然沉迷于探究他人戰鬥與魔法的重陽仍然前往觀看,結果再度大開眼界!

“三位魔法師場上相互合,可以使出極為豐富多彩的戰法。”重陽感歎。

他是領主兒子出身,也看過魔法軍隊裡的法師相互配合,然而那種程度與眼下精英決鬥比起來,差距極其巨大。

三個魔法師,意味著一次回合就能瞬發三個魔法,足夠瞬間組成一個強悍魔陣,庇護己方或者攻擊對手。而如果不組成魔陣,三個魔法誰防守誰攻擊誰牽制,則與場上情況密切相關。

單是經常看到的比較基本的戰術,就有共同進退的“三位一體”,傳統經典的“前衛後衛”,靈活多變的“自由之人”,以最強者為核心的“強者為尊”,以構築包圍局面為主“四面八方”等等等等。

一場比賽,可以選擇的戰法多種多樣,而實戰當中也可能隨時切換,極富變化。且三人之中若有一人不幸首先倒下,剩餘者就得馬上轉換為性質截然不同的雙人聯合,持續激戰甚至扳回局面。

總之,比起個人賽,團體賽明顯更加激烈,局面更加變幻莫測。一個隊伍,除了選手個人素質外,相互間配合的默契也非常重要。重陽就看到不止一場比賽,是平均等級較低但整體配合水準較高的隊伍獲得勝利。

一個團體,遠不是三個人直接相加那麼簡單。曾經連敗學生會七人的重陽不禁想像,如果自己面對眼下大賽的一支精英隊伍,會有多少勝算?

得出準確結論,但就算能贏,也肯定十分艱難。

“夥伴,戰友……”獨自一人走到現在的重陽有些感慨,有點羡慕場上勝利後歡慶相擁,失敗後互相安慰的一支支隊伍。

勝利的甜美,三個人一起品嘗更加甘醇。而失敗的苦澀,三個人一起承受,就會變得清淡許多。

重陽有朋友,有兄弟,可沒有戰友。

以後會不會有?天知道。

重陽認真觀看賽事,記錄重點戰況和所出現的魔法之余,也不時去探望下裘卡洛斯眾弟子。

第一輪比賽,裘卡洛斯學派只有布魯托和另外一人勝利晉級,其餘落敗的弟子當中,雷諾等四人無法再戰,只能棄權。唯有一人準備爭取復活賽。

據布魯托說,雷諾于重陽不在期間短暫清醒過幾次,認識到自己身體狀況後,深深地沉默,幾乎什麼都沒說。

“謝謝重陽,感激他救了我的命。”這是雷諾說出的僅有幾句話之一。

後來,裘卡洛斯弟子們將雷諾轉移出賽區治療廳,到了帝都一所名聲較好的治療院繼續療養。

他們留了位址給重陽,但重陽沒再去過,一是路途較遠,去一趟比較花時間,而他必須爭分奪秒地鑽研和修行。二是重陽覺得,現在的雷諾最需要的是安靜,而不是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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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研制
   

    雷諾的慘劇,裘卡洛斯落敗弟子的無奈棄權,並非僅們身上。

    大會比賽,決斗凶險,總會有人死,有人傷,有人不得不棄權。

    直至團體淘汰賽結束,復活賽開始的時候,有的落敗選手根本不用抽簽直接對上復活選手。有的復活選手干脆就沒有對手,因為分到同一組的落敗選手不是死了就是棄權了。

    出現復活選手沒有對手的情況,大會將按照預定規則調動其他組的落敗選手作為補充。

    而由于棄權的選手實在太多,調動的規模比預想的要大,所以大會組織方啟動緊急預案,決定復活賽後,第二輪比賽所有選手重新抽簽。

    重新隨機分配次,能夠有效避免大規模調動可能發生的舞弊。

    這讓部分選手感到不滿,為他們特地觀看並記錄了對手的決斗,分析過,調查過,了解過……結果現在要再次抽簽隨機決定對手,特地花的功夫就作廢了。

    然而抗議無。

    重陽也做了觀察記錄,果派不上用場,有些可惜。不過倒沒什麼怨憤,公平就好。

    復賽,卯足了勁頭要爭取復活的淘汰賽落敗選手自然使盡渾身解數,而復活選手只要落敗一次就再無翻身機會,也是竭盡全力地迎戰,從而使得決斗精彩程度比淘汰賽還要高上一籌。

    觀賽地重陽時常看到雙方上來就瞬發魔法卷軸全力戰斗。場面一開始就進入**。景象華麗至極。而雙方幾乎毫無保留地戰斗。讓他從中看到更多識更多。學到了更多。收獲更為豐盛。

    將人地死戰轉化為自身經驗。實在是很舒服愜意。重陽津津有味地欣賞觀察著時以熟練地盲寫在本子上寫寫畫畫(下一個又一個戰術。魔陣。技巧。魔法……

    轟——場上淘汰選手施展一記犀利地大型魔法。將復活選手徹底擊潰。

    “難怪復活選手也被稱為‘死亡選手’。抽簽抽到這個位置說不準是幸運還是不幸。”重陽看了看記錄。眾多場次當中大多數是淘汰選手獲得勝利。將復活選手踩在腳下。爭奪到選手資格。

    復活地淘汰選手興高采烈。淒慘落敗地復活選手狼藉離場。一幕幕悲歡。在決斗場里外不斷上演著。

    復活賽事場次比起淘汰賽少了許多。比較快地結束了。而後就是統一休整期。選手自行恢復自身狀況並且準備下一輪比賽。而競技場方面則要趁這時間整理場地繕維護。

    畢竟大競技場確實較老舊了,經歷如此之多的決斗場次受這麼多精英魔法師魔法轟炸後,絕對得要好好修理一番。

    重陽在休整期梳理好全部觀賽經驗後回到正常修行進程中,仍然鑽研卷軸,持續精深理解各個魔法。

    魔法卷軸,對于決斗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領域級初段的他按照大會規定,只能攜帶三張最高六級的卷軸上場。

    純粹“空水系列”新型魔法符合規定,且威力不低,但重陽並不滿足。如今制造能力提升的他有了更多自信,決定挑戰制造“組合召喚魔法”卷軸!

    一般而言,低于魔法師自身兩級的魔法卷軸,在魔法師與自身級別相當對手決斗時,純粹單獨使用的話,幾乎起不到什麼作用。

    尤其在這兩級差距橫跨基礎與領域整整一個境界的時候,六級的卷軸,單獨施放的威力可能還比不上領域級精英法師一個普通瞬發魔法,顯得很沒意義。

    為了讓卷軸能發揮更大作用,優秀的魔法師往往采取以卷軸魔法組合成魔陣魔法的形式提升其威力。一套三張能在決斗時瞬發組合成強悍魔陣的卷軸,制造起來十分困難,價值不菲,唯有足夠家底的魔法師才可能弄得到或買得起。

    至于比組合魔法更高一個層次的“融合魔法”,其卷軸制造難度更是讓大師級卷軸師都望而卻步。至今為止重陽所遭遇的對手,從芙蕾雅一直到最近的戴納,所使用的都不是純正的融合魔法卷軸,而是以個體卷軸瞬發魔法再由自身進行融合施放。

    采取這樣的形式,成套卷軸制造難度與一般組合魔法卷軸差不多,實際發揮出來的威力(融合魔法)卻比組合魔法要強,關鍵就在于施法者自身的天賦和能力。

    大會帝國賽,參賽魔法師都是各方精英,自身所擁有的家底背景不會差到哪里去,持有的都是珍貴而強力的成套卷軸,一放出來起碼就是個頂尖水準的組合魔陣乃至融合魔陣,可以起到逆反局勢或者全面壓制的效果。

    重陽等級相對較低,只有領域級初段,如果遭遇中段乃至高段水準的對手,戰斗起來會比較艱難。這個時候,卷軸魔法就顯得很關鍵了。

    為了拉平甚至逆反與等級差距較大對手的戰斗局勢,重陽必須要制造出足以瞬間抗衡高段魔法師的強大卷軸!

    召喚魔法,是修煉《炎魔心經》到第二層境界的重陽主要防御手段,並且按具體情況,可轉化為攻擊,輔助,牽制等多

    ,比起純粹發揮爆炸破壞力的新型火系魔法更勝一籌

    然而重陽目前只能做出承載一層“皮火”魔力的召喚卷軸,可他實戰中都能夠瞬發召喚炎狼了,再做這樣的卷軸沒什麼用。

    唯有制造更高層次,也更加強悍的“組合召喚魔法”卷軸。

    組合魔法卷軸,難。召喚魔法卷軸,難。兩者結合,可不僅僅是難上加難。

    至少到現在為止,全程觀看完帝國賽第一輪初賽的重陽,從未沒看到過有魔法師使用這類卷軸!

    以卷軸施展組魔陣後,再借其力量做出高階召喚的戰例倒是看過,比如以前魔法協會那場決斗。然而借力只是借力“組合召喚”本質上是兩回事。

    不施展魔陣,不借助陣勢,~以魔法組合召喚出高階元素精靈,才叫組合召喚魔法。

    成套的“組合喚”魔法卷軸價值多高?重陽不知道也暫時不去計較。他決定制造這類卷軸後開始沒日沒夜埋頭鑽研。

    嘗試制造失敗的廢紙度堆積成山。幸好他連敗學生會七人淨賺半百萬紫晶幣完全足夠購買材料隨意揮霍,不然羅陽肯定紅著眼楮找他這個不懂持家的三弟算賬。

    一又一次失敗,重陽毫不灰心,甚至能感覺到自己正在迅速地逼近終點。

    畢竟,他已經領悟了創造“杰”的初步訣竅造起“水體系列”“空水系列”卷軸都能保持穩定成功率,隱隱觸摸到處于巔峰的玄妙境界邊緣。

    組召喚魔法點還是在于召喚,以“皮火”魔力,召喚出遠超一般級別的高位元素精靈。

    重陽越是琢磨,越是覺得自己像是在創造一幅宏大畫作。然後使用的時候,就是要用這幅畫作,感召天地間冥冥注視著人類的崇高生靈。

    來吧來幫我,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重陽以如此心情以施加強烈靈魂烙印的魔力,流暢優美地書寫著畫著,仿佛筆下傾瀉而出的不是一個個魔陣是一個個美麗,神秘,尊貴的圖騰。

    “三弟,吃晚餐。”

    “現在沒空,放在那里。”

    ……

    “大哥,吃早餐。”

    “等一會,再等一會。”

    ……

    “吼嗚~~∼”

    “現在不想吃……小金?”

    不知不覺又廢寢忘食熬了一夜的重陽,正要把再次失敗的作品揉成一團丟開,卻意外看到並非羅陽也不是蓋亞希斯,而是嬌憨的三尾金靈貓送來午餐。

    【媽媽,你再不吃東西會餓死的~小金以靈感對重陽說道,一副眼淚汪汪的樣子,可憐兮兮地懇求。

    它的嬌小身軀上,背負著一包精心亨制的魚干。

    魚干呈現出誘人的金黃色,散發出香噴噴的味道。

    重陽看得有點發愣,隨後摸著餓扁了的肚子微微失笑。

    “好,我馬上就吃……抱歉,讓你們擔心了。”重陽摸了摸小金的腦袋,接過小金身上的魚干袋子,抽出一片塞進嘴里。

    魚干熱熱的,軟軟的,很有彈性,嚼起來十分爽口。重陽禁不住一口就吃掉一片,舔了舔嘴唇,然後拿出另一片對小金道︰“要不要一起吃?”

    “吼嗚~~∼”小金快樂地撲了過來。

    “蓋亞的手藝長進真快,這魚干跟以前的比起來,簡直就像是兩個人做的……”重陽一邊和小金享用魚干,一邊喃喃評價道。

    房間正門處,暗中偷窺到這一幕的羅陽悄悄縮回腦袋,關上房門。

    “他吃了,而且吃得很香的樣子。你的主意和手藝都很棒,海倫小姐。”

    羅陽回到一樓廳里,笑著對等待結果的美麗女士說道。

    “那太好了……”身穿一襲淡雅藍袍,顯得溫柔賢淑的海倫微微一笑道,嘴角略帶一絲無奈,一絲甜蜜。

    羅陽看著她的神情一陣。

    “海倫小姐,我看過會還是告知三弟說你來了,讓他和你見個面,比較好吧?”羅陽嘗試勸道。

    “不,他忙著呢……”海倫搖搖頭道。

    “可你都來好幾次了,卻一面沒見上,這樣可以嗎?”羅陽憂心道。

    “沒關系的,我……說過要等他,結果按耐不住自己跑來打擾……”海倫幽幽道。

    “別這樣說!其實只要告訴他一聲,他一定會——”

    “就是他會,才不能告訴,羅陽先生。”海倫認真道,“請你暫時保密,不要說我來過。”

    羅陽嘆了口氣。

    “好吧,我不會說的,我們都不會說的,如你所願。”

    海倫微笑起來。

    兩人又談了一陣,隨後海倫便告退離去。

    羅陽一邊透過窗戶目送她離開,一邊隨手拿起一片桌上碟子里海倫帶來的魚干,放到嘴里咀嚼品嘗。

    “三弟,這麼好的女人,絕對不能辜負。否則,我這做大哥的第一個不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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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對戰萊昂


    使在吃東西時也幾乎被捲軸魔法佔滿腦子的重陽,|手上魚乾是海倫做的,也沒察覺小金前來勸飯是海倫的主意(羅陽誘導)。他簡單用完午餐後,繼續扎進研製工作當中。

    全身貫注,專注到極致是他的優點,但有時候也是缺點。

    眼看第二輪比賽日期臨近,重陽越發想要趕在開賽前研製出組合召喚捲軸,以近乎瘋狂的程度不斷重複嘗試,將心中一絲最為微妙的靈感逐漸放大,放大,放大,最終做到完全清晰地層次!

    「成功了……研製完成。」重陽說出這句話後,疲憊地鬆開手上羽毛筆,眼皮垂下,直接頭一歪就撲在桌面上睡過去。

    在他呼呼大睡的腦袋旁邊,是三張極為相似卻又有著細微不同魔法捲軸,隱隱閃爍紅色,黑色,白色的流光。

    此時,距離第二比賽只剩下一天時間。

    睡足幾乎一天的重陽醒時,發現自己睡在舒適溫暖的床鋪中。顯然,是羅陽和蓋亞希斯照顧了他。

    「三弟,你醒了。」陽推門走進,見到重陽在床上坐起,「今天第二輪比賽開始……你沒事吧?」

    重陽看著這默默支持擔心自己的兄弟,微微一笑。

    「沒事,哥,我感覺很好。」

    ……

    再度來到競技場。看到地選手人流比之前少了許多。群眾人潮倒比之前多了許多。大量慕名而來地民眾。早早就等在各大場區觀眾席入口前。

    重陽羅陽。蓋亞希斯和小金分別。獨自再次踏進區域中。一路行至預備抽籤地場地上。

    一輪比賽下來。淘汰。死亡。棄權手人數銳減近一半。而勝利晉陞站到這裡地選手。也一個個表情凝重嚴肅。再沒有了初始時候地些許輕鬆。

    重新抽籤流程與上次一樣。選手們在公開透明地環境下。一個個取得隨機跳出地號碼球。接受登記。

    至最後確認賽事對手時。重陽赫然發現。對方地名字是「萊昂@比卡多」。

    普瑞斯蘭學生會長!

    「竟然真的碰上你了陽@布萊特。」同樣確認對手後,萊昂主動走到重陽面前聲道,「我說過不會留手,如果你想認輸,就趁早。」

    「我也說過,絕不會輸。

    」重陽冷淡回應道。

    兩人漠然以對。

    右邊著的是普瑞斯蘭的驕傲,學生會的最高領袖任畢業屆學生中最強。

    左邊,站著的是普瑞斯蘭的恥辱,學院史唯一留級生,曾經的廢材如今的天才。

    這一幕極富寓意的畫面,讓其他暗中注目的普瑞斯蘭選手深深記住。

    最後,兩人彼此走向相反方向冷漠地擦肩而過。

    「這場比賽可能有點看頭。」金發的俊朗男子,亞羅的兄長亞迪蓋茨自己身旁的弟弟說道。

    亞羅陰沉點頭,目光有意無意地看向不遠處的嫵媚佳人。

    「別擔心留級生雖然礙眼,但他蹦不了多久的。」亞迪忽然淡淡道「該是你的女人,遲早會是你的,不必為了一個根本構不成實際障礙的小人物煩心。」

    亞羅聽得身體微微一震。

    「二哥……」

    「你的真實心思很容易看穿,亞羅。嫉妒和憎惡都不是錯,只是有時候別表現得那麼明顯,更不要死鑽牛角尖,否則……」亞迪掃了臉色複雜的亞羅一眼。

    亞羅默然無言。

    抽籤結束,比賽很快就開始了。

    「女士們先生們,大家好!我是大家已經熟悉的本場司儀卡爾!或許會有少數新的觀眾對我感到陌生,不過沒關係,讓我立刻開始介紹今天第一場比賽的選手……」

    滔滔不絕的聲音響徹場地上空,純熟無比地挑動現場氣氛並清晰說明賽事情況。

    早早期待觀看決鬥的觀眾熱情被卡爾輕易點燃了。一兩場比賽後,整個會場成為激情的海洋。人們歡呼著,吶喊著,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浩大聲浪。

    「哦~~∼∼溫克選手的結界魔法被克蘭菲選手徹底擊潰!好劇烈地轟炸!令我們這些旁觀者都不禁感到恐怖,希望溫克選手在這般可怕的攻擊下能夠倖存……」

    「……勝利者克蘭菲選手驕傲地退場了。現在,讓我們來關注下一場比賽,火系魔法師重陽@布萊特對陣地水雙系魔法師萊昂@比卡多!」

    隨著司儀的報備,場上剛剛為上一場勝利選手歡呼完畢的觀眾們暫時停歇一口氣之餘,紛紛隨意議論起下一場比賽兩位選手。

    「火系法師對陣地水雙系?穩輸的,沒什麼意思。」

    「不,我記得這位魔法師,重陽@布萊特!他的火系魔法跟一般法師不一樣,很神奇很強大!」

    「火系魔法能強到哪裡去……」

    「別不信,你看著吧,這個火系魔法師比較特別,肯定會讓你嚇一跳!」

    諸如此類的話語在觀眾席各處響起。絕大多數觀眾認為地水雙系魔法師比較強悍,但也有少數觀眾,看過這黑髮青年火系法師的比賽並且殘留些許印象,而持保留態度。

    然而這少數派觀點,在司儀卡爾公開萊昂@比卡多的身份——普瑞斯蘭現任學生會會長後,便被徹底推翻了。

    大會組織者顯然很用心,對經歷第一場比賽晉陞的選手,尤其是級別比較高,名聲較大的選手,做了一定程度的調查,並將相關資料提供給現場司儀,以供司儀公佈來引起更多話題,使得現場氣氛更加熱烈。

    萊昂@比卡多是帝國第一魔法學院學生會長,出身於帝都西南某大貴族世家,背景深厚,甚至與皇族有著聯繫。關於他的資料,隨便一些內容都能引起觀眾熱議。

    而另一邊的重陽,出身只是微不足道的北方偏遠小貴族,毫無背景。而那六年留級,擊敗同級地風雙系,連敗學生會七人等種種事蹟都多少被刻意掩蓋。

    此消彼長之下,就形成萊昂@比卡多聲威顯赫,重陽@布萊特無名小卒的現場印象。

    場上選手席,重陽獨

    。對面,萊昂身旁照例圍繞著一群學生會成員。

    場面上朝對手一邊倒的威勢,以及對面眾人投來的冰冷眼神,都沒能造成重陽心中任何波瀾。而他越是表現得從容沉穩,學生會成員就越看他不爽。

    萊昂也一樣。

    陰沉著臉的學生會長回想留級生出現在學生會的一幕幕得那簡直是普瑞斯蘭學生會建立以來最大羞辱。

    這等羞辱,偏偏發生在他的任期之內他的就任履歷留下難以磨滅的恥辱印記。雖然他設法成功重振了學生會成員的精神,但並沒能抹去這個印記。

    唯一能夠緩解者掩蓋這個印記,從根本上報復這等羞辱的方法,只有一個:擊敗重陽@布萊特!當著所有人的面,狠狠地徹底擊潰他留一點餘地!

    現在機會來了,在這萬眾目的帝國賽場目睽睽之下,自己親自上場將其打垮,成為普瑞斯蘭學生會的英雄,獲得自己應得的榮耀。

    ……

    決鬥即將開。

    萊昂手持法杖,緩步上,眸中閃爍銳利精芒。在他身後多學生會成員迸發極為激烈的聲援。

    「萊昂長,勝利——」

    「學生會」

    成員的呼喊,與場面上無數觀眾的支持聲威融為一體托出必勝氣勢。

    重陽也穩步上場,神情淡定靜面對強悍對手和浩大聲勢。

    他心裡知道,場上唯一支持自己的同伴,羅陽和蓋亞希斯還有小金肯定在所處的位置上為自己吶喊,可他們僅僅兩人的聲音實在微弱,被場面上其他聲音淹沒,傳不到這邊。

    這絲毫無妨,一直以來,他都是獨自站立,獨自戰鬥。

    心存堅強信念,即使孤獨面對整個世界,也凜然無畏。

    然而,就在重陽準備徹底無視外界一切,全神貫注鎖定對手時……

    「重陽——」

    「大哥——」

    後方突然響起一陣洪亮的音波,在滔天噪音中異常清晰地傳至他的耳朵裡。

    重陽一驚,豁然轉身,抬頭一看,只見選手席位後方觀眾席比較靠前的位置上,赫然有著兩個穿鮮紅袍服的身影。

    兩名裘卡洛斯的弟子一邊聲援重陽,一邊對重陽大聲喊道:「等一下,雷諾師兄他們,也會過來……來了!」

    「重陽——」

    雷諾的聲音從前排位置入口方向傳來,重陽循聲扭頭看去,只見殘廢了右手右腳的雷諾一襲白衣,坐在一張木製輪椅上,在週遭布魯托等弟子的幫助下竭力朝這邊會合。

    輪椅要穿越狹窄的座位走道有些麻煩,磕磕碰碰的,引起一些觀眾不滿。布魯托等人一邊努力,一邊不斷向週遭觀眾道歉。

    「抱歉,請讓讓……」

    「不好意思……」

    「重陽——」雷諾遠遠大叫,看到重陽將目光移來後,露出一個豪邁的笑臉,「我們來了!我們全都來為你助威了!大哥,讓這裡所有人看看火系魔法師的威風吧!」

    他舉起殘留的左手,豎起大拇指。

    「你是最強的!」

    「重陽,勝利——」

    「大哥,最強——」

    裘卡洛斯弟子們的聲音,與整個浩大場面相比十分渺小。但他們為了讓這聲援傳至重陽耳裡,特地分派人手事先守在兩邊選手席後方佔位,待到比賽開始,再朝重陽所在的一方會合,以最近的距離向其全力吶喊。

    聲音傳到了,非常清晰。

    重陽呆愣一會兒,臉龐上緩緩泛起一絲愉悅笑意,朝雷諾等人回了一個大拇指。

    「我會贏。」

    穩重的語氣,淡淡的一句,蘊含的是深沉如山的堅定,深藏的是對於同伴的承諾。

    他隨即轉身,重新看向對手。

    一直密切注視重陽的萊昂不禁一驚,感覺對面黑髮青年氣息忽然變了,從低調內斂驟然爆發為近乎無窮的狂放,噴薄出滔天的戰意!

    彷彿深淵地獄中豔麗綻放的紅蓮,燃燒熊熊火焰下一秒鐘,便要化為無邊烈炎。

    非常突兀地面對這股像要吞噬一切的氣勢,一貫冷靜的萊昂都不由得緊張地握緊了法杖,甚至生出稍微後退的衝動,好像看到一隻極其危險地龐然巨獸。

    就連他身後選手席的一眾學生會成員都被嚇到,不自覺地停止了對會長的聲援。

    與此同時,觀眾席某處。

    「就是這樣!」亞羅看著場上黑髮青年的身影,瞳孔微縮「就是這樣的氣勢,跟那天一模一樣!這才是重陽@布萊特的真面目!」

    亞羅當日現場旁觀重陽與芙蕾雅的決鬥中保存很深的印象。

    他清晰地記得,決鬥開場時,重陽曆經無盡壓抑後驟然放出的氣場,強悍到震懾全場。

    「……看來真有點意思,這個留級生。」亞羅身邊的亞迪也看得微微眯眼淡聲道。

    整個場面上,黑髮青年的突然發揮並未對觀眾群體造成什麼影響只是讓部分人驚得愣了一下。但司儀卡爾敏感地抓住這一細節,並刻意做出大肆渲染。

    「重陽選手向對手極大示威,展現出必勝的氣勢,似乎一點沒把萊昂選手放在眼裡!而萊昂選手面對這般挑釁卻沒什麼反應,難道他被恐嚇到了嗎?還是自認下風呢?這真是不可思議!萊昂選手身為普瑞斯蘭的驕傲——學生會的領袖……」

    「閉嘴,你這煩人的小丑!」

    場地上微微呆滯的萊昂聽聞司儀言語時回神,有些失態地破口大罵起來本淡漠冷靜的臉龐流露一絲猙獰之色,眼睛死死瞪著對面。

    「虛張聲勢而已陽@布萊特,無論你有多強始終是廢材了整整六年的留級生,普瑞斯蘭的恥辱!馬上,我就要將你那囂張醜陋的獨眼鬼臉轟爛!」

    戰吧!

    雙方情緒都攀升至頂點之時,裁判終於一聲令下——決鬥開始!

    「穿地旋鑽頭!」

    萊昂先手揮杖,瞬發領域初段地系魔法,召喚一個巨大螺旋鑽頭從地面穿出,高速

    向重陽。

    「地系鑽頭類破防魔法。」重陽內心熱血湧動,頭腦卻冷靜至極,瞬間判斷出對手所使用魔法類別,並近乎本能地做出反應——

    「騰龍炎柱!」

    隨著他的動作,身前位置驟然閃爍一個繁複魔陣圖,緊接著陣圖上爆發升起一道熾烈綠炎巨柱,柱首隱隱呈現龍頭般的形態。

    「穿地旋鑽頭」呼嘯著刺到炎柱上,一下子便刺了進去,卻沒將炎柱轟擊崩潰,反而是被騰騰燃燒綠色烈焰的炎柱融化吞噬掉!

    「居然擋下了!」萊目光閃動。一般而言,「穿地旋鑽頭」的破防能力,應該能突破這華而不實的炎柱魔法才對。

    如果是傳統的火系炎柱御魔法,確實是不太實用。然而「騰龍炎柱」是重陽以具備高溫熔融特殊屬性的「火龍炎柱」跟「大氣燃術」融合而成。其重點並非單純的抵抗力,而是足以瞬間融蝕物體結構的燃燒高溫。

    鑽頭類魔法防效果確實強悍,但鑽頭最忌憚的就是高溫。

    「天裁轉輪!」萊昂接著瞬魔法,憑空凝聚一個巨大石輪,旋轉著從半空重重砸下。

    要是一下砸實了,重陽當場就會變成肉餅和碎塊。

    「與之前那亞德里恩同為地水雙系,但側重單系是地系,並且級別為領域中段。」重陽憑萊昂瞬發魔法形式和威力做出判斷。

    同時,閃身規避天墮石輪,並對「騰龍炎柱」施展魔法——

    「魔法增幅——三頭炎龍!」

    燃燒綠炎的炎柱上一下子閃爍出三個玄奧魔陣,柱頂一個,柱子右側中段一個,柱子左側靠下段一個。

    三魔陣瞬間凝聚噴薄出三個龍頭,龍頭燃燒近乎黑色的深綠火焰,依附著炎柱伸展為三條咆哮舞動的炎龍!

    轟——

    只見三條炎龍趕在石輪砸下的最終一刻,揮動長長的頸脖,齊齊糾纏住了石輪,然後一起張口將整個偌大石輪撕咬至破碎。

    騰龍炎柱——魔法進化——炎柱三頭龍!

    「什麼……」萊昂一驚,只見炎柱三頭龍摧毀石輪後,便再度揚起頸脖,爆發伸展自己咆哮而來!

    「石刺碉堡!」萊昂使出防禦魔法,升起一座小型岩堡庇護自身,且岩堡上刺出無數尖銳石刺,朝向襲擊而來的炎龍。

    可是三頭炎龍根本無視尖刺,凶狠無比地吞噬掉尖銳然後一頭撞到岩堡面上,直接就將炎堡表面給撞穿了。

    三個犀利洞穿岩堡的猙獰龍頭將萊昂嚇得不輕。他立刻放棄了岩堡,退卻到更遠的後面,逃避開炎龍攻擊範圍。

    「竟然能將防守魔法進化為元素精靈!而且這元素精靈的力量……十分霸道!」萊昂心下驚駭。

    重陽以蘊含「憎恨」心境的「皮火」魔力瞬發召喚的炎柱三頭龍防守,反攻或牽制陷是只能活動在以炎柱為中心的方圓既定範圍內。

    「劍舞炎殺!」

    在萊昂遭受三頭龍反攻狼狽退卻之時,重陽瞬發召喚十三把炎劍,從各個角度射向學生會長。

    避無可避!

    萊昂瞳孔縮進,場上觀眾也響起陣陣驚呼。

    「天啊,我看到了什麼?地水雙系萊昂選手竟然被火系重陽選手壓制!?這真是讓我們所有觀眾感到震驚!」司儀卡爾的聲音響徹場地上空「重陽選手的魔法太強大了,萊昂選手難道會就此飲恨嗎!?」

    顯然不會。

    「劈地裂斬!」萊昂竟然施展出領域級別的近身魔法手中法杖凝聚黃色光輝狠狠砸地,震裂地面,從裂縫迸出巨獸利齒般的十幾道頎長石刃,硬拚十三把橫空射來的綠炎飛劍!

    彭!彭!彭!……

    十三把炎劍被悉數擊毀。連重陽都感到些許驚嘆,覺得萊昂這一手施法的技巧和時機十分精妙。

    以近身魔法擊潰遠程轟擊魔法!這般精彩的手段,讓在場觀眾送上熱烈的歡呼和掌聲。

    萊昂表面威風實際有苦自知。在這麼近的距離強行擊破爆破性魔法,多少遭受到爆炸餘威波及。

    耳朵被震得嗡嗡響睛被亮光閃到,手臂被燙到……

    「這魔法威力太強了明明是中段修為,而他應該只是初段。可他施展的瞬發魔法竟然壓制了我!這詭異顏色的火系魔法底是怎麼回事!?」

    萊昂驚不解。可是決鬥途中,容不得他多做惑。

    瞬發魔法!兩人再度激烈比拚。

    「會長小心——」學生會成員竭力吶喊著。

    「重陽幹掉他——」雷諾等人全力助威著,雖然僅有幾人,但逐漸引來週遭部分觀眾關注。

    火系魔法師,原來可以這麼強悍!

    「看吧,我就說過,這重陽@布萊特跟其他火系法師不一樣!」

    「真的……比起地水雙系都不落下風,厲害。」

    「誰說火系一定輸的?我看他能贏!」

    隨著局勢發展,觀眾席上風向漸漸變了。一小部分人群,主要是看過並記得重陽上一場比賽的觀眾,開始聲援這黑髮青年法師。

    「神奇的火焰!強悍的威力!」司儀卡爾的聲音也越發激動,「重陽選手的魔法真是與眾不同!啊……大家又看到了,他竟然一擊轟破萊昂選手的融合魔陣!請注意,那可是地水雙系融合魔陣!重陽選手的神奇火焰一擊就破除了,僅僅是一擊!」

    萊昂狼狽規避同時修補自己的融合魔陣結界。重陽眼神冷冽,揮杖追擊魔法——

    「刀炎滅斬!」

    憑空凝聚的綠炎大刀驟然劈下,一擊撕裂萊昂剛剛開始修補的魔陣結界創口,並且迸發劇烈爆炸將其轟得翻飛而起。

    「可惡!」半空翻滾的萊昂竭力調整身形,同時探手進懷,「被逼到這地步……」

    瞬發魔法捲軸——

    六級高階地系「地動漩渦!」

    水系「冰山湧泉!」

    地系「螺旋裂刃!」

    地水雙系三術融合——

    「地衝螺旋陣!」

    整個場地上驟然閃

    上百個小型魔陣,其間兩道黃色,一道藍色的光輝相齊齊迸射泥漿般的犀利水柱!

    整整上百道噴射而起的泥水柱,遍佈幾乎整個決鬥場地,並高速迴旋著,凝聚出一個個瘋狂轉動的齒輪,隱隱將重陽包圍在內。

    「包圍攻擊的戰場干擾魔法。」

    重陽緊急退避到距離「炎柱三頭龍」更近的位置靠三頭炎龍高度防備那眾多的地水融合齒輪之柱。

    「你完了,重陽@布萊特!」施展出殺手鐧的萊昂落回地面穩住身形後,揮杖操控齒輪水柱,並且口中唸誦咒文。

    地水雙系融合異——「凝輪絞殺!」

    迅速朝重陽逼近的幾道水柱放射劇烈黃色和藍色光華,經過一系列複雜進階變化,轉變為陰沉詭異的深灰色。

    「變異……地和水力量高度凝縮變化……」重陽仔細觀察萊昂的魔法,忽然覺得這魔法變異後呈現的顏色,和前世一樣常見的東西很像。

    水泥!

    「去!」萊昂操控水泥般顏_的融合變異柱子柱子上高速螺旋的堅硬齒輪朝重陽圍堵而去。

    「吼——」三炎龍的其中一頭朝圍攻過來的水泥齒輪柱咆哮咬去,卻被齒輪柱一陣殘酷絞殺底潰散!

    「我以變異法構成的質體堅硬無比,耐打擊,爆炸,高溫,磨損受得起一切形式的攻擊!形成高速旋動齒輪,就能撕裂一切形式的防禦!」萊昂沉聲冷道「重陽@布萊特,你不想死的話,現在跪下投降還來得及!」

    跪下?陽心裡冷笑,覺得這包含像是水泥推銷商般台詞的威嚇,實在有點滑稽。

    然而在其他人看來,這魔法一點不滑稽實相當犀利。

    「地水雙系融合變異,做到這種程度非常不錯,不愧是學生會的後輩會長。」亞迪點頭淡淡讚賞道。

    「重陽不會這樣輸掉的……」亞羅看著場上局勢喃道。腦海裡回想起大半年前決鬥的一幕幕。

    「別把他想得太強,再怎麼樣也只是一個領域級初段的魔法師罷了。而且,萊昂應該還有後招。」亞迪不以為然道。

    場上觀眾眼見局面逆轉,歡呼聲援不絕,喊聲震天。

    「萊昂選手使出捲軸,一下子將重陽選手逼進危險困境,難道神奇火法師到此為止了嗎!?」卡爾熱烈地推波助瀾,將場上氛圍炒到**。

    「重陽大哥,怎麼不施法抵抗?」一名裘卡洛斯弟子看場上黑髮青年似乎沒動靜,焦急擔憂道。

    雷諾瞪了他一眼。

    「看清楚,重陽現在的表現,就跟當日和我決鬥時一樣!他肯定在醞釀什麼特別厲害的法術,好好等著!」

    雷諾沒說錯。

    重陽默然站在原地,聚精會神,眉頭微皺,杖指炎龍之柱。

    眼看齒輪柱就要旋轉到他的身邊,觀眾們惑之餘,也為他捏起冷汗——要是被齒輪柱刮到,鐵定是血肉橫飛的淒慘下場!

    「年輕人,別傻站不動!」

    「抵抗不了就算了,放棄吧!投降認輸,性命最重要!」

    好心的觀眾吶喊勸慰,而選手席中的學生會成員則巴不得看到留級生不投降,一個個興奮期待地等著萊昂會長的魔法擊中瞬間。

    「留級生傻了,就這樣被會長幹掉吧!」

    「廢材終究是廢材,哈哈——」

    重陽此時不聞外事,巍然不動,持續醞釀魔法,直至最終豁然睜眼,法杖迅捷無比的揮動六個流暢法印,凌厲一刺通入炎龍火柱中。

    「炎柱三頭龍——魔法變形——邪龍灼殺劍!」

    為了阻止齒輪柱逼近重陽,三頭炎龍損耗得只剩一頭的炎龍之柱,頓時劇烈收縮匯聚起來,迸射極為刺眼的激烈輝光,迅速凝縮包裹到法杖杖身上。

    「這是……」萊昂被重陽法杖凝聚的烈光刺得微微眯眼。

    龐大高聳的炎龍柱完全凝縮,縮到重陽杖上只有兩根指頭大小,長度四米。

    柱頂殘餘的龍頭則變得微型精緻,配合著濃縮到極限的柱身,彷彿一把龍頭長劍,灼灼燃燒著深沉如黑的詭異綠炎。

    呼……重陽手持凝聚了整根炎龍柱的法杖,朝著逼近身邊的三道齒輪柱猛然劃出!

    虛空中破開深綠色的灼熱軌跡,凌亂而凶利。

    緊接著,三道號稱無堅不摧的變異齒輪柱,彷彿被小孩子隨便推倒的積木般折斷散落,沉重砸地。

    萊昂驚駭地瞪大眼睛。

    「近身魔法?不……不可能!」

    這一彪悍近身魔法,是重陽以三大王牌魔法之一「灼光」與「紅蓮斬」融合創製出基本形式「灼殺劍」。然後現在以蘊含憎恨心境的「炎柱三頭龍」變形而成,即是「邪龍灼殺劍」!

    「你融合變異,我凝縮變異。」

    重陽手持法杖,一道綠色灼光橫在身前,微微冷笑,「比較起來,是我更硬一些。」

    說著,他把握手中「邪龍灼殺劍」,絲毫無畏地衝向眾多齒輪柱,劃破一道道綠炎軌跡,勢如破竹地將其一一摧毀!

    彭!彭!彭!……

    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的觀眾們,只見場上黑髮青年身影飛快穿梭,揮起無數深綠軌跡劈過多道齒輪柱。然後這些齒輪柱便陸續折斷倒坍,砸出陣陣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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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晉升復賽
   

    重陽選手反擊了!竟然是以近身魔法!看吧,他揮法的法杖,輕而易舉地將萊昂選手的魔法柱子劈斬摧毀!”

    卡爾近乎吼叫的激動喊聲在會場內回蕩。

    “太厲害了,令人驚嘆的反擊!令人意外的方式!回想方才,萊昂選手以一記精彩的近身魔法抵擋了重陽選手的遠程轟擊,現在重陽選手居然以同樣的方式還以顏色!”

    隨著司儀的喊叫,觀眾們回過神來,也紛紛出熱烈的歡呼,送上響亮的掌聲。

    “看到了沒有?我說過的,他是最強的!”雷諾放聲吼道。旁邊的裘卡洛斯弟子一邊猛地點頭,一邊鼓掌吶喊。

    與之相對的,萊手席內的學生會成員表情通通僵住,聲音噶然而止。而場上某處,亞羅臉色陰沉,身旁亞迪則皺起眉頭。

    “沒有念咒,直接將原有魔凝聚變異……哼,有點手段。”亞迪淡聲道。內心里,不得不承認留級生施展的這一魔法出乎自己意料。

    他看了神情;郁的弟弟一眼。

    “不過就這點手段,還贏不了萊昂,看下去……”

    場面上,身處險境的黑年憑著犀利的近身魔法逆反局勢,不單抵擋對手的攻勢,還反過來朝對方起沖鋒的情景,將全場氛圍推至頂峰。

    浩大勢中。重陽手持“邪龍灼殺劍”。以敏捷地動作。靈活地腳步。不斷摧毀齒輪柱並向萊昂進逼。

    “你到底是魔法師還是士!?”眼看對手橫著一把散刺眼光輝地綠炎長劍沖鋒而來。感受到極為危險壓迫感地萊昂。不禁失聲怒道。

    太強了把綠色光劍太恐怖了!劈斬起他引以為傲地變異魔法質體就像劈豆腐一樣簡單。只見黑青年揮動三四杖。一根甚至幾根齒輪柱就轟然倒塌。

    萊昂感覺自己汗毛都豎了起來。想象要是被對方近身以那把光劍劈上一下……

    不行!

    萊昂揮動法杖緊急操控。將殘余地陣勢柱子分為兩部分。少數留在場中盡量牽制重陽。多數集中到自己身前。然後念誦起兀長繁瑣地咒文。

    重陽見到對方轉變戰術,心生警惕,密切觀察思考。

    “沖不到他身邊魔法也難以轟破他的陣勢防御,無法阻止他的施法,唯有……”

    他心里想著,停止沖鋒腳步,迅速退後,同時緊急醞釀自己的強力魔法。

    “萊昂選手收縮防御念咒準備施展更強悍的魔法!重陽選手見狀放棄進攻,退回場邊……”卡爾持續說明局勢變化。

    話音未落,只見隨著萊昂的揮杖施法多道齒輪柱綻放灰色光芒,相互踫撞在一起,崩裂,撞擊解,組合,出一聲聲令人心悖的悶響。

    成形吧,我的最強魔法——

    “千華凝輪陣!”

    萊昂杖底砸地,召喚出數以百計的微型魔陣圖,齊齊閃爍耀眼的黃藍色流光將分解重組的融合柱子徹底改造凝練成一個個深灰色的微型齒輪。

    每個微型齒輪,乍一看去就像是一朵精致小花。數以百計的微型齒輪整體組合形成一個粗略直徑達到十幾米的巨型齒輪!

    “運轉!”萊昂以法杖操控巨型齒輪略微升空,然後控制其高速旋轉起來。

    成百上千大小不一的微型齒輪互相咬合回旋成了巨型齒輪的整體回旋,摩擦出刺耳隆隆聲佛蘊含著滾滾狂雷般,聲勢極為駭人。

    “萊昂選手使出非常強大的魔法!看啊,多麼精密的陣勢,多麼瘋狂的旋轉!我們單是眼看著就不禁被深深吸引,感覺會被它吸進去一樣!”卡爾的聲音叫道。

    觀眾們驚呼。正如司儀所說,這魔法齒輪巨陣顯得很精密,仿佛鐘表般,但也顯得很瘋狂,因為它高速旋轉的形態,實在讓人看得眼花。

    看著,看著,就像是真的被吸進去……然後感到毛骨悚然——沒有人敢想象,被絞進這個巨型齒輪陣將遭遇什麼下場。

    “‘千華凝輪陣’既是一個整體,又可以分解成無數獨立個體,由此可以整體轟擊,又可以全方位攻擊,將目標絞殺粉碎!”萊昂目露凶光。

    “重陽@布萊特,你的近身魔法確實厲害,竟然能破壞我的變異質體,然而這套最終陣勢,你絕對不可能用同樣的方法抵擋……嗯?”

    操控著巨型齒輪陣想做出攻擊的萊昂,突然看到幾面熊熊燃燒的褐紅色火牆從場地對面飛快蔓延過來。

    戰場干擾魔法“炎牆游火陣!”

    “面對萊昂選手的強悍魔法,重陽選手使出了大型戰場干擾魔法,以重重火牆穿插分割場地,試圖阻礙萊昂選手!”

    “垂死掙扎!”萊昂听著聒噪司儀的說明,心里輕蔑,“以為這樣能躲避攻擊?哼!”

    他隨即操控“千華凝輪陣”分解出部分齒輪將自己團團包裹庇護,抵抗火牆威能,再分解出部分齒輪,分散開來齊齊迸射向對面。

    一個個深灰色齒輪凶猛旋轉著,輕易突破了火牆,一路貫穿下去。

    重陽隱藏在火牆陣某處持續施法,以變異右眼清楚看到萊昂的攻擊,並及時躲開。

    然而從身邊不遠處擦過的齒輪,飛到身後卻突然像回力鏢般驟然回轉!

    重陽一驚,再次躲避,卻因始料不及而無法完全躲開,被齒輪撞擊到了左肩膀!

    一聲悶響,血肉模糊。

    重陽感到劇痛之余,冷靜地察看一眼傷勢。還好,沒傷及筋骨。

    “在那里!”萊昂通過試探性攻擊確定了對手位置,一雙眼楮驟然迸銳利精芒。

    “‘千華凝輪陣’最強攻擊!這次你真的完了,重陽@布萊特!”

    萊昂吼叫起來,法杖一揮,將幾乎整個陣勢騰空浮起,遠遠朝重陽所在的位置轟擊而去。

    “精彩的戰術!萊昂選手先以分散式攻擊找到了重陽選手後一鼓作氣做出集中攻擊!重陽選手看來難以幸免了!”

    觀眾們高呼如潮,掀起開場以來最大的一波聲浪,震耳欲聾。

    但場上的重陽心無旁騖,不管是觀眾的呼聲,還是左肩流淌鮮血的傷口,都沒有干擾到他的施法。

    眼見巨型齒輪陣迅速逼近,看著那似乎能絞碎一切的恐怖回旋,重陽一臉平靜,以右手揮動法杖成

    法印。

    “炎牆游火陣——魔法變形——灼羅熾天!”

    幾乎蔓延整個場地的火牆陣在這一瞬間起極為劇烈地突變,分割收縮成一個個懸浮虛空的褐紅色火球。

    火球緊接著再度變化,高度凝聚縮圓,將每一絲火苗都深深內斂,同時朝外輻射出簡潔而玄妙的魔陣圖案,自身則作為魔陣圖的中央核心。

    “這是……”萊昂突然見到這般變化覺感到極大警兆。

    彭!彭!彭!彭!……

    在“千華凝輪陣”將轟擊到重陽位置的一刻,由火牆突變成形的一個個魔陣火球齊齊調轉方向,從場地各個角度統一朝向巨型齒輪飆射出褐紅色的光線軌跡,眨眼間將其洞穿!

    縱橫交織,密密麻麻……巨型輪就像是撞到了以光線構成的蜘蛛網里一般。緊接著下一秒鐘,整個陣勢便徹底崩散開來。

    連最小的微齒輪都被完全摧毀有殘留下一絲余地。

    “灼羅熾天”,是重陽將新型變異魔“灼光”與傳統魔法陣“火羅熾熱陣”融合升級而成。

    相比基本形式,“灼羅熾天”幅度增加了一次射擊數,且能在一定範圍內調整射擊角度,從而實施覆蓋型,封鎖型集中型轟擊。威力巨大,功能全面陷是施法難度大,所需時間較長。

    嘩啦……一陣響動像是大雨落地。崩潰的“千華凝輪陣”散落到重陽身前不遠處,淪為一堆毫無用處的廢品。

    萊昂呆住了。

    他呆愣愣地筋一時止了運轉,只是看著場對面的黑青年,看到對方似乎說了什麼。

    直至見到對方再揮法杖,指向自己,萊昂才醒過神來,心里涌起一陣冰冷刺骨的恐懼寒意,張口大叫︰“我認——”

    彭!彭!彭!……

    魔陣火球對準普瑞斯蘭學生會長和他身周殘余的部分齒輪,爆射出褐紅光線,將那來不及說出的最後兩個字,以及那張恐慌驚駭的面孔淹沒。

    血花四濺。

    “哦……真是悲慘而壯烈的畫面!不肯服輸的萊昂選手倒在了重陽選手的攻擊下!勝負分曉!是神奇的火法師徹底擊敗來自同一個學院的對手,晉升大會復賽!”

    卡爾的語氣里包含著激動和感慨。

    “讓我們為這一場精彩至極的決斗鼓掌!為死戰到底絕不服輸的萊昂選手,更為了不只一次陷入險境卻都成功逆反局面,最終爭得勝利的重陽選手!”

    呼啦……觀眾席上,听著現場司儀激蕩的言語,許多人不自覺地站了起來,為黑青年法師送上最熱烈的掌聲,最高亢的吶喊。

    “干得太漂亮了,火法師!”

    “都以為你肯定不行了……”

    “遇強更強,打得精彩,年輕人!”

    “好強悍的火系魔法!”

    觀眾們驚嘆著,贊賞著,深深折服于這場跌宕起伏的激烈比賽。對于重陽@布萊特這位火系魔法師,也從一開始的不看好轉為欣賞和佩服。

    強為尊!無論開場如何,最終憑著過硬實力獲得勝利的選手,就得到人們的敬重。

    場地上,人們忙著搶救遭受重創的萊昂,而重陽婉拒治療廳藥師對自己左肩的醫療,無視對面學生會成員悲憤仇恨的目光,穩步離場。

    做出決勝一擊前,他直面萊昂問過是否投降,可萊昂沒有反應,他便毫不遲地下手。

    當時情況,萊昂是不服輸還是呆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不認輸就戰到底,生死自負,理所當然。

    承受著左肩痛楚,重陽走到靠近選手席位,抬頭看向朝自己歡呼吶喊的雷諾等人,心里有著與第一次勝利不太一樣的感受。

    細細品味這般感受,他向雷諾等人微微一笑,揮了揮法杖,便走進選手席。

    “我們去迎接重陽!”雷諾等人隨之離場。

    而另一邊羅和亞迪兩兄弟,久久凝望重陽退場的方向。

    “值得注意下……”最終亞迪淡淡說道,眉頭緊皺。

    重陽退場後,與雷諾等人以及羅陽等會合,處理好左肩的傷勢。

    面對眾人對于比賽的贊譽,重陽自己思考一陣搖頭,坦承這場比賽做得並不足夠。

    “如果我再謹慎些,就不會受傷。”

    之前觀賽看到過類似的回旋魔法攻擊,可他在躲避變異魔法齒輪的時候沒能醒覺,而被擊中。

    幸好傷勢不深,能夠支撐著繼續作戰可如果傷勢嚴重呢?

    重陽深思。跟萊昂@比卡多的決斗,有許多值得回想琢磨之處,必須好好反省。實戰是最寶貴的經驗,尤其是與比較強悍對手的戰斗,需要認真審視,從中學習取教訓。

    眼見重陽逐漸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眾人不想打擾他。

    “重陽們這就先走了。布魯托他們明天上午比賽,你有空的話就來看吧。”雷諾道。

    重陽聞言點頭︰“我一定會去的。”

    雷諾告別後著輪椅,與眾弟子一起離開。重陽目送他的背影得想說些什麼,可又感覺不需要多說。

    好男兒自當堅強,用不著他人同情憐憫。

    之後,重陽與羅陽,蓋亞希斯以及小金回去住處……

    ……

    完成自身第二輪比賽後,重陽照例每天前往觀看他人賽事。

    裘卡洛斯方面,先前參與第一輪復活賽的弟子落敗,因此第二輪比賽只有布魯托等兩人上場。布魯托的第二場決斗僥幸勝利,跟重陽一樣晉升到復賽階段,而另外一名弟子比賽落敗,只能準備爭取第二輪復活賽。

    “我們在賽場上走不了多遠,但我們會留在這里看到最後,增長見識,同時為你助威到底!”雷諾道。

    重陽心里感動。觀賽之余,不時與他們踫面,互相交流。

    裘卡洛斯弟子總共七人,除了雷諾行動不便外,布魯托和準備復活賽的弟子在二號場區觀看,重陽在三號場區觀看,其余四名弟子就分別去到四號,五號,六號,一號場區,全程觀看並做記錄。

    第二輪比賽,場次少了,精彩多了。重陽如饑似渴地汲取他人戰斗經驗,每天不單對著自己觀看記錄的資料反復琢磨,還審視學習從裘卡洛斯弟子處摘抄過來的精華內容。

    他忙著

    己,不怎麼理會外界,然而在他與萊昂一戰後,“神這個名號在觀眾間傳揚出了一點小名氣。導致他專注觀看場上賽事的時候,偶爾會遭遇陌生人打擾,搭個話,聊個天,簽個名什麼的。

    對方態度友善,重陽也不好冷臉驅趕,只能稍微應付一下。

    比賽勝利次數越多,名聲就越大。有的選手享受這個出名的過程,有人卻不會,于是便蒙頭蓋臉甚至打扮偽裝。

    重陽沒到那種地步,但他刻意留意一下,倒現好幾個頭戴兜帽,臉戴面巾,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人。

    這種程度的掩蓋對有著變異右眼的重陽無效,只要他想,他就能夠看清面巾後面是哪位選手。不過,他暫時沒興趣這麼做。

    時間過得很快,二輪個人淘汰賽,團體淘汰賽,乃至個人復活賽,團體復活賽依次結束,賽程進入第二次休整期。

    裘卡洛斯弟子方面,那名取復活賽的弟子終究再次失敗,徹底失去選手資格,僅剩布魯托一人碩果僅存。

    再看其他的火系魔法師選手,現大多遭遇殘酷淘汰。

    雙系魔法師之中,值得注意的風雙系,雷火雙系,地火雙系倒也有幾個,不過當中側重單系為火系的個沒有。

    火系魔法沒落至此,有哪年輕火系魔法師能重振榮光?

    “重陽@萊特。”

    一個原本微不足道的字,悄悄在匯聚帝都的高等火系魔法師間流傳起來。而當他們通過各種手段,調查到關于這個名字的種種事實,包括帝國初賽兩場比賽具體情形後,隱約的波瀾便越擴大。

    “他是帝國火系魔法界經過這麼多年後,終于迎來的一位絕頂天才!”

    類似的話語,或是口頭,或是信函幾乎是死氣沉沉的火系魔法領域里迅速傳播。

    “一位隱居避世潛心研究火系魔法的神秘宗師,掘了這位留級六年的年輕人,不惜花費巨大代價為他治好魔力缺陷,收他為弟子,教授他足以震撼整個大陸的新型火系魔法!”

    一次次談話,一次次惑次次難以置信,一次次豁然開朗。

    “他是火系魔法的希望之星,如果說這次大會上誰替火系魔法挽回哪怕僅僅一小部分失落的榮耀,那必定就是他!”

    熱烈的討論,驚訝的贊嘆,深沉的苦思復的權衡。

    “證據?懷的話,就先看看這幾幅卷軸魔陣圖!如果還有慮,那就去參加這場拍賣會,買來成品卷軸再看!如果實在不敢相信,那就去找普瑞斯蘭的安德烈教授!他老人家會親自跟你談,談到你無話可說為止!”

    暗流涌動瀾驚起,最終漸漸匯聚到統一的方向上。

    “相信的話保護他,支持他!不要讓他受到來自賽場外的任何干擾阻止任何人對他耍不良手段,禁止一切騷擾到他的動作……”

    火系魔法界等了太久到了這麼一棵苗子,經不起損失,受不得摧殘。

    “一定保住他,然後可以的話,再支持他,至少派人到賽場上助威。賽場內,看他的,賽場外,就看我們的!”

    塵埃落定,意見達成。不同的一雙雙大手在不同的時間場合握在一起,有感慨,有期待,有豪情。

    三國大會大賭局,帝國火系魔法界,就押寶在唯一一個年輕人身上,願他名動大陸,尋回榮光!

    ……

    復賽臨近。

    絲毫不知道整個帝國火系魔法界已經隱隱注視自己的重陽,忙于參悟魔法,分析戰例,連上廁所都帶著本子看,且不時寫寫畫畫,在腦海中構想模擬決斗。

    “亞迪@蓋茨……奧德拉奇@斯諾……安斯艾爾@芬得列霍頓……”

    他喃喃自語,一遍又一遍重溫重點選手,重點比賽的記憶,並設想如果情況不是記憶中那樣,而是另外一種展,對方可能怎樣應對?如果把自己代入進去,身處對方位置或是對方對手位置,又該怎麼做?

    重陽長時間沉迷于這種想象模擬戰,甚至用餐的時候,都時常拿著刀叉勺子之類比比劃劃,讓羅陽和蓋亞希斯看得面面相覷。

    “重陽大哥這樣子……沒事嗎?”蓋亞希斯擔憂道。

    “就算有事,我們說他也不會听。”羅陽嘆氣道。

    即使再擔心,他們也不會去勸說重陽休息,因為那是不可能的。

    重陽一心撲在魔法和賽事上,好像忘記了周圍的一切。用餐,上廁所,洗澡都是本能行動,睡覺幾乎等于昏倒。

    羅陽覺得,如果自己沒來帝都,如果蓋亞希斯不在重陽身邊,那重陽很可能不是倒在賽場上,而是死在住處之中……很悲慘,但一點都不壯烈的死法。

    專注到這種程度,令人驚嘆,可絕不值得提倡。

    其實,重陽明白自己努力得有些過,但他一方面承受沉重壓力,心存求知渴望,難以做到自制,另一方面,則是刻意依賴羅陽和蓋亞希斯兩個可以完全信賴的兄弟照顧自己。

    要換成獨自一人,他多少會注意飲食和衛生,像在鳳凰山的那段日子。然而身邊有保姆在,他就肆無忌憚起來了。

    重陽刻苦鑽研,羅陽和蓋亞希斯盡心照顧,形成一種默契。

    用餐後,重陽捧著本子邊看邊上樓。蓋亞希斯收拾餐具,羅陽開始寫賬本,邊寫邊和獸人閑聊些瑣事。

    “……如果海倫小姐能和重陽見個面,勸說一下,也許重陽會答應休息一陣。可海倫小姐來了這麼多次,硬是一次沒見重陽。”羅陽隨意談道。

    蓋亞希斯收好餐具正要說話,卻突然听到門鈴響起。

    會按這所住房門鈴的只有一個人。

    “海倫小姐……”羅陽前去打開房門,微笑迎道,卻看到“海倫”冷著俏臉,板著面孔,一雙眸子閃爍森然寒光。

    “重陽在哪里?”她寒聲問道,咄咄逼人。

    “當然在樓上……”羅陽微笑僵住,感覺眼前的海倫小姐跟平常文雅溫柔的印象不太一樣。

    “海倫”聞言二話不說,推開羅陽快步進屋,踏著咚咚咚的步伐,極有氣勢地闖向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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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生日禮物


    “這……”被“海倫”一把推開的羅陽有些發愣。

    在他惑對方為什麼一反常態的時候,“海倫”就去到了樓上。

    彭!

    一聲撞響,將沉思中的重陽驚醒,循聲一看,眼楮微微瞪大︰“海倫……不……公主殿下!?”

    雖然稍作偽裝後的外表一模一樣,但知道兩個女人秘密的重陽,一眼就從兩者截然不同的氣質分辨出來。

    公主毫不客氣:撞開門後走進房間,一臉寒霜。

    他則滿頭霧水站起身迎上。

    “公主殿下怎麼來了?”重陽正;問出口,便又听聞房外傳來腳步聲,然後見到表情驚疑的羅陽和蓋亞希斯先後跟進房里。

    他頓時到嘴邊的話語強行咽回去。

    場面上,公主瞪著重陽,重陽看著羅陽人,羅陽兩人則盯著公主,形成詭異的寂靜氛圍。

    “大哥。你們先:去一下。”重陽打破沉默道。

    “可是……”羅陽直覺感到些不勁。眼楮仍牢牢盯著外表上與海倫無異地帝國第一公主。

    “讓我和她單獨談。”重陽持道。以眼神和手勢示意羅陽和蓋亞希斯趕快出去。

    兩人只得照重陽要求離開房間。關上房門。可內心充滿驚地羅陽。越想越覺得怪異。竟然不由自主地停住腳步。回身貼近房門。好奇地偷听里面動靜。

    可惜。竊听是門技術活。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听得清楚地。羅陽集中全副精神。也只能勉強辨認里面兩人似乎發生了爭吵。

    就在他竭力想要听得再清楚些時。忽然房門打開。把他嚇得差點跌倒。驚訝之余。一眼看去。對上一雙冰冷鄙視地眼眸。

    羅陽瞬間被這冷漠鄙夷的目光凍結。緊接著,他被再度推開,眼睜睜看著“海倫”充滿不屑地從身邊經過咚咚地踏步下樓而去。

    片刻的死寂。

    “大哥……”重陽將陷入冰凍狀態的羅陽喚醒。

    “呃,三弟。”羅陽回神後,神情變得尷尬“抱歉,我……”

    他為自己的竊听行為感到不好意思隨即發現重陽根本沒在乎自己的道歉,而是表情恍惚失神,心不在焉,好像受到某種嚴重打擊。

    “三弟,振作點!她跟你說什麼了?”羅陽急道,心中生出種種不好的猜想。

    “沒什麼,大哥……”重陽搖搖頭,眼楮微微渙散“我……想出去一下。”

    “別出去,你現在樣子很不正常!難道海倫小姐跟你鬧翻了?不會吧,明明之前她還那麼……”羅陽有點慌了,搞不懂到底怎麼回事。

    “鬧翻……像我這種男人,就該被甩掉。”重陽嘴角浮起一絲自嘲笑意。

    “別這樣說,你只不過是……唉就知道,應當不顧海倫小姐的堅持,將她來訪的事情告訴你的!”羅陽嘆道,“不該隱瞞你的……對不起,三弟。”

    “這與你無關哥。都是我的錯,是我一直只顧著自己。”重陽苦澀道。

    羅陽聞言還想說什麼,可被重陽豎起手掌制止了。

    “不用管我需要反省,更需要向她道歉……”

    “你是要去道歉?那我跟你一起去!”

    羅陽十分擔憂。重陽不得不一再撫慰才說服這位兄長冷靜下來。

    “……就由你自己應對,重陽只說一句,海倫是好女人,不要輕易放手。”羅陽想到自己不清楚內情,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只是鄭重告誡道。

    “我不會放棄。”重陽微笑道。同時心里加一句︰只要她不放棄我的話。

    之後,重陽離開住處,迎著蕭索秋風,漫步行走。

    直至公主殿下方才一席冰冷刺骨的話語,重陽才知道海倫一直默默關心著自己。佳人心懷思念,多次到訪,又為了不打擾自己而悄悄離去。

    他忙于比賽,埋頭苦鑽,不問外事。她心有關懷,溫柔理解,奉獻著無聲深沉的情意。

    其實他本可以發覺,即使听不到門鈴響動,听不到佳人進屋,听不到她與自己兄弟的交談,也該能從不時品嘗到的風味佳肴中察覺……

    可偏偏,他沒有。

    重陽仔細回想,越想越覺得自己錯過了太多機會,結果等到公主殿下氣沖沖地找上門當面呵斥,才幡然醒悟。

    她給的愛,一直很安靜。

    本該為這份情意感到甜蜜溫暖的重陽,此刻心里滿是愧疚。

    沒能發覺,僅僅是遲鈍?專注過度?不……最根本的原因,被公主殿下一針見血殘酷道出——“你根本沒想過海倫!”

    沒想過,沒有放在心上,總是忘到腦後。

    最初的時候如此,去鳳凰山的時候如此,回到帝都後還是如此。

    都已經坦白過了,自己都已經清楚了,在乎她,不想失去她,可總沒能分出應有的心思去關心她,而只是一味接受她的關懷。

    差勁。

    這樣差勁的男人,被拋棄多少次都理所當然。

    重陽心中苦澀,深深反省。

    “今天是海倫的生日,你卻一點不知道。”公主殿下的冰冷話語響在耳邊,“你還敢說你自己真的有在乎她?”

    “你傷害過她,遺忘過她……然後在那番話後,還是在做同樣的事情。”

    “你要她等你

    老實實地等,投入真心去相信,然後呢?你為她做麼都沒有!除了那番賤話外,你什麼都沒有給過她!一次主動的問候,一句日常的關心都沒有!”

    “今天她生日!知道她最想見到的人是誰?就是你!可她不敢邀請你參加聚會,擔心打擾你準備那該死的比賽!”

    “你會遭報應的,重陽@布萊特。也只有海倫這樣的傻女人會看得起你,但她遲早有一天也會發覺,你根本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畜生!”

    公主的話,冰冷,嚴厲,殘酷,實實在在敲打到重陽心坎上。

    無可辯駁。

    重陽能獨自面最強悍冷酷的敵人,卻敗在這一番責問呵斥之下。

    他想要道歉要對給予安關愛的佳人說些什麼,可想不到該怎麼說。他心里明白,海倫本身肯定沒有怪他正是這樣,他才越發愧疚。

    生日聚定要去。

    可是該怎麼做?禮物肯定要送,關鍵是什麼?

    重陽轉動腦,將魔法比賽之類統統暫時拋開,全心全意地思索一份能表達自己心意,讓佳人開懷的生日禮物。

    想著想著,他慢慢停止腳。

    “有了!”靈光一閃,終于想。

    “可是……現在開始做那東西,來得及嗎?”重陽看了看天色起眉頭。

    趕時間!無論如何都要親手做出來,親手送給海倫。

    重陽拿定主意,立刻飛奔起來,前去市場購買材料……

    ……

    夕陽西沉,深沉入夜。

    海倫的居所外面刮著騰騰冷風,里面卻十分熱鬧。

    “生日快樂倫!”

    家族的一些親戚,日常來往的熟悉好友,乃至卷軸科九司的部分同事,都來到了海倫的生日聚會上。

    “謝謝大家。”身穿優雅家居袍服的海倫盈盈笑道,對著一張張熱情祝福的面孔眉宇間仍蘊含一絲落寞。

    “表姐,又年長一歲了。”九司同事,同時也是海倫親戚的亞里阿德笑道“雖然這麼問有些失禮,但是……你什麼時候才找個對象?”

    在場客人哄堂大笑。眾所周知倫身為九司第一大美人,卻到現在還沒有一個情人。

    有心追求她的男士不少紛紛潰敗在她的堡壘之前。直至現在,沒人听她說過喜歡誰。

    現場氣氛輕松愉悅,亞里阿德提起這事,也就是隨口談談。眾人接續他的話題,陸續提起曾經的,或者可能的一個個人選,開開玩笑。

    海倫笑著應付,偶爾有意無意偏開頭去,望向窗外,眸中流露絲絲幽色。

    他不會來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又年老一分了。

    美人容顏終會衰退,佳人芳華終會逝去。到眉角細紋,頭生華絲前,是否能等待到心中那人?

    親朋歡樂,舉杯共慶,海倫身處其間,芳心卻感寂寞。

    夜色漸深,屋外寒風更加陰冷。遍布雲層的漆黑夜空,忽然降下淅淅瀝瀝的小雨,使得寒意更濃,黑夜更幽。

    歡樂聚會,終到散場時。

    海倫的親朋好友陸續向她告別,三三五五地離開。最後,廳里就剩下海倫獨自一人默默收拾好餐具,處理好垃圾。

    忽然門鈴響了。

    海倫一怔,立刻去開門,看到的是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容顏。

    “我說過會來的。”帝國公主露出一個美麗笑容,一把抱住面前的普通小女人,“生日快樂,好妹妹。”

    “殿下……”海倫也抱住自己最秘密的好友,心生感動。

    “兩個人的時候,別叫我殿下。”公主不滿道,伸手輕輕拭去海倫眼角的感動淚花。

    “嗯……蘿絲。”海倫笑道。

    公主取出禮物塞到海倫懷里後進門,極有氣勢地嚷嚷著要吃蛋糕,要喝奶茶,逗得海倫忍俊不禁。

    帝國皇室成員,每天每餐吃的美味糕點還少?恐怕一頓下午茶的花銷就足夠海倫舉行不止十次生日聚會了。

    她是公主,她是小職員,可卻因為有著一樣的容貌,有著冥冥注定的緣分,而成為閨密好友。

    兩個雙胞胎般的美女,笑著,鬧著,然後安靜下來,彼此以最放松的姿態,喝著熱騰騰的普通奶茶。

    “看你的樣子,他沒有來。”公主綴飲茶水,忽然冒出一句。

    “他?”

    “重陽@布萊特。”

    “他當然沒來,他都不知道我今天……”海倫幽幽道。

    “不,他知道,我告訴他了。”公主淡淡道,“中午的時候,我親自去罵了他一頓。”

    海倫頓時被茶水嗆到,一陣劇烈咳嗽後,瞪大眼楮看著公主。

    “不罵他一頓,我心里不舒服。”公主冷淡道,“憑什麼你對他那麼好就對你不聞不問?”

    “公主殿下……”

    “說了別叫我殿下,海倫,我很認真地問你覺得等這樣的男人真的值得嗎?他參加大會,可能會輸能活不下來,這是其一。其二,他這種修行起來就把女人忘干淨的作風,不令你感到心寒?”

    籮絲婭麗,不是以帝國公主而是以海倫好友的身份,語氣凌厲地質問道。

    海倫一時無言。

    “無論是從他的處境還是性情上

    不值得你投入太多情意。你為他付出越多,最終重。”

    “不會的……”海倫在公主氣勢壓迫下弱弱駁道。

    “不會?你憑什麼認為他會贏?那可是三國大會!聚集了大陸上幾乎所有年輕精英魔法師,最終只決出僅僅六人,且單人名額為三人的比賽!”蘿絲婭麗字字見血。

    “就算退一步說,他能贏,成為站到大陸頂峰的三人之一。那個時候,你覺得他一定還會在意你?”

    “也許他實現了這個野心後有了更高的野心本不把你當一回事。”

    “也許他遇到比長得更美,地位更高,背景顯赫的女人,就忘記了你。”

    “也許他接受拉攏,一下子身高位握大權,坐擁財富,覺得你區區一個普通女人配不上他便打發你,或者只讓你當情人不給你名分。”

    “……這都是有可能發生的,無論他出身景,性情,才能如何,他就是一個男人。而只要是男人,總會有這樣那樣的借口去背叛女人!”

    “當然,女人也會這樣那樣地去背叛男,主要是看雙方強勢弱勢差距。”

    籮絲婭麗一一句地道,話語里有著冷靜的憎惡。

    “現在他是小人物,你是小人,兩邊暫時算是平衡的。但你付出太多了,使得天平傾斜向他。換句話說,就是讓自己處在了弱勢地位。要是他跌倒了,你的付出沒有回報。要是他升上去,他就佔據了絕對強勢。”

    “無數事實證明,一旦男擁有對女人的絕對強勢,就必定會背叛。”

    擲地有聲的總結。

    海倫捧著喝空的茶杯,低垂著頭,默然不語。

    “別倔強,別幻想,看清些現實,海倫。女人跟男人不一樣。女人不能傻,一旦傻了,就會墮落深淵,永受劫難。”蘿絲婭麗喃喃道,眼楮閃爍深邃幽冷的光芒,似乎在回想著什麼。

    廳里陷入死寂,只能听到外面雨點打在窗戶上的輕響。兩個女人懷著各自心情,沉默良久。

    “我……”海倫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啟唇破開寂靜,“覺得他不是那樣的人。”

    “不是那樣的人?是不是想說他跟別的男人不一樣?知不知道多少女人說過這句話,最後又有幾個不感到後悔?”蘿絲冷道。

    “在我看來,他跟別的男人沒太大不同,甚至在對待女人方面上,比一般男人更不堪。證明就是他知道了你今天生日,仍然沒來看你。”

    海倫聞言,正中要害,剛剛鼓起的勇氣癟了下去。

    不知道而沒來,可以理解。可知道了還沒來……

    海倫心生不安。

    她只要一句“生日快樂”就可以了,傳達心意的一句祝賀。其他禮物什麼的,明白他的忙碌,不做苛求。

    但他沒有來。

    海倫沮喪間,忽然听到窗外風雨聲響中夾雜隱隱腳步聲。

    “這是……”她不禁凝神聆听,而對面的蘿絲婭麗見狀也皺眉側听。

    腳步聲越來越清晰,迅速逼近到居所附近,伴隨著男人的粗重氣喘聲。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點!”

    身穿黑袍的重陽如同游魂般在黑幕雨中穿梭,以奪取百米賽跑金牌般的氣勢奔至海倫居所門前。

    他散去擋雨的魔法結界,一邊舒緩氣息一邊伸手想按動門鈴。門卻突然開了,迎出佳人驚喜的容顏。

    “重陽……”海倫眸光閃爍,右手不自覺地按住酥胸,安撫過于激動地心跳。

    “海倫……呼……生日快樂……我……沒遲到吧?”重陽氣喘吁吁道。

    遲到?海倫聞言微怔,隨即恍然,回頭一看廳內鐘表——離十二點只差五分鐘!

    “沒有,你沒有遲到。”

    “太好了……這是禮物……”重陽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送到海倫面前。

    “先進屋里|面冷。”海倫接過盒子,沒有察看,而先把黑發青年讓進房里。

    重陽進到廳里主殿下四目相對。

    公主輕哼一聲,低頭淡然喝茶眸中顏色閃動變幻。

    一時無言。

    “海倫……我……”

    “先坐,喝點東西暖暖身子。”

    重陽醞釀至今,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隨著海倫招待坐下,接過熱氣騰騰的奶茶,綴飲一口,品嘗到溫暖甜美的味道。

    疲憊身心徹底放松下來,感覺無比地舒適。

    “好茶。”

    海倫在他對面坐下甜笑著,凝視男人的臉龐,目光久久不散,似乎能夠這樣子一直凝視下去。

    重陽感覺不好意思,輕聲提醒海倫看手上的禮物。

    “這是什麼?”海倫仔細看手上的深紅色小盒子。盒子是木制的,表面雕刻著眾多微型繁復的魔陣紋路構成一幅幅神秘精美的圖案。

    “打開它。”重陽微笑提示道。

    海倫照做了,將盒子上方盒蓋扳開,頓時听到里面傳出一陣叮叮咚咚清脆聲響。聲音婉轉悠揚,形成陌生動听的樂曲。

    “音樂盒!”

    海倫頓時明白了這份禮物是什麼,喜笑顏開專心聆听盒中奏出的輕快曲子。

    樂曲調子簡單而充滿魅力,先顯得溫柔親切,後變得豁然明朗轉

    嚴肅穩重,接著升華為熱烈優美終回歸最初的溫

    “好棒的曲子……”

    海倫用心听完一遍,由衷嘆道。

    “喜歡嗎?”

    “嗯!”海倫重重點頭著重陽,“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我從來沒听過它。”

    重陽微微一笑。

    “就叫‘獻給海倫’。”

    “呃?”海倫驚訝。

    “原名不是這樣,過我改了,想來原作者也不會反對。”重陽撓撓頭,笑道。

    其實是不能反對,他心里道。

    “真的可以嗎?叫這個名字,總得……不好意思。”海倫意識到重陽的用意,不禁羞澀道。

    “沒關系,對可以。”重陽堅持道,為了讓佳人開心,將前世經典名曲“獻給愛麗絲”改動三個字,不算什麼。

    海倫心里甜蜜,捧著音樂盒,愛不釋手。

    “這是你自己親手做的?”

    “嗯,從公主殿下那里得知消息開始……”重點頭道,“一直做到不久前才完成,然後立刻趕來。”

    想起他方才得那麼賣命的樣子,海倫感動之余,心底些許不安徹底消散。

    她仔細端詳對方用心努地結晶,好像要將其一分一毫都完全記住心中,很快被盒子表面精密無比的陣圖吸引了。

    “這是……”

    “是這音樂盒的另一個能。”重陽深深看著佳人眼眸道。

    “我……想要向你表達自己的心意,覺得單純一個音樂盒不太足夠,就嘗試做得更進一步。結果,勉強算是成功了,但卻花了太多時間,差點趕不上你的生日。”

    “重陽……”

    “海倫,先把音樂盒蓋上,雙手合攏它,眼楮閉上,數上十下,再打開看看。”重陽提示道。

    海倫滿心照做,合上蓋子,捧著盒子,輕聲念︰“一,二,三,四……”

    另一個功能?就連淡然旁觀的公主殿下也被吸引了。她注意看著,只見在海倫念到第八下的時候,其手中精美盒子表面眾多魔圖忽然閃爍起細密流光,蔓延,交織,構圖,融合,綻放輕柔動人的藍色光華!

    “……九,十。”海倫念完,睜眼同時打開音樂盒。

    樂聲響起,同時盒子上方驟然凝現六個微型魔陣,相互噴射出流水般的幽藍輝光,神奇地融匯成一幅若有實質的虛空畫面!

    海倫驚訝歡呼一聲。公主也不禁看得瞪大眼楮。

    懸空投影畫面中,兩個明顯是一男一女的人兒手挽手翩翩起舞,動作節拍都呼應著音樂盒發出的樂曲聲,時而旋轉,時而分合,美麗而優雅。

    “好漂亮……”

    海倫嘆道。雖然畫面中的人兒面容依稀模糊,但她仿佛能清晰看到兩人的臉龐,而不由得深深沉迷進去。

    “魔器……魔法音樂盒……浮空投影……”即使身為皇室公主,見多了珍稀工藝品的蘿絲婭麗也喃喃驚嘆。

    魔法修為遠比海倫深厚,見識遠比海倫寬闊的她,一下子就能推想出制造這般音樂盒的極高難度。

    在大半天時間內自制音樂盒,即使只是一個普通音樂盒,對于常人而言也是非常困難的任務。然而重陽@布萊特,竟然在這時間內,自制出一個魔法音樂盒!

    公主驚異于重陽制造魔器的功力和速度,可她不知道的是,這是重陽有生以來制造的第一個魔法器具。

    就在今天之前,重陽從來沒有獨自造過一個完整的魔器。他所有的,僅是學院時期積累下來的一些理論知識和操作經驗而已。

    全心全意,全情投入地去做,最終硬是憑著藥劑學,卷軸學方面知識與魔器學的融會貫通,創造一個小小的奇跡。

    十二點前的魔法,獻給你,海倫。

    海倫凝視樂盒,重陽則凝視海倫的臉龐,內心情感涌動。

    一曲終了。

    陣圖緩緩消散,兩個精妙的人兒,款款行禮後,逐漸隱去。

    “重陽……這個,太漂亮了,太美麗了。”海倫看向黑發青年,眼眸水靈盈動,近乎呢喃般說道。

    “你喜歡就好。”重陽柔聲道,“海倫……這音樂盒的這個功能,是需要消耗魔力的。而替它補充魔力的方式比較復雜,只有我一個人能做到。”

    “因此,以後音樂盒魔力用完的時候,就來找我,一定找我。然後我無論正在做什麼都會放下,為你補充盒子的魔力。”

    “所以……你就不要再說擔心打擾之類的話了。”

    海倫痴痴聆听,明白到重陽這是給了她一個權利,只有她一個人享有的,隨時去到他身邊,中止他做任何事情的權利。

    你是最重要的。

    重陽所送的禮物,所說話語的涵義,其實就這一句,簡單而深沉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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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再訪皇宮


“我知道了。”

海倫接收到重陽的禮物,記住他的話,明白他的心意。

“我會好好珍惜的……”她將盒子緊緊捧住,像是捧著世間最珍稀的寶物。

重陽感到欣慰滿足。

“沒能發覺……對你不夠關心,是我的錯……以後……”

“不要再說了,你需要道歉什麼,一點都不需要的。”海倫搖頭道,眸中盡是溫柔憐惜。

我知道你的辛苦,所以絕會怪你什麼,更不會苛求什麼。

重陽理解到眼神傳達的涵義,心靈被溫暖所包裹。

什麼都不需要再說了。

兩人凝視相對,不知不覺臉龐越越近。

“咳咳!”

被忽視至今地公主恰到處地乾咳中斷。

重陽醒神。臉紅而無奈。海倫醒神。臉紅而幽怨。恨恨瞪了煞風景的好友一眼。

帝國公主殿下老神在在。輕而易舉地無視了海倫柔弱的白眼。風度氣派像極了某種不識趣地老頭子。

“現在地年輕人啊……”

“殿下!”海倫紅著臉叫起來。撲上去就一陣打鬧。

重陽眼看兩個美人糾纏耍鬧,有些尷尬,不得不眼觀鼻鼻觀心安靜喝茶,等到她們鬧完為止。

“重陽@布萊特,你做的還算用心。”

反過來將海倫壓制住後,公主殿下忽然扭頭對黑髮青年說道。

“呃?”重陽微微一怔。

“可是一時用心,跟一直用心是兩回事。”公主冷淡而尖銳道,“以後,你能保持用心下去嗎?你能夠不犯男人都會犯的過錯嗎?”

直指人心的嚴厲質問。

重陽沉默一陣。

“老實說,我不敢保證。”他面對一模一樣的容顏迥然不同的目光,帶點苦澀意味地坦承道“但我會努力……會用心……會竭盡全力……”

“別再說了!”海倫再度叫起來,語氣很嚴肅,然後轉向面前的帝國公主,“殿下!你也別再問了!不要老說以後!我不要聽以後!”

一貫文靜溫和的小女人,難得地驕橫爆發了一次。公主殿下眼見這般威勢,撇了撇嘴。

海倫話一出口就感到害怕了,對方是誰?堂堂帝國公主!而自己居然敢朝她大吼?

可是出乎海倫意料的是,公主不單沒有反駁,沒有折騰而靜靜地鬆開壓制,臉龐神情稍顯緩和。

“殿下……”

“不要叫我殿下,不然我就繼續說下去。”公主恐嚇道。

海倫連忙改口。

這一幕情景讓重陽看得很無言。不過,他心裡很愉快,因為看到公主殿下是真的把海倫當至交好友。

好友之上的感情……暫且不論。總之,正因為公主殿下珍惜重視海倫為海倫著想,才會質問呵斥他,讓他得以醒悟反省及時做出一點補償。

不管公主動機如何,從結果上而言,重陽覺得應該感謝她。但,想來她並不稀罕自己的感謝。

所以重陽只是對公主殿下含蓄地笑了笑,換來公主一個大大的白眼。

我會一直盯著你的,小子。

透過公主的眼神,重陽仿佛能聽到這般示威。

奇妙無比的三角關係。

認真整理一下,對於重陽而言,公主殿下是阻礙(情敵?),同時也是追求物件海倫的好友。而對於海倫而言重陽是戀人(預備中),公主是朋友(非情人)。最後對於公主,海倫是好友(情人?),重陽則是好友(情人?)的預備戀人(情敵?)。

這種關係到底算什麼?天知道。

旁觀者難以搞清楚身在局中的三人就更一知半解了。於是,一時間彼此默契地避開情感問題意尋找其他話題交談起來。

“重陽@布萊特,最近你被人盯上了。”公主照例以貌似貿然的話語開場。

“被什麼人?”重陽警惕起來,腦中閃過種種可能性。旁邊的海倫聞言也面露擔憂之色。

“用不著繃起臉,被人盯上也分壞事和好事。”公主搖晃茶杯示意海倫加茶。

重陽不解:“請公主明示。”

“你想不到?難道不是你自己去說動普瑞斯蘭的安德列教授?”

“教授?我確實拜訪過安德列教授,但只是為了點私人事情……”

“那是他賞識你了,哼,幸運的魔法師。”公主擺出老頭子般的架子慢悠悠地喝茶,享受在重陽面前高高在上的感覺。

“教授他做了什麼?”重陽相信那位老人不會對自己不利。而聽公主的語氣,更確定是老教授暗中為自己做了什麼,而自己卻不知道。

“也沒什麼,就是發動整個帝國火系魔法界的強者在賽場外擔保你,支援你而已。”

噗嗤!

重陽噴了,被奶茶劇烈地嗆到,激烈咳嗽好一陣子。

“抱歉,海倫……”

“沒關係。”海倫連忙拿出抹布擦拭汙跡。

“公主殿下剛才說……”重陽流露驚訝惑神色,對著帝國公主。

隨著公主不緊不慢地淡淡說明,重陽才得知,多年潛心研究魔法,近乎隱居般生活在普瑞斯蘭學院的安德列老教授,竟然是雷恩帝國火系魔法界元老級別的大人物!

許多現輩的高等火系魔法師是他的徒子徒孫,多位名動一方的魔法界泰斗是他的往昔好友。他隱秘多年後忽然出面四處奔走告親訪友,著實震驚了很多人,撼動了整個帝國火系魔法界。

而老教授之所以突然在這大會期間出面發言,是為了重振帝國火系魔法界的一件大事。更確切一點說,是為了一個人,一個年輕有為的火系魔法師……

……

重陽知道這一切後,呆愣住了。

那一位蓬亂大鬍子的老教授,和自己見面次數不超過一隻手掌的老人然不惜走出研究室抛頭露面,為自己爭取賽場外的庇護和支援!

何等的賞識,何等的厚望。

“教授……”重陽腦海中閃爍與安德列教授見面談話的一幕幕,肩膀不知不覺變得沉甸甸的。

他眼睛濕潤了,仿佛能看到老人奔走在帝都各處,與一個個長久未曾來往的朋友或學生見面交談,努力說服對方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一個微不足道的渺小人物。

單是想像一下那個過程,設身處地在老人的位置上陽便幾乎要落下淚來。

感謝?這已經太蒼白了。

教授的厚望,以及相信教授從而相信自己的眾多火系魔法師的厚望,讓重陽感慨萬千。他不禁想起當日在裘卡洛斯學派,從丹德和丹尼爾兩祖孫處得到榮光權杖的情景。

“……屬於你的榮光,也會照耀到我們身上。”

火系的榮光!

老邁的丹德學派長,年少的丹尼爾廢的雷諾……眾多裘卡洛斯弟子身邊,又站上了安德列教授,和更多不知道面容名字的身穿紅色袍服的魔法師。

他們微笑著,關注著,期待著,深深地看著一個人。

重陽握起拳頭睛發熱,胸膛起伏,身軀微顫。

內心熱血洶湧,就那火滔天。

會贏。

一定會……贏給們看的!

………………

“重陽,沒事吧?”海倫眼見男人狀態點失常,擔心問道。

“沒事……”重陽好不容易平息湃的心緒微一笑,“只是覺得自己……太過幸運了。”

無比成為他們所期待的唯一一人。同時,也承擔無比的沉重。

不會失敗不能失敗。

重陽眼神堅定,氣勢凜然。

公主靜靜看著黑髮青年的反應裡轉動著自己的思緒。

她不得不承認,要撇去與海倫有關的因素,單純客觀從魔法師的角度審視重陽@布萊特這個男人,便多少對他有所賞識。

沉穩堅毅,刻苦專注,凜然無畏,勇往直前。

加上應有的庇護,適當的支援,也許真的可以闖出一番超乎尋常的成就。

“公主殿下,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消息。不然,我還不知道自己受了教授他這麼大恩惠。”重陽由衷道。

“隨便一談罷了。只要你繼續贏下去,他們遲早會派人跟你接觸,到時你自然清楚一切,我只是提前說下。”如重陽所想,帝國公主並不稀罕他的感謝。

重陽便不多言,低頭再度喝茶。

公主盯著他一陣。

“你現在沒有適當的消息來源。作為一個大賽選手,缺乏情報是很不利的條件。”

“我全程觀察了其他人的比賽。”

“以為這樣就足夠?大錯特錯,就算你觀察力再敏銳,能在短短比賽裡看到的東西終究有限。”

“那沒辦法,我無權無勢無背景,沒有什麼情報支援。即使想要打聽對手的資訊,一來不知道怎麼做,二來也沒有時間。”重陽苦笑道。

刺探特定目標人物的深層資料,可不是簡單的工作。重陽身邊就羅陽和蓋亞希斯兩個兄弟,一個管家型,一個保姆型。至於交好的裘卡洛斯七名弟子,雖然可以請求他們打聽些消息,但想來也只能探聽到很表面的東西,沒什麼説明。

情報,從最初的收集,到匯總,後分析,再整理,綜合到最終報告,每一個步驟,都是專業性比較強的技術活,遠不是普通人想像的那麼簡單。

積澱深厚的大勢力組織才會具備自身的情報網絡,能夠迅速高效地探聽到目標資訊。其中專門資料庫,專業人員,行動模式等等十分複雜,是花費長久時間建立積累起來的。

情報資訊上的優勢,有時候可以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大到勢力衝突,小到個人決鬥。比如賽場上兩個魔法師戰鬥,一個只知道對方大概等級,而另一個卻清楚知道對方都會用什麼魔法,慣用什麼魔法麼戰術等。那麼雙方間的勝負,幾乎不會有懸念。

如果可以,重陽也很想知道重點注意選手的更多資料,可他無從下手。

要勉強一點,去請求理查長老幫忙是一個選擇。然而理查長老的情報網即是魔法協會的情報網,現在估計全力用在探聽魔法協會選手對手資料上了,哪裡有餘裕幫一個外人?

根本上,重陽覺得現在不是追求情報的時候,暫時沒那心思。

然而公主聽了他的無奈話語淡吐出一句:“既然這樣,我給你情報。”

“呃?”

“算是加在你身上的一點小投資。”公主一邊說一邊喝茶,以此掩飾自己臉上的表情,“……明天來皇宮一趟。”

“什麼……”重陽突兀地接到邀請,有點愣神。

“沒聽清楚嗎?”公主犀利地揚了揚眉毛,語氣裡蘊含一絲仿佛要發飆的意味。

重陽只得應下。

之後公主殿下便變得沉默寡言起來。重陽與海倫聊了一陣子後,眼見夜深漸晚,便禮貌地告退。

海倫送他出門時候公主突然抬手扔出一個金光閃閃的小東西,砸到重陽懷裡。

“拿著它,你可以進入皇宮。”公主冷淡的聲音道。

重陽察看手中的皇室信物,鄭重收好。

他離開後倫笑吟吟地回到廳裡,撲到板著臉孔的公主殿下身邊。

“蘿絲,謝謝你肯幫重陽。”

“投資而已,那麼多人都押注在他身上,我只是加點零頭。”

“不要害羞嘛,蘿絲能為重陽著想真的很高興。”

“誰為他著想了!?噁心!”公主一副滿身起雞皮疙瘩的樣子,想要推開海倫被海倫甜膩膩地黏住。

“……真是的,我給你生日禮物你不多看一眼。反而是給他一點小恩小惠,你就叫得這麼甜嘴。偏心的女人。”公主推不開海倫,喃喃不滿道。

“蘿絲給我禮物我很開心,蘿絲能對重陽友好,我更開心,因為你們兩個都是對我很重要的人。”海倫柔柔說道。

“想腳踏兩條船?貪婪的女人。”

“誰腳踏兩條船啊?那個玩笑你也該放棄了!”海倫被公主挪揄得哭笑不得。

“不是玩笑,我現在已經著手開始修改帝國法律了,為我迎娶你作為第一任妃子做鋪墊。”

“停止!不要為了這種事情褻瀆帝國法典,殿下!”

……

第二天,重陽如約前往皇宮。

自從上次受邀參加公主殿下生日聚會以來,再度到訪這帝國內至高權力中心。他乘坐馬車,憑著公主所給的皇室信物順利進入,隨著引導,抵達與上次不同的另一座奢華殿堂門前。

重陽觀察這座殿堂,感覺與上次到訪的那座相比,少了幾分精美,多了幾分大氣。殿堂門前上方以蒼勁字體刻印著其名稱,可惜對皇宮重地瞭解極少的重陽,不知道這個名稱意味著什麼。

皇宮侍女出來迎接,重陽跟隨入內,經過一道又一道森嚴的守備,走出長廊拱門,頓感豁然開朗。

園林!

重陽發現自己穿越了整個殿堂,來到龐大建築後的偌大院子裡,見到鬱鬱蔥蔥的開闊青草地,爭芳鬥豔的大片鮮花,規律排列的參天大樹。

草地之上建築著精緻陰涼的亭子,亭子左側有一個巨大的池塘,池塘邊上有幾個男女孩童活潑玩鬧,遠遠傳來歡快笑聲。

公主殿下就在池塘最近的亭子裡面,身邊是一男一女。

重陽在侍女引下走近亭子,隨後侍女告退,留他獨自一人站在亭子外,承受周遭守衛高度警備的犀利目光。

重陽看到在亭子裡面,公下背對自己,與面前一襲精細紫色長袍的女人說著什麼。而旁邊身穿藍白色素袍的男子,身材修長,風度不凡,臉龐一雙厲眉上挑,眼神卻比較溫和,潤澤嘴角保持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不久,在池塘玩耍的一個孩子跑進亭子,拉扯紫色長袍的女人衣袖,嘰嘰喳喳說什麼。然後女人對公主和男人笑了笑,隨著興奮的孩子出去亭子,朝向池塘邊。

公主轉身,今天穿了一身金紅色裙長袍的她,回眸顧盼間,顯出英姿風采。

“重陽@布萊特,你可以進來”

重陽言走進亭子,問候公主殿下。藍白素袍的男子則饒有興味地打量他。

“這是我的大皇兄,羅萊@雷恩。”公主擺手介紹。

大皇兄,大皇子,第一皇子,即是帝國皇太子殿下!

重陽先前從對方面容以及年齡等做出大概推斷以此時聽到介紹,沒什麼驚訝,沉穩地向其行禮。

羅萊德殿下帶著一副與羅倫斯相似的淡淡微笑,注意觀察重陽的一舉一動,尤其注目重陽的眼睛,似乎要通過重陽的獨眼看到他內心一般。

重陽有點緊張,覺得這位未來帝國皇帝雖然沒太大威嚴氣勢,但些微注目,便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壓力。

他行了禮數皇太子殿下卻沒有回應,只是定定凝視著他。

忽然,池塘邊響起一聲驚呼!

一個孩子不慎掉進池子裡,恐慌掙扎大叫起所有人注意。

重陽同樣扭頭看去,下一秒鐘,便看到聞聲而來的皇宮守衛使出魔法將孩子救起。身穿紫袍的女人將孩子攬到懷中,柔聲撫慰。

有驚無險。

重陽回頭,只見對面羅萊德皇太子忽然伸出一隻手,輕輕拍了拍自己肩膀後邁起步子,與自己擦肩而過向亭子外面。

從頭到尾,皇太子殿下沒對重陽說半句話。

然而公主殿下卻瞪著一雙美眸盯著重陽到重陽心裡發毛的時候,才恨聲說了一句:“你真是幸運女神的兒子。”

重陽不明所以頭霧水。

公主哼了一聲,同樣邁起腳步與重陽擦肩而過,走向亭外。

重陽轉身,想要跟隨上去,卻見公主腳步走得很快,不一會兒便走出五六米,然後素手一揮,便召喚來幾個板著面孔的皇宮守衛攔住自己。

“怎麼……”重陽被守衛擋住,只能眼睜睜看著公主殿下揚長而去,婀娜倩影消失在殿堂方向。

就這樣被落下了?到底玩得哪一出?

重陽站在原地,與陰著臉的一個個守衛大眼瞪小眼,氣氛十分詭異。

片刻後,他嘗試著移動腳步,便見到守衛們眉毛一動,齊齊舉起法杖!縮回腳步,守衛們又整齊劃一放下法杖。

再嘗試,法杖舉起,再縮回,法杖落下……如此重複數次。

重陽納悶,眼角微微抽搐,抱起雙手,思索半響,忽而再將右腳踏出!

守衛們呼啦舉起法杖,可接著卻看到,黑髮青年右腳左腳快步交錯,竟然在原地跳起富有節奏的交際舞步!

面面相覷。守衛們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這種情況該怎麼反應。

你們不讓我走,那我跳,總行了吧?重陽心道。

於是,更加詭異的畫面形成了:黑髮青年原地跳舞,而一眾守衛舉著法杖看得一愣一愣的,有些無所適從。

重陽眼見沒人阻止,越跳越起勁,乾脆就把所學舞步以及魔法規避基本步伐統統演練了一遍,吸引得場面上皇宮侍女,侍者,守衛們紛紛側目,最終甚至把池塘邊的皇太子殿下眾人目光都吸引過來。

“父親,那人在跳舞∼~好玩哦∼∼”年紀最小的一個女孩指著黑髮青年,對皇太子殿下奶聲奶氣地道。

一貫從容優雅的帝國太子殿下都看得微微發愣,被重陽快速施展的複雜步伐弄得有點眼花。

“萊德?”紫袍女人輕聲惑道。

“……真是個有趣的人。”太子收回目光,笑了笑道。

重陽一半鬱悶,一半發洩地重複演練步伐,沉默地以行動展示自己被扣留在此的惑和不滿,直至殿堂方向走來一個身穿深綠色長袍的青年。

這青年留著猩紅色短髮,左眉處一道疤痕,臉龐略微蒼白。身上袍服款式與皇宮守衛類似,但有著明顯的區別,左胸一個仿佛天般的法杖魔陣徽章尤其醒目。

“重陽@布萊特先生?”

青年魔法師走到持續舞蹈的重陽面前,帶著好奇不解的神情,試探性問道。

“我是。”重陽一個迅捷旋步結束此輪步伐。

“呃……請容我介紹一下自己,我是皇家騎士團第十三大隊士官凱撒@西裡斯。”

皇家騎士團?

重陽注目對方左胸上的天狀徽章,辨認出是皇家騎士團的紋章。

“凱撒大人……”

“不,請別這樣稱呼我,我只是一個士官而已。況且,從現在開始,我就是您的屬下。”名為凱撒的青年,蒼白臉龐恭敬一笑,牽扯出幾分不自然的意味,似乎不習慣做這種表情。

“屬下?”重陽聞言一怔。

“是的,我可以為您處理情報方面的事務。您想要調查哪個人,哪個組織,那股勢力的資料,動向,處境等一切資訊,都可以交給我。我將視您的要求,動用相應的情報網,收集分析匯總後,回饋詳細具體的報告。”

凱撒維持有點勉強的恭敬笑意道。

“簡單說,我將成為您的直屬情報官,重陽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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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凱撒


情報官?重陽愣了一會兒,腦海中電光石火閃過之前一幕幕場景,有所恍然。

他扭頭看向池塘邊,正好對上皇太子殿下淡淡的一個眼神,見到對方舉手輕輕示意。

隨即,所有皇宮守衛默然散開,讓出道路。

重陽眼神清明,遠遠對太子殿下行了一禮,便和凱撒@西裡斯一起離開這處皇家重地。

……

雷恩帝國皇家騎士團,就如它的名字一樣,是直屬帝國皇室控制的精英魔法軍隊,戰力極為強大。並且,由於它的性質特殊,在一般民眾眼中,一直都籠罩著一層榮耀的光環。許多人相信,它是整個帝國上下力量最強的魔法軍團。

“人員,裝備,訓練,勤都是帝國頂尖,然而騎士團本身從來沒自稱過‘帝國最強軍團’,以後也絕對不會。”凱撒士官與重陽一路聊著關於皇家騎士團話題時,說道。

重陽點頭理解。

“最強”這一詞意味的榮耀級高,利益極重,因此極為敏感。身為皇室直屬軍團,民眾間怎麼看是一回事,其他魔法軍隊怎麼看是另一回事。為了不挑起不必要的紛爭,替自身乃至皇室惹來多餘的麻煩,皇家騎士團一貫維持低調姿態。

本身低調,加報封鎖,就形成了騎士團的另一層面紗——神秘。普通民眾間,只知道有這麼一支軍團。這軍團肯定很厲害,但具體強大到什麼程度,有哪些兵員,有多少人數,最高領袖是誰,民眾都是一知半解,甚至以訛傳訛。

重陽知道地也不多。

以往……甚至可以說就在不久以前族。皇室。公主。太子。都是與他距離非常遙遠地存在。

好比前世媒體上經出現地政客。明星之類。看得到知道有。但彼此隔著一整個世界。互不認識覺得會有任何交集。

然而由於他回到帝都後一份放不地情思。由於情思所寄之人——海倫與公主殿下玄妙地緣分。便不知不覺一腳踏進這個高高在上地圈子。

第一次進宮加公主殿地生日聚會。近距離見識到許多人物。但因為種種原因。並沒有感受到太多真實感。

然而第二次進宮然得到一位皇家騎士團士官效力。擁有了使用騎士團情報網地權利!這等實實在在地大好處。將有點懵懂地重陽一錘子敲醒。

公主驕蠻,二皇子親切,皇太子溫和……他們是皇族,而且是皇室!整個帝國至高權力集團的象徵于偌大帝國權位巔峰的家族!

公主殿下的一句“我給你情報”,皇太子殿下輕描淡寫的一次拍肩給了他這個無權無勢無背景的小人物一個皇家騎士團士官屬下,這什麼概念?以前世情況比喻的話像是中央領導派出身邊警衛連軍人擔當一個普通百姓的部下。

很震撼。想清楚層層關係,重陽越來越震撼。

皇家騎士團……暫且不論它在民間受到的尊崇仰視權位意義上說,是帝國絕大多數貴族都要敬畏的武力集團,哪怕一個士官,都是一般男爵子爵伯爵之流所不敢怠慢無禮的。

設想一下,要冒犯這種人,就幾乎是在挑釁皇室直屬軍隊,招惹皇室皇族……誰敢?

別說以前的重陽,就是重陽的父親,炙陽伯爵,見了凱撒士官恐怕也得客客氣氣的,不能擺出任何貴族架子。

可是眼下,凱撒士官卻是被皇室派來擔當重陽的直屬情報官,盡聽重陽吩咐,甚至對著重陽流露本身並不習慣的恭謹笑意。

這就是權位。

重陽由衷感慨,同時委婉地提示凱撒士官,不必露出那種刻意討好的表情。

凱撒士官似乎松了一口氣,收斂起笑意,蒼白臉龐自然而然沉澱出一種陰冷森然氣息。

重陽心下微顫。要這位士官以這般“平常”的神情,配合“平常”眼神注視一個人,那就像是在背後窺視獵物的毒蛇般,令人心生寒意。

“這樣的氣質,也許跟他的工作性質有關。”重陽暗自思量。

聽凱撒士官簡單介紹,不同于民間廣泛流傳的皇家騎士團十二大隊的說法,整個軍團其實有十三個大隊。而編制序列最後的第十三大隊,則是軍團中最特殊的一個大隊,因為它並不著眼于正面戰場,而重點執行情報收集,內部刺探,誘導降服等暗中任務。

換言之,就是專門打探消息,設置圈套,偷襲暗殺,狠下陰手的部隊。性質類似間諜,殺手,特種兵的結合體。

黑暗部隊,或者說是邪道部隊,反正十三大隊最忌諱的就是正面作戰,而只幹陰私活兒。

重陽嘗試想像,覺得這樣定位特殊的十三大隊,應該讓其他十二大隊的成員既鄙視又恐慌又畏懼,並試著問一問凱撒士官,得知果然如此。

凱撒士官向重陽述說的時候,也一直在觀察重陽的反應,看到這黑髮青年得知十三大隊的隱秘後,並未流露任何異常神情,心裡有些微驚訝,有疑惑,也有欣慰。

皇室公主乃至太子殿下傳令皇家騎士團第十三大隊派出人手擔當一位年輕魔法師的情報官,讓十三大隊的高層十分驚訝。軍令如山,不得怠慢,於是經過權衡,便派出他凱撒@西裡斯士官赴任。

侍奉皇室之外的魔法師?凱撒士官沒有過這種經驗。事實上一直埋頭在黑暗中工作的整個十三大隊都極少站到台前。這支部隊性質特殊,工作特殊,人員特殊,本身就存在不少隱患,只有最受信賴的高層才具備直接面見皇室的資格和權利。

皇室調遣十三大隊的人為外人服務,顯得很重視此人,同時給了十三大隊除高層以外的軍人一個間接展示自己的機會。

凱撒@西裡斯士官被推上這個間接向皇室展示自身的台前,平日裡無比擅長處理部裡陰私事務的他心裡不禁有些緊張,知道這是組織對自己的栽培。如果他能好好服務于這位皇室關注物件,讓其滿意的話,日後很可能得到更多晉升資本。

不論別的僅要通過這能與皇室直接對話的年輕魔法師的口,讓公主殿下乃至太子殿下知道自己凱撒@西裡斯的名字,放到以後,就是一個巨大的攀升優勢。

命令突然,情況緊急,組織只來得及權衡後將任務交給他,讓他穿上平日裡很少穿上的皇家騎士團軍服刻前往太子宮殿,而沒能給他時間瞭解此關注物件的資料。

重陽@布萊特,特徵黑髮獨眼,火系領域級魔法師,大會帝國賽複賽選手……

只匆匆知道這點資訊的撒趕到太子宮殿,走進這從未進過沒想到會這麼突然可以進去的殿堂,一路緊張,最終看到的是……一個正在跳舞的黑髮青年。

他踏著漂亮犀利的步伐,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

這就是自己未來一段時間要服的重點人物?凱撒惑著前試探了一句,得到肯定的答案。

隨後觀察至今,覺得位年輕魔法師雖然一開始舉止有點詭異,但總的來說,是沒有任何架子,沉穩內斂情態度讓人感到真誠的一個人。

輕而易舉就能取信于人,這等翩翩度愧是皇室願意信賴和關注的人物。

“凱撒士官,你是一直跟在身邊嗎?”

“視大人要求而定可以與大人住在一起,隨時接受大人差遣可以停留在大人住處以外某個地方,在大人召喚時才出現。”

“你平時的工作呢?”

“目前我只有服務大人您這一個任務。”

“這樣……真是麻煩你了。另外,凱撒士官,能不能別叫我‘大人’?我不習慣這種敬稱。”重陽對紅發青年微微一笑道。

凱撒稍微一怔。

“明白,如您所願,重陽先生。”

考慮到住所還有房間,重陽便讓凱撒士官跟隨在自己身邊,這樣有什麼事情,都可以隨時討論。

於是,他帶著一個身穿皇家騎士團軍服的正牌士官回到住處,跟羅陽簡單說明後,著實把這位大哥嚇得不輕。

“部下?皇家騎士團士官成為你的屬下?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三弟?”羅陽瞪大了眼睛。

“我自己都感到吃驚,但這是事實,大哥。”重陽笑容有些複雜,聳了聳肩膀。

“總之,他這段時間會住在這裡,就當做是多了一位特別的客人。不要怠慢他,但也不用過於敬畏,像朋友一樣相處好了。”

朋友?

羅陽看了看筆直立在重陽身後不遠處的陌生軍人。

這人臉色微微蒼白,眼睛自然而然眯起,以一種似乎很危險的目光環顧四周。其袍服左胸處的紋章尤其刺眼。

朋友……可能嗎?

羅陽心裡湧動萬分驚,目光重複來往于自己的弟弟和那位如假包換的皇家騎士團長官,感覺這世界越來越瘋狂。

好吧,獸人有了,靈貓有了,再來一個帝國最強軍團的軍官,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是嘛!

“三弟,我說……下一次來到這屋裡的,會不會是帝國公主殿下?”羅陽做出重陽平時習慣的一個小動作:揉揉太陽穴,然後流露相似的苦笑,半開玩笑地道。

其實,她已經來過了。

重陽表情僵了一下,嘴角抽搐,顯出一個怪異的弧度。

“你真是走遠了,竟然能結交到皇族的大人物,還能讓其委派這麼一位軍官給你。”羅陽歎道,一時沒注意到重陽異常神情。

“我現在都不太敢想,你以後會走遠到什麼程度。好像在不知不覺間,你就長大了,變得越來越強,擁有越來越多,顯得越來越神秘……也許,會有一天,你走到我,灼陽,母親,父親都得要竭力仰視,仰得脖子酸痛的地方。”

“大哥……”重陽抬了抬眉毛,有點訝異地看著羅陽。

“會有那麼一天嗎?應該會有,你一定能做到的,這是好事……是好事……”羅陽喃喃道,“布萊特家的榮耀由你振興,將會無比輝煌,但我們……卻無法繼續幫到你什麼,只能由你獨自去承擔……”

“一定很辛苦,我知道,我能看到,可我一點幫不上忙。對不起,重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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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複賽開始


“別這樣說,大哥。”重陽心裡有些澀。意識到自己不只沒有官心海倫,更沒有顧及到身邊羅陽的感受。

眼看著重陽為了保全家族而艱辛努力,自己卻只能管管家事,照顧下飲食起居這類細枝末節地支援,羅陽其實感到難過。但是,他儘量不讓這份心情顯現出來,徒增重陽的困擾。

直至重陽往家裡領回一位有能力輔助其進行比賽的人物時,羅陽深埋的情緒終被引發出來,說出了上述那番話。

對不起,只能看著你承擔一切,沒辦法真正為你分擔,是一個沒用的大哥。

羅陽的神情和眼神,隱隱傳達出這般涵義,顯得失落。

“大哥,無論我以走到什麼地步,我都是布萊特家的小兒子,是你的弟弟。”重陽撫上羅陽肩膀道,“所以別說那種話……你知道的,如果不是你和家裡所有人的支援,我現在根本不可能站在這裡。”

最低落的時候,最絕望的候,家裡從未放棄過他。如果沒有那份遙遠而溫暖無私的支援,重陽覺得自己一定撐不了六年留級,也就不會遇到炎魔,更不會發生之後的一切。

走得再遠,得再苦,背後總有一個家。無論何時,只要他回去,就會敞開來全情接納他的家。

這是重陽能孤獨面對任挑戰的最根本底氣。

羅陽感受重陽手掌傳達的溫度,默默點頭,表情逐漸恢復如常。

“好久沒一起酒了。今晚來喝吧。同時也當做是對凱撒士官地歡迎。”重陽乾脆給自己放假。和兄弟盡興一次。

羅陽顯露笑容:“好。”

在重陽背後地凱撒士官始終保持挺直站姿。注意著前面臨時上司和其兄長。感覺到之間情感氛圍。陰冷地臉龐閃過一絲柔和神色。

當晚。羅陽和蓋亞希斯聯合下廚滿滿一桌子盛宴。供四個大男人和一隻小貓大快朵頤。

“為三弟初賽勝利乾杯!”羅陽叫喊著。當先敬酒。

重陽欣然接應。先幹一杯。然後與羅陽和蓋亞希斯先後拼酒。最終將凱撒士官也拉入戰局。

邊吃邊喝邊暢談。四個男人微生醉意後,彼此氛圍極為熱烈。

尤其是表面看著似乎很沉默寡言的凱撒士官,幾杯酒下肚,蒼白的臉龐浮上兩抹紅潤語就滔滔不絕起來,講出一大堆奇聞趣事,包括貴族間的緋聞八卦,市井間的奇妙謠傳之類。

重陽等人聽得津津有味,就像聽說書一樣,遇到精彩之處還齊齊開懷大笑甚至拍案喝彩。

小金不滿被幾人排除在外,硬是要跟著喝那似乎很好喝的奇妙液體“酒”。結果重陽一杯給它下去,讓它打起了太極拳邁起了八卦步,兩眼發花撞到桌子腿上,軟軟倒地,昏睡過去。

鬧到最後羅陽當先倒地,然後凱撒士官也終於不支。醉意大盛的重陽只勉強記得自己和蓋亞希斯收拾了下殘局,又說了些話語……

……

第二天,憑著蓋亞希斯的醒酒靈藥,一屋子人才沒有遭受宿醉之苦。

吃過早餐陽去到凱撒士官的客房裡,和其商量起比賽的事情。

“複賽未開始。不知道對手將會是誰,那就缺乏特定目標。唯有將整個三號場地的複賽選手全部梳理一遍,弄出一份以全面為主的基本資料了。”

與重陽商談後凱撒士官摸著下巴道。

“先生自己所做過的觀察筆記,重點內容,重點選手名單,體現了先生注目的等級水準和注意趨向,對於我的工作很有參考價值。我會全部仔細看一遍,然後出去展開行動……”

重陽聽著凱撒士官一番富有條理的分析總結,心中點頭,覺得不愧是專業人士。

之後,重陽放手讓凱撒士官發揮,自己呆回房間裡,繼續埋頭鑽研。

複賽日近,很快就到了比賽前三天。

下午時分,重陽的房門被敲響,他迎上開門,見到的是站得筆直的凱撒士官。

“先生,這是三號場地較強水準的選手情報資料匯總,一共二十一人,請過目。”凱撒士官行禮後說道,雙手奉上一份寫得密密麻麻的檔。

重陽接過,站在門邊大概流覽一遍,便禁不住為上面承載的資訊之豐富,條理之分明而震驚!

各個選手的名字,等級,系別,裝備,出身,背景,導師……慣用瞬發魔法,慣用組合魔陣,慣用魔法戰術,慣用魔法卷軸……性情分析,弱點分析,魔法解析,應對戰術……

天啊,單是看著這一份資料,就像清晰地看到上面選手的一切,似乎只要伸出手,就能將其統統掌握住一般。

“時間緊迫,人數較多,所以只趕得及收集到這個程度。精度比較低,細節很不完善,不夠具體的地方太多。”凱撒士官在重陽察看的時候,在旁低聲說明道。

精度較低……這種程度還叫精度較低?那精度再高些該是什麼樣子?重陽心下驚訝不已,不禁浮想聯翩。

看著頁面上一名美麗女法師的頭像,重陽忽然想,如果自己想要知道她喜歡穿的內衣顏色,以此交待凱撒士官,他會不會回答“可以”?

很可能!

這種情報收集能力實在恐怖,那發揮出這種恐怖能力的整個情報網絡,又該是多麼龐大而精密?

感歎到最後,也只有一句話最能表達重陽現在的心情。

專業,這才叫專業。

“……任務完成得不好,還望先生原諒。”凱撒士官低沉道。確實時間太緊了,調查人數這麼多,手上資源也有限,只能做到這樣。

他心裡有點忐忑,第一次工作,本該完成得漂亮些惜實際做出來的結果不盡如人意。

“不需要原諒。”重陽將目光從檔上收回,轉向凱撒,微微一笑,“你做得很好,很足夠,不需要請求什麼原諒。”

凱撒士官一怔,目光閃動,心中安定下來。

“辛苦你了,還有在你背後的其他夥伴。這麼短的時間,收集匯總這麼多人的情報,一定很麻煩吧。”重陽一邊翻閱,一邊說道。

“我馬上開始看,在比賽開始前掌握這份資料。”

“那屬下……”

“自由行動至複賽開始。看得出來,你臉色不太好,應該這陣子沒好好睡。現在你的工作完成了,放鬆休息吧,或者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重陽笑道。

“明白,先生。”凱撒士官點頭“那麼,就此告退。”

目送凱撒士官走開後,重陽回到房間裡,關上房門,走到桌前坐下,仔細地看起檔。

如凱撒之前所說份資料的關鍵是“全面”,力求囊括調查對手每一個方面的基本資訊。但即使如此,出了時間和資源所限,查不出來或者不能確認的地方也不少。而且,選手出身層級越高背景越深厚,不詳跡象越明顯。

情報封鎖。

既然有情報收集自然對面就會有情報封鎖。想來任何一個魔法師,都不會希望自己的實力底細被寫成無比詳盡的報告加上犀利的相關分析弄成一份檔放在某人的桌面上。

不想,就要儘量阻止這種事情發生用一些手段隱瞞或者偽造自己資訊,比如在平時修行時注意保密,刻意在人前常用並非自己最擅長使用的魔法,讓人偽造謠傳,散佈假消息,禁止傳播,嚴厲打擊刻意探聽的陌生人員……

情報戰,一向是黑暗中的戰鬥。有時候,這種戰鬥會比一些正面決鬥還要激烈殘酷,所以情報,間諜,通常又跟暗殺,刺客脫不了關係。

情報封鎖讓刺探消息的人得不到情報或者得到假情報,所以看出身顯赫,背景深厚的俊傑佳麗的資料的時候,要多留一份心思,萬不能全信。

凱撒士官的檔上,除了示直接資訊外,還附加著層層各種分析,其中很重要一項就是可信度評析,它表示單個獨立資訊或者整份資料可以相信的程度。

雅曆士@肖……總可信度評析,百分之八十。

巴納特@安倍羅姆……總可信評析,百分之七十一。

亞迪@蓋茨……總可信度評析,百分之四四。

四十四?只有到五成的可信度?重陽眼看亞迪@蓋茨頭像,微微皺起眉頭。

太低了,低得異常,比其弟弟羅@蓋茨要低上將近三十個百分點!

顯然,要麼是他的情報封鎖特別嚴格,要麼就是他一直非常刻意地隱藏自己實力——也就是說,至今為止,沒幾個人能逼亞迪@蓋茨使出全力!

深不可測。

重陽反復閱讀可信度僅有四成半,通篇充斥不詳之處的個人資料,真正感覺到凱撒所說“精度太低”的涵義。

不夠,遠遠不夠。就憑這點資訊要瞭解亞迪@蓋茨遠遠不夠。

也不單單是他,還有好幾個比較強悍的領域高段選手的資料不足。但是,不知為何,重陽總覺得,這位舊友兄長很可能成為自己的勁敵。

一種可能並不準確的玄妙預感。

重陽看了許久,目光掠過那俊朗深沉面孔,繼續查看其他人的資訊……

……

帝國賽複賽終於開始。

與初賽不同的是,複賽進入觀眾席要事先買票了。觀賽票分為好幾種價位,位置不同,待遇不同,且與出賽選手相關的人士可以優先購票。

大會賭博系統也進入高度運轉。每一場比賽開始前,每個人都可以給自己支援的選手下注,賭注設有最高限額和最低限額。越受關注,預計越激烈的比賽,賭注最低限額就越高。

為供賭客參考,大會組織方公佈出複賽流程每一位選手的基本資料,並列出推薦押注的選手名單。當然,這些推薦押注的強悍選手,比賽賠率乃至最高押注限額都比較低。

“神奇火法師!獨一無二的火系魔法,不同尋常的強大,連勝兩位同級雙系魔法師!押注他將收穫人生最意外的驚喜!”

以上極富煽動性的介紹,推薦的就是重陽@布萊特,配合一張側頭漠然冷的肖像圖,還真讓人有拿錢賭上一把的欲望。

羅陽在公佈欄前笑了嚷著要找組織方尋一張同樣的肖像圖做珍藏,弄得重陽一臉尷尬。

陪同的凱撒士官默默消失一會,回來時拿著押注填單。

羅陽毫不猶豫揮筆填單,掏了大筆紫晶幣下注,全都是他自己這陣子做投機生意賺的。至於重陽給的紫晶幣,他一個沒動。

重陽並不好賭,然而看看推薦欄位上自己的冷酷肖像,再看看肖像旁邊用尤其醒目的字跡標注的高低限額以及賠率,想了想也填單賭下最高限額。

賠率幾乎隨時在變動,到了比賽開始的一刻才會最終定下。重陽這筆紫晶幣下去,足以使得那較高的賠率好一陣波動,直至降到較低層次。

凱撒士官也押了注,數目不小。重陽看出他也對賭博沒興趣,只是出於對臨時上司的敬重才掏錢下注表心跡。

之後抽籤時間將到,重陽告別羅陽,蓋亞希斯,凱撒士官,小金,獨自走入已然熟悉的區域。

場地上次見到選手人數更少了,對比起一開始的盛況,更顯冷清。

有的人死了,有的人仍然活著。

重陽不經意地想到這句話,深深品味到比賽決鬥的殘酷。

人數少了,選手們看起其他選手來更加清晰。走近人群的重陽注意到,某些人打量自己的目光很是冷冽。

這些選手都來自普瑞斯蘭。在之前重陽與學生會長萊昂@比卡多一戰上,親眼看到萊昂被留級生重創下場。

留級生瑞斯蘭的恥辱,為爭奪名額大鬧學生會再大會上絲毫不留情面將學生會長重傷,徹底將“普瑞斯蘭的驕傲”踩在腳下,明顯是在狠狠扇帝國第一魔法學院的耳光。

現在,消息已經逐漸傳開了,背負恥辱之名征戰大會的黑髮青年,身為公認沒落的純火系法師,卻擁有神秘魔法宗師傳授的異常強大火系魔法,將往昔視自身為恥辱的學院的最強驕子轟到近乎殘廢……

悉數重陽@布萊特的種種事蹟,就會發現他的廢材,是學院之恥,但他的天才,更成為學院之恥!

以往學院加諸他的輕蔑侮辱鄙視嘲諷,他正一步步地以實力反駁,一巴掌一巴掌地扇回來,扇得無比響亮。

普瑞斯蘭悠久榮耀,居然迎來一個極具諷刺性的挑戰,一個荒誕到匪夷所思的威脅。

一個人,僅僅是一個人,曾經的學生,如今的復仇者。

芙蕾雅@霍華森只是一個開始,萊昂@比卡多也不是結束。大會仍在繼續,他的腳步仍在繼續。

他走得越遠,扇在普瑞斯蘭顏面上的耳光就越重,給所有以普瑞斯蘭為榮的魔法師尊嚴的打擊越重。

阻止他,以學院的榮譽和驕傲之名。

重陽一臉漠然。他自然能夠理解普瑞斯蘭選手們冷冽的目光,畢竟將堂堂現任學生會長打成那副慘狀,不引起對方同仇敵愾的情緒才怪。

但他不會後悔,更不會畏懼遇上普瑞斯蘭選手。現屆最強的萊昂已經敗在他杖下,還能對他有威脅只能是往屆的精英法師,其中就包括他的舊友——菲爾麗@阿姆斯壯以及亞羅@蓋茨。

雙方已然勢成水火,不存在和解的可能,只有一方戰敗下場為止。

那聲沒有道出的感謝,看來可以省下了。

抽籤開始

公開環境下,選手們取得號碼球並接受登記。複賽階段,原本計畫是四輪比賽,然而大賽開始後情況比預想中激烈和殘酷得多,組織方經過緊急權衡並與各方商談,最終決定採取進一步應對預案,將四輪比賽縮減為三輪。

這就意味著原本計畫的兩次抽籤減為一次,而被編入同組的選手數量增多一倍。

不久,抽籤登記結束,確認賽程時,重陽發現自己竟然和兩位舊友編入了同一個大組,而且是在爭奪同一個晉升名額的分組中!

緣分這東西真是奇妙帶來的有時候是好事,有時候也會是壞事。

孽緣嗎?重陽望著賽程表,久久無言,腦海裡閃過種種畫面和念頭終定格在當日與芙蕾雅決鬥後,與那兩人沉默的一別。

“重陽……”菲爾麗喃道,眼神有些渙散,然後微微茫然的樣子扭頭看去,美眸重新凝聚,鎖定黑髮青年的側臉。

另外一邊,亞羅也扭頭,目看向菲爾麗和重陽,眉頭緊緊皺起使得雙眉幾乎擰在一處,眸中接連閃過嫉妒,憤恨,憎惡,悲哀,痛苦之類複雜顏色裡狠狠咬牙,英俊臉龐顯出一絲猙獰。

好多年,真好多年了。

重陽,菲爾麗,亞羅,心裡幾同時說起這句話懷著迥然不同的態度,寄託著迥然不同的涵義。

曾經以為是最好的朋友。

曾經以為是夢中的戀人。

曾經以為是至交的兄弟。

曾經,終究成為曾經。

聚首過,分離過,如今三道軌跡再度又一次偶然的碰撞,還是命定的終結?

重陽收回目光,背過身去,沒有多看任何人一眼。

菲爾麗收回目光,幽幽垂頭,閉上雙眸黯然神傷。

亞羅收回目光,過身去,陰沉目光冰冷淩厲。

暗中。

“看這樣子,亞羅應該不會留手,但菲爾麗不太好說。”一名深藍色長髮的普瑞斯蘭女法師,對身旁俊朗男子輕聲道。

亞迪@蓋茨負手而立,眉頭輕皺,眼神深沉,目光微冷。

“他會輸。”

“嗯?你這麼肯定?我看重陽@布萊特這個人頗有點神秘,與亞羅的勝負難以預料。”美麗女法師道,眸光閃爍。

“除非……是你弟弟這段時間裡有了突破,晉升到領域高段?”

亞迪默然不語。

女法師以為他是預設,面露贊許欣然之色。

之後,比賽開始。

“女士們先生們大家好,我是你們的老朋友,本場司儀卡爾!應該沒有不熟悉我的觀眾在吧?如果有的話,那麼請你趕快退席換票,因為你肯定走錯場地了!”

以一個小玩笑激起現場笑聲,司儀卡爾的聲音一如以往響亮回蕩在三號場地上空。

“現在是萬眾矚目的帝國精英魔法師大賽複賽階段第一輪比賽!即將上場的選手,都是從初賽階段歷經生死決鬥晉升上來的!他們的比拼將更加激烈,精彩,撼動人心!”

“而為了保證各位觀眾在過於激烈的戰況下不受到波及,我們組織方特地聘請了大量優秀的魔法師聯合施展強力結界,隔絕賽場和觀眾席。”

“請不必擔心結界會阻礙觀看戰鬥,因為將要施展的魔法結界是透明的,就跟特別堅硬的玻璃一樣,只會隔絕魔法攻擊而不會隔絕人的目光。”

“讓我們所有人對已經列隊進場的結界魔法師打個招呼,你們好——好了,廢話到此為止,馬上來介紹第一場比賽的雙方選手……”

……

即使變成要付錢買票進場,觀眾們的熱情仍然不減,第一場比賽上座率就超過九成,兩場比賽後完全滿座,開始出售站票。

不過比起每場比賽賭博金額,售票收入只能算是毛毛雨。大賽就是一個大賭局,幾乎所有人參與進來的賭局,只是賭的層次不同。

會場的呐喊歡呼更高如浪潮,支援雙邊選手的觀眾更針鋒相對,幾乎不怎麼需要司儀卡爾的挑撥。涉及賭局利益,有時候觀眾顯得比場上選手還要緊張激動,臉紅脖子粗地聲援,或者咒駡。

“太慘了,戰前備受期待的奧斯頓選手一敗塗地!阿爾瓦選手贏得徹底勝利,使得支援他的觀眾們像是過上了狂歡節!”

決出勝負,一方歡喜高潮,一方唾駡紅眼,碰撞得現場氣氛充滿火藥味。但在下場比賽開始時,火藥味又會被新的對立期待所替代,聲浪不止,洪潮不斷。

這就是賭局的魔法。

無論選手出身多麼高貴,背景多麼雄厚,上了戰場,擺上賭局,也就是一枚枚棋子。贏了,掌聲崇敬。輸了,狗血淋頭。殘酷而公平。

這裡,只看實力!

“下一場比賽,哦~~∼∼我看到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名字,重陽@布萊特!本賽場乃至整個大競技場獨一無二的神奇火法師!而他的對手,竟然也是半個火法師——雷火雙系的亞爾維斯@安德魯!”

“亞爾維斯選手出身豪門大派,一手雷火雙系魔法攻擊力極為可怕,先前兩場戰鬥都是輕易取勝,其中一場甚至是秒殺對手!就如雷電般迅捷,如火焰般豪邁!人稱‘迅雷天火’的他,對上擅長創造逆反奇跡的神奇火法師,是否能一如以往壓倒性地擊潰對手!?”

場上喧嘩再起。表面上看,大部分觀眾傾向于相信雷火雙系,覺得所謂“神奇火法師”再神奇也有限度。而小部分觀眾,尤其是對重陽與萊昂一戰印象深刻的少數觀眾,隱隱成為神奇火法師的鐵杆支援者,堅持看好黑髮青年。

司儀卡爾持續公開挑撥,由於亞爾維斯優勢明顯,之前又是輕取兩場,戰績超越重陽不止一點半點,所以聲威漸盛,押注增多,從而導致重陽一方的賠率節節攀升。

重陽進入選手席端坐,仍然獨自一人。看到對面,名為亞爾維斯的紫發青年正與身邊同伴注視自己,且不時與同伴交談幾句,顯得饒有興味地樣子。

“重陽@布萊特,目前備受帝國火系魔法界矚目的純火系魔法師……”

“亞爾維斯師兄,他真的很厲害嗎?”

“我看過他的資料,確實感到有些驚訝,沒想到區區一個純火法師能做到這種地步。”亞爾維斯嘴角噙著一抹笑意,俊俏臉龐上一雙狹長眼睛閃爍玩味精芒。

“可是,如果只是那般程度的話,不是我的對手,更不可能繼續在大賽上走下去。因此……就讓我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勝過我的力量,對不對得起拜爾德師傅的關注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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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亞爾維斯
   

    在亞爾維斯@安德魯打量審視重陽的時候,重陽也在:_關于對方的資料,並思索待會可能用到的魔法和戰術。

    凱撒士官的情報支援真是一大助力。之前的比賽,重陽幾乎完全靠著自己臨陣應戰能力,而現在卻多少能掌握到對手的底細,心中更為從容。

    情報不能全信,但至少提供一個大概的應戰輪廓,縮小了預備範圍,減少了隨機應變的風險。

    重陽越發沉穩,淡然以對來自亞爾維斯一方眾人目光。

    隨著時間到點,雙方選手上場。

    兩人分別持杖出選手席的時候,兩邊場地頓時響起浩大聲浪。

    “重陽——”“大哥——”

    熟悉的吶喊聲從背後傳,重陽回頭看去,見到羅陽,蓋亞希斯,凱撒士官,小金和雷諾,布魯托等裘卡洛斯弟子坐在一起,處于己方聲援陣營核心位置,朝自己歡呼揮手。

    兩撥人是進場前會合的,然後一起憑著“與參賽選手相關”資格優先購得利于觀賽和聲援的坐票。

    大賽組織方,判斷觀眾是否與選相關的標準,簡單而現實——押注選手的賭資金額單!只有押注一位選手的金額達到一定程度以上,才能以與此選手相關的名義優先購票。

    得不承認組織方這一手很絕妙。

    重陽朝羅陽等。同時也是朝押注自己熱情支持地觀眾微微一笑。豎了豎大拇指。羅陽等人當即以盡情呼喊和鼓掌回應。帶動得幾乎全部支持觀眾齊齊發出震天喊聲。一時甚至將原本較熱烈地對方坐席氣勢比下去。

    “重陽選向支持自己地觀眾做出預告勝利地手勢。掀起席位上熱情浪潮!”司儀卡爾朗聲渲染道。“反觀作為對手地亞爾維斯選手。並未有任何表示。眼睜睜看著神奇火法師一方示威而無動于衷嗎!?”

    紫發青年亞爾維斯聞司儀刻意挑撥。臉龐神情不變。他待到重陽回頭時。才遙向而對。豎起一只大拇指。然後緩緩調轉向下。

    這個挑釁動作合他臉上嘴角笑意。顯得十分霸道和輕蔑。

    浪潮滔天。

    隨著這個動作,亞爾維斯身後觀眾席驟然爆發更強悍的聲勢,一下子反制重陽一方振作起來的威勢。

    “還以顏色了!‘迅雷天火’亞爾維斯選手朝重陽選手做出**裸地挑釁!多麼令人熱血沸騰的一幕,好像讓我們都隨著燃燒起來了!”

    決斗開始!

    在雙方震動會場的聲浪下,在裁判令下瞬間兩人同時奔馳腳步,法杖厲指,瞬發魔法——

    “破獄雷刀!”

    “輪回炎旋!”

    亞爾維斯身前驟然凝聚九把整齊排列的紫電光刀,刀身通體纏繞閃爍絲絲紫電光芒,從各個角度朝對手圍攻而去。

    而重陽身周則凝聚閃現四個車輪般大的綠炎漩渦回旋中心近乎漆黑顏色,高速旋轉仿佛輪鋸般轟向對面。

    彭!彭!彭!……雙方魔法踫撞間,紫電暴閃,綠炎綻放,迸發出驚心動魄的花火。

    “我的魔法被破壞了?”亞爾維斯微微吃驚,只見自己瞬發施展的領域級中段“破獄雷刀”拼上對方的綠炎漩渦,竟是遭受摧毀性打擊沒有多少招架之力。

    九把紫電雷刀悉數被毀,而四個炎輪只是崩潰了兩個。

    “好強悍的魔法威力!明明感覺只是領域級初段水準,卻能瞬發威能堪比中段魔法的法術!”亞爾維斯一邊緊急躲避剩余兩個炎輪,一邊快速思考。

    與情報相符!重陽眼見自己施展的“輪回炎旋”發揮出色,將對方中段級別的瞬發魔法擊潰之余尚能保存一些余力,心里不禁為凱撒士官提供的選手資料暗贊一聲。

    賽前情報文件上關于亞爾維斯@安德魯,慣用瞬發魔法一欄上清楚地記載有“破獄雷刀”這一魔法名稱,且附有簡單說明。

    正是因為事先知道對方可能瞬發的魔法陽才能針對性使出專門克制對方的法術。

    “輪回炎旋”,是以傳統魔法“火輪旋”與新型魔法融合,同時以蘊含“憎恨”心境的“皮火”魔力使出的,對于一般通靈型破防魔法有極大破壞效果!

    這種不以攻擊術者或者結界為重點,而是以擊潰對方攻擊性魔法為主的魔法,被魔法界劃分為破防魔法更進一步的細化分支,稱為“破攻魔法”。

    因此就理論上而言,破攻魔法是破防魔法的一種,實際情況中也確實大都具備破防效果,但破防程度不高,相比更高的是破壞對方攻擊魔法的能力。

    這種極為細化功能的魔法,專門針對性很強,只有在比較清楚對方可能使用什麼類型攻擊魔法的時候才好發揮威力。

    如果不知道對方可能使出什麼攻擊魔法,而又隨便施展破

    ,就會變得像猜拳一樣,猜對了,壓制對方,猜錯了被壓制。所以,一般魔法師都不會這麼做。

    重陽有了凱撒士官助力,得到皇家騎士團第十三大隊情報網的準確情報,從而大膽施展這類魔法並取得成功,以領域級初段修為瞬發魔法,壓制了對手領域級中段修為瞬發魔法!

    至于亞爾維斯的思考,也不算完全錯誤。

    畢竟重陽的破攻魔法,也是以新型融合魔法強大威力做基本支撐的,否則缺乏基本威力,再怎樣的破攻魔法也抵抗不了高出一個層次的法術。

    一個回合交手,數秒即逝。亞爾維斯憑著精妙運動步伐避開兩個被大大弱化的炎輪,再揮舞法杖朝重陽反擊。

    “天雷審判!”虛空劈下數道粗大雷電,是直接轟擊型的雷魔法。

    “金鴻臨世!”重陽法杖一揮,間召喚出一只燃燒騰騰深綠色火焰的大鳥擋在身前。

    這是以“皮”魔力召喚的,比“赤炎紅狼”魔法等級更高的火鳥!

    綠炎火鳥現身同時驟然鳴叫伸雙翼,以一雙巨大炎翼硬是擋住天空轟下的電光,緊接著重重砸到地面上,以雙爪將纏繞到身體上的紫電導散進大地之中除了這一雷魔法大半威能。

    接轟下的天雷確實可怕,但早在很久以前,避雷針原理就被大陸魔法師發現並利用到抵抗直接轟擊型的雷魔法方面上,更別說有著另一世閱歷的重陽了。

    “瞬發高階召喚法!而且這元素精靈樣子有些特別……看來我得更加認真些了。”亞爾維斯微微眯眼,狹長眼眸仿佛一道刀鋒般爍危險光芒。

    “聚雷凝:!”亞爾維斯大幅度揮杖,周身霹靂狂閃,相互轟擊纏繞匯聚成一個個懸空漂浮的紫電球體。

    “資料上沒有這一魔法……動隱藏的真功夫了。”重陽看得瞳孔微縮。

    只見那眾多纏繞電芒的紫電球,彼此之間還會互相呼應,交織出一道道紫電弧光。擋在亞爾維斯身前,就像一張隱約怪異的紫電大網聲威駭人。

    場面上,一邊身前守著一只炎翼大鳥,一邊身前閃爍一張紫電球網,緊張對峙。

    “看啊,精彩的對決!領域級初段的重陽選手對上領域級中段的亞爾維斯選手場竟絲毫不落下風!想必打破了許多人事前的想象!然而,亞爾維斯選手使出顯然更加強悍的瞬發魔法,而且似乎醞釀起什麼戰術!?”司儀卡爾解說戰況道。

    “亞爾維斯師兄要認真出手了。”

    “嗯,那一魔法,之前都沒使用過。”

    “不知道那黑發獨眼的火法師撐不撐得過……”

    亞爾維斯選手席一邊,陪同的年輕弟子們紛紛議論著,神情很輕松。雖然重陽@布萊特順利擋下兩個中段水準瞬發魔法讓他們有點驚訝無妨他們對師兄實力的信心。

    重陽有心讓火鳥突襲對方,可是看那紫電球網,感覺挺詭異,便謹慎地不讓元素精靈冒險,而是持續瞬發魔法——

    “魔法增幅——凝炎戰甲!”

    綠炎火鳥身周頓時閃現一個個微型魔陣。陣光流轉織,凝聚終綻放耀眼光華,給火鳥裝備上一副凝結烈焰之力量的裝甲。

    烈焰金鴻——魔法進化——凝炎金鴻!

    與此同時爾維斯操控紫電球,也沒立刻發起攻擊追加瞬發魔法。

    “烈火燎原!”

    雷火雙系融合——

    “雷球炎烈陣!”

    紫電雷球齊齊迸射刺眼赤紅光華,通體隱隱融合鮮紅之色,相互交織的紫電光弧也帶上絲絲晃動焰影,整體氣勢從冷酷犀利變為狂暴熾烈!

    “展開!”

    亞爾維斯完成陣勢,操控眾多雷火雙系融合魔法球體齊齊擴散開去,拉成一張上百平方米的巨大雷電火網。

    觀眾驚呼。只見亞爾維斯再揮法杖,將整張巨網朝黑發青年與綠炎火鳥的方向轟擊而去!

    “全方位攻擊的融合魔法!”重陽一眼看出這陣勢的厲害。一方面,以眾多球體形式凝聚強悍威能,另一方面,以光弧形式封鎖絕大範圍,同時造就高度集中力和廣泛殺傷。

    大網捕鳥!

    “重陽選手陷入危機——”司儀卡爾的狂喊,驚心動魄的場面,使得很多人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重點突破!重陽近乎本能般反應出迎戰策略,揮杖要瞬發魔法。

    “沒用的,區區一記瞬發魔法根本做不到什麼,那只火鳥也無法替你抵擋全部雷火球攻擊!”亞爾維斯嘴角冷笑,“你應該施展的是卷軸,形成組合魔陣抵抗,才有可能擋下這魔法。然而你卻做出愚蠢的選擇。”

    到此為止,重陽@布萊特,你沒有資格承受火系魔法界的關注和期待。

    “大氣爆球術!”

    亞爾維斯心里閃過許多念頭的時候,重陽已然施展)出一個巨大綠炎火球朝逼近而來的雷火大網轟去。

    與此同時,重陽身前的火鳥驟然拍打一雙炎翼,鳴叫射出無數道炎光襲向綠炎火球!

    “凝炎金鴻——炎羽齊射!”

    就在金鴻炎光踫觸到綠炎火球瞬間,重陽再度揮杖,眸中精芒連閃。

    “大氣爆球術——魔法變形——炎羽爆球術!”

    似乎馬上要擊火球爆炸的無數炎光,驟然與火球融合存,重組,凝聚濃縮成更強悍的法術!

    “什麼……”亞爾維斯冷笑一僵。

    只見融合重組的“炎羽爆:術”身後回旋出濃烈光華,好像飛行中的導彈突然多了一組噴氣式推進器般,拉著長長尾焰轟向雷火大網一角。

    彭隆——巨大炸天花火。

    “雷球炎烈陣”被這一下生生轟炸:一個大洞!

    “然以自己的瞬發魔法與元素精靈的魔法組合!?這不可能!”亞爾維斯心下驚駭萬分。

    身為精英法師他,很清楚組合魔法的難度。一個魔法師,單是要組合自己施展的魔法,都十分困難。而如果是不同的魔法師,相互組合魔法,也需要對魔法的高度理解以及與同伴的高度默契經過長時間嚴格訓練是不可能做到的。

    法師與師組合魔法難,而法師與元素精靈組合魔法……怎麼可能!?確實元素精靈是由魔法師召喚出來,且可以與魔法師達成很好的默契,但從來就沒有听說過有魔法師能與元素精靈配合施法。

    個中原因,魔法界有著各種不同的理論分析間最大的共同點是——難度!魔法師與元素精靈組合魔法,難度之高已經超出組合魔法的範疇,甚至超越一般融合魔法的程度,處在常人難以望及的層次。

    要把魔法組合形容為跳舞的話,人與人跳舞很常見,可人與魔獸跳舞……誰見過?

    可是,眼前有人做到了!就在方才切實實發生在自己眼前!

    亞爾維斯十分震撼。

    他不知道,對于重陽而言,瞬發魔法與元素精靈攻擊聚合,也就等于施展一個稍難的新型融合魔法而已。

    修行《焚盡八荒》新型火系冥法,且已經融合那麼多傳統魔法與新型魔法的他魔法融合變形等方面的造詣遠超常人,甚至達到突破一般認識範疇的變態地步。

    何況召喚出來的元素精靈不是一般元素精靈,而是有著他靈魂烙印備高度靈智的變異精靈,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他的分身。

    亞爾維斯是精英他的魔法認知終究處在常理範疇內,看到重陽不能以常理度之的表現,震撼到差點呆立當場。

    然而只是差點。

    驚奇的下一秒鐘,他便以強悍的自我控制力醒過神來,強行將剛才看到的一切,連同驚訝惑之類統統到腦後,專心于眼前的戰斗。

    就算被那魔法炸出一個大洞,“雷球炎烈陣”仍未崩潰。本來,它就是一個由眾多**雷火球集合而成的陣勢,被炸出大洞,只是一部分雷火球被毀掉。

    剩余的雷火球還有攻擊能力!

    “不能憑這一擊打敗,也能多少擊傷他,和那只元素精靈!”亞爾維斯眼神凌厲,攻勢不止。

    可是又見忽地一下,一雙綠色炎翼從陣勢破開的大洞處穿過。

    “飛起來了!”

    隨著爆炸火花消散,在司儀卡爾的吼叫聲中,所有人都看到,伸展舞動綠炎雙翼的大鳥承載著黑發青年穿越陣勢破洞沖飛而起,完全避開了“雷球暴烈陣”的攻擊!

    裝備上“凝炎戰甲”的金鴻,跟炎狼一樣能夠搭載重陽升空。

    “這……”亞爾維斯瞪大眼楮,發出的陣勢最終撲了個空,砸到地面上炸出一大片激烈的花火,沒能損傷到對手一絲半毫。

    “炎蝶亂舞!”乘著金鴻飛到半空的重陽瞬發召喚出許多翩翩飛舞的綠炎蝴蝶,朝底下的亞爾維斯包圍過去。

    局勢變得如此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神奇火法師神奇地逆轉局面,發出全方位攻擊魔法圍堵亞爾維斯選手!反讓‘迅雷天火’陷入險境!”卡爾的聲音激動得有點嘶啞。場上觀眾席更多人站了起來,狂呼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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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折服


“這點小手段…”亞爾維斯冷靜瞬防護魔法。

“電網隔絕!”身周出現一道道紫電交織而成的復結界。

“又是網。”重陽法杖一揮。將分炎蝶集中匯聚。

“炎蝶亂舞——魔法變形——龍炎重錘!”

高空轟炸式破防魔法墮落!由僅僅部分炎蝶變形而成的“龍炎重錘”體積較小。但凝縮破壞力仍然很高。

熊熊燃燒的猙獰龍頭轟然炸響在亞爾維斯的電網結界上。轟出一個小型漏洞。

“進去!”重陽操控余炎蝶一窩蜂的朝漏洞湧去。

“居然……”亞爾斯沒想到“小手段”竟然能如此無賴。狹長眼楮更加拉長一分。

“網隔絕——魔法變形——連鎖閃電!”

亞爾維斯不的不將結界一股腦兒轉為攻擊魔法。轟中一隻只炎蝶。

又是一場花火爆散。

一人在天。一人在地。兩個魔法師激烈火。

雖重陽佔據空中優勢。但亞爾維斯畢竟是能瞬領域級中段魔法的優秀天才。施法破法。運動規避。戰術轉換。都做的十分出色。所以一時之間。兩人竟是難分伯仲。

“勢均力敵!重陽選手和亞爾維斯選手的戰鬥似乎正朝著持久戰展!想來這是賽前沒多少人預料到的局面!”

原先緊張的站起的觀眾們紛紛坐下。仍然熱烈聲援著己方選手。都希望能快點打開局面。

“這樣下去不行。飛空有機動優勢。但限於瞬魔法威力。無法造成有效打擊。”重陽思索著。

“到更高的天空去。”他示意胯下的凝炎金鴻。同時再一擊魔法抵擋亞爾維斯的反擊後。橫杖開始念誦咒文。

“使出進階戰術了”亞爾維斯眼見對手飛更高並開始念咒心中頓時起了極大警惕。

“墮天七星!”他略一皺眉。目中冷光一閃。毅然施展隱藏至今的最強瞬魔法。凝聚出七枚閃耀熾烈雷光的菱狀體。

“墮天七星——眾星聯合!”

緊接著他操控七枚菱狀體相互組合起來。高度集中威能。再揮杖一指。

忽忽……仿佛真是穿梭虛空的慧星般。七星合一的紫電之星拖著長長的光焰以駭人的速度 向天空之上的目標。“好快!”重陽一驚。但舉止仍然從容沒有中斷咒文。

凝炎金鴻一聲尖嘯。然拍打炎翼急速個近乎九十度的大轉彎。規避開了遠遠射擊而來的紫電之星。

“墮天七星——回追月!”

亞爾維斯見到攻擊落空並未失落。而是目中再閃厲芒。遠遠的再揮法杖。

嘭!令人驚訝的一幕生了。紫電星上原本七星之一的菱狀體驟然爆開。化為極巨大的沖力推動其的逆反轉折。劃過近乎一百八十度的犀利軌跡朝向黑青年和元素精靈背後!

遠距離控制的回轉攻擊!這顯然是亞爾維斯隱藏至今的又一淩厲殺招。也虧他沉住氣。先前一直沒有使用。直到現在準對手鬆懈一刻才施展出來。

魔法變化星轉折僅僅是閃電的瞬間場上眾甚至來不及出驚呼。便見紫電星貼近到了重陽的後背!

贏了……亞爾維斯起一絲勝利笑意。可這笑意還未完全浮現便再度僵住。

“凝炎金鴻——鴻飛沖天!”

千鈞一之際重陽胯下綠炎火鳥狠狠一拍雙翼爆巨大火花。極為突的暴升一米多高。險險的讓紫電星從腹部底下穿射而過。

避開了!?亞爾維斯再度驚異覺的對手簡直是背後長了眼楮一樣……不!即使是察覺到背後異動做出反應。也來不及才對!

“回轉魔法攻擊……我已經承受過一次。不能再承受第二次。”重陽心道。

與萊昂@比卡多的決鬥。對方迴旋齒輪擊傷他的肩膀。令他受到教訓。所以見到亞爾維斯遠遠的做出直線長距離轟擊這般貌似欠考慮的反常舉動。心裡便高度警惕。讓金鴻格外小心。

元素精靈沒讓他失望。不單避開第一次更以自身魔法規避開陰狠的二次回擊。

二次落空的紫電星朝著施法方向 回再次失手的亞爾維斯臉色有些難看。見到對方更快速度攀至高空知道自己再沒有機會。只能轉變到下一步戰術。

“回來!”他三度揮杖。控制紫電星迸第二次小型爆炸。 飛回自己身前。驟然重新展開。

七星聯合。變回組合前的五個菱狀體。

“熾炎刺殺!”

雷火雙系魔法融合——

“星變刺殺陣!”

隨著亞爾維斯的施法。五個菱狀體周圍分別閃耀數個微型魔陣。原本閃爍的紫光電芒變化為如血般的深紅。

緊接著微型魔陣光大放。同時每個菱狀體面上驟然突出無數血色尖刺。一直刺到其他四菱狀體內部。五五聯結。形成一個仿佛五芒星又仿佛五角矩陣般的奇特整體!

乍一看去。這聯結整體就像是一顆被鏤空了的星體。銳利。詭異。蘊含著狂暴的雷火威能。

另一邊。天空之上。重陽的咒文完成。

“魔法增幅——鴻騰成鳳!”

法杖揮下。周邊閃出六個紫色的巨大魔法陣。將他與凝炎金鴻一起包圍在內。隨即齊齊放射出耀眼紫光。形成一個巨大的紫色六面體。

“重陽選手以飛空脫離亞爾維斯選手的攻擊範圍並念咒施法成功!使出的結界魔陣……”司儀卡爾快速解說道。

然而一句話還沒說完。他和大部分觀眾都以為是界魔陣的紫色六面體突然爆開來。綻放出來的鮮艷光華明亮卻不刺眼。

凝炎金鴻——魔法進化——炎舞鳳凰!

隨著悠長的嘶鳴。一對巨大紫色炎翼朝兩邊虛空伸展開來。仿佛就是長在黑青年背上的膀般。帶動傲然飛翔在天空之中。

觀眾驚呼。只見一漠然的重陽背負炎翼猶如天神般俯沖而下。朝向的面上的亞爾維斯。

“炎舞鳳凰——千羽絞滅殺!”

正是當初對戰斯芬克學派奧義級法師拉菲爾時使過的法術以“血火”魔力召喚的魔魂級元素精靈瞬間射無數紫色羽毛。鋪天蓋的轟向目標!

亞爾維斯感覺到這一魔法的厲害。頓時目露驚駭之色。身上汗毛根根豎起。連忙操控剛剛完成的陣勢竭力抵抗攻擊。

然而。足以與奧義級魔法對拼的“千羽絞滅殺”。豈是他區區一個兩術融合魔陣可以抵抗

巨響轟隆。火海升騰!

“天啊!原來不是結界魔法。而是召喚魔法!重陽選手召喚出加強大的元素精靈。發出魔法狠狠的轟擊到亞爾維斯選手!”卡爾吼叫道。場上觀眾驚呼連連。

無數羽毛。無數劇烈爆破。炸出一片烈焰海洋將亞爾維斯徹底吞沒。重陽俯沖轟炸後。又陡然調轉升空。淡淡的看著底下火花消散。

片刻。見到了一個爍紫紅色流光的結界魔陣。以及處在陣中的亞爾維斯。

這雷火雙系精法師此時臉龐上有無法掩飾的駭然神色。雙眉緊緊皺著眉宇間流露一絲後怕意味。

好恐怖的攻擊!果不是他方才見勢不妙在最後一刻瞬施展了卷軸魔法。形成雷火雙系三術融合的強悍魔陣抵抗的話。他已經敗了!

極為霸道威猛的一擊將兩術融合的“星變刺殺”輕易摧毀。接連重創三卷軸融合魔陣“雷烈耀天陣”……亞爾維斯至此不的不承認。自己過分小看了這個僅僅領域級初段的火系魔法師。

“難怪你可以到般關注期待重陽@布萊特。我真是被己的傲慢不服情緒蒙蔽。竟然不願意認同拜爾德師傅的眼光。想要證明將火系魔法界的希望寄託你身上是一個錯誤。”

忌妒。

亞爾維斯醒悟了。意識到自己是被忌妒沖昏了頭腦。

自己所敬重的火系魔法師傅。以及更多的帝國火系魔法界強者。又怎麼會是隨便送出希望。輕易押注一個陌生年輕魔法師的傻子?他們選擇相信重陽@布萊特。必定是因為這個年輕人有值相信的理由。

“亞維斯選手倖存!兩人戰鬥繼續!”

眼神變的清明起來的雷火雙系法師拼命進行規避性移動緊張注意著天空上黑青年的動向迅速念咒釀自己的最強魔法。

“我明白到你的力量。但是決鬥還沒結束我還沒輸!”亞爾維斯心中傲慢。輕蔑。嫉恨之類情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棋逢敵手的旺盛鬥志。

重陽反轉俯沖。令紫炎鳳凰再度出“千羽絞滅殺”。巨大紫炎雙翼射出眾多羽毛覆蓋性襲向場的上的對手!

“雷烈耀天陣——雷閃星移!”

亞爾維斯啟動陣勢隱藏能力。頓時結界魔陣四面八方出現紫紅色陣圖。分別接連噴射紫紅電光。生成巨大沖力推動整個陣勢以極高速度朝不同方向飆動漂移!

“什麼……”重陽的一驚。只見底下魔陣帶著亞爾維斯。像是在彎曲山道上狂飛車般。以驚人速度曲折挪轉。漂出“之”字形的紫紅色軌跡。硬是規避開絕大部分羽毛的空襲轟炸。

能夠帶著施法做高速規避轉移的陣法!?

“厲害。”重陽暗贊一聲。同時一眼看穿這個陣的兩個主要缺陷。

首先。這種移動是通過釋放陣勢蘊含能量做出的。因此施展過程中陣勢本身會一再削弱。然後就是……暈車。

陣勢中的施法。被陣法帶動著做這種持續高速逆轉移動。不可能一點都沒有。

因此。陣勢停止移的時候。就是陣法本身削弱到極限。同時施法狀態最差的時刻。

重陽想的沒錯。

亞爾維斯動用“雷閃星移”規避魔法是不的已的辦法。“雷烈耀天陣”剩餘能量並不足硬撐過再一輪“千羽絞滅殺”的轟炸。他需要躲開。需要時間。

陣法能量耗盡。停止移動的瞬間。就是決出勝負之時。

場上觀眾的吶喊司儀的噪叫。這時候都隱了。

“雷烈耀天陣”最終消散的瞬間。亞爾維斯強忍高速轉移造成的不適感。及時完成咒文。揮動法杖——

領域級中段雷系“諸天九星!”

火系“赤域狂炎!”

雷系“雷鎖禁滅!”

雷火雙系三術融-——

“雷鎖星烈陣!”

只見虛空凝聚出九顆蘊含絲絲紅色的紫電星。以既定規律排列出一個獨特形狀。同時周遭閃現大量紫色的和紅色的魔陣圖案。

陣圖中傾瀉出滔滔流光。以九顆星為九個核心流轉起來。紫色輝光紅色輝光。不斷織融合重組。形成眾多粗大紫紅色鎖鏈將九顆紫星鏈接。同時形成滔滔烈焰將紫星鎖鏈間的區域徹底填充!“展開!”亞爾維斯再揮法杖。操控九顆核心紫右伸展開去。擴展出一個極為巨大的勢。

一眼望去。就像是一條河流。一條長達幾十米的宏偉星河!

“哦——看到了吧!各位看到了吧!這真是……這真是太壯觀。太美麗了!”司儀卡爾的聲音激動有,語無倫次。

跟他一樣。在場絕大多數觀眾都被亞爾維斯的最魔法震撼不輕。紫電與烈焰交融的星之河流橫掠長空的視覺效果華麗無以復加。

觀眾們驚嘆于這一魔法的美麗沉穩冷靜的魔法師則觀察分析這一魔法的強大之處。

“威能高度集中在九個核心中。同以融合鎖鏈和烈焰形式造就廣泛打擊範圍。”重陽心裡思考。感覺與之前紫電球網相似。

“去!”亞爾維斯最後法杖一指操控“雷鎖星烈陣”朝天空的黑青年轟襲而去。

陣勢攻擊範圍極大。且陣勢,很快。即使是在空中也難以躲開。

重陽不打算躲。

在對方醞釀強力魔法的時候他也沒閑著。此刻。的手上。經凝聚起一把長達十米的綠炎巨劍。

“紅塵耀世”變形的法杖作為巨劍核心。只要他示意。便會立刻轉變成犀利的黑暗神兵“碎離刃”。

然而並不需要。對付這種程度的對手。用不著動用“邪魔破碎劍”。

“紅蓮斬——蓄力”

重陽持續輸出魔力。令的手上巨劍仍然持續增大直至滔滔星河迎面撲來才橫杖舉劍。閃精芒。

“炎舞鳳凰——千滅殺!”

紫炎鳳凰最後一次射出無數紫羽包裹到法杖巨劍上。

“蓄力紅蓮斬——,法變形——紅千殺刃!”

重陽將所有羽毛融貫通到巨劍之中。極大幅度的增強了巨劍威能。的十幾米長的巨劍變成了深沉無比的漆黑色!

黑色的炙炎熊熊燃燒。透出令人心悖的狂暴氣息。面對滔天星河。杖舉。劍落。

————

劈開了!黑青年舉杖狠劈黑色厲斬。將整個“雷鎖星烈陣”從中央對劈成兩半!

“這種程度的破壞……呃!?”亞爾維斯咬牙。想要繼續操控陣勢將對方合圍。卻見對方背後炎翼狠狠一個舞動。爆烈炎急速穿過陣勢俯沖下來!

——一陣淩厲風聲呼嘯後。黑炎巨劍指在了“迅雷天火”臉龐面前。

“要繼續嗎?”重陽手持法杖。將魔法劍鋒穩定在亞爾維斯額頭前一釐米處。漠然問道。

亞爾維斯緩緩收起上驚愕神色。

“不。”他扔下法杖。舉起雙手。神情平靜。

“我認輸。”

輕輕的一句話。重落在所有人的心頭上。

聲浪滔天。響徹雲霄!

“亞爾維斯手認輸了!“迅雷天火”自認不敵神奇火法師。松開法杖舉手投降!勝負分曉——”卡爾的聲音夾雜在觀聲浪之中。

“亞爾維斯師兄認輸了!?”

“怎麼會?從來沒看到過師兄認輸!”

亞爾維斯一方選手席驚訝死寂。每個門弟子都滿臉愕然。眼神迷茫。

觀眾席上。一邊歡呼慶祝。一邊咒罵連。所有目光匯聚處。獲勝利的黑青年默散去魔法。轉身要回去選手席。

“重陽@布萊特請等一下。”身後傳來聲音

“嗯?”重陽停止腳步。回頭看去。

“可以和你談一談嗎?我沒有惡意。只是有點事情想告訴你。”亞爾維斯微微一笑。神情坦然。

談一談?重陽仔細審視對方片刻。點了點頭︰“好。”

“那我過一會在本場公佈欄前等你。”亞爾維斯道。比賽結束。選手退場。

“三弟贏了。我們賺大了!哈。讓他們瞧不起人盡押那亞什麼斯的。把我們的賠率拉的這麼高!”羅陽笑的合不攏嘴。的意的扇動手上的賭資金單。

跟他一樣的意的還有押注支援重陽的全部觀眾們。所有人笑聲不絕。喝彩不止。看著對人群失落沮喪的面孔。感覺極為爽快。

自己押注的選手最終獲勝。帶來的不僅僅是收益。還證明瞭自己的眼光!這種證明導致的成就感。壓倒反意見人群的暢快感。是賭博令人欲不能的魅力所在。

之後重陽與眾人合。“贏的漂亮!”雷諾豎起大拇指。

“大哥最強——”卡洛斯弟子們叫道。

看到支援自己人們欣喜的臉重陽心中愉悅更擴大了一些。臉龐上泛起笑容。

眾人交談一陣。重陽從雷諾處知。很快會有又一撥裘卡洛斯弟子趕到帝都。

“他們一是來接應我們二是來看比賽。”雷諾道。“畢竟這樣的大賽非常難。學派現有條件就送更多人過來見。”

重陽理解點頭。同目光有意掃過雷諾的殘肢。

諾明白他的意思。略微苦笑︰“現在還不知道學派的決定……”

裘卡洛斯有能力的話。一定會設法治療雷諾。就是不知道會為此付出何等代價。

這個敏感話題。兩人只是一觸即收。

“丹尼爾和雅絲應該在前來的弟子當中。最遲在二輪比賽的時候。你會看到他們的。”雷諾笑道。

想到噪的清秀少年和性感的金佳人。重陽臉色有點復雜。

越來越熱鬧了。

隨後與裘卡洛斯等分手重陽跟羅陽等人說明瞭下情況然後眾人一起前往公佈欄處。

“他想要跟你說什麼?”羅陽感到疑惑。

“我想到一點。不過具體內容要聽對方說出才清楚。”重陽道。

“會有危險嗎?”

“應該不會。”

公佈欄前果然見方才交戰的亞爾維斯站在推薦下注重陽@布萊特的位置前。有點興的察看上面的介紹。他的身邊沒有之前陪同的人。只是獨自一個。

展示誠意。

眼見對方做到這一步。重陽基本信任了。讓羅陽眾人等在一邊。自己穩步上前。

“亞爾維斯先生。”

紫青年回頭。對重陽禮貌一笑。

“上面對你的介紹的很精闢。寫的人要麼目光如炬。要麼是你的支援者。”亞爾維斯指了指推薦欄。笑道。

畢竟是剛剛才打完的決鬥雙方。兩人幾句。將氣氛充分緩和下來。才進入正題。

“重陽先生。你現備受火系魔法界關注這一點。你自己知道多少?”

“不多。說實話。我之前沒想到自己會早早引起這般注目。”

“感覺壓力很大吧。”

“當然……不知道亞爾維斯先生的知多少?”

“傳授我火系魔法的師傅拜爾德@阿姆希伯。是接受游說從而相信你的人之一。我是從他那裡知道了一些。”亞爾維斯道。

“用簡單的話說。總體上火系魔法界看好而期待你。也願意在各種時候庇護支援你。但是並非所有人都是這樣。有像我之前一樣。因為傲慢。不解。嫉妒之類情緒對你懷有敵意的。有不為大局著想而只考慮自身利益的……明白我的意思嗎?”

重陽聆聽思索著。點頭。

“盡管有我師傅這的人願意保護你。但你自己還是的小心。關注越多。風險也越大。火系魔法界內。火系魔法界之外。都有對你不懷好意的人。”亞爾維斯誠摯告道。

“我明白。”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類似這樣的道理。有著前世閱歷的重陽清楚。

“這是我主要想傳達給你的。還有就是。出於對你的敬服。我以後也會幫你聲援。”亞爾維斯微笑道。“雖然我主修雷魔法。但拜爾德師傅是很照顧我的一位長輩。他老家為火系魔法心多年。如今終于有了個盼頭。我做弟子的也該給予支援。”

與你一戰。我服了。也信了。所以支援你。重陽@布萊特

“願你弘揚火系魔法。重振火系的榮耀。”亞爾維斯朝重陽伸出手。

重陽看著對方臉龐。也伸出手。與之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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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朱利安


握手後,兩個魔法師友好分別。

亞爾維斯目送重陽與其同伴離去後,自己也轉身離開公佈欄前,卻一眼看到對面一位鮮紅頭髮的女子,正默默看著遠去的黑髮青年身影,一雙明澈眸子裡閃爍著一絲莫名光芒。

“她是……”亞爾維斯略一皺眉,隱隱想到這名紅發女子身份。

紅發女子原本定定凝視重陽背影,忽而轉過頭來,竟是敏銳察覺了亞爾維斯的視線。

與這女子對面相視的瞬間,亞爾維斯徹底看清她的臉龐。

一張嬌小雪白瓜子臉,額前劉海剪得整整齊齊,髮絲一根不亂,柔順垂至彎如玄月的眉前。

櫻唇紅潤粉嫩,卻習慣性:抿起一條嚴肅直線。眸子淡藍如水,左邊眼角有著一顆小小的黑痣,仿佛美人珠淚,憑空增添一絲幽冷氣質。

一眼對望,一觸即逝。

紅發美人看了看亞爾斯,神情不變,漠然轉身,快步隱入其他方向的人流中。

……

之後。重陽觀看別人地比賽。埋頭房間修行苦鑽。如常度日。

雖然得到亞爾維斯地告誡。但至少為止。沒有出現什麼特別情況。而且重陽第一時間與凱撒士官交流過後。這位精英情報人員答應在收集大賽對手資料之余。謹慎注意相關消息。並在必要時發出預警。

有專業人士探聽各方動靜。重陽比較放心。另外防萬一。他還將自己一些奧義級魔法卷軸分給羅陽。提醒蓋亞希斯防備陌生人物。警告小金要到處亂跑。更不要被別人用誘餌釣走。

大賽期間。繁華帝都處於敏感時期。發生明目張膽襲擊事件地可能性極小。陰私手段上有凱撒士官。個人防備儘量做足。就應該不會出問題。

重陽安心修行。隨著對新型火系魔法理解精深到更高層次。他不禁萌生創造除原有地三大王牌魔法外地第四大王牌魔法地念頭。

目前賽進展到複賽階段第一輪比賽。戰況激烈。選手強悍。讓重陽覺得單憑著原有地魔法繼續迎戰下去。恐怕過於艱難。

比如說與亞爾維斯的一戰面上看贏得瀟灑,實際上重陽已經使出目前最強魔法之一的“炎舞鳳凰”且轟出整整三次“千羽絞滅殺”,發揮出其極限力量。

只是複賽第一場比賽就得使出這等法術,那之後第二輪,第三輪,乃至決賽,豈不是要把底牌全都暴露出去?

帝國賽爭取的只是三國大會的最終參賽名額。在帝國賽之後,面對的除了本國頂峰天才外有修羅聯盟和王國聯合的卓越英才!

深沉的亞迪@蓋茨,冷酷的安東尼奧@雷恩及更多的年輕魔法強者,僅僅只是雷恩帝國內的精英而已。修羅聯盟國聯合,都很可能站出與他們同等或更強的驚世之才。

要問為什麼,首先從三國環境上看,修羅聯盟常年內戰,王國聯合內部不同大型王國間也時有紛爭,都可以說是烽火不斷。相比下,繁榮昌盛的雷恩帝國顯得最為安逸。

那麼,依照亂世出英才這條普遍規律,修羅聯盟和王國聯合的精英法師素質應該比雷恩帝國要高。

然後,從綜合國力上看,從傳承深厚程度上看,從主要培養制度上看,從種種不同角度看……幾乎都可以得出修羅聯盟和王國聯合的頂尖魔法師個體力量強于雷恩帝國的結論,至少也是同等水準,而不可能會弱。

雷恩帝國之所以能在國家地位上與這兩大國平起平坐,甚至略勝一籌,靠的是相對內部團結和魔法軍隊建設得當。

所以,對於這次大會,很多人預計帝國法師可能贏不了個人賽,但能贏得團體賽。這樣占去最終六個名額的三個,在三國中將是最為榮耀的。

重陽的目標是個人賽勝利,團體賽與他無關,帝國榮耀也暫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他想的是,如果在帝國賽時候就不得不把王牌全打出來,那即使晉升到三國賽上,也很可能慘遭淘汰。

對手越來越強,必須要有更強大的力量。

重陽拿定主意,加緊時間提升原有修為之余,開始研究新的魔法。

“大氣系列”“水體系列”“空水系列”,傳統魔法,新型融合魔法,二術融合,三術融合,二次融合……重陽時而持筆寫寫畫畫,時而冥想深思,時而來回踱步,時間就很快過去了。

缺乏靈感。

即使有研究勁頭,可缺乏實際可行的方向,重陽感到些許迷失。

沒有合適思路,強求不來。他困頓發愁間,看到自己書桌上一個相框。相框裡鑲嵌著一張盈盈微笑的海倫肖像。

經過生日一事後,重陽吸取教訓,特地在自己書桌前放置佳人肖像,時刻提醒自己。這下遇到瓶頸,也是種空閒,便想要前往看望。

他於是走出房間,跟蓋亞希斯和小金打過招呼後,離屋外出。

一路漫步到了海倫房前,按動門鈴。

片刻門開了,重陽微笑著要問候,卻見到面前是一個陌生的褐發青年,頓時表情僵住。

這青年一身樸素灰袍,褐色頭髮深沉得近乎黑色,髮絲細碎,卻不給人淩亂感覺,反而表現出一種獨特的飄逸。

臉龐端正普通,有一雙眼睛呈現清亮的褐黃色,仿佛琥珀一般,晶瑩而神秘。

一眼看去,這青年很平凡。而看著他的臉,與他對視,就會感覺到一股冷冷的,卻又平和的氣質,像是雪後初晴那種感覺。

“請問你找誰?”袍青年淡聲道,直視重陽的眼睛。

“我找海倫……”重陽醒神回。突兀見到佳人屋裡出來一個陌生男人,心裡遭到衝擊,感到些微淩亂。

“她現在在洗手間。”灰袍青年答道,讓開身子,“請進來吧。”

重陽恢復平靜,穩步進屋。

此時海倫從廁所走出,見到重陽,美眸一亮,面露欣喜之色,迎了上去。

“海倫,這位是?”被佳人招待坐後,重陽朝灰袍青年略一示意,輕聲問道。

“讓我介紹一下。”海倫微笑道,看了看灰袍青年,“這是卷軸科九司新來的大司輔,朱利安@科爾蘭迪。”

灰袍青年點了點頭。

“朱利安,這位是重陽@布萊特,九司的上任大司長,將我提拔到現任位置上的人。”海倫接著轉頭看向重陽,美眸忽閃幾下,透露出一絲調皮神色。

重陽當初離任時,推薦原本的大司輔海倫接任大司長之位。由於司裡主要事務本來就是海倫在管,所以這個推薦任命算是實至名歸,沒遭受什麼反對而順利執行。

現在經過海倫說明,重陽才知道大司輔位子從那個時候開始就空缺著。雖然名義上由亞裡阿德兼任,但實際上這位置的工作都是由大司長本人,也就是海倫在做。

海倫職位晉升,可做的工作基本沒變,只是更忙了一些。她那時遭受情感打擊,就把情緒全發洩到工作之中,倒沒覺得辛苦。

直至不久前,海倫終於想減輕負擔,於是要找一個真正幫忙的大司輔。

她本想從司裡提拔任命,然而上頭知道了消息,突兀地空降來一個青年,就是眼前的朱利安。

“跟你當時一樣,蠻橫地塞進司裡來占了位子。”海倫在重陽旁邊以朱利安難以聽到的小聲道,紅唇輕吐的芳蘭吹到重陽臉頰上,讓重陽感覺癢癢的。

“原來如此……知道他的背景嗎?”重陽臉有點紅,心裡感到欣慰。海倫當著朱利安的面與自己親密地說悄悄話,就是在暗示與自己的關係,打消對方可能會有的某些念頭。

“不知道,他在這點上比你還神秘。司裡的人只從他的口音上推斷出,他應該是從西部來的。而我剛才在你來前和他談了一下,發覺他確實對西部的事情比較熟悉,而且……他好像對黑暗種族特別感興趣。”

“西部,黑暗種族……聽起來似乎有點危險。你為什麼把他領回家來?”

海倫嘴角笑意盈盈,臉龐湊得更近,眸中波光閃爍。

“你吃醋?”

“這……那個……是有一點。”重陽臉色更紅了,承認道。

海倫掩著小嘴,吃吃地笑起來。

“笑什麼!這很正常吧,要沒感覺才怪!”重陽瞪眼道。

“知道,我知道。我只是……覺得開心而已。”海倫笑了一陣,不笑了,看著重陽側臉溫柔道,“不是我領他來的,只是他今天搬到附近,便過來打聲招呼。”

大司長與大司輔,確實需要多多交流。

重陽能理解,但看向這朱利安仍然不怎麼順眼,心裡明白這是出於雄性的天然警惕和排斥。

理智上說,這種情緒是不對的,可重陽發現自己沒想要去壓抑它。

看不順眼就不順眼吧,反正不一定要與他成為朋友。

重陽保持沉穩,嘗試與朱利安交談起來。

談了一陣,朱利安也許從重陽眼神和語氣中察覺什麼,便識趣地起身告退,臨走前淡淡掃了黑髮青年臉龐一眼,琥珀色眼眸中掠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光芒。

眼見自己的新任大司輔被重陽“趕”走,海倫挪揄幾句,實際心裡甜蜜得很。

“說實在的,朱利安挺能幹,上任沒多久就接管處理好很多事情,讓我有了不少空閒。所以你下次比賽,我能夠放下工作,到現場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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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升級瞬發魔法
   

    “要到現場看?”重陽一驚。

    “嗯,我想去,不行嗎?”海倫柔聲道。

    “怎麼會不行?你想去的話,當然可以去。”重陽心里有種莫名感覺。怎麼說呢,像是在外辛苦勞作的丈夫,听到妻子要來探班一樣。

    這形容也許有些不恰當,但想到現場的情景,再想想海倫。重陽主觀覺得她不太適合那里。

    海倫凝望他一陣。

    “我知道,你不想我看到你冒險決斗而擔心。可我不去看,我一樣會擔心的。”海倫喃喃道,“我一直勸說自己相信你,好好等你,可心里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象一些東西。畢竟,那是帝國賽,強者雲集……”

    重陽心里感動,胸膛一熱,手握住了海倫的小手。

    海倫一驚,隨慢舒展手掌,任由男人緊握,臉頰泛起兩抹紅潤。

    重陽握起她的柔夷,感著溫軟細膩,慢慢湊近自己唇前。

    輕手背。

    “沒事地。我會沒事地。我會贏。因為……我是幸運女神地戀人。”黑發青年眼楮閃爍。真誠道。

    海臉蛋幾乎紅透了。

    這次。公主不在。男人和女人單獨相處。之間再沒有其他阻礙。

    重陽可以進一步做些什麼。他也相信佳人不會拒絕。但他終究沒做什麼。

    靜靜保持這般狀態。直至曖昧感情沉澱為心靈地滿足。才帶著一份溫暖平靜。守禮告退。

    重陽走在回去住處路上。抬頭望天得至今為止地辛苦。疲憊。煩躁都一掃而空。心底深處涌出源源不絕地動力。

    回到住處續修行。

    充足的干勁沒能給重陽帶來想要的靈感讓他加速精煉原有功底。

    “既然沒有高端發展思路,那我就在基礎上下苦功,全面升級瞬發魔法!”從頭到尾將現有魔法梳理一遍後,重陽下定決心。

    目前,重陽主要瞬發魔法序列是以傳統魔法跟“大氣系列”新型魔法融合的新型火系魔法。威力強大式多變,但隨著對手等級越發提升始顯露相對弱勢。

    仍然以亞爾維斯一戰為例,如果重陽瞬發魔法威力夠強的話,在金鴻升空佔據空中優勢的時候,就能一舉將其擊敗,而不必發展到之後局面。

    在一般人看來,初段法師瞬發魔法能與中段法師抗衡已經很了不起對現在的重陽而言不夠,因為接下來的比賽將遇到高段層次的對手。

    要想不被瞬發領域級高段魔法的選手從開場就壓制下去必須提升自身瞬發魔法威力。而提升方式主要有三種,其一普通的一種,提升自身魔力等級就是盡快從領域級初段晉升到中段水平。

    重陽晉升到領域級初段層次已經有一段時間,修行進度很快,但至中段水平仍然有距離,短時間內絕不可能獲得突破。而領域級別,又不能再像基礎級一樣,讓炎魔抽取能量水晶純淨魔力強行灌輸提升等級。

    強行提升等級這種逆天之舉,能在基礎級做已經很嚇人了。要是炎魔在重陽晉升到領域級後還能這樣幫他提升,那它就不應該叫炎魔,而該叫炎靈大神。

    總之,最普通的第一種方式不可行。

    其二,將瞬發魔法全面提升到三術融合或二次融合的水平。目前重陽主要瞬發魔法都是二術一次融合,也就是一個傳統魔法融合一個新型魔法。

    三術融合,指的是兩個傳統魔法融合一個新型魔法,得出的法術比二術融合具備更多特性,威力更強,比如“龍炎重錘”。

    二次融合,就是將一次融合得出的法術,跟另一個一次融合得出的法術再融合。得出的魔法,形式和威力都大幅超越一次融合法術,比如“陽炎爆球術”。

    以重陽現在的魔力和精練水準,將瞬發魔法全部升級為三術融合勉強可行,升級為二次融合則不可行。

    想想就知道了,如果重陽能隨便瞬發“陽炎爆球術”或與其同等的二次融合法術,那他足以輕易稱霸帝國賽,而這是不可能的。唯有三術融合,這個花費些功夫能辦到,所以列入可行範圍內。

    其三,將瞬發魔法全面提升為傳統魔法跟“空水系列”新型魔法融合的法術。“空水系列”新型魔法威力勝過“大氣系列”,且不會受到濕潤,多霧,陰天,雨天,雪天等環境負面影響,優勢很大。

    然而,這樣做的難度不小。即使有著“大氣系列”扎實功底,要將全部瞬發魔法升級為“空水系列”新核心也很不容易。

    以重陽現在對“水體系列”“空水系列”的理解程度,升級改組可以,但必定耗費極大心血。

    再者,升級缺陷也不是完全沒有,

    魔力消耗。“空水系列”消耗魔力比“大氣系列是精神負擔,“空水系列”施展起來也比“大氣系列”難度高,施展次數一多,重陽精神負擔過大,就會感到頭疼。

    在戰場上,時刻需要保持靈敏反應和冷靜思考的魔法師,頭疼起來,可是很糟糕的。說不定一瞬間反應遲鈍,一下子預料出錯,就遭受慘痛失敗。

    因此,將瞬發魔法全部升級重組為“空水系列”新型魔法核心的話,重陽就得盡量避免持久戰斗,否則戰斗時間越長,危險越大。

    針對兩種可行方式,重陽反復權衡,決定將一部分瞬發魔法升級為三術融合,一部分升級為“空水系列”新型魔法核心。

    從長遠看,肯定是要將瞬發魔法全部升級重組為“空水系列”新核心的,但現在大賽期間,時間緊迫,只得采取這樣過渡方式。

    時間,是最大的。

    重陽立即投入奮斗,篩選:先要升級的瞬發魔法,然後一個個計算,判斷,改進……徹夜不眠,廢寢忘食。

    一轉眼,第二比賽將到。

    “先生,這是您下一場比對手詳細資料。”凱撒士官到房間上交調查報告,結果被重陽的樣子嚇了一跳。

    凌如雞窩的頭發,深深的黑眼圈,臉色蒼白如鬼,胡子拉碴,活像枯落魄的街邊乞丐。

    “辛苦你了。”重陽接過報告。

    “呃,不……先生您才辛苦。”凱撒士驚訝過後,心生敬意。沒想到這位挺有風度的年輕魔法師,苦修起來,會是這麼瘋。

    兩談了幾句,凱撒士官不忍打擾重陽太久,禮貌告退。重陽回到房間桌前,默默注視資料頁首一張嫵媚美人的全身肖像,撓了撓蓬亂無比的頭發。

    菲爾麗@阿姆斯特朗。

    出身帝**人世家,背景主要存在于帝**隊方面,個人戰斗風格深受軍隊影響,凌厲,快速,狠辣,不擇手段,追求一擊致命。

    雷系魔法師,等級領域中段頂峰(特別附注︰可能已經或在近期突破到高段層次),擅長的瞬發魔法達到中段水平,能進階施展多個組合魔法或組合魔陣,能以極高成功率施展雷系變異魔法。

    目前確認的最強魔法是二術組合的變異魔法,但估計有更強的三術組合變異法術隱藏著……

    ……

    仔細看完資料,重陽思緒有點飄忽,想到多年前,初入普瑞斯蘭學院的那段時光。

    由于兩世為人,與一般的少年少女學生格格不入的他獨來獨往,時常夾著一本從圖書館借出的書籍到學院各處草坪,邊曬太陽邊看書。

    某天,陽光明媚,悠閑看書的他居然舒服得在草地上睡著了,結果被一陣哭聲驚醒。

    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穿紫色袍子的女孩,縮在草地另一邊樹下,抱著膝蓋哭得非常傷心。

    女孩子長得很可愛,嬌小身軀顫抖,臉蛋梨花帶雨的樣子格外惹人憐惜,然而當時被吵醒的黑發小子第一個念頭是︰麻煩。

    小孩子麻煩,哭泣的孩子更是麻煩。

    可麻煩歸麻煩,見到了,不好不管。于是,自身也是小鬼,卻板著一副大人相的黑發男孩,走到紫袍女孩身邊。

    面對女孩驚訝疑惑的臉龐,楚楚可憐的淚眼,他忽然發現自己居然沒能想出安慰措辭,愣是憋了半響,干脆將手里的厚書遞到女孩面前。

    “要看嗎?”

    簡短而突兀地一個問句。

    眼看女孩那雙好看的眼楮瞪大,他撓撓頭,追加一句更突兀地推薦語。

    “這是傳奇魔法師伊瑟拉@斯德的傳記,里面說她小時候,也像你這樣哭過。”

    確實如此。很巧合的,那本書里的確記載有這麼一件事。他將書翻到相關頁數,展開來給女孩看,一下子引起了女孩的興趣。

    推薦成功。

    女孩看書,男孩陪伴。女孩不懂,男孩講解。

    到後來,書沒看完,兩人卻就這樣認識了。

    “我叫菲爾麗,菲爾麗@阿姆斯特朗。”女孩自我介紹的時候,嬌俏臉蛋上流露如春風般的微笑。

    非常可愛,也顯得很純真的笑容,讓失去自己讀書時間並且不得不陪著曠了一下午課的他心中的煩躁無奈消散大半。

    半天內,他看到這女孩截然相反的兩面,從此與其成為朋友。時間飛逝,直至如今回首,才發現當年樹下她的淚眼和笑顏,仍然清晰。

    “菲爾麗……”重陽輕喃道,最終伸出手來,將桌面文件翻轉向下,蓋住了那曾經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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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會合
   

    賽第二輪比賽開始。

    因為這次海倫也要去看比賽,所以重陽等人出門後,不立刻前往大競技場,而是先去接應佳人。

    跟協會請了假,早早起床梳洗完畢,等待重陽來接自己的海倫心里有些忐忑,忍不住一再對著鏡子檢查容裝,振作精神,壓抑緊張,嘗試叫喊幾下聲援口號……

    門鈴一響,她就像只歡快的小鹿般迎了上去,微笑著開門,見到的卻是一身灰袍,神情淡然的朱利安大司輔,表情頓時一僵。

    “海倫大司長,這是弄好的業務報告。

    ”朱利安禮貌問後,便將手里的文件雙手呈上。

    “哦……好快,辛苦你了。”海倫驚道,接過報告,一邊察看,一邊贊賞這位新任屬下工作效率的同時,也在心里腹誹一番︰你就不能等工作時再交?

    朱利安琥珀_的眼眸凝視海倫臉龐,忽然問道︰“大司長今天請假,是要去看帝國精英魔法師大賽?”

    帝國賽是目帝都最火爆的事物,協會里很多人為觀賽請假過。

    “呃,是的。不好意思,要把作留給你一個人。”海倫做了個抱歉手勢,“有對我很重要的人今天比賽。”

    “是上次見地重陽@布萊特先生?”朱利安一雙眼楮仿佛看透了人心。

    海倫一驚︰“你怎……”

    “猜地。‘神奇火法師’重陽@布萊特听朋友說起過。”朱利安淡淡道。“既然真是這樣。那麼海倫大司長現在就在等他來接應了?”

    “嗯。”海倫點頭。突然有一種錯覺。好像自己地一舉一動都瞞不過對面這灰袍青年般。

    “願重陽先生贏得勝利。海倫大司長觀賽愉快。”朱利安略一行禮。告退離去。

    海倫剛剛目送朱利安身影消失。重陽等人就來到了。

    見到海倫捧著一疊文件站在門口,重陽有點惑,當面一問方才發生的事情。

    “你覺得他在監視你?”重陽表情很認真。

    “不是,我只是覺得他這人比較敏銳,好像很容易看透別人……”海倫連忙否認道,“一時感覺而已,不必在意的,朱利安是個好人。”

    重陽默然有多說什麼。

    接到佳人後,三人一貓的隊伍里多了一抹亮色。海倫今天身穿一件緊身藍紋長袍,外披一件長袖淡色皮衣,顯出一身婀娜曲線,又有著保守的典雅。

    尤其在抱過靈貓小金後,美人愛寵,溫柔優雅的氣質盡顯無遺,引來不少路人矚目。

    重陽與海倫並肩而行,一路不時談笑。雖然他舉止頗有風度,但臉上戴眼罩很是減分不知道多少側目旁人心中嘆息鮮花插在牛糞上。

    一路行至大競技場,熟悉的三號場區,公布欄前。

    “大哥——”遠遠就傳來一聲清脆叫喊。

    身穿火紅袍服的少年魔法師蹦蹦跳跳跑到重陽面前,清秀臉蛋上帶著激動興奮地笑容,正是裘卡洛斯學派長的孫子丹尼爾。

    重陽這才想起雷諾說過,會有又一撥裘卡洛斯弟子來到帝都。

    一見面,丹尼爾就嘰嘰喳喳說了起來,甚至不給重陽介紹的機會。還是走在後面的蓋亞希斯向羅陽和海倫說明這少年的身份。

    “哦?漂亮的大姐姐!”丹尼爾說了一通後,才像是發覺重陽身邊美人的存在,碧色眼楮一瞪得很驚訝的樣子,“是大哥的情人嗎?”

    直接到極致的問句,讓重陽一時無言,海倫臉龐上泛起紅暈。

    “丹尼爾!”少年背後響起熟悉的怒喝。

    身穿一襲紅色緊身開裙長袍,顯出如火般**身段感艷麗的金發美人出現在口無遮攔的少年身後,熟練地擰住其耳朵。

    “雅絲團長……”眼見金發佳人威嚴地將令人頭疼的小鬼制服陽帶著一絲復雜笑意,問候道。

    雅絲喝斥丹尼爾兩句這活潑過分的小子安靜下來,才轉向黑發青年露嫵媚笑容。

    “重陽,好久不見。”她禮貌問候著,一雙緋紅眼眸卻是按捺不住,飛快地瞟了旁邊海倫一眼。

    沒談幾句,雅絲就問起海倫身份,重陽只得介紹兩位佳人認識。一時間,一男兩女三人間,涌動起隱約暗潮。

    後面,羅陽拍拍蓋亞希斯的肩膀,示意對方把頭低下,然後用前面幾人听不到的輕聲問道︰“老實告訴我,這穿紅衣服的美女跟重陽到底什麼關系?”

    有時候,女人貌似平常的一個眼神,或者一句話語,能夠表現出很多涵義,尤其是在面對一個明顯的或者潛在的情敵時。

    很快的,海倫與雅絲似乎一見如故,談笑甚歡,反而將黑發青年完全撇到了一邊。重陽看著兩個女人言笑晏晏,總覺得她們的交流好像蘊含著某些外人無法理解的深意,而有點毛骨悚然。

    不知何時悄悄從雅絲手里掙脫出來的丹尼爾,游走到黑發青年身邊,看看兩位漂亮姐姐,又看看呆

    的重陽,捂著嘴嘿嘿直笑。

    重陽不敢問他笑什麼。

    之後,與雷諾等人會合。重陽首先注意到的是雷諾的弟弟雷頓,這曾被他教訓過一番的裘卡洛斯弟子也被送到帝都來見識世面。

    雷頓與以前相比,頭發剪短了,少了些輕佻,而顯得深沉許多。他站在雷諾後面,為哥哥推著輪椅,見到重陽時,眼楮里閃過一抹復雜顏色,便微微低頭避開目光。

    被重陽援救的幸存者之一布魯斯站在哥哥布魯托身邊,見到重陽過來其他弟子一起很熱情地打招呼。

    站在眾弟子前的,是一位頭發有點斑白,面孔方正,濃眉利目的中年魔法師。重陽認出他是裘卡洛斯的長老之一。

    “我是巴羅特@貝克納斯。”長自我介紹道,與重陽握手,“丹德學派長讓我代他向你問好,重陽先生。你在帝都十分照顧我們學派弟子,真讓我們極為感激。”

    “不,是我受到們很多支持,該感謝的是我才對。”重陽微笑道。

    兩人談了幾。重陽本想問這位長老關于雷諾殘肢治療事宜又想到這是人家組織內部的事情,自己過問太多反而不好。

    他不問,巴羅特長老也主動提及。治療還是不治療,是一個敏感困難的問題。

    新來帝都裘卡洛斯弟子由巴羅特長老帶隊,一共十五人。與雷諾七人加在一起就有二十二個魔法師,全都穿著火系紅色袍服為引人注目的一個小群體。

    “重陽先生。”又一呼。

    扭頭看去,只見一個身穿紫紅色條紋長袍的紫發青年,上場比賽的對手亞爾維斯,微笑著朝這邊走來。他的身後,也跟著七八個穿紅色長袍或者夾雜紅色袍服的魔法師。

    “按照之前所說,我來為你聲援了,而這些是我的同伴,也是對你有期待的人。”亞爾維斯與重陽見禮後,笑道。

    “我是班杰明@伯格,很高興見到你陽先生。”

    “我叫吉爾@條頓,是你的支持者!”

    “我是凱西@克里斯多夫……”

    “我是……”

    亞爾維斯帶來的魔法師一一簡單自我介紹,與重陽握手,不同顏色的眼楮里閃著同樣熱情興奮地光芒。

    “我……我是凱瑟琳@塔納,重陽先生……您能給我簽個名嗎?”最後一名年紀稍小的少女,臉蛋兒有點漲紅,對重陽說道。

    重陽聞言一愣,而亞爾維斯等人則笑了起來。

    “對,要個簽名,好好收著。過不了多久會變得非常有價值的。”有人笑道。

    在人們善意笑聲中,重陽接過小姑娘的紙筆,認真地寫上自己全名,並且寫了“獻給凱瑟琳@塔納,願你永遠快樂”字樣。

    這不是重陽第一張簽名是重陽第一張寫上索求簽名者名字的簽名。

    “謝謝重陽先生。”凱瑟琳接過簽名,看到上面的字樣蛋更紅了。她正想縮回亞爾維斯等人身後,卻見黑發青年朝自己伸出手。

    她害羞地與心目中偶像握手然後忽然听到對方問︰“你覺得火系魔法弱嗎?”

    凱瑟琳聞言一愣,而亞爾維斯等人甚至雷諾等人,見狀也安靜下來,注目著這少女魔法師。

    重陽誠懇地看著凱瑟琳,眼神清澈明亮。

    凱瑟琳心里緊張,櫻唇蠕動半響,才開口答道︰“弱……大家都說火系魔法沒用……可我不覺得……我喜歡自己的魔法……”

    她答的毫無條理,更沒有什麼理論性內容,卻讓在場所有人听得若有所思。

    重陽微微一笑。

    “弱不弱都沒有關系的。重要的是,如你所說,這是你的魔法,你喜歡自己的魔法,願意去相信它,一直堅定地相信下去,就是一種力量。”

    他握著少女小手,將自己的心緒蘊含在簡單的話語里傳達給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理解。

    凱瑟琳似懂非懂。

    倒是亞爾維斯以及雷諾等人聞言,目光閃爍,各有各自的思考。

    重陽一時感慨,說完才松開少女小手,轉過身去,穩步向前。

    凱瑟琳呆呆看著那背影,見到亞爾維斯等人跟在他身後,雷諾眾弟子跟在他身後,陸陸續續地,形成以他為中心和先鋒的紅色隊伍。

    相信自己的魔法,堅定地走下去。

    重陽一路深入,仍然不讓任何人陪同,獨自踏入選手席,從容端坐到座位上,一如以往地面對喧囂的世界。

    對面選手席,臨近開賽仍空空蕩蕩,直至最後一刻,才款款走進一個紫袍美人。

    她就在重陽正對面的位子坐下,一雙眸子越過場地,與黑發青年遙相而對。

    一男一女,視線踫觸瞬間,仿佛隔絕了場地距離,觀眾吵鬧,司儀聒噪,遁入到那遙遠青澀的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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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菲爾麗


在樹下一起看書的男孩女孩的故事,有一個不算結尾的結尾。重陽已經記不清具體情形了,也不想再去回憶,所以與菲爾麗視線碰觸,僅僅感慨了一瞬。

他開始惑為何對方無人陪伴,從而設想各種可能性。

菲爾麗靜靜凝視重陽,覺得過往的一幕幕從來像現在這樣清晰地浮現在心頭,包括一些自己早以為忘記了的細枝末節。

從樹下淚眼朦朧地看到黑髮男孩開始,一起看書,一起學習,一起訓練,一起玩鬧……點點滴滴,平凡而溫暖的一切,回憶起來淡淡的,卻是那麼深入骨髓。

如果能回到那個時候,單純地重複每一天的簡單快樂,那該有多好。

菲爾麗嘴角浮一絲溫和笑意。對於過去的事情,她已下定一個決心,所以不要任何人陪同,獨自走入選手席,單獨面對那曾經的男孩。

時間到了。

重陽和菲爾麗同時起身,時從選手席走進場內,沐浴到整個會場的浩大聲浪。

“一,二,三,大家起喊——”後方傳來丹尼爾清脆響亮的叫聲。

“重陽勝利——”

以坐在一起地幾十個系魔法師為中心。響起蘊含火焰激情地吼叫。掀起一波紅色地浪潮!

“哦~~∼∼奇火法師重陽@布萊特一方有了頗具規模地聲援隊伍。似乎全部都是火系魔法師。呐喊歡呼起來就像火焰般熱烈!”司儀卡爾叫嚷道。

“反觀爾麗選手一方雖然支援地觀眾數量較多卻沒有專門地聲援隊伍。難道是因為信心滿滿。不憂聲威而不屑為之嗎?”

菲爾麗本身是個難得地美人。又景雄厚。要想拉出一支專門聲援隊伍並不困難。但她不單沒這麼做。並且連陪同夥伴也拒絕了。獨自上場面對第二輪比賽對手。

觀眾席位上。普瑞斯蘭學院選手們從各個角度觀看這場賽事。

“你地弟弟呢?”深藍色頭髮地女法師在亞迪@蓋茨身邊。輕聲問道。

“不知道。”亞迪負手觀賽,語氣裡透著不想多說的意味。

女法師見狀便不追問然片刻後,看著場上,像是詢問又像是喃喃自語般道:“這可奇怪呢,菲爾麗獨自迎戰讓其他人陪同,是對這一戰很有信心?還是純粹想與重陽@布萊特單獨了結?”

亞迪沉默眸中閃爍一絲莫名光芒。

場地上,重陽回頭朝支援自己的人們示意,見到海倫也在歡聲為自己助威,嘴角泛起淡淡笑意。

然後,他重新看向前方,笑意隨即隱去有面對戰場敵手的漠然。

司儀的挑撥,觀眾的熱浪籠罩整個空間。然而,就在這開戰前最熱烈的一刻菲爾麗看著重陽的眼睛裡,沒有流露半點戰意。

決鬥開始!

重陽奔跑起來杖厲指,正要瞬發魔法,卻驚訝地看到菲爾麗直直朝自己方向飛奔而來,右手法杖指向虛空,左手探入袍服懷中。

一雙美麗藍色眸子,有的只是深沉平和,以及淡淡溫柔。

瞬發魔法卷軸——

“紫電狂瀾!”

“雷動四方!”

組合魔陣魔法——

“雷電四方結界!”

轟……方圓大範圍內閃現四個巨大紫色魔陣。每個魔陣分別傾瀉流光瞬間充斥一方虛空,最終形成以四個陣圖本身為核心的巨大紫色立方結界,將菲爾麗連同重陽包裹在內!

“比賽一開始,菲爾麗選手就沖向重陽選手並使出魔法卷軸,形成巨大結界將自己和對手都包圍在內!”司儀卡爾賣力吼叫道。

“這真是獨特的開場,不知道之後在結界裡,菲爾麗選手會使出什麼手段對付重陽選手?一開始就落入敵陣的重陽選手能夠如何突破陣勢?會倒在菲爾麗選手淩厲殺招下,還是上演一番華麗逆轉?”

觀眾席響起陣陣驚呼,每個人都緊張注視著巨大立方結界。

萬眾矚目,然而紫色結界卻是一片寂靜。

沒有轟炸聲,沒有慘叫聲,沒有半點火花,沒有一絲雷光,就只是靜靜地呆在場地中。

非常詭異。

觀眾席聲浪逐漸停歇,司儀卡爾也沒詞了,所有人只能愣愣地看著沒有一點動靜的紫色結界……怎麼回事?

話分兩頭,就在菲爾麗沖過來要施展卷軸的時候,重陽被她的眼神所攝,終究沒有發出攻擊,而改為召喚金鴻現身,同時被對方放出來的卷軸結界籠罩。

立方結界中,綠炎火鳥出現便張開一雙炎翼庇護重陽,虎視眈眈對面的紫袍女人,發出低沉警惕的鳴叫。

“重陽……”菲爾麗收起法杖,神情平靜。

“菲爾麗……你打算做什麼?”重陽皺眉,從對方眼神舉止,看不出戰意,敵意,惡意,就只見到一汪猶如深潭般的水靈。

“我想和你談談。”菲爾麗微微一笑,嫵媚叢生。

“談什麼?”

“過去的事情。”

“那有什麼好談的?”重陽見對方確實收起法杖,也沒再將自己杖尖對準佳人,只是站在火鳥身邊,保持一定警惕。

菲爾麗眼神微微黯淡。

“你一點都不想和我談嗎?不想說恨我,討厭我,鄙視我?”

“不想。”重陽冷淡道,“我不覺得說這些有什麼意義。”

一切都過去了,曾經是朋友,如今形同陌人,就這樣簡單。

“……好冷酷呢。”菲爾麗眼神更加黯淡,面露淒婉之色,幽幽道。

重陽眼見女人露出這般惹人憐愛的模樣,不單沒有心動而感覺胸膛一股熱血上湧化為騰騰憤怒眼中怒色一閃而逝。

“冷酷?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神奇火法師,天才顯露,才華橫溢,名頭逐漸盛大,還有了一大票專門的聲援隊伍,威勢顯赫,魔運昌隆……就徹底遺忘了以前的朋友,不就是勢利冷酷嘛。”菲爾麗悠悠輕聲道。

重陽體內火焰更加燃燒,直沖頭腦,使得他越感憤怒極反笑——冷笑。

“你有資格這樣說我?”

字字句句,直刺人心。

“為什麼沒資格?以前可是你最好的朋友,記得你還對我說過……”菲爾麗好像根本沒看到重陽的恐怖表情,自顧自說道。

“閉嘴!”重陽忍無可忍聲喝,“夠了!我不想再跟你說多半句廢話!來戰吧!堂堂正正戰一場後我們從此再無瓜葛!”

說著,法杖一,怒指美人。

“如果你特地跟我說話想激怒我,那我很明確地告訴你,你成功了!現在,還有什麼手段想趁我冷靜不下來的時候使出就儘管施展吧,醜惡的女人!”

重態度和話語都冷漠到了極點中極為厭煩。

菲爾看著他,靜靜看著他良久角慢慢泛起一絲柔和笑意。

“你罵我了……”

重陽一怔。

“你終於罵我了……罵我很醜惡……醜陋厭惡……”

菲爾麗癡癡凝視,口中呢喃。

“小陽……生氣了我了,是我做錯了……”

淚水沿著眼角,流淌而出,滑過細膩臉頰,白皙下巴,滴落成連串晶瑩,摔到地面上濺開細微水花。

仿佛靜靜破碎的水晶,就像多年前,那樹下傷心哭泣的女孩。

“對不起……對不起……小陽……很對不起……讓你孤獨一個人……”

菲爾麗哭了。大串大串的淚兒源源滑落,持續不斷。

傷心,內疚,懊悔,無奈,種種情緒,複雜融合在清澈淚珠中。

道歉著,哭泣著。

重陽見到這一幕,臉龐冰霜漸漸消融,有些意識到什麼,神色變得複雜,心情更複雜。

菲爾麗哭著,哭著,慢慢恢復平靜,卻沒用手絹去擦眼淚,就那樣任其痕跡掛于臉頰上,有些難看,有些哀婉。

“重陽……你從來沒罵過我。從一開始認識的時候,直到最後疏遠的時候,你都從來沒有罵過我。”

“你總是裝成大人一樣……明明年紀比我還小兩個月,卻總是像兄長一樣照顧我。我哭的時候你來安慰我,我生氣的時候你來幫我出氣,我無聊的時候你來逗我開心……”

“你總是那樣溫柔,即使我做了錯事,也一邊教訓我,一邊護著我。”

“你從來沒有罵過我,從來沒有……直至最後,我那樣對待你,你卻只是沉默地走開,靜靜消失在我的眼前。”

菲爾麗微笑起來,微笑著卻又流起眼淚。

“為什麼你要這樣,為什麼你能這樣……那時候我不懂,只是單純松了口氣,慶倖你沒有怎麼纏住我。”

“直到長大了,一點點地懂了,才知道你確實是個大人,比誰都溫柔的大人。”

“可是,已經太遲了。”

“對不起,重陽,真的對不起,沒有能在你身邊……我……我……”

不懂你的溫柔。

以為已經把你遺忘,以為能夠把你遺忘,卻再度見到你,見到你獨自一人,走上來,趕上來,從身邊擦肩而過。

沒有得意,沒有鄙視,沒有嘲諷,沒有怨恨,沒曾有過一句怒言。

“……是個醜惡的女人。”當年的女孩,如今的女人,對著黑髮青年倏然淚下。

重陽沉默無言。

菲爾麗哭得眼睛紅了,哭了又笑,笑了又哭。最終,她緩緩走近重陽,伸出雙手,擁抱了他。

緊緊地抱著,將臉蛋靠在男人肩膀上。

“……喜歡你。”

“以前喜歡你,一直喜歡你,就連以為自己不再喜歡的時候,其實也還是一直喜歡著那樣的你。”

“有你在身邊的日子,我很幸福。”

“認真面對的話,我甚至會想,要是能回到那個時候,永遠呆在那段時光裡多好。”

“可那是不行的……我離開了你,讓你孤獨一人走到現在,身邊重新有了其他的人。”

“你身邊不再有我的位置,我也沒有資格再佔有什麼位置。”

“我只想,也只能告訴你,我喜歡你。”

“喜歡你,謝謝你,再見了……”

菲爾麗抱緊,很用力地抱著,因為這是最初也最後的擁抱。

這時,結界消失了。

用卷軸施展的魔陣結界,沒有施法者魔力維持,能量自然消散殆盡,就自行崩潰掉,將裡面的兩人展示在全場目光之下!

眾目睽睽。人們見到本該在決鬥的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頓時極為震撼。

整個會場,一時間鴉雀無聲,靜得可怕。

發現自己抱過了頭,菲爾麗連忙鬆開重陽,臉龐上閃過一抹慌亂,隨即轉身跑開,只朝同樣看呆了的裁判喊一句:“我認輸了。”

淚痕初幹,傷感美人,款款風情。

全場目送菲爾麗跑進選手席後,將視線集中到留下的黑髮青年身上。

震驚,疑惑,不解……

“厲害。”

一個清脆的聲音打破全場沉寂。

丹尼爾滿臉震撼,眼睛瞪得老大,流露尊敬崇拜之色。

“大哥竟然當場征服那個美女姐姐,讓她心甘情願屈服認輸!太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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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賽後


一鳴驚人。

本來處於複雜情緒中的重陽聽見丹尼爾這小鬼的話後,眼角抽搐了一下,好不容易才壓抑住沖上臺去將其打一頓的衝動。

要放平常,你言語無忌也就算了,可看看現在是什麼場合?這裡有多少人看著聽著?而且最要命的是……海倫也在觀眾席上!

用想找個洞鑽進去都不足以形容重陽現在的感覺。

偌大會場的觀眾們多半不會把這少年的話語當真,可聽到後總會生出一些豐富多彩的聯想,然後議論紛紛,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呃,這真是一場……場令人意外的比賽。”司儀卡爾的聲音響在場地上空,明顯在小心斟酌著該使用的詞句,“菲爾麗選手不知因何主動認輸,重陽選手獲得勝利……”

“這不是一場精彩的比賽,它仍然讓人印象深刻,而且耐人尋味。神奇火法師重陽@布萊特,真是時時能讓我們感到驚奇的優秀選手!”

在這不知道刺還是恭維的評價聲中,黑髮青年幾乎是逃走般狼狽下場。

“大哥最強!”丹尼爾仍在奮叫嚷著,卻忽然發現原本坐在自己身邊的同門師兄弟一個個挪遠屁股,抬頭努力看望天空,好像要從虛空中看出什麼深遠涵義一般。

“丹尼爾……”隨著一個幽幽冷冷的女聲,冰冷刺骨的殺氣,從男孩背後洶湧。

丹尼爾本漲紅地興奮小臉瞬間變得雪白。蒼白。慘白。

“雅絲姐姐……”他戰戰兢兢地扭頭。見到地是一張笑容盈盈。豔麗甜美地臉龐。

金髮美人臉上在笑。眉宇間卻蘊含著陰沉到極致地煞氣。表情和神色地巨大反差。形成一種難以言喻地恐怖。將周圍地裘卡洛斯弟子嚇得統統退避三舍。

片刻。少年悲慘淒厲地叫聲響起。

………………

“抱歉……”

“嗯?為什麼你要道歉?重陽先生。”

海倫微笑著柔優雅,臉上沒有半點驚異,惱怒,幽怨之類神色,好像絲毫沒受到方才看到的景象影響。

可她越是這樣,重陽心裡就越是發毛。連“先生”這種稱呼都帶上了,明顯不太正常。

有錯沒錯,先道個歉多少緩和一下氣氛。

“方才的比賽,那個……菲爾麗不是在對我表示親密,而是……呃,說來話長,我回去再慢慢解釋給你聽好嗎?”重陽試探問道。

“菲爾麗小姐……是熟人嘛,以前的戀人?情人?初戀情人?”海倫仍然微笑著一雙小手卻糾結起來,握得指頭關節都突出了續三個問詞暴露出內心的動盪波瀾。

“不是,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普通朋友。”

“朋友……能在決鬥場上心甘情願獻上勝利和熱情擁抱的‘普通’朋友……真是好人呢,什麼時候能介紹她跟我認識?”海倫笑道。

重陽捂住了自己的臉,想要調頭去撞牆。

就在他努力撫慰海倫的時候,羅陽,雷諾,亞爾維斯等人站在稍遠處津津有味地看著,背景音則是雅絲對丹尼爾的嚴厲呵斥。

“有魅力的魔法師真是辛苦啊。”雷諾歎道,話語裡流露毫不掩飾的欣賞尊敬意味。

“嗯……重陽先生實在內蘊深厚很是讓人嚇了一跳。”亞爾維斯摸著下巴道,“沒想到是沒想到,堂堂阿姆斯壯家族的高貴千金居然會對他……哎,我人生活到現在,才算真正理解‘人不可貌相’是什麼意思。”

“呃,亞爾維斯先生,你這番話好像有點看低我布萊特家的三弟?”羅陽扭頭道。

“抱歉,羅陽先生,之前確實是這樣,我雖然在魔法方面敬服了重陽先生,但在其他方面……比如相貌上,我想我是有些自負的,況且重陽先生的臉面……”亞爾維斯呐呐道。

“哼,你懂什麼?”羅陽目露鄙視,“戴眼罩很醜嗎?那叫獨特!那是神秘!你不見帝都滿大街英俊的美麗的帥氣的魔法師,簡直讓人看到厭煩了。我家三弟戴眼罩,特徵突出,能吸引眾多矚目,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哦……”亞爾維斯,乃至雷諾等人都聽得一愣一愣的。

“實話告訴你們,我家三弟眼睛根本沒瞎,只是有點小毛病。他之所以戴眼罩,大半是出於精妙地心理算計!”羅陽拉扯牛皮,越吹越是興起。

“你們仔細看看,三弟他黑髮,黑眼睛,戴上一隻黑眼罩,其實挺搭配的對不對?要和我們一起走到街上,晃過一圈,八成以上的路人只會注意到他,記住他的相貌,而又不會覺得太過難看!”

“這就是關鍵所在。亞爾維斯先生,你自負相貌出色,可你和我家三弟出去一走,很可能就被人輕易忽略,那麼你容貌再英俊,再比我家三弟好看又能怎麼樣?人家美女根本沒記住你……”

“總之,除非是俊美到不同尋常,否則一般水準的英俊,根本及不上我家三弟精心設計過的容貌!再加上三弟他風度翩翩,才華滿溢,修為精深……先以獨特樣貌吸引美人,然後以深厚內涵迷住美人,最後……嘿,你們自己想想。”

羅陽一番牛皮吹完,甩甩衣袖,故作高深模樣。

亞爾維斯和雷諾等人仔細聆聽後,越尋思越覺得有些道理,深感受教。眾人再看向黑髮青年的身影時,頓時覺得更加高大幾分。

重陽不知道一頂名為“情聖”的帽子隱隱扣到自己頭上,他好說歹說,才算勸慰海倫冷靜下來。

海倫不笑了,就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微微撅起嘴巴。

“……她只是在跟我告別,拱手將勝利讓我是作為一種補償,從此徹底兩清。”重陽說明道。

“沒有兩清的……”海倫喃喃道。

“呃?”重陽一怔。

“她說了喜歡你,只要你去找她,說幾句,就能和她複合。”

“怎麼會?她是在做了斷不會再去找她,而且我們之間沒有過什麼,談不上複合。”重陽擺手道。

海倫看向重,眼神幽幽。

“你沒懂我的意思,我是女人,從你說的情況裡,我能瞭解到菲爾麗小姐的心思。她還喜歡你,可你不肯原諒她所以她才退出。”

重陽皺眉。

“你是說,只我肯原諒她能和她在一起?”

海倫點頭,表情認真。

“不可能。”重陽堅定道,“我和她之間沒有可能,也談不上什麼原諒不原諒的。一直以來,我都沒有怪她只是她自己選擇離開……”

“不對,你一直怪她肯原諒她,就連談幾句話也不肯,冷漠地拒絕,讓她傷心無奈。”

“你這話……怎麼說得好像是我的錯一樣?”重陽不解。

“不是說你有錯,只是……你有些無情。”海倫輕聲道,“站在菲爾麗的角度……一個犯了錯的女人角度上看,你就是這個樣子。曾經溫柔,如今無情。”

重陽心裡一陣煩躁。

“你的口氣怎麼和她一樣?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多說想跟她計較,她卻說我冷酷勢利?到底誰冷酷勢利!?”

女人時候真是無法理解的生物。

海倫靜靜凝視重陽良久,眸中蘊含某種深沉涵義。

“好了再談這個了。”重陽有點頭疼,揉了揉太陽穴,“總之,我和菲爾麗就到此為止,你別再介意,也別再去想她。我和她絕不可能再見面了,懂嗎?”

海倫點了點頭。

風波揭過。重陽覺得疲憊,甚至比正正經經打一場比賽還要疲憊。男人,女人,不同的角度,就有不同的心思,有時很難完全相互理解。

之後,與眾人談了一陣。

原本感覺尷尬的重陽見到亞爾維斯和雷諾等人不單沒有在意方才情景,反而對自己態度更加熱情,好像看到的是一場非常精彩的比賽般,言語間表現出尊崇敬重。

“以後若有機會,一定要跟重陽先生好好討教。”亞爾維斯若有深意地笑道,讓重陽聽得有點莫名其妙。

丹尼爾被雅絲折騰得挺慘,到重陽面前舉手保證再也不胡說了。然而重陽看他的眼睛,覺得他這番保證不太可靠。

雅絲微笑著,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似的和重陽聊了幾句,便閃到一邊拉過海倫竊竊私語。

八卦之火在燃燒……

雖然有點介意兩個女人談話內容,但本身不想再計較什麼的重陽,心裡歎口氣,便準備向眾人告退。

這時,忽然感覺到遠遠射來一道淩厲視線,一眼望去,只見一個陰沉著臉的金髮青年騰騰走來。

亞羅@蓋茨。

他眉頭皺起,一雙眼睛射出仿佛要將人洞穿的陰冷刺骨目光,直走到死死盯著的重陽面前。

眾人見狀感到驚,一時安靜下來,齊齊看著這一幕。

“重陽@布萊特,你和菲爾麗她……到底說了些什麼!?”

咄咄逼人的冰冷質問。

重陽微微眯起眼睛,打量這另一位昔日舊友,感受到對方毫不掩飾的憎惡之意。

“說啊!你只不過眼睛瞎了,不會連嘴巴一起啞了吧!”亞羅冷聲道,手上拳頭緊握。

眼見對方這番逼問,隱隱意識到什麼的重陽,也冷下臉來,心裡生起厭煩。

“為什麼問我?你和她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好朋友嗎?她說了什麼,你直接問她就是了,怎麼要來找我這個外人?”

“你……”亞羅咬牙,臉龐上閃過一絲猙獰,眼裡流露深刻恨意。

“不用你管!只要你老實告訴我,不然……”

“不然怎樣?”

這冷冷的反頂句不是重陽說的,而是旁邊的羅陽。

羅陽以憤怒目光瞪著這突然冒出來大放厥詞的金髮青年,與他一樣或類似表情的還有他周圍身後所有的魔法師。

“你是什麼人?突然跑過來跟重陽頂撞,把我們這一群人全當空氣?”雷諾冷道。

“氣急敗壞地來逼問男女間談話內容的,多半是無能而嫉妒的第三者。”雅絲話一出口,精准狠辣。

“好難看哦~~∼這位先生,這麼難看的臉,一百年都不會有女人中意的。”丹尼爾做了個鬼臉,豎起一根手指左右擺動,不屑地說道。

“蓋茨家族的……亞羅先生是吧?”亞爾維斯也站出來,面帶禮貌微笑,“不得不說一句,你方才的表現非常失禮,不太符合聲望顯赫的蓋茨家族作風。”

一句句尖銳話語由不同的人說出,仿佛一根根尖槍,接連打擊到亞羅身上,使他臉色越發煞白。

這還沒完。

最後穩步站出的文雅美人,眼神淡淡的,語氣也是淡淡的,卻給了最直接沉重的一擊。

“差勁的男人……”

海倫以深入骨髓的鄙視態度,朝亞羅冷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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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決裂


“閉嘴!”

亞羅爆發一聲大喝,怒不可遏。

“少在旁邊嘰嘰喳喳,一群烏合之眾!盲目支援重陽@布萊特很驕傲嗎!?知不知道他是什麼人?算個什麼東西!?”

怒駡一句後,沒等眾人有所反應,他便猛地一把揪住了重陽的衣領,滿臉憤恨。

“魔力廢材!留級六年!年紀越來越大還跟一幫小鬼上課的不知羞恥之人!死皮賴臉留在帝都的北方鄉巴佬!賴到稍微有點本事,就肆意囂張,挑戰天才,大鬧學院,不顧一切地瘋狂報復的畜生!”

“普瑞斯蘭的恥!這就是他的稱號,永遠的稱號!以前是,現在更是!哈哈,可悲可笑!羞辱至極!”

亞羅臉龐湊近,表情難看糾結,嘴裡噴出的唾沫星子飛濺到重陽臉上。

“你這……”羅陽等大怒,抽出法杖,正要對準亞羅,卻被冷靜的重陽以手勢制止。

亞羅恍若未覺,只是死死瞪著重陽,眼中噴射無比的憎惡。

“你就以廢材身份永遠沉淪下去,滾回到那寒冷偏僻的鄉下去,永遠地離開帝都,消失在我們面前……可你沒有!為什麼沒有!為什麼會有蠢人治好你的魔力缺陷!為什麼會有更蠢的人教授你怪異魔法!?為什麼……為什麼你能夠回來!?”

亞羅揪住重陽領口地手開始顫抖。

“沒有人希望你回來。沒有想看到你爬起來。沒有人想看到你一步步走下去!沒有人!這裡沒有任何人想看你!你只有獨孤一個人!不應該能撐六年。不應該能重新振作地!”

重陽冷冷看著面前逐漸扭曲地金髮青年臉孔。

他地鎮定。他地冷漠地一切。都讓亞羅感到厭惡。極度厭惡!所以亞羅要竭盡全力予以否認。好像只要否認了就能抹消掉一般。

“你只是一個……一個留級生!唯一地留級生!孤獨悲慘地留級生!這才應該是你。重陽@布萊特!你應該老老實實維持應該有地樣子。直到徹底消滅掉……”

“……菲爾麗就會喜歡上你?”

面對瀕臨瘋狂的曾經朋友陽冷淡接上一句,就令得對方渾身一僵。

“太醜陋了亞羅,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我都沒辦法認出你以前的半點模樣了。”

“英俊迷人的相貌,瀟灑優雅的風度,精緻得體的著裝美甘醇的蜜語,是博得女孩芳心的基本條件—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可是現在看看,你這是什麼鬼樣?就算全大陸的男人都消失了,也不會有女人喜歡上現在的你。”

“我是魔力廢材,留級六年,普瑞斯蘭的恥辱,可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也是你自己親口說過那以後再與我沒有半點瓜葛的,結果如今被看重的女人甩了而要來向我問話?”

“知不知道你這樣的行為叫什麼?”

重陽眼中盡是淡漠,字字句句狠狠刺在亞羅的心頭上。

“賤!”

“你很賤!”

“你在犯賤!”

“你這種賤樣人瞎了眼都不會看上!”

“重陽——”亞羅渾身顫抖,咆哮起來起一拳砸向黑髮青年左眼。

彭!

拳頭在半空僵住。

下身傳來的劇烈痛楚,讓亞羅不自覺地蜷縮起身子,扭曲著摔倒在地,臉龐五官都皺成了一團。

重陽整理好自己的領口,不屑再看被自己一個膝蓋撞擊轟中要害的金髮青年一眼。

比什麼不好,比肉搏?身嬌肉貴的世家少爺會是苦修打熬的北方漢子對手?

他冷漠從亞羅身上跨步而過,迎向自己的同伴們。

“重陽,我要殺了你……”

像蝦子一樣痛苦蜷縮的亞羅,勉力從喉嚨中擠出低沉嘶啞地話語,聽起來格外惡毒。

“我要殺了你……很多人都想殺了你……抹消你……你活不了多久的……畜生……再囂張也是一時而已……呵呵……哈哈哈哈……”

重陽絲毫沒有理會這番話,與羅陽等眾人一起遠離這團縮在地面上的醜陋東西。

糟糕的比賽。

毫無問,這是重陽參賽以來經歷最糟糕的一次。比起這樣的勝利和風波,他還更願意艱難地打上一場,以鮮血和汗水贏得比賽,而不是遭受感情糾葛。

所有人都看出他心情不好,陸續禮貌告退,讓他能好好安靜一下。

重陽與羅陽,蓋亞希斯,小金,以及海倫一起回去協會。一路上,由於重陽的沉默,而基本沒人說話。

羅陽感覺自己弟弟和海倫之間氣氛仍然有點不對,思考一陣後,找了個藉口拉著蓋亞希斯一起走掉,只剩下靈貓小金充當緩衝物。

海倫逗弄小金,不時偷偷看向重陽側臉,見到他一臉陰鬱,心裡疼惜不已。

“笨蛋,說那些話幹嘛?害得他不高興……”海倫暗自埋怨自己。與重陽談論菲爾麗的時候,她與其部分看法相左,之後仔細想想,便覺得後悔。

為什麼要為菲爾麗說話?海倫甚至沒跟菲爾麗見過面,沒有交談過一句,就只聽到部分事蹟而已,卻不知不覺站到菲爾麗的角度,說重陽無情。

過分!

海倫越想越覺得自己傻,傻得可笑,竟然為自己心上人對別的女人無情而苛責。

蠢到家了。她心裡不斷想著,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可看到重陽陰沉如烏雲的臉,又遲遲不敢開口。

“海倫……”

她不開口,重陽反而首先說話。

“我真的做得過分了嗎?對以前的朋友太無情?”語氣裡,蘊含傷感與無奈。

海倫芳心一疼。

“沒有,你一點沒有做錯!”她情急之下,將憋到現在的話語脫口而出。

“呃?”重陽一怔。

“對不起,錯的是我。我……不應該不清楚詳細情形你……說你無情之類的……很對不起。”海倫深深道歉。

“怎麼……”重陽有些糊塗。

“忘了我之前說過的話吧!那只是……一時錯覺而已!仔細想想對於你和菲爾麗小姐的事情,我只是知道了一點點,卻就這樣輕率地發表意見,不顧你的感受為她說話,惹你生氣。”

“不,我沒有生氣。只是覺得你說得也有些道理應該更寬容一些,對於可能和好的人好談一談,就多一個朋友。”重陽微笑道,“也許改天,我找菲爾麗……”

“不行!”海倫急了。頭一次知道什麼叫做自掘墳墓!

“你說過不會再她見面的!”

“可你不是說……”

“忘了那些傻話!重陽,是我不對!請你不要去找她!絕對不要!”

“呃……”重陽撓撓到佳人急得都快哭出來的模樣,便重新將剛剛冒出來的念頭拋到腦後畢竟也只是一時感傷。

說實在的,菲爾麗和亞的事情,他真不想再計較了。然而海倫的話語,他覺得多少應重視一下,才有此一說,可沒想到海倫反應這麼劇烈。

“對不起,是我傻……”海倫綴然欲泣。

重陽想了想,總算想明白了什麼海倫微微一笑。

“你不是傻,而是善良。善良對於曾經傷害過自己後來又回頭向自己道歉的人,抱有溫柔的寬容所以對於我和菲爾麗的事情,有不同的看法。”

“聽起來就是傻嘛。”

“不是的,即使全大陸的人覺得這樣傻,我也不會,因為……我就是被你寬容的人。”重陽真誠道。

離開過,傷害過,再度回首,卻得到你的寬恕和接納。

“你是特別的,海倫。全世界的人說我無情,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惟獨你,有指責我的資格。”

“重陽……”海倫聞言,心裡一下子暖和起來,仿佛泡在蜜糖裡般甜美。

戀愛中的女人,哪個不想聽到心上人說自己是特別和唯一?

情動之下,她伸出手去,挽住了男人的手臂,親密地貼近嬌軀。

重陽感受到佳人一對豐滿帶來的美妙觸感,臉龐有點泛紅,心跳有些加速。

“吼嗚~~”小金從海倫懷裡竄到重陽肩膀上,懶懶趴著,幸福地閉眸睡去。

一男一女溫暖相依,漫步前行……

……

第二輪比賽後,重陽繼續修行,努力升級瞬發魔法序列。

研究進展比較順利,除了一些細節上的困難外,沒有遇到任何較大的瓶頸,主要就是缺乏時間。為此,重陽想過後,決定召喚久未露面的炎魔説明,憑藉冥想空間爭取更快進度。

熊熊燃燒的火元素精靈現身房間上空,對於重陽的請求一口答應,似乎是閑得太無聊了。

重陽到冥想空間裡持續努力,不用吃飯,洗澡,如廁,休息,脫開一切束縛全情投入到升級重組研究當中,很快完全沉迷到魔法世界裡。

時間流逝,眼見瞬發魔法一個個計算改進完成,重陽心裡有著成就感。

不過,計算改進是一回事,實際演練是另一回事。

冥想空間很難類比現實施法環境,實際演練魔法必須得在現實世界進行,所以時間仍然很緊迫。

不過重陽有信心:“以這樣的進展速度,到第三輪比賽時,就能基本應用升級後的瞬發魔法應戰了。”

一夜天明。

重陽在冥想空間度過長時間後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趕到房間桌前記下鑽研結果。

夢裡的紙張可不能帶到現實,重陽必須憑著記憶力,將冥想空間研究結果全部輸出記錄下來,之後一一將其實現,才算真正升級完成。

房門被敲響了。

羅陽推門進來,見到重陽坐在桌前,手持羽毛筆飛速劃動,以驚人的速度在紙張上寫畫出源源不斷的咒文和陣圖。

密密麻麻,玄奧繁瑣,滿滿當當,一頁又一頁。羅陽單是站到一旁看了看,都覺得眼暈兼頭暈。

重陽目芒,右手高速劃動,左手準確更換新紙,疊好筆記,動作流暢而精密。

看弟弟正處於渾然忘我的狀態,羅陽知道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打擾,可樓下實在是來了位不得了的客人。

他嘗試著輕輕咳了下,引起注意。

重陽沒有反應。

他再嘗試咳一下,聲音稍大。

重陽仍沒有反應。

羅陽無奈,看了重陽忙碌身影一陣,便轉身過去,想到樓下請那位客人等待一下。

啪嗒!

重陽寫滿又一張紙,熟練疊放,收筆整理,夾好檔,站起身來。

“有什麼事,大哥?”他平靜地回頭問。其實研究結果還沒有寫完,但羅陽不惜在這種時候進來打擾,一定出了什麼特別事情。

“呃……三弟,是普瑞斯蘭學院來人。一位名為莎萊娜的女導師,說有重要事情通知你,關於你上一場比賽的。”

“莎萊娜導師?上一場比賽?”重陽驚訝,眉頭皺起,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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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拒絕


隨後,重陽和羅陽一起下樓,見到了端坐于廳堂中的美麗女士。

一襲藍色長袍的莎萊娜導師,容姿優雅,曲線豐盈。靜靜坐在椅子上,端茶綴飲,美眸忽閃,便自然而然散發出動人魅力。

美人如畫,然而現在不是欣賞的時候。懷著疑惑的重陽禮貌地與莎萊娜導師見禮後,在她對面坐下。

莎萊娜凝視黑髮青年的臉龐。她上一次正面見到重陽,是在重陽為帝國賽選手名額到普瑞斯蘭學生會的時候。當時偶然撞見,得知重陽意圖,她便親自帶領他進到學生會會議廳裡旁聽會議。

後來學生會成員與重陽發生衝突,她沉著旁觀,甚至充當雙方決鬥時的裁判,親眼見證昔日留級生連勝學生會七人的震撼之舉。

普瑞斯蘭的恥……背負如此沉重名諱的史上唯一留級生,就在她的眼前,狠狠地踩了號稱普瑞斯蘭驕傲的學生會一腳,從容離去。之後,他參加帝國賽,又將學生會地位最高,實力最強的萊昂@比卡多也擊敗,徹底把整個學生會碾在腳下。

連更早之前以同級身份潰地風雙系天才芙蕾雅@霍華森也算在內,悉數他的事蹟的話,很容易得出“囂張”之類評價。然而早在芙蕾雅一事前,去年升級測試上就隱約注意到這名留級生的莎萊娜,並不同意這種看法。

作為薩爾森事唯一目擊者的她,可以說是重陽至今與普瑞斯蘭學院衝突的一位特殊見證者整個學院處於最近距離觀察位置上的人。

深深看了黑髮青年一陣,翠綠美眸清晰倒映其沉穩身影,莎萊娜心裡,有著許多感慨。

“導師,您說有重要事情找我,是什麼?”重陽眼見對方沒立刻開口,自己主動提問。

對於這位美麗智慧地導師。重陽懷感和敬意。但仔細想想。上兩次見到她之後都沒發生好事。普瑞斯蘭學院莎萊娜導師。這兩個詞聯繫起來。便隱隱給他一種不祥感覺。就像天空沉悶時聽到烏鴉叫一樣。

要是莎萊娜知道重陽隱約自己看作來自普瑞斯蘭學院地不祥之兆。可能就無法維持眼下地端莊姿態了。

“是有關你上一場比賽陽@布萊特。”莎萊娜導師緩緩說道。抬手從自己地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個灰色地紙袋子後從袋子中拿出幾張檔資料。遞到重陽面前。

重陽接過檔。快速閱讀。

“帝國精英魔法師大賽裁判總會……決鬥監督委員會……決鬥公平審查部……比賽選手不正當手段監察司……”

莎萊娜導師看著黑髮青年。見到對方地臉色越來越難看。

啪嗒!

重陽耐著性子看完檔,終究壓抑不住心中怒意,將紙張狠狠拍到桌面上。

“認為我用不正當手段獲得勝利!?”

檔內容中去大堆套詞和細枝末節,主要傳達出的涵義就是質疑重陽@布萊特與菲爾麗@阿姆斯壯之間的比賽。

整個賽事過程菲爾麗開場發出卷軸結界包圍兩人,之後兩人一同沉默至結界消失,菲爾麗認輸下場……在場的裁判以及所有觀眾有人知道結界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未知引起猜測,猜測招惹懷。

帝國賽裁判總會相關部門經過初步調查認證後,評定這場比賽過程“極為可疑”,勝負結果“並不真實”。並按照進一步程式向雙方選手所屬組織發出正式通告函件,表示質,要求組織及選手本人“配合審查”。

由於重陽和菲爾麗都是以普瑞斯蘭選手身份參賽,兩份通告函件就都發到了普瑞斯蘭學院。

重陽現在看到的,就是關於他的通告函件中通知選手本人的那部分檔。

如果這份檔上所說的一切跟它自稱的一樣“公平”“公正”“客觀”的話,重陽並非不能理解。然而檔實際上的口氣,好像就確定重陽@布萊特使用了“不正當手段”來逼迫菲爾麗@阿姆斯壯屈服,從而贏得勝利般。

要是真正客觀,表示的態度應該是“懷疑”。可重陽看到的,卻仿佛是他已經被定罪,只是暫時缺乏證據,才需要調查取證以落實確認。這般蠻橫無理的態度,激起他的憤怒。

深呼吸幾下,儘量平復情緒後,重陽緊緊皺眉,思索其中深意。

莎萊娜導師心中歎息。

要說懷疑,裁判總會確實有懷疑的理由。

比賽中,開場不久,甚至剛一開場,一方選手就向另一方選手認輸的例子並非沒有,但那都是發生在雙方實力差距非常明顯的情況下。領域初段選手向中段選手屈服,中段選手向高段選手投降,算是比較自然地事情。

然而重陽與菲爾麗,情形卻剛好反了過來,是領域級中段的菲爾麗朝僅僅初段的重陽認輸,這就顯得反常。

暫且不論等級,從其他各方面上分析,也可以得出類似結論。

一般而言,實力差距不明顯的雙方選手,一方向另一方輕易認輸,就足以引起懷。

在裁判總會看來,菲爾麗實力處在相對強勢,重陽實力處在相對弱勢,比賽結果卻是菲爾麗向重陽認輸,且過程又是那麼莫名其妙,從而做出“極為可疑”的判斷。這其實很合理。

但可只應該是可疑,在真實審查結果出來前,都不能單憑可之處評判斷定。

可裁判總會沒有維持客觀,而是明顯地傾向于批判重陽@布萊特,幾乎肯定他耍了手段,“審查”就是要找出其耍手段的證據。

認定了結果的調查,調查到的肯定是與之結果相符的東西。

為什麼會這樣?

帝國賽裁判總會是一個很重要很敏感的機構身高層是受到各方勢力認可的權威,不受任何單方勢力控制,不受來自任何方面的威脅。

哪怕是皇族,也不敢說完全控制裁判總會或者威脅它什麼,否則幾乎等於跟全帝國其他所有勢力的魔法師為敵,甚至是跟發起三國大會的林齊宗師為敵!

沒有人能承受神級魔法師的憤怒,沒有哪個勢力蠢到去冒這種風險。所以裁判總會是安全的,乾淨的,但……仍然能被外界影響。

畢竟再難得的大賽也只是一時,做人卻是做一輩子。裁判總會的人不趁掌權時機謀點好處就是跟自己過不去只是不敢謀的太明顯是謀得有理由,謀得有證據。比如在處理一場可比賽時,適當地迎合某方勢力,打壓某個礙眼的小人物……

……

“學院想要以這種方式,將我踢出帝國賽?”重陽思考之後向莎萊娜導師,冷聲道。

要是使用不正當手段的罪名成立,最嚴重的後果就是失去比賽資格。

“不是踢出,不過你要這樣認為也……”莎萊娜輕聲道,垂下目光,“……你自己應該清楚,你的作為,已經大損了學院的臉面。要是你繼續走下去終會使得普瑞斯蘭成為整個帝國的笑柄。”

這句話要是放在一年前,連句笑話都算不上。然而現在是普瑞斯蘭學院確實面臨的一個威脅。

彙聚全國勢力精英的帝國賽,複賽是一個關口複賽第二輪比賽是關口的關口,這一步下去只要再一步,就是決賽。

決賽意味著什麼?不僅是比賽場地從大競技場的標準場區轉移到中央場區而已,而是意味著真真正正的全國矚目!

初賽開始時,單賽選手上千,到決賽就只剩二十七個人!只有二十七個人!

整個帝國最強的二十七年輕精英,名字必定會被各方勢力和廣大民眾認識。他們的出身,背景,過往事蹟,都會被各方情報網查得清清楚楚,被無數民眾口耳相傳。

而最能讓各勢力乃至民眾感興趣的,毫無問是當中意外崛起的小人物,也就是所謂的“黑馬”。

長久以來,歷史多次證,“黑馬”一直是能引起極大關注的存在。

這意外崛起的人物的種種事蹟,會被人們長時間熱議討論,爭相傳誦,直至廣為流傳。

傳說。

越是小人物的奮鬥史,越是能成為。帝國皇子踢了某世家少爺老二,沒人理睬。但一個草根人物做了同樣的事情,就是強悍。

傳說中的留級生……聽起來是是有些可笑?

對於普瑞斯蘭學院而言,這一點都不可笑,而是一個可怕的噩夢。

就現在學院內部,重陽@布萊特已經是傳說,甚至有新入學的火系學生隱隱把他當做偶像崇拜。要再這樣下去,昔日的留級生踏出那關鍵的一步,質變就會發生。

普瑞斯蘭不能眼睜睜看著這種情況實現,所以必須動些手段。

重陽沉默半響。

“笑柄什麼的,與我無關。“他冷淡道,“我從來沒有刻意宣揚過自己是學院的恥辱,也沒見人就提及自己過往。從一開始,這就是學院的人說的,學生,導師,教授,包括那個‘代理院長’,把這個難聽的名諱丟給我。結果到現在,學院自身反而覺得無法承受了?”

很滑稽,很荒誕。

誰沒事會想頂著一個“恥辱”帽子?重陽當初承受來自整個學院的羞辱鄙視,獨自背負起這一沉重名諱,背到現在,沒有被它壓垮,卻是學院首先覺得受不了,真是天大的笑話。

莎萊娜頭垂得更低了些。作為普瑞斯蘭的導師,這件事情,她必須處在學院立場上,但也無法坦然面對黑髮青年的冰冷言語。

重陽見狀,知道自己不應該對莎萊娜導師發脾氣。而這,恐怕也是學院的人算准了的。

他歎了口氣。

“導師,學院既然派你過來,那就表示這件事情還有得談吧?學院想要以此將我踢出比賽,但因為某些事情,難以真正下手,所以……打算用什麼條件說服我‘配合’?”

莎萊娜微微抬頭。

“既往不咎。”

“就這樣?”

重陽冷笑起來。所謂既往不咎,指的應該是薩爾森一事一筆勾銷。學院不再以此為難他,由此交換他的退出。

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學院到現在還是把我看成一條噁心的狗,隨便給根骨頭就能打發?”語氣冷漠至極。

“……這只是對你的條件,對上面那位大人,對於某個協定,他們會付出更多。”莎萊娜垂著眼簾道。

那位大人,自然是克蘭雷德,而某協定,就是克蘭雷德押在重陽身上的賭注。

憑著那當初看來不可思議的賭注,重陽得以安全自處至今。現在,學院承受不了他繼續前進帶來的負面影響,便要付出代價解除這個賭注。

那肯定得是一筆很大的代價。

重陽目光閃動。

“克蘭雷德大人還沒有答應吧?或者說他們根本還沒能和大人接觸?如果已經接觸並且談成了,根本就沒必要來找我這個小人物。”

說到底,普瑞斯蘭學院敬畏的,仍然只是那位身穿樸素袍服的守夜老人。

莎萊娜表示默認。

重陽深沉思索。暫且不論主觀情緒,從客觀上說,這確實是解決問題的一個絕好機會,他就此退出比賽,自身和家人不再受到威脅。學院保住了顏面,克蘭雷德則獲得相應的補償。

他不必再為了自保而拼死戰鬥,不必再擔心自己重視的人會受到牽連。

然而,只是這樣就可以了?

大陸頂尖榮耀暫且不論,實實在在的天賜藥劑,是重陽向炎魔承諾過要爭取的。還有火系魔法界對他的期望,有丹德學派長,雷諾眾弟子,安德列教授,亞爾維斯等人的殷切注視。

細微一點,還有公主殿下,皇太子殿下的投資。

押在他身上的賭注,已經不僅僅是一個普瑞斯蘭學院,下注于他,關懷于他的人,也不僅僅是那位守夜老人了。

到這個地步,為保全自身而頂上一個“使用不正當手段”的罪名退出,可能嗎?

不可能!

絕對不行。

我不僅僅是為了自己而戰鬥,我的背後,已經站上了許多人。他們在看著我,關心著我,期待著我。

我……不能辜負他們。

重陽心緒堅定起來,手上拳頭握起,眸中閃爍熊熊焰影。

“拒絕。”冷冷吐出一個詞。

莎萊娜抬頭,看向他的臉龐。

“我拒絕這條件,不願意退出比賽,除非……學院能夠說服克蘭雷德大人,否則沒得談。”

對自己的關懷,由那位老人開始。所以只有那位老人有資格在這個問題上說話。

其他的人……誰啊?閃一邊去。

莎萊娜深深凝望良久,嘴唇蠕動幾下,終是沒有多說。

“我會將你的意思傳達回學院。”

她慢慢站起身來,平靜道。

“就此告退,願你……好好保重,重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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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困境


送別莎萊娜導師後,重陽回到廳堂,仍然對著幾張文件沉思。

“怎麼回事,三弟?”羅陽有些擔憂地詢問道。

重陽把文件給羅陽看,同時簡單說明瞭情況。

“抱歉,大哥,我拒絕了一次解決問題的機會。”重陽愧疚道。選擇不退出比賽,站到普瑞斯蘭對立面上,也就仍然牽連家人。

“說這什麼話!”得知情況的羅陽怒道,“你拒絕得對,重陽,不需要顧忌什麼,要走就走到底,管他什麼狗屁學院名聲!”

“可是……”

“沒有可是!這個候要放棄比賽的話,我第一個不會饒你!”羅陽認真地道。

“大哥……”重陽感到欣慰。

“三弟,我親眼看著你一路到現在,一直相信你,並且看到有越來越多的人相信你。所以你要堅定,不能因任何理由輕易動搖。”羅陽勉勵道。

“嗯,我明白。”重陽點頭。

兩兄弟又了一陣。羅陽將裁判總會和普瑞斯蘭學院都罵了個狗血淋頭。但他心裡也知道。這畢竟是兩座高聳而立地龐然山峰。不是吼叫一兩句就可以逾越地。

重陽拒絕退出。並不意味審查程式會中止。

如果學院方面說服位老人。或者不經說服而強行硬來。與裁判總會“積極配合”。弄出一大堆坐實“不正當手段”罪名地證據仍然能冠冕堂皇地踢他出帝國賽事。

重陽獨自思索。客觀資訊上判斷不出克蘭雷德會怎樣抉擇。但從主觀上。覺得那位老人必定跟自己一樣不會接受學院方面地要求和條件。

假定學院方與傳奇法師談判破裂。決定採取強硬做法。通過裁判總會將自己排除出局地話怎麼辦?

重陽心裡不安。覺得有必要找到那位老人談一談。

跟羅陽交代幾句後,重陽出門尋訪有一陣子沒見面的理查長老,希望通過長老聯繫上克蘭雷德。

……

“克蘭雷德大人不在帝都!?”重陽從理查長老口中,得知一個不利消息。

“是的,帝國賽開始時,他回來過一段時間,但之後又離開……”理查長老說明道。

“去哪裡了?”重陽皺起眉頭,心中越發動盪。

“不清楚,根據最後聽到的消息像是去北方,而且走得有點匆忙的樣子。”

北方?目前帝國最重要的賽事在帝都進行得如火如荼的時候,去北方做什麼?重陽疑惑。

“你有什麼事急著找他?”理查長老問道。

重陽說明情況。長老聽著,一對濃眉逐漸皺起。

“我現在知道了,學院很可能就看准克蘭雷德大人不在,所以才……”重陽說完後,搖搖頭,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積極影響裁判總會,特地派人來說服自己。這般明顯得有點肆無忌憚意味的態度表現源其實是那位老人如今不在帝都!

普瑞斯蘭學院完全可以趁此時機,影響裁判總會確定罪名,踢他出局外。這樣,克蘭雷德回來後,感到再憤怒,也只能接受已經註定的事實。

重陽不想被逼迫出去,不想看到那位老人在學院方算計下陷入被動,就必須設法阻止學院和裁判總會。然而,他一個小人物,要怎樣做才能抗衡兩座大山?

理查長老眼看重陽神情苦澀解他的困境,卻提供不了什麼説明。畢竟在那兩座大山面前,一個魔法協會的長老是比較渺小的。

重陽沉默良久後,起身告退。

理查長老目送黑髮青年沉重背影息一聲,濃眉深鎖後開口道:“重陽……我試著幫你聯繫下亞拉斯特會長,但不要抱什麼期望。”

重陽走到門前聞言腳步一頓。

“非常感謝你,長老。”

離開法師塔,重陽長長呼吸一口氣,儘量平復自己心緒。

理查長老最後一句話提供了一絲希望,也僅僅是一絲希望。亞拉斯特會長作為克蘭雷德的老對手和老朋友,關照過他,但不太可能在這事上為他挺身而出。

長老這樣做是盡力了,重陽記住這個人情。

誰才能真正代替克蘭雷德庇護自己?重陽一邊漫步,一邊沉思。

第一個求助人選是安德列教授,以老教授的地位和號召力,能夠說得上話,可是……聲音太小。

一來,安德列教授本身是普瑞斯蘭學院的教授,要公開站出來維護與學院對立的他,壓力會很大。二來,老教授本身並不具備強勢權威,而只有一些隱性影響力,顯然對抗不了帝國第一魔法學院。

想要通過教授凝聚帝國火系魔法界權威人士統一發出聲音,也不可行。

審查進程緊迫,而教授單是要聯繫那些人恐怕就得花上不少時間,還要一一說明情況,勸服對方抛頭露面跟普瑞斯蘭學院過不去……不可能做得到。且就算能做到,時間上也來不及。

根本上,這件事就超出了安德列教授的能力

重陽心裡明白,除了在帝國火系魔法界有一定地位就是一個不想過問世間紛擾,厭煩權力利益種種爭鬥的苦修學者。

實際上,重陽不能。情感上,重陽不想。兩者綜合,便將老教授從求助人選中劃去。

重陽反倒擔心,自己不去打擾老教授,學院方卻可能幹擾老教授的寧靜,警告教授不要輕舉妄動。

因為在學院看來,安德列教授出面號召帝國火系魔法界關注矚目留級生的舉動到“幫兇”作用,幾乎等於背叛。

懲罰不太可能,警告是很可能會有的,甚至還可能是威脅。

重陽為教授擔一陣,然後繼續頭疼自身困境。

第二個求助人選……公主殿。

皇族,室的聲音肯定夠分量重陽實在沒什麼信心說服這位一定程度上視自己為眼中釘的殿下,追加付出這麼大一筆投資。

可想來想,除了公主殿下,也再沒第三個人可以幫得到自己了。

普瑞斯蘭學院歷史悠,權威崇高。整個帝國內能與之對等說話的存在本來就極少。更何況學院做這動作是為了保住自身榮耀臉面,誰在這事上跟它對抗等於是扇它的臉。

打人尚且不好打臉,別說傳承長久的一座學院了。能做,敢做,並且真的去做這種事的人,在雷恩帝國絕無僅有。

重陽是唯一的個以一己之力扇了千年學院的耳光不止一下,還扇到它受不了的獨一無二的……小人物。

做小人物做到這種地步,也算相當牛逼了。而現在,這個絲毫沒覺得自己有多牛叉的牛逼人士,正苦思冥想怎麼說服一個有資格牛逼的女人跟自己一起牛逼……

……

下午時分,重陽看看時間,覺得海倫該回到家裡了,便想要去找她,通過她設法聯繫上公主殿下。

離開房間陽剛剛下樓,就聽見門鈴響起。開門一看,正是想要去找的海倫。

“公主殿下派人傳話,讓我和你馬上進宮去。”

重陽聞言抬了抬眉毛。正打瞌睡,枕頭自動飛來?

不久,兩人一起乘上馬車,朝皇宮駛去。

馬車上,重陽向海倫簡單說明狀況。海倫為重陽擔憂之余,主動建議讓自己一起幫忙說服公主殿下幫忙。

重陽婉拒了。

“這是我和公主殿下之間的事,不想把你捲進來。你和公主殿下持單純的情誼就行了。”

事關現實紛爭,海倫也幫忙勸說的話,就會使得她和公主的感情蒙上不適當的色彩。重陽感謝佳人的心意但並不想看到那種場景。而且,他也不覺得倫這樣做會有多大效果,反倒可能使公主殿下對他更為厭惡。

海倫明白到重陽意思有堅持,只是喃喃道:“那我跟來點用都沒有嘛。”

“怎麼會沒用?你和公主殿下有一陣子沒見面了吧,聯絡下感情,讓她心情好,對我就很有説明了。”重陽寬慰道。

但他心裡,倒真有點疑惑為什麼公主把海倫也叫來。按理說,公主跟自己一樣,不會想要將海倫牽扯到這種事情裡才對。

海倫聽聞寬慰,臉龐浮現笑容,安心等待見到公主。而重陽靜靜思索著,透過車窗看向逐漸陰沉下來的天空。

三度造訪皇宮,重陽再三見識到這裡的宏偉博大。他與海倫的馬車隨著引導抵達一座繽紛豔麗的大花園,沿著道路深入,穿越過一條又一條花棚走廊。

沿途,兩人欣賞到仿佛童話般的夢幻美景。陰沉的天氣不單沒有使這裡無數美豔芳華失色半分,反而烘托得花兒們格外鮮亮耀目,猶如灰暗天地間獨有的珍貴顏色。

“好漂亮……我從來沒有到過這裡。”海倫歎道。

曾經當過公主替身的她都沒有到過的地方?重陽默默注意。

馬車一路驚起悠閒蝴蝶,干擾忙碌蜜蜂,經過重重花叢,最終停在一座被各種芬芳團團包裹,使得看上去簡直像是用花朵建築成的宮殿前。

海倫看得幾乎完全陶醉了,驚歎連連,眼睛閃爍憧憬光彩。

重陽也很讚歎,而令他震驚的是,這座宮殿上花兒種類之豐富,相處之和諧,盛放之華美,好像它們從存在開始就是這樣,而且永遠不會枯萎一樣。

一般而言,不同種類的花兒生長條件,週期,環境等等不同,因此很難做到在同一處地方同一時期盛大綻放。

花的種類越多,同一時期綻放的花朵越多,花朵長勢越健康,就證明負責管理的花匠技術越加高超。那麼,能夠營造出這座花之宮殿,花棚走廊,花圃花叢……整個仿如童話世界般的龐大花園的花匠,至少該是大師級別的專家,而且不止一個。

“好大的手筆,這般花園秘境……是給誰住的?”重陽驚歎同時,生出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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