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章 第一關：煉藥
大成帝國四皇子的突然出現，讓這木棚中的氣氛隨即為之一變，緊張、壓抑的氣息在眾人身畔繚繞。
轉眼瞧了瞧眾人的臉色，聶空知道這裏絕大多數人都聽說過或者說知道這個四皇子的實力，心中不覺又是笑了笑，在這個沒有網路也沒有電視的世界，想要二十來歲就在這麼多年紀輕輕的靈藥師中間達到如此知名度，可見四皇子平時為人應該比較高調，或者曾經做過很高調的事情。
再一回想四皇子剛才對慕小靈所說的那番話，聶空便明白自己判斷得八九不離十。要是低調的話，誰知道他是哪根蔥，即便是皇子身份，也不會有太多人在意。畢竟天靈大陸，靈師縱橫，民眾對皇權的敬畏遠遠比不上聶空前世的古代社會，尤其是那些世家大族出身的靈師。
或許對這位四皇子來說，溫和只是手段，高傲才是本性，也難為他能將溫和的手段與高傲的本性融合得這麼自然。
這時候，慕小靈也已開始閉目養神，為即將舉行的比試做準備，顯然四皇子的到來，讓她沒了先前的輕鬆。至於後面慕心江這個純粹來打醬油的傢伙，嘴裏則是不停地唧唧咕咕，似乎在咒駡排在最前面的四皇子。
聶空也沒什麼可準備的，想到慕心江提過的曲馨儀和玉青冠兩人，目光便在人群搜索起來。只是這木棚聚集了上千人，而聶空只能算是中等個子，要想在其中找出兩個陌生人來，實在困難。
“轟！”
高臺外面爆出巨響，喧囂震天。
一聽這動靜，眾人神色一振，停止了竊竊私語，閉目養神的也都睜開了眼睛。他們都明白，那突如其來的巨大動靜代表著這次藥會大比的裁判和貴賓都已經入場，真正的比試即將開始。
果然，沒一會，一堆肉山般的龐碩身影就出現在了高臺側邊，哈哈大笑道：“藥會大比馬上開始，參加比試的小夥子、小姑娘們，現在該輪到你們登場了！別著急，按照號牌列隊出來。
這胖子聶空見過，名叫聶青銅，按輩分也是他的族叔。這次“千靈藥會”，雖是靈寶閣舉辦，可維持秩序的絕大多數都是聶家族人，尤其是融靈和化靈境界的靈師，大半都被派遣到了附近。
在兩名聶家中年男子的招呼下，近千人開始分從高臺兩側，走了出去。當數名靈藥師出現在高臺左右兩邊時，前面空地中密密麻麻的人群開始湧動，各種聲音如浪潮般在莊院上空振盪。
高臺階梯的五個層面中，以第一層面最為平緩，也占地最廣。在這一層，每級階梯都有一米多寬，上面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張張矮桌，桌面上有藥鼎、瓶罐等各種用來煉製靈藥的工具。
當然，參加比試的靈藥師也可以自備藥鼎，畢竟有些人用慣了自己的藥鼎，乍一更換，很可能會不適應。
“嗵！”
近千人都在矮桌後站好，又是一聲強勁的鐘鳴聲從旁邊的靈寶閣內傳出，竟瞬間便莊院處喧鬧的雜音壓了下去。鐘聲餘音未歇，身軀精瘦的靈寶閣四品靈藥師便趁著這機會站到了高臺前面。
“諸位……”
莫星圖響亮的聲音在體內靈力的逼壓下，如洪鐘大呂，傳遍了莊院的每一個角落，“‘千靈藥會’大比即將開始……本次大比的裁判有帝國皇室的物品靈藥師成飛流大師、靈寶閣的慕子思大師……”
莫星圖說得聲情並茂、激情澎湃。
聶空聽得昏昏欲睡。在前世的時候，每年的各種節日晚會或者盛大儀式的解說早已讓他厭煩之極，更何況在他眼中，莫星圖的解說水準和前世那些專業主持人相比，還處在業餘階段，聽著更是無趣，他只見到莫星圖兩片嘴唇不停地開闔，然後唾沫橫飛，至於他說了什麼，完全沒印象。
倒是旁邊的慕小靈和慕心江等人，個個眼睛眨也不眨，聽得津津有味。聶空腦子裏忽然冒出一股古怪的念頭，要是讓這些人去感受一下自己前世的那些大型盛會，恐怕能把他們的眼珠子都瞪出來。
“嘩！”
前面的人群中突然響起激烈的掌聲和歡呼聲，聶空的精神終於稍稍集中了一點，就聽莫星圖道：“閒話就不多說了，大比馬上開始。這第一關非常簡單，考驗的是諸位的整體水準……”
見近千名靈藥師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莫星圖臉上浮起一絲古怪的笑意，指著身邊那個大沙漏道，“在這沙漏全部倒完之前，成功煉製出一粒二品靈藥，才可入第二關，藥方和藥材稍後會送到諸位面前。”
聽莫星圖說第一關只煉一顆二品靈藥，許多人都鬆了口氣，站在這裏的，就算不是二品靈藥師，也有成功煉製過二品靈藥的經歷。也有靈藥師暗自警惕，這第一關絕沒有表面上的那麼容易。
掃視眾人一眼，莫星圖唇角笑意更加詭譎。
過了小片刻功夫，便有近百名年輕貌美的紅衣侍女托著圓圓的大木盤從高臺後面迤邐而出，搖曳生姿的靚影在靈藥師之間穿梭，將盤上的木盒一個個取下來，放在了靈藥師身前的矮桌上面。
木盒是閉合的，沒有人知道裏面放著的是什麼藥方和藥材，也沒有人敢偷偷打開瞄幾眼以便提前做好準備。因為，就在高臺對面，有近兩百名慕家和聶家的靈師瞪大眼睛，防賊似的盯著他們。
在這樣的情況下，想作弊，結果只有一個，提前出局！
一時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莫星圖身上，甚至連莊院中的圍觀人群也都安靜下來，凝神屏息，靜靜地等待著！
……
“開始！”
終於，莫星圖就像是一名正在指揮者千軍萬馬的將軍，右臂緩緩舉起，而後大喝一聲，狠狠向下一劃。幾乎是在同一時刻，他身邊那個巨大的沙漏被一名年輕男子翻轉過來，嘩啦啦的聲音響起。
“咵啦！”
近千名靈藥師沒有任何遲疑，都以最快的速度抓起矮桌上的木盒，打開盒蓋的聲音此起彼伏。
盒內有六格，其中前面五個格子都放著少量藥草，最後那格則是一個玉瓶，手指一碰觸，便有徹骨的寒意傳來，看樣子應該就是取自聶家冰炎洞的冰盤水。這冰盤水，適用於多種靈藥的煉製。
撚起卷成一筒插在盒子角落裏的配方，打開，聶空怔了一怔，緊接著一片驚疑不定地聲音在高臺處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