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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大陸】 唐門高手在異世 作者:莫默 (連載中)

第五百三十三章 修補經脈

    只是∼∼∼神兵什麼時候都變成大白菜了?

    普天之下神兵總共只有十把,算上雷走這把天雷神木劍,總共只有十一之數。鐘家就算是個靈階家族,也不至於一下擁有兩件神兵吧?這倒是讓唐風有些疑惑,若是真有兩個靈階高手,持著兩件神兵殺到白帝城,那白帝城這次可能真的無法抵擋了。不過現在想這些也沒用,人家既然已經來了,白帝城需要考慮不是逃避,而是應對!

    根據現在的情況推斷,鐘家來人頂多只需要一晝夜就能趕到白帝城,最多不超過兩天時間,畢竟靈階高手的腳力可是相當快速的。如今大敵當前,白月蓉和白帝城眾多高手自然不敢怠慢,雖說有雷走幫他們分擔一個靈階,可剩下的另外一個靈階卻是需要他們自己應付的,更何況,眾人也不知道鐘家這次是不是只來兩個靈階,若是還有其他高手的話,情況還要更糟糕一些。

    沉默片刻之後,白月蓉便發佈了備戰的命令,白帝城才剛經歷一場大內亂,本就需要休養生息,可如今卻又來了這麼一出,簡直是雪上加霜。不過白月蓉並沒有絲毫慌亂,一條條,一道道指令明確地發佈下去,眾高手也有條不紊地執行著。

    這一次備戰,可不是普通層次的戰鬥,實力低了的人根本無法參與其中,所以白帝城內,但凡在地階上品以下的人,全部都需要被集中到一個地方避難,免得被殃及,即便是地階上品,在這一場戰鬥中也只是炮灰的存在。

    唐風本想把這些人送到白帝秘境裡但是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一來人數實在太過龐大,白帝城現在就算少了寒家,也足有近萬人之多,二來這些人若是沒有高手守護,在白帝秘境內也是危機重重,極有可能會遭遇什麼意外,但是白帝城如今哪還有多餘的高手可以守護他們?

    所以送他們進白帝秘境,還不如留在外面,只要白帝城這邊能抵擋住鐘家來人就能確保他們的安全。

    基本上所有的天階都忙了起來,唐風趁著這個機會將避火石也還給了夏時雨。這個東西畢竟是夏家的寶貝,當初自己進白帝秘境夏家能夠借給自己已經算是天大的人情了,唐風哪能據為己有。不過也多虧了避火石的存在,白康仁才誤以為唐風是夏家人,用最後殘存的一縷神識與他相見。

    唐風也詢問了一下白月蓉關於赤心靈果的用法,得知這個東西只需要口服下去,頂多一夜時間藥效便會化解,足以修補白小懶受損的經脈。赤心靈果畢竟是天才地寶的一種,藥效顯著非尋常靈丹妙藥能夠比擬的。如今大戰在即,唐風也有些擔心白小懶的安全,現在得到這樣一個自然是讓她服用下去,好儘快恢復她一身功力,到時候就算白帝城不敵鐘家來人白小懶也可以憑藉自身實力自保。

    望著年紀輕輕的唐風,白月蓉心頭也甚是欣慰。

    赤心靈果的來歷唐風雖然沒說,可白月蓉卻知道這種寶貝絕對來之不易,極有可能是從什麼強大的靈獸守護下奪來的,這可是需要拼上性命才能做到的事情。一個男人能為自己的妹妹做到這種程度白月蓉還有什麼好挑剔的?

    將服用赤心靈果的一些細節之處仔細地跟白小懶說一次,白月蓉便讓兩人找處僻靜之所閉關去了。

    場地就選在白小懶原本的住處,這裡比較安靜,也沒人會來打擾。

    白小懶服用下赤心靈果之後便開始打坐運功,化解藥效修補經脈,而唐風則在一旁守護以免她出現什麼意外。

    至於雷走……,…這廝扛著天雷神木劍在白帝城內到處走動,看著忙忙碌碌的人群,一張嘴裂得老大。

    整個白帝城中恐怕只有他沒有絲毫緊張之感。他也是靈階,有什麼好怕的倒是白帝城內人來人往,讓他覺得熱鬧非凡。

    外面的事情唐風不需要關心,如今他只是緊盯著白小懶,時刻觀察她的動靜。

    服用平赤心靈果兩個時辰內,白小懶沒有絲毫變化,依然靜靜地在閉目打坐,唐風卻能感受到她體內一絲靈氣在湧動,那不是白小懶的罡氣,而是赤心靈果的藥力,順著經脈在流淌。

    而兩個時辰之後,白小懶的臉色就變得痛苦起來,一雙秀眉緊皺,白皙的額頭上也出現了些許汗水。

    修補經脈,說起來簡單,可真正做起來卻需要承受莫大的痛苦。畢竟經脈之傷,已經算是極為嚴重的內傷了。通過天才地寶的藥效,強行將受損的經脈修補起來,其痛苦程度不亞於洗經伐髓之苦。

    唐風當初第一次用龐大的能量淬煉肉身的時候,也是叫喚了好幾天時間。更何況白小懶只是一介女流,能強咬著牙關不出聲,已經算是定力不凡了。

    不過如果能支撐下去的話,白小懶就能夠浴火重生。

    這種關頭,唐風幫不上任何忙,只能緊張地看著。

    又一個時辰過去,白小懶的痛苦之色越發地濃郁起來,嬌小的身子都忍不住瑟瑟發抖,一身衣衫盡被汗水打濕,貼在身上,喉嚨裡若有若無地傳來一陣陣壓抑到極致的呻吟。

    不過,唐風卻是能感覺到,白小懶體內的罡氣漸漸地流淌起來,波動也越來越強烈,這也就說明她的經脈在修補之中,而且已經修補好了一部分,若不然經脈破損,罡氣是萬萬無法流通的。不但如此,白小懶如今身上更是散發出一股濃郁的香味,這種香味有些說不清道不明,聞之卻能讓人醒猢灌頂,精神大震。

    這不是白小懶的體香,懶姐身上雖然也有處子之香,可那香味唐風再熟悉不過,淡淡的,聞之清爽,讓人迷戀。

    這應該就是赤心靈果的藥力帶來的香味,不愧是天才地寶,服用下去之後居然能有如此神效。

    漸漸地,白小懶體內的罡氣流淌速度越來越快,罡氣波動也越來越猛烈,從玄階程度跨到地階,再到天階,直至天階上品,而且還沒有停止的跡象,反而還在節節攀升,竟然有攀至靈階的跡象。

    白小懶臉上的神色不見絲毫舒緩,那原本還有些壓抑的呻吟聲現在已經清晰可聞,整個人仿佛被雨淋了似的,渾身濕透。

    如今這情況,唐風也察覺有些不對勁了。

    懶姐既然一身罡氣波動已經恢復到了天階上品,那也就意味著她的經脈已經完全修補好了,可這直逼靈階的氣勢是怎麼回事?

    唐風可不認為只是一枚赤心靈果,就能讓懶姐直接晉升靈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靈階也太不值錢了。

    危急之下,唐風也不敢怠慢,一手貼在白小懶的後背心處,探入心神,查看著她體內的情況,一看之下,唐風不由大驚失色。

    如今白小懶的竟然充斥著一股龐大至極的能量,這些能量正是赤心靈果藥效化解後釋放出來,而且還在不停地釋放中。

    她的經脈確實已經修復好了,但是這股能量卻是怎麼也用不完。這種情況就跟唐風當初凝練了數千陰魂之後一模一樣。

    白小懶一遍又一遍地不停運轉功法,可每次只能將很少一部分的能量沉澱進丹田之中。依照這樣的速度推算下去,不等白小懶把這些能量吸收完,恐怕就得爆體而亡了。

    得知是這種情況,唐風緊張的心情不禁放鬆下來。

    對付這種情況,他可是相當的有經驗。既然那些能量無法吸收沉澱進丹田內,又釋放不出去,那就用它們來淬煉肉身和五臟六腑,也算是物盡其用。

    也不怪白小懶想不到這一層,畢竟每一個人的修煉都很枯燥無味,長時間的打坐運功,一個周天又一個周天的積累,修煉得到的能量,自然是要沉澱進丹田,增強自己的實力,誰會想到將這辛苦得到的能量淬煉身體?而且就算能想得到,別人也沒這個條件。

    想到這裡,唐風趕緊傳音道︰“懶姐,不要只顧著吸收這些能量了,快將這些能量逼到身體各處,用它們淬煉自身。”

    “可是……這樣好……,浪費啊。”白小懶道。

    唐風哭笑不得,事到如今,懶姐擔心的居然是這個問題,不由開口道︰“相信我,這絕對不浪費,而且對你也有極大的好處。”

    聞言,白小懶也不再堅持,逼迫著體內的能量四散到身體各處之中,用這些能量淬煉自身。

    消耗體內龐大能量這種事,白小懶做的比唐風還要更快一些,因為唐風一身經脈已經無法淬煉了,可白小懶卻可以,自然而然地,需要消耗的能量就更多一些。

    而且如今她有唐風相助,比起唐風當初自己淬煉,效果更加顯著一些。

    不過短短的兩個時辰,白小懶體內的能量已經消耗過半,再沒有剛才那種恐怖的臌脹感了,赤心靈果的藥效也終於散發完全,如今只需要將剩下的能量消耗掉就大功告成。

    到了現在,白小懶也體驗到了這種不計浪費地消耗能量的好處了,肉身、經脈以及五臟六腑都被淬煉過一番,隱隱要比之前更為強大,至少……經脈中流淌的罡氣已經快速起來,現在運行一個周天的時間,比起以前明顯要縮短不少,這就是最明顯的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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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四章 男人的煩惱

    接下來的事情便水到渠成了,白小懶撐過前幾個時辰的痛苦之後,再淬煉身體已經不如之前那般難受。

    又過了兩個時辰之久,赤心靈果的藥力釋放出來的能量總算被消耗一空,白小懶體內罡氣充盈,無論是經脈還是五臟六腑,都穩穩地提升了一個檔次。

    而且才晉升天階上品沒多久的實力,也往前跨越了一大步,至少也抵得過她好幾年的苦修。

    這一次修補經脈得到的好處巨大無比,不僅只是眼前的提升而已,相信她日後再修煉起來的話,肯定要比之前要更為快速一些。

    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吐出,白小懶總算是睜開了眼楮,只感覺渾身酥軟,提不起絲毫力氣,身子軟綿綿地倒了下去,正被唐風摟在懷中。

    懶姐一身香汗淋淋,額頭的髮稍都黏在了皮膚上,俏臉紅暈,抬眼瞅了瞅唐風,見唐風正突兀著一雙眼睛緊盯著不放,她的臉上不禁更加紅了許多。

    “阿風。”

    白小懶輕咬著紅唇淺聲呢喃著,她的衣衫本就比較單薄,如今被汗水打濕之後盡數貼在身上,將那玲瓏的身材完美地凸顯在唐風眼前,此刻見他這幅神態,哪還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雖說兩人已經心心相印,可從來都只是發乎情止於禮,兩人在一起的時候頂多也就是拉拉小手,如今這情況卻是從來沒遇到過的。

    白小懶只感覺在唐風那灼人的目光下,自己仿佛渾身不著片縷,心頭羞澀萬分。

    唐風本就被懶姐前那兩點殷紅晃得有些頭暈目眩,換做別的女人他根本不可能這麼失禮,但是面前的卻是懶姐,所以一時間竟然忘記收回了目光,聽到她喊自己,不由吞了汪口水,一臉正色道︰“懶姐,如今你的經脈已經修復完全,不但恢復自身功力,更有些許增長,真是可喜可賀,如此大喜之日,我覺得我應該做些什麼來慶賀一番才是。”

    “你想做什麼?”

    白小懶哭笑不得,她哪裡還聽不出唐風的話外之音,雖說無論唐風對她做什麼她都不會反抗,可如今大敵當前,哪裡還有時間給他們胡作非為。

    唐風臂彎一低,將懶姐的腦袋放在胳膊上,手撫著她的臉頰,在她緊張、期待而又羞澀的目光中,慢慢地低下腦袋,將自己的雙唇印在了那紅潤閃耀著懾人奪魄般光澤的殷唇之上。

    柔軟芬芳,氣若幽蘭。

    一瞬間,唐風只覺得自己心頭充滿了整個世界的幸福,沉甸甸的。

    白小懶的雙手定格在空中,一雙眼睛卻是瞪得老大,直面撲來的充滿侵略性的氣息讓她根本無法反抗,也不願反抗。

    慢慢地,她閉上了雙眼,僵硬的雙手也鬆軟下來,抓緊了唐風的衣服,彷彿抓著自己的一切,緊緊地,用盡了全力。

    良久

    唐風誇張至極地深吸了一口氣,半眯著眼睛誇張地說道︰“這感覺……簡直太美好了。”

    白小懶眼中水光閃動,平白讓她增添了一絲嫵媚,臉色紅若泣血胸腔裡一顆心臟噗通噗通跳個不停,猶如揣了一隻活蹦亂跳的兔子。

    “阿風,你這是跟誰學的?”

    白小懶輕聲開口問道“兩年不見,你卻變得這般壞。”唐風臉色一震,額頭上一片冷汗直冒,趕緊道︰“無師自通,無師自通,這絕對是男人的本能。”情不自禁地,唐風想起當初被妃小雅非禮的場景,那個時候可真是尷尬的要死,說起來,這種本事可還是從妃小雅那裡學來的。

    想到這裡,唐風心頭有愧,連忙深情款款地看著白小懶,一臉真摯道︰“懶姐,我發現我離不開你了。”

    白小懶嗔了他一眼︰“油嘴滑舌。一邊說著一邊坐直了身子,看了看自己現在身上的窘態,開口道︰“我先洗個澡再來陪你。”

    “要不要小弟幫忙?懶姐一句話,小弟上刀山,下火海,力死不辭!”

    唐風一番話說的字正腔圓,大義凜然。

    白小懶回頭白了他一眼,叮囑一聲︰“不許偷看。”

    唐風叫屈道︰“我怎麼會是這種人,懶姐你太小看我了。”

    這裡本就是白小懶的住處,她手下也有一些可以使喚的婢女,著那些婢女弄來熱水和拉起屏風,便在這間屋內沐浴起來。

    唐風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喝著茶水,傾聽著側旁傳來的水心頭不禁有些心猿意馬。

    懶姐說不許偷看,可偏偏又在一間屋子洗澡,只是拉了個屏風擋住春光而已,這難道意味著什麼?

    都說女人的話要反看來聽,莫不是懶姐羞澀,所以才特意囑咐自己一聲?唐風一陣胡思亂想。

    抬頭看去,只見屏風兩旁站著兩個清秀可人的婢女,兩雙水汪汪的大眼楮正盯著自己,視線不曾挪開過分毫。

    唐風輕咳一聲,看著她倆說道︰“怎麼說我也是你們的姑爺,不用象防賊一樣盯著我吧?”

    兩個婢女對唐風甜甜一笑,斂了一禮,脆生生地道︰“姑爺好。”

    唐風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心想得了,少爺也不用想幹什麼壞事了,這兩尊門神怕是會盯死自己的。

    不過這次鐘家之事處理完之後,還真得把一些關於妃小雅的事情告訴懶姐了。以她的大度,唐風相信她也不會怪自己,只是,“堡主大人當初和懶姐可是有過節的,而且這兩個女人一個是白帝城少城主,一個是黛雪宮新宮主,代表的可是兩方勢力,若是真踫在一起的話,會不會掐架呢?到時候兩人拼個你死我活,把自己夾在中間可如何是好?

    想了一陣又趕緊搖了搖頭,自嘲道︰“懶姐知書達理,溫柔賢良,理當不會與堡主大人一般見識,不過……就怕堡主大人大小姐脾氣發起來,到時候縱然懶姐有心謙讓,怕也不會和平共處。”

    唐風一陣煩惱,幸福的煩惱,男人這種東西,果然不是那麼好當的。

    屏風那邊的水聲唏哩嘩啦地響著,房間裡也充斥著淡淡的幽香,那兩尊門神依然直直地杵在那裡,死死地盯著唐風,偏偏兩張小臉上還掛著微笑,讓人心頭著惱。

    等了大概足足有半個時辰的時間,那邊才嘩地響起一聲水聲,唐風扭頭看去,只見到屏風那邊有一道若隱若現的曼妙影子,拿絲巾擦拭著身體。

    再過片刻之後,便傳來悉悉索索的穿衣聲。

    當白小懶再次出現在唐風面前的時候,不但唐風看呆了,就連那兩個婢女也是一臉呆滯地望著白小懶。

    “怎麼了?”

    白小懶被唐風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禁輕聲問道。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恰似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唐風不禁從心頭生出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來。

    白小懶本就容貌出眾,身材玲瓏,可是現在,卻比之前更多了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氣質,唐風想了半晌,如果非要給這種氣質按一個名字的話,那便是∼∼出塵!

    一綹如絲緞般的長髮,如月的峨眉,一雙美眸中閃動著說不出的玲瓏的瑤鼻,玉腮微紅,吐氣如蘭的櫻如雪的臉蛋晶瑩如玉,晶瑩剔透勝雪般的雪肌如霜如雪,身材玲瓏,猶如洗盡世間萬般鉛華,謫落人間的仙子。

    一枚赤心靈果,竟然能讓懶姐的氣質改變如斯。

    “江山如畫,美人多為伊人一笑,傾覆天下,負得了天下,負不了今生。”

    唐風不由感慨一聲。

    白小懶抿嘴笑道︰“阿風你又在說些糊塗話,懶姐如今已經不是小女孩了,不需要用甜言蜜語來安慰我。”

    話雖然這樣說,可她臉上的表情卻依然開心無比。

    “懶姐你看起來就象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

    唐風伸手替懶姐捋了捋耳側邊濕漉漉的秀髮。

    那兩個婢女一看此景,不由嘟起了嘴巴,任誰看到一個男人膽敢如此輕薄這樣一位仙子,恐怕也會心頭不樂意,縱然這個男人也很出色。

    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溫柔鄉從來都是英雄塚。

    和懶姐相處一日夜,唐風幾乎完全沉浸在這種幸福中,但是他卻沒有忘記,白帝城即將面臨一場大戰!

    “走吧,我們也該去你姐姐那了。”

    如今白帝城內所有的高手都已經就位,恐怕就只差他們兩人了。

    對方既然來了兩位靈階,雷走可以接下一位,那剩下的一位就要靠這些天階高手來抵擋。天階高手中,唐風的境界雖然排在末端,只有天階下品,可也只有他有手段能威脅到靈階高手,其他人可沒這份本事。

    “恩。”

    白小懶如今也恢復了一身功力,更有唐風在身邊,自然是不懼怕任何危險,縱然天塌了下來,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兩人正準備邁出步伐,唐風的眉頭一皺,沉聲道︰“已經來了!”

    話音網落,便有兩股及其龐大的氣勢從西南邊席捲了過來,這兩股氣勢一股沉重如山,一股靈動如風,但是相同的是,一樣都充滿了不可抗拒的壓力。

    緊接著,一個有些憤怒而又明顯帶著高高在上味道的聲音傳了過來︰“是誰“留下了我鐘家後人,速度滾出來受死!”

    聲音不大,但卻清晰無比地傳到了整個白帝城的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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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五章 雷走的囂張?

    聽這聲音來處,喊話之人恐怕還遠在十數里之外,這份深邃的功力,直讓人歎為觀止。而且即便唐風如今已經是天階高手,也依然感覺自己的耳膜嗡嗡直響,那句話最後一個更是不停地在耳畔邊回蕩,至於白小懶屋內的那兩尊門神,更是慘呼一聲,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唐風和白小懶兩人眉頭一凝,趕緊竄了過去試了試她們的鼻息,發現她們只是受了點輕傷,昏迷過去而已,不由放下心來。

    “這就是靈階!”唐風抬頭看著白小懶,兩人的眼身都劃過一絲駭然。

    單憑一句話,竟然就能做到這種程度,這是任何一個天階高手都沒有的本事。

    當話音落下之後,唐風敏銳地察覺到白帝城內響起了衣袂獵獵的動靜,想來是那些已經準備妥當的天階高手們前去迎戰了。

    “走。”唐風拉著白小懶,也不怠慢,竄到屋外,展開身法,攜手朝那邊飛去。

    不大片刻功夫,唐風的眼前便出現了白月蓉等人的身影,白月蓉一襲白衣,片塵不染,身軀雖然纖弱,可卻穩穩地站在那裡,任憑對面氣勢壓頂,怒火沖天,秀眉也不皺上一分,自有英姿颯爽的豪氣。

    而在她的身後幾尺處,是陽春等三位內城主,以及白帝城內實力到了天階上品境界的長老們,再往後,卻是那些天階中品,天階下品境界的人,猶如一字長蛇,擺開了大陣。

    整個白帝城的天階高手,已經全數聚於此地,沒有一個落下,他們的表情凝重,雖然每個人都知道這即將到來的一戰是生死之戰,稍微不小心就可能身消神亡,可卻依然沒有人膽怯。

    白月蓉身為一個女子都能站在那裡,他們男兒之身,又如何能退後?退後就等於失敗,失敗就等於死亡,白帝城近萬族人後輩都需要他們來守護,這份責任足以用性命來搏。

    唐風和白小懶兩人攜手前來的時候,白月蓉扭頭看了他們一眼,面上露出微笑地點了點頭,隨即目光放在白小懶身上,低聲道︰“小懶你變漂亮了。”

    白小懶笑了笑,走到姐姐身旁,拉起了她的手,只感覺她的手心裡一片濕漉漉的汗水。知道她表面上即便再冷靜,心頭也是很緊張的,畢竟她是白帝城城主,如果今朝白帝城毀於一旦,她恐怕即便是死也難辭其咎。

    “牛兄呢?,唐風扭頭看了看去,居然沒弄到雷走的身影,不禁疑惑地開口問了一聲。

    白月蓉搖了搖頭︰“沒有看到,自昨天到現在,我們這些人基本全在閉關恢復自身實力,直到剛才傳出喊聲才前來此處,倒是真沒發現那位前輩的身影。”

    唐風不禁皺了皺眉頭,心想不對啊,雷走這人憨厚老實,不可能未戰先怯獨自逃跑的,更何況他是靈階,到時候就算白帝城不敵鐘家來人,他再跑也不晚,難不成踫到什麼事了?

    可又有什麼事能耽擱到他呢?

    正思索的時候,耳邊卻突然傳來了白月蓉的傳音︰“唐風,今日之戰不可大意,若是見機不對,你可帶著小懶先行離去,日後小懶便要靠你照顧了。我白家人丁單薄,到了我這一代,只有我們姐妹兩人,我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妹妹出現任何意外。”

    唐風聽了心頭惻然,知道白月蓉心中已抱死志,抬頭看去,只見她依然靜靜地站在那裡,面向前方,瘦弱的身影卻仿佛一座雄偉大山,替白帝城擋著風風雨雨。

    她的年紀並不大,頂多也就三十多歲而已,可如今,那原本應該滿頭烏黑的秀髮中,卻已經出現了一兩根白髮,猶如雪地裡一抹油污,是那麼的刺眼。

    這個女人,花樣年華之時為情所傷,之後又為白帝城操勞了十幾年,無怨無悔,現在白帝城面臨生死難關,更是率眾而出,巾幗不讓鬚眉,可敬可泣。

    “城主大可放心,我定會照顧好懶姐的,而且如今敵人行蹤未明,白帝城士氣正旺,未必就會輸了今天這一陣。”唐風出言安慰道“也希望如此。”白月蓉輕微地點了點頭。

    說話間,天際邊便出現了一群黑點,雖然還看不透徹,可這群黑點少說也有十幾二十個,白帝城眾人一見此情,不由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些人若全是靈階的話,那白帝城眾人也不用打了,只管洗乾淨脖子,讓人砍殺好了。

    那群黑點的速度很快,只不過幾息時間,便已經衝到了白月蓉前方十丈以外,落了下來,遙遙與白月蓉等人對峙著。

    為首的兩人是兩個老者,一胖一瘦,正是鐘家鐘山、鐘影兩人,兩股強橫的靈階氣勢不見絲毫收斂,直朝白帝城眾人壓了過來,欲要先未戰,怯人膽,白帝城一群天階自然不甘示弱,運轉功法,釋放出自己的威壓,彙聚成一片,朝鐘家來人那邊反撲過去。

    整今天地的空間都彷彿扭曲了起來,偌大一片範圍內,大地嗡鳴,靈氣紊亂,所有氣勢的交集點都集中在兩方人馬的中間位置,誰也突破不了誰的防線,一時間竟然僵持了下來。

    但是只要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白帝城這邊是處於劣勢的。畢竟人家來了十幾個人,只有兩位靈階釋放出威壓,剩下的那些人只是站在後面觀看,而白帝城這邊卻是傾巢出動,沒有一個人留有餘力,即便如此也只能堪堪抵擋住兩人的聯手壓力。

    若是別人身後的人再加入其中的話,每帝城眾人肯定接不下來。

    正僵持的時候,又有一股蠻橫狂暴的氣勢,突然從白帝城眾人身後冒了出來,猛地朝鐘家來人那邊撲去,這一股蠻橫氣勢的加入,陡然間打破了原本的僵持,鐘家兩位靈階臉色一變,視線越過白帝城眾人朝後看去,只見不遠處一個身材魁梧,身穿一件花褲衩,裸著上身的男人,抗著一把巨劍從那邊竄了過來。

    這人不是雷走又是誰?只不過原本那條屬於唐風的褲子已經不見了,換了身新衣服而已。這新褲衩顏色豔麗,五顏六色,穿在雷走身上,讓壯碩的他平添一份放蕩不羈的風采。

    一邊朝這邊竄著,雷走一邊大聲嚷嚷著︰“總算是找到你們了。”

    有了雷走的加入,鐘家來人再不敢放肆,連忙收回自身氣勢,白帝城眾人也是見好就收,平息了一下心頭翻滾的氣血。

    雷走三步兩步就走到了唐風身邊,一臉慶倖︰“風老弟,又見面了。”

    唐風望著他,沉默片刻,沉吟道︰“牛兄你該不會是迷路了吧?”

    如果不是這樣,那雷走剛才怎麼一直沒出現?恐怕也正是眾人發出的氣勢給他指引了方向。

    雷走臉色一訕,囁嚅道︰“怎麼會……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俺老牛不會迷路的,只是不太熟悉這裡而已,這鳥地方一會熱一會冷的……冷的那地方更是連個人影都見不到,害俺在那裡晃了半天。”

    那冷的地方可是冬城,如今寒家人全部被驅逐出了白帝城,在那裡發現人影才是怪事。

    “來了就好,等會可要跟人掐架了,牛兄你得負責牽制一個。”唐風指著鐘山鐘影兩人悄聲對雷走道。

    雷走這個大嘴巴,絲毫不知道收斂,嚷嚷道︰“看俺老牛等會打的他媽媽都認不出來。”

    這句話一出口,鐘山鐘影兩人的臉色就變了,靈階高手自有靈階高手的威嚴和風範,哪裡會當著別人的面說出這種辱人臉面的話來。

    瘦子鐘山的神色更加陰沉許多,胖子鐘影卻是笑眯眯的,不過那笑容中殺機湧動,顯然也很是惱怒雷走的大話。

    “這位兄台好大的口氣。”鐘山冷哼一聲,“也不怕閃了舌頭。”

    雷走被他說的一愣,扭頭看看四周,一臉真摯地望著唐風道︰“他在跟我說話麼?”

    鐘山本就難看的臉色更難看許多,想他乃是靈階高手,身份尊貴,地位崇高,平日裡別人想跟他說話都攀不上,可現在倒好,那個魁梧男人竟然不把自己當回事,自己跟他說話他還去問別人,還故意擺出一臉誠懇無辜的表情,這不是故意打臉麼?縱然他也是靈階高手,也為免太過囂張了。

    唐風卻是知道雷走並不是囂張,而是與人接觸太少,聽不懂別人話裡的譏諷而已,你跟他說什麼風大閃了舌頭之類的話,根本就是對牛彈琴。

    當下也是苦笑地點頭道︰“恩,他是在跟你說話。”

    雷起晃然大悟,扭頭看著鐘山,一臉正色道︰“俺老牛舌頭結實的很,倒是不怕被閃著。”

    鐘山深吸一口氣,平息下心頭的怒火,陰沉著臉色問道︰“閣下這是把自己當白癡,還是把老夫當白癡?”

    雷走又扭頭望著唐風,無辜道︰“這人有些神經病,俺跟他說話,他居然說自己是白癡,當真好笑,哈哈哈!”

    雷走的笑聲猶如悶雷一般滾滾而過,響徹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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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六章 鐘山鐘影

    縱然局面再怎麼緊張,當看到這一幕之後,白帝城眾人也是有些忍俊不禁,就連一臉威嚴的白月蓉也是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尤其是看到鐘家那些人五彩繽紛的臉色,白帝城眾人只覺得心頭大爽。

    唐風無奈地扶著額頭,生怕他再胡言亂語丟了靈階高手的身份,只得叉開話題道︰“牛兄你這條新褲衩倒是有些標新立異,很配你的氣勢。”

    “是吧是吧?”雷走得了誇獎,不禁有些得意起來,“這衣服是城裡一個好心人給俺縫製的,原本那條實在太小了。”

    雷走這一天一夜到處瞎逛,身為靈階高手,穿著那樣的衣服,著實有些不倫不類,走到秋城的時候,有個女孩實在看不下去了,便給他量身定做了一條褲衩,本來還有上衣的,奈何雷走說什麼也不穿,平白浪費了別人一番心意。

    就是不知道那女孩選的到底是什麼布料,竟然如此的五彩絢爛,不過穿在雷走身上卻別有一番韻味。

    “呔”“不知羞的男人,光天化日之下穿成這般模樣,實在是有傷風化,恬不知恥”鐘家來人中一個天階高手眼見雷走和唐風竟然在陣前拉起了話長,分明沒把自己等人放在眼中,不由心頭惱怒,厲聲叱喝道。

    “滾”雷走怒喝一聲,“俺與風老弟說話,與你什麼干係”

    雷走這一喝已經用上了幾分實力,一股肉眼可見的衝擊在空中打出一道真空地帶,直朝那個天階高手衝了過去。

    鐘山冷哼一聲,身形一晃,擋在那天階高手面前,隨手一拂,只聽空氣中傳來叭地一聲輕響,便將雷走的衝擊化解於無形之中,被他擋在身後的那個天階不禁額頭冷汗直冒,心頭一陣餘悸。

    剛才那一擊,憑藉他本身的實力縱然能擋的下來,恐怕也會受傷。

    鐘山陰沉著臉色,掃了雷走和白帝城眾人一眼,道︰“區區一個世俗勢力,竟然也能培育出如此之多的天階,更有靈階高手坐鎮,倒實在是出人意料的很。”

    鐘山口中所說的世俗勢力,想來應該就是那種不是隱藏在靈脈之地的勢力了。

    白帝城內,如果寒家還在的話,那擁有的天階可是有百來位,這種龐大的數量,根本不是任何一個世俗勢力能夠具備的。黛雪宮雖然號稱李唐第二大勢力,可整個黛雪宮明裡暗裡的天階加在一起,怕也只有三十多個而已,至於天工山莊,數量也和黛雪宮差不多。由此可見,這兩處與白帝城之間的有多麼龐大的差距了。

    不過也怪不得鐘山詫異,白帝城在世俗勢力中算是個特例。因為白帝城擁有白帝秘境這處靈脈之地給白帝城提供了修煉的最佳場所以及修煉所用的靈丹妙藥。如果不是白帝秘境內太過危險,而且每一次只能送十個人進去的話,那白帝城的實力還要更強大一些。

    至於雷走……他並不是白帝城的人,只是跟著唐風從白帝秘境裡走出來見見世面而已,這一點鐘山並不知曉。

    “不過……即便你們高手眾多,也擋不下我鐘家之怒。我鐘家的來歷不便與你們明說,但是我可以告訴你,若是惹怒了我鐘家,這方圓千里內將片瓦不存,血流成河彈指間便可覆滅你這區區彈丸之地,我鐘家之強大,不是你們可以想像的。”鐘山一臉高高在上地開口說道,話裡話外盡透著一股藐視和強大的優越感。

    本以為這番話說出去之後,這群人應該會懼怕不已,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些人面上雖然有些緊張,但還沒到恐慌的地步。

    他哪裡知道,在鐘家來這裡之前,白帝城眾人就已經將他們的來歷窺探的一清二楚了。這份功勞,自然是要算在唐風頭上。

    此刻趁著鐘山在說話的時候,唐風便將鐘山鐘影兩人的姓名和功法特點悄悄傳音告知了白月蓉,白月蓉雖不知唐風為何對這兩位靈階瞭解的如此清楚,可也不敢馬虎,當下也傳音告訴了陽春等人,讓他們一一傳下去。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天階雖然打不過靈階,可只要知道了對方的功法特點,總可以佔據一點先機和優勢的。

    鐘山眼見對面那一群人嘴巴不停地蠕動,也不知道在傳什麼音,再加上剛才自己一番恐嚇竟然沒起到任何效果,不禁更加憤怒幾許,往前踏出一步,沉聲道︰“把我鐘家後人交出來,否則我要這地方雞犬不寧”

    白月蓉看著鐘山,儀態從容道︰“這位前輩的要求,怕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你敢不交?”鐘山眯著眼睛盯著白月蓉,惡狠狠地問道。

    白月蓉搖頭道︰“不是不交,而是交不出來,因為那人……已經死了。”

    鐘山身軀略微一震,他沒想到,這一群世俗勢力的人竟然真的如此膽大包天,殺了自己鐘家的後人他相信鐘鳴即便是被生擒,可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肯定會報出鐘家的名頭,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被殺了,這說明什麼?說明這群人太過囂張,竟然不把鐘家放在眼中。

   “好”鐘山冷冷地說道,“本不欲與你們這群人一般見識,但鐘鳴既然已經死在你們手上,那……你們這裡所有的人,都得給我鐘家後人陪葬”

    “囉裡囉嗦那麼多廢話幹什麼,要打便打”雷走在一旁急不可耐,提著天雷神木劍,腳步一錯,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竟然直接就衝到鐘山面前,巨大的木劍劃過一道電光朝鐘山腦門上砸了下去,氣勢奪人。

    鐘山一身實力猛地提起,雙臂上泛起一層土黃色的光芒,竟然不閃不避,迎著天雷神木劍撞了上去。

    只聽砰地一聲巨響,鐘山腳下所立地面,嘩啦啦一陣四分五裂,整個大地彷彿變成了海中的波浪,連綿不絕地朝四周擴散而去,一時間,所有人都有些站立不穩,感受到地面上傳來的那股雄渾的勁道,心頭不禁駭然萬分。

    靈階高手一擊之力,竟然能影響到方圓好幾裡範圍的地貌,也多虧鐘山能硬接雷走這一擊還能站得住腳。

    不過即便站的住,鐘山此刻也有些不太好受,因為他托大了。

    他修煉的功法說起來跟烏龍堡的鐵屠有點相似,防守無敵,一身防禦固若金湯,即便是等閒的靈階高手,想要破開他的防禦也不是容易事,所以面對雷走一擊,他才沒有閃避,想要硬接下來,搓搓對方的銳氣和鬥志。

    可讓鐘山沒想到的時候,雷走一身霸道的雷系能量本就是攻擊最強的能量,而且他手上的天雷神木劍更不是凡物,一劍在手,助長了他幾分實力。

    這一次硬接,鐘山只感覺體內五臟六腑都在晃動,一身罡氣差點被打散,雖然沒有大礙,可雙臂上卻火燎燎地疼痛,已經受了些許內傷。

    “神兵?”鐘山望著那古樸的彷彿一根枯木一般的天雷神木劍,心頭一陣駭然。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囂張的大漢,手上拿的武器竟然是一件神兵

    鐘山吃了點悶虧,雷走卻是得勢不饒人,臉上興奮的油光亂冒,對他來說,能踫到能與他一較長短的對手,磨練自己的劍技,自然是大大的好事。砸了鐘山一下之後,舉起天雷神木劍又要砸第二下。

    在天雷神木劍和雷走本身的牽引下,天空中風雲突變,一大片潑墨似的的烏雲聚攏在白帝城上空,將整個天地都籠罩在一片陰沉的黑暗之中。

    還沒等雷走發出第二擊,他的身側便出現了一個胖子,正是鐘家另外一位靈階鐘影,他雖然大腹便便,可修煉的卻是風屬性的功法,一身速度爆發出來快欲閃電,此刻他伸出手掌,運掌成刀,只見掌峰上驀地出現一道長達兩丈的風刀,風刀鋒芒吞吐不已,直接朝雷走粗大的脖子切了過去。

    雷走的反應倒也快速,畢竟本身乃是靈獸,對危險的感知和敏銳非一般人能比,情急之下也不敢再攻擊鐘山,腦袋一低,差之毫釐地避開了鐘影的攻擊,反手一劍朝鐘影掃了過去。

    他的劍法大開大合,根本沒有靈巧靈活的講究,看起來和天雷神木劍一樣古樸無華,可偏偏威力驚人。

    一邊朝鐘影攻擊過去,雷走一邊嚷嚷著︰“二打一?來來來,俺老牛可不怕你們”

    “對付你這種莽漢,我一個就足夠了。”胖子鐘影身形連閃,那詭異莫測的身法瞬間展現出來,雷走定眼看去,只見自己面前出現了十幾個鐘影,偏偏每一個都不似假的,讓人很有些眼花繚亂的感覺,將雷走團團圍在中間。

    這是身法運用到極致,給人的視覺帶來的欺騙,直讓人看得歎為觀止。

    雷走鼻孔中噴著熱氣,只見他將天雷神木劍往地上一杵,一圈電花閃爍的光芒以他為中心,急速朝四周蔓延開去,圍聚在旁邊的那些影子觸踫到這些電花之後,便一陣搖曳,消失不見。

    “找到了”雷走咧嘴笑著,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獠牙,舉劍朝側旁揮去,恰好封死了鐘影突襲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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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七章 鐘山的強勢

    兩人一觸即退,竟然誰也奈何不了誰。這兩位靈階,一個走的迅疾路線,一個走的是剛猛路線,正好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鐘影想要在短時間內擊敗雷走怕是不現實的,因為雷走的攻擊太過威猛,只要被他擦上一下,就得受不輕的傷勢,畢竟他修煉的功法可沒鐘山那麼強大的防禦能力。

    而雷走也不可能迅速打倒鐘影,對方的速度實在太快,行蹤難以把握,雷走只能以防守為主,伺機反擊,一旦被他抓到機會,勝負將在一招之間。

    但是靈階高手豈是那麼容易犯錯的,所以這兩人之間的戰鬥將會一場曠日持久之戰,更有可能打到最後還不分勝負。

    雷走和鐘影糾纏上之後,鐘山甩了甩有些酥麻的雙臂,目光陰沉地盯了雷走一眼,眼眸中劃過一絲懊惱,對鐘影開口道︰“你纏著他,等我處理完這群人再來助你。”

    雖然他不把白帝城眾人放在眼中,可這幾十號天階畢竟不是大白菜,說殺就殺了,如果真讓這些人擰成一股力量的話,對鐘家來說也是個麻煩事。

    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兵分兩股,一個靈階牽制住對方的最高戰力,剩下的一個帶領鐘家其他人剿滅白帝城眾人,只要白帝城這群人死光,鐘家兩位靈階便可以彙聚一起,到那時候便可以輕鬆地擊敗雷走了,就算到時候殺不了他,也能逼他敗走。

    鐘山一邊說著,一邊就朝白帝城眾人快步走了過去,他身後的那些鐘家高手也是一擁而上,自恃己方有靈階坐鎮,雖然人數並不多,可也膽氣大增,更者他們本身就有些看不起世俗中的高手,哪還有膽怯的道理?

    白帝城一群人自然不甘示弱,當下便有好幾十號人朝鐘家的那十幾個人沖了過去,這幾十號人全是天階中品和天階下品的。兩方人馬轉瞬間便衝撞到了一起,無數股天階氣勢糾纏在這一片範圍內,混亂不堪,刀劍交錯的聲響不絕於耳,掌刀拳風霍霍有聲。

    鐘山並沒有理會這群人之間的戰鬥,他的目標卻是白帝城剩下站著沒動的那些。

    以白月蓉為首,白帝城內現在所有的天階上品,算上唐風和白小懶,足有二十人左右!

    “自不量力!便讓爾等這群螻蟻見識下我鐘家的怒火!”鐘山雙腳在地下猛地一點,大地一陣嗡地顫抖,原地被踏出一個深達好幾丈的凹坑來,整個人猶如離弦之箭一般,瞬間衝到了站在眾人前方的白月蓉面前。

    一隻拳頭憑空出現,直朝白月蓉姣好的面容打了過去。

    這一拳,沒有絲毫花俏,直來直往,但是當拳頭打出的時候,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厚重的威壓,就仿佛一面大山朝這邊砸來,給人一種無懈可擊的感覺,這一拳的威力,足能翻江倒海,毀天滅地。

    白月蓉神色一變,眼前那一隻有些乾瘦的拳頭在視線中迅速放大,根本躲避不開,情急之下,雙掌齊出,芊芊素手宛若海面波浪,三迭一變,掌上一片水幕湧動,朝鐘山的那隻拳頭迎了上去。

    “春暉!”

    “夏炎!”

    “秋水!”

    陽春等三人一瞬間也是使出了四季絕殺劍,三季之力彼此交錯糾纏,三柄長劍化作無限劍光,將鐘山的拳頭籠罩在內。

    但是此刻缺了寒冬的冬劍,根本組不成劍陣,四季絕殺劍陣威力大減,如何能與靈階高手抗衡?

    剎那間,鐘山的一隻拳頭擊在白月蓉雙掌之前三寸處,卻並沒有與她的掌面接觸。

    “轟”地一聲,拳勁爆發出來之後,三季之力瞬間崩潰,白月蓉掌面上的水幕也是直接消散,四人慘呼一聲,齊齊倒飛了出去,跌出數十丈之遠。

    與此同時,白月蓉身後三十丈之外,原本一棟巨大的建築猛地一顫,上面竟然出現了一個碩大的拳頭痕跡,隨即分崩離析開來,一片灰塵四起。

    一拳破四人!而且是四位天階上品!

    沒有給鐘山任何喘息的機會,餘下那十幾個天階上品已經施展渾身解數,衝至鐘山身邊,將他團團圍住,各展絕學朝他攻去。

    鐘山紋絲不動,雙拳揮動,一下接著一下,極有規律,漫天拳影乍現,只聽一陣叮叮噹當的聲響傳來,不斷地有天階高手被鐘山從戰圈中打飛出去,前後不過三十息時間,這些人竟然一個不落被鐘山全數擊飛。

    唐風因為護著白小懶,也吃了一擊,繞是他身穿不壞甲,也被這一拳打的有些頭暈眼花,幸虧沒有傷及筋骨,畢竟現在淬煉無數次的不壞金身也不是那麼容易損壞的。

    “不愧是防守無敵的靈階!”唐風恨得咬牙切齒,鐘山這一身功法以及罡心的運用,足以保證他在靈階以下的敵人攻擊中不受任何傷勢。

    不過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唐風因為窺探過鐘鳴的記憶,對鐘山鐘影兩人瞭解甚深,知道這次若是換做鐘影來對付白帝城這群天階高手的話,恐怕現在已經出現死傷了。

    鐘影確實沒有鐘山這種強大的防禦,但是他的速度太快了,根本不是天階檔次能夠抵擋的,屆時他也不需要站著原地防守,只管憑藉自身出神入化的速度捉按一下殺就行了,只需要耗費不短的時間,便能殺掉不少白帝城高手。

    但是現在,鐘影面對將近二十個天階上品的夾擊,縱然本身不會受傷,可想要在眾人聯手之下殺人,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見識到老夫如此實力,爾等還要負隅頑抗麼?”鐘山冷聲喊道,“還不速速束手就擒,省的耗費老夫一番功夫。”

    一邊說著話,鐘山卻猛地沖到一個天階上品高手的面前,這個人被他打飛出去之後受了點傷,剛爬起來就看到鐘山沉怒的臉龐,不由大驚失色,連忙揮劍朝鐘山削去。

    鐘山舉起手臂,這一劍直接削在他的胳膊上,叮噹一聲輕響,鐘山的手臂絲毫未損,在那天階高手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鐘山輕飄飄搗出一拳,這一拳正中此人的胸口位置,天階等級的護身罡氣破損,拳頭自前胸進,後背處,直接搗了個對穿,鮮血噗地濺射出十幾丈之遠。

    這人眼中的神采和恐慌迅速消失不見,只不過片刻時間便失去了生機。

    “區區凡兵,竟然妄想傷及老夫身軀。”鐘山冷哼一聲,隨手一抖,就將這人的屍體抖在了地上,轉過身來,兇神惡煞地看著一群已經呆滯了的敵人。

    場面一時間無比寂靜,誰也沒想到,一個天階上品,在靈階面前,竟然如此的不堪一擊,如此的脆弱。

    鐘山面色陰沉,可眉宇間卻有一絲怎麼也掩飾不住的得意,他對現在的效果很滿意,認為自己這一手已經徹底地將對方鎮住了,只要讓這群人喪失鬥志,不讓他們聯手,自己還不是想怎麼殺就怎麼殺?

    但是片刻之後,鐘山卻發現自己錯了。

    因為在寂靜之中,卻迎來了一場狂風暴雨,那群呆滯的天階高手身上竟然湧起了強烈的罡氣波動,這一股股波動雖然屬性不一,可卻給鐘山傳達了一個意思,那便是怒火!

    白帝城享譽李唐千載,何曾被人欺負到了家門口過?而且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一個天階上品長老竟然就這樣被輕易擊殺,只要還有點血性的人,誰會不憤怒?

    死掉的那人是夏家三長老,夏時雨此刻一身炙熱罡氣湧動,身若烈焰,烤的地面嚓嚓作響。

    面對如此強敵,沒有人膽怯,沒有人後退,反而被激發出了無限鬥志,鐘山實在是下了一步歪棋。

    白月蓉深吸一口氣,聲音雖然不大,可卻異常堅定地緩緩道︰“白帝城強敵入侵,縱然今日玉石俱焚,我等亦……”

    “死戰不退!”十幾個天階上品的聲音幾乎是匯聚成一道,聲若洪鐘,直沖九霄。

    伴隨著這句話喊出,十幾道氣勢直接攀上了頂峰,鬥志昂然,同仇敵愾。

    繞是鐘山已經到了靈階境界,也不禁微微動容。這個世俗勢力的凝聚力,竟然如此強大,他實在是有些低估了白月蓉這個女人的能力。

    正沉思間,一道人影已經衝到了他的面前,爆發出來的速度讓他不禁側目,隨即一柄五彩斑斕的長劍從斜刺裡捅了過來。

    唐風低沉宛若從地獄深淵中傳出的聲音響了起來︰“凡兵傷不到你,天兵又如何?”

    毒影出,十丈沃野,皆成廢土!

    望著那伴隨長劍一起湧過來的黑色霧氣,鐘山眉頭一皺,一股雄渾的罡風從掌中推出,將唐風一劍推到側旁,口上道︰“這柄天兵倒是有些意思,老夫要了!”

    一邊說著,一邊直接伸手朝毒影抓了過去,竟然絲毫不懼劍上之毒。

    可是白帝城眾人哪裡會容他如此囂張?唐風身為一個外人打了頭陣,他們這些白帝城長老又怎能落得太后?

    鐘山的手掌還沒抓到毒影,四面八方的攻擊就已經襲到了,無奈之下,他只得收回手掌,一掌推在唐風胸口上,準備將唐風擊斃再對付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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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八章 暴走的靈階

    鐘山這一掌,穩穩當當沒有絲毫懸念地印在唐風的胸口位置。

    以唐風天階下品的實力,被一個靈階高手如此擊中,萬沒有存活的道理。

    畢竟胸膛內部,便是心脈所在,心脈一旦被震斷,實力再強也是立死無救。

    鐘山掌中勁道噴發,唐風被這一掌打的悶哼一聲,胳膊也軟綿綿地垂了下去。鐘山直以為他已經死亡,正欲反擊白帝城眾人的襲擊,豈不料那柄五彩斑斕的長劍竟然再度襲來,在鐘山毫無防備之下,直接戳進了他的腋下。

    這一次,長劍並沒有被完全阻擋下來,而是刺進了鐘山腋下一寸處,才被一股雄渾罡氣擋下。

    鐘山身軀一震,眼中劃哼過一絲不可置信的神色,百忙中扭頭看了唐風一眼,只見他嘴角雖然溢出鮮血,可臉上卻掛著一絲得意的笑容。

    “畜生敢爾!,鐘山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樣一個天階下品的年輕人,是如何在自己掌下逃過一劫的,那一掌的勁道他自己很清楚,即便打在一今天階上品高手身上,也能讓人死得不能再死,可偏偏這個天階下品的年輕人活了下來。

    鐘山本來根本就沒把唐風放在眼中,畢竟與他戰鬥的人,全是天階上品,就只有唐風一個天階下品而已,他本能地認為這今年輕人應該是這一處世俗勢力的後起之秀,長輩們想將他護在身邊。

    哪曾想被他完全忽視的一個人,在關鍵時刻竟然能傷到他?

    他確實受傷了,鐘山一身防禦基本無敵,可畢竟也是有弱點的,腋下,胯下,眼睛,這種地方是每個人都有的弱點,除非習練一些特殊的功法才能消除。

    鐘山此刻腋下被捅一劍,毒影中的萬千毒素瞬間侵入他體內,以他靈階高手的實力,這點傷害和毒素根本不能讓他怎麼樣。只不過,在這種關鍵時刻,任何一處地方的失利,都極有可能會改變戰局。

    這一劍,便讓鐘山一身罡氣在這瞬間運轉不便。

    憤怒之下,鐘山只準備拼著再受些輕傷也要將唐風擊斃,可唐風一擊得手,哪裡還會停留?自知無法面對靈階高手的怒火,在他喊出那句話的時機,身子一滑,便已經滑出了鐘山的攻擊範圍,讓鐘山一擊打在空處。

    與此同時,十幾個天階上品高手的攻擊殺到了。

    十幾股傾盡所有高手全部實力的攻擊,盡數打在鐘山身上,鐘山一身罡氣還沒來得及提起,整個人便已經被打的飛了出去,半空中,白帝城高手再接再厲,刀劍拳腳,招招不離要害位置。

    鮮血飛濺,一瞬間,鐘山身上便多了無數傷口。

    “吼”鐘山人在半空之中,被人揍得跟沙包一樣,心頭憤怒無比,好在危急時刻總算將腋下侵入的那一絲毒素逼出,連忙又運起一身罡氣護身,憤怒地低吼一聲,對著追擊而來的白帝城眾人猛地揮出一拳,口中怒喝道︰“我要你們死!拳破天!”

    一隻巨大的拳影自鐘山的拳頭上擊出,呈現出土黃之色,完全由能量構成,迎風便長,眨眼功夫便長成了直徑二三十丈的龐然大物。

    面對如此恐怖的一擊,白帝城眾人哪還敢輕拭鋒芒,連忙運轉身法,各自躲避。

    拳影掠過眾人頭頂,瞬間擊出百丈之遠,擊在白帝城一棟建築之上,這棟建築直接化成了齏粉,擊退白帝城眾人的追擊,鐘山輕巧的在空中翻了個身,穩穩地落了下來,陰沉的臉色越發陰沉許多,身體中傳來劈里啪啦的骨頭炸響聲,一身殺機蔓延,冷聲道︰“激怒一個靈階,只會讓你們死的更加痛苦,更加難看!”

    話音還沒落,鐘山卻突然捕捉到一絲不太尋常的靈氣波動,這股波動讓他心頭駭然,警惕萬分,本能地感覺到一股危險,循著波動扭頭看去,只見剛才用劍刺傷他的那個年輕人,此刻雙手上卻多了兩團明亮耀眼的能量。

    一團冰冷幽藍,一團炙熱火紅,下一刻,這今年輕人便將這兩團能量朝中間靠近。

    他想幹什麼?鐘山心頭震驚萬分,這年輕人莫不是瘋了不成?以鐘山的眼力和神識,自然能判斷出這兩團能量中蘊藏的是冰和火,而且至純至淨,龐大無比。

    但是冰火不同源,強行將它們融合的話,只會引發恐怖的爆炸,這種爆炸產生的殺傷力,即便是靈階恐怕也無法硬接。如此危急關頭,他弄出這個想做什麼?難不成以為這樣能與自己抗衡?

    可笑,可笑至極,區區一個天階下品,才剛能分辨出天地靈氣的不同,如何能操控這樣至純至淨的靈氣。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鐘山怔在當場,那兩團能量真的就融合了,在這個過程中兩股靈氣沒有絲毫紊亂,幽藍和火紅的能量球形成一團,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不好!,本能地,鐘山感覺到了危險,連忙深吸一口氣,他那乾瘦的身軀在這一口氣之下,仿佛一個皮球一般鼓脹起來,一身健碩的肌肉高高迭起,身軀上散發著土黃色的光輝。

    只是片刻功夫,一個乾癟的老頭竟然變成了肌肉迭起的暴徒。鐘山不敢怠慢,腳步一錯便朝唐風襲來,只想在唐風放出這一招之前先擊斃他。但是冰火兩重天已經成型,又豈是他能阻止的?

    融合到一起的光球被唐風推了出去,輕飄飄地彷彿一個肥皂泡泡,慢悠悠地朝前飄去,可隨即便咻地消失不見。鐘山瞪大了眼珠子,想尋找這一招的痕跡,可任憑他如何感知也感知不到。驀地,他渾身一抖,雙手在地面上一杵,隨即雙臂抬起,狠狠地往上一拉,大地在這一拉之下,竟然裂變開來,一道厚達幾尺,高達三丈的土牆被他從地面抽出,擋在了他面前。

    一團耀眼的光芒突然從土牆中綻放了出來,還沒等人回過神來,一聲巨響便已經傳出,刺眼的光芒之中,鐘山被整個覆蓋,誰也看不清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幹掉了?”有白帝城高手怔怔地看著這一招造成的效果,心頭駭然萬分。

    唐風聽了苦笑搖頭,靈階高手豈是那麼容易幹掉的?當初歐陽羽只是憑藉一柄劍,就將這一招給擋了下來,幾乎可以說是毫髮無損,今日這鐘山的實力縱然不敵歐陽羽,想用這一招殺他恐怕也不太現實。

    先不說這一招不好操控,唐風本身也要冒著天大的危險,再者凝聚這一招也需要時間,現在鐘山已經有所防備,哪還會讓唐風再釋放這種危險的招數?

    只怕等會這人就盯著唐風殺了。

    等了片刻,光芒漸漸消失,一道人影矗立在那里,披頭散髮,渾身襤褸,好不淒涼。不是鐘山又是誰?

    只不過此刻,這位靈階高手再沒有剛才那種風範了,他渾身上下衣服碎爛成條,也不知道有多少道傷口印在身上,一身鮮血淋淋,這都是剛才被白帝城一群人圍攻導致的,而且此刻,他的雙臂上也是一片血染,應該是唐風的冰火兩重天的建樹。

    只不過,這些畢竟都只是外傷,鐘山雖然看似淒涼,可本身實力根本沒受絲毫影響,現在更被白帝城和唐風打出了真火,比起剛才只怕還要難對付!

    “年輕人,你很不錯!,鐘山望著唐風,臉沉如水,“區區天階下品,竟然能傷到老夫,這份功績,足以你自傲了,但是今日老夫必殺你!”

    咬牙切齒地說完最後一個字,鐘山便直地朝唐風走了過來,他的速度看起來不快,可是只走出一步,便已經跨越一半距離,下一步恐怕就要襲到唐風面前。

    事情果然如唐風預料的那樣,這老匹夫真的要盯著自己殺了。因為在場眾人之中,只有自己能對靈階產生巨大的傷害,能威脅到他們的生命,只要把自己殺死,剩下的那些人不足為懼。

    唐風苦笑一聲,展開身法,轉身就跑。

    其他白帝城一眾高手哪裡會看著鐘山追殺唐風,一股腦地全朝鐘山沖了過去,他們知道,面對如此強敵,所有人聯合在一起的話即便殺不死敵人,也不會輕易敗亡,但是一旦分散開,那鐘山可以說逮到一個就殺一個,死掉的夏家三長老便是最好的榜樣。

    “滾開!”鐘山面對眾人聯手襲來,沒有絲毫懼色,怒吼一聲,一拳打出,直接將十幾個高手的聯擊衝散,循著唐風的身影追去。

    一身肌肉迭起的鐘山,比起剛才要難對付很多,單單這一拳的氣勢和力道,就遠勝剛才了。雖然白帝城眾人沒有人死亡,可也有不少被這一拳氣勢所懾,一時間罡氣運轉不靈。

    場面頓時變得詭異起來,唐風此刻也顧不得其他,只管悶頭逃跑,時不時地釋放幾柄暗器阻敵。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被鐘山追上,追上的話恐怕就是個死字。所以他一直都是圍著白帝城眾人打轉,有這十幾個天階上品高手牽制一下鐘山,讓他的逃亡變得輕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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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章 又見靈階

    白帝城眾人也是攻擊不斷,阻擾著鐘山的追擊,鐘山偶爾也會反擊,不過只是為了打散他們的陣型而已,鐘山不是不想擊殺這群煩人的天階,只不過這十幾個人如今已經擰成了一股力量,擊殺其中任何一人都得付出一些代價,更有唐風在一旁虎視眈晚,鐘山對剛才那一招可是心有餘悸的很。怕就怕自己在動手對付那十幾個天階上品的時候,這個年輕人再釋放出那一招來。

    只要先殺了唐風,沒有那一招的威脅,鐘山便能將剩下的人玩弄於股掌之中。到時候就算付出些許代價,也必定能將這十幾個人全數殲滅。所以鐘山的眼中現在只有一個人,那便是唐風!今日拜唐風所賜,一個靈階高手吃了如此大的悶虧,不殺了他,鐘山如何能安心?

    但讓鐘山感到無奈至極的是,這個實力只有天階下品的年輕人跑的比誰都要迅速,而且對危險的敏銳和感知幾乎已經到了本能的恐怖程度,每每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躲避開自己的攻擊,再有那十幾個天階上品阻擾,導致鐘山一時間竟然拿唐風沒有絲毫辦法。

    他這速度到底是怎麼來的,竟然不遜於一般的靈階高手!鐘山怎麼也想不明白。

    場中三方人馬圍追堵截,熱鬧非凡,也顯得有些滑稽萬分。

    雖說時間拖的越久對鐘山越是有利,畢竟他身為一個靈階,體內罡氣要比任何人都要綿延流長,而其他人則沒這份實力了。但是讓一個天階下品的年輕人如此倡狂,讓他鐘山一張老臉往哪裡放?

    追逐了足有一炷香的時間,場面依然僵持在那裡,鐘山惱怒之下實在有些不耐煩,沉聲對著另一邊的戰場中吼了一聲︰“過來兩個人,給老夫把這小子拿下。”

    若不是逼不得已,鐘山哪裡會讓自己族中弟子前來幫忙?畢竟他帶過來的那十幾個天階也全在戰鬥。

    能讓一個靈階高手如此無奈的天階下品,舉世間恐怕也只有唐風一人了。

    鐘家來人中,除了鐘山鐘影兩位靈階之外,剩下的十幾人全是天階上品,實力強橫。此前他們便與白帝城幾十個天階中品和天階下品戰做一團,各有損傷,不過這群人畢竟實力要高出一籌,雖然人數較少,可依然佔據絕對的上風,除了有限的幾人受傷之外,其他的倒無大礙,反倒是白帝城的天階中品和天階下品,死掉好幾個。

    此刻聽了鐘山喊話,當下便有兩人迅速脫離戰場,直朝唐風左右逼去。鐘山一轉身,拳風呼嘯,拳影漫天,將白帝城十幾個天階上品盡數阻下,這一番攻擊爆發出鐘山全部的實力,白帝城眾人竟然有些無法抵擋,合十幾人之力,依然被打的連連後退。

    眼看著那兩個天階上品衝到唐風身邊,將他的退路全部封死,鐘山冷笑一聲,收拳回撤,雙腳在地上一點,急速朝唐風衝去,人在半空中,一個巨大的拳影便已襲了過去。

    “老夫讓你跑!”鐘山這一擊的攻擊範圍,竟然將鐘家的兩個天階上品也包裹在其中,看樣子真對唐風恨到了極點,否則哪能做出如此舉動?

    倒是那兩個同堵唐風的天階,見機迅速,連忙左右散去。

    唐風眼神一凝,那隻巨大的土黃色拳影在眼前迅速放大,上面湧動的能量和力道牽扯著自身,讓他根本無法動彈,無奈之下,只得運起一身罡氣,舉起天兵毒影,爆發出一身實力,迎面朝拳影砍了過去。

    “轟”地一聲巨響,拳影崩碎,唐風只感覺體堊內五臟六腑一陣晃動,口中一甜,便噴出一口血來,胳膊上更是傳來一陣劈里啪啦的炸響之聲,毒影差點脫手飛了出去,身子更被一股龐大的力道擊得朝後飛去,眼前一陣金星亂冒,天地旋轉。

    靈階高手一擊,果然非同凡響!換做其他天階,正面吃了這樣一招,必死無疑!

    即便是唐風,現在也不好受口氣血翻湧,一口氣都提不上來,臉色蒼白無比。

    “阿風小心!”白小懶驚叫一聲,曼妙的身子夾著一股香風,便朝唐風沖了過去,因為她看到,剛才那兩個圍堵唐風的鐘家天階,竟然又去而複返,一左一右,對唐風施展出了殺招。

    被這兩股殺機鎖定,唐風又怎麼感覺不到?強提一口罡氣,在空中擺正了身子,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舉劍準備去擋。

    “小丫頭,你很在乎他?”鐘山的身子一頓,反過身來,竟然沒再理會唐風,反而一掌朝白小懶推了過去。

    白小懶雖為天階上品,可身體的素質卻遠遠比不了唐風,唐風吃了鐘山一擊之後都成那樣了,如果她吃上一擊,恐怕不死也得重傷。

    但是她卻沒有絲毫畏懼,雙掌上電花閃耀,隨手一甩,一道電弧朝鐘山打去,鐘山不閃不避,嘿嘿冷笑,直接以肉掌接下,身子只是微微一頓,竟然絲毫無損。

    眼看鐘山這一掌便要打在白小懶身上,白小懶也做好了承受的心理準備,卻不料身子一輕,衣領被人提了起來,隨即眼前一道白色身影閃了過來,白月蓉擋在了她身前。

    “救下唐風,有多遠跑多遠!”白月蓉急急地傳音道,隨即竟然完全放棄了防守,一身罡氣提起,只準備以最強一招,即便是死也不能讓鐘山好過。

    這個舉動是無奈之舉,只不過此刻她和白小懶兩人已經完全脫離了眾人,單憑一個人,防守也無濟於事,與其這樣,還不如殺身成仁,若是她的死能給鐘山帶來一些傷害,也算是死得其所,最重要的是,為白小懶和唐風爭取時間。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感覺思維停頓了,白月蓉一襲白衣,堅定地擋在白小懶面前,直面靈階高手一擊,面不改色,儀態從容。

    而鐘山的一掌,也即將要打在白月蓉身上,下一刻恐怕就是鮮血飛濺的場景。十幾個人朝白月蓉沖去,想要救下她,可每個人都知道,已經來不及了。

    正當鐘山一臉陰狠將要將白月蓉斃於掌下的時候,兩股蠻橫的氣勢突然從遠處壓了過來,這兩股氣勢之強大,比起鐘山鐘影也毫不遜色,而那些原本飛過來營救白月蓉的天階高手們,猝不及防,被這兩股氣勢壓的罡氣一頓,頓時如下餃子一般朝地上摔去,幸虧每個人都不是庸手,在半空中調整身姿,這才沒有受傷。

    這兩股氣勢出現的毫無徵兆,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鐘山的掌勢一頓,眼珠子頃刻間凝固了,雷走和鐘影也是瞬間停止了戰鬥,急速朝後退去,拉開了和對方的距離,扭頭朝氣勢來源方向看去。

    靈階!又見靈階!這兩股氣勢分明就是靈階高手才能發出的,只是平日裡李唐帝國一個靈階都難以見到,而今天在白帝城卻是一抓一個,先有雷走出現,之後鐘山鐘影襲來,現在又出現兩個。

    只是每個人都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是敵是友!在這種關鍵時刻,突然多出來的兩個靈階,就有些耐人尋味了,也讓人不得不心存警惕。

    一聲鳳鳴,一聲龍吟,兩聲響徹雲霄的聲響從不遠處傳來,單單只是聲音,便給人帶來一種莫大的壓力。

    緊接著,一隻通體幽藍,身長十數丈,渾身閃耀著冰藍光澤的大鳥,從那邊飛了過來。在這隻冰藍大鳥的身旁,更有一隻渾身赤紅,頭生雙角,粗若水桶一般的巨蛇,這條巨蛇的身子長達數十丈,赤紅如血,妖異至極。大蛇就在大鳥的身旁,兩隻靈獸並駕齊驅,直朝這邊沖來。

    只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這兩隻靈獸,並不是真的靈獸,而是能量幻化而成的。它們只不過是兩道虛影而已,根本沒有實體。反而是在虛影之中,隱藏著一柄幽藍長劍,一柄赤紅長槍,銳氣逼人。

    “冰凰!蛟龍!”鐘山差點沒把自己的舌頭咬掉,他已經知道這兩個虛影到底是什麼東西了。

    冰凰和蛟龍的虛影速度極快,幾乎是在聲音響起的瞬間,便已經撲到了眾人面前,半空中,拖出一道絢爛的藍色光芒和一道紅色光芒,美輪美奐,耀人耳目,整今天空仿佛都變了色彩。

    那渾身赤紅頭生雙角的蛟龍不偏不倚,竟然直直地朝鐘山撞了過去,蛟龍虛影之中,那杆血紅的長槍散發著一股狂暴的霸氣和殺戮之意。

    即便鐘山是靈階高手,也不敢硬接這樣的一擊,慌亂之下,只得急速退走。蛟龍擦著白月蓉身前幾寸處飛過,沒對她造成任何傷害,讓她的臉色一滯,顯然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至於那冰凰,則是朝唐風那邊飛去,龐大的雙翅一展,掠過唐風身邊。

    唐風還沒覺得有什麼,只是鐘家那兩個原本夾擊他的天階上品高手,胸口處卻突然齊齊出現一個窟窿,隨即便被凍成了冰雕,連鮮血都沒流出來。

    剛才的那一瞬間,唐風察覺到冰凰虛影內一柄幽藍長劍,貫穿了這兩位天階上品高手的身子。

    逼退鐘山,擊殺鐘家兩位天階上品之後,冰凰和蛟龍在半空中打了個轉,朝來處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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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 欺我唐家無大人麼?

    眾人順著這個方向看去,只見一男一女漫步從那邊走來,兩人只是伸手一抓,便將冰凰和蛟龍抓在手上,隨即虛影崩散,出現了一柄幽藍長劍和赤紅長槍,被這兩人拿在手上。

    那男人身穿一件青色長袍,身材欣長,氣度沉穩,星眸劍眉,眼角處一絲皺紋顯露出一絲滄桑之意,更添一份吸引力,他的身材並不算太過高大,但是那杆赤紅長槍在手,卻給人一種他便是天的錯覺。

    而這男人身邊的女人,則是一副婦人打扮,身著一件白色長裙,一頭雪白銀髮披肩,直垂堪堪一握的腰際,美豔至極,冰冷的俏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被壓抑的怒意,無情的歲月沒有在她的容顏下刻下任何痕跡,反倒讓她生出一種成熟的美感。

    她的目光掃過唐風,眼中劃過一絲擔憂和愧疚,對唐風微微笑了一笑。

    看到她的笑容之後,唐風也忍不住鬆了一口氣。他剛才還在猜測,到底是什麼人來到這裡救下自己和白月蓉,卻沒想到來人竟然是葉姑姑。

    目光掠過葉已枯,唐風的視線透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身上,巧合的是,那個男人一邊朝這邊走著,一雙眼睛也在注視著他。

    兩人雙目相接,彼此心頭都湧起有些難以言喻的感覺,因為兩人在雙方的臉龐和身影上,全都窺探到了自己的一絲影子。這種感覺對一個男人來說,很有點彆扭和抗拒,尤其是在此之前,兩人從未謀面。

    那個男人愣了一下,對唐風擠出一絲笑容,儀態雖依然從容,可唐風卻把握到這一絲笑容中隱藏的無奈和愧疚。

    隨即,他便收回了目光,將赤紅長槍抗於肩膀上,步伐輕緩,一邊走一邊道︰“十幾年不見,鐘山長老越發能耐了。當我唐家無大人麼?欺負一個孩子和女人算什麼本事,這是靈階高手應該做的事情?”

    聽了這句話,唐風心頭突然湧出一種酸楚的感覺來,這種感覺來的莫名其妙,有些說不清道不明,就好像一身的血液在湧動。

    反倒是白月蓉,怔怔地看著朝這邊走來的那個男人,眼圈一紅,險些落了淚,雖然被她強忍了下來,可那副嬌軀卻是輕微地顫抖了起來,輕咬著嘴唇,迫使自己別過腦袋,不再看他。

    場中一群人原本全都在注視著葉已枯和這個男人,兩位靈階突然登場,讓局勢變得撲朔迷離,沒有哪個人敢輕舉妄動。

    但是這個男人一番話說出口之後,鐘家那一群天階面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事到如今他們若還不知道這兩位靈階是白帝城的幫手的話,那他們已經可以自殺了,而白帝城眾人,卻是鬆了一口氣,陽春更是哈哈大笑著,望著來人。

    “雪女葉已枯,神兵水寒劍”白帝城中頓時有人認出了雪女的身份,只是眾人卻怎麼也想不明白,雪女怎麼會來幫白帝城,而且她身邊的男人又是誰?

    “春城主,這男人是誰?”有人看陽春發笑,知道他肯定瞭解一些東西,不禁開口問道。

    陽春看了一眼神態落寞的白月蓉,歎息一聲,搖頭不答。

    但是眾人都是老江湖,雖然陽春沒有回答,可他這一眼望得卻是大有深意,更何況白月蓉此刻的神態落入眾人眼中,再加上這男人剛才一番話,眾人哪裡還猜不出這男人的身份?

    此人恐怕就是當年傷了白月蓉少女之心的那個男人……唐頂天了也只有這個解釋才合情合理。

    只是,照現在這樣的情況推算下去,唐頂天說鐘山欺負他唐家無大人,而唐風正是被欺負的物件,那麼唐風難道是唐頂天的兒子?兒子被欺負,老子自然要出頭。

    但是,十幾年前白月蓉和唐頂天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恩怨,現在唐風和白小懶又情投意合,白小懶和白月蓉是姐妹,唐頂天和唐風是父子,這……

    一群白帝城高手只覺得這關係錯綜複雜,剪不清,理還亂,想得頭都大了。而且,雪女葉已枯又和唐頂天如此親密,難不成……雪女是唐風的老娘?

    這大膽的猜測嚇了白帝城眾人一大跳,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唐風背後的勢力可是龐大無比,根本不是白帝城能夠相提並論的,單單這兩個靈階高手就足以威懾到很多人了。這年輕人不聲不響的,怎麼會有這麼大的來頭?想起寒家日前居然和唐風為敵,實在是有些可笑滑稽,自不量力,也難怪寒家大長老竟然被唐風擊殺,有這樣的父母,能培養出他這樣的實力自然不是難事。

    只是眾人在這一點上卻是猜錯了,唐風一身實力跟葉已枯和唐頂天沒有絲毫關係,完全是自己打拼來的。

    白帝城一群人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鐘山卻被唐頂天這一番話說的面紅耳赤,雖說這次鐘家不算師出無名,畢竟鐘家後人是死在白帝城內,他們帶人前來報仇也是正常的。可是以一個靈階高手的身份,欺負這一群天階,確實有些掉了身份。

    更讓鐘山難堪的是,自己還沒欺負成,除了最開始趁人不注意殺死一個天階之外,再沒有殺過任何一人了,尤其是那個天階下品的年輕人,一直活蹦亂跳到現在。

    這讓他怎麼不難堪,怎麼不窘迫?鐘山只感覺自己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老臉都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

    不過好歹也是靈階,深吸一口氣,平穩下心頭的憤怒之後,鐘山凝神望著來人,遲疑道︰“你是……”

    隨即臉色一變,恍然大悟道︰“唐頂天?”

    唐頂天將手上長槍往地面一杵,也不見他用什麼力氣,地面卻是微微一顫,一圈肉眼可見的靈氣漣漪朝四周擴散開去。

    “泣血神槍”鐘山望著那杆赤紅如血的長槍,點頭道︰“原來如此,怪不得能幻化蛟龍,原來你已經降服這杆神兵了。”

    唐頂天傲然道︰“不錯,早在十幾年前,泣血便已經認我為主,說起來,這也得拜鐘家所賜,若不是你們逼我遁入俗世,唐某也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成長起來,更不可能與泣血產生聯繫。”

    鐘山眼中劃過一絲怨恨之色,但是他也知道現在神兵已經認主,縱然這個時候再搶回來也無濟於事了,而且當年只不過是個天階的唐頂天,如今竟然已經成長到了靈階,這成長的速度委實太快了一些,就算現在功力稍微不如他鐘山,可一杆神兵在手,未必就打不過他。

    果真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鐘山心頭暗恨不已。

    十幾年前,鐘山所居的靈脈之地中,神兵出世,被一個中等家族唐家得到,之後不知道怎麼走漏了消息,鐘家眼紅神兵,便派人搶奪。唐家雖然勢力不小,可也不是鐘家的對手,無奈之下,只能讓唐頂天帶著泣血離開了那片靈脈之地,進入外面的世界躲避。

    之後鐘家和唐家一番大戰,唐家損失慘重,但是鐘家也沒能好過,畢竟唐家不是隨便可以捏的軟柿子,家族中同樣也有兩三位靈階,真要拼起來,鐘家也承受不起,再加上神兵泣血失蹤,兩方這才罷手,只不過恩怨卻一直持續了下來。

    唐風在一旁聽了這些話,心頭一動,不禁想起在黑衣人鐘鳴記憶中窺探到的資訊,只是出人意料的是,那處靈脈之地中居住的唐家,竟然跟自己也有一些關係,這可真是巧合至極。

    想了想,唐風也有些苦笑不已。

    前幾天雷走那柄天雷神木劍示警,導致唐風以為鐘家帶了兩柄神兵過來找麻煩,卻沒想到這兩柄神兵不是鐘家的,而是雪女葉已枯手上的水寒劍和唐頂天的泣血神槍,現在局勢陡轉,原本佔據天大上風的鐘家現在處於下風,當真是世事無常,造化弄人,估計鐘山鐘影二人鬱悶的都快吐血了。

    世間神兵數量稀少,而現在在白帝城內,就彙聚了三柄,而且這三柄神兵的主人,全是鐘家的對手,他們怎麼會不鬱悶?

    “就算泣血已經被你降服,你又待如何?”鐘山將嫉妒藏於心底,凜然不懼,“難不成你以為憑藉一杆神兵,就能取了老夫性命不成?”

    唐頂天淡淡道︰“事在人為,不試上一試又如何知曉?”

    鐘山道︰“黃口小兒,不知天高地厚。莫要忘了,你唐家如今面對我鐘家還處於劣勢,若是激怒老夫,拼著鐘家受損,老夫也要滅你唐家滿門”

    “鐘山長老何必心虛?”唐頂天傲然一笑,“我唐家本就和鐘家有不共戴天之仇,說這些話又有什麼意思?”

    “你這是鐵了心要與我一戰了?”鐘山臉色陰沉。

    “不。”唐頂天搖了搖頭,“是我夫妻二人聯手殺你。”

    雪女葉已枯一擺水寒劍,冷聲道︰“夫君,莫要再和他廢話,直接動手便是。”

    說完之後又叮囑唐風一聲道︰“風兒你離遠些,看姑姑教訓這不知羞恥的老匹夫為你出氣”

    “好。”唐風聽了趕緊點頭,三位靈階大戰,根本不是他能夠插手其中的,更何況他被鐘山一拳打中,到現在還沒緩過氣來,自然是要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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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一 圍剿

    場面一時間劍拔弩張,空氣中暴躁的氣息流倘,一群天階高手見機不妙,自然是有多遠就避多遠。白帝城和鐘家來人分成兩堆,彼此都有些緊張地注視著那幾個靈階的動靜,可以說,他們接下來的勝負,將會關關係到整個戰局的走向。

    “慢來,慢來。”

    還沒等雪女動手,一個肥胖的身影以迅雷之勢突然閃到了鐘山身邊,正是剛才與雷走糾纏不休的鐘影。他一張肥頭大耳的臉上掛著笑眯眯的表情,開口道︰“想不到這次俗世一行,竟然能讓我等有幸見證三大神兵同台登場,實在千年難得一遇的盛事。”

    鐘影即便是個靈階高手,說出這話的時候也是一臉的羨慕、嫉妒、恨。三把神兵,竟然沒有一把是鐘家的,全掌握在鐘家對手手上。

    鐘影頓了頓,話鋒一轉,道︰“不過…唐家小子,縱然你夫妻二人有神兵在手,可要想取我二人性命也不是件容易事,到時候傷敵傷己就不好看了,也太不划算,不如……我們雙方就此罷手如何?至於鐘家和唐家的恩怨,日後再做計較,這對大家都有好處。”

    無論是鐘影還是鐘山,此刻都萌生了退意,畢竟神兵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尤其是神兵還被掌握在靈階高手手上,要不然他哪裡會說出這種示弱的話來。雖說這樣示弱,他的面子也不太好看,可是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筆帳他還是會算的。

    “龜兒子,忘了你家牛爺爺也在乎麼?”

    雷走沉喝一聲,一個健步躍到唐頂天和葉已枯身邊,碩大的身子從天而落,砸在地面上一陣灰塵四起。

    三柄神兵並駕齊驅,彼此之間氣息牽引,鳳鳴龍吟獸吼之聲,隱隱從三大神兵之上傳出。

    唐頂天和雪女扭頭看了雷走一眼,又看了看他手上的天雷神木劍,雖然有些疑惑,可現在也不是細想的時候,只是對他一笑。

    唐頂天道︰“兩位想來就來,想走便走,世間哪有這般好事?打過再說吧。”

    話音剛落,泣血神槍已經被唐頂天握在手上,猛地朝前一突,幾十丈的距離,在這一突之下瞬間既至,槍尖撲至鐘山額頭眉心之處,帶著一股狂暴的銳氣。

    鐘山神色一凝,根本不敢有絲毫怠慢,此刻的他,哪還有剛才與十幾個天階戰鬥時的風輕雲淡?一身實力已經被提升到了極致,面對這兇猛一槍,根本不敢硬接,身子一側便躲了過去。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雪女的水寒劍便已經殺到了,雪女早就已經領悟天劍神威,縱然手上無劍,世間萬物都可以成為她的劍,更何況現在她拿的還是一把神兵?

    水寒劍帶著一股冰封千里的寒意,劍氣叢生,化成一片光幕,將鐘山所有退路封死。

    鐘影見自己兄弟吃虧,自然不會袖手旁觀,肥胖的身子一扭,直接闖進雪女的劍幕之中,一雙肉掌連拍,瞬間將雪女的劍幕打散。

    還沒等鐘山、鐘影兩人緩一口氣,雷走壯碩的身子已經從天而將,天雷神木劍以山岳壓頂之勢朝鐘山砸了過去。此刻鐘山正在抵擋唐頂天的長槍,根本無暇他顧。慌亂之中,將一身罡氣運與臂上,舉手去擋。

    耀眼的土黃色光芒在鐘山的雙臂上綻放,雷走的天雷神木劍直接砸在他的胳膊上,狂暴的雷系能量劈里啪啦炸響開來,鐘山雙臂上的土黃色光芒直接湮滅,只聽“轟”地一聲巨響,五位靈階戰鬥的地方,方圓數里範圍的地面,直接四分五裂開來,地面猛地往下一沉,鐘山更是被一擊砸的整個雙腳都陷入塵土之中,身上電花閃爍,一頭怒髮沖冠,看起來很是滑稽。

    只是一個照面,鐘山便又在雷走手上吃了虧,雖然憑借自身無敵的防禦沒受重傷,可也不太好受。

    見鐘山吃癟,鐘影馬上展開身法前來營救,卻被雪女一柄水寒劍死死地糾纏著,徹骨的寒意幾乎要凍結住他的魂魄,讓他的身法速度也陡然降了幾分。

    唐頂天再度一槍捅出,這一槍幾乎撕裂了空間,根本無法以常理度之,威力莫測,目標直指鐘山的眼睛之處。

    這一槍若是捅實了,鐘山的腦袋恐怕真要被捅個對穿,唐頂天看起來風度翩翩,氣度沉穩,可動起手來卻是比誰都狠辣一些 情急之下,鐘山雙腳在地面一跺,以他為中心,方圓十丈範圍內的土地瞬間變成齏粉,鬆軟的塵土承受不住鐘山的體重,再加上他本人刻意為之,竟然直接沉陷了下去,借機避開了唐頂天這一槍。

    下一刻,鐘山一身罡風鼓動,將那十丈範圍的灰塵全部吹起,一瞬間場中猶如起了一場沙塵暴,黃沙漫天,將五位靈階高手的身影全部包裹在其中,三尺範圍內無法視物。

    狂暴的靈氣,兇猛的攻擊,沉喝的怒意,在這一場沙塵暴中糾纏不休。

    原本看的目眩神馳的天階眾人齊齊在心頭惋惜了一聲,這一場大戰是五個靈階的戰鬥,對他們來說幾乎是一生都難得一見,如果能從頭看到尾的話,不管資質如何,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感悟,對他們本身的提升也有很大幫助。

    但是現在,沙塵漫天,又隔了好幾裡的距離,哪裡還能看清場中誰是誰,只知道鐘山、鐘影在唐頂天夫婦和雷走聯手下不停地吃虧而已。

    這就是實力啊,這就是差距啊!每個人都扼腕痛惜。

    白帝城眾人戀戀不捨地收回了目光,隨即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了站在另一側的鐘家眾人。

    目光中隱有一絲不懷好意和憤慨之色。

    半個時辰前,鐘山、鐘影帶領鐘家十幾個天階上品高手來白帝城,幾乎可以說是放肆至極。鐘影纏住了白帝城這邊唯一的靈階高手雷走,而鐘山則對陣所有的天階上品,剩下的鐘家天階,幾乎壓著白帝城那些人打,更殺了好幾個。

    但是此一時彼一時,唐頂天夫婦的閃亮登場,直接將白帝城的頹勢化成了巨大的優勢。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正所謂風水輪流轉,今年到我家!”

    白帝城眾人之中,有人陰測測地笑了起來。

    幾十號天階,十幾個天階上品,面對鐘家十幾個人,無論數量還是質量,都幾乎是壓倒性的優勢。靈階高手的戰鬥他們插不上手,可這邊的鐘家餘孽,他們自然是不能放過的。

    敢來白帝城挑釁找麻煩,就得付出代價!

    鐘家眾人察覺到白帝城這群人的意圖,再聽到那種毛骨悚然的陰笑聲,不禁渾身如墜冰窖。雙方都是敵人,他們哪裡還不明白對方的心思?

    “一個也別放過!”

    白月蓉英氣勃發,冷冷地喝了一聲,身先士卒朝鐘家眾人沖了過去,在她的身後,一大群天階各施身法朝那邊撲去。

    望著這一群鋪天蓋地幾乎可以說是茫茫多的天階高手,鐘家一群人肝膽俱裂。正湧出要逃跑的心思,可卻被白帝城眾人團團包圍住了,哪裡還能跑的掉?

    一個鐘家天階高手額頭上直冒冷汗,危言聳聽道︰“且慢動手,你們若是殺了我們,我鐘家長輩絕對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不放過我們?”

    陽春哈哈大笑,冷聲道︰“如何不放過我們?憑你鐘家這次來的兩位靈階?如今他們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還有閒心管你們的死活?受死吧!”

    話音剛落,陽春便果斷地施展出春暉劍法,朝鐘家那群人襲去。

    其他人也惟恐再慢片刻就無法殺敵,一個比一個衝的快。

    轉眼間,幾十個白帝城天階便將鐘家那些人給分割包圍了起來。

    慘叫之聲瞬間響起,幾乎只是一個照面,便有兩三人死於白帝城高手手中,死狀慘不忍睹,一身傷痕,不知道被人捅了幾劍,砸了幾拳。

    唐風和白小懶也連同其他人圍住了一個鐘家天階上品,這個天階上品高手心理素質著實不錯,雖被敵人包圍,可卻依然面色冷靜,伺機尋找逃生之路。

    當他看到唐風之後,不禁臉上露出一抹怒意,心想區區一個天階下品,現在竟然也敢來欺負自己了,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拔毛鳳凰不如雞。

    一瞬間他便打定主意,欲將唐風作為突破口,縱然生擒不住他,也要擊殺他逃跑,若是能生擒住,讓這群瘋狂的人投鼠忌器,就再好不過了。

    爆發出一身實力,勉強抵擋了一下其他人的圍攻,不禁被打的吐血三升,不過總算是勉強支撐了下來,隨即便一掌朝唐風打去,招式未老之際,手掌成爪,那意圖是要將唐風抓住。

    唐風看得一愣,心頭冷笑連連,面上不動聲色,在那人的一隻手即將要抓到自己的時候,猛地搗出一拳,拳鋒正中他的手掌。

    只聽咔嚓一陣聲響傳來,那人只感覺迎面撞來一股大力,竟然將他打的仰面倒飛了出去,半空中便被人一劍抹了脖子。

    “怎麼,怎麼會?”

    這人到死都有些想不明白,自己一個天階上品,怎麼會被一個天階下品一拳打飛的。就算自己此刻受傷,不是巔峰時期,可也不是一個天階下品能夠抗衡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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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二章 老夫記得你這畜生的小臉了

    他哪裡能想的到,唐風雖然是天階下品,可一身速度力,量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就算比之一般的天階上品高手,也要超出一線,更何況,死在唐風手上的天階上品也不是沒有,寒家大長老和五長老,就是被唐風單挑擊殺的。

    之前唐風被鐘山一拳砸中,現在還沒完全恢復,若不然直接轟碎了他那隻胳膊都有可能。

    這邊天階高手之戰,並沒有維持多久,短短一盞茶的時間,十幾個鐘家天階便被白帝城眾人圍剿殆盡,而白帝城這邊只是付出了區區幾人輕傷的代價。

    畢竟天階上品高手臨死前的反撲,也不可小覷,一不小心可能就會被他們拉上陪葬,所以才耗費了這麼長時間,至於那幾人受傷,也是殺人心切,若是能再小心一點的話,擊殺鐘家這些人根本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十幾個天階上品的陰魂也被唐風一一凝練了出來,壯大自己的實力。不過說起來,現在的唐風也並不需要用這種方式增加實力,自從他進入天人合一這個境界之後,已經無需運功,功法便自主運轉,天地靈氣源源不斷地被他吸入身體,在功法的帶動下沉浸到丹田內。一天兩天可能還沒什麼效果,但是常此以往下去,唐風獲得的收益將比任何人都要大上許多。

    更何況,唐風現在手上可供修煉的資源實在太多了,無數靈石、還有一些丹藥、還有白帝秘境這個靈氣充裕的場所,隨隨便便都可以取得讓別人眼紅的罡氣儲存。

    之所以凝練,只不過走出於習慣而已,更何況,鐘家既然和他已經結仇,再加上唐家的間隙,他也需要收集一些情報,這些死人的陰魂就是最好的選擇。

    這邊戰鬥完結,眾人再次將目光投向五位靈階的戰場,這個時候漫天的塵土已經完全被吹散了,入目之下,一群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那方圓幾里的範圍內一片狼藉,天空中烈日當頭,可卻雪花飄舞或電閃雷鳴,槍聲赫赫。

    那一片地方,所有的建築都已經被打成了齏粉,而且整片場地已經被削去好幾層,地勢平白比周圍矮了幾尺。

    如今,五位靈階依然戰鬥不休,不過鐘家兩人明顯是處於下風,鐘影還算好的,他的身法夠快,來去如風,縱然打不過唐頂天夫婦和雷走聯手,身上也沒受傷。

    反倒是鐘山,沒這麼快的速度,雖然一身防禦號稱無敵,可哪裡真的就是無敵了?在三柄神兵面前,所有的防禦都是笑話。鐘山長老一身襤褸,形容枯槁,儼然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嘴角不停地往外溢出鮮血,身上更有好幾處明顯的傷痕,胸前那被一層冰霜覆蓋的長達半尺的傷口,應該就是雪女水寒劍的傑作,而他肩胛骨上被捅了一個對穿,不停地往外冒著鮮血的孔洞,肯定就是唐頂天泣血神槍的功勞了,至於胳膊上一片焦糊的位置,理當是被雷走的天雷神木劍砸上的原因。

    單是站在那裡,鐘山都有一些搖搖晃晃的感覺,平日十二分實力,現在如今只能使出七八成,越打越是力不從心。

    “走!”鐘山將一身實力強行提了起來,對鐘影喊道︰“如今我們不是對手,這份仇先且記下,日後再算!”,鐘影聽了也不敢遲疑,如今畢竟敵強我弱,再打下去也沒有意義。不過靈階高手要逃跑,別人想攔住的話還真沒這麼容易。鐘影攻出一招之後身形一晃,便已經閃出百丈開外,臨行之前眼中臉上再無笑眯眯的神色,有的只是無盡的怨恨和憤怒。鐘山也是虛晃一招,不管不問,只想逃遁。

    唐頂天忙裡偷閒撇了白帝城眾人聚集的地方一眼,正好看到唐風投過來的眼神,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錯一下,緊接著,唐頂天一槍捅出,封死了鐘山的去路。

    無奈之下,鐘山只得抽身急退,改變逃跑的方向。

    這一退,正好就退進了白帝城眾人所在的地方。一群人還沒回過神來,唐風已經竄了出去,因為他剛才從唐頂天那望過來的眼神中讀懂了一個訊息,那便是他會將鐘山逼到這邊來,交由白帝城眾人聯手阻攔。

    可是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看得懂他的意思,唐頂天也沒指望別人能看懂,只要白帝城眾人稍微阻攔一下,讓他追上來便成。

    但是唐風懂了,莫名其妙地,他就是看懂了唐頂天那個眼神想要表達的意思。

    所以他能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便衝到了鐘山身邊。鐘山如今受創頗重,一心逃跑,哪還管的了其他。直到唐風衝到他面前,五彩斑斕的毒影劍朝他刺去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

    “你也來欺我!”鐘山怒吼一聲,氣的快要吐血了,隨手一抓就將毒影給抓在手上,天兵等級的長劍,竟然不能傷他分毫。隨即猛地一抽,本想將唐風拉到身前再教訓,豈不料唐風竟然直接撤手,還狠狠往前送了一把,對這柄天兵根本沒有絲毫留戀之意,如此一抽一送,鐘山倒是被自己這股力道弄的有些腳步踉蹌。

    唐風一身速度猛地爆發出來,一圈殘影圍著鐘山打轉,寂滅指出,朝他身上要穴之處連點。

    “噗噗噗噗”,一連串聲響傳來,短短一息功夫,唐風連戳三十六指,點在鐘山身上三十六處要穴,緊接著抽身急退。

    直到此刻,鐘山身邊彷彿被犁過一圈的地面才顯露出來,深達半尺,也不知道唐風圍著他轉了多少圈才造成這樣的視覺效果。

    鐘山愕然,也沒感覺自己身上有什麼不對勁之處,正欲擊殺唐風,可他早跑的遠遠的了。

    憤慨之下,鐘山只能提著毒影長劍,腳步一錯,竄上高空準備逃遁,這一戰鐘家損失慘重,自己本身受創,估計得養個好幾月才能恢復,帶過來的那十幾個天階上品也盡數隕落。而收獲,僅僅只是一柄天兵!這是何等賠本的買賣?

    “想走?”一聲怒喝傳來,隨即泣血神槍幻化的蛟龍再度出現,以迅雷之勢直接撲到鐘山面前。

    鐘山面上湧出一股貪婪之色,也顧不得神兵認主之後不能再降服這樣的鐵律了,只想把泣血抓在手上,帶回鐘家,到時候再想辦法把唐頂天殺掉。這樣一來,泣血又會成為無主之物,便有機會被鐘家人收服。

    畢竟兩位靈階出山,一點好處沒撈到也說不過去。鐘山的算盤打的叮噹響,抖起毒影長劍就要迎擊泣血神槍,企圖化解一些泣血的攻勢,可等他一運功,才發現自己渾身經脈竟然酸痛無比。

    而這些酸痛的地方,竟然就是剛才那個天階下品的年輕人戳中的位置!

    這是什麼功夫?鐘山頓時被驚的三魂出竅。

    寂滅指,不傷皮肉,專打經脈,當初唐風用這一套指法對付歐陽羽,戳了上百指,才將一條枯殘蛇送進歐陽羽的體內。不過那個時候歐陽羽完好無損,所畢才需要這麼多下,而現在鐘山卻是強弩之末。區區三十六指,就足以影響到他的經脈了。雖說不能封死他的經脈,阻斷他的罡氣流通,可唐風要的也只是這一瞬間的效果。

    經脈酸痛,鐘山一身罡氣竟然沒提起來。慌亂之下,鐘山只得奮力往側旁移去,也多虧他在不借力的情況下能做到這種程度,委實有些太過為難他了。

    泣血神槍幻化的蛟龍擦著他的身子飛過,只聽叭地一聲炸響,鐘山握著毒影的那隻手竟然直接炸成齏粉,碎肉和鮮血齊飛,毒影長劍更是飛上高空,在半空中打著轉,隨即掉落在地上。鐘山悶哼一聲,臉色發白落下地來,惡狠狠地盯了唐風一眼︰“孽畜”老夫記得你這張小臉了,日後自有回報!”

    這句話實在是沒什麼威懾力,唐風笑嘻嘻地看著他,挑釁道︰“來日方長,少爺年輕氣盛,倒是等的起,就怕鐘山長老你這把老骨頭等不起啊,何不今日就了結了恩怨?”

    鐘山哪裡還敢再跟唐風鬥嘴,眼看著泣血神槍幻化的蛟龍打了個轉又殺了個回馬槍,連忙朝前竄去。

    那一邊,鐘影肥胖的身子也殺了回來,抓著鐘山的衣領急速逃走,眨眼之間便不見了身影。

    “兩個老傢伙休走!”雷走怒喝一聲,提著天雷神木劍便追了出去。

    倒是唐頂天和雪女,並沒有再追擊。因為他們知道,鐘影速度如風,雖說還帶著一個鐘山,可一個人的重量,根本不會影響到他的速度,現在就算追過去也追不到。靈階高手想逃跑,沒有壓倒性的實力,誰能攔得住?

    “可惜了。”

  唐頂天嘆息一聲,那一槍竟然被鐘山給躲避了過去,要不然直接就能將他的身體給轟碎。不過鐘山痛失一臂,日後再踫到的他話,他肯定不會再是自己的對手了,也算是去了一個勁敵。

    唐風走過去將掉落在地上的毒影又撿了回來,輕笑一聲道︰“想奪少爺的兵器,哪有這般好事?”

    為了這柄天兵,鐘山被唐風寂滅指所阻。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失去一隻胳膊。扭頭和唐頂天對望了一眼”兩人沉默片刻之後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笑得有些莫名其妙,暢快淋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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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 打情罵俏請找個房間

    你們兩個笑什麼呢?雪女看看唐頂天又看看唐風,一頭霧水。

    “沒什麼。”唐頂天緩緩地搖了搖頭,唐風也不作答,只是笑而不語。

    但是兩人都知道,兩人笑的是親密無間的配合,唐頂天的一個眼神,唯獨只有唐風看懂了,若不是這樣,今日恐怕還不能讓鐘山受創如斯。

    一時間,無論是唐風還是唐頂天,心頭都湧出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覺,這種不需要言語,只是一個眼神就能傳遞心頭所想的聯繫,是身體內流動的血液的共鳴!

    “我去看看懶姐。”

    唐風說了一聲之後便朝懶姐那邊跑了過去,因為懶姐此刻正滿是擔憂地望著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受什麼傷勢。

    唐頂天嘴巴蠕動了一下,欲言又止,盯著唐風的背影,沉默片刻才低聲道︰“他很像我。”

    “他是你兒子,不像你像誰?”雪女嘆息一聲,幽幽道︰“如今……卻又如何與他說呢?”

    “他已經知道了。”唐頂天苦笑一聲,“他看著我的眼神告訴我,他心裡明白的很,這事不需要點破,順其自然吧。哎,快十八年了,倒是苦了他了。不過他很懂事,縱然我們十幾年沒有管他,沒有照顧他,他也沒有絲毫怨恨,只是他現在一時間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對而已,說起來,我們虧欠他太多了。”

    雪女一隻手緊握著,指尖捏的發白,嘴中也滿是苦澀,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了,看著自己的孩子健康成長,成為一個已經能獨當一面的男人,可是自己卻不敢將事情的真相挑明,只能用姑姑這樣一個不親不遠的身份來接近他,而不敢將娘親兩個字掛在嘴邊。

    因為愧疚,所以不敢有所求。雖說只要這個孩子能平安,能在自己眼前活著便成,可心裡總是有一些奢望,奢望他有朝一日能親口喊出那個讓人心碎的字眼。

    “風兒的事暫且不提,倒是那個女人,你又要如何處理?”葉已枯看著那邊灰心槁形,可卻依然堅定地站在那裡指揮白帝城眾人收拾殘局的白月蓉問道。

    “我有你便足夠了。”唐頂天微微一笑,“我與她並沒有什麼,心無愧疚,為何不能坦然面對?”,葉已枯輕聲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夫君你對她太過殘忍了一些。”

    唐頂天搖了搖頭,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唐風,兩位靈階高手一時間竟然沒人搭理,過了片刻之後倒是陽春笑容滿面地走了過去,與唐頂天寒暄了一陣,解了些許尷尬。如今白帝城百廢待興,很多事情要忙碌,一時間自然是無法招待的,而且陽春也知道他們兩人來這裡恐怕是為了唐風。唐風不走,他們自然是不會走的,當下做主便邀請兩人留下一陣。

    唐頂天和雪女欣然應允,不過他們也不能停留太多時間就要離去,畢竟鐘家那邊的事情,還需要唐頂天回家族內通知。離別家族十八年,他也有些回鄉心切。

    白帝城眾人在忙碌,唐風和白小懶兩人卻是站在白月蓉身邊,不明真相的人直以為他們是在輕聲聊天而已,可唯有站在他們身邊的白月蓉,一字不落地將兩人的對話聽入耳中不禁又是酸楚又是想笑。

    唐風背對著唐頂天和雪女二人,開口問道︰“懶姐,他還在看我不?我怎地感覺背後有針芒扎了似的。”白小懶的視線越過唐風身後悄悄瞅了一眼輕笑道︰“剛才一直在看呢,現在卻與春城主說話去了”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唐風不禁鬆了一口氣。

    “你在怕什麼?白小懶嗔了他一眼,確切地知道唐風和唐頂天之間的關系的並沒有幾個人。而白小懶卻是其中之一,因為之前白月蓉曾經告訴過她。

    “倒不是怕,就是感覺怪別扭的。”唐風沉吟道。

    “總是要見面說話的,你不可能一直這樣躲著他吧?白小懶苦口婆心道,“雖說這十幾年來他有錯,可想來他也有自己的苦衷,要不然哪可能這麼長時間都不來找你,你這樣逃避也不是辦法,不如我們現在就過去把事情說明,問問他們這十幾年來到底都在幹什麼。”

    “咦。”唐風奇道,“不是說醜媳婦都怕見公婆麼?怎地到了懶姐你這裡卻是反了過來,竟迫不及待想要過去了?”,“找打”白小懶佯裝發怒,擂了唐風一皺眉道︰“懶姐我很醜麼?”,唐風趕緊甜言蜜語︰“懶姐閉月羞花之貌,沉魚落雁之容,自然是不醜的。”,“你們兩個……”白月蓉捂著自己的額頭,轉過身來看著他們,俏臉上滿是無奈︰“如果想要打情罵俏的話,就請去找個僻靜的房間,莫要在我身邊,你們這樣,讓我這個老女人情何以堪?”,“姐姐”白小懶一陣羞赧,走過去挽住白月蓉的胳膊一陣搖晃臉都紅到了脖子處。

    白月蓉溺愛地撫摸著她的臉頰,轉頭又看著唐風道︰“不過小懶說的卻是正理,唐風你這樣逃避也不是辦法。你總歸是他的兒子,父子之間哪有化不開的結,說不出的話?”,唐風嘆息道︰“男人之間的感情你們是想不明白的,這事順其自然吧,強求不得。”頓了一頓”唐風望著白月蓉道︰,“城主,唐風冒昧,問你個事。”

    “什麼事?”白月蓉狐疑地看著他。

    “你,不恨他麼?”唐風斟酌片刻開口問道。

    白月蓉的神色一下暗淡了下來。白小懶瞪了唐風一眼,唐風把腦袋一縮,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等了半晌,白月蓉才道︰“恨有什麼用?事情都已經過去十幾年了,我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任性姑娘了,我如今是白帝城城主,首先要考慮的自然是白帝城的未來,其他的都是其次。只要你能好好對待小懶,我便心滿意足了。”,唐風正色道︰“城主請放心,這輩子我都不會讓懶姐受半點苦楚。”白小懶一臉的幸福甜密,白月蓉揮了揮手︰“趕緊去找個房間,把你們兩人的甜言蜜語全說個乾淨,省的日後再來煩我,擾我清淨。”

    唐風和白小懶相視一笑,不敢再說話了。

    這一場忙活整整忙了一天,戰鬥的殘局才算勉強清理乾淨,這方圓幾里的範圍地面凹陷下好幾尺,日後卻是需要運土來填了,而那些被戰鬥毀壞掉的房屋,也是需要重建。

    唐風和唐頂天夫婦來者是客,自然是被白月蓉安排到了城中心的客房處休息,雖說唐風如今和白小懶兩人的關系已經人盡皆知,可畢竟還沒有成親,並不方便住在一處,之前唐風住在白小懶那邊是因為要療傷,需要人照顧而已。

    倒是白月蓉與唐頂天之間的見面,平淡無奇,兩人在十幾年前雖然有些糾葛恩怨,可是十幾年後再見面卻就像是個陌生人一般,被刻意拉開的距離。

    唯一讓唐風有些焦心的就是雷走了。

    這廝白天追著鐘山、鐘影跑了出去,直到現在也沒回來,也不知道他是追上敵人在戰鬥抑或是……迷路了。

    不過唐風估計後一種可能性更大一些,在白帝城內他都能迷路,更不要說出了白帝城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可就難辦了。

    天下之大,讓唐風日後如何去尋找雷走的蹤影?這傢伙拿著天雷神木劍,身為七階化形靈獸,一旦被有心人看出端倪來,恐怕會惹出天大的麻煩。說句不好聽的,這廝可是一身是寶,尤其是那七階內丹,誰看到誰眼紅。不過現在擔心他也無濟於事,他好歹是個靈階,到了這個層次,世上能傷到他的人已經很少了,而想要殺他也有些不太現實。只期待這位牛兄能找到回白帝城的路吧。

    夜間就在客房內打坐休息,唐風不禁回想起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發生的點點滴滴,從一無是處的偽娘子,成長到現在江湖上風頭正盛的血魔唐風,不禁感慨一聲造化。

    說起來,在兩年之前,唐風就已經得知自己這具身體還有一個至親在世,那便是雪女葉已枯。

    不過等到後來踫見她的時候,她卻沒敢相告,而是用姑姑這個名分相認。想來,她也是愧疚和害怕,身為一個母親,十幾年來對自己的孩子不管不問,心裡怎麼會不愧疚,又有什麼資格讓別人稱呼她為母親?若是唐風再稍微叛逆一些,當面罵她都有可能,所以她害怕,不敢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用葉姑姑的身份來照顧唐風、保護唐風。

    只是讓唐風意料不到的是,自己這具身體不止有一個至親,而是雙親皆在!也是這次來到白帝城之後,唐風才知道唐頂天這個名字,若不是白月蓉一時激動將他認錯,他恐怕還是無法知曉。

    唐風不是傻子,也不是白癡,縱然別人沒有跟他明說,可通過別人話裡話外透露出來的意思,他也能推測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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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四章 你恨我們麼?

    思緒如潮,這幾年經過的事情無比清晰地呈現在面前。唐風又想起來,當初自己大鬧巨劍門地盤,流雲宗四宗之後的一件傳聞。那個時候自己將流雲宗四宗折騰的死去活來,殺人如麻,也正是因為這一戰,才闖下血魔的名頭。

    而最後一戰,唐風被萬獸門前門主鐵風骨一掌擊中,詐死脫離。後來四宗之人雖然沒找到唐風的屍骨,知道他必定還活著,可四宗為了自身顏面和聲譽,當然是放出消息說唐風確實是被鐵風骨打死了。

    這個消息傳出去之後,不到一個月時間,萬獸門被人滅門,無影門雷驚聲、菊花堂月孤明皆被人在宗門內擊殺,唯有流雲宗的司空翠活了下來,可是這個女人也同樣被人一劍刺破丹田,一身修為盡廢,此生再無修煉的可能。

    司空翠到底是為何人所傷暫且不提,因為她本人也沒有看清來人模樣,只是被劍刺傷而已。

    倒是萬獸門滅門之案,以及雷驚聲和月孤明之死,其中都牽扯到了一個手持長槍的男人的身影。

    這四人是參與圍剿血魔唐風的首腦人物,唐風被擊殺的消息傳出去之後,他們便遭了殃,說這件事跟唐風沒關係怎麼也說不過去,當時唐風就有些猜測,不過卻沒想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現在想想的話,為自己出頭的,不就是唐頂天麼?一個男人,手持一桿赤紅長槍,實力超群,除了他還能有誰?

    恐怕是唐頂天聽到自己身亡的消息,一怒之下先殺到了萬獸門,將萬獸門整個宗門摧毀殆盡,隨後從鐵風骨口中得知自己還活著的消息,這才前往菊花堂和無影門擊殺了月孤明和雷驚聲,若不是這樣,菊花堂和無影門恐怕也要被滅門。

    靈階高手之怒,根本不是世俗勢力能夠抵擋的,更何況這幾個宗門內也沒有天階上品高手。

    至於那司空翠……怕是雪女葉已枯的傑作了,雪女正是用劍的人,而且對付一個女人,唐頂天也不好下手。

    這兩位十幾年來雖然沒有管過唐風,但是也在暗中注視著他,要不然他們哪裡會這麼迅速地為唐風出氣?

    說實話,唐風對唐頂天並不排斥,也從未責怪過他,因為現在的唐風,畢竟不是原本的唐風,雖說完全承載了之前那個人的所有記憶和感情,可骨子裡,卻仍然是那個唐門唐風佔據著主導地位。

    倒是對葉已枯……她之前以姑姑的身份跟唐風接觸了一段時間,對他關懷的無微不至,唐風自然是能感受得到的。如果說還有一絲期待的話,那葉已枯便是唐風的期待了。

    唐風不是小孩子,十八歲的少年,在這個世界上大多已經成親生子,成為一個家庭的頂樑柱,沒有任性的資格。

    或許就如白月蓉所說,他們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屋內的桌上,擺著好幾壇美酒,地上也是擺了一排酒壇子,唐風在等待,他知道今夜唐頂天和葉已枯必定會來找自己,所有的一切,將會在今夜見分曉,也將解開自己心頭的疑惑。

    窗外月色皎潔,夜涼如水,戌時三刻,門外響起了腳步聲,來人有兩人,當先而走的步伐雖然還算沉穩,可之間卻有一些錯亂的感覺,應該是心裡有些緊張的緣故。隨後一人的步伐輕柔,更是淩亂,顯然沒有當先一人故作鎮定的沉穩。

    腳步聲行到唐風門前便停了下來,唐風甚至可以清晰地聽到門外一重一輕的喘息聲,就連其中一人的心跳也是清晰可聞。

    心頭不禁苦笑了一下,心想現在該緊張的是自己才對,他們緊張個什麼勁?

    等了良久,正當唐風欲起身開門請他們進來的時候,門外卻突然傳來了雪女乾澀的聲音︰“風兒,你睡了嗎?”“沒有,請進來吧。”唐風鬆了一口氣,趕緊答道,他們若是一直這樣杵在門口,自己也有些尷尬。

    聽了唐風的話,房門便被人推開了,月華撒落,雪女當先走了進來,唐頂天背負著雙手跟在她後面。

    “這麼晚了還在修煉麼?”雪女臉上擠出一絲溫和的笑容,隨手將門關上開口問道。

    “不是,只是在想事情而已。”唐風站起身來,來到桌子邊,隔著雪女與唐頂天的視線對在了一起,昏暗的燭光下,一道眼神滄桑,一道眼神銳氣,前一道充滿了愧疚和欣慰,後一道卻是帶了一絲詢問的意味。

    雪女被夾在中間,看了看唐風,又扭頭看看唐頂天,悄悄地瞪了他一眼,唐頂天這才收回目光,輕笑道︰看來風兒知道我們要來,所以連酒水都備上了。”

    雪女聞言一怔,這才發現桌子上擺了幾壇美酒。

    嘆息一聲,雪女道︰“坐吧。”

    事到如今,她也知道唐風是在等待了,等待自己給他一個說法。

    等到唐頂天和雪女坐下之後,唐風才坐在了下首。

    “風兒……”雪女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說起,“你和我們……”

    “我來說吧。”唐頂天打斷了雪女的話,女人在處理這種事情的時候顯得有些優柔寡斷,而唐頂天卻知道,對唐風這樣一個堅強的男人來說,優柔寡斷還不如給他痛快明白,這樣他更能接受一些。

    伸手從桌上拿起一壇酒,撕開封口,酒香頓時瀰漫了出來,唐頂天將這壇酒推到唐風面前,自己又再撕開一壇封口,一手提著酒壇子,對唐風示意了一下。

    唐風捏了捏鼻子,抱起自己面前的那一壇,兩人同時舉起,咕咚咚地往嘴中灌去,酒液入口,火辣辣的爽快,滑進喉嚨之中,落進腹內,一片溫熱。

    雪女在一旁看的心急,本想阻止唐風這樣喝酒,可這個時候卻根本不是打斷這父子兩人增進感情的時機,咬了咬牙,自己也拿起一壇灌了起來。

    好歹是個靈階高手,雪女葉已枯巾幗不讓須眉,面不改色,雖比唐頂天和唐風晚了一些時候,可卻幾乎和他們同時將一壇酒喝完。

    “爽快”唐頂天大笑一聲,將空酒壇放在一旁,又拿起一個,撕開封口,再灌起來。

    唐風也是笑了一聲,拿起另外一壇。

    雪女擦了擦嘴角,咬牙切齒道︰“好,老娘今日就捨命陪君子,看是我先倒還是你們先倒”

    說罷,一臉雖萬千人吾往矣的豪邁,隨手拿起第二壇。

    一連喝了九壇,每人三壇,乾脆俐落,行雲流水,沒有絲毫拖沓。

    唐風只覺得肚子裡鼓脹萬分,頂多還能再喝一壇,反倒是唐頂天一臉的雲淡風輕,面不改色,也不知道他肚子是什麼做的,簡直就象個無底洞,那酒水也不知道被他灌到哪去了。

    而雪女,一張俏臉更是紅撲撲的,雙眼泛著水光,越發的嫵媚動人起來。

    這可是純粹的喝酒,沒有人運功將酒勁逼出體外,雪女縱然是靈階高手,身為一個女人能如此豪放也是難得了。

    一家三口,第一次竟然是以這種方式團聚,開天劈地恐怕也獨此一家,再無分號。

    唐頂天的動作緩了下來,望了一眼雪女關切道︰“你少喝一點。”

    雪女伸手捂著自己滾燙的臉頰,哪還有婦人的端莊?現在剩下的恐怕只有少女一般的可愛了。聽了唐頂天的話不禁點頭道︰“恩。”

    轉過頭來,唐頂天看著唐風,開口道︰“今天,我們以一個男人的身份來對話。”

    唐風點頭道︰“好。”

    “在跟你說這些事之前,我且問你一句話。”唐頂天的臉色嚴肅至極,低沉著聲音道︰“你恨我們麼?如實回答便好。”

    唐風仔細地想了想,皺眉道︰“可能……會有一點,不過現在已經沒了,因為你們已經站在了我面前。”

    唐頂天聽了哈哈大笑起來,口上道︰“好,好,恨我們便好。哪怕只是一點點,只要心頭有恨就行。換做是我被別人生下來就拋棄十七、八年,恐怕也會將對方恨上,因為心頭有期待,才會恨,若是沒有期待的話,還恨什麼?你恨我們,就說明你在乎我們,希望看到我們。如果你沒有這個想法,那我們就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

    唐風一愣,不禁苦笑一聲,沒想到只是一句話,便能讓他生出這麼大的感慨來。

    “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包括為什麼我們這十幾年來對你不管不問。”唐頂天呼出一口氣,看得出來,他著實是放下了心頭一塊巨石,聽了唐風的回答之後,他便明白,自己這個孩子比任何人都要懂事許多。

    唐頂天還沒來得及說,雪女已經淚珠滿眼,輕聲抽噎了起來,伸手握住唐風的手道︰“風兒,是我們對不起你,你不要怪他,要怪就怪我,你生下來的時候他還在昏迷之中,直到幾年之後方才醒來,是我把還在繈褓之中的你送到天秀的。”

    唐風握緊了雪女那冰涼的手,輕輕地拍了拍,搖了搖頭,安慰道︰“沒事了,我已經長大了。

    唐頂天嘆息一聲,悶頭又灌了一口酒,開口道︰“葉兒,先讓我把事情說完吧。

    雪女這才收回自己的手,擦拭著不停掉落的眼珠子,靜靜地坐在那裡,唐風也收斂心神,仔細傾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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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五章 天秀慘變的來歷

    所有的一切在唐頂天低沉緩慢的聲調中娓娓道來。

    事情的起因,正如唐風已經瞭解的那樣,當年曲亭山腹部的那處靈脈之地中神兵出世,被一個中等家族唐家悄悄得手,可惜世間畢竟沒有不透風的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個消息竟然走漏了,傳入了鐘家的耳中。

    唐家在那處靈脈之地中,勢力雖然不可說不大,至少比起鐘家來卻是小了一些。一件神兵的已經足以讓鐘家冒險一搏了。

    一番大戰下來,雙方死傷無數,唐家更是死掉一個靈階高手,損失慘重,不過鐘家同樣也沒撈到什麼好處。

    唐家本有三位靈階,死掉一人,還有兩位,而鐘家卻有六位,論絕對的實力對比,鐘家可算是佔據上風,如果鐘家鐵了心要滅掉唐家,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唐家那剩下兩位靈階高手的反撲,肯定會加劇鐘家人員的傷亡,與鐘家的靈階高手同歸於盡也不是不可能。

    再加上後來神兵泣血突然消失不見,鐘家這才罷手,不過這份仇怨卻是結了下來。既然結了仇,鐘家自然是想斬草除根,可惜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畢竟唐家剩下的兩位靈階,還是很有一些威懾力的,只能處處擠兌打壓唐家的發展。

    當年的神兵泣血,就是被唐家最有潛力的天階弟子唐頂天給帶出了那處靈脈之地,進入俗世之中躲避。

    身負家仇族恨,唐頂天自然是想盡快地強大起來,便想要收服神兵泣血,讓他沒想到的是,泣血神槍竟然就真的認他為主了,這倒是一個意外之喜。

    神兵,自古皆有靈若是不合它的脾胃,縱然實力再強也不會認主,反之,若是對了神兵的胃口,實力低一些也沒關系,畢竟人總是會成長起來的。

    收了泣血之後,唐頂天也沒敢回家族,畢竟他的實力還沒到靈階,縱然有神兵在手,恐怕也打不過鐘家的那些人,便在外面的世界留了下來。

    之後他巧遇白帝城白月蓉,當時的白月蓉,實力並不算高,只是剛晉升天階而已,而且那個時候她還並不是白帝城城主,只是外出遊歷,增長見識和實力。不巧被仇人圍攻,隨後被唐頂天救了下來。

    兩人年紀相仿,一個容貌出眾,一個意態瀟灑,俱都是天資出眾之輩,而且也互相隱瞞了彼此的身份,相約結伴一起遊歷。

    日久生情這句話可不是假的,唐頂天對白月蓉有救命之恩,白月蓉對這樣一個男子本就有些好感,後來隨著她對唐頂天的瞭解,這份感情也越來越是深厚。

    唐頂天對兩人年輕時候的事情並沒有說的太仔細,只是模糊帶過,畢竟現在他談話的對像是自己的兒子,而且雪女也坐在一旁,他哪好意思過分炫耀自己的魅力?

    後來,白帝城城主白康仁失蹤,白帝城欲將白月蓉招回擔當城主,她知道這一別,日後再想見面恐怕就很難了。所以便鼓起勇氣,要唐頂天與她一起回白帝城,這便是變相的委身了。

    可惜唐頂天沒有答應,他從來都是將白月蓉當成一個任性調皮的小姑娘在照顧,根本不曾對她有半分男女之情,哪裡會答應這種事,而且一段日子相處下來,唐頂天也察覺到了白月蓉的心思,只想趁此機會與她說明,斷了她的念想。

    白月蓉傷心欲絕,悲慟之下有些失去理智,竟然對著唐頂天拍出三掌,這三掌用盡了全力,全部打在唐頂天的要害之處,而且唐頂天心頭有愧,根本沒有做任何抵擋。

    三掌下來,唐頂天被打成重傷,白月蓉雖然後悔可也於事無補,急忙帶他去療傷。

    命雖然保了下來,可唐頂天畢竟受創太重,想要完全康復至少也得半年時光。但是一個月後,白月蓉便被白帝城召回,從那以後,兩人就再也沒見過面了。

    白月蓉走後,唐頂天也能下床走路了,便就離開了療傷之地,漫無目的地四處遊走,不知不覺間,竟然是往回家的方向走了過去。

    但是這個時候回唐家,顯然不是明智之舉,途經天秀的時候,被天秀風景吸引,便在外宗那裡逗留了幾日。

    正是那幾日,讓他見到了外出辦事的雪女葉已枯。

    葉已枯當時是天秀裡最出色的內宗核心弟子,當時她還沒有雪女這個名號,說來也是奇怪,論姿色,葉已枯和白月蓉不相上下,而唐頂天對白月蓉無動於衷,偏偏對清冷的葉已枯一見鐘情。

    這種讓人噴血的事情發生在唐頂天身上,讓他也是鬱悶至極。本想靜坐幾日忘卻這個見過一面的女子,可越是這樣越是想見到她,苦苦支撐了一個月時間,唐頂天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無奈之下只能再次前往天秀想找這個女子。

    可葉已枯是內宗核心弟子,平日裡只是在修煉,那次走到外宗只是因為有事要處理而已,唐頂天等了好幾日也不見她的蹤影,多方打聽之下,終於把葉已枯的身份打聽了出來。

    之後唐頂天幹了一些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他竟然偷偷潛入了天秀內宗,跑到葉已枯的住處,隔著一扇窗戶訴說情懷,不停地騷擾她。以唐頂天當時的實力,雖然傷勢沒有痊癒,可還是能做到這種程度的。

    事隔十幾年,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唐頂天也是一臉的自豪,反倒是雪女坐在那裡一臉的羞澀,跺腳道︰“在孩子面前說這些做什麼?你也不嫌丟人。”

    唐頂天哈哈笑道︰“這有什麼好丟人的?這是我唐頂天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情。”

    “還有呢,繼續說。”唐風聽的興起,哪裡肯放過?

    最開始的時候,唐頂天每次都被葉已枯打的抱頭鼠竄,狼狽而逃,當時葉已枯稱呼唐頂天為登徒子來著。

    三次五次下來,葉已枯發現這人也沒有什麼壞心,就是整夜地在外面站著,不停地跟自己說話,便就懶得再管他,可一個人成天在你耳邊嘮叨,你哪裡還能安心修煉?

    終有一日,葉已枯被煩的實在受不了了,便推開窗戶邀他進來一敘。

    之後的事情便簡單了,以唐頂天臉皮的厚度,雪女既然開了第一次窗,那便會開第二次,開第三次,最終連自己的心扉之門也被唐頂天給撬了開來。

    隨著感情的加深,兩人便有些難捨難分。葉已枯便將此事稟告給天秀高層,欲要嫁給唐頂天。

    可是葉已枯身為內宗核心首席弟子,資質不凡,實力出眾,日後必定是要成長為天秀頂樑柱的,再加上她收服了神兵水寒劍,天秀高層哪裡肯放她離去?

    就如現在的莫流甦一樣,如果莫流甦說要嫁給一個來歷不明的男人,白素衣她們恐怕也不會答應。一者是為莫流甦本身考慮,二者是為天秀的未來考慮。

    當時的天秀高層,也是花費了大心力調查唐頂天的來歷,可卻一無所獲,畢竟唐頂夫出身靈脈之地,哪是天秀能調查到的?

    越是這樣,天秀高層越是覺得唐頂天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企圖,加之不願放葉已枯離去,一群人便假意答應葉已枯的請求,同時卻圍攻唐頂天,想要擒獲他,打探他的身份,查看他的真實目的。

    唐頂天當時身為天階上品高手,更有神兵相助,戰鬥力不同凡響,若是沒有受傷的話,天秀高層不可能打的過他。

    但是他被白月蓉所傷,一直沒有康復,一身實力根本發揮不出一半。天秀眾人見他是個高手,下手自然也沒有留情,一番戰鬥下來,唐頂天竟然被天秀一人一劍捅穿心臟位置。

    這一劍,讓天秀眾人也有些發懵。

    急急趕到的葉已枯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崩潰了,也有些失去理智。神兵水寒感受到主人的憤怒,竟然暴走開來,守護之靈化形,以神兵之威,驅使葉已枯的身體大開殺戒。

    泣血神槍被水寒影響,同樣變化為蛟龍,驅動唐頂天的身體協助葉已枯。

    那一夜,整個天秀血流成河,屍積成山。

    可以說,當時殺戮天秀眾人的並不是葉已枯和唐頂天,兩人一個心神崩潰,一個重傷昏迷,根本無法左右自己的身體,做出這一切的,只是水寒劍和泣血槍而已。

    神兵收服之後,便與主人心靈相通,主人心頭所想,就會成為它們行動的方向。

    唐頂天的聲音低沉,也有一些愧疚之意,喝了一口酒道︰“這就是天秀慘變的來歷!也是一場無妄之災。”

    雪女聽的更是臉色有些發白,畢竟她原本是天秀的弟子,雖然說錯不在自己,可畢竟是經由自己之手,殺了無數同門和師長。這些年來,她一直都很愧疚,每每總是被噩夢驚醒。

    天秀慘變之後,天秀宗實力大減,僅剩的幾個一代弟子也知道自己等人做錯了,心灰意冷之下消失不見,將所有的爛攤子都丟給了白素衣等二代弟子。

    唐風聽了唏噓不已,天秀慘變原來是這麼來的,居然是因為兩件神兵暴走而引起的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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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六章 往事

    怪不得日後葉已枯將襁褓之中的自己送回天秀,林若鳶也依然願意撫養自己。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錯並不在葉已枯和唐頂天身上,若是當時的天秀高層能夠再豁達一些,便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屠殺半夜之後,葉已枯總算是回過神來,心頭愧疚難當,甚至想一死了之,但是那個時候,她已經有了身孕,為了肚子裡的孩子著想,她也不能就這樣死了。

    而且,在最絕望的時候,她發現被一劍捅穿胸腔位置的唐頂天竟然還有一口氣在,查看一番之後發現竟然是泣血神槍的守護之靈護住了唐頂天的心脈,急忙使出自己的全部功力,冰封住唐頂天的身體,也挽留了他一絲生機。

    不過以雪女當時的實力,也只能做到這一步,若是得不到解救之法,唐頂天必死無疑。

    無奈之下,她只能帶著昏迷不醒的唐頂天,前往極北冰寒之地,以那裡的寒氣加強自身功力,維持著唐頂天的一條命。

    好在唐頂天的命夠硬,而且天秀高層捅進胸膛的那一劍並沒有真的傷及心臟,否則無論如何也救不回來。

    幾個月之後,葉已枯產下一子,取名唐風,而那個時候唐頂天也依然沒有醒轉。不過在那種嚴寒的環境之中,一個剛生下來的孩子又如何能活下去?可葉已枯在這世間除了天秀之外,再無可以託付之人。

    無奈之下,只能將孩子送往天秀宗由平日和自己關系最好的林若鳶撫養。這種無奈的抉擇,對一個母親來說無疑是相當殘酷的,但是當時的雪女,除了這樣做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任何選擇。

    將唐風留在極北冰寒之地縱然有她守護,以一個孩子脆弱的身體,恐怕也活不了幾日便會被凍死。

    縱然心痛,也只有這個辦法才能保唐風一命。在這短短的幾個月內葉已枯一頭烏絲因為心力憔悴變成了雪白銀發,也就是現在這幅模樣。

    送走唐風之後,葉已枯顧不得傷心,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拯救唐頂天的行動之中,好在這裡的冰寒之氣對她本身的功法有莫大的幫助,又經過前幾個月的努力,葉已枯總算是將命懸一線的唐頂天救了回來只不過他先是被白月蓉重創,後又被天秀高層刺傷,一條命去了大半,怎麼也無法甦醒過來。

    隨後的幾年裡,葉已枯一邊努力修煉,一邊到處尋訪名醫,從他們那裡打探解救唐頂天之法,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讓她從一位遁世名醫的口中打聽到一種方法來,不過那卻需要大量的靈丹妙藥,以及深厚的實力作為後盾。

    實力這種東西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需要長時間的修煉積累。至於靈丹妙藥,葉已枯沒有多少銀兩,也買不起,更何況這種東西向來都是一些宗門的秘密收藏,別人就算有錢也不可能買得到。

    無奈之下,她只能依仗自身高深的實力到處強闖別人的宗門,從那些大宗房裡盜取各種各樣的靈丹妙藥,拿來餵給唐頂天。

    也正是在那個時候,葉已枯這個盜賊的名號才逐漸響起,眾人都只知道她實力超群一頭銀發,猶如極北之雪所以才稱呼她為雪女,卻沒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一時間,江湖上各大宗門人人自危生怕這個無恥的盜賊光臨自己的宗門,所以在當時幾乎每個宗門都將藥房之處看守的嚴嚴實實的,雪女之名,正如今日的血魔一般,在外面人人喊打,可即便是這樣也依然無法阻止葉已枯的步伐。

    她每每總是不請自來,若是無人發現倒還好說,只是拿取一些有價值的靈丹妙藥便離去,若是被人發現,少不了也要大戰一番,不過在她手上,從來都沒有死過人,因為葉已枯知道自己盜取別人的靈丹妙藥本身就不對了,若是再傷人殺人,她也於心不忍。

    說起這段往事,唐頂天怎麼也忍不住笑容,和唐風兩人笑得是前俯後仰,捧腹開懷。

    “你們兩個,莫要再拿一些往事取笑於我了。”

    葉已枯跺腳不已。

    唐頂天道︰“這不是取笑,葉兒,我只是想起你願意為了我做出這種盜賊的勾當,就心頭欣慰,人生得妻如斯,夫復何求啊。”

    唐風點頭道︰“難怪““我一直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盜取那麼多靈丹妙藥,初始還以為是興趣,原來是為了救人。 ““若不是如此,我哪裡做的出這種事情。”

    葉已枯嘆息一聲,往日不堪回首啊,“若不是因為這樣得罪了太多宗門,我也不至於這麼多年不敢回天秀看你,就是怕暴露了你我的關系,為天秀,為你帶來災難。”

    想想也是,哪個被盜取了靈丹妙藥的宗門不惱火雪女的行徑?若是當時被他們得知唐風和雪女的關系,只怕不出半個月,天秀就要被人滅門,唐風也要跟著遭殃。

    也正是在那個雪女身為盜賊的年代中,她前往黛雪宮,踫到了湯非笑和斷七尺兩人。

    整整五年之後,唐頂天在葉已枯的悉心照料之下,才甦醒過來,之後唐頂天讓葉已枯前去一處地方,取來一些被他藏起來的東西。

    這些東西都是唐頂天從家族逃亡時帶出來的,其中有二十塊低級靈石和一些丹藥,都是家族為他在外面的世界準備的,只不過他一直沒用上,而且帶在身上也不方便,就找個地方藏了起來。

    取來這些東西之後,唐頂天便開始修煉療傷。只不過五年內沒有動彈,他一身實力不增反減,而且傷勢也並沒有痊癒,所以修煉起來很是辛苦。

    不過那個時候總是希望的開始,有了那二十塊低級靈石和一些丹藥相助,無論是葉已枯還是唐頂天的實力都在迅速增加之中。

    直到那時,葉已枯才從唐頂天的口中得知他的真實身份,而唐頂天也才知道,自己昏迷這麼久,竟然都已經有後人了。不過那個時候顯然不是去找唐風的最好時機,唐頂天體內暗疾難去,也無法離開極北冰寒之地,每日都需要葉已枯幫他療傷。

    直到兩年前,兩人實力大成,先後全突破到了靈階層次,唐頂天一身暗疾更是驅除殆盡。

    這些全都是那二十塊低級靈石的作用,在這個世界,如果沒有這種寶貝相助,雪女恐怕也無法突破到靈階層次,畢竟靈氣的濃郁程度實在太差了,根本無法滿足晉升靈階的條件。

    到了靈階,雖然實力還沒穩固,無法回家族報仇,可唐頂天和葉已枯卻有些迫不及待想去見見唐風,十幾年沒見,兩人都想知道這個孩子長成什麼樣子了。

    可惜兩人才從極北冰寒之地裡出來,就聽到天秀裡出了個血魔唐風,而且被鐵風骨一掌擊斃的消息。

    這個噩耗傳來,葉已枯差點沒暈過去。

    憤怒之下,唐頂天單槍匹馬殺上萬獸門,滅了萬獸門整個宗門,在最後一刻,才從鐵風骨的嘴中逼出唐風還活著的消息,不過那個時候已經晚了,這宗門都滅掉了,難道還能還回去不成?

    唐風還活著,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最好的消息,不過參與圍剿唐風的四大宗門以及首腦人物卻是不能放過,所以雷驚聲和月孤明卻是死的不冤枉,司空翠更是在雪女手下撿回一條命。

    之後兩人並沒有去找唐風,因為孩子在成長,他們不敢打擾,所以便回到極北雪山處穩固自己的一身修為,直到近一年前,葉已枯重回天秀,恰巧踫到笑一葉來天秀搬援兵,才將她帶到烏龍堡,與唐風相見。

    但是那個時候,她哪裡有膽子相認?只能以姑姑這個名分與唐風接觸,照顧他,關懷他。

    黛雪宮的事情了結之後,葉已枯去了一趟雪山以北的飄零帝國,順便把剛出關的唐頂天也帶了出來,來到天秀準備與唐風相見。

    但是等他們到了天秀之後,才發現唐風竟然已經去了白帝城。這可真是夠冤枉的,因為兩人從極北冰寒之地去天秀的時候是需要路過白帝城的範圍,等於與唐風錯失。

    在天秀宗等候了一些日子,始終不見唐風回來,唐頂天見子心切,再加上當年和白月蓉之間的感情糾葛也需要個了結,便與葉已枯一起來到了白帝城。

    讓兩人沒想到的是,這一次白帝城之行居然踫到了鐘家來人,而且正好幫了唐風和白月蓉的大忙,也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若不是唐頂天和葉已枯的到來,唐風估計白帝城這一次恐怕會死,傷無數,到時候就算他帶著白小懶能躲進白帝秘境之中,可躲得了一時,躲得了一世嘛?除非等日後修煉到靈階,他才能走出白帝秘境了。

    一番已至深夜,屋內橫七豎八全是酒壇子。唐頂天推心置腹,將這十幾年來的事情全告訴了唐風,就是怕他責怪自己。

    可是唐風聽了這些話之後,如何還不瞭解,當時他們也並不願意丟下自己不管,無奈極北之地太過嚴寒,讓當時的自己又如何能成活下去?

    “無論如何都是我們的錯,所以說你怪我們也好,恨我們也罷,這些都是人之常情。但是唯一不可抹殺的一點,你始終是我唐家的後人!”

    唐頂天望著唐風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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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七章 滿屋春色關不住

    唐風點了點頭,他如何不明白這一點?白天唐頂天只是個眼神,自己便讀懂了他要說的意思,這便是身體內流著同樣血液的原因。

    將這些往事說完之後,唐頂天和葉已枯兩人也明顯是鬆了一口氣,卸下心頭一個大包袱。

    “以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我不怪你們,你們也不要想太多。”唐風灑脫地笑了笑,反過來出言安慰道。

    但是,唐風表現的越是堅強,越是懂事,讓唐頂天和葉已枯就越是愧疚,這種愧疚,一輩子都無法彌補,因為在孩子還小的時候他們沒能照顧分毫,這對做父母的人來說,根本就是莫大的失職。

    唐頂天呼了一口氣道︰“風兒說過去,那便過去了。來,喝酒,今天不醉不歸!

    說罷,又是猛灌一壇子,搖頭晃腦,哈哈大笑不已,隱隱已經有了些許醉意。

    葉已枯在一旁突然開口道︰“風兒,白天與我和你爹聯手的那個壯漢,是個什麼人?”

    “他?”唐風抱著酒罈子舉在嘴邊,一想起雷走,又是一陣懊惱,就不應該讓這廝去追鐘山鐘影,到現在他也沒有回來,鐵定是在野外迷了路,找不到怎麼回白帝城了。

    面對唐頂天和葉已枯,唐風沒有隱瞞的必要,如果說在兩年之前,世間只有一個林若鳶能讓唐風暴露出所有秘密的話,那現在就又多了三個人,面前的兩位以及白小懶。

    當下,唐風將自己進入白帝秘境內踫到雷走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完之後,唐頂天和葉已枯也是愕然不已︰“他竟然是靈獸化形之體?難怪那一身氣勢狂暴至極,實力雄厚,倒不似人類。”

    葉已枯道︰“我關心的是他手上那柄木劍,如風兒所說,那這柄天雷神木劍……已經算得是一件神兵了。”

    唐頂天一愣,眉宇間劃過一絲擔憂,喃喃道︰“我倒是忘了這事。”

    “什麼事?”唐風疑惑道。

    葉已枯看了他一眼,解釋道︰“風兒你知道神兵譜排名之事吧?”

    見唐風點頭,葉已枯又道︰,“自古相傳,神兵十件,不多不少,若是再有神兵出世,那神兵譜上的神兵必有一件會折斷!”

    唐風狐疑道︰“這話誰說的?”

    葉已枯苦笑一聲︰“先不管是誰說的,但是這話說的卻不假。古往今來,若是天下有新神兵出世的話,之前的十件神兵內確實會折斷一柄,這在古往今來的歲月中已經被證實過了。前一次發生這種事是在幾百年前,現在神兵譜排名第八的正陽刀出世,那個時候神兵譜排名第四的沖霄鉤在一場大戰中被人摧毀,炎日劍才順位排進了第四。”

    “神兵也能被摧毀?”唐風著實吃了一驚。

    “神兵也是武器,為什麼不能被摧毀。”唐頂天笑了一聲。

    唐風不禁擔憂起來,開口道︰“若真是這樣的話”那天雷神木劍的出世,會導致現在的十大神兵會有一件被毀?”

    “大概會這樣。”唐頂天點了點頭。

    唐風不禁擔憂了起來,單是自己親近的人當中,就有三人持有神兵,秦四娘的炎日劍,葉已枯的水寒劍以及唐頂天的泣血槍。

    若是這三柄神兵其中之一被毀,那就說明持神兵之人參與的是一場驚世駭俗的大戰,神兵都毀了,人還能活著麼?

    看出唐風的擔憂,唐頂天道︰“不必擔心”我和葉兒怎麼說也是靈階高手了,夫妻合璧,天下間也鮮有對手,更何況,我們二人的神兵若是有一件被毀,另一件肯定也不會存在。所以會遭遇這種事的大概不會是我二人。”

    葉已枯道︰“倒是天秀宗內那個秦四娘,風兒你這次回去之後得讓她小心一些。”

    唐風連忙點頭︰“風兒記得了,不過四娘此人一心相夫教子不出,倒也不會招惹什麼強大的敵人。”

    但是想來想去,還是秦四娘會遭遇危險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看來得盡快動身回天秀,幫笑叔照看一下四娘了,不過笑叔跟斷叔去了黛雪宮這麼久,怎麼說也該回來了吧,那邊只要安定下來,也不需要他們留下。

    “對了風兒。”葉已枯突然滿臉笑容地看著唐風,開口道︰“我聽聞你這次來白帝城是尋一個女孩對麼懶姑娘我也打聽了一下,人還不錯,就是年紀比你大了不少,不過這種事我們不會干涉你,隨你自己喜好便是。”

    唐風撓撓臉頰,有些不好意思。

    葉已枯輕笑道︰“你用情專一倒是好事,可你難道忘記黛雪宮的妃小雅了麼。雅丫頭對你情深義重,你可莫要傷了她的心。”

    “風兒明白,風兒明白。

    ”唐風局促不安地點頭,“只是這事我還沒來得及跟懶姐說。”

    葉已枯聽唐風如此回答,不禁也是鬆了口氣,道︰“你比你爹開竅許多,他就太過愚昧。”

    “這就關我什麼事了?”唐頂天不禁叫冤。葉已枯瞪了他一眼,道︰“如果一個男人不喜歡一個女子,就千萬莫要在她面前展露自己的魅力,給了別人念想,卻又不接納別人,這種男人是很卑鄙無恥的。”

    唐頂天囁要道︰“我只對你一個好,你也不滿意!”

    “我不是不滿意,只是同情那個被你傷到的女人而已,將心比心,若是把我換做她的位置,肯定也會淒苦一生。”葉已枯嘆息一聲,扭頭又看向唐風,苦口婆心道︰“男子漢大丈夫就要敢作敢當,莫要優柔寡斷,瞻前顧後不是男子漢所為。三妻四妾又算得了什麼?那些走卒販夫,尋常之人都能三妻四妾,我家風兒人中之龍又如何不能?”

    唐風一頭冷汗直冒,萬沒想到自己的老娘會教自己這些東西。不過這番話說的也是在理,唐風不想什麼三妻四妾,只是確實如葉已枯所說,如果自己並不願意接納一個女人,那就千萬不要在她面前過多地展現魅力,吸引她的注意力。

    唐頂天在一旁對唐風挑了挑眉頭,道︰“男人魅力大了也是錯啊。”

    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對視一下,無奈地苦笑一聲,舉起酒罈踫了一下,暢飲一番。

    後半夜,一家三口皆是在話些家常,說一說唐風這十幾年來成長的經歷,還有雪女闖入被人宗門盜寶的趣事。畢竟才剛剛團聚,誰也不想就這樣分開,長夜漫漫,有酒相伴,三人共用天倫之樂,其樂融融。

    到了最後,唐風已經喝的有些不省人事了,著實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竟然就這樣伏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唐風只覺得腦袋昏沉沉的難受,窗外已經大亮,而且自己卻是躺在床上,身上還蓋著一床被單,房間裡依然充斥著濃郁的酒氣,還有一絲淡淡的香味。

    這抹香味是如此熟悉,嗅入鼻孔之中,唐風便覺得心神安定,睜開眼睛,果然正看到懶姐就坐在床邊不遠處的一個凳子上,兩只手放在膝蓋上,眼神望著窗外,眉目流轉,顧盼生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聽到動靜懶回過頭來,展顏笑道︰“阿風你醒了?”

    唐風笑了笑,對白小懶伸出一隻手懶站起身道︰“稍等一下拿點熱水來給你擦擦臉。”

    “過來。”唐風固執著伸著自己的手。

    白小懶嘆息一聲,坳不過他,只能朝他走了過去,人才走到床邊,便被唐風一把拉住,隨即一股大力傳來。白小懶驚呼一聲,整個人都跌進了唐風的懷裡,被他一手攬在腰間,一手撫住了後腦。

    白小懶的酥胸急速起伏著,臉蛋上浮現出一抹紅暈,輕聲道︰“阿風你做什麼?”

    唐風咧嘴笑了開來,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獠牙,小聲道︰“你說呢?”

    “莫要使壞,現在還是大白天…………白小懶呼吸有些不暢,只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往腦門上沖了上來,見到唐風那副表情,如何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再感受到迎面撲來的炙熱氣息,越發地局促不安起來。

    唐風道︰“白天又怎麼了?關起門來這裡發生的事情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已,難不成還有第三人知曉?”

    “可是我們還沒成親,你就這般輕薄與我,若是真的成親了…白小懶話還沒說完,香唇便被堵得嚴嚴實實。

    正道是滿屋關不住,直把美人變

    從始至終白小懶都沒有掙扎過分毫,良久之後,她才狠狠地咬了一下唐風的嘴唇,趁著唐風吃痛之際趕緊如兔子一般跳了起來,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一隻小手捂著胸口急速地喘了幾口氣,臉頰如燒,嗔怪道︰“,阿風你如今就知道欺負我。”

    “嘿嘿”唐風捂著受傷的嘴唇,笑得很是得意。

    委屈了片刻白小懶這才嘆息一聲,心頭直嘆這輩子算是遇到剋星了。被自己的男人欺負,心頭竟然還有些甜蜜。走到桌邊端起茶壺,倒了一杯還冒著熱氣的茶水,端到唐風身前,扶他起來後道︰“你先解解酒,我去弄些熱水過來給你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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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八章 五柳根

    在床上等了片刻之後白小懶便打來了熱水,細心地用濕熱的毛巾擦拭著唐風的臉,又溫柔地替他更衣,再幫他將散亂的頭發梳理好,宛若一個賢良淑德的妻子。

    唐風心頭一片幸福在湧動。

    “走,帶你去見公公婆婆!”唐風意氣風發。

    白小懶笑道︰“他們已經走了。”

    “走了?”唐風往前走去的步伐猛地一頓,扭過頭來看著白小懶問道︰“什麼時候走的?”

    “天亮的時候,跟姐姐說了一番話之後便離開了。白小懶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桌邊拿起一個包袱來,說道︰“這是唐前輩和葉前輩臨行之前托我轉交給你的東西。”

    唐風急忙接過,打開包袱一看,卻見裡面有一張信筏,還有一塊能量沒有耗盡的低級靈石,另外就是幾根象草根一樣的植物。

    唐風攤開信筏仔細地看了一番,上面盡是唐頂天和葉已枯兩人的囑咐之言,一字字,一行行,盡透著父母的關愛和不捨。

    話雖然不多,可唐風卻從中體會到了充斥整個心房的暖意。一時間只覺得鼻頭都有些發酸。

    “阿風……白小懶適時地走了過來,拉住了他的大手,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這便走了,他們倒也是灑脫。”唐風苦笑一聲,將信筏仔細地折好,收入懷中。不過唐風也知道,唐頂天和葉已枯兩人這次來白帝城,遭遇了鐘山鐘影,更將鐘山打傷,鐘山臨行在大戰之前出言威脅,再加上唐家和鐘家原本的仇恨,新仇舊怨一起算下來,唐家與鐘家可能又要開戰了。

    他們這次肯定是回那一處靈脈之地,協助唐家守護家族利益的。回去晚了的話,唐家可能會遭受巨大的損失。

    “日後還會再見面的,不要傷心了。白小懶輕聲說道。

    “沒有,只是稍微有些惆悵而已。”

    白小懶直直地盯著他有些微紅的雙眼,唐風道︰“屋外光線太亮,閃花了我的眼,不過這種感覺……還不錯。”

    說起來自己到現在還沒有喊他們一聲爹娘,倒是讓人惋惜,不過……等下次,下次再見到的時候,自己肯定能喊出口了。

    扭頭看看包袱裡的那一塊低級靈石,唐風忍不住嘆息一聲,這塊東西,可能是他們僅剩下來的最後一塊靈石了,他們應該是想留下來給自己修煉之用,但是他們卻哪裡想到,自己的魅影空間裡何止一塊低級靈石?上次在灰衣堡的靈石窟裡,自己總共獲得低級靈石二百四十五塊,中級靈石七十八塊,高級靈石三塊,再加上之前從灰衣堡四周搜索到了五十塊低級靈石,這筆財富,即便是那些靈脈之地的靈階家族,恐怕都不會擁有。

    只是,唐風原本想過幾天再將這些事情告訴唐頂天和葉已枯,順便給他們一些靈石修煉,哪裡知道他們走的這麼快,連招呼都沒打。

    還有那兩枚冰元果,本就是為雪女葉已枯準備的東西,同樣沒來得及給她。

    將這塊屬於父母賜予的低級靈石小心翼翼地收進魅影空間,安置在一個僻靜的角落裡,唐風才將目光投向包袱裡還剩下的另外幾根像草根一樣的東西,看了一眼之後,唐風不禁大喜過望,連忙召喚靈怯顏問道︰“丫頭丫頭,這玩意是不是五柳根?”

    靈怯顏氣嘟嘟地道︰“用得著人家的時候就知道呼喚了,你怎地不去問問你的懶姐?剛才你們情意濃濃,差點沒晃瞎了本姑娘的眼睛。”

    唐風自知理虧,訕笑道︰“丫頭你就大人有大量,別再與我計較了。”

    “哼。”靈怯顏冷哼一聲︰“風哥哥你就是個十足的壞蛋!”

    “是是是,我是壞蛋。”

    靈怯顏這才稍微消了點氣,冷言冷語道︰“恭喜你,煉製玲瓏變罡丹的藥材算是聚齊了。”

    “這真是五柳根啊。”唐風聽了不禁喜上眉梢,連忙將那幾株毫不起眼的藥材捧在手心裡,左看右看愛不釋手。

    關於罡心力量在戰鬥中一直無法協助自己這事一直困擾著唐風,別人的罡心,在戰鬥中可以調用水靈氣,冰靈氣,火靈氣,配合自身功法,戰鬥力大增,可偏偏自己的罡心只對陰魂有克制作用,這讓唐風如何不懊惱?

    但是想要解決這個問題,確實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煉製玲瓏變罡丹,服用玲瓏變罡丹之後,根據煉製丹藥時所使用的靈獸內丹屬性,就可以讓罡心增加這種屬性能量。

    早在很久以前,唐風就著手收集煉製玲瓏變罡丹的藥材了,一些普通的藥材早已聚齊,可是最主要的三味卻是費勁心思才取得其中兩味。

    其中蛇纏藤,是從烏龍堡的藥房裡偷來的,而醉魚草,更是出海,從那巨大的海靈獸口中奪下來的,差點就被那巨大的海龜給吞了。

    最後只剩下五柳根,一直沒打探到消息。

    上次黛雪宮事情瞭解之後,葉已枯說有些事情要處理,就是要為唐風尋找五柳根,特意去了一趟冰寒之地以北的飄零宗重操舊業。

    她虧欠唐風太多,既然唐風有需要的東西,那她即便是拼掉性命也要將這東西給找來。

    不過這些事情,唐風並不知曉而已,當時在黛雪宮與她分別之時,唐風不知道她到底是要去做什麼。

    現在所有的藥材都已經聚齊,只等回到天秀之後找個安靜的地方讓靈怯顏開爐煉製了,想到這裡,唐風趕緊對著小丫頭又一陣捧吹,生怕再冷落她讓她心頭生惱,到時候若是撂了擔子,唐風可就欲哭無淚了。

    “丫頭啊,這些藥材都夠煉製幾枚玲瓏變罡丹?”唐風不禁開口問道。

    “大概有四份材料,不過煉製這東西的失敗率太高,即便是我,成功率也在五五開,運氣好的話,能夠煉製成功兩枚也說不定。”

    “夠了夠了。”唐風只想要一枚便好,哪裡會那麼貪心。

    知道這些結果,唐風心滿意足,將五柳根也仔細收進魅影空間裡,這才轉頭對白小懶道︰“懶姐,你姐姐現在在哪裡?我有事要跟她說。”

    見唐風臉色嚴肅懶雖不知道他想說什麼,可卻也知道此事非同開口道︰“你跟我來。”

    白帝城現在百廢待興,白月蓉忙的是焦頭爛額,不過白小懶要找到她也是很容易的。

    在一片廢墟上找到了白月蓉,看到唐風和白小懶之後,她開口問道︰“有事麼?”

    唐風道︰“此地不是談話之處,城主能否找個僻靜的地方?”

    白月蓉望了他一眼,沉思片刻後對旁邊的夏時雨道︰“夏城主你照看一下,我去去就來。”

    夏時雨應道︰“是。”

    跟著白月蓉一路走去,一直走到她本人居住的地方,讓下人奉上香茗,揮退所有人,白月蓉這才開口道︰“這裡只有我們三人了,唐風你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唐風嘆息一聲,開口道︰“城主,懶姐,這事與你們有關,等會莫要激動才是。”

    白月蓉和白小懶對視一眼,實在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事與自己兩人有關,而唐風卻又如此神神秘秘地。

    唐風一臉正色,口中低喝一聲︰“恭請岳父大人遺骨!”

    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揮手,將白康仁乾枯的骸骨從魅影空間裡放了出來,這一具骸骨已經不人樣了,皮包骨頭,猶如一具乾屍,雙手抱圓,端坐於地上,那安詳的面龐仍然能清晰地看出白康仁的痕跡。

    眼前突然出現一具骸骨,倒是讓白月蓉和白小懶驚了一下,可聽到唐風的話,再看看面前骸骨的面容,兩人不禁站了起來,怔怔地望著。

    白月蓉眼圈一紅,喃喃道︰“這是……”

    白小懶望瞭望骸骨,又望瞭望白月蓉,顫聲問道︰“姐姐,這是爹爹麼?”白康仁失蹤到如今已經十幾年了,而且現在變成這幅模樣白小懶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白月蓉一步步地朝骸骨走去,走到面前的時候緩緩跪了下來,對白小懶招手道︰小懶過來,這就是爹爹。”

    白小懶聞言,不禁淚珠滾落,走到姐姐身旁也跪了下來,姐妹兩望著失蹤十幾年的父親,痛哭不止。

    雖說白康仁失蹤這些年,兩人也知道他大概不可能還活於世上,但是在沒見到遺體之前,總是還有一些希望的。可是現在,這份希望卻被打破了。

    唐風雖有些於心不忍,但是白康仁的骸骨老是放在魅影空間裡也不是個辦法,懶姐與白月蓉身為白康仁的女兒,有權利知曉做父親的下落,所以必須將真相告知。

    兩人哭泣的時候,唐風沒有打擾,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過了好一陣,白月蓉才收斂哭聲,擦了擦通紅的雙眼,開口道︰“這是你在白帝秘境裡找到的麼?”

    唐風點了點頭︰“是。”

    當下,將遭遇那大蛇,以及後來白康仁出現的事情娓娓道來,姐妹兩人聽得又是一陣心酸。她們沒想到,自己的父親死了之後還要葬身蛇腹,被那大蛇操控。若不是夏家的那塊避火石,白康仁可能會與唐風拼個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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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九章 我們會回來的

  關於白帝印一事,唐風也沒有過多的隱瞞,告訴白月蓉白帝印雖然也同時被自己找到,可這個東西現在已經沉入自己丹田之中,為自己收服,倒是還不回去了。

  白月蓉沉吟道:「白帝印向來是白帝城城主的象徵,古訓相傳,得白帝印者掌管白帝城。唐風,等此間事了,你與小懶成親之後,便由你來擔當城主之位,我身為一個女子……確實有些累了。」

  在過往的十幾年裡,白月蓉肩膀上承擔了太大的壓力,她雖然沒有立下多大的功勞,可畢竟也沒有過錯。但是這一次,寒家叛導致白帝城損失慘重,五大家族更是已經去除一家,白月蓉心中滿是自責,責怪自己的失職和洞察力。

  以前她是沒有可以托付之人,只能在這個位子上強撐,但是現在,自己的妹妹找了個好男人,她便產生了想將白帝城托付給唐風的想法。唐風雖然年紀不大,可他畢竟是個男人,擁有女人沒有的魄力和其他手腕,而且他的資質了得,假以時日必定能成長為絕頂高手,倒也怕鎮不住手下那群人。

  可以說,在此之前她就有了這個想法了,而現在白帝印更在唐風那里,於情於理,白帝城都應該交給他。

  聽了白月蓉這番話,唐風悚然一驚,連忙擺手道︰「城主,此事萬萬不可,唐風本就對白帝印沒有覬覦之心,無奈當時它突然竄入我體內,沉進丹田之中,此時卻是無論如何也取不出來,而且,唐風年幼,更沒有統管一方勢力的經驗,無法擔當此重任,還請城主莫要再說這話,否則唐風可能真的得馬上腳底抹油了。」

  開玩笑,自己畢竟只是個外人,如果真的當了白帝城城主的話,城內四大家族中必定有人不服,別看他們現在一口一個唐少俠叫著,見到自己也對自己恭敬有佳,可若是自己真坐上那個位置,誰也無法擔保他們會怎麼想,怎麼做。

  再者說,白帝城城主,這個位置根本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般風光,單看白月蓉這十幾年來心力憔悴的情況,唐風就能窺之一二了。為一個巨大的勢力勞心勞力,哪里比得上自己現在,仗劍江湖,快意恩仇的日子?

  白月蓉苦笑一聲道︰「此事先不提吧。」

  唐風的態度如此堅決,她哪里還能再強迫,轉頭看著白康仁的骸骨,眼圈又是一紅,顫聲道︰「唐風你們與我一起讓爹爹入土為安吧。」

  白小懶點了點頭。

  白康仁身為白帝城前任城主,如今骸骨已經找到,本應厚葬才是,可以如今白帝城百廢待興的情況,根本無法做到這種程度。

  再者說,白月蓉也不能將唐風尋回白康仁骸骨的消息透露出去,因為所有人都知道,白帝印是隨著白康仁一起失蹤的,現在白康仁的骸骨找回來了,那麼白帝印呢?

  一旦有人知道這個消息的話,勢必會追查白帝印的下落,到那時候,只會平白給唐風增添無數麻煩。

  唐風信任白月蓉,將白帝印的下落全盤托出,白月蓉自然也不能陷他於不義。

  唐風將骸骨又收回魅影空間裡,跟著白家兩姐妹來到了白帝城後方雪山處,找了個環境優雅比較偏僻的地方。

  隨即,三人一起挖了個大坑,白月蓉親自從雪山上生長的萬年雪木中取材,做了一副上好的棺木,將白康仁的遺體放了進去。

  不到半日功夫,三人面前便多出了一個高鼓的墳頭。

  望著這連石碑都不敢立的墳墓,白月蓉和白小懶兩人拜倒在地,又是一陣失聲痛哭。

  堂堂白帝城前任城主,死後不能厚葬也就罷了,可如今,不但沒有一副象徵生前名諱的石碑,就連個名分都沒有,有的只是一座黃土之墳,這份待遇恐怕就連大多數普通人都不如。

  唐風也有些愧疚,說起來,自己這位岳父大人死後這種待遇,完全是因為自己得到了白帝印,如果不是這樣的話,白月蓉大可以將他請入白帝城的祖墳之中,讓他入土為安。

  兩姐妹在痛哭的時候,唐風沒敢上前打擾,等她們平復情緒之後,這才上前拜了三拜。與白康仁的見面,確切的說是在他死後了,那時候他只剩下一縷神識被白帝印保護著,但是這位岳父大人給唐風的感覺還不錯,再加上他將白帝印交給了自己,讓自己得到那麼大的好處,於情於理,都應該拜一拜。

  白家兩姐妹在自己父親的墳前跪了一整天,唐風也陪了一整天,直到天黑之際,兩人這才被唐風拉了起來。白月蓉還有很多事情要忙,雖然想再陪陪白康仁,可卻也無可奈何。

  回去之後,白月蓉立馬發布命令,將白康仁葬身之地,劃為白帝城的禁地,任何人不得出入其中,雖然所有人都不明白為什麼,可也沒有人詢問。不過是一小片禁地而已,而且那里根本沒有什麼奧秘。

  此間事了,唐風便想提出告辭,白月蓉卻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開口道︰「唐風與小懶你們等明日天明之後便走吧,白帝城現在無事可憂,你們留在這里也幫不上什麼忙。」

  唐風一愣,開口對白月蓉道︰「城主……」

  白月蓉有些發紅的眼圈,望著他笑道︰「怎麼?岳父大人都喊的出來,就喊不出一聲姐姐來?你若是真心想娶小懶為妻的話,日後我們可還有大把見面的機會,難不成你一直稱呼我為城主?」

  唐風聞言不禁有些訕訕,撓頭道︰「那唐風就厚顏了……月容姐」

  「這就對了。」白月蓉滿意地點了點頭。

  白小懶依偎在白月蓉的懷中,低聲道︰「我留下來。」

  在這種時候白小懶哪里會忍心丟下自己的姐姐不管,所以即便不捨唐風離去,也只能做出這樣的選擇。

  「你留下做什麼?」白月蓉刮了刮她的鼻子,「白帝城的事你幫不上忙,在我面前晃來晃去,只會徒增我的煩惱罷了,爹爹已經去了,死者已矣,我們不是早就料到這種情況了麼?現在我們並不需要為他傷心,只需要好好活著,便是對他最好的回報了,唐風這次來白帝城就是為了尋你,歷經千辛萬苦,你總不能讓他空手而歸吧?」

  「可是……」

  「去吧去吧,跟他一起離開這里,又不是不能回來,等你日後想家了,想姐姐了,就回來看看。明天也不需跟我告辭了,天亮之後便直接離去吧,我會讓人備好馬車的。」

  白小懶聽了,沉重地點了點頭,雙手摟著白月蓉的腰間,將腦袋埋進她的胸口,無聲地流著淚。

  等了片刻之後,唐風開口道︰「月容姐,我還有一事要你幫忙。」

  「什麼事?」白月蓉抬頭問道。

  「是關於雷走的,這家伙到現在都沒回來,我估計是在野外迷路了,也不知該去什麼地方尋他,等白帝城安定之後,還請派出一些人手,四處打探一下,他的形象有些特殊,而且不諳世事,再加上實力超群,所以應該很容易就會發現他的蹤跡。」

  「這個沒問題,這位前輩也算是白帝城的救命恩人,理當如此,但是……你確定他是迷路了?」白月蓉有些哭笑不得。

  「十有八九」唐風篤定道。

  夜晚歇息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洗漱完畢,用罷早飯之後,便有一個白家人前來尋唐風,道︰「唐少俠,馬車已經備好了,什麼時候啟程?」

  「懶姐呢?」唐風問道。

  「少城主已經恭候多時了。」那人答道。

  「現在就走吧。」

  「請跟我來。」

  在這個白家下人的帶領下,唐風來到了停在住處之外的馬車前,掀開車簾,正看到懶姐坐在里面,神色黯然,見到自己之後強擠出一絲笑容。

  唐風走了進去,在她身旁坐下,握住她一只手,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車外,那白家下人高喊了一聲︰「唐少俠,少城主坐穩了,我們出發了。」

  隨著一聲響亮的鞭聲,馬車穩穩地朝前駛去。

  白帝城內,東南一隅,一個身穿白衣,身材蕭索的女人靜靜地站在那里,眼中滿是不捨地望著漸漸離去的馬車,她那一頭烏黑的長發中,已經出現了幾根雪白的銀絲。她的雙手緊緊地握著,輕咬著嘴唇,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

  背後傳來了響動,夏時雨和秋易醉兩人聯袂到來,靜靜地站在她身後,過了好半晌,夏時雨才道︰「月容姐,不要傷心了,他們會回來的。」

  秋易醉道︰「白小懶雖然走了,可我們也是你的姐妹,會一直陪在你左右。」

  白月蓉轉過頭來,面上露出一絲笑容,望著兩人道︰「你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稱呼我了。」

  夏時雨和秋易醉對視一眼,嘻嘻笑道︰「那是因為月容姐你自從當了城主之後就一直板著臉,跟個老太婆一樣,我哪裡敢喊你。」

  「死丫頭,還是一樣口沒遮攔。」白月蓉嗔怪地瞪了她一眼,是啊,自從自己當了城主之後,失去的東西太多了,不過現在經歷這樣一場磨難,這些東西又回來了。

  白帝城外,馬車內,唐風對白小懶說著同樣的一句話︰「我們還會回來的。」

  小懶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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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章 靖安城亂

  馬車一路朝南駛去,不到一日功夫,便巳經出了白帝城雪山覆蓋的範圍,沿路留下深深的痕跡,這一路走來,唐風也不停地放出神識四周感應,想找找雷走的痕跡,以他如今天階下品的底子,再加上天人合一的境界,神識如果全力擴散出去,足以籠罩方圓幾十里的風吹草動。但即便是這樣,也依然沒有尋找到雷走的蹤跡。

  幾日下來,唐風也不得不放棄了,反正雷走一個靈階高手,在外面這個世界倒也不會吃虧。唐風唯一擔心的是,他會把陌生人給嚇到。畢竟誰沒事會穿著五顏六色的大褲衩到處跑,而且他的天雷神木劍也有些駭人。

  這幾日白小懶憂傷的心情也漸漸好轉,再加上唐風有意開解她,所以情緒倒也恢復了過來,與唐風兩人有說有笑,趕車的白家下人也是個老江湖,實力雖然不高,可常年來走南闖北的,見識不少。

  唐風時不時地會跑到車轅上與他同坐,一起暢飲一番,聽聽一些他見識到的奇聞異事,不知不覺間,馬車已經駛入了靖安城,距離天秀只有十里路了。

  此時,自三人離開白帝城已經過了有一個月之久,也多虧了白帝城的馬匹腳力不凡,否則無論如何也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走到這里。

  離天秀越近,唐風越是有些坐立不安,因為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跟懶姐說妃小雅的事情。

  不是不敢,而是有些難以啟齒,畢竟這事自己幹的實在有些不地道。之前還可以拖一拖反正沒有到家,但是等到了天秀宗之後,難道還能一直隱瞞下去麼?這樣對妃小雅也不太公平。

  正為難間,唐風卻突然響起老娘葉已枯在臨行前一夜跟自己說過的話︰男子漢大丈夫,自要敢作敢當,瞻前顧後、優柔寡斷從來不是男子漢所為。

  一時間,唐風實在有些慚愧!

  自己把事情都做下了,現在居然還不敢坦白實在有失男人風範。

  當下,唐風正了正臉色,一臉慷慨赴死的表情,眼睛望著窗外,兩只手指局促不安地揪著自己下巴上一根鬍子,裝作漫不經心的模樣道︰「懶姐,我跟你說個事唄。」白小懶正在欣賞路邊的熱鬧和風景聽了唐風這話之後,不禁扭頭過來看了他一眼,見他表情奇怪「什麼事?」,「可是說了我又怕你海扁我一頓。」,唐風繼續跟自己的鬍子奮鬥。

  白小懶失笑道︰「懶姐我又不是什麼母夜叉,哪裡會海扁你?阿風你我已是一家人,有什麼話不妨明說,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責怪於你的。」,「真的?」,唐風轉過頭來,低眉順眼雙手放在膝蓋上,中規中距地坐著。

  「自然是真的。」白小懶嚴肅地點了點頭。

  唐風表情艱難,正欲開口招認白小懶卻眼珠子一轉,輕笑道︰「你要跟我說的事,莫不是關於黛雪宮那位新宮主吧?」,唐風虎軀一震,再震三震,震了一陣之後,臉色越發地慚愧許多,唉聲嘆氣道︰「看來懶姐你早就有所猜想了。」,當時在白帝城的時候白小懶就在唐風面前提到過妃小雅的名字,可被唐風給帶過去了,現在想想自己與她雖然兩年沒見,可不代表她對自己的事情一無所知。

  「你臉色這般糾纏顯然是難以啟齒之事,而在你我之間能讓你有如此表情的,恐怕也只有這件事了,我哪里會猜不到?」白小懶捂嘴輕笑。

  「懶姐你不生氣麼?」,唐風問道。

  白小懶望著他的眼睛,柔聲道︰「你看我像生氣的樣子麼?」,「女人心,海底針,不好說。」,「傻瓜。」白小懶將腦袋伏於唐風肩上,輕聲道︰「能與你相伴一生,我就已經很滿足了。但是懶姐比你大很多歲,也會比你先老去,到那時候,我一個黃臉婆婆哪還好意思面對你。你現在能找一些與你年紀相仿的女子,也算是去了我心頭一樁心事,兩年之前我就跟你說過這些話了,難道你忘記了麼?」,せ唐風無言以對,張了張嘴巴卻不知道說什麼好,一時竟然有些哽咽。

  正感動間,腰間一塊肉卻被白小懶狠狠地擰了一把,而且那力道還越來越重,甚至還有一些電系能量入體,傳來劈里啪啦的炸響,唐風一臉的雲淡風輕,低頭望向自己懷裡道:「懶姐,你越發地迷人了。」白小懶抬起頭來,望著他狡黠地笑了笑,柔聲道︰「把手拿過來。」

  唐風聞言,把手遞到她的面前。白小懶直勾勾地看著他,眼角含笑,輕啟出一口白亮的牙齒,然後……咬在了唐風的手指上。

  唐風又道︰「你這樣子很挑逗人。」白小懶輕哼一聲,趕緊伸手抓住了唐風欲要使壞的大手,鬆開自己的牙齒,跳坐到另一側,與他拉開了距離。

  「懶姐你果然是在生氣吧?」,唐風愁眉苦臉地問道。

  白小懶拿出一方絲巾,姿態優雅地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淺笑嫣然︰「你說呢?」,唐風把身子一攤,形成個大字狀,大義凜然道︰「如今事情做都做了,你若是真的生氣,要殺要剮看著辦吧,我唐風絕不皺一下眉頭。」白小懶苦笑道︰「我生氣是因為你不信任我,這麼長時間不告訴我,難道不是因為你心裡害怕麼?」,一語戳中要害,唐風就因為害怕她生氣才不敢告訴她,卻不料如此做法,更是錯了許多。

  聽此一言,唐風趕緊嬉皮笑臉地坐了起來,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往前駛去的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那白家下人低聲開口道︰「唐少俠,少城主,這城內人來人往,馬車怕是駛不過去了,好在此地距離天秀僅有十里,兩位能否下來步行?」,雖說這白家下人只需要振臂一呼︰「我乃白帝城來人!」,城內的人群自然就會分出一條道來,可白帝城的人從來不會仗勢欺人,恃強凌弱。

  所以即便只是個白家下人,也敢讓唐風和白小懶下車步行。

  「恩?」,唐風聽了這話不禁疑惑萬分,掀開車簾往外一看,卻見靖安城內此時竟然多了無數修煉之人,一個個手持武器,來去匆匆,大隊大隊的人馬邀前喝後,好不熱鬧。一些在路邊擺攤的攤販避之不及,也有許多被這些修煉之人衝撞倒地,那些攤販上的貨物也是散落下來,被踩爛在地。

  而那些修煉之人,卻是絲毫不理會攤販主人的哭喊,竟就此揚長而去。更有甚者,唐風居然看到一個修煉之人正在對一個普通的走卒暴打不已。

  唐風心頭惱怒,隨手一翻,一柄飛刀便已經射了出去,直接洞穿那修煉之人高高舉起的手掌。

  一聲慘叫傳來,鮮血飛濺,這施暴之人猛地回頭,怒喝一聲︰「是誰,哪個王八蛋敢偷襲本大爺?」,話雖然喊的凶狠,可卻明顯有些色厲內荏的棋樣,因為他也知道,能這樣悄無聲息地偷襲自己之人,實力必定比自己要高出許多,不過他卻有幾個同門師兄弟在一旁,自然不能表現的太過懦弱。

  這人與同行的幾個師兄弟左右看了一圈,卻並沒發現可疑之人,只能咬牙切齒丟下幾句狠話,悻悻離去,而那被暴打的走卒,早就趁機跑掉了。

  唐風與白小懶跳下馬車,左右看了一圈,不禁更迷茫了。

  「奇怪,靖安城怎麼多了這麼多人,難道天秀出了什麼事?」,唐風眉頭緊皺,有些不太美妙的預感。

  街道上的行人,大多數都是一些外來的修煉之人,反倒是靖安城本土的居民,有很多已經閉門不出,而且這來人為免太多了一些吧?更何況,那些人前行的方向,分明都是急急朝天秀宗趕去的,明顯是天秀在這段時間出了什麼大事。

  自己離開天秀才兩三個月而已,能出什麼大事?

  不過再怎麼想也是沒用,看來得先回天秀看看了,一想到這里,唐風便有些急切。

  「花伯,你先回白帝城吧,告訴姐姐我們已經平安到達了。」白小懶對那白家下人叮囑一聲道。

  「好的。」,那白家下人應了一聲,便驅動馬車離去了。

  站在街道之中,唐風拉著白小懶正要趕往天秀,卻不料背後突然飛奔過來幾匹駿馬,馬蹄飛揚,速度極快,馬匹上坐著幾個身穿黃色衣衫的男人,其中一人一邊策馬一邊高聲喊道︰「讓開讓開!」,街道上一陣雞飛狗跳,不少修煉之人原本心頭惱怒,正要出言罵上幾句,可看到馬匹上人的穿衣之後,立馬閉嘴不言,趕緊乖乖地躲到一旁。

  唐風和白小懶兩人也是朝側旁閃去,不想與人發生什麼糾紛。

  那幾匹駿馬從身前急速馳過,唐風分明聽到領先一人口中輕咦了一聲,抬頭看去的時候,正見到他的目光盯在白小懶身上。

  下一刻,那人突然勒住了馬韁,身下坐騎前蹄揚起,一陣嘶鳴,他身後跟著的幾個人竟然也在瞬間做出了反應,齊齊勒住自己的馬匹。

  緊接著,領頭之人調轉方向,驅使馬匹行至唐風和白小懶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兩人,口中問道︰「兩位是哪個宗門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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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一章 黃衣厚土

  這人的語氣很有些高高在上的味道,顯然是把自己當了回事。白小懶面現不悅之色,冷哼一聲,扭過頭去,壓根不搭理他。

  誰要是跟人說話還得抬頭看著別人,心裡肯定也不會太愉快。再者說,白小懶身為白帝城少城主天階上品高手,哪里會將這個人放在眼中?

  唐風也是眉頭皺了一下,來人是今年紀大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身上穿的那一套黃色衣服應該是一個宗門的象徵,唐風思來想去,貌似有些印象,可一時半會又想不起這是哪個宗門的服飾。

  不過這人的實力倒是不低,竟然有天階中品,怪不得剛才那些人被馬匹衝散也是敢怒不敢言。

  雖然同樣不悅,可唐風也不太想惹事,只想盡快趕往天秀,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們夫妻二人無門無派,只是出來游山玩水,途徑這座城池而已。」,唐風隨便找了個借口。

  馬背上的黃衣人深沉地看著唐風,又瞅了瞅白小懶,臉色越發地疑惑起來,因為這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他居然有些看不透。

  那個女的也就罷了,身上好歹有些罡氣波動,不過如此年紀輕輕,想來也不會是什麼頂尖高手,大概是修煉了什麼秘法,掩蓋了自己的真實實力。

  至於這個男人……,渾身上下平淡無奇,根本就似個沒修煉過的普通人。可是,這一男一女兩人的氣質和神態,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夠具備的。

  想到這里,黃衣人越發地警惕起來,冷哼一聲,嘴上道︰「無門無派?現在各大宗門皆在此地辦事,兩位若是故友門下,還請報出個名號來,若不然刀劍無眼,傷了自己人可就不太好看了。」

  「阿風,我們走。」白小懶已經很不耐煩了,這個黃衣人無緣無故跑到他們面前,又騎著一匹馬神態倨傲地跟自己兩人說話,另人心頭生厭。

  「好。」唐風點了點頭。

  「哪裡走?」黃衣人沉喝一聲,他身後跟著的幾匹馬背上的人瞬間跳了下來,直接將唐風和白小懶圍在中間,「我懷疑你這女子是天秀宗之人,給我拿下!」

  唐風聽了眉頭一挑,心道天秀果然走出事了,要不然這黃衣人為什麼要針對天秀弟子行事?

  此時,那圍著唐風和白小懶的幾個人已經齊齊撲了上來,兩人撲向唐風,剩下三人衝向白小懶,欲要瞬間拿下他們。

  唐風正要動手,卻見憤怒的白小懶小手往前一揮,一道匹練似的的電弧突然甩了出去,猶如一根長鞭,又如靈蛇出洞,在半空中折了幾個角度,全抽在那撲過來的幾人臉上,精準至極。

  啪啪啪幾聲脆響,那幾個人慘叫一聲,被抽的倒飛回去,身子在半空中被電得不停抽搐,一頭毛發都倒豎了起來。

  這幾人實力雖然不錯,可也只有地階境界,哪里會是白小懶的對手,也是白小懶心地善良,雖然心頭憤怒,可也沒想要下殺手,否則這幾個人現在已經是一具具屍體了。

  騎在馬背上的黃衣人臉色一冷,怒喝道︰「膽敢對我黃道門弟子下手,找死!」

  一邊說著一邊猛地從馬背上竄了下來,雙掌泛出黃光,從空撲下,狠狠對著白小懶身上印去。

  這一式猶如鷹擊長空,氣勢十足,再加上那黃色的光芒,也是耀眼至極,一時間,圍觀的路人不禁眯起了雙眼,根本無法看清那一片範圍內的情況。

  轉瞬間,黃衣人的雙掌便要拍在白小懶的身上,以他本身天階中品的境界,自以為可以很輕鬆地拿下這兩個年輕人,豈不料眼前突然一晃,那一男一女竟然瞬間就閃出了他的攻擊範圍,一個在左一個在右,隨即一掌一腳便印在了他身上。那女子一掌打在黃衣人差點沒吐血三升,那男人一腳更是直接踹在臉上,龐大的力道差點將他的鼻子給踹塌了,身子在半空中倒轉一半倒栽蔥一般跌了下來,將堅硬的青石板都撞得粉碎。

  黃光散去,圍觀眾人定眼一瞅,不禁大為疑惑。因為那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反倒是黃道門那個高手�Q,狗吃屎一般趴在地上,鼻青臉腫的好不壯觀。這一幕跟他們預想的完全不一樣,實在讓人驚愕萬分。

  好厲害,一群心頭凜然。

  他們是誰!黃衣人同樣也是震驚不已,這一次十幾個宗門一起行事,為的就是要逼迫天秀宗交出血魔唐風,他急急趕到此地,見到白小懶之後也只是懷疑她是天秀弟子,欲要拿住審訊一番,逼問唐風下落,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兩個年輕人居然全是高手,自己一個天階中品在他們手上竟讓沒走過一招便被打敗。

  他在黃道門中身份頗高,在江湖上也有一定的聲望,現在被人揍成這樣,自然沒臉爬起來躺在地上裝死,等門中弟子將他扶上馬背,一溜煙地跑的沒影了。

  一個小巷之中,唐風和白小懶兩人一個拿絲巾蒙住了臉頰,一個戴了個斗笠,將斗笠拉低,遮擋住了面龐,跟著一群不知所謂的江湖人士,一起朝天秀那邊跑去。

  「懶姐,黃道門勢力很大麼?」唐風疑惑地問道,剛才他聽那個黃衣人自稱黃道門之人,聽著雖然耳熟,可卻也想不起這是個什麼樣的勢力。

  白小懶道︰「這個宗門雖然跟李唐三大勢力沒法比,可也不算小,據說門中有好幾個天階中品高手,門主黃天道已經到了天階上品境界,這在李唐各大小勢力之中算是頗為難得的了。好像整個李唐,除了三大勢力之外,就只有黃道門門主有天階上品的境界。黃衣厚土,替天行道!這是黃道門的宗旨,簡單的來說,這是一個正義感過剩的宗門。門內之士都自詡為正義之人,往往行一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情,倒也做了不少善舉。」

  「黃衣厚土,替天行道?」唐風失笑一聲,這口號喊的可真夠大的。

  但是他們來天秀行什麼道?難不成……

  唐風跟著人流一邊朝前跑去一邊悄悄地竊聽周旁那些修煉之人的言論,聽了不大一會,便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這些人,竟然全是為自己來的。

  天秀宗,血魔唐風,禍亂人間,無惡不作,更是親手屠戮了好幾個宗門,死在血魔手上的人數直逼萬字大關。

  上次前往一刀門的途中,唐風將出言調戲靈怯顏的武陽山和玄元宗的幾個紈褲少爺斃於掌下,隨後在一刀門內,又滅了一刀門和幾個宗門前來道賀的天階高手。

  緊接著,白素衣便發出了個強硬的聲明,告誡外人唐風是天秀宗舟弟子,誰若是敢對天秀弟子不利,對天秀宗不利,巨劍門和一刀門就是榜樣。

  這個聲明很囂張,也很猖狂,一石激起千層浪,聲明一發出便引起了軒然大波 ,讓很多人都不齒天秀的囂張。

  更何況,唐風殺了那幾個宗門的長老和少爺,那些宗門哪里能善罷甘休,但是天秀宗既然能滅了巨劍門和一刀門,總會是有些實力的,所以他們雖然心頭憤怒,欲要為家人報仇,可也不敢單獨前來。

  幾個宗門商量來商量去,決定聯合在一起,順便去請黃道門出馬主持這次誅血魔,滅天秀的盛事。

  黃道門內好歹有一位天階上品高手,有這樣的人坐鎮,一群人膽子才大了許多。之後黃道門又聯繫了不少宗門,事態才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十幾二十個宗門一起行動,全都聚攏到了靖安城和天秀宗腳下。不過也正是因為此事牽扯到的宗門太多,所以一直拖延到了現在才行動,也正好讓回來的唐風趕上。

  黃衣厚土,替天行道,這黃道門行的,自然是自己這個血魔的道。唐風聽了一陣之後不禁啞然失笑,完全沒想到自己區區一個少年,如今在江湖上竟然能招惹出如此天大的麻煩,倒讓他一陣汗顏。

  如今這方圓千里內一片有名的沒名的,有實力的沒實力的,各種各樣的人馬全都跑來湊熱鬧,也害苦了這一方百姓的生活。

  自然是有便宜撿。打家劫捨的,公然入室搶劫的,借用別的宗門名頭強取豪奪的,冒充高手騙吃騙喝還騙感情的,時時刻刻都在上演,唐風剛才看到有人暴打一個商販,正是這些無良行為的一種。反正這方圓千里是天秀治下,再怎麼禍害也不會危及自己門派的利益。

  不過盡管面對十幾個宗門的討伐,唐風也沒有多少擔憂,畢竟他如今的實力,足以可以輕松斬殺任何天階,除非是像寒家大長老和湯非笑等人那種程度,而他身旁更有白小懶,天秀宗內還有個秦四娘和炎日劍。

  單憑這三人,就足以讓這些宗門狠狠喝一壺了,更不要說,唐風捉摸著湯非笑和斷七尺怎麼也該回到天秀了才是,加上這兩大殺神,這十幾二十個宗門……怕是要倒大霉了。這些人確實多,但是多又有什麼用?只有一個天階上品高手坐鎮,一旦將對方的高手層殺空,這些人群龍無首之下,根本毫無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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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二章 有本事你就試試

  但是話又說回來,眾怒畢竟難犯,這十幾二十個宗門,幾乎包含了整個李唐帝國一大半的勢力,確實讓人有些頭疼。

  他們來天秀,可不單單只是為了誅殺血魔。

  血魔再怎麼無惡不作,名聲再怎麼臭,可畢竟也沒招惹到他們頭上,他們犯不著跟唐風過不去,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誰願意做?

  除去那些真的跟唐風有仇的宗門,剩下的這些人前來此地,一來是給黃道門一個面子,確切的說,是給黃天道一個面子,畢竟整個李唐,除了三大勢力之外,就只有他一人晉升了天階上品,這份殊榮不做第二人想。這些宗門中不乏一些天階中品,無論如何修煉也是無法晉升,所以想與黃天道搞好關系,從他那里取取經,萬一以後自己也不小心晉升了天階上品,那不就發達了。

  二來才是重頭戲,天秀若是在此次事件中被滅門的話,那這個宗門中蘊藏的資源便可以盡情瓜分了,尤其是天秀宗內幾千如花似玉的弟子,更是讓人垂涎三尺,另外還有整個宗門的龐大儲藏任取任求。

  天秀宗不好惹,別看這個宗門里面全是女子,可這個全女子宗門卻做出了很多別的宗門都沒做過的壯舉。這一點,所有人都知道,換做平常時候,也沒人敢來招惹天秀。但是這次的情況卻不一樣,十幾二十個宗門聯合在一起,天秀再厲害還能翻了天不成?退一萬步說,就算這次行動失敗了,它天秀難道還能把這麼多宗門一起滅了?

  就算是李唐三大勢力的任何一家,恐怕也沒這個膽量,所以如今天秀宗腳下卻是聚集了無數人馬,不但包括了這些行動的十幾二十個宗門,還有一些聽聞風聲趕過來看熱鬧的散人。他們不代表任何勢力的立場,只不過是來湊個熱鬧,或者想渾水摸魚,看看有沒有什麼便宜可佔。

  唐風和白小懶隨著人群一路衝到了天秀腳下,放眼望去,兩人頓時被驚到了。

  入目之下,盡是密密麻麻的人頭,佔據了方圓十幾里的範圍,這些人分成了近二十堆,每一堆的人數少則有兩三百,多則上千之多。不用細數,聚攏在這裡的人少說也有萬人左右,將整個天秀外宗團團圍住,人群都逼近了夜雨湖畔,不少人更是被同伴相擠,掉進了湖中,正在裡面撲騰不已。除此之外,還有不少人馬正在源源不斷地從靖安城那個方向過來,加入這里的大軍之中。

  左右看了一眼,唐風發現那聚集在一起的近二十堆的人群,每一堆都代表了一個宗門或者勢力,他們彷彿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屬於哪個宗門似的,每一個勢力都在自己人身旁豎了一面大旗,顏色各不相同,以長桿杵地,清風拂過,旗幟飄揚。

  唐風一下看到好多熟悉的宗門……

  流雲宗,菊花堂,無影門,武陽山,玄元門,天地宗……這些曾經和他有過過節的宗門全都到了,還有更多的他甚至連聽都沒聽過的宗門也來了,每一家都有兩三個,甚至三四個天階到場。

  而在人群正中間,也就是天秀大門正對的位置,卻聚集了最多的一群人,這些人全以黃衣著裝,放眼看過,黃燦燦的倒是喜人,那里不知什麼時候搭建了一座高台,高台應該是倉促間搭建起來的,手法很是粗糙。

  高台左右兩邊豎著兩面金黃而又巨大的旗幟,左一面上書︰誅血魔,殺唐風,伸張正義。

  右一面上書︰面蒼天,背黃土,替天行道!

  旗幟獵獵作響,氣勢十足。

  高台上此時更是站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這個男人就站在那里,卻自有一股浩然正氣,他背負著雙手,猶如一塊磐石,紋絲不動。唐風用腳趾頭猜,也能猜出此人便是黃道主黃天道了。

  再往天秀那邊看去,與這近萬人聚集在一起的場景不同,那邊反而人影慘淡,只有寥寥幾個而已。

  不過當看到這幾人之後,唐風卻是放下心來,也總算明白為什麼這些人都聚集在這里沒攻進天秀了。

  天秀正門處多了一張太師椅,此刻太師椅上正坐著一位風姿卓越,身材火爆的大美女,這個女人身穿一件火紅長裙,猶如跳動的火焰,盡情地釋放著自己的魅力,望著面前的萬軍,嘴角浮現出若有若無的冷笑。這個笑容被不少人看在眼中,不知覺間竟然有些呆了,心頭不禁感慨天秀果然美女眾多,這隨隨便便坐在這里一個就長的這般傾城傾國,若是真打到天秀里面,該有多少這樣的女子啊?

  此女子……赫然就是幾個月未曾見到的黛雪宮新任宮主大人妃小雅!

  妃小雅的身旁左右,侍立著兩個面無表情的大男人,左邊那位熊腰虎背,壯碩至極,眼中時不時劃過的一絲凶芒,卻讓人膽戰心驚。

  右邊那位和左邊這個比較起來,卻顯得有些不太起眼,他將雙手攏在袖中,耷拉著一雙眼皮,彷彿正要睡著了似的。

  這兩位,正是天殺湯非笑,地弒斷七尺!只不過此刻這兩人卻戴了一張面具,沒有露出本來面目,畢竟湯非笑和斷七尺的樣子還是有很多人認識的。

  有他們三人擋在天秀誰能攻得進去?

  太陽很毒辣,雖然坐在這里有天秀的建築擋住陽光,可妃小雅依然覺得有些不太耐煩,鳳眸中滿是壓抑的怒意,輕巧的鼻翼上也有一層淡淡的汗水,貝齒緊咬,輕聲地嘀咕著什麼。

  別人不知道她在說什麼,看她這般似嗔似怒的小模樣,只覺得更加地充滿了誘惑力,可站在一旁湯非笑和斷七尺卻聽得清楚,她分明是在說︰「殺了!老娘把你們全殺光!」

  湯非笑慈眉善目,猶如得道高僧,低聲道︰「宮主你一句話,老湯馬上度他們升天,一個不留!」

  妃小雅鼓著一張嘴,扭動了下小蠻腰,惱怒道︰「小賊委實可恨,妄我一門心思撲在他身上,可他倒好,也不在這裡等我,居然跑去白帝城尋那個臭女人去了,現在居然還要我來收拾這爛攤子,有本事叫那個女人來收拾呀,人家又不是他的丫鬟,真是氣死我了。」

  「宮主你大可以不理會。」斷七尺在一旁開口道,「反正這是天秀的事情。」

  妃小雅連忙搖頭︰「這可不行,怎麼說這裡也是他的家,我哪能不管?若是這樣他肯定會怪我的。可是這天秀里面這麼多漂亮女子……真希望她們全消失掉,莫在那小賊面前晃悠,省的他到時候把持不住。」

  湯非笑哭笑不得,道︰「宮主你這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風少沒信心?你實在是太低估風少的人品。當年老湯我欲拉他一起偷看美人出浴,卻被他義正詞嚴地拒絕了,現在想來,老湯實在慚愧至極啊。」

  妃小雅斜了湯非笑一眼。「湯叔,這事我會如實上報四娘的,四娘也該好好管教管教你了,不行,你以後也少在唐風面前晃悠,要不然他會被你帶壞的。」

  湯非笑頓時一張苦瓜臉,道︰「宮主,老湯我都一把年紀了,咱能不做這種背地里打小報告的事情麼?」

  妃小雅得意一笑︰「也行,不過你得幫我對付那個臭女人白小懶。如果我估計沒錯的話,唐風這次回來她肯定也會跟著過來,哼,她雖然是白帝城少城主,可我還是黛雪宮宮主呢,論身份不比她低,實力嘛……咯咯,現在我已經是天階上品,那女人就算再厲害,恐怕拍馬也趕不上我了。」

  「那是那是。」湯非笑一陣馬屁猛拍,「宮主你天資聰慧,國色天香,地位崇高。小懶姑娘定然不會是你的對手,到時候我老湯在風少身前幫你美言幾句,打敗小懶姑娘還不是易如反掌。」

  妃小雅聽的心花怒放,想到妙處,更是咯咯笑個不停,讓那一群來自五湖四海的江湖人士看得眼冒綠光。

  「這位姑娘。」正暢笑的時候,站在高台之上的黃天道卻是開口說話了,「時辰已到,敢問天秀宗能否將人交出來!」

  妃小雅的笑意緩緩收斂,冷冷地看著黃天道,語氣不善道︰「你想要我交誰?」

  黃天道目光一沉,朗聲道︰「自然是將血魔唐風交出來,讓黃某能在眾豪杰面前取下他的項上人頭,還那些被他殺死的無辜之人一個公道!」

  「豪杰?公道?」妃小雅嗤笑一聲,「就憑你們這些人也配?」

  「大膽!」

  「賤人!」

  一時間,底下傳來無數咒罵之聲雅面不改色,充耳不聞,這底下少說有萬人,她就算心頭憤怒,難道還能一個個罵回去不成?

  黃天道伸出雙手,虛空一按,叫罵聲這才漸漸平息下去,他靜靜地看著妃小雅開口道︰「這位姑娘,我不知道你在天秀宗是什麼身份,但是黃某人念在你們是個女子宗門,這才給出兩個時辰的期限,就是希望你們能將血魔交出來,免得大動干戈,傷了和氣,但是姑娘卻不識黃某好意,難不成真要黃某帶人打進天秀不成?」

  「有本事,你就試試唄!」 妃小雅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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