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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心楓】三國之雲台

第三卷 第八十八掌 假作真時真亦假(一)


   雖是先前與江東有約。已將徐州以南的諸多城池讓渡給江東。當然,這自然也是要在江東大軍北上攻擊時所作的一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約定。

    以曹操等人的判斷而言,這些城池雖然約定要給與江東,而對於江東來說,荊州的戰略地位相對於徐州這邊卻是不知道要重要多少倍,況且即便是徐州以及合肥等地守城的兵士,也都是曹操麾下的精銳所承擔的,想來以擅長水戰的江東而言,去取荊州和取徐州而言,兩者間取捨,自是要揚長避短,這樣才符合利益最大化的原則。

    可是現在卻是這般局面。

    曹操得知程普大軍北上廣陵時,卻也不以為意,對著身邊的郭嘉,賈詡,荀攸等謀臣還戲言道,「這孫仲謀果然是仗著父兄余烈之人,想當初孫伯符在世時,便一心想要得到廣陵之地,可歎他屢次圖謀都被陳元龍打得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如今卻是兩個人都不在了,這個繼任的孫權卻也是這般,對他大哥的遺志卻也全盤接手了!」

    「丞相卻還是需要注意,雖然前時與那張子剛有約時,我們隱約其辭,對於徐州之地頗多意會之處,可是江東這般行為,實在是有些不妥!」卻是賈詡開口道。

    對於賈詡所說的話,曹操卻也只是點了點頭,卻是轉而問道,「奉孝以為如何?」

    「孫權自是謹小慎微之人,或許其想著吃到肚子裡的東西才是自己的,故而才這般急迫!然我軍卻也不能讓他輕易的便將徐州諸州郡輕易的讓之,丞相,我看還需要讓江東的那些人好好的認識一下我們,才好啊!至於與江東的那個暗約麼,既然如今變成了這樣的局面,反正我們已經拿到了他那十萬擔的糧草,至於隨後的情況麼,當然也要以我們的便宜行事!」郭嘉卻是不拘俗禮的。

    「丞相,以在下愚見,我們不應太遠離了前線,或許我們現下可以移駐於汝南!」荀攸建言道。

    「嗯,就以公達所言,」曹操卻是稍作思索,「領夏侯淵領冀州一萬輕騎南下汝南。徐晃從司隸各處調集兵馬也相機進駐到宛城,讓夏侯惇於新野處好生準備,其餘各路人馬除留有必要之守備之外,分至汝南會齊,讓曹仁就在汝南處等候大軍到來,至於徐州的戰事,讓臧霸從青州馳援南下至淮安。張遼率所部進駐壽春。不日我等也將前往汝南!」

    「敢問大軍離許,何人鎮守許都?」卻是荀攸問道。

    「這還用問,就讓……」曹操猛地頓了一下,卻是連聲咳嗽了兩聲,「就讓曹丕來試煉一番,當然還有陳長文,以及文若來把持,至於大軍後續的軍需調配,就讓華歆負責吧!可以仲德患病在身,卻是需要好生保養,諸君也是且且保重,若是此次南征但有所得,似我等之身,卻都該好生的頤養天年,至於天下事。卻是要看子恆他們的了!」

    本來以往這些事情都是由荀彧全權統籌的,如今卻是漸漸的變了。聽了曹操的話,賈詡卻是依舊那副不近人情的死面孔。而荀攸卻是神色間略帶黯然,不過他的長相素來便是大智若愚的樣子倒是不顯,而郭嘉卻是顯得如往常般的那麼不羈,不過若是細心覺察,還是能夠知道,他也是有些心思在動。

    「公達,你可知進來我卻是得知那鄧子浩居然還是個釀酒個行家,這上次和他相識以後,得他提醒,我卻是不再服食五石散了,不過這杯中之物卻是貪得更多了!」稍離了曹操不多時,郭嘉卻是在路上便和荀攸說道,「你可知,那小子為何那般提醒於我麼?」

    「這我又從何得知,他須是提醒的你,和我又沒有絲毫的關聯!」荀攸道。

    「那小子卻甚是陰險,讓我戒了五石散,倒是更讓我貪杯之後,再見到荊州出產的美酒時,又怎麼能夠忍得住,他這是想把我也勾到荊州去呢!」

    「這大軍一動,你這不就是能夠跟著去了麼!」說話時的荀攸,卻是猛地覺得有一份莫名的不豫,這卻是以往出征的時候不曾有過的,「奉孝,恕我不能奉陪了,我需回府準備一番了!」

    郭嘉卻是知人的主。在人心的把握上,卻是無出其右者,與荀彧荀攸叔侄相知多年,又怎麼會看不到荀攸的不妥處,他卻是個灑脫之人,相比於士族出身的荀氏叔侄,世家那種有些規條的家訓,卻是不會出現在他這個寒門之人的身上,因此對於如今荀彧的境遇,以及曹操對於他們的任用,郭嘉只能是沉默以對。

    「文若啊,文若!」

    不一日之後,曹操的大軍自是南下,而在這南下的途中,於淮河一線的戰事自是遠遠不斷的傳到了曹操的大軍營帳中。

    江東軍這般出人意料的以短擊長,卻是當真讓曹操有些惱火。對於先前有些窩囊的敗退,也讓曹操對於駐守在臨淮,成德以及舒城各地的守軍大為不滿,這些地方的守軍原本都是曹操在戰敗了袁紹後,從冀州兵將中挑選出來的精銳,未免冀州的兵將駐守冀州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這便將他們安置在這便駐守,而這其中卻也有高覽。呂曠等冀州的名將,竟然也是這般的不堪一擊!

    「嚴令吩咐下去,讓合肥樂進嚴防死守,讓夏侯淵兵出光州,迅速進兵舒城,給我斷了江東徐盛的後路。讓臧霸率輕騎進襲淮安後,騷擾程普所部的糧道。」

    「父親,孩兒也願領本部的兵馬越過淮河之後,直插居巢,威脅江東各部的後路!」卻是曹彰躍躍欲試道。

    看到自己最為勇武的兒子卻是這般果敢,曹操自是高興。「我兒其志可嘉,既然你願往,為父便許你出兵,不過居巢太過深入敵後,你過了合肥之後便在與巢縣之間相機而動便可,不過你部多為騎兵,卻是莫要太過接近水路為好!」

    曹操吩咐了一番之後,卻是放了曹彰去了。

    不過這一番的安置卻也只是為了報復江東一番,畢竟他曹操這麼些年征戰四方從來都是他騙別人,此次這般讓江東趁他不備以及或有的大意,便這般蹬鼻子上臉,實在讓他很是難堪,而各處的守軍也太不給他爭臉。居然讓本來沒有什麼戰力江東軍這麼囂張。須知江東此時的陸戰兵士還多是步兵,這連番攻城掠地之後,卻是便能讓江東從哪些城池和敗兵中,搜羅到不少的冀州善騎的兵士,這樣一來豈不是先前江東損失的那十萬擔的糧草,反而讓江東得回更多的戰力。

    「丞相,這時須是不能全怪守軍,」卻是郭嘉言道,「他們本來都是降兵降將,按理說來,投降之人再次得到得到重用,自是應該奮勇爭先,以免新主背棄,可是這裡卻是江南之地,與冀州多由不同,天氣,環境,再加上,此次江東軍北上的時候,又恰逢江南之地的煙雨季節,對著這個天氣江東兵士自是熟悉,而我們的兵士卻還需要適應,這般以來,兩軍陣前我軍的潰敗,卻也是情有可原。」

    「加之。雖然我軍與江東軍乃是密約,將這些城池給了江東,我們自是不會明白下令讓守軍將城池讓出,可是江東軍卻不見的不會對著守城的將士們說出這些事情,另外這些失去城池的守將卻多是冀州袁氏的舊將,他們雖然也想用心受命,以供丞相驅使,可是江東兵敢講那些密約言談道出,讓這些人在用心時,未必不會這般想,我若是用心守城,會不會影響了丞相的什麼大計,這般以來,又會不會失了丞相的歡心!」

    「如此以來,卻是猶豫不定,三心二意了!讓他們這般做,又如何能夠安心於戰事!」郭嘉自是不擔心曹操會因為他的這些話而惱怒與他,只因為他雖然這麼說了一通,卻是沒有說出那句話,「老曹啊,你這次和江東的密約之事做的不對啊,怎麼不和我說說,就給做了呢!」

    「果然還是那些跟隨與我多年的將士們,深知我心,你看就像樂進,如今雖是遍顧四周,僅剩合肥一地,卻還是固守待援。」曹操卻是這般說道,「看來我於冀州兵士們還是未能上下一心,實在是我之過!」

    「待此次事了,卻是要好好的整飭一下冀州將士們軍心!」

    郭嘉敢於這麼說,卻也是因為在曹操帳下多年以來,隨意慣了,其實這番話,如賈詡,荀攸等又有誰看不出來呢,只是他們卻是有些事情不能說,不敢說,或者不願說罷了。

    得益於這一次密約,江東兵士們卻是個個都很是興奮,只因為,他們這一路北上行來卻是連戰連捷,到如今竟然是將淮河以南的諸多城池都入了江東的版圖,除了合肥以及壽春,這兩座城池了。

    不過對於這般的局面,卻也有人看到了他們即將遇到的難處,只因為曹操已經南下了!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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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八十九章 假作真時真亦假(二)之江東君臣


   曹操自起兵以來。多少次征戰,卻是還從未南下過,這自是因為以曹操的智慧眼力當然知道南船北馬,北方的勢力從來擅於舟楫者少,雖然在春秋之時,天下間卻還有當時地處西陲的秦國也曾是天下擁有水師的國家之一,當然另外的兩個國家卻是吳越,不過這一切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如今已經北方一統的曹操卻是到了南顧的時候,當然為了能夠在水軍上不受制於人,因此,這些年來他卻是從荊州騙的了蔡瑁,又在鄴城做玄武湖,分別於高唐,樂陵等地建了水港,然而正如蔡瑁所說,若是訓練水手的話,卻是三五月既能初見成效,而要想練成水師的話,卻是不費三五年之功,也還是難說是否能成!

    但是這荊州劉備卻是不會給他那麼多時間讓他再去從容佈置了。如今荊州不過才入了劉備之手年餘時間,便讓他勢力發展到這般地步。等待到曹操的水軍完全練好之後,或許到時候還不一定能不能用的上呢!

    想像一下劉備的軍力構成,卻是不僅有跟著他轉戰南北步騎精兵,還有傳承自荊州劉表手上的百戰水師,從這兩方面來說,對於曹操或者眼下的江東,不論那一方卻是都不如劉備的軍力構成合理。

    當然就是由於看到了這些,在這兩方面構成上都略有缺陷的曹操才會在和江東合謀荊州劉備的密約上點頭。然而現在的曹操雖然大兵南下了,可是他的心思卻是被如今江東的一系列舉動給牽扯了心神。

    淮南之地的合肥,和隸屬於揚州的壽春等地已經頗多的水網縱橫,雖然和江南的水鄉相比還有些差距,可是對於麾下士兵大多數出身於并州,冀州,青州,豫州的曹操來說,這番已經能夠感到了很多不便處。

    軍衣鎧甲上的潮濕,軍馬四蹄上時常連帶著的泥濘,卻是讓很多的士兵不適應,更加上此間諸多的連雨天氣,使得兵士們的心情也有幾分的不舒爽。

    當然曹操的兵馬終究還是百戰精兵,面對著憑藉著縱橫於此間的水路而變的行蹤很是飄忽的江東軍,他們卻也能夠憑藉著人多的優勢步步為營,逐步壓縮江東軍活動的空間,畢竟不論江東軍如何移動運轉,只要他們最終的目標是為了奪取這些遍佈在淮南的城池,他們的行動卻也是有跡可循的。

    「子敬啊,我江東還是家底不如曹操的厚啊!」卻是周瑜在舒城對著從秣陵等地轉運糧草而來的魯肅說道。江東的大軍北上。身為他們的大都督,周瑜自是要隨時跟進,而徐盛北上的這一路便是他在後面指揮的,而程普那一路卻是一路北上並沒有什麼要緊的城池,加上程普的能力,並不需要人擔憂他們的安危。而這一邊要想達到守禦淮河的目的的江東將士們,卻是要面臨著合肥,壽春等諸多要地的爭奪。

    而這兩地的重要性,卻也不是廣陵等地可以比擬的,故而徐盛也只是這一路名義上的主帥,不過他卻行的是先鋒的執事。

    「能夠趁著曹操不備,在大江之北為我江東取得了這許多城池,卻也足夠教曹孟德不會小覷了群毆江東的戰力,縱使大戰得利之後,曹操即便有心得寸進尺的話,有了這一番的教訓,他也當好好思量思量的!」魯肅自也是知道江東和曹操在根本上的差距,不過這些只有慢慢去改變,面對著周瑜略帶無奈的抱怨,他也只能這般安慰。

    「不過公瑾,接下來。你要如何做?」雖然魯肅也擔著贊軍校尉的職責,不過這江東大軍的都督卻是周瑜,如何行軍佈置,自是要看周瑜的籌劃。

    周瑜自是引著魯肅走到軍事圖前,分別指著象徵著敵我雙方部隊走向的箭頭言道,「據各地的哨探回報,卻是現如今有曹軍派了數隊騎兵前來,分別是青州臧霸自東海琅琊而來淮安,這一路卻也沒什麼危險,廣陵等地如今已經讓程德謀給妥當安排了,而淮安附近城池的人口卻也讓他派兵遣送過江了。」

    「可慮者卻是另外兩路,徐盛大軍如今卻是正在圍攻合肥,雖然有巢湖便於糧道運輸,可是到了舒城再往北上,卻是一路艱險,而曹操也正是派了夏侯淵和曹彰兩人分領騎兵前來斷我軍的糧道了!」

    「曹操其人怪會斷人糧道,如今不過是故技重施罷了!」魯肅卻是建言道,「可否讓人請周泰或者子義將軍前來,那夏侯淵卻是曹操麾下有名大將,而曹彰雖是聲名不顯,不過想曹操敢讓自己的兒子親身領兵而出,想來也是不差的!」

    「無妨,畢竟我們還要借助於曹操,若是太過於惹惱這位大人物,卻也不是我們的幸事。況且,此間事了之後,我們還是要西向爭利的,故而,你不也注意到了。此次大軍北上我們也都是強行攻城的戰事很少,多是勾動守軍戰心,而後稍作一番計較便成了事的。此番屯兵合肥城下,這卻還是第一次要和守軍的樂進碰上一碰!」

    「原來公瑾早就有心退讓了,可是這一番叨擾總是我們先為之,這時我們要退了,曹丞相能夠輕易放過我們麼?」魯肅卻是笑言道。

    「呵呵,那卻是要好好的和丞相大人好好的分說一二了,當然這卻是要看張子剛大人的口舌了!」周瑜卻也是耍著痞懶。

    「自己惹了一身騷,竟然還要讓別人來給你處理收尾,這似乎不像是公瑾你的作風啊!」

    「這要真是好好的論起來,似乎這暗約之事,還都是張紘一手交接其中的,要算首尾的話,當然也要張大人來負責,誰叫他在約定的時候,沒有和曹操說清楚,這些地方的歸屬,既然不清不楚,那曹操也不好怪我們不告自取,反正他都默許了,不是麼?」

    「你呀,你呀。公瑾,什麼時候你這嘴皮子也練得這麼利索,而且這臉皮去也變得厚實可啊!」

    「其實,子敬也是知曉的,如今我江東的地位,在這天下的大勢中,實在尷尬,西邊卻是和劉備相鄰,荊州如今雖有江夏郡握在我手,可是劉備接替劉表,為荊州之主。而劉備卻不是劉表那種座談客,遲早當會為了江夏而向我江東進兵,而荊州自是處於我軍上風處,其若起兵,定是順風順水,一鼓而下。而荊州水師這一年來的變化,我在柴桑時卻更是體味甚深,其統兵的再不是蔡瑁那樣雖有才能卻心術不正之人,而今的甘寧和文聘卻是都能夠做到上下一致,將士同心之輩,而那甘寧昔年也是曾縱橫大江上下的錦帆賊,僅從其人能在這綿延萬里之遙的大江上傳下這般名聲便能知其於這水勢上的精通。」

    「當然也是子敬沒有見過其人,不知其人行事如何,不過想想蔣欽和周泰兩位將軍當年也不過只是區區的九江一地的名聲,卻是可以進而推知甘寧的厲害。」

    魯肅卻是點了點頭,又示意周瑜繼續說。「而已經是天下十分佔了一半的曹操,對於我江東卻也不放在心上,畢竟我們也不過是佔據了江東一隅,兵多將廣甚至不如昔年的袁術,既然兩方要有暗約,卻也不能讓對方輕視了我方的力量才是啊!當然這裡也是水路交通便捷,若是曹公心生不忿,卻是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

    「主公在子敬你的輔佐之下,這進窺天下的雄心,自是早就充塞胸腹間。要圖謀天下,或者以我之見竟長江之極,如今觀之,我雖然不知道此次曹操將要如何出兵,不過想來他在攻取荊襄時,自不會讓我們得了這個便宜,因此,在這之前我們出兵這淮南之地,一是看重了這裡有著不少讓曹操調換而來的北地兵士,這些人中自是有許多擅長騎兵的冀州,幽州人,另一個自然也能給我們在日後北向爭天下的時候在這裡都安置些立足點。」

    聽完了周瑜的這一番話,魯肅自是知曉了他的全盤考慮。而周瑜之所以這麼詳細的說與他知道,卻也是希望魯肅能夠將他這一番話好好的說與孫權知道。相比於周瑜和孫策兩個人之間的君臣相知,如今的江東之主孫權卻是更加看重魯肅。畢竟周瑜之前效忠的乃是孫權的兄長,孫策而非他,而孫策亡故之後,或許在周瑜的心裡,他更看重的是如何將他義兄遺留下來的這份基業好好的傳承下去,而對於是否有孫權這個人來繼承,這卻不是周瑜擔心的。

    握有兵權在手的周瑜對於此時的孫權來說,或許更像是當年的霍光。

    當魯肅將周瑜的這一番話,在隨後的時候全盤的細細的告知孫權時,孫權卻沒有表現出什麼神色,「公瑾這話說得對啊!」至於是那句話說得對,孫權沒有說出來。

    不過隨後,回至秣陵未久,身體還略顯有些不適的張紘,卻是再一次的北上汝南,去和曹操理論。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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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九十章 假作真時真亦假(三)合肥城


    對於此時江東和曹操兩方來說。這一場戰事,曹操自是有些輕而無備,而江東在周瑜和魯肅等的綢繆之下,卻是有備而來,如此一來,江東軍所向披靡的進擊便一路來到了這合肥城下。

    合肥因東淝河與南淝河在此匯合而得名,素以「淮右襟喉、江南唇齒」聞名於世。合肥之名,最早出現在大文學家、史學家司馬遷的《史記.貨殖列傳》中:「合肥受南北潮,皮革、鮑、木輸會也」。

    正是考慮到合肥城的重要性,曹操便讓他手下五子良將之一的樂進把守此地,以震懾淮南。

    不過五子良將中,樂進以驍勇顯名,此時的他正處在合肥城中愁思著如何應對這眼下的局面。

    如今的合肥城中卻不是缺兵少將,而是接應了不少從淮南各地敗退而來的曹操潰兵,除了大部分由於路近都趕到了這裡之外,還有相當的一部分越合肥而上前去了壽春。

    這兵員自是充足,不過卻是士氣不顯,江東軍連戰連捷卻是讓這些本來就是投降之兵,心懷憂懼之意的他們,更添了幾分技不如人的頹唐。

    在這種情況下,樂進要做的自是要先提振兵士們的士氣。不然以眼下的局面卻是無法輕易的領著這些沒有鬥志的兵士們和江東軍守城作戰,更遑論反戈一擊!

    正當此時,卻是有副將來報,「啟稟將軍,城外江東軍要我們陣前答話!」

    樂進卻是命道,「傳令城中我本部人馬出城列陣迎敵,讓高覽將軍為我安坐於城樓之上略陣!」

    「樂將軍,請聽我一言,我也願隨將軍出城與戰,城門安守便交與呂曠或者其他將軍即可!」卻是高覽想要跟著樂進一同出城,與敵交戰,一雪前恥。

    之前的敗退讓高覽也覺得是有些莫名其妙,各個城池的守軍從上到下,幾乎每個人都是有心無力,一個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似乎到處都是一團麻。這樣的情況對於高覽這樣當年赫赫有名的河北四庭柱,實在是個太大的羞辱!

    樂進卻也不是拖沓之輩,畢竟高覽的能力卻是早年他在隨著曹操攻打河北的時候,也領教過的,有他同出合肥,卻也是樂進的助力。

    「既如此,就請高覽將軍和我一同出城!」

    大軍轉撥,列陣於成為,這卻是攻守雙方第一次正式的見陣。畢竟此時的合肥城雖然在規模上不比壽春那樣的大邑,卻也是咽喉之地,又有河水流經,儘管江東兵有誰是助戰。卻要是想全權圍住合肥城,以江東兵的人數,卻也要少了幾分。

    沿淮河而來的程普一路卻也在稍作試探了壽春的守備之後,便繞道而行,與徐盛兩家相會在合肥城下。而此時與樂進高覽對立當場的便是這兩人,

    各自紮住自己的陣腳,卻是徐盛當先而立,對著曹軍的將士們大聲道,「聞知守城的卻是樂進將軍,卻是不容在下不坦誠相告,想以將軍之見識和地位自是知道如今我江東將士來此,不過是為取城而來,卻也不願多傷了你我兩家的交情!」

    「閣下想必是徐盛將軍,若是程德謀該不是如你這般的年紀!」卻是樂進也輕身而出回道,「說道兩家的交情,在下卻是耐不住,似乎也沒有什麼可以值得稱道的交情吧!而今在下身為此城之守備,若是江東軍有暇來做客,雖然合肥城有些城小鄙陋,卻也能夠善待嘉賓,而若是有惡客臨門。甚至想喧賓奪主,將主人家也請走的,卻是要恕我等無法招待這樣的來人了!」

    站立在「徐」字大旗下,作為一路的統帥的徐盛自是代表了江東的顏面,樂進的這番話,當然說得很是義正言辭,「樂將軍當是曹丞相麾下有名之大將,想來也是知道丞相如今的籌謀,而今將軍既然不願如丞相之意,遵從丞相的鈞旨,我等雖說是江東之兵,卻也是大漢的子民,對於丞相的話卻也是要聽的,而今樂將軍不願聽令而行,我等為了丞相的大事,也只好替丞相大人好好的招呼一下樂將軍了!」

    徐盛這番話說來,若是讓不明真相的人聽去,還會以為此事沖城的卻是丞相的麾下,而守城的還是什麼亂臣賊子一般。相比較於徐盛的文武雙全,而樂進以及高覽等人卻是多以驍勇善戰聞名。

    而今見言辭上佔不到什麼上風,不僅如此,還連帶著自己一方似乎還失去了名分大義,樂進卻也只好憑借武力來證明自己了。

    所謂一力降十會,只要打勝了,縱有千萬說不清道不明,卻也只是由勝利的一方說了算的。

    不用樂進言語,早就氣不過的高覽卻是一馬當先,獨立於兩軍陣前。

    「江東小兒,卻多賣口。想要於此登堂入室,佔據城池,卻是下要過了我這一關,徐盛小兒,大言無慚,可敢與我在這兩軍陣前鬥上一鬥!」

    「我若上陣,鬥得過,敢當如何?高將軍可做的此間主,將這合肥城讓與我等!」徐盛回問道。

    「鬥得過便鬥得過,戰場之上,只管廝殺,恁多廢話,如此觀之,江東卻是無人敢與我一戰啊!」高覽這麼說自是要挺起被江東壓制的曹軍士氣。

    「哼,敗軍之將,也敢言戰,且讓我來會你!」卻是江東軍中武猛校尉潘璋躍馬陣前,與高覽相抵。

    高覽乃是河北赫赫有名的武將,而潘璋也是江東孫權麾下驍勇善戰的猛將。這一番爭鬥自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不過高覽行事畢竟不同於平時,之前累敗至此,實在已經讓他丟盡了顏面,出戰之時,又是他主動挺身。想要在此戴罪立功,以贖前嫌,而今若是再不奮發,不能在這兩軍陣前敗敵自勝,今後卻是該無臉見人了。

    正是因為有著一番心腹事,高覽卻是一上來便強攻不止,連連邀擊,竟是不做試探便招招搏命,也虧得潘璋並非無能之輩,卻也被高覽壓制的只能善保己身,奮盡全力。把持自己的防守。

    兩人縱馬相交幾十合,卻是潘璋的形勢越發的不妙,雖然仍能不漏破綻,可是高覽的長槍鋒銳卻是不理要害左右。潘璋原本還想著待高覽氣力不加之時,強勢反擊,卻沒有想到高覽竟然有這麼長久的怨念和氣息,一時間卻是反擊無門,縱使奮發卻也有些大勢不起的感覺。

    「潘璋小兒,快受死吧!」高覽卻是一槍緊似一槍,不斷的逼迫著潘璋,高覽的強勢自是引得曹軍一方連連相喝,人人鼓噪,樂進自是欣慰。而江東一方卻是不安!

    看到潘璋形勢不妙,卻有程普身後一將大喝道,「高覽莫要張狂,看我宋謙前來會你!」來將自是要與潘璋兩人雙戰高覽。

    江東一方自是看到此番曹軍出戰的陣列中不過打了樂進和高覽兩人的將旗,而樂進身為主帥自當要穩住陣腳,現在兩軍陣前交鋒,戰陣上卻是只有高覽能夠撐得局面。

    宋謙卻也是江東的老將,從孫策之時便和程普等同行,而今卻也是威風不減當年。不過高覽卻是怡然不懼,畢竟先前的他卻是佔據優勢,潘璋這邊雖然得了宋謙相助不過,這片刻間卻還是不能將局勢翻轉,之時穩住了先前瀕臨落敗的困境。

    就在江東諸人以為有宋謙之助,潘璋與之合力,很快便能將高覽斬於馬下的時候,卻見從曹軍中猛地竄來一騎,逕往三人纏戰處,眾人不防中卻是見刀光一起,「宋謙受死!」正是樂進趁一瞬間宋謙潘璋相互配合之下的一瞬間的破綻,仗著座下馬快,直奔宋謙,一刀過處,便見宋謙倒斃。

    驚得潘璋便趕馬回陣,冷不防高覽一槍刺來,卻是無處可躲。背上受創。潘璋卻是忍痛縱馬疾馳。江東軍卻是連忙上前將潘璋守護住。而樂進卻是拉著高覽,領著身後親兵奮力追殺。

    這一瞬間的局勢卻也將江東的將士們鎮住,而曹軍一方自是歡聲大振,然後便是大軍呼嘯而上。恰是剛才樂進出馬時便吩咐了身旁的部將,要在這瞬間趁著江東軍不備,打他們一個冷不防。

    樂進的一擊而成,卻是引得部將們依計而行,兩軍戰陣不過幾百步,一方有備而發,另一方卻是有些措手不及。江東兵人數不少,陣勢未能及時運轉,卻是這一陣讓樂進高覽,好一通砍殺。

    當樂進命令得勝的曹軍止步,緩緩收攏兵士,鳴金退返合肥之時,卻是追擊了江東軍數里有餘,樂進卻是擔心,雖然見陣有利,然畢竟兵士們的士氣不過稍復,而江東兵卻也只是敗退,並不見頹勢,而守住合肥城才是他們的重點。

    見得樂進回城,徐盛和程普卻是狼狽相見,這一番卻是他們過於大意,此次北上一路上的順風順水使得他們多少也有些不在意,再看到只有樂進和高覽兩人武將,卻還想著以多壓少,定會無虞,卻是有些小瞧了天下的英雄。

    須記得志莫忘失意處,稍微輕點了士卒,徐盛和程普卻是得報,幸賴得曹軍將士不多,而江東兵士雖然無備,卻是精兵,損傷倒也不多,只是一時之間還有不少歸隊的,兩個領兵的江東大將,卻也只好待樂進入城後,整頓軍馬離城十里下寨,隨即將這一陣的兵事報於舒城中的周瑜知曉。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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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九十一章 假作真時真亦假(四)不清不楚



    對於合肥城下的戰事。很快的便傳到了周瑜那裡,而隨之也隨著相關人員的流轉又很快的傳到了遠在秣陵的孫權的耳中。

    近一些時日裡隨著程普和徐盛兩軍北征的順遂,也讓孫權的心裡對於曹軍的戰力心下變得有些不以為意,在他的料想中卻是,這淮南之地很快便會屬於他江東孫氏了。而這一場戰事在昭示了江東軍的諸位,切莫要以一時的得意便錯估了這天下間霸主的實力,曹操及其麾下的兵士們可都不是什麼浪得虛名的人。

    對於孫權來說,固然孫權其人很是聰明,也很能夠在麾下群臣的面前表現的平易近人,善能納諫,可是畢竟他還是年輕,他有著足夠的智慧去學習任何有益於他的知識,他也有著足夠的信心去面對今後能夠遇到的種種艱難,當然他的麾下的謀臣武士也足夠任他驅使,為他攻城略地,爭奪天下,可是他卻是還沒有足夠的經歷,沒有足夠的耐心,沒有足夠的胸襟氣度,去看待他的臣下和對手,而這一次或許便是他又一次成長的開始。這天下。得享大名的豈非易與!

    得了便宜卻是不能多貪的,貪多了也會嚼不爛。終究只有遲到了肚子裡的才是你自己的。

    「主公,我們卻是也要提早準備荊州的事情了!」魯肅卻是在秣陵對著孫權說道。

    「怎麼,子敬,就因為徐盛和程普他們打的不好麼?」孫權反問道,「我卻是相信他們兩個人還是能夠拿下合肥的!」

    「兩位將軍以及我江東戰事的戰力,在下自也是清楚的,可是真要想拿下合肥後,到時的局面還請主公細思之,」魯肅為孫權分析道,「合肥城乃是淮南要衝之地,也是曹操必要守之處,若是我軍發力奪之,一是會真正交惡與曹操,使得後面我等荊州之謀無以為繼,而且要想拿下這合肥,卻也需要我軍費力頗多!」

    「先前已經有探報說曹操早派了夏侯淵和曹彰等人為將領輕騎而進,穿插於我兩路大軍之後,其目的自是先要斷我軍之糧道,現下在公瑾的調度下,雖然尚未被曹軍影響到我軍的兩道通暢,可是百密總有一疏。」

    「此外,合肥城中曹軍將士雖有先前大量被我軍擊潰之人,當時軍心渙散,然經歷了這一場,在樂進的調度之下,城中的兵士當會恢復其原本的樣貌。成為一時之精銳,而另一邊,合肥城雖小卻是足夠堅固,樂進也非是有勇無謀之輩,這一陣便是見證。有他守禦的合肥城實在不可小覷!」

    孫權卻是默然不語,看著他這個樣子,魯肅自是知道孫權還有些不甘心,「主公,此番我們已經佔有了不少的便宜,將我們的領地向北面擴展了數百里之遙,且又從江北移來人口數萬戶,這些卻是意外之喜,畢竟來日方長,我們退一步並不是我們的軟弱,而是為了得到將來更好的前進。」

    「也罷,既然我相信子敬和公瑾,這一切便交由你們相機辦理啊!有了你們兩位,卻是我之幸運!」孫權倒是笑道。

    勉強說通了孫權的魯肅,自是連忙將這邊的情形告知周瑜,至於正在前往汝南要和曹操交涉的張紘,周瑜自是要在他到達曹營之前和他通通氣。

    對於張紘的到來。處於汝南的曹操卻是不感到意外,畢竟這些年來和江東有所交涉時,便是多有張紘居中調解,曹操與張紘卻也相當數落。

    「張子剛啊,張子剛,這會來孤這裡卻是又有什麼言辭啊,莫非又想到了什麼好事情,要賺孤入彀麼?」曹操卻是作勢大發戲謔之言。

    「敢問丞相,在下之前又有何言語,使得丞相入彀,而又有哪些地方引得丞相如此動氣呢?」張紘卻是反問道。

    「哼!」曹操卻是冷笑道。

    座下卻是有陳矯,現為征南將軍曹仁麾下長史之職,「張先生卻是遠來辛苦,還請落座,待在下和您細說!」說著卻是讓衛士給張紘安置一席。

    「張先生須是和我家丞相先前有過約定,道是兩家或者可以同心協力,共同西向,以為國事,是否有過此等言語!」陳嬌問道。

    張紘卻是連連點頭稱是,「確有此等言語!不過當時我也說,我江東畢竟國貧力弱,又地處江南一隅,丞相若是但有驅使,我們自是會領命而行,不過卻還是要體諒我等有心無力之難處!敢問丞相當日我是否說過這類話語?」張紘卻是接著反問曹操道。不等曹操言語,張紘卻是繼續道,「若非在下記錯,當日的丞相卻是還曾提及到,我江東已故的孫破虜伯符將軍。甚至還緬懷道,當年若非伯符將軍率我江東健兒,奮力國事,遠涉江河之苦,從江東之地,好不顧命的和丞相以及劉皇叔同討那國賊袁術於壽春城下!」

    張紘說得這些明顯的都是曹操當日言辭涉及的內容,曹操卻是不做反駁,「以丞相的為人,向來都是有功必賞,有過必罰,卻也說過,丞相得淮南多賴我江東之力,這些須是丞相親口所言。」

    「而後我便說道,兩家既是昔年同為國除賊,到如今又為何不能再在一起並立作戰!同時我還問道丞相,可否厚賞江東,也讓江東本就是有功的,享受些國賞,當然這樣也好讓江東能夠更加有力的為丞相效力!」

    張紘說道這裡,卻是也不見曹操反駁,便轉而道,「那時節,我好像問過淮南之地可否讓孫氏治理。似乎丞相並沒有反駁!」

    「我是沒有反駁,可是也沒有同意!」曹操道。

    「是這樣麼,或許是我老眼昏花,雙耳有些失聰,還以為丞相果有意厚賞江東之功!」張紘卻是混胡道,「所以回去後和我主一說,這才調兵北上,不過似乎這一路之上,只要我們那些軍士和守城的當地兵士們一宣講,卻是便很快得以入駐當地,這還不能說明了丞相的本意麼?」

    張紘的這一番話。卻是從頭至尾,在言說時,近乎九分實,少於一份亂,其他的卻是毫無意義的廢話,反正說了這一番話,卻是要告訴在場的諸位知曉,反正如今兩家已經達到了這裡,而我們江東也是佔了這麼多地方,你要是能認了,便可以當做對江東的犒賞發放了得了,接著我們也好再一塊打別人。若是不行那就接著來吧!

    凡人不要臉,都可以天下無敵。更何況張紘這等久負盛名的才智之士。畢竟曹操南下的首要目標乃是荊州的劉備,而要征伐劉備江東的水軍卻是他不得不借助的兵力。畢竟他自己的玄武湖水軍,或許稱其為水軍還言時過早,其戰力還遠不是荊襄水軍的敵手。

    好好的一番籌劃,卻也被江東憑藉著他們的優勢拿走了本來不應該屬於江東的賞賜,可是如今的曹操卻也不好直接給否決了張紘的言辭,張紘好歹也給他了一個借口。

    或許此時的曹操正在心內狠狠的說著,「水軍,這是我十分渴望的!」不過眼下的他卻還不能明確的拒絕張紘,就像先前江東軍憑借從他這裡得到的模糊的承諾,便敢輕易地調兵進佔了淮南那個地方,幸好如今合肥和壽春卻都在曹軍的手中,有了這兩個要地在手,對於其他的地方,縱然讓江東的兵將佔有,卻也不過是虛的,這兩處卻能像兩把楔子牢固的把住淮南之地的形勢的。

    「呵呵,子剛的言辭依舊精彩,果然是老不已筋骨為能,而這口舌上的功夫確實更見顏色。」既然說不通他,在言辭上也無法壓服張紘,曹操這便開口說道,「接下來江東要如何做呢?」

    「自是為丞相馬首是瞻!」張紘卻是賣著便宜。

    「前兩天我大軍南下趕路匆忙,使得騎兵們的坐騎都是需要好好的刷洗一番了,卻是讓妙才和子文這叔侄兩個領著部下們找地方去洗馬了。如今想必也該要洗好了,或許這便該回來了吧!」曹操卻像是自言自語道。、

    「哦,差點忘了告訴丞相,我家大都督如今正在柴桑緊急調兵,說是要去剿滅近來活躍在鄱陽湖上的山越水軍,噓聲和程普兩位將軍也都將在近期調動一些關防!」張紘卻是煞有其事的說道。

    「山越也有了水軍,你就在那胡說八道吧,什麼船能在山林間穿行,若是有我還想見識見識呢!」曹操心裡話道。

    待張紘離了大帳,曹操卻是立刻下令,「今後但有文書之類的東西,尤其是盟書之類的東西,必須給我嚴絲合縫的書寫清楚,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馬虎,口頭上的承諾從今往後全都給我失效,必須用公子紙給孤寫下來,還必須是一式兩份,免得出了事情,總是有能含糊其辭的!」

    「楊修你聽見了麼,你這就去把孤這些話給記下來,快馬回傳到許都,讓他們按照孤的意思草制一份律法,給孤編入漢律中,以儆傚尤!」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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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九十二章 假作真時真亦假(五)心定

    江東大軍分兩路北上進襲淮南。一路上近乎所向披靡的便佔據了沿途上的諸多州郡城池,直到合肥城下才打了一場無傷大雅的敗仗,之所以稱其為無傷大雅,不過是因為江東的兵士們並沒有損傷多少,至多不過就是死了一個算得上沒有什麼大功勞,只有著這些年來先後跟隨了孫氏兩代主公的苦勞的宋謙。另外在這場戰事之後,孫曹兩家又算得上很是奇妙的就現有的地盤界限上停止的相互進擊的步伐。

    而曹操的大軍行至汝南之後,除了調動了幾路騎兵,卻也只是讓這幾路人馬像是遛馬般的跑了一趟長途之後便撤了回去。

    至於這其中張紘來往於汝南和秣陵之間的情報,雖然並沒有探的其人又在這兩家之間攛掇了什麼事情,不過從已經得到的情報中,在襄陽城中的諸葛亮和鄧瀚瞭解到了,他們的目標不會有別人,只有劉備,只有現在像眼中釘一般傲立在曹操南面的劉玄德,只有阻擋在孫權身邊無法讓他據大江之天險而後可以和中原分江而治的劉皇叔。

    劉備已經成了他們共同的敵人。而曹操和孫權卻在這一次變成了他們荊州的敵人。

    對於這樣的局面,卻不是鄧瀚想要看到的,他一心只想著幫著劉備讓荊州變得強大一點,一心想要讓師兄徐庶不再像歷史上那個雖懷有絕世高才,卻隻身入曹營後終身不再設一謀的無奈和悲涼,一心也只是想著不要讓諸葛亮這位千古一相不再背負那麼多的責任。徒留下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的遺憾和沉重。

    而今卻是……

    不過對於這樣的局面,奇怪的是,鄧瀚卻並沒有感到有什麼惶恐和後悔的。就像他在見到諸葛亮猜到這般局面時,臉上露出的並不是什麼惶惶不可終日的神情,而是一副淡定自信的笑臉,而今的鄧瀚他自己卻也有了幾分諸葛亮的風度,對於即將到來的局面他卻是表現有些緊張,有些興奮,還帶著幾分憧憬。

    之所以緊張,卻是因為這樣一來,他記憶中那個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儒雅之人,便可能不再會有那份一把火燒出個三國的蓋世奇功,他緊張的便是那變化的歷史,終究也是由他而帶來的。

    而之所以興奮,前世的他自然也是玩過有關三國的一些遊戲的,什麼三國誌全套,當然他轉世而來的時候還沒有見到有三國誌十二,還有什麼三國群英之類的狗屁遊戲,裡面的英雄們頂多是些電子模擬的數據流,而今他即將要參與的,卻是要和那些真實到不能再真實的群英們真人PK了,這裡可是沒有保存,更遑論載入,一子錯,當會滿盤皆囉嗦,這時的他。又怎麼可能不緊張呢。

    而之所以憧憬,身為水鏡先生的門人,身為徐庶,諸葛亮,龐統等人的師弟,身為劉備劉玄德的屬下,身為關羽張飛的同路人,身為趙子龍,陸伯言,甘興霸的朋友,能和這些人一起去創造屬於他們的歷史的感覺,他又怎麼能不去憧憬呢!

    「少爺,我們是不是真的要和曹操還有那個江東孫……一起打仗了!」跟在鄧瀚的身邊,鄧艾和周不疑卻也是能夠知道這些事情的,當然鄧瀚也是沒有瞞著他們,不過兩個小傢伙原本還是有些幼稚的認為,畢竟孫尚香也是江東的小郡主,還是他們的敬愛的姐姐,當然最重要的身份卻是鄧瀚的夫人。而鄧瀚身為荊州的臣屬,兩邊終究還應該有幾分香火情才是的!

    看著兩人的小臉,鄧瀚卻是對他們說道。「今天本少爺高興,就再和你們說上幾句,你們都是知道什麼是天子麼?」這個問題卻是問得鄧艾和周不疑兩個小傢伙有點發蒙,不過周不疑卻是道,「天子麼,語出《詩經.大雅.江漢》,「明明天子,令聞不已」。《禮記》有雲,君天下曰天子!」

    「不錯,不疑說得不錯!」或許是鄧瀚的問話很莊重,此時雖然聽了他的表揚,周不疑卻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對著鄧艾洋洋得意。

    「不過其實當天子,都只是因為一個理由,可以處於天之下,萬萬人之上,天子可以享天下之權,到了那個地步,卻是普天之下,唯有那一位可以稱孤道寡的!何謂孤,何謂寡,自然是形單影隻,要想達到那一步,卻是需要很多的付出和犧牲的,比如親情!」

    「那公子的意思是江東那個孫權也想當天子呢?」周不疑卻是腦子快過鄧艾,不想居然轉到孫權那邊去了。

    「那劉皇叔又是怎麼想的呢?」鄧艾問道。

    這兩個小子還真敢想,「身處一方之雄,若沒有那份大志,又怎麼能夠讓手下的文臣武將緊緊跟隨,誰都想著高官得做。駿馬得騎的那種富貴榮華,不過皇叔,畢竟還擔著皇叔的責任,他要復興漢室的嗎!」鄧瀚卻也只能這麼說。

    「我看那個天子也沒什麼好的,要不然你們怎麼總是說那個曹操什麼挾天子以令諸侯,看來那個曹操卻是要比天子厲害多了!」鄧艾卻是又這麼說道。

    「呵呵,還是鄧艾你實在啊!說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對我們而言,真是徒耗心神!」

    「少爺說得對,我看趁這個功夫,我還是去讀書練武來得好,也好將來能夠幫到少爺你!」鄧艾說道。和鄧瀚相視一笑後,周不疑卻也跟著鄧艾的腳步遠去了。

    轉身過來卻是看到了孫尚香,她的樣子似乎已經站了有些時候了。「兄長他們真的就會來打荊州麼?」

    鄧瀚卻是笑了笑,輕身走過去,攔過孫尚香的肩頭,「你們孫家的人可都是大英雄,大英雄自該有些大志的!你不也是常常還想著當個女將軍麼?」

    「呵呵,如今的我已經不想了,我已經是你們鄧家的人了,也早就姓了鄧了。我有你就足了!」今天的孫尚香似乎有些弱弱的,「我們這裡會不會有事啊,還有你要怎麼做呢?」

    「這些事情都還沒有決定。不過我和孔明師兄還有其他人都已經在準備了好多時間了,一切都會好的!」鄧瀚報以孫尚香一個淡定溫馨的微笑。

    遠在漢中,之前的太守府本來就是張魯的師君府,不過入駐了漢中的劉備卻沒有行那鳩佔鵲巢之事,另以高價從他人的手中購得了一套府邸,畢竟如今的劉備卻也是身價厚實的主兒。

    恰好在張魯見識了關羽這位名滿天下的蓋世英雄之後,而張魯得知關羽還在上庸有一子關平,尚未婚配,張魯卻是有一女名張文瑛,正當年。兩人卻是相談投挈,便商定做了兒女親家。

    正值進一步商談婚事的時候。卻是遇上了曹操大軍南下和江東軍的一番紛擾事。先前已經在諸葛亮和鄧瀚的提示下,對此做了些防備的劉備等人,如今見這般陣勢,卻是關羽對著劉備卻是當先而道,

    「大哥,請容我回轉襄陽,定保的荊州無恙!」

    「怎麼,雲長莫非擔心翼德守不了襄陽,」劉備卻是開口笑道,「荊州重要,可是這漢中之地,卻也是離不了你的啊!」

    「雲長之意定不是如此,畢竟荊州於我軍的重要性,卻是自不待言。」卻是徐庶打圓場,「不過此次看來曹操竟然能忍得了江東肆虐於淮南之地,可見其下了很大的決心對付我等,如此一來,曹操此次要動多大的場面卻是可見一般了,不僅荊州,上庸還有漢中可都是和曹操相鄰的!」

    「既如此,我便鎮守漢中,請大哥和軍師兩位領著文長等人回轉襄陽鎮守如何?」關羽卻是又轉口道。

    「呵呵,雲長,你我兄弟可是多久沒有待在一起了,可是你變得這般不待見我這個大哥了,這才剛要和師君兩個人好好的說一說平兒的婚事了,這可是我這個當大伯的第一次做主晚輩的親事,就讓大哥躲一會戰事,在這漢中享享清閒,可好!」

    「關將軍,皇叔,要說漢中之地,卻是只須派幾位將軍鎮守,幾個關隘便能穩守無虞,卻是好把守的!」卻是張魯說道,作為這裡幾十年的老地主,對於漢中的地理情勢自是清楚地如同掌上觀紋。有他指點幾下,卻是這漢中之地的安穩又是保障了幾分。

    不過如此而言,關羽卻是不再提議回轉荊州之事,但是卻是還希望劉備能夠給荊州選派了人手。

    劉備卻是和徐庶商量了一番,最後還是確定,讓魏延回荊州聽命於諸葛亮。而漢中之地,葭萌關委派給了霍峻,箕谷口,駱谷口等各個要隘卻是給了王基,王平幾個將領分別把守,當然對於漢中張衛,楊昂,楊任如今也都在張魯的引薦下傾心相投在劉備的麾下,自然一一的將他們的安置在各個關口上把守,關羽自是居於南鄭於中把總,鎮守漢中。 [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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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九十三章 假作真時真亦假(終)圖窮匕見


    此時劉備的佔據的地盤卻是漢中經過上庸。連接上荊州,以及南邊的交州之地。當然眼下的荊州卻是少了新野以北的地方,還有江夏郡。

    這樣的地形看上去很像是個未至月半是的彎月,荊州自是它最為寬闊的地方,它的月彎內部自是包著益州,而它的月弧上自是要面對著曹操和孫權的兵鋒所指。

    而從這幾處的地方的地理情勢,以及軍力分佈,劉備軍的戰力卻是天然的被分在了三大塊,其一當然是漢中,這裡卻是要安穩一些,畢竟這裡和曹操的雍涼兩地之間卻是有秦嶺相隔,除了幾個關口之外卻是絕少又能讓大軍通行的小路。當然也是因為在曹操的軍力中並沒有存在著如同無當飛軍一般,能夠穿山越嶺猶如平地一般的部隊。

    接著的便是從上庸到襄陽連帶著江陵這一塊,這一片區域當然都在大江之北,同時他們還都在漢水的南岸上,對於這一塊來說,漢水卻是他們的天然的屏障,當然也只是相對而言,畢竟江東的水軍都不是吃素的。可是這個時候的漢水卻也當得上波瀾廣闊一詞的形容。古時的漢水,卻是和黃河,長江。淮河一同並成為「江河淮漢」。

    當然這一塊中,上庸和襄陽是其把守的重點,畢竟上庸城中如今已經是劉備軍諸多作坊的所在地,還有許多的機密也都是在這裡留存,倒不是之前沒有想過往其他的地方搬遷,不過相比於劉備治下的其他地方,這裡卻是更好的把握控制一點,也不容易被其他勢力人潛伏進來。

    即便是往日的申氏兄弟,在到了宛城投靠了夏侯惇,隨後的日子裡自是不甘心他們在上庸城中失去他們的特權,幾次三番潛伏來此陰謀動亂,卻都被已經漸漸心向劉備的上庸臣民們主動的將他們的密謀告知了關羽或者陸績等人,非但他們的陰謀沒有得逞,還又損失了不少申氏的族人。

    眼下的上庸城自是有黃忠為將,關平,還有已經身體大好的黃敘兩個小子輔助黃忠,至於軍師,卻是沒有什麼人願意在水鏡先生和龐德公兩個人老成精的面前去賣傻,不過黃忠在那裡對於兩位老先生,卻也是兩老會一老,相合的很。原本龐德公在鹿門待得也不錯,他本就是喜好那裡的風入松,雲入林,淡然自在,可是在上庸那裡,鄧瀚考慮到水鏡先生的身體狀況,他的居處自是安置的更是綠色環保。絕對的純天然,相比與鹿門山,除了景色不下之外,還連帶著那裡有了許多天真童趣,自然引得龐德公眼饞之極,卻也終究離開了鹿門。

    至於襄陽,自是不必說,這裡卻是荊州如今的治所。自是有張飛,諸葛亮,鄧瀚還有魏延,文聘等人來鎮守。

    而在襄陽和江陵之間,卻是有趙雲居間巡視,不過如今趙雲更多的巡視的卻是漢陽,華容那裡,卻是靠近江東地界得多。

    江陵城卻是蒯越鎮守,而甘寧此時已經是時刻的流曳於大江上下,以備不測。而他手下的巡邏船隻們也都算是進入了戰事,自由馮西,丁奉等諸人為之副。

    最後卻是江南四郡,卻是由陸遜坐鎮長沙居中調度,而劉磐和黃祖兩個人在其麾下聽令行事。畢竟長沙這裡卻是和江東軍的柴桑相距的距離也有限。大軍若是輕兵而行的話,不過是半月功夫就能到了長沙郡境內,這卻是陸上的路程。

    至於其他三郡以及交州之地,卻是江東軍縱使有心,也不願輕易選擇繞道於長沙之後去攻擊的,畢竟從長沙東南,以及江東軍如今南下的路上卻是還需要注意山越的動向呢!

    更何況以江東孫氏的兵力,卻還做不到那般多路大軍,畢竟江東相比劉備如今的人口卻是相差太多了,要不然每次江東軍出征,不論兵至何處,都有著將當地的人口往江東掠奪的心思。

    襄陽城中的居民卻也有消息靈通之輩,對於即將到來的戰事,或許這裡還會是地方主要的進攻方面,然而即便如此,城中的百姓們卻是不見有什麼不安的舉動,他們依然整日裡該叫賣的叫賣,該求學的求學,竟是渾然沒有一點緊張的氛圍,這樣的場面在這個亂世中卻是罕見的!

    「軍師,子浩,你們說,也奇怪了,要是以往聽說哪兒哪兒要來攻打我荊州,或者進攻襄陽了,即便只是風聞的時候,我這心裡總有些不自在,卻是有些算是杞人憂天的舉動!而今卻是沒有這樣的心緒,卻是不知為何了。難道這樣就是所謂的無事一身輕?」

    「當然不是。不過是如今的荊州的百姓卻是都已經有了自信,他們自是相信有皇叔在,他們的安危便會有保證了!」

    卻是劉琦在無事之餘前來拜訪諸葛亮,恰逢鄧瀚也在,便一起聊了起來。作為幾人中在荊州時間最長的人,劉琦自然是經歷頗多,當年劉表初入荊州卻是一口氣不知道殺了多少宗賊方才在這塊土地上立足,而後僅憑著蔡瑁,蒯越蒯良兄弟領著不多的家族護衛便平定了這一塊混亂的地盤。

    而後又是袁術與荊州交惡,孫堅領兵來攻等等,對於劉琦來說,相比於眼前襄陽城的平靜,這一切似乎都已經算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況且你怎麼能是無事一身輕呢,雖然不怎麼管著荊州的軍政事,你現在整天可都是忙著修煉琴棋書畫,做一代風流才子,卻不是清閒人!也是俗世中一玩物而!既然不過一玩物,拋卻了世間煩擾心,何事能沾染到你!」鄧瀚卻是毫不顧忌的和劉琦開著玩笑。兩人卻是相熟,和如今的劉琦交談,鄧瀚卻是有幾分前世一哥們的感覺。

    「子浩啊,」諸葛亮對於兩個人卻是不好說什麼,「大公子。您現在的心態卻是淡定了許多,卻是也自信了不少,況且,經歷了許多之後,再看待一些事情的時候,卻是不再如往常那般無助,這就是成長了!」

    「兩位卻是說的在理,我也是感到現在的自己頗有幾分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的自釋呢!」劉琦這樣說道。

    「其實這次來,我還是有件事想告訴兩位。」劉琦卻是看到諸葛亮和鄧瀚兩個人的眼睛都轉到他的身上,「近來有幾個北面來的人,說是我二弟劉琮派來的,我知道,這事情有子浩在你們都已經知道的,不過怎麼說,當年的事情也都過去了,畢竟我和劉琮終歸是親兄弟!」

    「若是可以的話,子浩你看能不能讓我們這邊的人去多看看他,雖然我沒法見到他,可是想來在曹操的眼中,想他這樣的已經沒有了什麼價值的,肯定過的不會太好!」

    「當然我知道,這麼說,或許會給我們帶來些影響,可是他畢竟也姓劉的!」

    「大公子,我明白的,隨後我就去安排,你不用擔心的!」鄧瀚自是應道,像這類事情卻是鄧瀚自己就可以決定了。不過劉琦來此更多的卻也只是想讓諸葛亮知道一下,想來劉琦終究還是當年那個在新野哭著向劉備求救的無助的大公子。

    即便如今的他已經變得很是灑脫,但是一個人的秉性畢竟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劉琦骨子裡的那絲柔弱終歸還在。

    對於那些打著劉琮旗號暗自進入北面來人,鄧瀚自是早就得到了他們的情報,不過這些人來到荊州,除了到幾個荊州舊臣的府邸上拜訪了一二之後,卻是沒有見他們有再多的舉動,故而在鄧瀚看來這些人自然就想之前江東來的周善在拜會孫尚香時說的那句話,想告知荊州方向,我們對你們有意思了,不過這些情況已經算是遲了,許都到襄陽似乎有些比不上江東到襄陽,不過一水便能抵達了。另外若以場面論,當然是曹丞相有錢有人又有勢。

    正當劉琦見鄧瀚已經答應了他派人去多多看顧劉琮的的請求,正在低頭沉思,或許正在想著當年那個不過**歲年紀的二弟,如今會長成什麼個樣子呢!

    鄧瀚卻是說道,「大公子。若是可能我們會派人將二公子從許都給帶回來,你看怎麼樣?」

    劉琦卻是好生的思索了一番,才道,「蔡氏若何?」

    這卻是個問題。

    鄧瀚還要說些什麼的時侯,卻是聽見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鄧瀚側耳傾聽卻是知道乃是他中司馬府的屬吏楊儀。

    「稟報諸葛軍師,還有鄧大人,哦,不想州牧大人也在,」楊儀卻是將屋內的幾個人都一一的致禮照顧到,這才開口說道,「稟報諸位大人,適才得報,曹操大軍從汝南南下了,徐晃出司隸,領兵五萬餘殺奔上庸而去,夏侯惇領兵六萬卻是出新野直奔樊城,而曹操大軍自以曹仁為先鋒將,領兵兩萬,殺向竟陵方向,而曹操自引大軍二十萬隨後而行!」

    「還有江東周瑜自柴桑而出,卻是領水路兵馬八萬也自向我荊州殺來!」

    這一下,竟然真是兩家一起來了,果然是圖窮匕見,這就要見真章了!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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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九十四章 形勢逼人否

   (先說兩句題外話。昨天勉強總算是沒有食言而肥,更新了一萬二,我是沒有什麼存稿的習慣,不過是碼完就上傳。就像很多人都說過的,有時候會很有感覺自然是下筆如有神,不過有時候也會有憋不出來的感覺,幸好,到目前為止,按照大綱的規範,還寫的下來,不管如何,列位看官,請跟著我一起去把這個或者略顯平淡的故事延續。

    當然正文當前的這些字,自是不會讓大家破費的。另外你們要是想每天都看到萬字更新的話,請大家多多的賜我點力量,點擊,收藏,推薦,打賞,月票,有的話。還請不吝賜教。前言統共貳佰肆拾玖字)

    楊儀自是有些緊張,粗略一算,竟然曹操和孫權兩路的敵兵竟然有四十萬兵馬,而此時鎮守荊州的正規兵馬除了已經跟著劉備西入益州,現在卻是進駐漢中的三萬兵馬以外,剩下的不過十七萬兵馬。

    而這十七萬兵馬不僅是步騎水師皆有,還分別被安置在荊州和交州兩地。當然在這十七萬人馬中,並不是這所有的人馬都可以用來抵敵,卻是還要在和周邊各地的界限上留有必備的守軍。像和益州就有漫長的界線,而在荊南自然除了當頭的長沙等地之外,還有其他不少的地放也是和江東相鄰。雖說江東的人馬數目不足,可是邊界上也該有些常備軍,以免江東的不可以常理測度的時候,在除了長沙以外的地方進入荊州南部而搶掠一番。

    而眼下北面曹操一方卻是便有三十三萬精銳,徐晃和夏侯惇兩人卻是直接向著荊州北部殺來,其目的不言而喻,當是上庸和襄陽。

    至於向著竟陵方向殺來的曹操大軍,其究竟意欲何為,卻還是個謎團。畢竟從那裡向上和向下到襄陽和江夏的距離卻是差不多一般的。對於曹操的意圖,向來只有你想不到他的天馬行空,卻沒有他做不到的匪夷所思。

    對於楊儀這些後來才加入劉備麾下的新近士人,他們當中自然都是荊州人為多,背負鄉土之責的他們自是要多為這難離的故土多做思量,有了這番心思的他們,卻是看到這簡單的兵力對比時,不免擔心。當然這也是他們少了戰事的歷練的緣故。

    何況,即便是瀟灑淡然如現在的劉琦在聽見了楊儀的稟報之後。也是變得有些不安。

    「大公子,怎麼了,剛剛才誇說你如今已經成長了不少,卻怎麼現在又變的這麼,呵呵!」鄧瀚調侃著劉琦。

    「……」劉琦對此卻是無語,本性上的事情,並非是能在逃避和醉心桃源的壞境中得到真正的成長的。

    「軍師,這,情報如此,不過適才來時,好像還有不少正在翻譯著的情報回文,在下先回中司馬府,再去看看可有什麼新的情報!」原本在中司馬府鄧瀚有楊洋和馬謖兩個人輔助,不過這兩個人卻都不在襄陽,而楊儀卻是在他們兩個走了之後鄧瀚又從手下中挑選出來的。

    鄧瀚當初也不過是看著這個人的名字很熟,未曾想他是那個後來在諸葛亮死時繼任統帥的那個人,不過在見到其人,並對他稍作瞭解了之後,卻是確定了這人便是,而這位也是因為秉性有差,和馬謖都算的上可以值得好好完善的人才。都在他鄧瀚的身邊給出現了,或許這也是他的職責呢,不僅挽救蜀漢可能的悲劇,也讓這些本來應該有著更好結果的可憐人有他們各自美好的結局。

    「諸葛軍師,還有子浩,我留在這裡似乎並沒有什麼能夠幫得上你們的,我這還是先回府吧!」劉琦自知道。

    諸葛亮卻是笑道,「大公子卻是過謙了,有您在,我們卻也能夠安心幾分的,或許您可以在城中多走走,幫著看看城中的民心,先前大家或許對即將到來的戰事無所謂,可是很快他們都會知道這些事情的,這次也許會有些不妥!」

    「我,說實話,還是有些忐忑的,畢竟敵我可是懸殊極大的,」劉琦卻是面有點難色,「若是我都這般局面,一旦見到城中百姓,我卻是害怕不能安撫他們,還讓他們……,你們可以明白的!」

    「大公子,想想我們當初從新野出來的時候的模樣,再看看如今我們的勢力,其實這一切並不是什麼都注定的事情,只要我們努力,總會有個不差的結果。別看他們孫曹兩家如今看上去比我們人多,可是這戰場上的事情總是會意外連連的。不到最後誰能確定真正的輸贏呢!」鄧瀚說道。

    像是被說通了劉琦倒是去了,不過看他的樣子,總歸是有些膽子了。

    「師兄,如何啊?」此時剩下諸葛亮和鄧瀚兩個,自然那麼多客套。

    「不過區區四十萬,看了曹操果然是糧草缺了不少,若非這樣,他怎麼會只帶了這麼點人馬!」諸葛亮卻是笑著搖了搖頭。

    「是啊,算算當年,曹操起兵後收了黃巾潰兵近百萬人口,從中卻是得了青州兵不下於二十萬,還有收留了張繡以及當奶奶西涼董卓的殘兵,不下於十五萬,再有從冀州袁紹那裡得了袁紹四十萬的降兵,這還不算完,他還分別在并州,幽州,徵召了不少的異族騎兵,除此之外,他還在下轄的各地又多次招兵,況且在有了蔡瑁等人後,還新建了不成氣候的水軍。不過好像此次沒有來!」鄧瀚一一點算著曹操的兵力。

    而對於江東,或許那八萬兵馬已經是他們目前的極限了吧!畢竟江東一直以來就是地廣人稀的地方,人力是他們天然的不足。

    「這樣看來,我們還真用不著擔心什麼啊,曹操兵多,卻是不好過河,其兵士遠涉江漢,卻是大不利,而江東卻是人少!」諸葛亮言道。

    「師兄有你坐鎮襄陽這裡當是無礙,上庸也可保無虞,小弟想去跟著子龍將軍一段時間!」

    「哦。這樣啊,沒問題!」諸葛亮卻是稍作思考,便答應了鄧瀚的要求。

    對於這位師弟,諸葛亮自是不用擔心,鄧瀚的身手,卻不是身為師兄的他可以比擬的,要是在戰場上,諸葛亮自然會用他的智慧不給敵人接近她的機會,而鄧瀚除了他不差於諸葛亮的智慧之王,當然還有著荊州劍法第一的稱號,即便是偶爾的年少輕狂讓敵人近了身,惡業可以憑了手中劍敗敵而自勝。

    荊州當有戰事,不然曹操和孫權兩方費了那麼大的功夫,調遣了這麼多的兵士而來,卻是為何!

    鄧瀚道別了諸葛亮,卻是回府。

    鄧羲身為荊州別駕,又是鄧瀚的父親,自是能夠早先知道很多的事情,當然也包括這次曹操孫權兩方一起來進攻荊州。

    知子莫若父,對於兒子可能的舉動,鄧羲又何嘗不是在事先就能預判得到。不過他卻是沒有反對,如今的他們鄧氏兩父子卻是已經綁定到了荊州這艘大船上了。鄧羲對於如今劉備對他的重用卻也是生就了感恩之心。

    鄧瀚回府沒有和父親說話,兩人之間卻是無需言表,對於母親,鄧瀚卻是好好的陪伴著鄧夫人於院中散步,吃了母親為他而作的飯菜,之後卻是對著母親說了一句,「母親,孩兒卻是要出趟遠門,很快就會回來,不同擔心的!」

    慈愛的鄧夫人卻也只是笑著點點頭,叫他保重。

    再回到自己的房中,孫尚香卻是笑著對他說道,「夫君,今天我卻是去瞧了一下華神醫去,你知道麼,他卻是告訴我說。我有了!」

    「有了,」很快鄧瀚便反映了過來,驚喜道,「有了,真的麼,真有了麼,是今天去看的麼,那你這段時間裡也該有些不適啊,我怎麼沒有注意到呢?」

    「這兩天你不是忙麼,怎麼還有空注意到我呢?」孫尚香卻是嬌嗔道。

    「抱歉,抱歉,是我的不是,」鄧瀚卻是自知他的錯處,「這下子,你可要注意了,不要像過去那般跑跑跳跳了,不能再風風火火的四處亂走,也不要在這段時間內騎馬動刀舞槍的,也不要喝涼水,吃涼的東西,別讓自己累著,有事情就讓下人多做,實在不行就讓鄧艾和周不疑兩個小傢伙跟在你身邊,時時伺候著,還有每天可都要高興點才是,這樣對孩子好,另外,這段時間不要亂發脾氣,也不要輕易動怒,那可是很傷孩子的,當然也很是傷你的!」

    「還有馬上讓下人們將家裡那些個有楞有角的地方都給設個軟墊,把家裡危險的東西都……」

    「好了,好了,你這是幹什麼呢,現在也才有了而已嘛!」孫尚香此時卻是變得有些情緒低落,自是想到了鄧瀚即將要出發的事情了。

    鄧瀚見狀卻是不再言語,只是抱住孫尚香,輕輕的嗅著他發間的香。「我很快就會回來了!」

    「嗯,」孫尚香低聲應道,「不管如何,你要趕著回來,我和孩子都等著你!」

    一夜離別無語。

    從中司馬府得到了有關趙雲如今的位置,還想著又是要和上次一樣獨騎而行時,恰逢不想再呆在驛館中等待趙雲歸來的馬雲祿,畢竟這一開戰,趙雲回歸襄陽的時間可又變得遙遙無期了。

    兩人一起走,倒也多了個伴!

    眼下的趙雲卻是正駐紮在沔陽,隔漢水正是曹操大軍駐紮的竟陵城,而此時竟陵城中倒也只有曹仁的兩萬先鋒。不過趙雲卻也只是領著五千的白馬義從。

    自巨野原一戰,兩千的白馬義從卻是少了不足五百人,而後即便是全領了荊州,趙雲的白馬義從也不過僅僅從這百萬戶口中挑中了僅僅五千人,這倒也看得出這白馬義從的挑選有多麼的嚴格,當然也與這江南之地少有精善群騎馬的人有關。

    「將軍,你看什麼呢?」一旁的副將見趙雲佇立在江邊,舉目北望便問道。

    趙雲卻是笑著對身邊人說道,「我且在江邊觀風景,不想卻原來是曹賊發來的兵!」

    「我們過江去教訓他們,可好!」趙雲問道。

    《卻是無語,兩個外甥鬧的我沒法碼字,今天只好如此,情勢如昨,明天一萬二,當然這些不算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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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九十五章 周瑜的籌謀


    身為江東的大都督。周瑜這次自然也要親自出兵。安排了淮南之地的防務,周瑜自是領著程普還有其他相跟的江東將領以及部隊回轉江東,而徐盛卻是留在了淮南之地。

    大軍轉到柴桑,卻也沒有相待了多長時間,卻是因為按照盟約,他們這一路也要出兵荊州了。江東一方自然也是知道曹操此次大軍共約三十多萬人馬,不過大多數的都是曹操手下精銳的步騎將士,當然關於曹操手下由蔡瑁統領的水軍也是要來參戰的,不過順著大河而下再沿著岸邊進入大江,卻是需要時間來繞道的。

    對於這次兩軍同伐荊州,作為江東領兵的周瑜自然要好好的考慮一下,如何才能用最小的力氣獲得更多的利處。

    此次出征江東人馬出兵了八萬,卻是水軍五萬,步兵三萬,當然在淮南之地獲得的大批的騎兵,這時候還在整頓教化中,還不敷用。而相跟著周瑜乘船出發的將領不僅有程普,太史慈,蔣欽,呂蒙等,還有魯肅。顧雍等人,同時另一路的步兵卻是由韓當領著跟著周瑜的大隊沿江而上。

    至於顧雍而來,卻是孫權的主意,他或許想著往日廬江陸氏一門卻是和顧家頗有些淵源,想來若是顧雍到長沙與陸遜相談或有效果,即便不能動陸遜之心,讓他在長沙惹些是非也是好的。

    當然這江南四郡之地眼下卻是江東軍此次出征的主要目的。在周瑜的坐船上,卻是幾位將領謀士齊集。

    「大都督,我們為什麼不直接以全荊州為目標呢?」呂蒙卻是問道。

    周瑜卻是直接回道,「如今的我們有那麼大的胃口麼?要知道我們如今要做的步步為營的發展自己的勢力,如今我們已經佔有了曹丞相膏腴的淮南之地,再直接和他相爭於襄陽和江陵卻是不知足啊!」

    「可是和淮南之地相比,江陵和襄陽這荊州之地卻是不差的,而且這些地方也更能發揮我們江東水軍的優勢,這麼一來,我們是不是有些顧此失彼啊!」呂蒙再次說道。

    「子明能想到這般田地,看來卻是很讀了不少的書啊,就像主公說得,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哈哈,」周瑜卻是欣慰這些手下們的成長,「我們這一方勢力自是立足於江東,可是我們的目光卻是不能單單的看到這一點,我們的目光應該著眼於更寬廣的地方!」

    此時周瑜和呂蒙的對話自是已經引起了船上諸人的注意,「在進一步說明之前,我是想先問一下諸位,大家以為我們這一次和曹操摒棄前嫌。兩家合力,能不能將劉備的勢力完全的驅逐出荊州呢?」

    卻是有蔣欽開言,「想這次兩家伐劉備,即便不能將劉備在荊州一鼓蕩平,卻也該差不多才是!」

    「公奕這般說,卻是心下不能完全肯定之言!」周瑜卻是笑道,「我自是自信憑著我們大家齊心協力輔佐主公,定能在這亂世中創出一番大事,而不論是曹操還是劉備卻都是我們將來的必定之敵!」

    「一旦有機會將他們消滅的時候,我們自是不吝於自己的力量全身而上,但是這次對於剿滅劉備,卻是頗有些難為!如今劉備的地盤和力量對於我們來說卻不是我們能夠一口吞下的!即便是加上曹操,可是我們誰願意在打敗了劉備之後,在我們的身邊再停駐一個更加實力雄厚的敵人呢!當然若是讓曹操看到我們得到荊州,卻也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局面!」

    「接著剛才所說的,若是我們全盤佔有了荊州,當然這也是一個假設,到那時,北邊自是有曹操和我們針鋒相對,而漢中還有交州的劉備軍自是不會讓我們好過,到時候我們得到了這襄陽和江陵之地卻是有些兩面受敵了!」

    「和江陵以及襄陽這些江北的荊州要地相比。長沙,桂林等地,卻是要更加便利於我江東的奪取,一是奪得這些地方之後,江東的領地起碼可以再路上練成一片,同時還能漸漸的滲入交州,益州等地。而這些地方卻是可以憑藉著我江東的水師阻敵於大江之上,

    二是不佔有江北,卻也能夠直接避免曹操的兵鋒,留著那些敵方給了劉備還可以讓他和曹操去打生打死,我們安穩的發展,若是有機會我們卻是可以繼續憑藉著淮南之地的支撐輕兵北進,攻打曹操的腹地。

    還有,有了江南之地,卻也能我們在形勢上將山越人佔據的這些地方全盤的包圍,到時候自是便於我們將我們江東的腹地全盤的掌控。」

    「子明還是要多多的歷練才行,要知道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的哦!」卻是一旁的魯肅對著呂蒙言道。

    其實歷史上在赤壁之戰後,江東的君臣自是看到了他們自身實力的不足,在狠狠的打擊了曹操南下的意圖之後,卻也擔心曹操的報復,這才在劉備的請托之下,將南郡也就是江陵這塊地盤「借」給劉備,自然也是想讓劉備幫著他們分擔曹操的壓力。而在周瑜和魯肅兩人在世的時候,這一策略卻是都沒有發生什麼大的變化,同時江東倒是趁著這個機會,將縱橫在江東境內的山越給一鼓蕩平,在掃除了內患的同時,也藉著山越人的遷移。增加了人口和財富,勢力大增。

    不過當到呂蒙上位之後,江東卻是最終得到了全部的荊州,但也因此將北方曹操勢力的壓力全權的承擔到了自己的身上,畢竟曹操和孫權的勢力終究是有著巨大的差距,故而在孫權得到了荊州之後,江東的勢力卻是再也沒有了什麼進取的力量,只因為,他全部的力量只能放在守禦荊州和江東之地,以免被曹劉兩家所取。

    「我們做事的時候,自然是有目的的,要達到某種目的時,不僅要想到如何做,有了做事的想法,還得有能夠做得下來的實力才好,就像我們要進攻荊州,首先想到的自然是要考慮我們的實力如何!」

    「這飯自是要一口一口的吃,既要吃的好,吃得飽,還得要想著不被噎著!」卻是程普說道。

    聽了周瑜,魯肅以及程普三個人的話,像呂蒙,蔣欽。太史慈等人自是去思索這其中的道理。

    說來也是,江東孫權這一方除了太史慈,周泰還能算是猛將之外,其餘很多將領卻都是文武兼資的,像蔣欽,徐盛,朱治等除了上馬打得了仗,而下馬也是治得了軍政事的。這卻是和江東的世族大家分佈眾多頗有關係。卻也因此讓江東少了許多猛將,多了些獨當一面的人才。

    船行至夏口,這時周瑜他們卻是得報,蔡瑁所領的曹軍水師已經進入了大江。在哨探的眼中,這些水軍似乎還可以,不過他們卻是沒有停留,沿著大江便徑直而上了。畢竟此時大江兩岸一直過了皖城卻都是屬於江東的地盤。

    得報後的周瑜卻是令大軍,屯紮於夏口,未作前進,畢竟再往前走,便要進入了荊州水軍平日裡巡視的水域了。雖然周瑜自是不怕眼下甘寧統領的江陵水師,不過畢竟周瑜大軍卻是僅有八萬餘,若是當先和荊州兵開戰,即便以他的能力卻也無法保證不損失人馬的情況下,能夠輕易戰敗甘寧,須知甘寧並不是黃祖。周瑜還不想在沒有見到長沙城的時候,便損兵折將。還是讓曹操他們先出手吧!

    而此時身領著孫權命令的顧雍卻是向周瑜提議道,「都督,我大軍要在此等候曹操先出手,我們看來卻是還要段時間,莫不如趁著這時節,我且去拜訪一下那陸遜陸伯言,如何?」

    「元歎自是領了主公之命而行,我自是不會攔阻,不過也只是相問一句,以閣下所料,此番長沙之行,有幾分把握?」

    「不瞞大都督,也非是在下推脫之辭,陸遜此人雖如今還年紀尚輕,卻也非言辭可以動之!在下與他雖有幾分交情,往日顧陸兩家也是多有往來,卻是累世通好之誼,不過我江東於他卻是沒有多少恩義,先伯符將軍還與他有著破家之恨,卻是難辦!」

    「那臨來時,主公沒有什麼應允的條件麼?」程普問道,「這般空手去,僅憑往日交情以及鄉土情,實在是有些尷尬!」

    「主公卻是得知陸伯言尚未婚配。欲以先伯符將軍之女妻之!」顧雍卻是說得有些尷尬。

    聽得周瑜,程普以及魯肅俱是笑的勉強,主公這般做,豈不是更加尷尬,想憑著一個仇人之女妻之,連帶著幾分舊情份,卻想去說服一個提領四郡兵馬的得意之人,真是有些……

    「這是誰為主公出的主意,」魯肅問道,「我怎麼之前沒有聽說過這般事情呢?」

    「卻是喬國老,在太夫人面前為他的外孫女言說了幾句婚事,隨後太夫人便讓主公籌劃之!」顧雍說道。

    「如何是這般模樣,郡主嫁了荊州的鄧瀚,這次太夫人又怎麼聽風就是雨,又起了和荊州結親的心,這會兒鬧這個什麼事情麼?」幾個人也只能這般想,卻是沒有說出來,不過相互間的眼神卻是將各自的心事表露無疑。

    「既如此,還請元歎走這一趟吧!」周瑜也只好這麼吩咐道,畢竟他和孫策即使結義兄弟,還是連襟,顧雍為孫策的女兒說親,也算是和他有些關聯的。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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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九十六章 雖無長坂坡,卻見綠林山(一)


   與美同行,自然是一件美事。不過鄧瀚卻是沒有感到有什麼,這一方面是因為臨走時家人的目光正貫注在他的心間,同時還因為馬雲祿也是心切與趙雲相見,兩個人的坐騎卻也都是良駒,鄧瀚自是騎得的盧,而馬雲祿出身西涼,在那裡長大的她又怎麼會沒有好馬呢!

    而從襄陽到沔陽兩地之間也不過四百里路程,再加上這一年多以來劉備自是將荊州和交州等地的交通修繕的通暢了許多,當然也便利了大家的來往,同時自然也讓大軍調動時更加的迅捷。

    兩人輕輕鬆鬆的便在兩日間趕到了沔陽,不用打聽,鄧瀚他們卻是直接往著江邊的方向去尋覓,未及,便在漢水邊上找到了安營紮寨在那裡的趙雲以及他的那五千白馬義從。

    從來都以為趙雲不知在哪裡四處巡視,而今見到了他的部隊,馬雲祿卻也稍有些氣苦,從沔陽道襄陽如此近,趙雲竟然都不回去瞧她一眼,而到如今馬雲祿已經在荊州待了可是不止一兩個月的時間了。「難道我在他的心裡卻是不值一提的麼?」

    不過看到了趙雲本人,見到了那似乎一直掛在臉上若有若無的微笑,以及他那似乎永遠都那麼精光熠熠的眼神。馬雲祿卻是無語,滿心的不甘卻是被甜蜜填滿。在這種情形下,鄧瀚自是識趣的稍微落後了馬雲祿幾步。

    趙雲見是鄧瀚和馬雲祿他們兩個人一起來的,卻也只是微笑,對著當先的馬雲祿淡淡的說了一句,「你怎麼來了?」然後卻是不再說話,聳了聳肩,看了看周圍,「你這個時候來這裡可是不太合適的!」

    「那我待在那裡合適呢,襄陽麼?」,馬雲祿回道,「襄陽和這裡卻也沒有什麼不同啊!」

    「呵呵,我還想著很快便要離開這裡呢?」

    「算了吧,子龍,反正人家都已經來了,你還推三阻四個什麼勁兒呢,」鄧瀚卻是插口道,「再說馬小姐也不是沒有經歷過戰事,單論騎術的話,她可是還要優勝過我的!」

    趙雲終歸不是老死板,也不是道學先生,更沒有對於馬雲祿的歧視,繼而,馬雲祿還是留了下來。

    對於剛才趙雲又要移動的事情,鄧瀚自是放在了心上。

    「子龍兄,這次小弟我又要來和你搭伙了!」鄧瀚說道,「不過我雖然騎得馬可是卻是不會騎射的說。不會給你帶來什麼累贅吧!」

    未等趙雲發話,不遠處卻是竄出一個副將打扮的人,卻是趙雲的副將趙成,這位可也是趙雲的老鄉,自從趙雲開始組建白馬義從的時候,便一直相隨到今,對於鄧瀚他也是在上次的時候成了相識。

    「鄧大人又不是什麼外人,何必這麼客氣,您說是麼,將軍?」趙成轉頭問道。

    「忙你的去吧,先將馬小姐安頓好了,再給子浩弄些吃食來,」此時趙雲的身邊沒有了女人,卻是恢復了他原本的精神。

    「適才子龍兄說要移動,卻是要去何處?」鄧瀚問道。

    「漢水對岸的可是曹仁,大約有兩萬人,我卻是想去給他們一個下馬威,」趙雲答道,「其實就是子浩你不來,我還想找你幫忙,江北那邊的佈置如何。卻還是需要我們中司馬的大力協助了!」

    「好,那就這樣,我這就吩咐手下的地形們行動起來,相信很快竟陵那邊的情報很快就會有著落的,我們還是先在等上些時日,趁著眼下還有一些時間,子龍兄你也可以和馬小姐多多聯繫聯繫,加深一下感情的哦!」

    趙雲聽了鄧瀚後邊的話卻是有些無奈了,不過他還是問道,「子浩,我想北上,難道你也不覺得狂妄,或者其他什麼驚訝之類的!」

    「呵呵,我又不是曹仁,他卻是不知道也不會想到我們會有這些想法的,至於我,或許是我們太熟了吧!」鄧瀚回道。

    奔行了一路,鄧瀚卻也是有些疲憊,不過憑著飛鴿傳書,他還是先將一系列的指令傳到了江北的同仁堂那邊,至於此次命令的等級自然是很高,已經達到了要出動機動隊的級別。

    有關於江北的情報自由中司馬府的屬員們去辦妥,而既然趙雲想要北去襲敵,自然是需要船來運送他們的,一封行書,便招來了許久沒見的徐康,將五千白馬義從江這邊傳送到漢水的北岸不過小事一樁而。

    雲漢貨棧如今已經將原本的情報部門並進了中司馬府,而原本的經商那一類的事務自然交給了徐康來全權處理了。當然如今雲漢貨棧雖然沒有當然的義務去收集其他各地的情報,不過畢竟徐康與鄧瀚和徐庶卻都是一體的。雲漢貨棧卻是天生的荊州產業,自是掙錢也不忘國事。

    輕鬆的從江陵調來幾艘商貨船,便停靠在趙雲大寨的不遠處,畢竟此時這漢水上下依舊還在荊州水軍的掌控中,駐紮於襄陽由文聘統領的水師卻也不是吃素的。

    此時已經進入了戰爭狀態的荊州自是從上至下的全體高速運轉,而分佈在各個地方的情報部門卻也是緊張起來。

    在鄧瀚將指令給了同仁堂之後不久,便從北面傳來了最新的情報,那上面自是包含了眼下竟陵曹仁的兵力分佈和構成,還有曹操大軍可能途徑的幾條線路,以及將定未定的曹操大軍糧草的放置地點。當然在這份傳來的情報中,鄧瀚自然也是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卻是不知道為了這份情報他們又損失了多少的無名英雄。

    沒有什麼多餘的話,有了這份情報,趙雲和鄧瀚卻是便在一個月色朦朧的夜裡悄悄的度過了漢水,當然他們在行動之前還是和遠在襄陽的諸葛亮報備了一番。

    兩人這一番舉動卻是讓諸葛亮有些詫異,不過諸葛亮卻還是任他們行動,畢竟想他都沒有預料到兩人這般膽大,更何況曹仁以及曹操大軍。

    攻敵之不備,料敵機先的事情,或許這便是此時鄧瀚和趙雲兩個人做的事情。

    度過了漢水,鄧瀚和趙雲便按照早先時候他們商議的透過曹軍江防的疏漏處,輕巧的插進了綠林山中。

    這綠林山卻是很有些名頭的,當年新莽末年的時候。這裡便爆發了中國歷史上第二次農民大起義綠林起義,卻是當年光武帝的發祥之地。綠林山卻是隸屬於大洪山系,而這片山林卻是分佈在上至棗陽,下近江夏等地,卻是綿延廣博,讓趙雲他們卻是可以輕易的藏身其中。

    當然進入這裡,由於鄧瀚他們的部隊乃是清一色的騎兵部隊,自是不可能入林太深。不過有了這層層的山林相護,鄧瀚趙雲他們卻是可以在這一帶做好些文章。

    此時曹操的大軍還在南下竟陵的途中,也可以說此時的他們還在穿行於這些山林中。對於曹操的大軍,鄧瀚和趙雲自然不會傻得直接撞上去。既然曹軍的兵馬眾多,那他所要消耗的糧草自是不在少數,想來以這五千白馬義從的實力,對上後來曹軍的運糧隊,自然是不在話下的事情。

    當鄧瀚和趙雲帶著聊聊數人在山林間默守,看到林間大路上整齊劃過的曹軍大隊,都是有些忍不住動手的**。不過最後他們還是忍下了。

    曹操此次親自南下,其所謀者自是甚大,縱使他們這一行人,此時衝出,不過能夠殺傷些兵士於大局,全然沒有什麼益處,畢竟人家下面那可是二十萬人。相比之下,還是斷他們的糧道,更加的切實可行,就像官渡之戰時,曹操兵少,卻依然堅決的分兵,破了袁紹位於烏巢的糧草,使得袁紹的數十萬大軍,頓時分崩離析,如今或許該輪到曹操如此了。

    「子孝在竟陵也不知道安置的如何了?」曹操問道。

    「據軍士們來報,一路上曹仁將軍進行的很是順利,如今已經在竟陵城中安坐,城外也已經能夠安置好了足夠我大軍駐紮的大寨!」卻是賈詡說道。

    「很好,子孝做的很好,其他各處有何回報麼?」

    「稟丞相,徐晃將軍已經進抵了南鄉,不數日間便可到達上庸城下,夏侯惇將軍已經過了鄧縣,如今正在步步為營的前進中!」

    「嗨,元讓還是讓荊州人兩把火燒得喪了傲氣,卻是變得小心翼翼了許多!」曹操自是評述道,「讓妙才和子文,曹休曹真等人來見我!」

    「哦,對了文和,不知此時蔡瑁的水師到了何處?」

    「這卻是不知。自三日前他們回稟說是過了曲阿之後,卻是便沒有了消息,不過我想這兩日也該又來信了!」

    和賈詡說了這幾句後,曹操卻是又陷入了沉默之中,不一刻,便見有軍士領著幾位將軍都到了曹操的面前,聽侯指令。

    不過或許是曹操又從剛才其他各處的情報中察覺到了什麼不妥,卻是淡淡的向著幾個人說道,「這些時日,大軍跋山涉水幾多辛苦,還是吩咐下去,讓大軍走的安穩一點,莫要太過急躁了,這南方的天氣畢竟不熟,還是要謹慎行事!」

    原本以為會有什麼大事發生的幾個人,聽的曹操居然是說這等小事,不禁有些詫異。不過對於如今越來越有威勢的曹丞相,卻是沒有人敢說些什麼,自是恭聲領命而去。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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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九十七章 雖無長坂坡,卻見綠林山(二)
    一輪明月高掛,清冷的月色卻是不撩人。只是這密密的林間空地上,顯露著點點的火光,好不容易看著曹軍的大隊人馬走出了綠林山區,而今的鄧瀚和趙雲他們才能在這深處點些火堆來烤烤有些發涼的身體。

    當然進了這山林間,鄧瀚與襄陽間的聯絡自是不如往日的靈便,他自然也知道徐晃和夏侯惇兩路大軍已經進入了劉備軍的境內,可是具體情況卻是不太清楚了,不過襄陽有諸葛亮在,他們一行人卻是都不怎麼擔心那邊會有事。

    他們現在所要考慮的便是如何好好的招呼一下丞相大人的車駕。這一次鄧瀚和趙雲兩個和他們上一次一起搭伙的時候自是要身價倍增了,可是曹操卻也不是夏侯惇。歷史上的夏侯惇同志雖說算不上一個常敗將軍,可是縱觀他的戰績卻也是乏善可陳,至少在他單獨領兵的時候卻是鮮有勝績的。他之所以能夠身居高位,一是因為他的內政能力倒是不俗,二者則是因為夏侯家和曹家畢竟血脈相連。

    五千人說來已經不少,不過散佈在綠林山上只能猶如滄海一粟般的渺小。可是現在就是這般渺小的存在卻在計劃著如何攪動曹操大軍二十萬人的軍勢。

    「將軍,你說我們要是和上次那般襲擾夏侯惇一樣對付,怎麼樣?」這自然是趙雲手下的老人代表趙成問道。

    聞聽此話的鄧瀚卻是一笑,趙雲也是輕輕的搖了搖頭,「上次我們卻是要禦敵於外,不斷地騷擾也是為了攪擾夏侯惇的大軍行止,而且那夏侯敦的行軍路線也是多靠近河邊。自是方便了我們的行動,可是現在我們卻是身在曹軍的身後了,而且這裡也是曹軍的地盤,我們對於地形多不瞭解,況且這裡山林雖然便於我們隱蔽,可是一旦輕易而出,再回來是我們白馬義從的機動能力卻是會大大的被削弱的。兩下一比較,卻是不能照搬老套路了。」

    「所以我們就要另想辦法了,」卻是馬雲祿接口道,「他們人多,我們人少,可是他們今後要是運糧之人定不會再派二十萬人馬行走了!」

    「我們已經知道曹軍此次的糧草有虞,當然我們可就要好好的招呼他們了!」卻是鄧瀚說道,「子龍將軍,還請你多多派些人手去北面打探曹軍輜重的來路,免得我們走差了路!」

    自有幾名屬下在趙雲的將令下轉身而去,剩下的他們卻是只需要等待著出手的時候便是了!

    這種處在敵人身後,卻不讓人發覺得事情,讓鄧瀚感到就像是處在鐵扇公主肚子裡的孫悟空,不過此時的他們卻是有五千人,而且還是五千稱得上時下一流的五千兵馬,對付一些運糧隊,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可是對於鄧瀚來說,他此刻卻是需要考慮,在幾次招惹了曹軍之後,以曹操的為人他會怎麼做呢!對於這位當代最為成功的軍事家,政治家。當然還有什麼詩人等等一些其他名頭的曹操,鄧瀚卻是沒有想到他會如何做!

    二十萬人的人吃馬嚼畢竟不是個小數目,儘管作為先頭部隊進抵竟陵的曹仁肯定的已經做了些安排,而竟陵這裡也是先前有些存糧,可是這裡畢竟不比中原腹地。雖然竟陵之意說是到了這裡竟然沒有山陵,卻是一片平原,若是太平盛世或許這裡也當得上個糧倉,可是這裡如今畢竟還是處於曹軍統治的邊緣處。雖有管轄,卻沒有多少治理,自然也就沒有糧草可以接濟的。

    故而在曹操大軍經過後不久,先前派出去的哨探們,很快便傳回來了曹軍第一批次的運糧隊的消息。當然這一批次的糧草或許因為眼下他們大軍還在曹操境內,而且加上大軍終究會自帶的糧草,批次的糧草並不是數目很大。

    「放他們過去,」鄧瀚說道,看著馬雲祿和趙成兩人有些不解的眼神,趙雲自是笑了笑,「不過讓弟兄們辛苦些,在他們的行徑的路上做些手腳,放到些大樹,或者挖些坑坑窪窪。權當以外給曹軍的運糧隊!」趙雲自是笑著應道,隨即便讓手下去準備了。

    「你說這曹操的運糧隊還真是積極,他們的大軍這才過去沒多久啊!」趙雲卻是問道。

    鄧瀚此時卻是半是落寞,半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右手有些習慣想用折扇磕一下左手,當然瞬間他便覺察到了,這次來並沒有帶著那把特製的扇子。

    「子龍有所不知,來時我卻是知道,如今在許都為這次南下的曹操負責轉運糧草的乃是華歆,須不是往日的荀彧了,當是這位新上任的名士也想著好好的表現一下,讓丞相大人也看看他的本事吧!」

    有些人你即便是身為敵對的一方,也會為對手的失意,有感同身受的感覺。作為與曹軍多年作戰的趙雲,卻也不是一個匹夫,他對於荀彧這位令君的聲名自然也是多有耳聞。不過相較於更加瞭解荀彧的鄧瀚來說,此時的趙雲卻是感到有些高興,「看來這華歆卻是比不得荀彧了,最好讓曹操自毀長城的更多一些!」趙雲這卻並不是對荀彧幸災樂禍,只是希望曹操能夠變得無能些,可是對於曹操來說,或許去除了那些並不是和他一心前行的人,他的實力才能更加的有凝聚力!

    這邊廂鄧瀚和趙雲他們自是興致勃勃的給新來到綠林山的客人們,佈置著種種的小障礙,當然這些障礙卻是很小,也只是讓運糧的曹軍們稍微的停頓一時片刻的便能重新上路,不過畢竟那個再小的障礙也是需要花費時間去排除的,而且這小東西實在太多了。

    稍走上兩步,不是貌似的山洪衝擊了路灘。便是車輪子被卡在了陷坑邊上,要麼就是有大樹吹倒在路邊,反正看上去都是些意外造成的。

    初始的時候,領隊的曹軍將領自是認真的排除這些障礙,不過隨後也很是覺得奇怪,以為定是有作怪,可是每次他的小心翼翼的準備一番後,卻是始終不見有人出來伏擊,漸漸的便也有些不勝其煩,倒也不再那麼小心謹慎,可是他這一番的動作,終究還是大大的減緩了運糧隊的速度。

    看著曹軍那將領一路上態度的轉變,隱在山林中的鄧瀚和趙雲他們自是覺得有趣,這番都是些小手段,想來經過了這一路的遭遇,領兵的曹軍將領也只能感歎自己的不順,卻是不會向他人訴說些什麼的。若是有人設局,可這一路上都是曹操二十萬大軍行走過的路徑,縱有不妥,為何他們卻是無人損傷呢,那人縱有歸納,也只能感歎自己的時運不佳。

    而今的曹操大軍自是已經趕到了竟陵城中,同時失了音訊的蔡瑁如今也是已經過了鄱陽湖。正在蘄春稍作休整。畢竟曹軍的水軍畢竟是新成,長途跋涉了這一番自是有些疲累,這還幸虧是由蔡瑁統領,若非如此,或許這一路上還不知道要有多少的損傷在這支新成的軍隊上。

    「文和,你說這江東孫權究竟有多少的兵士呢?」坐在竟陵城中的曹操卻是問著賈詡。

    「這卻是不好作答,不過據我們的情報還有這些年孫權的發展,當有不下於十五萬人馬吧!」賈詡估摸著答道。

    「有十五萬啊,這還真不是個小數啊!」曹操卻是自語道。

    而此時一邊上的兩位謀士卻是都聽到了曹操和賈詡兩人之間的對話。

    「莫非丞相有趁機襲取江東之心?」卻是郭嘉問道。

    「奉孝何出此言啊,」曹操卻是微微笑道,「我大軍現在可都是在和荊州相對的地面上啊!」

    「呵呵。丞相自有明斷,且容在下稍作解說,我大軍有三十三萬,再加上蔡瑁的水軍五萬餘人,此次南下總共有三十八萬人之多,而今雖有徐晃和夏侯惇兩路已經進圖了荊州界內,可是卻沒有得聞丞相讓他們相機而攻的命令,再說我們這一路身處竟陵,自是較近與荊州,可是若是快馬得騎,到襄陽的距離和江夏不過都是一兩日間的事情!」

    郭嘉說道這裡卻是稍作停頓,「說道眼下,周瑜所領八萬大軍已經到了夏口,而之前我大軍行進時,丞相卻還曾吩咐道,讓大軍緩速而行,卻是希望能夠讓江東早日和荊州開戰,我軍則可相機而動!至於丞相關心我軍水師的行止,或許是希望到時候,我軍的水師可以沿路觀察一下江東的江防,到時候,擇一妥善之地,將我大軍精銳步騎快速送至江東!」

    「我方自是水軍不利,便不用水軍,憑了這二十萬步騎卻是在江東可以任意馳騁了,江東的戰力卻是多靠水軍,而他們的步騎之力不過了了!……」

    郭嘉似乎還麼有說完,卻是荀攸連忙出口道,「丞相,奉孝之言雖然頗有幾分出其不備的意思,卻是不妥!」

    「哦,公達但有想法,且言之!」曹操卻是這般說道。

    「丞相須還記得,前番江東兵犯我淮南之時,丞相卻是嚴令今後但有承諾之事等,卻是都須留有文書,而今我們和江東的文書墨跡未乾。這便要起意伐之,此為一不妥。」

    「其二,江東之地雖是平坦,可是步騎行動卻是不利,水網交叉縱橫,不便騎兵行動,而江東軍卻是本土作戰,孫權自是可以穩守城池,江東軍為保家園,兩著相較自是戰力縱有相差卻也不多矣!」

    「其三,或有水土不服,軍中定會有疫病,到時候,我軍卻是大不理!」

    「另外,我軍即已以荊州為敵,而今卻是沒有必要再招惹江東,或將迫使兩方同力伐我!」荀攸自是明白郭嘉方纔所言未嘗不是曹操的心裡所思所想,他這一番要是在官渡之前,自是不會引得曹操不快,而今對於曹操的心思,他卻是不好說了。

    聽了荀攸的這一番話,一邊的賈詡卻是低下了眼瞼,「荀家人,卻是只能為良臣,做不得權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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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九十八章 雖無長坂坡,卻見綠林山(三)
    對於荀攸的話,曹操最終卻是一句。「公達之言自是正理,且容我細思之!」卻是讓一邊的三個人都離開了。

    荀攸所言自是為了曹軍考慮的,畢竟江東這裡終究不是中原的氣候,不說其他,單就眼下這竟陵一代就是時雨時晴的,讓此次南下的兵士們都很不適應,更別說再往江東走。

    其實曹操未嘗沒有考慮過這些事情,對於江東的小算盤和不服管教,曹操卻是先前有些大意,他沒有想到在孫策死了之後,這孫權卻是既不想孫堅那般的剛猛威悍,卻又不想孫策那般的英雄恣意,倒是一副說不上來的梟雄之態,說他恭順,卻在你不防時,會做些讓你很不舒服的事情,而要是說他不恭,卻又變臉極快的讓你對他下不得手。

    對於淮南之地的事情,曹操自覺自己是有些大意了,可是更多的卻也不想江東就這麼輕鬆的佔了他的大便宜。

    翻手雲覆手雨的事情,在朝廷中是很常見。畢竟歷史多是由勝利的一方書寫的,而戰爭一事也是如此,成者王侯敗者賊,古來依然。

    但是對於江東,曹操卻又有些擔心,畢竟有道是天時不如地利,可是現在不僅這天時讓曹軍不適應,這江南的水利卻也是讓人撓頭的。

    想想也確實該讓曹操撓頭了,這次南下征劉備,本來他們以為在劉備得知了他們動用了這麼大的力量,甚至都已經忍痛割愛將淮南之地半送給了江東,兩家聯合起來進攻荊州,作為劉備縱然不慌張,卻也該鎮守襄陽,親身迎敵才是正理,可是他們已經前前後後繞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了,劉備卻依然待在漢中,自是穩坐釣魚台,靜待風滿樓。

    在這麼多年裡,曹操和劉備兩個人自是彼此之間相知頗深,雖然兩個人在理念和信念上有著天生的差別,不過對於對方的為人處世卻是深悉。

    這種情勢下,劉備依然敢待在漢中,對於此刻的荊州,卻是相當於他的根基之地,由此卻是可以輕鬆的得出,劉備對於荊州的守備自是有恃無恐的。

    對於眼下荊州的守備。自然早有賈詡為他打探清楚了,不過是張飛,黃忠,甘寧,趙雲,陸遜,諸葛亮這些人。對於張飛,曹操雖然有幾分重視,不過是因為之前關羽在陣斬了顏良文丑之後,曾有言,「吾弟,張翼德,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而!」

    但是雖然關羽有過這番話,不過如今縱使張飛有三頭六臂卻也只能護得了一處,其他地方,如黃忠,不過一老卒,甘寧之前還是個水賊,至於陸遜,在曹操的眼中也不過是個書生而已。

    然而劉備卻是對於這些人能夠放心。所謂事出反常必為妖,自是讓曹操對於荊州卻還有幾分忌憚。自是因為這幾分的忌憚,如今雖然曹操各路大軍已經到了他們的目標附近,卻是沒有下達進攻的命令。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在沒有對於這幾位的相關情報之前,曹操卻是不想輕易的當頭進攻荊州。但是他希望江東能當這個出手試探的人,可是江東的周瑜等人卻不是他的下屬,兩方雖有盟約,可是這盟約的效果究竟如何,卻是尚未可知。

    對於江東此時將大軍屯紮在夏口,卻委派了使者,道是去給陸遜提親,卻是讓曹操既覺得詫異,又感到他和江東人在思想上的差距委實不小。

    當然這般久持卻也不是辦法,雖然眼下夏糧的收割已經近了,這樣一來原本有些窘迫的大軍糧餉卻也沒有什麼擔憂的了,可是遲早總要見陣的。

    「來人,傳令,讓蔡瑁的水軍早日趕上來,不要再在路上耽擱了,到了竟陵這裡卻也是一樣可以休整的!」曹操卻是放下了原本看似胡鬧的要進攻江東的心思,畢竟眼下單對荊州的他已經是有幾分不如意了,這南方之地,若是再和江東結怨,卻是今後要與他無緣了。

    此時待在綠林山中的鄧瀚一眾人,卻是沒有了往日在漢水那一邊的消息靈通,對於曹操的這一番舉動終究不知。此時的他們卻是已經準備開始狩獵他們的目標了。

    放過了前兩批的糧草給曹操,鄧瀚等人自然也是頗有善心的。既然曹丞相好不容易來一趟,想要好好的體驗一番這江南的煙雨色。鄧瀚他們不好客,不為丞相大人準備衣食之物也就罷了,對於丞相自備的,他們也是要讓人家看到吃到些,若不然,初來乍到的丞相便遭逢空腹覽景,即便這裡的風光再好,卻也是留客不易啊!

    不過既然眼下看上去,丞相大人已經安穩的待在了竟陵,這般情勢下,主人即便再不便,卻也該招呼客人了。

    「子浩,既然要開始了,我們是不是該好好的計劃一下,」趙雲卻是找到,正在感受著夏日山林間那份靜謐的鄧瀚,「我們總不能這一出來便穿著身上的鎧甲吧!」

    「卻是小弟未能想到這裡,如今我們卻還想著多來幾次呢,這樣一來自是不能穿著我們的裝備,」鄧瀚隨即道,「我們就裝成這綠林山中的土匪吧!」

    「可是我們這個時候卻是沒有合適的行頭啊!」

    「那還不簡單,卸了身上的鎧甲皮具,將就下。吧內力的布衣弄得破爛些就是!」鄧瀚說道,「反正已經是夏天了,倒也不怕給衣衫單薄!」

    「對了,切記著,我們要是裝成山賊,卻也要有幾分相似,恰好這綠林山卻是自後漢初始便有名聲的,我們如今來到了這裡,自然也要將前輩先賢們的威風好好的傳承下來才是,你說呢,子龍兄?」

    趙雲卻是笑著應下了。一旁的趙成卻是湊趣,「將軍卻是可做個寨主,馬姑娘倒好扮作個壓寨夫人,我們弟兄們卻是嘍囉!」接著他卻是把眼瞧向鄧瀚。

    「怎麼想說我是個狗頭軍師麼?」鄧瀚自問道。

    那趙成卻是笑道,「這卻是您說的,與我可是無干的!」

    「好了,讓弟兄們都好好的準備著,等打探消息的弟兄們回來,我們就出手吧!」趙雲自是向趙成吩咐道。

    趙成卻是去了,不過先前他調侃馬雲祿的話,還是很快的傳到了事主的耳朵了,或許馬雲祿心下對於這番調侃也是欣喜的,不過即便如此,卻也沒有讓趙成討了好去。

    八百里的綠林山,自然不是鄧瀚他們區區五千白馬義從可以全盤覆蓋的,況且為了他們心愛的坐騎,他們卻也是在在片山林中選擇了一塊相對而言,較為開闊的地方。

    在他們的暫居地,整備好了各自的披掛,一瞬間,原本精銳無匹縱橫北疆和荊州的白馬義從們便變成了剽悍異常的土匪山賊。或許以趙雲他們的身後和本事,該是綠林山自有了這份威名後,最有戰力的落草人了!

    不過即便是去了趙雲的銀槍亮甲,穿著很符合他眼下土匪山大王身份的衣物,看上去依然是英雄氣不減。留下了必備的守備,看護他們的裝備,以及這些時日他們從山中獵的的獵物,剩下的自然是跟著趙寨主去給手下的弟兄麼找飯去。

    鄧瀚他們畢竟臨來匆忙,而且他們這樣深入敵後的部隊,又輕易不敢露出行蹤,卻是也頗過了幾天縮食的日子,不過這樣的日子卻是會從今天變要改變了。

    像前幾次那般,於路上安置些意外或者障礙已經是白馬義從們的常事了,加之一回生兩回熟,現在的這些意外卻是越發的讓遇上的人真以為只是意外而已。畢竟這些天,躲在山林間的這些兵士們,訓練卻是無處去。無所事事的他們,卻也只好琢磨些東西出來,倒是現炒現賣讓曹軍運送糧草的兵士們生受了。

    趕到了先前已經佈置好路障意外的地方,跟著出來的兩千兵士自然都是將自己的衣衫處置的破爛,渾身的殺氣卻是轉眼間變成了草莽氣。前面的探子已經回報了,此次曹軍的糧草數量看上去卻是要比前兩次的為多,可能竟陵城中的存糧已經被消耗了不少,今後曹軍卻是要靠這一路上的運輸來給他們保證給養了。

    或許是前兩次的意外已經在曹軍的運糧人中傳了開來,卻是有幾分屢見不鮮的感覺。故而今次雖然兵糧雖多,但是跟著護送的軍士,卻沒有相同程度的增加,只是多了些運送糧草的民夫。

    既然已經身化山賊,卻是沒有了偃旗息鼓的麻煩,只要靜靜待在埋伏的地方,等著他們的獵物前來踏上他們渾然不懼的包圍中。

    鄧瀚他們自是將兩千的白馬義從的兵士們安排在了道路的兩旁。雖然這些兵士們離了馬匹依然有著神射手級別的箭術,可是很明顯此刻卻是用不著那麼麻煩,再說了眼下的他們卻也不好這麼快便顯露自己的身份。

    「後面的趕緊的,跟上了,加把勁,別落下了,若是按期到不了竟陵城,老子自是要吃不了兜著走,可是在老子挨罰之前,我卻是可以先將你們都處置了的!」想來是押運糧草的曹軍將領,在呵斥著,糧隊前行的速度。

    接著卻是聽見有聲音道,「將軍,前面卻是又碰上了堵路的樹了!」

    「搞什麼,那你還不趕快帶人去把它給我搬開了!」

    「這次這棵樹,可是太大了,整個給堵了,還請將軍前去看看吧!」

    「真是廢物,這麼點小事兒,還要我前去看看!」那人雖然這般說著,卻是腳踢馬腹跟著那手下前行到,有巨樹攔路的那處。

    「來人,快點,都給我過來,快點把它……」聲音戛然而止,那手下卻是看到那將領的喉間多出了一支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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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九十九章 雖無長坂坡,卻見綠林山(四)


   曹軍運糧的隊伍畢竟不小。當先的護送將領已然在趙雲那一箭中了賬,而後面的民夫依然還在正常的推動著糧車的前行。

    「停下,守備!」見到將軍身死,一旁的副將卻是連忙接過了軍隊的指揮權下令。就在眾人還在不知所以的時候,從他們的前後左右卻是顯現出了一群雖然衣衫襤褸,可是精神奕奕的「山賊」!

    此時的趙雲卻是硬著頭皮,當先而出,來到道路中間,對著被巨木阻攔在另一邊的曹軍諸人,道出了由鄧瀚編纂的,讓他當眾念出來的那句,「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對於這句話,趙雲自是沒有想到這句話從此以後有了多麼悠久的傳承,只是此時的他卻還是有些不自然。

    貌似山賊的他們,以這麼文雅的方式出來,卻是讓曹軍的將士們有些詫異,不過能夠擔當為前線大軍運送糧草的曹軍卻也不是什麼酒囊飯袋,自然也是曹軍的精銳部隊。

    此時的他們卻是讓民夫們將糧車紛紛的往一塊趕。然後在一處處的糧車聚集處,讓民夫圍做在糧車車內,而這些曹軍將士,自是也紛紛相互並聯在一塊,不一刻間,倒是讓這幾千人紛紛組成了一個個的圍子。

    其實這一批運糧的曹軍大約有五千人左右,不過原本該有兩千士兵的他們,卻是偷懶,只讓一千五百兵士護送,民夫自是將剩餘的名額佔滿。

    去了將領的曹軍將士,原本不過覺得縱有些許山賊攔路,可是若是和他們相比,自是勝負分明,不過看到業已露面的「山賊」們,他們卻是心下自是惴惴。白馬義從們畢竟再怎麼掩飾,他們身上的那種歷經了戰場廝殺的氣勢卻是怎麼都無法隱去的。

    「你們是什麼人,居然敢打劫大軍所需的糧草!」任那副將再怎麼聰明一時之間,卻是無法想到眼前的這些人乃是劉備軍所扮。畢竟像眼下趙雲他們領著大軍深入敵後的事情,貌似這個時候,還很是罕見。即便是那副將看到了眼前山賊的氣勢跟你不像是一般山賊,就在他問出適才那句話的時候,他居然發現來人的眼神中卻是沒有絲毫的波動,而且看上去這些人明顯是知道這些糧草的來龍去脈的,這樣的情況下,他們仍然站了出來,這自是表明他們不懼曹操。

    「別廢話了,留下糧草。放下武器,任你們自去,若是不然……」趙雲的話語自是不需要明說。可是很明顯的曹軍的將士們,也不是懦弱無膽之輩,況且如果他們按照趙雲的話做了,回去之後的命運也一樣的悲慘。

    在眾人的注視中,那副將明顯沒有將趙雲的話當真,畢竟此時他們的包圍圈看著很大,在林間樹木的掩映下,似乎周圍都是山賊,可是仔細看去,那包圍圈卻是很薄的,畢竟以兩千人去圍五千人的部隊,儘管地理形勢有差,曹軍副將卻還是想仗著人多來拚一拚的!

    由於林木阻擋,趙雲自是沒有帶著他的玉蘭白龍駒,手中握著豪龍膽,卻是向前走了幾步,躍上攔路的巨木上。

    「莫要以為憑著爾等人多勢眾,便能有勝機!」只見趙雲銀槍一舉,林間兵士們卻是相互傳嘯。而後遠在糧隊後尾的曹軍便見有數根巨木沿著山勢滾滾落下,卻是不規則的橫倒在他們的身後。

    這下子卻是兩邊都有攔阻,接著那曹軍將士們卻又看到大路兩側的山林間也是隱約有些舉動,聽來卻也是準備滾木下降的聲響。

    一時間原本還很是鎮定的曹軍將士卻是有些色變。

    「你們是什麼人,難道不知道這可是曹丞相大軍的運糧隊!」副將雖然還是說著同樣的話,可是語氣自是已經變了不少。

    趙雲卻是不管他,逕直喝道,「你們要是願降,放下武器,留下糧草,可自去!」

    曹軍將士們明顯還都在觀望著他們的領頭人,可是那些民夫此時卻是議論紛紛,不停的向著身邊的曹軍訴說著可憐相。畢竟他們可沒有跟著這些當兵人一起為丞相盡忠的意思。

    山林中,鄧瀚見此,卻是對著趙成吩咐道,「吩咐弟兄們,撿幾個將領模樣的再射傷他幾個!」

    趙成自是明白鄧瀚的意思,射賊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重點的挑他們幾個死忠的予以射殺之後,這眼前估摸著有三千擔的糧草便不能再往前走上一步了。

    之前曹軍這一隊護軍的將領被射殺,自然已經讓那些個當頭的都對隱藏著山林間的弓箭手十分的戒懼,自是吩咐著身邊的護衛們好生的防範著,可是畢竟此時除了民夫們的心下惶惶,那些跟著各自主子的護衛也未必沒有自救之心。

    又是不知從何處飛過幾隻弓箭,在多個糧車陣邊上的領頭的將領卻是紛紛倒斃,與那位倒霉的尚不知道姓名的將軍一樣,先後相攜著去閻王殿那裡報到了。

    此時自知戰是死,不戰也是個死的領軍副將。卻是向著身邊的近衛使了個眼色,接著大喝一聲,便縱馬前越,卻是幾匹馬同時向著趙雲殺過來。

    趙雲卻是站在那巨木上,卻是和來將高下持平。來勢洶洶的自由五人,倒是有一桿大刀,兩條長槍,還有持著畫戟的兩個人。那副將自是其中武藝稍高者,大刀揮舞的自是虎虎生風。

    當然他的馬卻也是要比其他幾個快上一些。不過他們的快慢對比自然也是相對的,後面的幾個雖然武藝相對要低些,不過他們的武器卻是要輕便一些,只是馬匹身位上自是落後了一點,要不然自是五件兵器能同時擊打著趙雲的身上。

    當先的副將看著站在巨木上的那個山賊頭目,面對著一時間奔來的攻擊似乎已經被震懾的癡呆了,心下還暗喜,不過手上卻是又加了幾分力,更是快速了幾分。

    座下的馬匹自是看著即將趕到的巨木便有了幾分起躍的架勢,那副將自是向著趁著這股勁兒,借人馬之力從空中一瞬而下時,狠狠的砍趙雲一刀。在他想來,這般威勢,即借了坐騎的奔跑躍起之力,又有坐騎的衝撞之勢。連帶著他狠狠砍下的刀鋒所向,這幾下合在一起至少當在千斤之上的力氣,看著那賊人雖然有幾分氣勢,卻非是什麼雄壯威武的身體,況且直到現在為止,依然站立在巨木上一動不動,「不過是個銀槍蠟燭頭罷了!」正當那副將以及他身邊的幾個護衛都這般做想時,卻是猛然間感到他們的眼前卻是一片銀光閃過。

    原本林間大道上樹蔭遮蔽,自是清涼的同時,卻也顯得黯淡,不過這一刻看著這六人交匯的地方卻像是猛然間爆出了一個小小的太陽。

    突然顯現的光芒卻是讓奔行中的幾匹馬都下意識的偏轉了馬頭。儘管依著慣性依舊在向前奔跑著,可是在他們的前方卻是很自然的給那團光芒閃出了一個站立的空間。

    當先而行的那副將趕得自是最急,可是在那團光芒爆起之後,他手中卻是突然感到一鬆,緊接著卻是眼前像是出現了幻覺般,他看到了片片的梨花在眼前飛舞著,而耳邊卻是有蜜蜂的聲音飛過,脖子上似乎還被那些無害的小蟲子給輕蜇了一下,然後得他隨著飛騰的馬勢而起,之後便是沉浸入了永久的黑暗之中。

    副將兩人帶馬自是已經越過了巨木,不過電光火石間,還是有人注意到副將手中的大刀已經蕩飛在那山賊頭目的身後,而副將卻好似全身癱軟在馬匹上睡過去了。

    隨後的四個近衛卻也是有了先後之別,那其中自是有個眼尖的自是已經看到了副將的情勢,雖然座下的馬匹,業已經將速度給衝擊了起來,卻還是突然奮力的拉扯著馬韁,拽的馬首高昂,而身體依然在高速前行,不過這一來此時的坐騎再屈腿提膝,飛躍巨木已是不夠了。

    而他身邊的幾個弟兄卻是沒有注意的他的情形,自是各展身手,雖然他們也有下詫異怎麼眼前這山賊頭還站在那裡不動,不過此時他們卻是顧不得,只因為他們的槍和戟已經和那人的銀槍相撞,雖是先後碰觸,不過在三個人的耳間聽來卻像是同時相處般,僅有一聲響。各自都感到從自己的武器中倒轉回來一股無法抵擋的力量,震得他們虎口發麻,一時間卻是無法握緊兵器。

    緊接著他們這幾個人卻是都聞得似是鳥鳴的聲音響起,響載了他們的心腹間。當然身位武將的他們自是知道,那並非是什麼真正的鳥鳴聲,只是武器高速在空氣中運轉時帶動的聲音。此時和那山賊頭目武器相抵的三個人卻是心中同時響起了一句話,「原來這是真正的銀槍,我們卻是蠟燭頭!」

    先後幾匹馬蹄重重的落在巨木過後地面上的生音響起,緊接著卻是一陣伴隨著馬匹嘶鳴聲的骨折筋斷,卻原來是那個硬生生拉拽馬匹的曹軍護衛。連人帶馬給巨木狠狠的絆倒了那一邊,自是坐騎受屈,馬腿折斷,卻是站不起來了,不過那人雖然從馬背上被狠狠的拋了起來,卻是運氣不錯,居然打了幾個滾之後,扶著自己的大槍居然站了起來,渾身竟是沒有受什麼傷。

    不過那人卻是顧不得被甩的疼痛,轉過頭來便拜倒在了趙雲的身前,「好漢爺,饒命,小的願降!」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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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百章 雖無長坂坡,卻見綠林山(五)


   伴隨著這位護衛大喊著投降的聲音。卻見適才和那寨主交過手的副將和他的那三個護衛在奔馬的顛簸下,已經都跌落在道路兩旁,一動不動即便被不停蹄的奔馬踐踏過,卻也沒有發聲。

    同時後面的兵士們見領頭的幾個人除了死了的,如今剩下的那一個卻又正跪倒在那寨主的面前大聲的告著饒,有了樣板,其餘的人一方面見識了方才驚天的一擊,又卻不過兩邊山林間像是隨時都能滾動下來將他們攆得粉粹滾石巨木,自然都紛紛將自己手中的兵器扔在了前方,確實都降了。

    對於這些人的投降,鄧瀚和趙雲當然不意外,失去了領兵的各級將領,只因他們都已經在接受了義從們重點的關照。前後無路,卻又身處在生死之際,加之大多數都是沒有什麼戰鬥力和意志的民夫,自然降起來也快。

    「二寨主,我們怎麼處置這些個東西啊!」卻是鄧瀚從林間出來,一邊上的趙成問道,此時趙雲的目光卻也跟了過來。

    鄧瀚沒有回話時,那邊趙雲卻是佯作輕狂道,「老子早就讓他們投降。卻還這般麻煩,現在老子不高興了,雖然領頭的已經被老子給宰了,可是老子還不爽,你去給我挑出兩百人,老子想要聞聞血味!哈哈!」

    趙雲的話,自是讓本來有些惶恐的人更生驚嚇之意,「誰要是反抗,就先送誰上路!」這一句一出口,卻是讓場面頓時安靜下來。

    當然以趙雲的秉性,那些帶著邪惡的話,自然是之前鄧瀚影響的。帶著些彪悍和粗暴,趙雲卻是幾步走到了鄧瀚他們的身邊,輕聲問道,「子浩,怎麼辦?」

    「先控制一下,將那些民夫先放走,接著讓剩下的曹軍分批放,至於糧草帶走我們可以帶走的,剩下的全燒了!」

    「對了,把那個帶頭投降的也帶上吧!」

    接下來,自是在幾個人的吩咐下,被圍著的民夫卻是帶著些微糧草給放走了,反正也是慷他人之慨,這三千多人卻是也搬不了多少的,不過這樣一來,畢竟從這次的事情中受了恩惠的那些民夫自是不會輕易的說出事情的經過了。

    接著便是對於那些曹軍的處置。這一千多兵。此時眼見已經遠去的那些民夫,自是有些羨慕,畢竟他們確實不知會遇到什麼樣的命運。不過看來那些殺氣凜凜的山賊們還是有幾分人心,不然他們又怎麼會放走了那些民夫,還給他們帶走了不少的糧食呢!

    正這般想像的他們此時卻是看見週遭圍著他們的衣衫襤褸的山賊們看到他們的眼神變得很有些惡趣味。只聽的一聲吩咐,「去將那些曹軍的衣甲也給扒拉了!」

    雖然這聲令下的有些奇怪,不過已經習慣令行禁止的白馬義從們卻是已經邁步上前了,而曹軍中自有那機靈的卻是不等眾人上前便將身上的衣甲脫下,置於地上。

    對於那些還有些懵懂的曹軍,義從們自是不吝於自己的幫手,迅速的將這一千五百的曹軍們去了防備。

    此時畢竟是在夏天,有不少的曹軍自是有那嫌棄軍衣厚重悶熱的,卻是脫去了衣甲之後,變成了坦胸露乳的,而這時他們卻是看見那些原本衣衫襤褸的山賊們要脫去了身上的舊衣服,便在這大路兩旁換上了他們的衣甲。

    見大家換裝已畢,當然還有不少的白馬義從們自是沒有曹軍的衣裝,鄧瀚卻是先讓手下的弟兄從那些糧草中,拿出一部分,然後讓那些投降的曹軍將剩餘的糧草搬運到一處,卻是一把火燃起。投於其上。倒是一時間烤的這陰涼的林間大道,也是炙熱的很。

    「好了,謝謝諸位的協作,這次我們山寨卻是可以好好的吃幾天飽飯了,看在你們也幫忙了的份上,這次就放過你們了,給老子們滾吧!」惡性惡相自然趙雲演戲要演全套。

    待那些狼狽的曹軍遠去,趙雲他們卻是背負著此次繳獲的糧草,隱入了山林間。鄧瀚自然也在這其間,本來該他背負的重量卻是有人代勞了,卻是方才曹軍副將那已經投降的護衛。

    等到了宿營地,鄧瀚自是好好的詢問了一番這位在當時和趙雲迎上那一刻機敏的選擇了退縮的護衛,卻是知道了他本名喚作鄭三兒,卻是一直跟著他的那位不幸運的故主,而他那位故主於曹軍內也是頗有些資歷的運送糧草的將領。不過鄧瀚卻是不知道的,想來也是沒有什麼名氣的人。至於鄧瀚留下這個鄭三兒,卻是看到他能在即將對上趙雲時,機警的拼著受傷卻保了一命,而後連忙投降的那份兒眼力和決斷。

    「這樣人,卻應該是個人物,至少要比已經死去的那幾個人多些見識!」鄧瀚如此想到。

    對於其人的使用,鄧瀚不過是想從鄭三兒的嘴中看能不能掏出更多的有關於曹軍沿途運輸的機密事。這鄭三兒卻也聰敏,自是對於鄧瀚的問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卻又不主觀臆斷,對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卻也不隨便的亂說一通。這一番接觸下來,自然讓鄧瀚對他的評價更多了幾分。

    此刻已經失了前程的鄭三兒自是知道自己的命運眼下卻是已經掌握在眼前這個看上去不大的年輕人的手裡。自是刻意巴結。至於鄧瀚詢問他的那些關於曹軍運糧的事情,他雖然對於眼前的這些人的身份有了些懷疑,卻是聰明的沒有問出來。小人物當然就需要有小人物的自覺,這點上,很明顯鄭三兒做得很到位。

    儘管以及知道了更多關於曹軍糧草的事情,以及在綠林山以北曹軍沿途上備用的存糧地點,可是鄧瀚卻是沒有建議趙雲立刻行動。畢竟他們剛剛做了一筆大買賣,不見貨主的反應,他們確實不好對下步的行動作出計劃。

    前些日子裡,躲在深山裡,只能吃些肉食讓眾多的白馬義從們都渾身帶著肉腥味,雖然有林間清風吹拂,林下清泉洗滌,但那味道卻不是那些容易去掉的,而今有了搶來的這些糧草倒是可以先換一換口味,清清胃腸了。分別想著南邊的竟陵和北面的義陽方向都派了哨探後,便坐等著他們的消息。或許,糧草被劫的曹操,很快便會暴跳如雷了吧!

    儘管三萬擔對於二十萬大軍,不過是半月多的糧草,可是這不過是第一次,而已,當然這對於向來慣斷人糧道的曹操來說。不啻於太歲頭上動土,所以在等待的過程中,鄧瀚他們卻也不是坐等。

    山林自是給了這五千人馬很好的掩護,不過同時對於白馬義從來說,這同時也損失了他們良好的機動性,可見世上的事情,總是有其兩面的。兩軍交戰,自是都要揚長避短,這樣才能為己方取得更多的勝勢。而此時鄧瀚他們所處的這個地方,卻是處在山林深處,一旦被曹軍發覺或者圍困的話。鄧瀚他們卻會變的如同他們先前遇到的那一隊運糧的曹軍一樣。

    狡兔尚且三窟,何況是人!

    近三萬擔糧草被堆積在一起燒掉,會是一副什麼樣的情景,想像一下那可是足夠二十萬精銳軍士吃夠二十天的口糧,你便能大概想到那是一幅場景了。

    反正在鄧瀚他們燒起那堆糧草的時候,鄧瀚卻是讓手下的弟兄們將周圍的林木砍去了不少,免得引起了火災,幸好道路兩旁不遠處便是山峰所阻,倒免了一場可能的山林大火的發生。不過即便如此,卻也將兩邊的山崖烤的那叫一個通透。而引致的煙霧,卻是在幾百里之外的竟陵城中卻也是隱約可見。

    在己方運糧的要道上突然冒起這麼大的煙火,自是讓竟陵城中的曹軍諸將及謀士都是心下一愣。為了瞭解事情的真相,曹操自是派出了曹彰領著他的部下騎兵迅速的前去查探。

    「公達,你如何看呢?」見到那番景象,身為曹操手下的郭嘉和荀攸自是要前往中軍大帳處和丞相大人碰個頭,也好彼此相商,於路上兩人卻是相遇,郭嘉卻是問道。

    「估摸著該是第三批糧草出事兒了!」荀攸卻是眉間一皺道,「算算時辰,卻是這兩天該到一批糧草補充軍實!」

    郭嘉卻是嘿嘿笑道,「貌似這還是第一次啊,真的很是少見,也不知道丞相的表情會是什麼樣子的!」郭嘉貌似很無良,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接下來的局面。「不過三萬擔,這會兒還餓不著我們的,這些不過是為了跟著蔡瑁而來的那些水軍多餘準備的!到時候,讓他們少吃點就是了!」貌似眼下在曹操軍中,水軍的戰力十足的不被人看好。

    「卻還是少些貧嘴,趕緊去中軍大帳吧!」荀攸卻是沒有郭嘉的那份自在心。

    當這兩位先生趕到的時候,中軍帳中,除了已經被派去查詢的曹彰之外,卻是濟濟一堂,此次南來跟著曹操大軍的謀臣武將卻是全員集齊了。畢竟這次要真是糧草出了事情,那麼便是曹操自起兵以來第一次遭逢這種事情,之前的曹操征戰四方的時候,或者被人打敗過,或者被人殺的屁滾尿流。損兵折將,落荒而逃過,卻還從來沒有被劫過糧道。

    看著端坐在上的曹操,此刻的臉色卻是不怒而自威,雙眼卻是在一閉一合間,精光四射。

    「看來,孤這兩年讓大家的日子過得好了點,所以有些人變的有些懈怠了,到如今卻是不得不好生的整頓一下了!」曹操沉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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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百零一章 雖無長坂坡,卻見綠林山(六)


    此時正在往綠林上方向趕去的曹彰自是不知道。他走後的竟陵城中他的丞相老爹正在給那一幫子的謀臣武將上著課,想來也是因為這些時日裡,曹丞相遇到的總是讓他感到不怎麼順心的事情。

    先有被江東一幫子君臣給蒙住了,現在卻又是遇到了眼下的大軍糧餉可能被燒的事情。雖然還沒有確認,可是以老曹這麼些年來的戰場觸覺,自是可以十成中有了**分的把握,定是軍糧被毀了。

    這可是他這戎馬生涯數十年來從沒有遇到的事情,自是不能讓他感動舒服,說些什麼勝負平常事的妥協話。即便是要對人平易,卻也不當是對著跟著他這麼些年的老人,彼此之間都已經相知多年,此時遇到的這些事情,卻是出於自己人慢慢升起的懈怠傲慢之心。

    人都是知道別人容易,瞭解自己卻難,又所謂堡壘更多的時候總是從自己內部最為容易被人攻破。故而對於眼下的局面,曹操卻是不得不對內進行一番整頓。

    當然這個時候的曹彰卻是顧不上這些的,此時快馬加鞭的他已經帶著本部兵馬進入了綠林山。不過當他們初一進入這片山林,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隊很是狼狽的人群,不說他們是軍士,自是因為他們雖然還勉強保有著一些軍士的儀態,但是卻是衣衫不齊。甚至還有不少的打扮穿著卻是還不如許都城內的乞丐捯飭的整齊。那些自是嫌熱的兄弟,不耐赤身**行走,在臨走時,將先前白馬義從們倒換下來的襤褸的衣衫披掛在身上,雖然也不怎麼樣,好歹能遮住身上不少的地方。

    這群人見到曹彰等人,卻是頓感遇到了親人般的熱切,各個都是急不可耐的訴說著被那伙來歷不明的山賊欺辱的可憐遭遇。沒有從這堆人中找出一個帶隊的,曹彰只好挑了個能說會道,讓他敘述他們的遭遇。

    不過聽完了那人的複述,曹彰並沒有從中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卻是因為在跟著鄧瀚,趙雲兩個人一同出發去現場的,自是挑選的北地口音的人,而趙雲自是一口的河北口音,至於要從那些破爛衣服上找些破綻,卻發現那些衣物的材料又都是這一帶的做工。

    卻是終究沒有發現那些人的破綻,對於這樣的結果,曹彰雖然有些不滿意,可是他一時之間卻也沒有什麼辦法,只好領著這些人一同回到了竟陵城。

    對於被劫的糧餉,因為之前那相當壯觀的煙霧,自是無法將二十萬大軍的悠悠之口給滿混過去,更何況又有了這千五兵馬的到來。當然對於這樣的事情,有曹操親自坐鎮的竟陵城中卻也沒有起什麼流言蜚語。

    對於曹彰的回稟,曹操自是召集謀臣商議。像這種憑空產生的山賊自是讓諸位深知這一帶情形的大人們迷惑,他們自是都對這隊不給丞相面子的山賊的來路疑竇重重。尤其是賈詡。身為曹軍中掌管著多方情報來源的主管,連他都不知道這些山賊的底細,實在是他的失職。雖然曹操並沒有因此對他說些什麼,而周圍的同僚們也是沒有什麼舉動,可是在賈詡看來,這卻是對他最大的不滿,儘管他的面上雖是不顯,可是已經看盡世間百態已經將心神隱藏在內裡最深處的他,這番卻也有些惱恨,這卻是他很久以來的發現,竟然世上的事情並不是都在他的眼內。

    「丞相,想來這隊人馬肯定人數不多,不過卻也不能掉以輕心,畢竟他們卻是靠在我們的糧道上,我們卻是要在和荊州開戰以前,將這股插在我們身後的小毛賊給清除掉!」卻是荀攸說道。

    郭嘉繼而言道,「由先前他們竟然只是拿了少不服糧草後,便將剩餘的糧草全部燒燬,可知,這些人對於我們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感,雖然沒有將那一千五百名軍士給去除。想來還是希望能夠給我們的大軍帶來些影響的!」

    「這定是黃巾餘孽所為,昔年劉備那廝在汝南時,便有不少的黃巾賊紛紛投靠,後來雖然劉備被曹仁將軍從汝南給趕跑了,並沒有讓劉備佔了汝南,成了氣候,可是還有不少的黃巾餘孽流竄在這一帶的!除了他們,想來這一帶卻是沒有那些人有這份和我們做對的膽量的!」這卻是夏侯淵開口說道。

    「回稟丞相,在下這幾年鎮守汝南卻是已經很努力的將汝南各地的山賊土匪大力清剿著,可是您也知道,這一帶卻是山林眾多,單說這綠林山,便有縱橫八百里之遙,卻是山林廣闊,甚好藏人,在下自是不敢以此推諉,確實是賊蹤難覓!」曹仁開口道,畢竟這裡離汝南最近,綠林山中出現這樣的情況,眾人中和他的關聯卻是最大的。

    「子孝,莫要擔心,你的辛苦,孤豈能不知曉!」曹操對於他這位從兄弟自是有幾分愛護,而曹仁在汝南的功績自然也非是虛妄,將原本從黃巾時就很是破敗的一個州郡治理的欣欣向榮,卻不是僅憑著和曹操的兄弟之義能夠變化的出來的。

    「只是眼下大軍在此,自是需要從內地轉運糧草而來,對於這部分藏在大軍身後的宵小之輩,卻還是需要好好的整治一番。」曹操自是溫言安撫曹仁。「子孝自是熟悉這一帶的地理形勢,就領著本部兵馬和子文一起,哦,還有妙才各領本部兵馬多帶騎兵,好生的準備一番,爭取將這一夥賊人早早誅除!」

    曹操自是想讓曹仁多派些兵士入山探查,而曹彰和夏侯淵兩人自是可以憑藉著各自騎兵的快速反應,以此來尋隙而將搶劫軍糧的山賊剿除,之所以這般鄭重其事,將曹彰和夏侯淵都給派出來,曹操卻是希望能早日將後路保障後,繼而進伐荊州。

    而且在曹操看來,像對付這類看上去不過是黃巾餘孽的事情,自是用不著勞動郭嘉,荀攸以及賈詡這類謀臣再出什麼絕世妙計,有曹仁他們三個久經沙場的將軍自是已經足夠了。何況,在郭嘉,荀攸以及賈詡三個人眼中雖然也覺得這股突然冒出來的賊軍有些蹊蹺,可是曹仁,夏侯淵以及曹彰三個人可都不是什麼魯莽的匹夫,有這三位對付,想來也該足夠了。

    「奉孝,你覺得我們這次南下是不是有些……」這次換做荀攸在離開的時候問郭嘉了。

    「覺得什麼。不妥麼,呵呵,那次戰事會有十分把握,而那次的戰事不都是需要經過一番波折,最後才能成事麼,這就是好事多磨啊!要是什麼都一帆風順了,這人生豈不是太無趣了麼?」

    「又說些瘋話,似乎從鄴城將養了半年後,你的話確實越來越多了!說得還儘是一些似是而非的歪理!」

    「呵呵,歪理不也是理,只要能夠服得了人。一樣的!」以前的郭嘉還有幾分人世間的嬉笑氣,經歷了一番生死,想當初鄴城時,軍醫依然不看好他的時候,而他卻像是又聽見冥冥中上天的旨意,活到了現在,看樣子還要活很久,自那以後郭嘉卻是多了幾分淡然,即便是和有知遇之恩的曹操的關係,郭嘉卻也變得淡定,只有自助者,人才能助之,才有天助之。

    當曹彰很快便來到綠林山查探的消息經過哨探回報,傳到鄧瀚等人這裡時,他們倒是沒有對曹軍如此快捷的反應感到吃驚,畢竟這裡還是曹操的地盤,而且這次有失的可是曹軍二十萬大軍的糧草,若是曹軍沒有這般的反應速度,曹操卻也不會達到如今這般是為天下雄的地步。

    「子浩,這次看來曹彰只是來探詢先前的事情,接下來的話,曹操就該是調兵遣將來對付我們了吧?」卻是馬雲祿問道,上次出擊沒有帶著她一起,卻也不是什麼大原因,只是趙雲扮作那般模樣,卻是不想她跟著時,露出些馬腳,一個女的跟著一大幫子悍匪,而且這女的還帶著明顯是西涼地方的口音,雖然人生噪雜的時候,自是不會有人介意,可是若是讓有心人注意下來,卻怕萬一此時讓某些人聯想豐富到西涼,總是一番叨擾。

    不過眼下繼續下去的話,既然已經調動了曹軍的注意力,接下來卻是要做到的便是吸引曹軍更多的目光,也好讓荊州的諸葛亮。陸遜和蒯越以及甘寧等能夠輕快些解決了徐晃,夏侯惇,當然還有屯兵於夏口的周瑜。

    可以想見的是,徐晃和夏侯惇兩個自然不會是諸葛亮,張飛,黃忠還有魏延的敵手,對於周瑜,此時的陸遜即便不及,自保之力當還有幾分的,更何況江陵城中還有只有變得益發老辣的蒯越,至於鄧瀚他們眼下的目的自然很是簡單,給這幾處騰挪時間,好讓大家最後能夠從容的面對二十二萬的曹軍主力,以及可以被當做添頭的蔡瑁領來的五萬的水軍。

    「子龍兄,小弟有個想法,」卻是鄧瀚笑著對去了裝扮回復原貌的趙雲說道,「這還要大家一起來參詳一下!」

    「你就說吧,反正大家都聽你的!」趙雲倒是輕鬆。

    「呵呵,既然這樣,小弟就不客氣了,請子龍兄領著一千五百名弟兄,去那棗陽鬧上一鬧如何?」

    「棗陽,那可是曹操各地給南下大軍的糧草的儲備之地啊,是不是啊,鄭三兒?」卻是趙成問道。

    此時的鄭三兒已經是知道了眼前這幫人是來自荊州的,而且領頭的趙雲和鄧瀚卻也是讓他的故主提到過的危險人物。每曾想他投降的卻是這些人,如今明白了自身情勢的他,卻是沒有了什麼別樣的心思,要知道這兩人可都是膽大包天的主,跟著這樣的人,要是動些什麼不必要的心思,誰知道會碰上什麼的事情等著他。

    聽到趙成的問話,鄭三兒卻是為鄧瀚的話給嚇住了,果然不是一般人只做不凡事!

    「想些什麼呢?」趙成那有些邪意的臉上掛著嚇人的微笑。

    看到了那笑容的鄭三兒連忙道,「不敢,只是小的在回憶棗陽城中近日可能的變動,以及像確認一下先前給鄧大人敘述那邊的情況是不是完整呢!」鄭三兒自是知道趙成對他自是有些不信任,這自然是需要他今後好好的表現來讓別人對他改觀了。

    「哦,你倒是有心了,想得如何啊?」自是趙成問道。

    「還行,應該沒有什麼變動,什麼也都和鄧大人說清楚了!」鄭三兒小心的笑著回道。

    聽到鄭三兒的這句話,趙雲卻是笑著對鄧瀚點了點頭。

[ 本帖最後由 sorryjackchiu 於 2011-12-10 00:0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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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百零二章 雖無長坂坡,卻見綠林山(七)


    又是一天過去了。炙烤了大地許久的太陽也已經落到了西山下。不過撫摸著城牆上的石頭,依然能夠感到那燥人的熱度。

    城牆上的曹軍旗幟卻是無風也不動,也像是被太陽曬得失去了活力,耷拉著垂向地面。城頭上卻是有個人正在探查著四周,稍後卻是對著下面的人喊道,「關城門!」原來是個守門的頭!

    聽從了指示的幾個守門兵士自是將護城河上的吊橋先利用絞盤給拉起來,然後才奮力的將城門給合上,「咚」地一聲卻是兩扇大門給閉在了一起,撲簌簌從門上掉落下一些塵土,一切搞定,那城頭上的守門官卻也轉身下樓,留下了城頭上值守的兵士們巡邏著。

    落日餘暉斜照,只見城門正上面的那兩個字上卻有一絲光芒點到,道是「棗陽」!

    此時棗陽城中的守軍卻是曹仁的部署,畢竟這一帶都是曹仁的治地,而淳於導作為曹仁最為信重的部將,卻是被安排在這裡為此次曹操的大軍把守這一處至關重要的糧草集散地。

    雖然淳於導自是知道讓曹仁將他放在這裡,當然是因為他的能力,可是作為一方將領更多的時候卻是希望能夠在戰場上斬將奪旗,那樣卻是能夠更加的顯名於人前,而這個時候作為後方的將領縱使有功卻也不顯。更何況要是做得好,保障了前線的糧草軍需,那是必須的,而若是稍有些差池的話,卻是加罪的更加容易些。

    今天的淳於導就很是明顯的有些鬱悶了,原本以為大軍在前,他身在這後方,而且沿路上都是曹軍的領地,這押運糧草的事情,也都經過了兩次的沿途實施,卻是雖有意外,並沒有造成什麼損失,這樣以來本該平安無事的糧草押運,卻在這第三次的時候出了岔子。

    想像一下這緊接著便是將軍的斥責,還有丞相的懲罰,這一刻的淳於導只覺得當日真應該強項一點,也不該接了這份活。

    回想一下日間的情況,前兩日出發的數千民夫,卻是突然間都出現在了他們各自的家裡,還都帶了不少的糧食回來,得到消息的淳於導卻是立馬覺得事情大大不妙,在拉了幾個民夫仔細詢問了一番後,他自是也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前面已經出了事,這下子可不敢再大意了,要不然我這一世的英名,可都毀在這默默無名的小城了!」淳於導心想到。

    於是他便下令,從今日起。太陽初一落山,便關城門,無事不得輕易開啟城門,先小心的把守住城裡的存糧,等前線的指令後再做行事吧!

    自怨自艾了半天的淳於導卻是沒有喝酒,他自是不想同他的那位同姓的淳於瓊兄弟,同樣都是為各自的主公把守糧草,可是那廝卻是貪好杯中之物,將袁紹大軍的糧草輕鬆的給葬送了,「我自是不能像他那般無能的!同姓卻是不同命!」

    「將軍城外有一隻兵馬前來叩門了!」卻是他的副將張南前來稟報道。這張南原本卻是袁紹的部下,不過如今袁紹已經是過眼雲煙了,這些袁氏的舊將卻也都轉仕曹操。

    「哦,張將軍可知叩門的是哪路人馬,」淳於導自是讓張南進入府內問道,「前面沒有人開門吧!」

    「弟兄們自是謹遵將軍之令,倒是沒人開門。方才弟兄們見有人叩門倒是探問了幾句,他們答是從丞相的中軍大帳那邊來的!」張南道。

    「中軍大帳麼,那他們可有什麼憑證麼?」

    「這適才在下沒有來的及問,便來向將軍稟告,還是請將軍親自到城門上一探,也好臨機決斷才是!」

    聽了張南的話。淳於導卻也有幾分擔心和疑慮,他自知道了糧草出事的事情,便想到很快就會有人來查看,畢竟糧草於大軍而言卻是至關重要的。而今想來是來人查探,可是這天黑之際為何才趕到呢?

    登臨城頭,淳於導在牆上燈火的照耀下,也只能看到護城河對面邊上的人形影影綽綽,看來人數不少。

    「敢問將軍名號,分屬那位將軍麾下,此次夤夜來棗陽,不知又有何公幹啊?」淳於導問道。

    只聽見對岸卻是答道,「我家郭淮將軍乃是原五官將屬下門下賊曹,後轉為丞相兵曹議令史,現為夏侯淵將軍的軍中司馬,此次來到棗陽,不過是為日前綠林山中事,城上的淳於將軍還不趕快打開城門,讓我等入內歇息!」

    「張南,你可曾聽過有這號人物?」淳於導卻是問道,畢竟他是久隨曹仁駐守汝南,甚少回去許都,而張南倒是在曹仁帳下時,接了幾次回許都公幹的事情,故而淳於導這般問道。

    「回將軍,在下雖是回許都多次,倒是知道大公子為五官將時,手下是有這麼一號,其人聽說是太原人,至於其面目卻是無緣得見。不過聽這答話的口音倒像是北方人!」張南自是據實以告。

    這邊淳於導還沒有決斷,就聽見河對岸又有人喊道,「可是淳於將軍,張將軍兩位在城牆上麼,在下是這次跟著我家將軍一塊去送糧的鄭三兒啊,兩位將軍可有些印象,這次小的沒有跟著將糧草送到,在下實在是無顏再見諸位將軍了,不過小的也是無法,這次也是跟著郭將軍回來的!」

    聽到這聲音,城牆上的淳於導和張南卻是心下一鬆,相對於此刻城下的諸多聲音,這幾句的主人自是讓為兩個人熟悉。

    「有這個鄭三兒在,我們還能更加詳細的知道綠林山中究竟出了些什麼事情啊!」淳於導說道,「這般看來,大抵上沒有什麼問題了,張南,你去開城門吧!」

    此刻停駐在護城河邊上的一干人等,卻是先聽見城門去門拴的咯噔的聲響,接著從城門洞裡卻是看到了城內的燈光,繼而便是吊橋放下。

    等著一切穩當了,城內卻是走出來了一個將領模樣的人物,只見他開口道。「在下便是棗陽守將淳於導,職責所在,不得不仔細些,還望郭將軍勿怪!」

    淳於導說完,那黑影中卻是有一將下馬幾步走過來,迎著淳於導道,「將軍客氣了,將軍守城辛苦,軍糧更是重責,唯有將軍如此心細才能不負曹仁將軍重托!」

    「不想郭將軍如此年輕啊,」淳於導就著火光自是看到來人卻是十分年輕。還待他進一步探問時,卻是有一人幾步拜上來,「在下鄭三兒給將軍你行禮!」

    淳於導想來也是認識這鄭三兒的,一旁的「郭淮」卻是道,「不想這鄭三兒倒是在這棗陽城中有幾分名氣啊!」

    原本還有幾分意氣的鄭三兒,卻是連忙訕笑道,「不敢不敢!」眼睛卻是求救般向淳於導打閃著。

    「呵呵,郭將軍不必在意,這鄭三兒本就是本地人,和我等相熟些自是正常,還請諸位這就進城吧!」

    他這邊一說完,那「郭淮」卻是一揮手,便有人開始進城,「郭將軍這次帶了多少人馬啊!」淳於導看著一個個兵士都是騎馬入城,這卻是覺得有些不安。

    「好叫淳於將軍知道,在下此次前來一是奉丞相令,受曹仁將軍委託,前來視察一下城中的糧草的安保,二是領了一千五百虎豹騎前來,也好護衛下一批糧草盡快的給大軍送去,免得誤了丞相的大事!」

    這一番話卻是讓淳於導心下大定,對那些兵士近乎無視他般縱馬入城也少了抱怨,畢竟虎豹騎可不是他這種遠離許都的偏遠守將可以比擬的!

    等全部人馬進了城之後,棗陽城的大門卻是又關上了。不過城內此時卻是開始了一陣的忙碌。

    居然丞相親派了虎豹騎來棗陽行護送糧草之事,淳於導自是不敢怠慢了這些雖是小兵,實則不輸於他們的騎士。他卻是讓張南親自給那一千五百名軍士安排食宿,而他自然要相陪「郭淮」將軍左右。

    到了淳於導的府邸,自是早就得到吩咐的下人們已經備好了宴席,對於「郭淮」,以如此年紀居然得到這諸多大佬的青眼,在淳於導看來自是前程無量,必須得好生的巴結著。

    席間,那年輕的近乎過分的將領卻是對淳於導的奉承來者不拒,不過卻是酒杯沾唇即收,當然對於淳於導一方的幾個陪席的卻是回敬不少,對於上風的敬酒這些人自是不敢推辭。故而很快這些人卻是便應承不下去,不得不退席而去。席面上倒是剩下了「郭淮」將軍,淳於導,還有鄭三兒。

    「想來淳於將軍對於綠林山中的糧草被打劫一事已經有所瞭解了。」卻是那「郭淮」停杯放箸後開口道。

    「郭將軍說的是,日前在下卻是從翻轉回來的民夫口中知道些事情,不過他們卻是知道的不多,畢竟這些人都是些沒有見識的民夫而已!郭將軍如此問,想來是有以教我?」淳於導倒是難得的用了會文詞兒!

    「呵呵,淳於將軍這般說,想來是先前護送糧草的一千五百名士兵還沒有回到棗陽了。如此,要說這具體的情況,鄭三兒卻是一個當事人!」聽到這裡,淳於導自是將眼光轉向了鄭三兒,不過,只是暫時的看了一下,只因為他聽到了,「當然,除此以外,在下也是知情的,畢竟這一切基本上都是在下給籌劃的!呵呵!」言及此處,那「郭淮」卻是暴起發難,腰間的青峰劍一抖動,便已經停在了淳於導的頸下,而另一邊的鄭三兒,自也同時而起,不知道從那裡找出塊布料,趁著淳於導被制服的空隙,蠻橫的塞在了他的嘴裡。

    「淳於將軍,好叫閣下知曉,在下自不是郭淮,而是荊州的中司馬鄧瀚,今日或有得罪,還請將軍您體諒才是啊!呵呵!」

    「鄭三兒,這兒沒你的事兒了,去給趙將軍傳話,可以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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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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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百零三章 雖無長坂坡,卻見綠林山(八)


    雖然聽到了鄧瀚的吩咐。可是畢竟看上去文質彬彬的他還是讓鄭三兒有些擔心,故而在鄭三兒離開之前,他又不知道在淳於導的府上那兒給尋摸了一條繩子,牢牢的將淳於導綁定之後,又做了一番準備之後,才去和趙雲聯絡。這個鄭三兒果然在這棗陽城中是號人物,卻是機靈的有些讓人驚詫。

    不過對於鄭三兒的好心,鄧瀚卻是覺得不錯,這雖是鄭三兒不知道他的底細,可經過這麼一來,卻是能夠讓鄧瀚將鄭三兒真正的看做了自己人。

    身邊卻是忽然間聽到了幾下哼聲,鄧瀚自是知道那是淳於導在掙扎。看向他那不甘的眼神,鄧瀚卻也只是置若罔聞,他是不甘心,不過這和鄧瀚又有什麼關係。

    「淳於將軍,你也不用傷心,也不用過意不去,雖然你好心的招待了我,可是你招待的那個我其實不是我,你想招待的不過是你的前程,而這一切我自是不利於你。為了你好,所以我還是不要與你有太多瓜葛的好,當然若是你要是實在想和我多些聯繫,我其實也可以勉為其難的為你做些事情,比如,在我們離開的時候,將你打昏過去,更狠一些,讓你受傷重些,雖然肯定不能讓你把承擔的責任給瞞混過去,可是總能幫你少受點苦,哎,怎麼了淳於將軍……」卻是鄧瀚一番話將淳於導給氣暈過去了。

    此時夜已深,鄧瀚卻是趁機在淳於導的府邸上,查找了一些資料,自是一些關於曹軍的糧草,行軍佈置一類的東西。看來鄧瀚卻是不虛此行了。將有關的東西搬到方才酒宴所在的房間,自是看到淳於導還沒有清醒過來,鄧瀚倒是能夠在無人打攪的情況下,好好的看一看那些東西。至於棗陽城中,自然是交給趙雲去安排就是了,像鄧瀚這樣人,他還是不想讓自己的手上沾染更多的火與血的,「阿彌托福!」鄧瀚心道。

    而另一邊假扮虎豹騎進入了棗陽的趙雲和相隨的一千五百名虎豹騎,自是跟著張南這位淳於導的副將入駐了這城中最好的營寨,當然在調動原本都將要安歇的曹軍時,自是免不了一番混亂的局面。

    當鄭三兒來找趙雲的時候。大家恰好都已經在張南的安排下,吃的飯到八分飽,正是可以行動的地步。不需要趙雲的動員,大家見到鄭三兒一來,便知道要如何做了!

    渾然不覺將有大變的張南,仍然在招呼著他眼中虎豹騎的弟兄們好生的吃喝著,不過他的這一番賣好,終究不會對他的前程有任何的益處。

    或許是感念張南這一番熱情,趙雲並沒有讓人處置了他,只是照對付淳於導的例子,將他綁了起來。

    見到趙雲他們撕去了虎豹騎的面目,張南卻是大吃一驚,本來就已經是名降將的,再有這一次的罪責,卻是終將不會再有出頭之日了,聯想到淳於導好歹還是曹仁的愛將,而自己卻是帶著袁氏舊臣的身份之外,卻是無依無靠的,這樣就算僥倖在棗陽城中留的性命之後,卻還是逃不過被軍法處置的那一刀。

    此時的張南又恰好看到了鄭三兒的身形,卻是橫下一條心。向趙雲請降,並願立功指點城中曹軍糧草的所有佈置以為投名狀。趙雲倒是應下,反正他們已經有了鄭三兒為嚮導,即便是張南有些齷齪,卻也不足為慮。跟著張南卻又召集了一些平日裡和自己有舊的兵士,卻是一併都投了趙雲。

    對於這些都是穿著曹軍服飾的白馬義從,城中的守軍自都以為是虎豹騎,卻是不曾想到這些人雖然外表是和自己一樣的,心卻不是一起的。這樣的狀況下,趙雲他們自是很輕鬆的按照鄭三兒和張南的指點一一找到城中的存糧點,卻都付之一炬。

    原有些機靈的曹軍自是要去找淳於導來主持大局,可是鄧瀚自是已經將淳於導處置妥當了,雖然鄧瀚沒有殺了他,可是這亂起一時,自是不會有人能夠快速的找到被鄧瀚給藏起來的淳於將軍。

    自然失了領頭人的曹軍便成了一團有一團沒頭的蒼蠅亂撞著,畢竟此刻的白馬義從除了他們自己能夠識得自己人的標識以外,讓那些不知道的曹軍看來卻仍舊當做是自己人跟從著,甚至對於白馬義從們讓他們放火的命令,在糊塗中也跟著做了,卻是亂了。

    夏日的夜晚本來就有著涼風吹散白日裡的酷暑,可是今夜的棗陽城中,卻是風助火勢,本來接替了荀彧,還想著好好的大幹一場的華歆,費盡心思從各地籌備而來,已經積聚在棗陽的大軍糧草如今卻是完了。

    當鄧瀚在城門處找到了坐看城內處處大火熱鬧的趙雲他們時,對於這座已經沒有了什麼能夠繼續吸引他們的棗陽城,趙雲和鄧瀚以及隨行的一干人等卻是相視一笑,洞開了難續的城門。大軍卻是一流水的騎兵,躍馬縱騎而走!不過來時不過一千五百的隊伍,此時卻是增加了三五百人,自是張南領了想跟著他的人馬一起來了。

    得成如此大功,自是讓平日裡最為穩重的趙雲,也是臉上露出笑意,當然這一番的報效自然也讓鄭三兒和張南這樣的投降之人心下有了自信和保障。畢竟劉備劉皇叔的名聲,還是值得他們相信的。

    這兩千騎士的馬蹄聲在這黑色的夜裡自是能夠傳出很遠的地方,不過此時離開棗陽還是最主要的,此刻卻是也顧不了那許多,但是正奔行中的趙雲他們卻是依然沒有去除身上的這身曹軍衣甲。

    快要進入綠林山區時,趙雲他們卻是放緩了前行的步伐,畢竟他們先前劫掠曹軍糧草之後定然引起了曹軍的注意,而這一夜的棗陽之事自是會讓曹操在知道後暴跳如雷的。然而他們畢竟是來了五千的兵馬,如今該打算回程的事情,卻是需要謹慎些,不能在功成而返時,錯了步驟,讓曹操抓住尾巴,到時候回過頭來的二十萬曹軍可不是什麼好耍的。

    棗陽城的大火自是在這個黑色夜裡引人注目,此刻正有一隊騎兵在看到了這邊的情勢快馬加鞭的趕來。而隊伍中卻是有一桿「曹」字的將軍大旗正迎著風呼呼作響。這自然是曹操的黃須兒,好為武將的曹彰。

    得曹操的指令,讓他和曹仁與夏侯淵三人共同剿除綠林山中的劫糧賊。曹彰雖是已經率經戰事,畢竟年輕,曹仁和夏侯淵兩人自是想著從長計議,還要在想一個萬全之策的時候,曹彰卻是等不得,在他而言,等想到的時候,或許那伙賊人還不知道已經藏到何處去了,莫不如主動出擊,回後方多找些人手,進山打探。不拘是獵人匠師,又或者是衙役民夫,只要能夠在這綠林山中找到或者打探到有關的情報信息的話,不吝重賞,如此一來,憑藉著人多,又有重賞的刺激,定能很快找到些有用的線索。

    對於曹彰的主意,曹操卻是讓他們三個人自行商議,他要的只是一個結果。既然丞相沒有反對曹彰的想法,曹仁和夏侯淵兩個老將自是明白了曹操的想法,兩人卻是讓曹彰回棗陽城按照他的想法行事,而他們兩個自是願意幫襯與他。

    耐不住繼續在竟陵等待,曹彰便領著自己的本部騎兵連帶著從夏侯淵那裡支援的一隊騎兵,這便連夜趕往了棗陽城。

    看到了那連天的火光,從棗陽城的方向升起,曹彰卻是心下大急,若真又是大火燒得糧草,他們這一次的南征荊州可不就是一場鬧劇了麼?

    大隊漸行至綠林山邊,從夜晚吹來的北風中,曹彰卻是聽到了隱約大隊騎兵行進的馬蹄聲,他自是知道那不是他們自己的動靜,自然除了他們在這夜晚還有另外一隊人在趁夜趕路,聯想之前的情勢,曹彰卻是心下一動,讓手下的將士們再次加快腳步,他卻是想去追查一下,那些人是不是他要找的人,可是他豎耳靜聽時,方纔還能聽到些的馬蹄聲,竟然漸漸隱去了。

    「這怎麼能讓你們給逃了呢!」又是一陣急趕,直到除了綠林山,進入棗陽境內,曹彰卻是沒有再察覺到之前那路上聽到的隱約的大隊馬蹄聲。「即便是沒有遇到,他們肯定就在這附近了!」曹彰這般想到。

    看著棗陽城上看依舊亮著的火光,此時的曹彰不僅有些忿恨,回頭望了一眼沉入濃黑如墨夜色中的綠林山。「很快,我們就會見到了!」曹彰卻是要先去查看一下棗陽城中的境況。

    當他們來到了棗陽城前,看到的卻是吊橋平放,城門大開的局面,當曹彰他們進了棗陽城時,卻是看到了一地的狼籍和隨處可見的火光,還有海散發著餘熱的燒盡了的糧草灰燼,一路趕來已是疲累的曹彰此時卻是氣憤填膺,橫撞進淳於導的府邸,慌亂忙碌的人們自是還沒有找到那位消失了一段時間的淳於導將軍。

    曹彰卻是恨恨的讓自己的屬下也都跟著去找,良久之後,終於在一個豬圈裡找到了被堵著嘴,綁著手,捆著腿的淳於將軍,一干人等閉著氣,抻著胳膊將這位將軍抬到曹彰的面前,嗅著那難聞的氣味,看著狼狽的淳於導,曹彰卻是再也忍不住了,「來人,把這頭豬給我拉下去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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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百零四章 雖無長坂坡,卻見綠林山(九)


    終究,曹彰並沒有因為自己的憤怒而殺了淳於導。畢竟他還是曹仁的愛將,在這棗陽城中還是有些威信,再加上如今的局面下,曹彰還想在淳於導的幫助下,早日查探到隱在綠林山中的那伙賊人,不,如今的曹彰確實已經知道了這些三番兩次搗亂的山賊卻是荊州來人假扮的了。

    如此重要的情報卻是需要盡快的告訴竟陵的曹操知曉,畢竟這下子事態的發展已經需要得到曹操的指令才可的地步。

    棗陽一夜的大火,卻是要比之前那綠林山中白日的煙霧更加的讓遠在竟陵的曹操大軍不安。

    一干曹軍的謀臣武將自是心內惴惴不安,尤其是曹仁,他卻是能夠估摸到,定是淳於導把手的棗陽方向有了問題。那裡可是這竟陵城中二十二萬人馬的糧草所在。雖然眼下大軍還只是再竟陵城中屯紮,所需的糧草自是不比開戰以後,可是若是在此時便讓大軍無糧可依,還談什麼南征荊州的事情。

    一切的諸多驚懼憂愁,自是在曹彰傳來了有關的情報後,散去了。看著得報後的曹操,雖然並沒有在他的臉上看出什麼神色,可是熟知曹操如曹仁和郭嘉,卻是知道曹操卻是處在了暴走的邊緣。

    「哦,原來如此。竟然是先前屯儲棗陽的糧草被燒燬了,連帶著前時的糧草被劫卻都是荊州兵所為,」曹操自語道,「領頭的居然還是我們的鄧子浩,卻是老熟人了!是吧,奉孝,公達?」

    不等郭嘉和荀攸兩個人言語,卻見賈詡從旁邊走了出來,像曹操謝罪道,「丞相,這卻是屬下失職了,竟然忘卻了之前夏侯惇將軍所遇之事,而屬下對於荊州的人員佈置卻是頗多失察之處!還請丞相降罪責罰!」對於曹操的怒火,自是讓他早些發洩出來為好,不然,誰知道最後若是讓這位曹丞相的心緒積聚下來,到時候發作起來,不僅有傷丞相的身體,對於陪伺他身邊的這些人卻也更多的不便。

    況且精明如賈詡自是料定,此時的曹操雖然惱怒,卻也是之事怒火中燒但沒有失去理智。他這一番舉動自是能夠讓曹操稍舒不爽,而過後,卻是會從曹操那裡得到回報的。

    「丞相,還請暫息怒火,如今卻是當考慮如何應對,」此刻能夠如此說哈的卻也只有郭嘉了,「既然子文將軍發現了一些這些荊州兵的蹤跡。還請主公這就早作安排!」

    對於從淳於導那邊得知這一切都是曹操印象中那個年夜之際和曹植爭強好勝的鄧瀚所設計的,除了郭嘉聽了並沒有覺得意外,即便是座中和鄧瀚還多相處了一些時辰的荀攸卻也有些不防。

    印象中,那個激揚文字詩氣橫溢的少年形象一下子變成了如今機巧百出,謀劃縱橫的高人形象,自是讓人還有些不適應。

    當然鄧瀚雖然在新野等地已經稍展了頭角,不過,隨後的這些時日裡,鄧瀚卻是過的相當的低調,再加上鄧瀚手下的雲漢貨棧的掩飾等其他作為,自是讓曹操以及他麾下的這些人多少忘卻了鄧瀚當初那一番膽大包天,敢以二千兵士獨拒夏侯惇八萬大軍,最後還讓夏侯惇鬧的一個灰頭灰臉的結局。

    「以在下所料,以鄧子浩為首的這一班荊州兵自是已經潛伏在這綠林山中有些時日了,想來之前的兩次運糧過程中兵士們雖然在糧道上見識了一些意外,卻總是沒有什麼變動,自是麻痺了我們,而且還讓我們以為,那些事情還真有可能是這當地的地理變故,卻不料,放過了第一。第二批,猛然間在我們第三次運糧的大道上發難,卻又緊接著假扮我軍突襲了棗陽,卻是不僅把握住了人心變動,卻又能夠隨機應變!」荀攸卻是分析道。

    「大家都是分析的頭頭是道,還請諸公說說如何應對!」

    「據棗陽來的情報來看,這些荊州兵該是屬於那趙子龍統帥的白馬義從一部,而今他們潛蹤於山林間,自是已經放棄了他們的機動性,依在下看來,還請主公先沿漢水佈置防線,免得這夥人的了便宜,這就遠遁了!」

    「而且查看這些人的蹤跡,自是有數千馬匹相隨的,這卻是有跡可循,畢竟山林間那數千的馬匹隱匿不易!」

    「公達所言甚是,曹休何在,」列下自是應身而出一將,曹操自是看著其人吩咐道,「命你帶著虎豹騎五千人巡視漢水沿岸!」曹休自是領命。

    接著曹操卻是吩咐道,「仲康,你這便領著虎衛軍三千,再讓許儀領虎衛軍三千,兩人分別在綠林山中尋覓敵蹤!曹仁,還有夏侯淵,各領本部兵馬一同前去,與兩位許將軍明暗配合,在這綠林山中好生搜索一番,不管爾等如何行事。孤卻是不想再聽到有關綠林山中有何不妥的事情了!」

    自是曹丞相一聲令下,便有數萬大軍紛紛進入了綠林山中尋找鄧瀚他們的行蹤,這卻是還沒有算上曹彰那邊又在棗陽城中為領重賞而踴躍進入這茫茫山林的諸多好賞者。

    如今連番的出手,卻是已經洩露了鄧瀚他們的底細,畢竟這山林雖廣大,可是數千的兵馬,人吃馬嚼,總不會是來去無蹤的,而且這數千人馬的規模在這裡能夠安頓下來,所需的地方卻不是隨便找個犄角旮旯便能容納的。

    對於燒燬了曹軍棗陽城中存儲的糧草,自是讓這潛入曹軍領地內的五千人馬感到興奮。可是行跡已露的他們自然也知道即將遇到什麼樣的局面。

    「子龍兄,我們已經燒了曹操的糧草,眼下已經臨近夏收之際,曹軍縱然能夠很快的將軍糧徵集而來,可這很快卻也不是短期內能夠做到的!」

    「子浩所言,我們可都是清楚的,不過做了這一票大的,我們卻是該走了!」似乎趙雲對於假扮的寨主身份有了幾分適應,這話語間還帶了幾分本分的言詞。

    「不至於吧,將軍,你看我們這兩天行動無礙,也沒有發現曹操有什麼好怕的啊!」卻是趙成發話道。

    此時自有馬雲祿開口道,「你們兩個是否都想好了。我們這五千多人該怎麼走了麼?」卻是對趙成的話當做了耳旁風。

    「鄭三兒,還有張將軍,不知二位可有什麼好的建議,畢竟兩位都是這裡的地頭蛇,自是比我們要熟悉此間的地理!」鄧瀚卻是轉頭看向兩位新近投靠的降將。

    「在下卻是也正有些言語想要告知諸位大人,」自是鄭三兒言道,「像我們這樣連番的大動作,肯會招來曹軍的圍剿,而且棗陽附近大多數獵人都很是熟悉此間的地理,所以我們走肯定是要走,而且還得早點走!」

    「至於如何走。以及往那邊走,這自然是要鄧大人和趙將軍最後決定,小的只是隨便說說,哈!」鄭三兒倒是先急著撇清自己,畢竟這撤退之事,卻也是件關乎生死存亡的大事,「要說這最便捷的去路,自是沿著棗陽到竟陵的大道,一路通順,且到了漢水邊自是方便,不過這眼下的情況,卻是這條路上定是有大隊曹軍的圍追堵截,卻是危險,二一個便是沿綠林山西去,過蔡陽而至荊州,這條路看上去不過山林阻礙,可是這一段山間卻是頗多崖高難越處,這數千的馬匹卻是要多有損傷了,再一個卻是要多繞些遠路,便是從棗陽北上,到了湖陽境內,沿桐柏山一線西向,便能抵達新野境內,到時候諸位大人想來便能熟知那裡的路途了!」

    聽完鄭三兒的話,張南卻是補充道,「好叫幾位知道,荊州方向自是有夏侯惇領著大軍,所以像新野,湖陽這些地方如今多是郡國兵在守備,他們卻是沒有人能夠想到有趙將軍這一路人馬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他們的背後的!」

    「兩位倒是很為我們設想!」鄧瀚自是鼓勵這兩位,轉而對著趙雲說道,「子龍兄,想來我們都是捨不得這些我們的馬匹,而南下竟陵雖然那是我們走的來時路,可是眼下曹丞相或許不想我們再走老路了,你看怎麼樣呢?」鄧瀚卻是在鄭三兒的三條路中選擇了北向的一條路。

    「我自是沒有什麼意見的,南下北上但隨君意。不過是多一事,少一事的事情!」趙雲卻是自信。

    「子浩,我們還是走北邊吧,這邊路雖遠點,可是總是安全些,」卻是馬雲祿說道,「少些廝殺,我們也好多多保全一些弟兄,你說不是麼?」這時候的她卻是看了趙雲一眼,倒惹得趙雲有些臉紅。

    「呵呵,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走回頭路,一路向前走吧!」鄧瀚拍板決定了方向,「這一路上,還要多多有勞兩位了!」這自是鄧瀚向鄭三兒和張南說道。

    「自是份內事!」兩人卻是恭敬領命。

    於是,這五千白馬義從便在稍作收拾了一番後,牽著各自的馬匹,蜿蜒行走在崎嶇的綠林山間,他們的方向卻是又轉向了棗陽城那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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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百零五章 雖無長坂坡,卻見綠林山(十)


    沒走過那山間路的人。自是無法感覺到那其間的艱難困苦處。那自然不是任人想像的清風過林,森木清香過鼻。也不知道多少年有多少年,沒有人走過這條路的林間地下,自是已經積聚了不知多少的枯草敗葉,腐爛的物事卻是時不時的陷住了兵士們或者馬匹,雖然都是不深,卻是讓人感到路難行。

    不過,再難行的林間路總有山窮林盡,豁然開朗的那一刻。

    腳下的地面漸顯乾爽,這自然是快要走到山林邊的徵兆,讓一路上壓抑著心情的大家卻也像是從頭頂上疏影斑駁的空隙處看到的日光,漸漸的變得開朗。

    或許是這裡已經到了密林的邊緣,一路上還能聽到偶爾被他們的行跡驚起的山鳥飛起的動靜,這一刻卻是沒有聽到。不過此時鄧瀚他們卻是正在享受著漸變的溫暖的陽光。

    一個個白馬義從們卻也漸漸的走出了山林,在鄭三兒和張南的指點下,再看了看兩邊和身後的山林,鄧瀚和趙雲卻是相視一笑,他們這是再次踏足了棗陽的土地,不過,卻已經從棗陽城南邊的方向,越到了棗陽西北之地。接下來的路途卻是不需要再竄行在山林間了。憑著他們五千精兵強將,在沒有多少防備的曹軍腹地,加上他們良好的機動性,卻是可以輕鬆的趕往湖陽,繼而西向新野了。

    回頭看著已經快要整好的陣勢,再看向前方的通途大道,一旁的馬雲祿卻是嬌喝了一聲,「可累死我了!」

    正要喝馬雲祿說上兩句的鄧瀚,此時卻是猛聽得一聲大喝,「荊州劉備的屬下便多是爾等這些流竄慣犯之徒麼!」

    一桿曹字大旗卻是從前面兩邊的山林間緩緩的橫出,卻是一員十分英武的曹軍將領縱馬橫立在了鄧瀚他們前路的當中,接著卻是在那將的身後湧出了一隊又一隊的曹軍輕騎,看他們的樣子,卻是守株待兔多時了。

    「趙成,打旗!」卻是趙雲吩咐道,自從進入了這綠林山,卻是趙雲的那桿將旗便一直在偃著,此刻,卻是再也用不著遮遮掩掩了,或許從此以後,這桿大旗再也不用做什麼偃旗息鼓的事情了。

    「得令!」跟在趙雲的身後,從來還沒有怕過什麼人的趙成,這時自是大聲應道,迎風一展,許久沒有展現自己的風采的旗幟,似乎也在這燦爛的陽光下開始了久違的呼吸。

    「來將通名!常山趙子龍不殺無名之輩!」趙雲騎著玉蘭白龍駒,手綽著豪龍膽。當先而立,遙指那曹姓將軍。

    「你又有何能敢如此張狂,莫不以為憑了殺過三兩個無名匪類!今天在下卻是要你葬身於此!到了閻王那裡,莫要忘了在下的名號!」那將軍卻是搭著話的同時,也輕踹著坐騎的腹部,左手執著馬韁,右手拎著一桿長槊,任坐下馬緩慢的提著速度往前馳騁。

    趙雲自是知道來將的意圖,不過他卻是怡然不懼,坐下的白龍駒當然也深知主人的習性,雖是原地不動,可是四蹄自然的在輕輕的抖動著,自是在運著力,隨時可以聽令而動。

    當來將隨著坐騎一同趕到趙雲身前的時候,卻是人馬合一,馬速達到一個峰值,而他的手中長槊也隨著這馬速將全身的力氣貫注,逕直的捅向趙雲,「吾乃曹彰是也!」卻是聲到,長槊到。

    那長槊前頭尖端處泛著的陽光卻是讓趙雲的雙眼微瞇,不過這卻是絲毫沒有影響到趙雲的反應速度。未見他作勢,他卻是連人帶馬瞬間橫移到了曹彰槊勢的右側,手中的豪龍膽,猛地扎向地面,順勢頂起的槍桿卻是恰好對準了曹彰的長槊,將其高高的蕩起。卻是讓曹彰瞬間有使錯了力的感覺。

    畢竟曹彰的身手不凡,雙腿間一用力,腰腹間一頂,便收住了用老的長槊,卻有單臂發力,順勢向著趙雲的方向將長槊一掃,卻是掃向了趙雲的胯邊。

    輕踢白龍駒,趙雲的身子卻是猛地向前一竄,便落到了曹彰的馬邊,讓曹彰的長槊頓時掃空,而趙雲的豪龍膽卻是一掃,正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快要來不及的躲避的曹彰卻是猛地一發力,雙手攏抱著坐騎的脖子,整個身子卻都閃到了坐騎的一邊上。

    這兩下趙雲和曹彰兩個人自然都沒有讓對手傷到自己,可是兩項一比較,卻是輕鬆能看出兩人的高下。

    縱馬錯身而過,此時的曹彰卻是清楚的看到了自身和趙雲之間的差距,相較於他的急切,趙雲的從容不迫,自是要高他一籌。

    不過以他的秉性,他卻也不是那種會退縮的人,重整旗鼓的他,卻是放下了適才的那份兒輕視,全神貫注下的他卻也可以和趙雲鬥個旗鼓相當。這卻是眼下眾人眼中的情勢。

    然而在鄧瀚的心下自是不關心兩人的比鬥,對於趙雲他自然是有著無比的信心,更何況,眼下和趙雲對敵的不過是曹彰,這般級數卻是還用不著讓鄧瀚對他們的斗陣給予更多的關注。曹彰須不是許褚,典韋那般級數的。

    看到曹彰的那一刻,鄧瀚原本還以為他們的行藏已經被曹操給發現了,還有些擔心的看了看四周的局面,不過仔細觀察了一番之後,他卻是看出了,原來這裡不過單有曹彰在此,再看看曹彰的手下,也儘是騎兵,沒有一絲的步卒,想來這曹彰或許是從棗陽附近趕來的,卻也是在得知了他們的消息後,便率領本部的騎兵徑直來此,想將他們阻在此處。

    想到此處的鄧瀚雖不擔心面前的情況,可是也不得不為接下來的情況籌謀一番,只要得知了他們的行藏,曹軍的騎兵們卻也不是吃素的,虎豹騎卻已經在攻打袁紹的鄴城,以及在曹操北征烏桓的時候都已經證明了他們的戰力。

    雖然白馬義從們自然也不懼虎豹騎。可是兩方的後勤卻是相差很多,眼下的他們畢竟還在曹操的領地內。

    轉眼在看眼前,趙雲卻是曹彰已經交手十數合,曹彰雖是略處下風,不過卻也是七分守勢之外,還能還趙雲三分攻守。很明顯曹彰的坐騎卻也不是凡品,那是因為在兩人交手的同時,白龍駒也在不停的撕咬著曹彰的坐騎,自也和他的主人一般情勢。

    雖然鄧瀚自是想著看能不能將曹彰擒下的打算,可是如今以兩人的武藝而言,或許趙雲要是斬殺了曹彰容易。擒之卻是不用想了,當然在鄧瀚的計算中,雖有待擒了曹彰,好保的他們一路平安的籌謀,不過最後鄧瀚還是放棄了這般想法,畢竟他們今次要是再欺負了曹彰的話,肯定是將曹丞相給逼的夠狠了,要是真將曹丞相給逼瘋了,發瘋下的他再指揮三十多萬大軍,卻是不知道又該耗費多少的力量才能制服了他。

    畢竟如今的曹丞相已不想當年征徐州時,那般混不吝,現在的他好歹成為了丞相,這就像是原來的光腳的已經穿上了鞋,多少有了顧忌。若是曹操再一次的將在徐州那一番舉動在荊州施展,在荊州燒殺搶掠的話,曹操大軍卻也是不用擔心什麼糧草的問題了,這自然不是鄧瀚所願了。

    收拾了這番心思的鄧瀚卻是不想再將時間耗費在這裡了,不僅是因為這裡還在曹操的治下,棗陽城也離此不遠,在曹彰的身後自然還有別的部隊正在趕來,而且在這裡耽誤的時間越長的話,會讓曹操他們更加的能夠把握住鄧瀚他們今後的行止,也會讓曹軍有更多的佈置來對付鄧瀚他們,當此時,既然鄧瀚他們決心要離開了,還是要當機立斷的好。

    趙雲卻是還在和曹彰對戰,此時的曹彰或許已經有些心下發苦,這卻也怪他有些太過武斷,僅憑這些時日內,敵軍的舉動便臆斷來人不過是個心機頗深的傢伙,多少忽視了知己知彼的準備,如今卻是打,打不過,想走,卻也不是那麼容易了。眼下只能希望,夏侯淵,曹仁還有許褚。許儀他們的人馬能夠快速來援吧,到時候,兩人的情勢就該翻轉個個兒了,這番心思卻是在支撐著曹彰繼續努力著。

    這邊廂鄧瀚卻是已經和馬雲祿等人打好了招呼,卻是不想在這樣下去了。吩咐身後的五千白馬義從的兵士們,各自都再一次好好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披掛裝備,輕彈背上騎兵用的弩箭,又緊了緊手上的騎槍,現在的他們卻是靜等前面將軍的命令了。

    未及,趙雲卻是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景,卻是不再穩重的和曹彰見招拆招,手上的豪龍膽像是活過來一般,槍光過處,猶如灑下片片的銀龍亮甲,一陣搶攻打得曹彰卻是狼狽不堪,卻是費盡餘力,舞動手中長槊發揮了十二分的守勢,正以為就要不抵時,卻只見那趙雲猛地收勢,舉槍向前大喝道,「弟兄們,衝啊!」

    歷經了一番苦鬥的曹彰卻是顧不得再向趙雲遞招,在麾下親衛們的搶勢下,連忙退回了陣中。正要結陣以抗時,卻見對面的騎兵們在趙雲的統帥下,紛紛的架起了手上的弩弓,白馬義從卻不僅僅是騎兵而已,奔行中的射擊卻也是他們必備的好戲,要不然以眼下劉備涵蓋三州的實力,白馬義從卻怎麼依然只有五千軍士,這便可見他們挑選標準之高。

    一陣箭雨過後,沒有什麼防備的曹彰及其部下的輕騎兵們,卻是死傷慘重,對於揚長而去的趙雲他們卻是只能目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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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百零六章 雖無長坂坡,卻見綠林山(十一)


    越過了曹彰的攔截。將曹彰及其部下給以了相當的打擊,趙雲和鄧瀚自是明白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便是他們撤離的最佳時間。

    當然既然已經有曹彰攔到了他們一次,他們的前路上自然還會發生第二次,第三次的攔截,而且在下次攔截的時候,他們相信以曹軍此時對待他們的心情,自是要除之而後快,因而在下次的圍追堵截定然會是雷霆一擊。

    不過至於給不給這些追趕他們的曹軍機會,卻是他們自己的事了。離了棗陽地界繼續北上,沿途的曹軍城池自是不敢對著趙雲他們這一大隊人馬作色,雖然他們自是看到了趙雲他們已經打起了劉備軍的旗幟以及趙雲的將旗,可是看著他們任意馳騁的豪興之態,那些城中的守將們卻都是心內戰戰,不僅沒有出城迎戰的興致,更多的還是希望這一夥人千萬不要和他們為難,畢竟失職事小,失了城池的罪過可就大發了。

    當然這些人沒有膽量出城對竄行的趙雲他們進行攔阻的膽量,將他們的消息以及來往的方向向上匯報的意識卻還是有的,當然對於是否出城對戰過,自是運用春秋筆法述而不作而已。

    走過了綠林山。沿著桐柏山的邊緣,擦著湖陽城界,掠過了沿途上的小溪流水,鄧瀚他們卻是沒有欣賞路上小橋流水人家的雅致,自是一路上行古道,順著東南風的清逸,任跨下馬奔馳,他們自是越來越快趕到新野境。

    前路上卻是還有一條唐河橫亙在湖陽和新野兩地之間。這唐河卻也是漢水的支流之一,和流經新野的白河一樣,卻都是雖然其流程不長,卻水量豐沛的那樣類型的河流。

    對於他們此時的全部都是騎兵的白馬義從,當然坐騎其實也是可以泅水的,對於眼下這些已經在荊州生活了許久的兵士們自然也是頗識水性的,不過畢竟那唐河水卻也不是可以輕鬆渡過的。

    河對岸的新野此時卻還是被曹操手下的那夏侯惇佔據,而且已經平安無事的在曹操的境內流竄了這許久,想必以曹軍的行動如風,該有的佈置也該逐一顯現了。

    這次不等鄧瀚開口,趙雲自也不是沒有見識的,這一路上,白馬義從們自是通行無阻,可是畢竟身臨異境,卻有著諸多不便處,因此這五千兵馬的移動自是沒有達到他們該有的速度。

    而此刻快要離了這豫州境,趙雲卻也憑著武將的直覺,察覺到那一絲絲前路上的危險。他自是讓白馬義從們降下來馬速,將坐騎的狀況調整,以免碰到戰事時。無法發揮白馬義從的威力。

    鼻尖似乎已經能夠聞到唐河水散發出的水汽,耳邊也已經開始漸漸聽見那邊波偉岸的水流聲了,可是前行中的這五千白馬義從卻是停下了前進的腳步,紛紛下馬,鬆弛著一路上奔馳後有些疲累的身體,也讓坐騎能夠好好的將息一下,這一切卻是因為在那耳邊傳來的陣陣水流聲中,趙雲和鄧瀚卻是已經聽到了河邊處整頓兵馬的聲響,自是曹操的兵馬已經有人趕到了趙雲他們的前方,列陣以待了。

    會是那一隻曹軍部隊呢?雖然趙雲和鄧瀚不太清楚,不過想來對付騎兵最好的還是用騎兵,而曹軍中此刻能夠和這五千白馬義從一拼的當然要數曹操的虎豹騎。

    鄧瀚自是不知道他們當時臨機決斷速速的離了綠林山,不僅將曹彰他們要在山林中尋隙他們的佈置落空了,還讓曹仁,夏侯淵兩人統帥的本部兵馬,以及許褚許儀兩人帶著的虎衛軍都給閃了。

    當然有了曹彰的傳信,此刻這些一心要將在他們的背後領地內大鬧了一番的荊州兵剿滅的曹軍將士們,卻是都在紛紛的趕往趙雲他們要脫離豫州選擇的那一條路上。

    而去歲時分,結果了烏桓的曹軍,此際卻是擁有了數不清的馬匹,雖然這些馬匹自然是要耗費曹軍不少的糧草。不過大部分的自然是放牧在北疆處,而能夠帶來豫州之地的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這一刻為了達到他們聚殲趙雲他們的目的,自是不顧此刻棗陽大火造成曹軍大量缺糧的境地,強行的將原本的步兵們都臨時的用馬匹來代步。

    當然這其中多少步卒自是無法發揮馬匹的速度,不過加快些速度,卻也是可以的。這數目眾多的部隊此刻能夠趕在白馬義從的前方,阻擋在唐河岸邊的當然只有虎豹騎,只有能夠在鄴城之戰一日一夜奔行數百里之遙,隨即又能參戰的虎豹騎。

    鄧瀚看著眼前列陣整齊的曹軍精騎,一桿曹字大旗自是立於當中,而那邊大將對於此刻出現的荊州兵馬卻是絲毫不見動色。

    兩軍相對,鄧瀚卻是隨在趙雲的身旁,「這便是曹操的虎豹騎了吧!」

    「是的,諸位且看,對面那靠南一方的便是虎騎,而另外的卻是豹騎!」原來是張南給介紹道,身為袁紹的舊將,他卻是此時這五千荊州兵馬中有幸體會過虎豹騎威力的那一個人。

    「原來虎豹騎卻原來還是分為兩種,看那虎騎中的士兵相比於豹騎那一隊的兵士卻是要顯得壯碩一些,他們身上的鎧甲也像是比豹騎那一邊厚實啊!」馬雲祿卻是插口道,此時的她卻也是身披輕甲,頭上的盔甲也已經放下了面甲,不過從她的身形中依舊能夠讓人分辨出是個巾幗英雌。

    「虎騎卻是這其中披堅執銳者,他們往往更善於攻堅,而豹騎卻是要更多的進行追逐纏敵的任務,故而他們的衣甲卻是要輕便些,當日打得烏桓王逃無可逃,便是這豹騎一路追亡逐北。愣是將坐擁天下良驥的烏桓貴族們打得一敗塗地。」張南繼續解釋著。

    聽了張南的這番話,一旁的鄭三兒卻是慶幸道,「幸虧他們的人數不多,看樣子,嗯,大概有,兩三千,不對,好像,三四千……」

    「而我們可是有五千兵馬的,再看看我們的裝備……」鄭三兒卻是聲音低了下去。

    相交於虎豹騎的衣甲精良的重裝穿著,手中的武器一看也是精工良匠打造,而白馬義從卻更多的是一副輕騎兵的裝飾,武器自然也不用說。兩種騎兵從根本上便有著不同。

    此刻卻是要看這兩雄相爭時,哪一方更強了!

    知道了面前的是虎豹騎,那曹姓將軍定是此時的虎豹騎統帥曹休,回想一下這位被曹操稱為「曹家千里駒」的名將,鄧瀚自是知道他卻是和曹彰以及那位草包似的曹純不同,冷靜沉穩的曹休,卻是如同列陣於前的虎豹騎一般,自是不動如山,佈陣如林,可是那一旦發動便是侵略如火。連綿不休的氣勢,曹休卻是將他的性格已經融入了這只強悍的部隊中。

    而這只由趙雲一手重新拉扯起來的白馬義從,卻也灌注著趙雲無數的心血和精力,這只部隊如今也如他的性格一般,處於何種情勢下,都是從容不迫,好整以暇,縱使前路刀山火海,卻與清風何異。

    那曹休看來也沒有想著和趙雲單挑的意思,畢竟他是名將,是統帥。卻不如曹彰善武,更遑論趙雲。

    此時只見虎豹騎陣中一騎迎著趙雲他們走了過來,大聲喝道,「奉我家將軍之命,傳話於對面的將軍,若是爾等此刻下馬請降,當可免得一死!」說完卻是靜等著趙雲他們的答覆。

    趙雲卻是臉帶微笑,回顧兩邊,將身邊的眾人一一看到,又回首望了望身後的兄弟袍澤們,然後手中豪龍膽輕點前方,開口道,「弟兄們,我們這便要回家了!」聲音雖不大,可是卻傳遍了場中的每一處,見到對面的那一騎不露聲色的回轉了曹軍的陣中。

    趙雲卻是不再開口,他身邊的趙成卻是揮舞著趙雲的將旗,「弟兄們,我們走!」不見趙雲如何作勢,卻是一騎輕出,而他身後的五千白馬義從卻是步調一致,催馬前行,於奔行中,張弓,搭箭,接著純由雙腿控制馬匹前進的方向,這五千人馬卻是輕輕的拐了一個彎,而他們手上的箭此刻卻是順著風向,藉著馬力,脫離了每名義從控弦的手指,如同箭雨般灑下,而趙雲卻依然前行著。不過此時他身後的箭雨卻是已經趕過了他,打到了列陣以待的虎豹騎陣中。

    這一波箭雨明顯是義從們用來測試的,查看一下對面騎兵們的反應與應變。很明顯他們看到了他們想看到的,這一次他們卻是碰上了白馬義從自成軍以來最強大的對手。

    在面對著如雨般傾下的箭矢,曹軍卻是不動如山靜立,視生死於度外。只是冷漠的看著眼前的敵人,只待將軍令下。

    此刻趙雲卻在白龍駒奔馳如飛時,手下像是無中生有般,出現了一把弓,一支箭,猿臂一展,張弓搭箭,如流星,箭出處,那邊隱在陣中的曹字大旗已斷。

    「曹休將軍,在下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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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 第一百零七章 雖無長坂坡,卻見綠林山(十二)


    作為一軍之主,自己的將旗被人給一箭射斷。雖然曹休自是有些佩服趙雲的神射,也感念趙雲那一箭不是以他為目標的,若是以他為靶,憑著那一箭的威力,速度,卻是他絕難防範的,可是這都不是他可以放過對方的理由。

    將旗被斷,讓人欺負到這個地步,曹休縱使再有肚量,他若是再忍,或許這四千虎豹騎便該士氣垂頹了。一揮手中槍,虎豹騎便從身邊洶洶而出。

    荊州兵自是沒有射盡手中箭,這個時候的他們正在任胯下的戰馬往來奔行,卻是不斷的飛射著,此刻的那箭矢卻是已經不再像第一次試射時那般沒有殺傷力,知道了虎豹騎人人的衣甲厚實,沒有大力氣是射不透的,故而這次的射擊卻是不再是大面積無區別的覆蓋射擊,已經被趙雲調教的好整以暇的騎士們,卻是在任坐騎奔跑的過程中依然能夠三兩個人為一組瞄準虎豹騎陣中的兵士進行射擊。

    當然他們的目標自是那些人的喉間,雖然面部的位置也是要害。不過身披重甲的虎豹騎頭部可以憑著脖子的回轉來躲避射來的箭矢,但是脖子本身卻是因為身體軀幹都要穩坐在馬匹上,不是那麼好移動的,相比較而言,這卻是更加的好射一點。

    不過即便如此,以白馬義從們都是射手級別的箭術,加之都是兩三個人為一組尋找著他們的目標,可是畢竟兩方人馬都在迅速的移動中,卻也不是那麼好射中的。但是五千人馬這般不停的射來射去,縱使再無效,可也是在那看似無序的射擊下,卻也讓虎豹騎中出現了傷亡。

    而此時,白馬義從們自是憑藉著自己較輕的裝備可以比身披著重甲一方的虎豹騎更靈活的在戰場上來往轉折,曲蹤隨心。而虎豹騎即便是豹騎這一陣兩千人,卻也不是能夠趕得上荊州兵的速度。

    而趙雲卻依然在虎豹騎前面不遠處,他自是憑借他的神射,每發一箭便能在虎豹騎對中帶走一人,而座下的白龍駒卻是不等主人的吩咐,自由的帶動著虎豹騎的大隊,卻還像是戲弄般的時而停下來等虎豹騎的靠近。

    這卻也是虎豹騎此時的無奈,畢竟他們的速度是趕不上遠處正不斷飛射的荊州兵,而眼前的這個荊州將領此時卻是對他們危險最大的,若是能將之通過往來交叉,打圈繞圍繼而擒殺,卻也值會他們的損失。不過看來一時之間,他們的這點心思卻是無法達成,單不說趙雲那虎豹騎中無一人能夠匹敵的身手。他那白龍駒卻是如游龍般,在人群見自由自在的竄行者。

    看著這一切,曹休卻是依舊心中沉穩如山,冷靜勝水,手下兵士們的傷亡雖然有些可惜,這麼一會兒功夫,他統領到這唐河水邊時,滿編滿員的四千虎豹騎卻是已經損失了不下於五百人。

    而這其中卻有近三十人便是折損在趙雲的神射中,還有近四十人卻是在趙雲疏而在前,忽而在後的身形遊走不定間,被他給趕上,憑著手中豪龍膽給挑殺的。

    曹休卻是知道,像荊州兵那般往來奔行的速率來看,儘管眼下他們自是大佔優勢,不過這般奔行卻是最耗馬力,等他們速度減下來的時候,那便是虎豹騎大展神威的一刻。

    白馬義從每個士兵卻是都帶著兩個箭壺,而每個壺中能裝箭支三十,從荊州而出的他們,來時自然是帶著足夠的箭矢,而這些時日裡的損耗卻多是用在了在山中獵食的時候。不過這一切的損失卻都在那一次綠林山中的打劫中得到了很好的補償,再有棗陽一夜,卻是經過了這兩次後,大家的箭壺中都是滿滿的。

    從棗陽一路行來,除了在和曹彰遭遇的時候有用到過之外,其餘的時候卻是一路順風,於是到了這唐河邊上,白馬義從正是用著取之於曹軍的箭矢,回射著曹軍的士兵。

    自然一般人,若是連續的射箭過十五支左右,便會雙手乏力,不能再射了,可是對於這些本就是趙雲精挑細選才得以進入了白馬義從的將士們,這十五支自然不是他們的極限,更何況,如今的他們並不是連續的射擊,每次縱馬馳騁一個來回,不過能夠射出五六支箭,卻也是給了他們足夠回氣的時間,所以估計等每個人將壺中箭射完後,並不會變成任人欺負的魚肉。

    白馬義從們自是在鄧瀚,馬雲祿以及趙成等人的帶領下,不再是五千人一騎奔馳的模樣,卻是各自分成數目相類的小隊,從三面對那些圍著趙雲的虎豹騎做著近似簡單的射殺,當然他們也是時刻注意著保持好和虎豹騎的距離。

    正是由於荊州兵的所有人都對趙雲抱有絕對的信心,才任由趙雲在這方圓數里的戰場上牽動著大隊虎豹騎的動作。也正因為這一點,輕靈小巧的白馬義從們才能在近乎無損的情況下對虎豹騎持續的保持著傷害。

    雖然大家都對自己一方的兵士有信心,相信即便是單靠近身與虎豹騎針鋒相對。白馬義從也未必是輸的那一個,可是揚長避短本就是戰場上的至理,合理的發揮自己的長處,綜合己方能夠利用的一切,將對手給制住,這卻是絕對沒有錯處的。

    當然之所以眼下出現白馬義從輕鬆的打擊虎豹騎的這一面,卻是曹軍一方畢竟沒有徹底的瞭解義從們的特點,而此時曹休所領的人們畢竟還是少了些,若是虎豹騎有上萬人,或許曹休自然可以從容的分兵,多方圍剿,四面合擊,不過眼下他的麾下來時不過四千,對上機動性勝過他,人數又多過他的白馬義從,卻是只能是打不著干望著。

    之前虎豹騎之所以能夠追亡逐北於塞外,打得烏桓一族一敗塗地,卻是因為雖然烏桓的戰馬自也是不下於此時趙雲他們所乘,但是有一個直觀的問題便是,烏桓人再是遊牧民族,他們的老弱婦孺,身家牲口卻不能向他們自身一樣輕鬆的移動,而此刻白馬義從們所處的位置還是曹操的治下。那便是說趙雲他們此時並沒有需要防守的東西,沒有後顧之憂的他們,自是身心自在,可以輕鬆沒有負擔的全力的發揮自己的戰力。

    身在陣中的曹休,此刻卻是漸漸覺得有些不妥,儘管他已經感到四面射來的箭矢已經變得越來越稀鬆,周圍的荊州兵的速度看上去也是漸漸的降了下來,似乎戰場的局勢正在向著他預計好的方向轉變著,可是越是這樣,他卻是依舊覺得事情有異。

    此刻減慢了速度的荊州兵卻是一邊緩慢的向著虎豹騎的方向聚攏著,卻是一邊卸去手中弓。抽出了先前收攏的騎槍,受趙雲的影響,白馬義從軍中卻是沒有一個人使用別樣武器的,五千桿長槍一流擺出的陣勢卻也讓人為之懾服。

    趙雲看樣子早就棄了弓,此刻豪龍膽上依舊閃爍著清冷的光芒,對著敵人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巨龍無比漠視的看著眼前的騎兵。而白龍駒和趙雲的身上已經沾染了不少的血紅,不過白龍駒依舊四蹄輕鬆,恰似閒庭散步。

    而趙雲四周的虎豹騎卻是亦步亦趨的跟著趙雲,看到了這一幕的曹休卻是猛地發覺了他先前心中的不安在何處,就在他們糾纏著趙雲的時候,在那一人一騎白衣勝雪潛移默走之間,他的麾下的虎豹騎們卻在這追逐的過程中,也是耗費了大量的體力,重裝的壞處在很好的保護了他們的同時,卻也在同時需要他們承受更多的損耗。

    而此時,經過趙雲在這百人將陣中的肆虐,以及四處白馬義從近十五萬支箭矢的射擊下,四千的虎豹騎卻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損失了近四成。

    「可惡!」曹休冷靜穩重的心中此時卻也大恨,對面的荊州兵像是一直都在讓他們的主將做誘餌,而他們卻是在四下裡遊走著,在發揮著機動性的同時,卻讓他們近乎無敵的主將牢牢的牽扯著虎豹騎的注意力。當然曹休未嘗沒有想過分兵去追擊四下的荊州兵,可是速度上的差距自是讓他不能如願,即便是偶爾能夠碰觸到荊州兵,他們卻是很快的做出的反應,那便是分兵,一隊變兩隊,兩隊又變成四隊,瞬間四散的同時卻又很快的向著無人處聚集,這便是趙雲在北疆時親身經歷過的那些遊牧民族化整為零,而又分進合擊,繼而擁兵一處的做法。

    這麼以來,卻是讓虎豹騎只好在中陣中,不停的忍受趙雲的騷擾,要麼就是等在原地當著白馬義從的靶子,不管如何總是不能讓他們保有馬力。

    這卻是對付像他們這樣當面對戰的重裝騎兵施展的陽謀。騎兵的戰法,自是塞外的遊牧民族最為熟知。不過如何將這些為人熟悉的戰陣之道,運用得當,這便是要考究為將者的能力,所謂萬法由心,「陣而後戰,兵法之常,運用之妙,存乎一心。」

    此刻又挑殺了一名敵軍的趙雲,卻是不再留戀在虎豹騎陣中,趨馬稍退,縱使強如趙雲,這時也是需要喘一口氣的。

    眼見得四下裡的弟兄們已經是準備廝殺的樣子,趙雲有些疲憊的身體卻像是又被充填滿了力氣,先前不過是展示了一下白馬義從們飛射的本領,這些大多是都是從荊州當地人中挑選的南人,卻也顯示了不輸於當年他們的前輩們在箭術上的實力,接下來,他們同樣也要證明給人看,比廝殺,我們一樣是最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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