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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心楓】三國之雲台

第三卷 第十七章 忠義,義氣



    劉備自是把話問到了徐庶和諸葛亮的頭上。兩人自是不能再保持著方纔的樣子。

    「主公,士元所言甚是有理,如今曹賊雖然亂政,頗多倒行逆施之舉,卻也從保有了天子,於國於民也是有些功勞,眼下去年大戰中荊州百姓所遭受的戰火創傷卻還沒有完全恢復,莫若我們上書彈劾曹操!」卻是徐庶建言道。

    見徐庶這般說,一旁的諸葛亮,龐統還有鄧瀚自是心下明白,相對於要在此時起兵北伐,實在不是時候,天子大義自是人人需要,而所謂的忠臣卻也不是人人都當得了的。

    當初的曹操未必不是一代對大漢朝廷忠心的大臣,若非如此,也不會有荀彧這樣的謀士的投靠,可是隨著勢力的壯大,這人心卻也會是變化的。

    一個人到了一定的地步,不一定是他自己主動求變,很大的可能卻也是會被追隨者們的心思影響以至於推動著變化。變化了的地位和勢力,隨著不斷的發展。卻也會自我形成一個代表著一定階層利益的集體。到了那個時候個人的意志便會受到這個利益同盟很大的影響。

    「主公,如今天下畢竟太平,百姓多勞苦,要是頻起刀柄實在不能與民休息!」諸葛亮說道,「若想誅除國賊,自是不能讓天下人多受苦難,這樣自是要求我們必須擁有足夠的實力能夠將曹操一舉擊潰,那時號召天下義士,外有主公兵權在手,內有在朝諸公,合力以協,自可還大漢朝一個朗朗乾坤!」

    聽了這兩位軍師的話,劉備自是心下難以決斷,雖說劉備此時的面上自是喜怒不形於色,不過鄧瀚憑著他靈敏的直覺自是能夠察覺到此刻劉備內心的緊張。

    輕微的呼吸自是變得有些急促,想想一下如今劉備卻也已經有了相當的實力,兒時雖有戲語,離鄉時那棵繁茂如華蓋的大樹依然不時的迴響在夢鄉中。

    此刻的議事廳中自是沒有張飛的存在,平日裡這位三將軍對於許都城中那些紛繁的事情耐不過時自是會吼出一嗓子,「實在不行,讓俺大哥做了那皇帝位,不就結了!」卻是第一次說時,讓許多人都驚駭,不過隨著時間的變易,情勢的變換,雖然聞聽那句話的次數已經減少,可是身為劉氏子孫的劉備。以及身為劉備屬下的他們這些人卻是將那句話已經漸漸的沉在了心底。

    像鄧瀚卻是見過許都中的那位天子的,作為當年敢以稚齡之身斷喝董卓的變亂之主,並不是沒有什麼能力的平庸之人,可是遭遇不同的他,自是沒有那份能夠超脫出皇宮圍牆的眼光,對於曹操,這位遠比王莽更加有能力,有魄力的治世能臣亂世梟,他卻是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反抗的,而且這位天子卻也沒有那份膽量和見識,破罐子破摔,畢竟幼時的他能夠見識到的不過是何進以及一些宦官的手段,那些卻都是陳年酒糟,卻是已經不適應如今的天下。

    生活就像強姦,不能反抗,而這位天子卻又沒有自覺,仍舊想著執掌權柄,已經是亂世之象,已經是末世之人,這樣的他卻是一個悲劇。

    像曹操,孫權等人卻都是有了各自的王霸之心。而劉備或許依然,不過此刻的他卻還在掙扎。

    劉備的眼光依舊在轉,不過鄧瀚卻是不等他再開口,便開口說道,「主公,為人臣者,自該秉持上令而行,要想朝中萬安,不過是各安其位,各司其職罷了!而今主公乃是左將軍,豫州牧,荊州刺史,如今這些地方卻還有頗多生民不能安居樂業,還望主公以治下百姓為主,為牧一方,自是要做好自己本身的事物,方能不辜負聖天子對主公的重托!」

    「主公又是當今聖上之皇叔,自是要在這些地方為天下表率,不可徒逞義氣,亂了王法!」

    「至於上書朝廷,卻是可以,將我荊州軍民對天子的拳拳忠心上表朝廷,不管怎麼樣,荊州永遠都是大漢的荊州,我等卻都始終是大漢之民!」

    狠狠的呼出一口氣,劉備卻是放下心,「此事,卻是再讓我思量一番!」

    而後自是將方纔的事情放在一旁,只見劉備開口道。「如今我荊州自是商貿大開,卻是人流往來不絕,卻也頗多糾紛生事之輩,又有些人肆意的開口說什麼,君子義利之辨,雖然事情不大,不過這些傳言,傳的多了於我荊州的軍心民意都是頗多影響!」

    「這些事情,主公就交給我吧,如今軍中無什麼事情,倒是叫我閒的發慌,」自是龐統自薦領命道。

    「卻是,士元這一無事,卻是酒蟲總是肆虐,而子浩那裡卻是不留情面,一分價錢一分貨,倒是叫士元好生著惱!」徐庶開著玩笑。

    「這卻是怪不得我,我這自是叫做嚴格辦事!」鄧瀚卻是說道,「不過若是能見到龐師兄順利的制止了那些事情,小弟自是會為師兄搖旗吶喊加助威的!」

    「可惜還是沒有酒啊!」徐庶道。

    眾人自是莞爾,鄧瀚卻是又道,「此外,我卻是想讓主公委託諸葛師兄。能夠為我荊州的商貿等事務立下一些規矩,我自是相信我荊州之民都是良善之輩,不過正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還是給那些經商之事,立下些規矩之後,自是能讓大家明白的知曉那些事情可以做,那些事情不能做,自是可以少了許多糾紛!」

    「子浩這又是給孔明找了許多事情啊,」卻是劉備開口,「備雖是並不熟悉如今這許多冒出來的新鮮事物。不過平日裡粗粗的在襄陽城中巡視一番,就已經覺得眼花繚亂,要是將城中的那些事情,都一一的列入條條框框,明確權益,這其中需要考量的卻又不簡單,如此以來,孔明自是又得廢寢忘食不可!」

    「亮先謝過主公體諒,不過現在我卻是還想向主公討個令,既然這件事情是子浩給提出來的,那我就請主公下令讓子浩給我當個助手!」

    「豈敢還勞煩主公下令,師兄有命,小弟自會屁顛屁顛的趕到!」鄧瀚倒是答應道。

    畢竟他知道諸葛亮後來治理蜀國的時候,就是尊崇法家的思想,依法治國,雖說那時的蜀國國力不濟,且在諸葛亮有些窮兵黷武,以攻為守的戰略下,將蜀國更是拖向敗落,可是那更是表明了諸葛亮依法治理蜀國的厲害。

    想想那時的蜀國不過是僅僅佔有了天下九州之中的益州之地,竟能打得堂堂的魏國連年戰戰兢兢,雖說勝少敗也少,可是三國之中卻也沒有哪一個敢小瞧了蜀國。

    而今荊州卻是穩定,而劉備的實力,卻已經比歷史上只多不少,趁著此時天下間尚沒有什麼大戰契機的時候,將荊州的各項治理都條例化,將各種的制度藉著諸葛亮那雙穩定謹慎的手,以及世事洞明的眼光規範化後,若是再佔據別的州郡,自是不用再一一的消化吸收,只要能夠按照原先盡有的制度進行便可。

    如此以來,自是能夠給荊州擴展的步伐減少了許多的牽絆。

    相對於諸葛亮,鄧瀚自是只需要將一些後世的公平公正的觀點盡可能影響到諸葛亮便可,鄧瀚自是相信,通過諸葛亮的轉化,自是能夠制定出符合時下的實情國情。又帶有一定先進性的法律出來。

    當然鄧瀚此時提出來這些,卻也是考慮到,畢竟如今荊州的實力自是強大,而且其境內還沒有多少的世家大族,做出一定改革方面的措施,並不會引起多大的反彈。何況作為這幾年發展最為快捷的一方勢力,他們的變化自是會引起其他一些地方的注意和效仿,不管他們是依樣畫葫蘆,還是照貓畫虎,多少都會影響到這些地方的政治。雖然並不一定會讓他們局勢不安穩,不過受到影響,對於荊州總會有些好處的。

    此外,此時的荊州,從劉備一下都是寒門出身,即便不是,像糜竺,陸遜,他們如今卻也都是和荊州劉備的命運不可分割,有他們在,相信諸葛亮最後制定的決策終究會在士族和寒門子弟之間做一個很好的平衡,當然以諸葛亮超人般的眼光,未必不能看到將來時代的發展方向,即便不能有鄧瀚的引導,自是會在法制中引進他向前的一面。

    「好了,這麼一來,子浩先前轉來的那些有關雲漢貨棧的提議,倒是還要拜託了孔明和子浩你們兩位了!」劉備說道,「反正子浩這一番遊歷卻也休閒夠了,倒是孔明卻是太過辛苦了!」

    「主公,您又不是不知道,亮卻是天生一副辛苦命,更何況還結交了這麼一班不懂人情世故的兄弟,實在是無法啊!」

    「孔明你這般說,卻是打到一大片人呢!」故作好人的徐庶反口道。

    「既如此,孔明就請你幫著我從子浩那裡討要些好酒,我就勉為其難幫你幹點小事如何?」

    「那裡,我不過是見師兄你總是一副神仙中人,瀟灑自在的樣子,實在是讓人以為您不知何時,就會乘風歸去,為了讓師兄你多些人間氣息,這才給您找了點事情做,更何況小弟不是還在陪著您麼,何必說的這麼惡劣,貌似,我等師兄弟個個都是善人面容,菩薩心腸,哦,對了即便是酒鬼,卻也是醉裡乾坤大,壺中日月長,倒也頗有些癡人心思的!」

    鄧瀚的一番話,自是說的劉備搖頭,徐庶點頭含笑,諸葛亮無奈,只有龐統卻是吹鬍子瞪眼,可是天生資質在那,即便如此,龐統臉上依舊是那個有些發紅的鼻子最引人矚目。

    畢竟劉備如今不在中樞,雖已經成了一方諸侯,在他的地盤上自是一切以他的意志為主,可是身份不同的他,卻是依然要考慮到一身行事所為不能冒天下之大不為,他卻是不想曹操有天子大義在手,自是一切可以將它們都上升到天子意志。

    幸得如今荊州連帶著交州和漢中地並沒有什麼可以形成一些很大的影響到荊州施政的實力,本來漢中張魯的五斗米教可以算得上一個,可是如今張魯在降服後見到了荊州以及荊州給漢中地帶來的活力之後,卻是已經完全的傾心於荊州,不僅不會對荊州的那些施政方略有害,還不遺餘力的幫著關羽在漢中積極的施行。

    而今在漢中,卻是關羽領太守大權,並側重於軍政之事,而張魯以及閻圃兩人卻是積極的在文事上協助關羽。

    在關羽的治理下,如今的漢中卻是擁兵八萬,僅在南鄭便有三萬鎮守,自是關羽自領。除了葭萌關上有霍峻領兵一萬鎮守之外,在其他向北的諸個關隘上,自由楊任,張衛,王平等人各領一萬分鎮駱谷,斜谷等要害,其餘卻是在周倉的手下。當然此時的八萬兵自是不比往日張魯在位時的兵數多,可是這卻是關羽在那些人中優勝劣汰之後,又在當地的良善之家招募的精幹彪悍之士,經過這些時日的鍛煉,自是不是以往那些五斗米教中的放下了農具,僅憑著一腔教義就敢上戰場的教眾可比的,這些可都是相當專業的兵士。

    至於原先張魯手下的楊松,本來也曾有心繼續在劉備的麾下為官,畢竟楊氏一門憑著他和楊任以及楊昂的官勢,在漢中本來也是一號人物,不過在他見識了荊州的人物之後,卻在劉備走後,自動辭官,往日他那份能在張魯手下混的不錯的見識,卻是很不受關羽待見,當然更多的是楊松卻是耐不住關羽的那份倨傲。

    自那之後,楊松卻是於漢中和荊州之間做起了生意,憑著他的圓滑,卻也讓他混的不錯。

    不過在荊州新近開始制定了一些商務上的律規之後,雖然楊松依然的圓滑,可是這次卻是滑不過去了。

    「師君大人,這次您一定要幫幫我啊,看在當年我也曾為您忠心耿耿的份上,你就向關君侯求求情!」楊松自是來到了張魯的府上求情道。

    「楊松啊,不是我不幫你,可是你幹的那些事情,如今卻都是事實俱在,不容抵賴。且不說你偷偷的在未經荊州方面同意的情況下,居然利用你以往的那些人情倒賣兵器,這些其實不算什麼,最嚴重的倒是你不僅將那些兵器轉賣給北面,還在那些保護中的作坊裡剽竊了不少機密,更是將那些東西轉賣給了北面!」說道這裡張魯卻是深深的歎了口氣,「楊松,你叫我如何幫你呢?」

    「師君,無論如何,你也要幫幫我,都是那時候的我鬼迷了心竅,被錢瞇了眼,實在沒想到竟然會有今天的這個結果?」楊松自是低聲下氣。

    「我自是知你,原本當日見你離了官身,入了商事,能夠正經做事,沒想到你還是秉性不改!」

    「師君,你就向關君侯求求情,實在不行,你和閻圃兩個人一起,總歸大家也曾共事多年,你們總不會見死不救吧!」

    「……」張魯卻是在猶豫。

    「要不然您在找找張衛將軍,我也讓我家的楊任一塊兒,人多好辦事,您看,這麼著,好歹關君侯總該給大家幾分面子吧!」見張魯不語,楊松卻是有些心急。

    「你可千萬別,若是你將這麼多人都拉上給你求情,關君侯即便心中不忿,卻也會惱恨於你,畢竟你做的事情,卻是壞荊州的大事而自肥!若是再拉上大家,恐怕事情會越鬧越大,說不定還會讓楊任,楊昂也跟著你一塊倒霉!」

    「那您看我該怎麼辦好呢?」

    「哎,我就先去探探關君侯的口風,不過你可不要再妄動了,更不要生出什麼逃跑的心思,這些年雖然只是聽聞,並不曾見過,荊州的強大並不是只有表面上的!」張魯自是勸慰著楊松。

    想楊松卻是沒有想到跑路,畢竟他們楊家在漢中也是赫赫有名的,想當年他自是張魯的謀士,楊任,楊昂都是他們親族中的將軍。而今雖說他不在官場,當年的情分畢竟還在,楊任楊昂在關羽手下依舊是將軍的待遇,還很是受重用。所以即便是他犯得事情不小,一開始卻也沒有覺得有多麼嚴重,不過是在見到張魯的時候,覺得張魯的神情很是不好,這才開始擔心。

    楊松見張魯答應了求情,自是匆忙的告辭,好給張魯留出時間,讓張魯去找關羽疏通。離了張魯府上,楊松卻是留了個下人在張魯府外張望,他自己卻是回府去等消息,很快的那下人便回報道張魯已經去了關羽的太守府,此時的他卻才鬆了口氣,不過依然忐忑的讓管家去請閻圃過府一敘。

    張魯自是按照那下人的描述來到了太守府,不過在他穿門過院,直到廳堂中時,便見到正襟危坐讀春秋的關羽。

    見是張魯,關羽卻是臉上喜色微露,「辛苦師君了,看您的神情,定是事情不差!」

    「卻是如君侯所料!」

    「殺雞儆猴,小事而已!」聽的關羽的言辭,兩人卻是暢懷大笑!(!)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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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十八章 都是自找的



    楊松作為當初張魯立足漢中之後的謀主。其本人的能力自然是有一些的,不過雖然他有些能力,可是單單因為他的性格中貪財好利這一點,便讓許多人對他沒有多少的好感。

    可是那時的張魯畢竟不是果斷的人物,對於手下自是多有信賴,再加上楊氏一族畢竟勢力不小,好不容易才從益州獨立出來的張魯倒也不想因為內部的事情,被劉璋尋到縫隙將漢中收攏。

    當然那時的楊松雖然也是貪財奪利,卻是沒有做過什麼對張魯不起的事情。而今楊松若是沒有幹那些有害於荊州勢力的事情,即便他不為人所喜,想來自劉備以下為了保持一貫一來的名聲就不會輕易的為難與他,可是如今沒有如果,楊松確實自己將他的命運交了出來。

    遠在襄陽的諸葛亮和鄧瀚兩人自是在立法這一項上取得了共識。先秦之所以強大,自是強大自商君變法時開始。在商鞅的主持之下,秦國自是以時人不可名狀的狀態生活在那些法律規定的種種生活條框中。不過即便如此,那時候的法律自是遠遠不及後世那些法律數量多,規範的範圍廣。

    而今鄧瀚所能起到的作用就是幫著諸葛亮在能夠涉及的方面,盡可能的全面一些。就像此次楊松犯事,就是犯在了兩人新創製的戰略物資的保護條例,以及治下百姓行商規範。荊州畢竟只是大漢治下的一個地方勢力,在他統治的地方自是可以將這些彼此之間都有些關聯。且有組成了一個相對完整的法律體系的頒布下去,並根據這些規章制度來行事。

    其實不管是示民以利,又或者教導百姓向善,尤其是這個時代的老百姓,畢竟此時大多數人都是目不識丁的,對於他們來說,與其與他們講說這些法令條規,還不如找個現實點的例子,能讓大家瞭解這些體系內的東西。

    不過如今荊州治下,要想找出這麼一個具有代表性的例子卻又不是那麼好找的。至少在荊州就沒有那些冒頭的,原本並為荊州兩大世家的蔡氏自是早就煙消雲散,至於另一大家的蒯氏,卻是因為蒯越這個老頭卻又是人越老,越精明,早早的就和劉備打上了關係,當然這些年來蒯氏一門也是人丁不旺,先是蒯良這位先生故去,原本代表了劉表時代智慧象徵的蒯氏「雍季之論,臼犯之謀」卻也成了煢煢孑立,形影相吊。要想在發生了大變化的荊州繼續的立足,自然就需要能夠融入到新荊州的體系中,幸而蒯越將蒯氏一門順利的與劉備的勢力結成了一體。

    至於交州,除了原先足夠承擔交州王之稱的士家之外,其餘的家族不過了了,而且這裡卻也有些遠離中腹之地,就是那裡有些事情,要反映到荊襄之間。卻也要花費不少的時間。更何況,自士燮領著他的那幾個兒子離開交州,到了襄陽,交州的地盤上能夠做主的確是已經變成了被劉備外派前去治理當地的劉先,而原先的士家雖然還有人擔著官職,畢竟已經在劉備等的安排下,被肢解開來,自是不會有什麼泛起波瀾的機會和能力。

    數來數去,卻也算楊松的不幸,自知自己交惡了不少的人事關係,卻還不知道盡量的老實一點。當然這些事情或許也並不是楊松能夠掌控了的,可是如今對於諸葛亮和鄧瀚來說,確是不會管,也不會關心那麼多的事情,沒辦法,瞌睡正遇到枕頭,想找個靶子,就有人露出了招人打的由頭。

    襄陽漢中間的事情,自是通過一封信,便迅速的溝通了兩地,有關羽和張魯兩個人在漢中密切配合諸葛亮和鄧瀚的行動。自是用不著他們操心了,接下來要做的便是等漢中那邊的事情告一段落,然後再在襄陽這邊給弄一個結果告示荊州百姓即可。

    漢中太守的府邸中,代楊松前來求情的張魯自是喝著荊州分發給高官們當做福利的新茶,原本武將們自是都喜歡襄陽酒坊做出的美酒,不過關羽的秉性和身份卻是不同於別人,相對於張飛那廝每天都拿著分發的新茶點換了酒之後,他卻是也甚是喜歡在夜讀春秋的時候,一盞燈火之旁,留有一杯香茗,那沁人心脾的香氣倒也能夠讓人陶冶心境,提神醒腦。

    「師君,如今我們自是可以憑藉著中司馬府送來的那些之前楊松交易的往來明細以及那些人證物證,先將那楊松給羈押起來,不過這麼一來事情終究也只能的局限在一定的範圍內,卻是不能達到諸葛軍師他們想要的那份教化和震懾的威力,不知您可有什麼辦法麼?」

    「這倒也簡單,要想將事情擴大,自是只要讓更多的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即可,方才臨來之時,那楊松卻又遣人去詢問閻圃去了,想來這件事情,要不了多少時間便會在漢中傳起,我們倒是奧順勢而為即可!」張魯倒是建議。

    「不過在這之前,我卻是還想問一下君侯,對於楊任和楊昂的觀感如何,可還能夠驅使?」

    「師君問這話,莫非還有什麼別的計謀不成,」關羽自是問道。「這兩人確是真有本領之人,實在不想那楊松那般趨炎附勢,又貪婪淺薄,見利忘義!」

    聽了關羽的品評,張魯卻是笑道,「既是如此,我倒想讓君侯將他們兩人都召喚回來,將楊松的事情詳細的說與兩個人聽。畢竟他們和楊松一門,有君侯親口將真實的情況告訴他們,以他們的為人秉性,不論最後的結果如何,終不會有何怨恨怪罪在君侯的身上!」

    「當然將他們兩人拉回來,自是會引起很多人的注意,自是可以將影響延展開來,我們再在南鄭城中讓手下的兵丁擺擺樣子即可!」

    「原本以我對那楊松的厭惡,定會一刀砍下,免得以後出現其他的煩心事!這身份不一般,確實需要考慮的事情要多一些了!一刀下去自是我心中痛快了,於民心士氣卻是總有影響的!」關羽說道。

    張魯卻是對著關羽微笑。

    隨後張魯卻是回府,自是擺著一副未能辦妥,滿臉為難的神色,當他派人將事情說得含糊告知楊松的時候,楊松卻是已經從在張府外盯梢之人的口中先前的回報中得到了些不好的情報。倒也有了心理準備,不過張魯自是讓回話的人沒有把話說死,卻是還有些不大不小的希望,當然張魯也在話語中勸慰著,讓楊松若是可能的話,除了求情於南鄭城中之外,還可以向襄陽那邊想想辦法,當然他也是可以主動點向關羽或者劉備認罪,或許會有更多的轉機也說不定。

    當然,這些話張魯說得自是含糊,相信以楊松的心思自是能夠聽得懂張魯的意思。不過楊松如何行事,卻不再張魯的掌握中,畢竟就是原先二人分屬君臣的時候,楊松卻也不一定很聽張魯的話。

    張魯派去傳話的人自是將話傳完便離開,而楊松卻是開始籌謀,畢竟張魯的話,多少和他從閻圃那裡得到的答覆相差不多。

    楊松自是不知道閻圃和襄陽的聯繫甚至還要緊密過張魯,而他求救於閻圃的消息在他的管家離開了閻圃府上的時候,已經被傳向了襄陽。而且隨後自有九芝堂布撒在南鄭的人手,將楊松犯事的消息悄悄的傳播開來。

    畢竟楊松的名聲如何,自是早就是整個漢中都知道的,總是好事不出門,壞事行千里。很快漢中的幾座城池中自是傳開了楊鬆通敵,倒賣走私軍備物資的事情。

    楊松卻也有些擔心,如今這樣的狀況下,他似乎就像一條快要臭掉的老鼠,雖然沒有人人喊打,不過他卻也不敢輕易的出府,只好讓下人們四處的打探消息,不停的到那些有些交情的人家府上求托,但是卻是收效甚微,畢竟如今這般怪異的情景,已經罪證齊全的情況下,楊松居然還沒有被羈押,在許多人的眼中看來,這卻是將有大動作的前兆,聯想到剛剛頒布不久的新法規,想像一下楊松即將可能領受的罪責,通敵,走私軍備物資,盜竊荊州的機密,那一樣是能輕判了的?

    一片奇怪的氛圍中,有心人自是知道表面上,太守府沒有什麼舉動,可是這般寬鬆的環境下肯定是密佈了不少的羈絆,就等著一些人的上鉤。畢竟那位將軍卻是名聞天下的,即便是楊松有心逃走。想像那赤兔馬,想像那青龍刀,何以擋之!

    所幸,並沒有讓大家等了多久,楊任和楊昂兩個楊松的同宗兄弟卻是很快的趕回了南鄭,打馬不及卸甲便徑直去了太守府。

    外人自是不知道在太守府中出了什麼事情,不過在楊任和楊昂走出來的時候,兩個人臉上的神色卻是很奇怪,並沒有表現的像大家預料中的,求情有效後的欣慰,也不是求情無果下的失落,卻是始終不見兩人表情有什麼變化。

    從太守離開,接過門衛遞過來的馬韁繩,兩人卻是沒有騎乘,便那麼一路步行去往楊松的府上。

    一路上行走著兩位楊姓的將軍,卻是漸漸的變幻出一幅喪氣的神情,對於路人的指指點點,兩人卻是無心理會,只是那麼走著。

    直到進了楊松府上的時候,兩人趁著四下無人的時候,卻是異口同聲輕輕的說了一句,「這是個那個出的這麼個餿主意!」彼此卻是相視一笑後,又繃住了臉,繼而去看望他們那位讓人無顏的同宗兄弟。

    楊氏兄弟自是在府中相聚,而在南鄭城中的許多有心人自是根據他們的見聞紛紛的得出他們的結論,猜忖著接下來關羽的動作。

    這次太守府的動作卻是快速,翌日清晨時分,在許多人還在睡夢中的時候,卻是從太守府中走出一百名平日裡總是跟在關羽身邊的刀斧手,逕直去往楊松的府上,卻是將楊松抓起來押上了牢車,不過對於他的家眷卻沒有什麼動作。

    牢車一動,便離了南鄭,向東而去。

    太陽初升時,太守府門前便已張貼了一張大大的告示上書,

    「告南鄭城中百姓:

    經查南鄭城中有一姓楊名松之商人,本為先漢中軍師,後離官從商,然其人卻是心術不正,見利忘義,行為不端,竟私自販賣軍械,偷盜我漢中機密,剽竊禁地之物,又與其他地方的賊人勾結,多次不利於我荊州以及漢中,實在是我等大漢忠義之士不恥,其行為已經嚴重的危害了各位百姓的安危,也是破壞了《防衛條例》和《荊州交州和漢中通商規範》,現已經將其羈押歸案,因此案關係重大,實乃我轄區內第一宗此類案件,故為了慎重起見,已經將案犯押往襄陽,交由大漢左將軍,宜城亭侯劉備審理並判決。

    另有鎮守斜谷,駱谷兩處關隘的受關將軍楊任,楊昂,居然因私廢公,置軍令於不顧,雖有兄友弟恭之義,卻於國家無益,念兩人多年來也是功勞,又是因為親友之誼,而今從輕處理如下,免去兩人守關之責,降級為校尉,再加罰俸兩年,命兩人在家面壁思過三月。

    此令!」

    告示的上面自是有著關羽的太守大印蓋在上面,鮮紅的硃砂自是在初生的朝陽照耀下熠熠生輝。

    這告示一經貼出,自是引得許多人駐足觀看,即便有那不識字的,自由太守府的兵士在邊上給行人大聲的念給大家聽,卻是只要從那邊上經過的人都知道了告示的內容,繼而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南鄭城中卻是無人不知道楊松的事情。

    而隨著押送了楊松的那輛囚車一路上的緩行,卻是將楊松的事情又傳到了沿途上的所到之處。這麼一來,連帶著楊松的事情以及新頒布的一些法規卻也在中司馬府暗中的宣導下,很快的傳向了劉備治下的各個地方。一時間,諸葛亮和鄧瀚兩人制定的法規條例卻是很快的便已經廣為人知,荊州各地的行商之人,卻也都漸漸的按照那上面的規範行事,讓荊州的商貿等事情在繼續保持繁榮的同時,卻又變的有序許多。

    畢竟大多數行商之人卻是沒有什麼背景的,想像一下楊松本身還是漢中原先的官員,又有兩個鎮守一方手握大兵的同宗兄弟的幫襯,卻也在犯事之後便即遭到了處置,而他的兩個兄弟卻也很受了一番連累,竟然從將軍一直降到了校尉,要知道原本的他們兩個人可都是統兵數萬的大將,而這一下子,卻是變得和那些開門官差不多,想想也很是叫人震懾。

    至於在路上繼續向襄陽方向前進的楊松一行人,安全方面自是不用擔心,想像一下那隨行押送的兵士卻是從關羽近身相隨的那五百刀斧手中挑出來的。這些人可都是跟著關羽南征北戰一路闖過來,他們的精銳之處,實在不下於張飛的那三百幽燕騎兵,有這樣的兵士相護,楊松卻也該感到高興了吧!

    不過事實上,此時的楊松卻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雖說此時的不論文武都要強身健體,可是看楊松那像是被脖頸間的鐐銬夾板吊著的身體,可以想像一下此刻楊松的身姿。

    當然這不是因為押送他的囚車過高,卻是因為養尊處優的楊松早就變的肚滿腸肥,闊頭大耳,兩股戰戰實在不能支持他沉重的身體。

    這卻是從張魯降了關羽之後,荊州的政策實施之後,原先五斗米教中那有些清貧的生活自是漸漸的被人們給摒棄了,故而這楊松卻也趁著投機倒賣之際,在肥了腰包的同時也漲了腰腹。

    「鄧大人,您就行行好,讓大家再歇一會吧,」一句話都需要喘三次才能說完,說完之後卻是一直在吭哧吭哧的呼吸著的楊松卻是向囚車邊上的一個領頭人喚道,「我實在是吃不消了,鄧大人,您就可憐可憐我吧!」

    「楊松,你也別嫌辛苦,我這也是為了你好,看你的這身板,再照過去那樣的話,你可是連走路都快不成了,這麼鏈上些日子,就這麼堅持著一路,等到了襄陽,估計,你的身體還會變得好上幾分才是!你可不要將我這一片好心給當成了驢肝肺啊!」

    「不是,我豈不知您也是為了我好,要不然您也不會那麼大老遠的從襄陽跑到漢中來這麼一趟,您犯不著啊,我是真的受不了了,您就讓我歇一刻鐘,真的,就一刻鐘,怎麼樣,好我的鄧大人,您就看在我這麼配合的份兒上,通融一下吧!」

    急促的喘著氣,又是嗆著說了這麼長的話,此刻張松的兩條腿卻是已經開始打擺子了,看來確實撐不下去了,脖子上的夾板托著他的頜下,竟似要擠出血來,臉上已經有了發青的徵兆。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歇息一下吧!」一聲令下,自有人上前幫楊鬆脫去脖子上的夾板,將他放在牢車中,卻見他竟是一下子便躺到了。

    「楊松啊,看來你是真不行了,這麼提溜起來卻也不是一條,放下竟是一堆了,你說以後你可怎麼過啊!」語氣中的揶揄自是不言而喻,一張笑臉讓人看著自是暢意,這麼折騰了楊松一路,多少也能消減了大家對他的厭惡不是!(!)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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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十九章 個人意見



    對於楊松的處理。在之前的襄陽,自是人云亦云,大家卻都各有意思,想伊籍這樣的忠直之人,雖然沒有見到過楊松本人,卻是對於他的為人極為不恥,自是想著將楊松直接予以斬殺為是,貪財忘義自是讓人極為反感,更何況如今又是危害到了荊州的前程,似乎楊松其人不死便不足以平民憤。

    而像簡雍這類的跟了劉備許久的老人自是圓滑,一切都以劉備的意思為主,不過在糜竺的意思中,像楊松這樣,為商者作出這些事情,固然不合於道義,可是此時亂世中的商人能夠活的輕鬆自在的,又有幾個是正兒八經,不做些越界的事情,憑什麼能夠獲利。

    荊州的新法初立,自是需要樹立這些法規條例威信的時候,故而劉備卻是將如何決斷的權利。又交給了諸葛亮,如何處置楊松,自是要看新立的法例中的規定如何了。

    「師兄,你覺得該怎麼做?」那時的鄧瀚卻是與諸葛亮商議道。

    「你還用問我,你不是早就有所準備了麼?」

    「呵呵,師兄何必這樣,咱們兩個參詳參詳總是好的!」

    「漢中畢竟新附未久,而楊氏在漢中的勢力自是不小,況且楊任,楊昂等人為將卻也算對主公和荊州之令相當的尊重。雖說新法之威自是要立,可是主公的仁義之名卻也不能輕易的拋卻!」

    「師兄之意,卻也不差。而且從九芝堂和同仁堂兩處傳回來的消息,卻也有些蹊蹺,雖然並不是很清晰,可是漢中那裡洩露的那些技術,似乎並沒有進入司隸,更是沒有如我們所想傳到許都。或許正如師兄言下之意,楊松卻是還有些價值,即便不成,卻也不能讓他死在我們的手上!」

    「子浩,為兄豈不知你對那些作坊的重視,你看上去雖然有時候不著調,總是想到一處是一出,可是要是說到謹慎細緻處,有時候,為兄我卻也覺的你根本不是十幾歲的年紀,似乎就像個知天命的老頭子一般的。漢中那裡的作坊。我們豈不知那裡面的東西多是民用的技術,從上庸搬去那裡的,無一不是多利民生之物,故而雖說那裡的機密有所洩露,卻是於我們沒有多少危害,要不然你的那些機動隊還能讓楊松留到了現在。」諸葛亮自是說道,「不過不管這其中有多少的蹊蹺,畢竟是出了事情,不如你就去漢中一趟如何?」

    「倒是謝過師兄了,知道小弟還沒有去過漢中,這便要讓小弟趁這個機會去游耍一番,哎,可惜了,如今我卻是只有交州等地沒有去過,什麼時候那邊要是有些事情,小弟卻是可以相機也去一趟南方之地,領略一下嶺南的風光!」

    對於鄧瀚的寄望,諸葛亮卻是微笑不語。

    「小弟自然會迅速的趕去漢中,這次去,定會讓楊松乖乖的,師兄你就靜待小弟的消息吧!」

    「不過子浩。你先等一下,看在你士元師兄近來也辛苦的份上,就給他些好酒犒勞一番他吧,這不這兩天這個酒鬼居然騷擾起我來了,你這一走,他豈不是會更加的賴到我這兒來!」

    「師兄,你這是事不關己高掛起,你不知道我現在有多麼的後悔,後悔當初怎麼就能答應了張飛那個酒缸,居然會給他半價供酒,就那一個如今讓我都覺得有些為難,若是給了士元兄同等的待遇,小弟如何能夠應承,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弟那裡的酒可都是高度的烈酒,這些酒自是要消耗更多的糧食,而且其中的大部分成酒還要供給軍中醫用,故而對於士元兄的要求,小弟更多的是有心無力啊!」

    「切,你小子,竟會給我裝相,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擴大些規模,別和我說那些沒錢,沒人的話,反正,我也管不了那麼多,要不你先從給張飛那裡的份額中給士元分上一點,你也知道,近來市面上沒有那些胡言亂語。士元卻也出力不少的!」

    「再說吧,反正這些事情都好說,等我從漢中回來咱們再說!」

    師兄弟兩人商定之後,自是向劉備稟明之後,便讓鄧瀚輕身趕往漢中。雖說鄧瀚先前有言在先,若是再出外差定會帶上鄧艾和周不疑兩個小傢伙,可是此次鄧瀚卻也不得不食言了,鄧瀚自是覺得此次的事情若是順利,便該能夠很快搞定,卻也對兩人不會有什麼意義,若是不順,卻是會發生許多的事情,或許這只是鄧瀚的預感,自是會讓兩人陷入不可測的險地,鄧瀚卻是不會讓如今的他們兩個發生那樣的事情。

    在鄧瀚趕往南鄭的過程中,那時候的漢中太守府中的關羽自是已經先收到了襄陽發過去的消息,畢竟鄧瀚自是沒有空中的鴿子飛的快,即便他騎乘的乃是當世的名馬的盧,在速度上也是迅捷一場,可是畢竟路不是一直的。

    隨後鄧瀚在到了南鄭之後,在先是不為人注意的情形中進到了關羽的太守府,兩人一番長談之後,鄧瀚卻又秘密的和楊松做了一番懇談。這才有了後來那麼順利的變故。

    此刻的鄧瀚卻是正扮做押送楊松前往襄陽的一百刀斧手的領隊,將行將駐的行程,如今走了五天,卻是還沒有走出漢中境,自是因為楊松實在不是能夠吃得了苦的人。

    「鄧大人,其實我都已經給你說了,當初做那些事情的時候,我是真的沒有那麼多心思,只是想著反正江陵那邊不是也有人販賣軍械給益州方面的人麼,我在這邊做,想來也不會有什麼事情的。這才偷偷的賣了不少,倒卻是是利錢不少,這是實話!」走了幾天,楊松卻也比初始的時候能夠抗了些,只是在說話的時候不再那麼很喘氣了。

    「至於你如何搞到的那些軍械,我自是不關心。可是你就連你的買家是誰,也不打聽一下,不怕將來那些人拿著你賣出去的兵器來打殺了你!」鄧瀚卻是發問道,「還有那些從作坊中打聽來的消息,以及你剽竊到的技術又是如何販賣給了哪些人呢?」

    對於那些時人當做神跡一般的技術,鄧瀚自是多有不清楚的地方,可是他的出現自是能夠給那些工人匠師們提供一個大的方向,這就是對那些人極大的幫助。儘管鄧瀚為了保護那些技術,在許多的地方卻也將分工細化,讓人們分工合作,每個人頂多能夠認知了與己關聯密切的上下家,可是畢竟此時的技術多數都很簡單,加上古人的智慧也是不容小覷,鄧瀚並不認為自己的那些手段能夠完全避免技術的外洩。

    漢中所設立的那些作坊,自是民用為主,不過鄧瀚卻是知道,若是這裡能夠洩露被保護中的那些技術,同樣上庸那處,也會在將來的某一刻暴露出同樣的問題,而今鄧瀚之所以會孜孜不倦的盤問楊松,當然是為了能夠探尋其中的漏洞,也好讓他能夠預防。

    這幾年來劉備的勢力能夠快速的發展,除了上下一心齊心合力的把勁往一處使,在劉備,徐庶還有諸葛亮以及荊州官員的精心治理以外,與上庸那裡各個作坊的功績不無關係,不說別的,當初的襄陽城若是靠常規的戰法,依著當時劉備全軍兩萬的軍力攻打,豈能攻下來,要知道襄陽天下雄城的名聲卻是在孫堅領了十萬南陽兵攻打了將近半年尤未下才豎立起來的。

    還有當時劉備軍南撤襄陽,若沒有在新野城內外。佈置了那些火藥,並借此狠狠的重創了南來的夏侯惇大軍,可能那時的劉備還不知道去到了何處落足。更不要說,鄧瀚還憑著在上庸那裡燒製出來的白瓷便賺到了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總之那些作坊,尤其是上庸城中的那些卻在不知不覺中成了如今荊州劉備軍的重點關注所在。

    可是不管,現在鄧瀚如何盤問楊松,從他那裡得到的消息,始終只有那麼一點。那些機密如何竊取,自是楊松憑著漢中人頭地面都熟,雖說如今已成了落架的鳳凰,可是藉著楊任,楊昂的威風,卻依然是遠勝於一般,如同鶴立雞群的存在,自是能夠把握許多在作坊中工匠的底細。這樣一來,憑著這些工匠,楊松便能夠觸及到那裡的機密所在,再有卻是因為漢中終究還是依附荊州劉備的時間稍短,人心中對劉備等人的敬畏,卻還是不及地頭蛇的楊松。

    還有就是許多的技術自是讓人們以為那些是神跡,作為教宗文化深深影響了這塊地面許久的漢中,當初的楊松卻也有著很高的威望,雖然或有不恥於楊松名聲之人,可是五斗米教的教眾卻是對楊松不得不奉承,神跡自然該讓神人掌管。

    雖然楊松自污說自己被那些買家的價錢給晃花了雙眼,迷了心竅,卻是沒有再打探更多的事情,可是這些話鄧瀚多少還是有些不信。

    不過如今的楊松卻是有些皮實了,耐住了辛苦的行程,卻又看出了鄧瀚對他的「心慈手軟」,卻是漸漸的變得痞懶。這自然更加的讓鄧瀚相信楊松肯定還有許多的事情對他隱瞞著,在鄧瀚看來,今後到襄陽的路程還是山高水長,卻是不會讓他寂寞的。

    事實上,正如鄧瀚所預料的那樣,自過了城固之後,楊松卻是變得更加的痞懶,想來是他已經適應了在囚車中享受大道兩邊風光的滋味,在囚車中長時間的站著,卻也不再像之前的那般打擺子了,說話也有力了,終究這楊松也曾是個人物。而且除此之外,鄧瀚卻也不是一般人,憑著他修煉了這許多年的太極功,卻也很是鍛煉了他本人的六感及靈覺,隨著楊松變的越發的痞懶,他卻是察覺到路上已經有人在綴著他們,而這種感覺在他們一行人臨近南鄉之後,更是濃重。

    「似乎,有些人快要動手了!」

    鄧瀚之所以選擇南鄉,卻是想從南鄉轉為水路,順著漢水便能一路東行,而今鄧瀚那越發濃重的靈覺自是告訴他,對方卻也準備好了動手,他們的目的自然便是楊松。

    距離南鄉城還有不到十里的距離,鄧瀚卻是吩咐大家休息,自有隨行的兵士前去找水喝。而一旁的楊松卻也按照之前的慣例,被軍士給放在了囚車中休息。

    此時的鄧瀚卻是沒有多做什麼準備,只是讓隨行的關羽手下的刀斧手多加警戒罷了。

    「既然對方敢來,自是知道這隨行押送楊松的兵士並非一般人,想來他們定有十分的把握將楊松給搶走,可見楊松定然有什麼極端重要的秘密還沒有和對方透漏,或許這才是楊松的依仗,要不然對方只需一個神射手便能了結了他。而楊松能夠答應我,將他押往襄陽受審,自是早已想藉著我來讓他逃離南鄭,至於在南鄭中不逃不走,看來還是讓關羽的名聲給嚇的,當然還有赤兔馬的威力使然吧!」

    鄧瀚一邊輕撫著的盧脖子上的鬃毛,一邊思索著,此時的的盧馬似乎很是享受鄧瀚的撫摸,鄧瀚畢竟不是武將,雖然他也不是能夠安坐襄陽的性子,可是讓的盧這樣的天下名馬跟著他,卻是甚少在戰場上廝殺的時候,很是有些浪費的盧的能力,讓鄧瀚也甚為的盧有些不值。

    「又有幾人能夠看出我這坐騎,單論腳力或許也不會輸於那赤兔呢!你說呢,的盧!」一人一騎四目相對,卻是交流著心底裡的思緒。

    「大人,您也來喝點水吧,這一路上走來,想來您也渴了,還要不停的問那個死皮沒臉的賊廝鳥,要是按我說,不如一刀砍了他算了!」像是方才出去尋水的兵士,自是過來相請鄧瀚道。

    被打斷了人馬之間的交流,鄧瀚卻是沒有著惱,少了自是答道,「可是弟兄們都已經喝過了,大家可也都辛苦了!」說話間臉上的神色卻是愈加的溫潤,不過在的盧那只向著鄧瀚的大大的馬眼中,卻是映射著此時鄧瀚嘴角的笑意很不一般。

    「回稟大人,已經都安排了,您也一起吧,您不喝,大家卻都不敢呢?」

    鄧瀚卻是轉過身來,看著此刻眼前這位躬身向他施禮,言辭懇切的軍士,雖說與這些人同行了這十數天,鄧瀚卻是並沒有記住這些人的名字,他卻不是沒有和他們同生共死過,雖然對這些人一樣尊敬,少了那份交情,自是多少有些隔膜,更何況,荊州人自是知道鄧瀚的本事,這位少年人,卻是文名滿天下,連天子可都稱呼他為「詩酒仙」,在一般人看來,這樣的士子,自是要高高的受人尊敬的,豈是他們這些下層的兵士能夠接近的。

    這樣一來,鄧瀚與這些兵士之間多少有些疏離,這卻是那種尊崇的疏離。

    鄧瀚自是向前邁步,留的盧在那裡自己溜躂。

    那名兵士自是雖在鄧瀚的身後,一同走到大家的中間。

    見鄧瀚過來,自有軍士遞過來一碗清水,鄧瀚伸手接過,卻是沒有隨即喝下。而是走到了楊松的囚車旁。

    「楊松,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呢?」鄧瀚卻是微笑著問道,此刻他的笑容卻是很親切。

    「雖說我與鄧大人之前並沒有交情,可是鄧大人的名聲,我卻是早有耳聞,這一路行來,倒是又覺得鄧大人除了文才高絕之外,還是個良善之人,實在是個大大的好人!」楊松說這番話的時候,倒是有幾分真誠,不像之前的那般痞懶。

    「說實話,我倒是沒有想到,我在楊松你的眼中居然能夠得到好人這麼個評價!本來我以為那日在楊府上,和你那番的談話,自是雙方都達成了一定的共識,卻是能夠各取所願,即便是到了襄陽,你見過我主之後,我們也會給你一個體面的判決的。當然這都是我個人的想法,不過隨後我們押著你出了南鄭,這一路來,我倒是想從你那裡得到些別的有用的消息,卻是始終沒有什麼進展,我還以為你定會認為我不過是個名不符實的腐儒小子,實在是沒有想到你竟能給我一個『好人』的評價!」說話時的鄧瀚,自是雙眼看著楊松,不過此時他臉上的笑意別有一番意味,而同時,他的雙耳卻是在微不可查的顫動。

    「不過,現在我還有一些個人意見想說與你聽,不知道楊松你有沒有聽過那麼一句話,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鄧瀚卻是不等楊松答話,又自顧自的續道,「而且在我老家那裡,說一個人是好人的時候,卻是意味著那個人要抑鬱了,所以若是以後還有機會的時候,請你千萬要記住,不要隨便說別人是好人,當然這是我的個人意見!」

    臨近囚車的人自是都聽到了鄧瀚的這番話,不過幾個人卻是都不明白這番話的意思,或許除了鄧瀚之外,還有兩位,雖然他們不明白,卻是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了,

    「嘩」的一聲,鄧瀚卻是將手上碗中的水給倒掉了,然後對著之前一直躬身面對他,此時正低著頭向他的那名兵士,和聲說道,「請問,閣下姓誰名誰,家居何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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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二十章 大人的話,要聽




    「鄧大人,您說什麼呢。」正對著鄧瀚的那個人還沒有答話,卻是有旁邊的軍士插話道,「這還能是誰人,不是那個關勝,剛剛給大家打水回來的啊!」

    鄧瀚一聽卻是一愣,自然不是因為這軍士為眼前之人的開脫愣神,只是因為這位兄弟說的那個名號很是讓人詫異。

    不過鄧瀚卻只是搖了搖頭,說道,「到了這個時候,閣下還不說些實話麼?」不理方纔那名軍士所說的話,鄧瀚卻是向隨行的軍士下著要求警戒的指令。

    雖然對於鄧瀚的指示有些不明白,可是在關羽的麾下已經習慣了服從上官指揮的這些兵士,卻也都壓下了各自心間的疑惑,按照平日的訓練,自是集結並成警戒陣型佈置己方的守禦。

    此時的楊松依然是被鎖在囚車上,而那名被鄧瀚盯著的一直不給他正臉相對,卻又表現的很是知禮的兵士,這一刻卻是開口道,「不想鄧大人竟然如此的細心,不知您又是從何時發現我的呢?」到了此刻,這人卻是開口一如初始。竟然不帶半點的挫敗,或許在他看來,事到如今,即便是讓人發現了他們的疏漏處,對他們的目的也是沒有什麼影響的。

    「要說從什麼時候發現的,自是你請我過來喝水的那一刻,我便發現有些不對了,」鄧瀚也是溫文爾雅的回答道,兩人卻是像老朋友相見一般彼此交談甚歡,「不過若是說我什麼時候覺得不對勁,或許是過了城固縣城以後吧!」

    「看來還是楊松先生表現的有些過了的緣故吧!」那人卻是漸漸的抬起了頭,一張久歷風霜的臉上卻是掛著笑,有些平淡的容貌卻被那一道從左眼上斜過右臉頰的傷疤裝扮的很是猙獰,不過那人的臉龐卻是掛著紅。

    鄧瀚卻是回頭看了看楊松,此刻的楊松卻是閉目養神。「楊松,你呀,何必惹這麼多事出來呢!」他卻是對著楊松以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這麼說道。

    「或許吧!」

    「方纔鄧大人竟然讓那些兵士們佈置防禦,看來鄧大人已經有所察覺才是,不過鄧大人一介區區文士,竟然不怕麼?」

    「我怕什麼!」鄧瀚自是笑的坦然,答得自信。

    「哦,原來如此,」那人此時倒是有些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鄧大人也是有兩下子的,呵呵,不過鄧大人覺得你那兩下子有用麼?」

    就在兩人對話的過程中,原本對鄧瀚有些疑惑的刀斧手們。此刻卻是有些歎服,只因為此刻在他們身周的不遠處已經顯現了一些來意不明的人,正在向他們這一塊趕過來。

    鄧瀚對於那人的問話,卻是沒有回答,不過把眼掃視了一圈的情景,看著那些人的裝束,自是都隱瞞著他們的身份,當然從那些人個個粗大的手指骨節,以及穩重的步履間,以及相互間協調一直的行動上,鄧瀚卻是知道了這些人卻都像是出身軍旅。

    隨行的百名刀斧手對於眼前被圍的局面,卻是一點也不發憷,想他們跟著關羽從來都是以少敵多,以寡應眾的時候多,這樣的場面卻是很平常了。

    「貌似閣下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姓名以及出身,這樣的話,你知道我,我卻不知道你,總是有些吃虧啊!」

    「呵呵,我們那裡卻也有句話是說。吃虧其實是福!」那人卻也有些吃不得虧,「不過,有勞了鄧大人一路上的辛苦,就看在楊先生的面子上,我便告訴你,不過或許鄧大人您這樣的人物,是不會在意我們這些小人物的,在下閻行,賤名有辱鄧大人清聽了!」雖說得很是客氣,話語中的那股子傲意卻不言而喻。

    不過,鄧瀚聽完,卻是心下一動,「不想竟然是他!」

    「原來是閻行閻將軍,這般說來,之前楊松所交易的那一方人士就是征西將軍韓遂韓文約了,楊松倒是把嘴守得嚴實!想來金城之地,雖說僻處西涼,可是天水一郡卻也是富饒豐盛之處,不知道韓將軍有何需求,居然會來漢中之地求購,司隸,長安那一路卻是要比漢中這邊交通便利許多,韓將軍有九曲黃河之稱,自是機變智慧之人,這般捨易而取難的事情,實在叫我有些不解!」

    鄧瀚說這番話,自然不是希望閻行能夠有所表示,他只不過是想通過他的這番說辭,捋順腦海中關於韓遂和閻行以及和他們相關的一些記憶。當然還有之前的一些消息。說來也慚愧,對於西涼之地,鄧瀚雖然也有些佈置,可是畢竟那裡偏僻,加上馬騰也是那裡的地頭蛇,故而在鄧瀚的疏忽中,對於西涼的消息卻是所知甚少。

    不過對於閻行這個人物,鄧瀚的記憶中卻是有一個極為重要的事情和他相關,那就是閻行曾經和馬超爭鬥,雖然兩人對陣時,閻行的長矛斷折了,可是在那樣的情況下,幾乎將馬超置於死地。雖說這件事情發生於建安初年,那是的馬超自是沒有武藝大成,可要知道之前的馬超已經在攻打李傕、郭汜等人的時候大顯了威風,即便沒有武藝大成,可也已經是知名大將。由此可知,閻行的武藝卻也是可以和馬超等一流將領相提並論的。不過這位閻將軍,卻是個屬烏龜的,更多的時候卻都是一副默默無名的狀態,實在是不匹配他那一身高超的武藝,或許若是他有意顯名於當時的話,馬超的那神威天將軍的名號早就被安在了閻行的頭上了。要知道不僅馬騰身處西涼與羌族為鄰,韓遂卻也有著不輸於馬騰的實力,而且若論機謀略變,人稱黃河九曲的韓遂更在馬騰之上。

    「可惜了閻行,或許,閻行與韓遂之間也有許多暗事,卻是尚未可知,回去就讓同仁堂多派些人去打探一番!」鄧瀚心下想到。

    「如今,想韓將軍居然又派他的寶貝女婿親自來漢中提攜楊松,看來這楊松還真是揣著不知道多麼寶貴的東西了,呵呵!」

    「鄧大人。既然你都想到了,我自是不用再多費口舌了,不知道你會如何決斷了,」閻行自是一副坦然的神態,「雖說這裡已經離南鄉不足十里,不過大人你也不用多想,想那邊來援的事情,自是不用想了,我們卻也不想和荊州劉皇叔結怨!」

    「呵呵,那我倒要先多謝閣下的好意了!」鄧瀚卻是一副為難的樣子,「可是,閻將軍何不再體諒我一點,你就好人做到底,讓我把楊松押回襄陽好了,至於說韓將軍所求之物,反正楊松一直都在荊州掌控之內,到時候由我主與韓將軍溝通豈不更好,再說我荊州如今卻也希望交結天下忠義之士,韓將軍何不乘勢與我主交好為盟,卻也不孚西涼百姓的眾望,閻將軍意下如何?」

    此時閻行卻是知道眼前的鄧瀚看著文弱,卻是言語之間雖柔不軟,竟是說些不切實際的話,只見閻行的臉上卻是變得冷淡,「鄧大人,我敬你那份文采,卻是不像我等只做得匹夫之事,不過我等匹夫自然不想那般麻煩,劉皇叔想和誰結交,自然是荊州的事情,我想我家將軍也不見得就會樂意和荊州搭上關係,當然,眼下的事情,自有我做主,卻也沒有想過還要讓我家將軍動問!」

    閻行自說著,同時一邊越過鄧瀚便走到了囚禁楊松的囚車邊上,不見他怎麼作勢。抽起身邊的大刀,便如庖丁解牛般將囚車給劈了開來,轉眼間便只剩下楊松脖子上戴著的夾板以及腳上扣著的腳鐐。

    「滄郎」一聲響,緊接著便是一聲「叮」,閻行手上正要繼續的刀勢卻是被蕩到了一邊去,原來是一把劍在側邊擊到了刀面上。

    那劍的主人自然便是鄧瀚,至於劍藏何處,卻是纏在了他的腰間。原本鄧瀚的佩劍自是青峰劍,不過在上庸那邊不斷革新的技術支撐下,鄧瀚卻是又從那裡得到了如今這把被他喚作玉矯龍軟劍,卻是取自矯若飛龍。本來太極劍法便是講求剛柔並濟,而今幾經修習,鄧瀚的劍法用這軟劍卻也更顯得是百煉鋼化作繞指柔,太極功變換之間卻也讓鄧瀚手中的玉矯龍忽柔忽剛,神鬼莫測。

    正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閻行雖然剛才運刀輕鬆,混不在意,不過在他這樣的高手身旁做出些舉動,他豈會沒有察覺,可是竟然讓鄧瀚在這片刻之間,拔劍,揮劍,擊刀,而他居然沒有避開,可以想見,此刻的閻行是如何的訝異。

    「果然,鄧大人還真有兩下子啊!」

    「似乎之前,閻將軍已經說過這句話了,呵呵,」鄧瀚卻是笑道,雖然他方纔的動作迅疾,並也準確的彈開了閻行的刀,可是那刀上灌注的勁力卻也讓鄧瀚覺得甚是沉重。當然運勁讓那般矯龍劍以柔弱之身擊開厚重的長刀,自是需要費些力氣,可是畢竟鄧瀚的動作甚是出乎閻行的意外,兩相比較之後,鄧瀚卻是佔了些便宜。

    「閻將軍,你畢竟從西涼趕來,遠來是客,大家有緣相聚,卻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不如由我做東,一起去南鄉城中,大家好好的吃頓飯,然後好聚好散,各走各路,各回各家,不是很好,以後要是有機會,我們卻是還可以見面笑哈哈,豈不是好!」如今的形勢下,鄧瀚自是不會讓閻行將楊松帶走了,而且對於楊松身上可能帶有的秘密更是讓鄧瀚嚮往不已。

    「鄧大人,事到如今,你我不妨明人面前不說暗語,我今天肯定是要帶走楊松的,既然你一意不許,卻是不容的我們不放肆了!」閻行卻是爽快直接,雖然生性沉默,畢竟身為西涼之人,這根子上的秉性卻也差不多,就像那裡的大漠孤煙一般直上九重天。

    一聲呼嘯起,跟著閻行而來的那些人,卻是紛紛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卻是形狀都和押送楊松的刀斧手中形狀相近的短刀,不過他們的刀子明顯的要短上那麼一點,卻是更加的纖細,或許是西涼那邊的鐵器都裝備給了那著名的西涼鐵騎了,對於這些步卒的裝備只能少些了。

    不過看著那些人舞動的刀花,鄧瀚卻是知道,正因為他們的刀子細而短,卻更增加了刀子的靈動性,正所謂一寸短,一寸險,西涼之地除了人性的直接,卻也在和羌族等許多少數民族多年的生死交接之間,卻也更添了些血性與狠辣。

    隨行的刀斧手自也都是百戰餘生的老兵,當然不會被那些西涼人的刀光閃耀給晃花了眼睛,百名刀斧手自然而然結成的陣勢卻是圍在了鄧瀚的另一邊,和鄧瀚所在的範圍合起來依然將楊松給圈在裡面。

    「這一打起來,閻將軍可是有傷和氣啊,你說大家說說話,聊聊天,好合好散多好,這要是一刀劍相遇,卻是難保不見血光,雖說男兒流血不流汗,可是總歸不是好事啊!」

    此時就連鄧瀚也有些覺得自己囉嗦了,卻是見身後的楊松再也無法假寐下去了,「鄧子浩,你小子怎麼這麼多話啊,還有閻行你個混賬,要打就打,要走就走,你是個武夫,和一個書生,你擺個屁的禮節,講個毛的道理,怎麼韓遂那個老狐狸怎麼會收了你這麼一個笨蛋女婿,真是枉擔了這麼多年九曲黃河的名聲,真他媽的老眼昏花糊塗蛋一個!」楊松正罵得爽,突然間便停了口,卻是一陣刀風吹過,閻行卻是想著楊松的方向刀勢連揮,鄧瀚自是不會阻擋,想來閻行也不會真的砍死了楊松,鄧瀚卻也懶得出手。

    外圍的西涼人卻也聽到了內裡楊松的喝罵,這些人看來對韓遂實在是敬仰的很,這邊楊松一開罵,他們卻是群情激憤,喝聲連連已經開始迎著刀斧手們佈置的陣勢進攻。這些人卻是一個個都奮不顧身的快速的舞動這手中的細刃,旋動中的刀光就像是組成了一個個光圈將他們護住,使得他們能夠欺向刀斧手的身邊,相信只要讓他們近身後,即便是經過關羽調教的刀斧手也會覺得很難受的,畢竟這些人的刀術卻是這些人在西涼那種生態十分惡劣的地方賴以生存的搏命之技。

    不過刀斧手們自是相互依靠,彼此為屏,大家組成的陣勢卻是保證了每個人只需要面向前面的敵人即可,雖然他們手上的武器自是無法企及對手那飛快轉到的刀光,可是這些百戰之餘的勇士卻是知道,哪些地方該防,哪些刀光要擋,哪些刀光卻是需要挨上一下,或是因為相互之間的配合,或是因為為了遲滯敵人的動作,好藉機以傷換命。

    西涼人自是善戰,不過他們聞名天下卻是騎兵,至於步卒,或許是他們的性格使然,也或許是和那些少數民族一般,多是憑著各自的武勇行事的多,卻是相互之間的配合甚是貧乏。故而此時雖然圍在外面的西涼人自然不少,可是能夠接戰的卻始終只有前面的那一定之數的人,而內裡的刀斧手們雖然有了傷,也不能輕易的移動腳步,可是彼此間相互配合,卻多是以多打少,自是雖傷雖疲亡者缺少。

    閻行自是從相關方面知道了如今附屬於荊州的漢中兵在投降後,自是經過了一番的優勝劣汰,又是加強了訓練整備,可是他卻沒有想到在實戰的時候,他們竟然遇到了這般的場面,他這邊尚沒有舉動,而那邊卻是出現了一比二三甚至更多的傷亡比,當然這一傷多是荊州方面的刀斧兵,而這二三亡者的自然便是跟著他來的那些西涼人。

    刀斧兵們卻是依然在按照陣勢的有條不紊抵禦著西涼人的狂攻,此刻已經見了血光之氣的西涼人卻是更加的不知所謂。

    閻行此次畢竟是深入漢中之地,不便跟隨太多的兵士,不過在他想來此次領著五百兵士便足夠了,這還是他以防萬一之後才讓一百人在子午谷外待命,而他親率著其餘四百兵士進入的漢中,不過現在看來他還是估計保守了。

    閻行自是耐不住了,眼下他的人雖然傷亡的還不到一百人,不過若是在這麼繼續下去的話,想來那四百人全賠在這裡,也不一定能夠磨死那如同磐石穩定的組成了陣勢的一百刀斧兵。而今的閻行自是要將那陣勢給破開,可是他只要一動,鄧瀚自是跟著他而動,閻行此刻的刀已經使開了性,他的刀自然不想他的手下那般的短而細,卻是有些像後世的陌刀,將近有半人高,施展開來自是威風凜凜,道光四溢,可是鄧瀚的那劍軟趴趴的就像一條賴皮蛇,雖然死氣洋洋的,可是卻是不斷的吐著那一口將斷不斷的氣,不斷的纏繞著閻行的刀光,卻是讓閻行,舞刀的時間越長,他就越感覺到刀勢的沉滯,漸漸的卻是那本來就很沉重的長刀居然有了超過他承重的趨勢。

    閻行臉上的那道疤卻是漸漸的從黑又泛紅了,鄧瀚此刻卻是又張開了碎碎念,「楊松啊,看來,讓閻行幫你把囚車劈開,實在不是一件好事,這下子,你就要一路走到襄陽去了!」

    鄧瀚嘿嘿的笑聲中,卻是伴著閻行逐漸氣促的喘氣聲,以及身後「咚」的倒地聲!(!)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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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二十一章 鬱悶只因一個人




    閻行很鬱悶,當然此時的他也不僅僅就是鬱悶而已。本來跟隨他從天水出來的五百西涼勇士除了當初留在子午谷外的一百人,陪著他進入漢中謀奪楊松的四百人,如今身體還能回來的卻是不足兩百,而至於說身體完好的卻是沒有,就連閻行自己卻也被鄧瀚給掛了彩。

    不怪他自己輕敵,想閻行原本就是個謹慎隱忍,不出風頭的人,而且同行的四百軍士可也都是西涼的精銳之士,而今讓人沒想到卻是,居然鄧瀚更是個隱忍的人,當然這樣說鄧瀚其實並不完全準確,畢竟鄧瀚的名頭卻是一直以文采而流傳天下,這卻也在另一個方面很好的掩蓋了鄧瀚本身武藝高強的事實,當然這些年來鄧瀚對於荊州各方面消息的保密工作自也做得很是嚴密,雖說是有不少是沒有什麼必要的,可終歸讓荊州的消息對於天下的許多有心人都是看不清楚,就如同霧裡看花終隔一層。

    對於當日的情景,閻行許是不想回憶,可是身體和心靈上的傷害卻是時時的在提醒著他,讓他想忘也忘不了。

    不說當日那些關羽手下的刀斧手的厲害,只是從兩隊人馬的戰損對比上。就能看出兩方的不同。雖然是以少打多,卻是損傷的兵員不足四十人,便硬生生的抗住了西涼兵的進襲。當然有這樣的結果卻也說明了西涼的這些步卒卻也有幾分實力,要知道,關羽可是敢僅僅領著他那五百手便進兵漢中的,雖說關羽自是已經耀武揚威於天下,自己的武力當世可以匹敵的已是寥寥,可是這般人物帶出來的兵士豈可小瞧了,能夠傷了四十個,自是說明西涼的兵士很是厲害。

    然而,縱然如此,可是閻行最終還是不得不鎩羽而歸。

    那日,自從他一出手,看到了鄧瀚使用的武器,他便對於鄧瀚起來很大的戒心,畢竟此時用劍的人雖然不少,像出名的便有劉備和他的雙股劍,可是像鄧瀚這樣使用這般軟兵器的卻是罕有,或許當世也是唯一的一個。

    鄧瀚卻是沒有殺心,這點閻行卻是能夠感覺得到,太極劍法畢竟根由道門,清靜無為,可是即便如此,隨著閻行和鄧瀚的交手,總是看著對手那軟趴趴的劍身,似有意,非無意之間。在他的刀光前後左右,上下曲意轉折,晃來晃去,卻又不斷的像道士畫符般的來回的繞著圈子。

    閻行的刀法雖說有西涼人的大開大合,不過,卻是更顯陰狠,自是也沾染了邊地少數民族的那些辣手無情,更是無比的毒辣和狠厲,在大開大合之下卻是隱藏著無數的小手段,或許這樣的招數更適合去行刺。

    不過鄧瀚的表現卻是在閻行看來有些兒戲,畢竟以往和他交手的那些人,即便是那些以勇力見長的羌,氐等少數民族中的那些個叛賊,卻也不是他的敵手,而鄧瀚這樣的柔弱無力就像是小娘們在描繪著女紅一樣的劍招又能有什麼大的威力呢?

    可是閻行終究是知道能夠運用這等奇異的兵器的人,自不是好相與的,那些看著軟趴趴的招數,原本他還不在意,可是兩人交手幾十下,卻是刀劍居然甚少相碰撞,雖說鄧瀚手上的劍本來就軟弱無骨。而鄧瀚的招數總是手腕一抖便是劍身亂顫如同風中擺柳,很難找到著力點,可是這樣的情況自是讓閻行心下不安。畢竟這個時代的大家對陣,武將交手更多的是刀來槍往,各憑力氣壓制對方,繼而趁敵無力之時猛下殺手,像趙雲那般的槍法卻是除了這些之外,已經有了更快的變化,當然在境界上卻是有了比這個時代的大多數都領先的徵兆。

    閻行手上的刀依然是他自出世後便一直使用的刀,當然閻行自是馬上為將,馬下好武之人,上馬用槍矛,下馬使長刀。

    不過此時的他儘管握刀的手,對於刀的熟悉依舊,可是在心裡他卻是漸漸的有些疑慮,這刀為何會漸漸的變了份量,而他的刀勢卻也隨著他對於他的刀產生的疑慮變得猶疑,而同時鄧瀚的手上的劍所畫的符箓卻更加的變化萬千,大小不一,前後亂擺,自是圈圈點點,勾勾連連,在他人的眼中,鄧瀚的劍光卻是散亂如花,讓人望之便有眼花繚亂的感覺。

    已經不再完全隨著自己本來的刀勢出擊的長刀,卻是在鄧瀚的那些勾連和閻行自身的猶疑之下,變得讓閻行覺得完全的陌生和疏離,如此這般情況下,原本還有心相助手下打破那些刀斧手所列陣勢的閻行卻是只能先穩守己身。再作他圖。

    幸而鄧瀚並沒有起了殺心,兩人交手卻是少有武人相鬥連連作喝的激氣,卻是鄧瀚本就是文人自居,卻又施展的乃是講求圓轉如意的太極劍法,而另一邊似乎真有刺客意識的閻行本身也是個善於隱藏自己的人物,兩人這一邊又少有刀劍碰撞的聲音,卻是讓身邊的楊松看得甚是詭異。

    此刻見到這般場景的楊松,卻是在初見到閻行時的那份得出生天的喜悅變得歎息,雖然他不懂多少武藝,不過身為楊任和楊昂兩位漢中大將的祖兄,卻也多少耳濡目染一些,不說那邊看似危及卻不見變化的刀斧手的守禦之陣,卻是楊松已經看出來了那些押送他前往襄陽的護衛居然是關羽手下的刀斧手出身,這般的精兵此刻正不處下風的打擊著西涼的四百健卒。

    而這邊兩位領頭人之間的爭奪雖然詭異,卻是很明顯的從容不迫好整以暇的鄧瀚更勝臉上雖說猙獰容色不變卻眼眉微蹙的閻行。

    就在鄧瀚對楊松看似可憐的訴說著接下來可能會讓他飽受長途跋涉徒步而行之苦的時候,鄧瀚不變的劍光卻是像活了一般漸漸的凝聚在一起,卻是光影閃爍間,在閻行的四周以及長刀所向之處都是若隱若現出了一張劍氣形成的網,正在漸漸的收攏。

    不敢於自己命運的閻行以及他的長刀自是奮力反抗,可是原本有些生分的人刀,此刻再想合成人刀如一,卻是有些遲了,這就像是蜘蛛在捕食的時候。先是任有那些觸網的過客們先紛紛的掙扎,卻是越掙扎越被它本身蛛網上的毒素給牽絆了他們的身體,而等蜘蛛出手的時候,那些過客卻已經被蛛網沾染的無力掙動了。

    不過此時的鄧瀚畢竟沒有什麼殺意,荊州與韓遂雖說沒有多少交情,卻也不是仇敵,雖說韓遂如今名義上服從曹操的指揮,可是誰都知道韓遂那廝從來都是個佔便宜可以,有困難便躲的奸詐之人,要不然他又怎麼會創下了九曲黃河這樣的名頭,自是因為他心機深沉。詭詐多變的緣故。

    而今雖說韓遂有事於漢中,可是不管是鄧瀚的記憶以及他手下的情報中卻是沒有相關的記載,這便使得鄧瀚對於那一塊地方多少有些好奇,愛屋及烏,對於閻行卻也是如此。

    雖說閻行本身曾經有過幾乎殺死馬超的傳奇經歷,可是鄧瀚終究不是馬超,而鄧瀚所施展的劍法卻也曾被當今的天下第一大俠王越讚譽有加的。而對於馬超,閻行畢竟彼此相知,可是鄧瀚,對於如今的閻行實在只能稱之為一個讓他實在無法承受的「驚喜」了!

    為了掙開鄧瀚為他佈置的劍網,閻行自是奮起餘力,血脈中的狂意卻是不再壓抑,原本有些陰沉的招數卻是全盤的轉向了瘋狂,就像之前那些奮不顧身的步卒一般愣是不懼生死,不懼己身的安危,卻是不拚命不足以活命。鄧瀚雖說不怕閻行這突然的變化,自也能夠承受了閻行的瘋狂攻擊,可是此刻他用的玉矯龍卻是有些勉強,本來給了閻行很大困惑的劍勢,卻是在閻行的不管不顧,完全豁出去的橫衝直撞下,被擊打的有些風流總被雨打風吹的感覺,鄧瀚的心下卻是有些無奈,畢竟這般的爭鬥,兩人若是相差一籌的話,鄧瀚自是不用管閻行如何的豁盡全力,也難逃鄧瀚劍勢組成的劍網,可是如今卻是只有鄧瀚無奈了。

    軟弱無骨的玉矯龍卻是在鄧瀚手腕的連連顫抖下,傷了閻行的手,胳膊,背部以及腿上的諸多地方,最大的創傷卻是在閻行的背部肩膀附近被軟劍刺入寸半,而身前的胸腹間卻是全都在閻行雙手持刀,猛衝猛打的威風下給護持的嚴密。

    勢不可去盡,力不可使竭。

    閻行的刀勢卻是愈發瘋狂,將鄧瀚的軟劍逼得不得不和他刀劍相撞的時候,卻是一聲厲嘯閃過。閻行將鄧瀚狠狠的一逼,自是離去,走時很是可惜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楊松,雖說之前他劈開了囚車,卻是還沒有來得及斬斷羈絆楊松腳上的鐐銬,若不然或許此時的還會冒險搶下楊松,當然若是那般做,他也很有可能和楊松做伴,不管是一起走還是留,都是這個結果。

    「楊松啊,看你這身材,卻也是該減一減肥了,如今雖然我也不想,可是既然囚車一去,倒是能夠讓您得償所願,實在是閣下的喜事啊!」鄧瀚在閻行他們離去之後,卻是對著一邊失落的楊松言道。

    查問了一番自己一方的傷亡人數,雖然是有四十人傷亡,卻是那些傷勢卻是很麻煩,那些西涼人果然都是狠辣無情之人,對自己狠,對敵人更狠。閻行招呼他們離開,居然對於那些傷勢較重的人卻是不管不顧,而那些輕傷的,若是影響到了他們離開的速度,卻也甚少打理,任他們自行生滅。

    經歷了一番廝殺的歇息地,血腥之氣自濃,鄧瀚卻是先向南鄉城中的屬下發出信鴿,自是很快便有人來,處理戰場。如今在上庸那裡建設的醫學堂,在張機和華佗的管理下,以及許多荊州名醫的傳授下,自是已經培育了許多的醫師,在將這些學成之人紛紛的引入到了荊州的軍隊之中,卻也給了許多戰士第二次生命的機會。隨著南鄉城中司馬府中人而來的自然也有醫師,卻是為了救助那些傷到的刀斧手。

    畢竟鄧瀚他們的目的地勢襄陽,而過了南鄉順水而下便是出了漢中之地,到了上庸,卻是不用再擔心還有什麼人會出來對鄧瀚一行人有所不利。當然是因為這些地方已經受劉備以及荊州的影響頗深,自然不是漢中可以相比的。

    鄧瀚那日對於楊松所說的自是有些惡性惡相,不過如今而他,卻是無法做到的,可是即便如此入了商場,已經習慣了養尊處優生活的楊松還是很遭罪,船行不止一日,楊松不服水性,自是嘔吐不止。說來也奇怪,鄧瀚的前世卻也是個暈船之人,而今生自他第一次登船開始,竟然是一點都沒有這方面的問題,或許正如那句話,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吧。

    楊松自是嘔吐不止,連帶著心理上的失落,卻是短短幾日內竟然原本富態的體型變得很是舒展了許多,整個人看上去雖顯憔悴,卻是多了些文士落寞之氣。當然此刻的他肯定不像之前那般痞懶,原本還有的那份野望,卻是轉變成了如今的認命。

    過了上庸後,楊松卻是漸漸的適應了些。鄧瀚自是開始了對他再一次的詢問。

    「楊松,想來如今的情勢,你自己肯定清楚,雖說按照現下所行的律條,罪大惡極雖說不至於,卻也差不太多,畢竟事實俱在,若是你的事情不大,想來那韓遂也不會把他的女婿派來救助與你,如今我卻也不逼迫與你,這一路上的情形你都清楚,我對你如何,你心裡明白,當然你那些事情想說就說,不想說,到了襄陽,卻是不歸我管,到時候卻是自有人相詢與你的!」鄧瀚的意思自然不是威脅於他,三木之下必有言語,這卻是自漢武大帝時廷尉張湯便會施展的手段。

    見楊松不說話,鄧瀚自是讓他自己思量。想想楊松這樣本就出身大戶人家,而後又在張魯手下作威作福幾十年,雖說後來在漢中失勢,卻又商場得意,這樣的人物本就享受慣了,而他又沒有什麼國仇家恨,想來也不會有自我毀滅的傾向,而且他自也知道,以劉備的仁義之名,加上如今他們家在漢中還有楊任楊昂身居一方將領,這般情形下,楊松的命自是有很大的可能保住,不過這其中卻還要看他自己的把握了。

    漢水彎彎,卻不像黃河之水那般九曲十八彎。此時漢水的水量卻也宏大,要不然也不會有江河淮漢的並稱。

    鄧瀚他們的坐船自是順著東去的漢水一直駛往襄陽,而在快到襄陽城的時候,楊松卻是主動的向鄧瀚說出了他與韓遂以前的交往。

    原來,在張魯當政漢中的時候,那時的漢中與北邊的韓遂馬騰等便有交往,而楊松那時候便是負責其事的主要人士。雖說像韓遂馬騰這些西涼軍,軍威浩大,名聞天下,可是這些人卻都不善於治理一方,故而他們的地盤雖然不小,卻是錢糧等卻不豐厚,而與他們相鄰的漢中之地,因為張魯的治理自是富庶之極。原本益州劉璋為了剪除張魯年年的南下,還有勾連韓遂他們一同進兵漢中的意圖,卻是在楊松等人的財物攻勢下,使劉璋的圖謀胎死腹中。

    那時候兩家雖說不上親密,卻也交情還算過的去,而今劉備據有了漢中,相比和馬騰的關係,韓遂的為人卻讓劉備看不上眼,故而對於韓遂那邊的做法,關羽卻也和劉備一般的態度,緊守關隘,不與交結。

    西涼之地畢竟貧瘠,又是戰亂不休,與當地的各個土豪,還有邊疆的異族之人,每有戰事總是免不了消耗大量的錢物,雖說如今韓遂已經歸附了曹操,不過是為了每年能夠從長安那裡弄些後勤補助之物,卻是名義上的意味居多,而今斷了往年從漢中得到的商路,韓遂那邊卻是耐不住了,自是又勾結上了如今官場失意,不得不進入商場的楊松,兩方卻也情投意合,卻又憑著楊松的往日威風和今時楊家的勢力,倒是能夠穿越了那些緊守的關隘。

    這一來而去之下,見識到了如今更比過去繁盛的漢中,卻是讓韓遂又動了別樣的心思,作為地頭蛇的楊松自是知道如今與以往漢中的區別,除了換了主人,變了些章法之外,卻是增添了許多新鮮的物屬,而那些卻是給如今的漢中增添了許多的活力,和韓遂那邊通了這些消息之後,自是讓韓遂對這些心動不已,因此在韓遂許以重利之後,楊松自是開始了他對那些遷入漢中作坊的圖謀。

    「不過,鄧大人,這些還只是表面,」鄧瀚自是讓楊松繼續說,任誰也能看的出,單憑這些,還不值得讓韓遂派了閻行領著精兵猛士來救一個深陷囫圇的人,「我這些年來憑著為漢中謀主,以及這兩年來的經商,卻是趁機繪了一副漢中的地理形勢圖,這才是韓遂之所以來救我,我之所以能夠讓他們派人來的原因!」(!)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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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二十二章 西北望




    「我這些年來憑著為漢中謀主。以及這兩年來的經商,卻是趁機繪了一副漢中的地理形勢圖,這才是韓遂之所以來救我,我之所以能夠讓他們派人來的原因!」

    楊松的這句話卻是很是讓鄧瀚震動,在鄧瀚的心裡自是知道張松卻是已經有一副益州地理形勢圖,而後來的那位向諸葛亮治理南蠻之地有所裨益的呂凱卻也有一副平蠻指掌圖,不想如今這位楊松居然也有心和這兩位並列,又自己籌謀了這麼一副漢中地理形勢圖。

    「說句實話,我一開始並沒有什麼別的圖謀,只是為了盤算著手下各處的貨物在路上轉運的路程,好盡可能的節省一些在路上的消耗,多少也能減少些開支,增加點收益,」楊松卻也在錢財之事上甚是精細人,「不成想,被韓遂那邊的人知道了,實在是非我本意,這點到時候還請鄧大人能夠給我做個鑒證!」

    鄧瀚卻也不為己甚,卻是點頭,正是因為只要楊松能夠好好說明,不管他是不是求情作保。劉備並不是個糊塗人,想來分的清楊松的功過對錯,以及由他可能引起的後續影響。

    「這些都是事實,想來也沒有什麼能夠讓劉皇叔覺得有用的,不過我卻是還有些消息,或者能夠將我的那些個罪責免去一些,還望鄧大人能夠謹慎!」

    原來楊松言及的消息卻是和韓遂閻行這對翁婿有關。楊松這邊的消息自有不少被韓遂那邊給探到,同樣的彼此交往多年,韓遂那邊的事情,楊松卻也知道不少。閻行自是少小之時便頗有勇名,然其人卻不願顯揚於世,不過被韓遂強贅入婿,結以婚姻之事好借用閻行之武力,憑此於馬騰父子相爭於西涼。

    然兩人雖有翁婿之名,卻是之間情誼淡薄,非是一條路上的人。此次韓遂能夠派出閻行來相助楊松,卻也是順路為之,閻行還擔著替韓遂入朝上貢的差事,想來這個時候的閻行一般人也該出了漢中,正向許都進發。

    楊松自是將他所知道的事情,盡可能的抖落給鄧瀚,雖然還有許多別的事情,鄧瀚卻也相應的讓從人予以記錄好回轉襄陽後,一併交給劉備處置。

    但是眼下的鄧瀚卻是忙著吩咐手下的人馬,迅速的查探一下近些時日許都城中關於西涼之地的情報,又讓九芝堂在漢中的分堂和同仁堂在司隸和長安一帶的分店,各抽出一批精幹之輩。組成一個特別的小組前往韓遂那裡打探情報。

    看著攜帶著命令飛向各處的信鴿消失在白雲藍天之下,鄧瀚的腦海中卻是極力的回憶著歷史上有關韓遂馬騰等人的記錄,演義中自是說這兩人乃是結義兄弟,彼此交好共同執掌西涼,不過從馬雲祿那裡得到的描述還有如今鄧瀚的所知來看,兩人之家卻是家仇不淺,兼有國恨不休。

    韓遂自從顯名開始,卻是便從來沒有安穩的做過朝廷的守邊之臣,一直卻都是以發展他自己的實力為主,四處遊走,左右逢迎,鑽營投機,而馬騰卻是以忠義為名,又是大漢伏波將軍馬援的後人,雖然在西涼之地也是拉起了屬於他自己的一方勢力,可是更多的時候,他卻是有心於朝廷,和韓遂卻是很不投緣。像馬雲祿她的母親就是在兩家人起了摩擦的時候被韓遂將兵殺死的。

    「或許,回到襄陽之後,該讓子龍將軍領著馬姑娘見一見主公,好好的商量一番才是!」鄧瀚心想道。

    船行靠水。漢水卻平緩,而今又是秋高氣爽之際,卻是又讓鄧瀚頗經歷了一番漢水兩岸豐收時那一片歡聲笑語,雖無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倒也行船漢水道豐年,卻見襄陽在望。

    還是那座城池,還是那些街道,卻是更加如織的人流,更加秩序井然的歸置,如今的襄陽城卻是在諸葛亮的治理下,將那些新創製的規條全都按部就班的予以了實行,雖然沒有後世的交通燈,也少大路中間的隔斷,可是在巡街的衙役指揮疏導下,城中的人流卻也都是靠右行進。這自然是出自鄧瀚的建議。

    當然隨著襄陽城的發展,雖說城市的規模並沒有隨之擴張,可是有了諸葛亮在鄧瀚幫助下的規劃,卻是讓城市顯得更加的有條理。當然為了保持街道的整潔,鄧瀚卻又建議諸葛亮在規劃城市的時候於道路兩旁佈置了下水通道,還有相應的清潔人員,卻也讓襄陽城顯得乾淨衛生。

    另外在上庸那邊實驗成功開發出了水泥之物,卻也在襄陽城的大街之上先行予以了試用性質的鋪設道路,更加讓襄陽城顯得不同於當世的其他城市。

    想楊松一直居住的南鄭,卻也是漢中的治所所在,加上漢中的人口比較積聚,卻也讓南鄭城中有不少的人口,而今初次進入到了襄陽城中的楊松卻是對於此刻展現在他眼前的這一切都有些不實的感覺。

    考慮到如今楊松的狀態和心理,鄧瀚卻也沒有再給他戴上那些沉重的鐐銬夾板。有了先前的那番主動交代,現在的楊松該是不會再有什麼不切實際的想法了。加上如今讓他來到了荊州的中心,切身的感受一下荊州所擁有的這一切,想來這位先生而今卻該有些懊惱他此時的尷尬身份了吧!

    「荊州之民,何其有幸,荊州之人,何可有幸!奈何,我卻非此地之人哉!」楊松既是羨慕,卻又感歎,看他的眼神卻很是留戀這裡的繁華富庶。

    「漢中,荊州本就是一體,雖有山水相隔,卻大漢之地,何分彼此?」鄧瀚的話,卻是讓楊松的眼中一亮,接著卻又黯然。

    「即便如此,卻是與我不相干了!」楊松自是低聲細語道,鄧瀚自是能夠聽見,不過他也不過只是一笑了之,畢竟經歷了一番變故之後,劉備等人對於楊松新的安置,此時的鄧瀚卻是尚不知曉,自然不能說些什麼。免得說多錯多。

    將楊松交給滿寵,鄧瀚此次的事情便算告一段落,接下來的事情,卻是需要他親自面見了劉備之後才能解說了。

    說起滿寵,卻也讓人覺得有些可惜,本來以滿寵的才智能力,又的劉備的看重,即便不能為一郡之太守,領兵一方也是可以的。不過在他降了之後,又為陸遜說合了那門親事,在劉備的起意誠聘之下。卻也甘願在荊州入仕,不過最後他的選擇便是這般,領了襄陽守令的職責,卻是監管一城之治安民政,不過問軍事,只是認真的幫著諸葛亮處理一些文事,而且隨著他對荊州的瞭解越深,卻是更加的在關注荊州發展的同時偏向了律法這一方面的研判,這卻是他和諸葛亮接觸久了,所受到的一些影響。

    雖說從許都到襄陽,滿寵卻是從外事以及軍事上轉入到了了有關文事法規方面的工作,卻是想那句話說得,金子不管在那裡總會發光,幾番辛苦之後,這位由外而內的滿伯寧卻是成了後來的新一代的法家代表,而他所編纂的新漢律卻是在隨後的歷史上施行千年而依然合理卻不是如今為之而歎息的鄧瀚所能想到的。

    鄧瀚在告辭了滿寵之後,自是先去劉備的府上將此次行程所遇上的事情一一解說,並將先前楊松相告的事情敘說了一遍,奉上於路上記載的那些文稿,劉備卻是讓他先回府休息,隨後在討論如何處置接下來的事情。

    鄧瀚此次離開襄陽畢竟沒有多少時間,可是即便如此,當他回到府中的時候,在見到女兒鄧樂兒的時候,小傢伙還是有了幾分疏離,倒是讓鄧瀚有些小小的鬱悶,不過很快的在孫尚香小別勝新婚的交流中,自是一切都神清氣爽,萬事康泰。

    翌日,離開家的時候,鄧瀚的身邊卻是又跟著兩個跟屁蟲,這自然便是鄧艾和周不疑,已經漸漸羽翼豐滿,經歷了這麼多年在鄧瀚身邊的耳濡目染,兩人自是能夠在中司馬府中獨擋七八成的一面了,而且在鄧府這些年來卻也是營養不愁,又有文事可以習得。又有武藝可以練得,兩人卻也是吾家兒郎初長成。

    鄧瀚自是天賦異稟,被紫雷送入這個時空,如今自是長的身長八尺,文武兼資之餘卻是儒雅之氣凜然,而鄧艾和周不疑兩人卻也長到六尺有餘,一個精猛些,一個文雅些。不過此時兩人的臉上卻都帶著些悻悻之氣。

    「別給我胡鬧,當時我不帶你們出去,可是你們兩個同意了的,你們可不要馬後炮,這個時候還來找我的後掌,小心老子發火啊!」雖是這般說,可是看著後面兩個人的神情,鄧瀚卻是有些無奈,畢竟對於這兩個小子,鄧瀚竟是一次的火兒都沒有發過,當然這一世的鄧瀚似乎還沒有發過火,這並不是說鄧瀚沒有火起的時候,只是因為至少到現在為止,發生的這麼多的事情,似乎還沒有一件事情能夠達到讓鄧瀚的怒氣漲過他的臨界點。兩世為人的他,對於這一世的經歷,很多的時候就像是他前世在玩的三國類的遊戲一般,不過這個遊戲卻是沒有什麼記錄和重新讀檔的機會罷了。

    之前的鄧瀚或許多是一份遊戲人生的心境,就像是一場遊戲一場夢一般,可是很明顯的,自從鄧瀚成親以後,他卻是感到了更多的感動和羈絆,他的心中對於這個人生卻是已經不再是一份遊戲的心情了,他卻是為了他的父母妻兒家人以及他的朋友還有如今的主公努力一些的。

    心中雖無奈,可是臉色卻是變得有些嚴肅,「之前我在路上吩咐的那些事情做得如何了,許都方面的情報查探的如何,從長安到許都的路上是否有一批西涼人路過,還有對於韓遂那邊的情報掌握的怎麼樣了?」鄧瀚自是一一詢問著鄧艾和周不疑兩個人。

    畢竟當初雖說將中司馬府的事情交給了楊洋統管,可鄧艾和周不疑兩個人卻是一直都在鄧瀚的身邊處理那些情報的匯總,然後經他們的再次整理之後交予鄧瀚查閱決斷,那些要上報劉備知曉,那些要遞交給徐庶處理,那些是屬於諸葛亮的範疇,那些需要龐統的協助,等等,而今鄧瀚不在,兩個小傢伙的工作卻並沒有改變,自然鄧瀚身為他們的先生和上司,如此相問,卻也合情合理。

    畢竟在這兩個人的面前,鄧瀚卻是從來都不曾這般對他們說過話,即便是以往他們在學文習武的時候,以及跟著鄧瀚四處長見識的時候,說錯做歪,鄧瀚卻都是會不在意的告訴他們只要今後細心,下不為例等等的安慰話,如今這猛地一板臉,雖說兩人也是聰慧之人,卻是一時間也沒想到,鄧瀚不過也是為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相隨到了司馬府,鄧瀚接過楊洋遞過來的情報匯總,卻是又去向劉備那裡,而鄧艾和周不疑卻是經歷了一路上嚴肅的氣氛,此刻卻是放鬆了下來。兩人長出了一口氣,忽而竟是面面相覷,異口同聲道,「先生太詐了!」,「少爺太詐了!」

    劉備府上的議事廳中,此時卻是他麾下的幾大謀士文臣武將齊聚,正在商議著近來發生的事情以及接下來的計劃。

    此刻卻是劉備說道,「眼下已是臨近冬季,我軍歷經一年的休養生息,卻是如今兵精糧足,錢物無缺,治下各地也是民生安樂,百業俱興,新近試行的新律規條,雖說試行之日尚短,卻是從目前看來,僅襄陽一地便是民風為之一振,百姓樂見其成,如此,備卻是要多謝諸位鼎力相助之德!」

    座下群僚自是紛紛遜謝。

    卻見徐庶續道,「新律試行,多有賴孔明和子浩之力,還請主公獎賞。」劉備自是應允。諸人且也不眼紅,如今的荊州自是有功自賞,有勞自償。

    諸葛亮輕搖羽扇,微笑道,「謝過主公,元直兄!而今各地大治,且請主公上表朝廷,以彰顯我荊州之民感慕聖天子在朝,才使得我荊州上下能夠一心求治,有了如今的成就,也好讓朝廷給主公一名正言順的職位,以褒獎主公使得漢中,荊州還有交州三地物阜民豐之功!」

    諸葛亮這般說自是因為如今劉備尚不得賞,主公都沒有進一步,這做臣下的卻是又怎麼能夠求賞呢。

    這般一說,自有糜竺,簡雍,伊籍等人要求劉備上表朝廷,以求大義名分,劉備卻是高興,卻有劉琦自薦上表為劉備張目。

    待這治內之事已定,卻又龐統言道,「先前子浩所記錄的事情,想必主公和諸位都已知曉,想那韓遂僻處雍涼之地,徒具勇力,不知朝廷仁政,主公為朝廷治理一方,竟敢妄動,心生叵測之念,實在非人臣之本,此等樣人,該當早日予以嚴懲,主公為天子皇叔,又是劉氏子孫,自該為劉氏天下,芟除大難,掃滅不臣,以維護人倫綱常,天下大義之分!」

    「龐士元說得好啊,大哥,俺看那韓遂老兒是活的不耐煩了,竟然敢打我們漢中的主意,只要大哥給我一萬精騎,俺便該殺出漢中,直奔金城端了那老小子的老窩!」張飛自是要為他的酒友應和一下,不過要是有仗打,想他張翼德又怎麼不會高興呢?

    「主公,或許我等該從長計議為好,畢竟雖說楊松在我手,之前那韓遂之婿閻行卻也潛入我漢中之地,行為不軌,為子浩所敗之後離去,但是畢竟我們沒有大義在手,無法隨意出兵征討!以我之見莫若,先想朝廷上表,最好給主公委任一個監察天下的名義,那就好行事了!」趙雲這話,前半很是言辭謹慎,不過最後的那兩句還是表明這位看著穩重的傢伙,內心裡也十分的嚮往戰事。

    「主公與西涼馬太守有舊,又是同為衣帶詔之受詔之人,今我軍若是有意於韓遂為難,卻是可以和馬太守交好一番!」卻是徐庶建言道,不是阻擋,如今荊州歷經了一年的休養生息,不僅是武將,這些軍師也很是嚮往現出一點變化。

    「出兵西涼,剿滅韓遂,自是要以騎對騎,韓遂麾下如今的兵馬人數,卻是還需要子浩迅速派人前去打探一番,至於其餘各地的舉動,且也是需要提防,這些事情依然是要情報的支持,若是萬事皆可,還請主公在大公子上表取得天子表奏之後,再做處置,如何?」諸葛亮說道。

    劉備見麾下的多人都是有心出兵西涼,剿滅韓遂,自是高興,「韓遂的不臣之舉,畢竟尚需查探,今雖有楊松一面之詞,實在是有些不充分的感覺,且待我聯絡了馬騰之後,兩下裡溝通之後,再做打算,而今卻還要勞煩賢侄給許都上表,只要表奏我荊州各地大治,我想天子自會明白我等為國之苦!」劉琦自是答應。

    「主公之言甚善,不過雖說如今楊松之語畢竟一面之詞,可是那韓遂在得知我漢中商民楊松此人手中有漢中地形圖,那韓遂居然派其女婿前來威逼利誘,自是浪子之心昭然若揭,我以為只要天子有詔,授主公假節自可行事無疑!想楊松本有心為國出力,為使天下明瞭漢中之民力,這才不惜辛苦,耗費了許多的心力方才繪製而出那份漢中地理圖的啊!」鄧瀚這一說完,卻是見廳中諸人都是一臉詭異的笑容看著他,「這小子,真鬼!」(!)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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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二十三章 閻行的心事



    閻行自是出了漢中之地。將在漢中的遭遇心不甘情不願的讓手下回去報告給了遠在金城時時牽制於他的韓遂。對於韓遂,雖說兩人份屬翁婿,不過之間的情分到底有多少,閻行自是明白,雖然有,可是經過這麼些年的磨練,或許如今更多的都是為了完成彼此之間的那份義務而已。

    畢竟韓遂為一方之主,而閻行以及閻氏一族卻都在韓遂的治下為民,除此之外,兩人之間也算相守經年,一為主公,一為臣下,卻也有許多的面緣。

    從漢中的鎩羽而歸,雖說讓閻行有些失落,卻並沒有心灰的感覺,他自是在西涼境內能夠稱雄一方,儘管名聲不顯,可是那些知情人總是將他和已經有了神威天將軍名號的馬超相提並論,甚至猶有過之,而今一入中原,尚沒有和那些名聞天下的猛將們交鋒之前。便將名聲折在了一個弱質文士的手下,卻是更讓閻行感到了中原之內竟然如此的臥虎藏龍,想像一下於在西涼境內,自立一方,作威作福,還想著割據稱雄的韓遂,閻行此時竟然有些可憐他。

    「或許他是太過坐井觀天,小覷了這天下間的能人異士了!」

    從天水郡,進入漢中,而後在漢中有了一番見識之後的閻行,此時自然是行走在司隸境內。當然在他出現在長安以西郿縣等地的時候,自有人將代表著韓遂前來出使的閻行等人的行程通過此時鎮守長安的鍾繇輾轉的傳向後方,一直報到身在鄴城的曹操的案頭之上。

    這半年多來,曹操自是在領內勵精圖治,好恢復前時屢次征戰帶來的損傷,畢竟如今的他家大業大,倒也底蘊十足,卻也發展的迅速。而同時在恢復生產的時候,曹操卻也沒有放鬆對朝政的把持,不僅如此,還通過幾次雷厲的手段,大大的打擊了天子隱忍的權柄之望,當然為了讓手下們更好的發揮他們的攀附之心,曹操卻是移居鄴城,倒也既方便了那些熱衷權勢之人的行動,卻也有力的加強了對北方各地的統治,同時借助黃河之水利。卻也在蔡瑁的幫助下,曹操又狠下力氣大力的發展水軍,自是這位丞相大人很不心甘南下之恥,

    閻行自是知道他們的行蹤早就被人給通知到了沿路的曹軍,他卻也大方的拜訪了一路上的守將官吏等人。

    於路上,閻行自是無意間將他一路行來的三方勢力的治下的情景在心裡默默的對比著。

    先說他出處的天水郡,想韓遂雖然在耍心機,弄手腕方面在西涼之境無人能及,可是在治理一地,牧守一方理財處事上卻是少了太多的見識,雖說如今雍涼各地卻也要數此時韓遂治下的金城這一塊地方民生富足些,那卻是成公英的功勞,相比較其他的韓遂治下之地,卻是荒涼了許多。

    閻行自是一介武夫,對於民生之事自是不怎麼掛心,可是畢竟他平日裡並不和通常的武將一般打熬力氣,身為贅婿,地位尷尬,卻是無處打發時間,卻是總是做普通人打扮行走於市井百姓之中,倒是對於這些事情能夠感受到。

    而到了漢中。雖說他並沒有進到類似南鄭這些其他的漢中大城,更是沒有到過荊州境內,卻是僅在那些他為了奪取楊松之時走過的那些大路小徑之上的時候,倒是遇見了許多的來往之人,這些人總是行程匆匆,卻不見他們的臉上有什麼驚慌逃命的神色,一個個都是緊張之餘卻顯的很精神,眼中卻有著自信的目光。而在天水郡以外的西涼等地,若是在路上遇到行色匆匆的人群之時,讓閻行第一個想到的肯定是這些人都在逃命,不是遇到山賊土匪,就是有異族為禍。

    可是在他的有意打探下,自是知道這些之所以匆匆卻是為了錢利而奔波,雖然辛苦,卻是無人以之為苦。

    這雖然僅僅是閻行在漢中見到的一般場景,但是由點及面,從這一點上,縱使再愚笨之人也能體會到如今漢中之民卻是都對自己的生活充滿著希望。

    更不說閻行在漢中之行中,見到的那些於田間地頭上辛勞耕耘的農夫,卻是做歌歡唱,彼此笑語相問,卻是人人有禮,彼此為善,在那阡陌相交,雞犬相聞之間,讓閻行感到這裡實在不想是個亂世,到更像是他心中一直祈盼的那方樂土,生於此間,人人豈不各安己身。彼此為友,共享太平乎!

    而再到他深入了曹操治下,從郿縣到長安這一段之間,自是因為許久之前西涼軍在董卓,以及李傕,郭汜等人的胡作非為之下,讓這一片地帶到如今都是人煙稀少,雖說現在這裡也算平安,可是從馬騰被調離了槐裡之後,卻是又有匈奴之人於不時間光顧,而曹軍鎮守長安,更多的自是要保證長安以及他們身後的關中之地的安危,至於這邊自是有力氣的時候,能夠光顧,無力之時卻也只能愛莫能助了。

    至於過了長安,自是漸漸有了人煙,不過在閻行的眼中,這裡雖然漸有人氣,路上的行人卻也有了起色,不過和漢中那邊多是行人,為商之人,這裡更多出現的卻是聯絡各地之間的傳令之人,偶有的商隊卻是大隊之人。單個的行人卻是無有。想這裡雖說曾為大漢的西都之屬,但是一想到這裡畢竟有為西涼人在天下間很是掙夠了「面子」的董卓途徑過,雖說如今在曹操治下也有些年頭了,閻行卻還是覺得有些冷清。

    越往東走,卻是見到了許多曹軍為之的軍屯,或者流民為主的民屯,閻行自是知道正是因為這些屯糧之地的存在,讓許多流失家園,無處可歸的人們有了一處安身之地,可是閻行卻是在地頭田間看到了那些拚死勞作的人們的臉上菜色頗濃,一個個似乎都是有氣無力居多。和漢中相比卻是高下之分甚是明瞭。

    東過了汜水,虎牢之後,卻是進入了曹軍治下的腹心之地,這裡倒是讓閻行覺得眼前一亮,似乎這些地方才應該是中原該有的氣息,至於虎牢關以西的地方,和他的天水郡相比,卻也差不太多,不過在閻行的心理,對於這些地方的繁華勝景,多少還是隱隱覺得這些地方終是不及漢中。

    雖說閻行此行是代表著韓遂來出使朝廷的,可是他自是知道此行最重要的不是拜見天子聖顏,而是要去鄴城參見曹丞相。

    故而到了許都匆匆的將一應的文書和禮物等上供給了天子之後,閻行卻是離了許都,前往鄴城。

    「閻將軍遠來辛苦,如今到了我中原之地,不知可有什麼感想,可否告訴孤知曉?」在到了鄴城,將韓遂所托的事情向曹操傳話完畢,曹操卻是當面向閻行問道。

    閻行卻是沒有想到曹操竟會親自訓話於他,倒是有些意外,不過當看到此時陪在曹操身邊的那位文士打扮,卻又默然靜待的先生之時,閻行卻是明瞭。身為西涼人,自然對於他們這一方水土上孕育的人物,多少都有些瞭解,故而如今曹操如此相詢於他,自是他的情況已經由這位出身西涼,多有傳聞軼事便誦於當地的賈詡賈文和向曹操解說過了。

    「回丞相話,末將出身之地,自是偏僻,西涼之土又很是貧瘠,自是不比中原之地,物華天寶,人傑地靈,如此繁榮勝景,不愧為我中原氣象!」說這話的時候。閻行的心裡卻是莫名的想起了先前他在漢中的見聞。

    「呵呵,不想閻將軍這般赳赳武夫,居然也能說出這般文辭,倒是教孤詫異。將軍雖說名聲不顯,可是今日一見將軍這般氣度,實在叫孤又覺得將軍是明珠暗投,真是可惜了!」

    「丞相這話卻是不妥,韓太守也是為我大漢守禦一方,我自為下將,又是其婿,卻是既能為國效忠,又能幫扶父丈,如此公私兩便,何來明珠暗投之說,更何況在下不過邊僻之地一無名之輩,實在是不當丞相言語。」

    「呵呵,有此等人才在西涼,孤自是無憂邊疆之患了!」曹操卻是聞言而笑道,「想韓文約卻也是個有福氣的英雄人物,而今算來,韓太守也是為國盡忠職守多年,又久鎮邊疆苦寒之地,如此勞這般英雄為國操勞,實在是朝廷對韓遂多有虧欠之處,如今見到閻將軍這般人物,卻是韓遂後繼有人了,此次將軍回歸西涼,不妨將孤這番意思訴說於文約相知,年事漸高,不妨回轉朝廷,早輔朝廷,也算是一方面讓朝廷能夠對於韓太守這般的有功之人有所相酬,再說西涼苦寒,這人老了,也該享受一下,這裡自是環境優良,自是可以頤養天年的!」

    「在下自當將朝廷和丞相的這番心意,一字不差的回報於我主!還請丞相放心!」閻行自是向曹操保證道。

    雖然對於曹操的欣賞讓閻行有些驚訝,不過原本在出天水時,對於朝廷以及曹操的那份嚮往,此時的閻行居然在實地的經歷了一番後變的很是淡然。

    而之前對於漢中奪取楊松失敗的失落卻是奇怪的一掃而空了,原本的閻行在知道了楊松身上有那副漢中地形圖時,雖說那時韓遂欣然嚮往的物事,可是閻行卻是也有心將之送到許都,交予曹操之手。

    可是現在的他心中居然有了為之前的失手感到一絲慶幸的念頭,「我這是怎麼了,為何竟然會有這般的想法?」閻行很是有些不解,不過那一刻他的腦海中卻是漢中的經歷。

    對於韓遂讓閻行出使來朝的事情,在見過了閻行之後,曹操自是和賈詡在一起訴說著。

    而今曹操手下的眾多謀士,卻是各有職司,或者都被曹操安置到了他們應該在的位置,像荀彧自是被他給打入冷宮,而荀攸,卻是軍師謀主,如今不為戰事,自是讓他在許都城中相守,至於郭嘉本就是個自由疏懶的性格,想讓他跟著曹操處理一些個朝廷之事,實在是有些難為他,至於劉曄之流,畢竟出身劉氏宗族,多少事情上總有不便。還有華歆,董昭之輩,卻是權勢之心相對重一些,此時的他們自然被曹操安置在許都,讓他們做他們該做的事情,故而如今能夠和曹操相隨左右的,便剩下這位總是在人前少言寡語,卻能讓曹操放心使用的賈詡了。

    「文和,你說那韓遂會來麼?」

    「丞相自是已經知曉,何必再問我!」

    曹操卻是大笑,「那韓遂不過是跳樑小丑,孤不過是無暇於他,有他在那邊,想那馬壽成多少能夠安分點而已!」

    「不過,這閻行倒也是個人物,文和你先前曾說過,此人之武力當是天下一等之比,卻是不想他居然如此的甘於平淡,實在是讓人為之惋惜啊!」

    「丞相若是有心於他,我們不妨將他的家眷親族搬來中原,自然能夠用之為我效力!」

    「那倒不必,孤還要韓遂與馬騰彼此相制,將閻行此人調來中原,想那韓遂帳下何人能夠抵得了馬騰那一家子,不是說那馬超,馬鐵,等馬氏子弟都是猛將之屬,韓遂雖有手下的八健將,不過是些無腦之輩,如何能抵!」

    「丞相所言甚是,況且近來長安那邊有信傳來,說是,西涼之地卻又有些異動,雖尚未查明,不過以屬下看來,該是馬騰為先前朝廷中的事情,有所不安其位了!」賈詡卻是言道。

    「這卻不是大問題,只是如今荊州劉備那邊如何,還需文和加緊偵探,無劉備,僅憑馬騰,卻是翻不起什麼浪頭的!」

    「是,丞相言語精當,不過聽聞荊州牧劉琦為劉備表功,說其治理荊州有功,為朝廷又得了多年不供奉的漢中,如此辛勞,朝廷卻也該厚賞劉備,不使得功臣辛苦有所辜負才是!」

    「王婆賣瓜,不過是自我張目罷了!」曹操卻是說道,「文和,你說將那劉琮放歸荊州如何,荊州實在是讓孤生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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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二十四章 劉備的待遇




    古人都說,名不正則言不順。

    想像一下這個時代。不管你是多麼的雄霸一方,擁有多強的勢力,儘管天子已經成了許多人瞧不上的爛骨頭,但是在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諸侯之後,自是有無數的人眼紅。即便是先前自以為坐擁幽冀並青四州的袁紹也很是後悔當初的短視。

    反觀曹操,在擁立天子之初,雖說僅據有豫州,兗州兩州,又是四面強敵環侍,卻是無人敢輕易的出兵進犯於他,這便是有了天子在彼,攻伐天子行在,自是為大義所不容,道義的力量始終的存續在天下人的心中的。

    如今的劉備自是已經成了天下間有數的強藩,單論他入住荊州以後的戰績卻是讓荊州劉表時候的那些無作為,淹沒在了歷史的漩渦中,當今的天下所認識得也只是現在以劉備為首的一方勢力。

    而今的劉備不僅坐擁了荊州,這塊天下腹心之地,還有了交州和漢中,此時的他早就不是那個當初黃巾作亂時,只能不停的訴說著自己乃是漢室宗親。中山靖王之後,身邊只有關張,兵士不過數十的落魄之人,也早就不是當初為官平原,但聞之竟有北海孔融為黃巾所圍之時,病急亂投醫,飢不擇食,到處求援求到他的地頭上,讓他驚訝的喊出那句話,「孔北海竟然知道世間有我劉備!」

    想想當初,看看現在,文名彰於天下的孔融卻是已經作古,死在了許都城中的政治傾扎之下,而當初只為自己名聲淺薄,不得不努力奮爭的劉備卻是仁義滿天下,而且還有了勢傾天下的本錢。

    這一切的到來自然不是一帆風順的,看劉備這一路走來,出世投軍,絞殺黃巾,獲官安喜尉,卻又在鞭打督郵之後,棄官而走。

    隨後憑藉著同門公孫瓚的提攜,好歹又得到陞遷來到了平原,隨後解北海之圍,後得徐州陶潛三讓州牧之位,繼而被呂布奪權,雖說在曹操大軍入徐之時。協助其剿滅了呂布的勢力,卻是又落得身陷許都之羈縻的境地。

    在許多雖說終於得到了天子按照宗譜所敘而稱謂的一聲「皇叔」,但是這個時候與這天下,又有多少人會真正的在乎那句稱呼呢,若是劉備沒有後來的那些奮爭,或許如今的他不過也只能成為許都城中的籠中之屬。

    名份,這東西,雖說聊勝於無,可是沒有相應的實力做底,不過也只能成為人前之時的一種稱呼而已。

    看如今的江東孫權,不過是兼仗父兄之餘烈,據有江東之地,雖不過而立之年,卻是位列吳侯之位,之所以能夠如此,一是因為孫堅於當年十八路諸侯討伐董卓的時候,為天下奮勇當先,頗多功勞,二卻是他那先兄孫策奮起於江東,掃滅了這一方地盤上的其他勢力,獨霸江東。故而有此二者,這才是孫權能夠得享吳侯之位的關鍵。

    現下的劉備卻也該到了為他自己取得應有的地位和待遇的時候了。

    當初的劉備在敗退荊州之時,自是身上也有著宜城亭侯,左將軍,豫州牧的身份,這卻是天子明詔天下,為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而今在劉備的勢力和地位變幻之後,再用這些,不僅對於劉備不妥,對於曹操卻也多有不便之處。

    卻是因為,荊州與豫州畢竟相連,以今日劉備麾下的戰力,若是劉備有意於豫州,卻也是名正言順之事,當然豫州於此刻的曹操,實在不是他能輕易放棄的,畢竟許都就在豫州境內。

    雖說這兩年隨著洛陽城的回復,身為漢相的曹操自是希望能夠將朝廷還於舊都,畢竟這般做,也能顯現曹操對於朝廷的忠誠之意,而從許都遷出,卻也有著示意天下,以表他曹操為人心胸之光明磊落,實非操作天子為傀儡,把持朝政為一言堂的意思。

    由劉琦為劉備表奏的文表自是已經分呈曹操和天子過目,若是天子能夠真正的秉持自己意願而行事的話,或許,對於像劉備這樣擁兵一方割據稱雄的人物。在天子的心中未嘗不會將他當做一個居心叵測之輩來對待,可是,這個時候的天下,天子的話都像是耳旁風一般,天子的心事何能想的那麼多。

    而今有一個和他同姓的多少還有幾分血脈的人物,能夠稱雄一方,看他的表現似乎於天下間的名聲倒是能夠講信義的,卻是寒不擇衣的時候,一個火苗卻也會給人帶來不切實際的寄望。

    可是天子用璽,所下的詔書,何能真正的表達出他自己的意思?

    「丞相,您看如何安排劉琦的上表?」賈詡自是問道,「雖說丞相有意讓劉琮回歸荊州,可是如今卻是時過境遷,劉備早就將荊州全盤的掌握於手中,若非如此,我們的那些密探這幾年來在對荊州之時何嘗能夠如此的無所作為!」

    「而今再放歸劉琮,縱使能夠挑的劉琮與劉琦兄弟相爭,可是荊州之主卻是劉備,那兩兄弟如今可還有什麼可以相爭的!?」

    「劉琦是荊州牧,雖說如今他上表言說劉備之功勞甚大,可是畢竟劉琦也是治理地方有功,長兄如父。雖甚少有恩蔭兄弟的,卻也於道理上也說得過去,畢竟都是劉氏子孫,彼此相善,總是為天子爭光不是!」曹操卻是言語道。

    「劉備既是要被陞官進爵,就讓劉琮回去擔個刺史的職位便罷,劉琦麼,這麼多年也算勤勉有功,跟著劉備亦步亦趨,倒也配合得當,不妨就委任他為左將軍。既然要升劉備的官職,那孤不妨大方一些,夏侯惇就讓他將大將軍的位置讓出來,反正對他而言,這些事情他也應該明白的,給劉備一個大將軍的職司,想孫策生前很是希望得到大將軍之位,如今的話,哈哈,給了劉備罷了!」

    「丞相還有什麼別的吩咐麼,雖說如此這般安排,卻是與我們沒有多大的利處,不妨以天子的名義,再給劉備一個宗室族長的名頭,既然丞相惱恨於他,眼下不便於荊州開戰的話,不妨讓那些個忠於天子的那些個『忠貞之臣』也去荊州煩一煩他,也多少能夠給丞相減去些麻煩?」

    「也好,具體如何處理,就由文和你去辦理,至於那些大漢忠臣的選派,倒是文和你可要好好的去處一番才是啊!」曹操卻是吩咐道,「至於最後確定之時,那宣召之人,不妨就讓上次去荊州的那個祖弼去吧,讓劉琮也相隨一起離了許都是了!」

    賈詡自是領命去了。

    不過此時,孤獨一人的曹操,卻是有些疲憊了,看著透過窗欞曬進來的秋日的陽光,雖是柔和,但對於曹操來說,卻是另外一幅心境。

    春華秋實,又是一年秋來到。他這半生戎馬,自是創下了偌大的基業,而今不說其他,單說他實際上控制的地盤,卻是囊括了天下大半。雖然西涼馬騰韓遂於他不過是名義上的降服,而南方的孫權,劉璋對他自是有利則相善,不利則疏離,荊州劉備自是彼此為敵,可是天下的大勢自從挾天子以令諸侯以來,在官渡之後,便一直由他來掌握。

    想到這裡,曹操卻是不得不感歎那個向他提出這個建議的睿智之人,眼前灑落在屋內地面上斑駁的陽光中似乎也漸漸的顯出了那個人的身影,看在曹操的眼內,那人自是目光依然深邃似海,不過在看向他的眼睛裡,卻是有了一些莫名的情愫,漸漸的那個身影卻是在曹操雙眼的一睜一閉之間退去了。

    「文若,卿又想讓孤如何相待與你呢?」

    就在他心緒惆悵之時,卻是有幾個人前來請安,畢竟如今曹操遠離許都,一是為了避開那些風口浪尖之時的莫名的中傷,更多的也是為了好好的自我冷靜一番,所以這次北來鄴城,除了將曹丕留在許都,代他鎮守朝中,曹彰也是跟著部隊去了邊疆之地,暗自錘煉以外,其餘的幾個兒子,像曹植,曹沖,還有曹熊等等,都是一起來到了鄴城。

    自他被封推為丞相之後,曹操自是雄心勃勃的想著將這天下早日一統,將這漢末的亂世割據的局面徹底的結束在他曹某人的手上。雖說他也曾有言,寄望在他故去後的墓碑上若是得能題跋道,漢故征西將軍之墓足矣,但是如今的他自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心境也隨著時局的變動,而變了許多。

    「情勢如此,周公,王莽又豈是其自身願為之,不過是順應時勢!時勢所逼者,即成王侯也有賊,何必綢繆身後事!」

    「父親,今天可有心情,與兒子們游賞花園?」這說話的卻是曹沖,作為曹操最喜歡的兒子,曹沖的心靈手巧,討人喜歡自是一方面,而他更是懂得,即便是被世人稱為英雄的曹操,畢竟還是一個人,也是有著七情六慾的,所以他常常敢於在這般沒有外人的時候,不受拘束的以尋常百姓家的父子語氣言談。

    而他的那幾位兄弟,像曹丕,曹植自是因為他們的心思已經不僅僅局限在這家事親情之間,故而因此,他們對於曹操的態度,卻是少了幾分赤子之情,自也因此在父子之間,也是多了些世故。想曹操是何等樣人,對於他的這些子孫又有那個不是在他眼前長大的呢?

    「熊兒,這兩日,身體如何,可還時常身虛體乏?」除了已經長成的曹丕,曹植,曹彰,已經正在長成的曹沖,曹操的這個小兒子卻是身體虛弱,時常患病,或許這也是因為他的先天不足的緣故。

    「謝過父親掛念,兒子今天感覺還可以!」曹熊卻是答道,雖然聲音不是很響亮,倒也中氣不弱。

    「既如此,那我們父子四人,今天就逛一逛,遊園賞菊!」

    曹操這般吩咐,自有下人前去準備。

    此時曹操所居的府邸,卻是他自南征敗退許都後,吩咐楊修於原先鄴城袁紹舊居的基礎上修繕擴建而成的。想先前袁紹那般坐擁四州之力,擁兵百萬之眾之時的那副傲視天下的神情,加上他出身四世三公之家室,自是向來好享受,可以想見那是袁紹的府邸自是在鄴城中佔地極廣又是極奢華,而今又是在那般基礎上修繕擴建,自然這座府邸當然更見富麗堂皇。

    尤其是新修建的後花園,自是樓台閣榭,亭柱廊簷,不僅有北地之壯偉,又兼江南煙雨之溫柔,卻是曲徑通幽處,百花縈繞時。

    一行父子四人自是彼此間喜樂融融,即便是有些用心的曹植,此刻也是刻意的不去提及朝中的事情,雖說此次曹操讓曹丕代他坐鎮許都,可是相比於曹丕的辛苦,曹植自是有些看不清,「哪有跟在父相身邊,得到寵愛歡心更重要的事情呢?」

    行至一桂樹之下,正值其花期正盛之時,卻見滿樹的桂花開的是落英繽紛,聞之濃香撲鼻,此時曹植卻是上前言道,「父親,孩兒方才聞得此樹之芳香撲鼻,卻是偶有所得!」

    「哦,即是如此,植兒,你且誦來!」

    曹植自是脫口而出,「桂之樹。桂之樹。桂生一何麗佳。揚朱華而翠葉。流芳布天涯。上有棲鸞。下有盤螭。桂之樹。得道之真人鹹來會講仙。教爾服食日精。要道甚省不煩。淡泊無為自然。乘蹻萬里之外。去留隨意所欲存。高高上際於眾外。下下乃窮極地天。」

    「孩兒所做如何,還請父親點評!」

    「好好,植兒如今卻是文采日漲,想孤卻是老了,於這些急才之事,已經是做不得什麼點評了,只要植兒能夠文事不嬉,武事不偏,終是能夠成事的!」曹操卻是說道。

    「呵呵,父親,孩兒雖然沒有哥哥的那般急才,倒也有一首新作的文詞,當然,也想讓父親給孩兒點評一番呢?」曹沖卻是湊趣道,「天地有情容我醉,江山無語笑人愁。窗前聽斷雨音曲,不做封疆萬戶侯。」

    「沖兒倒是好大的志氣啊,不過目下的你還是要腳踏實地的,跟著你的幾個兄長好好的學點事情做,才是正經的,其他的以後再說吧!」講談過兩個兒子,曹操卻是轉向曹熊,「熊兒還是好好的把身體養好,等以後你身子好了,孤自然會給你延請名師教導與你,讓你也能成才!」

    「謝過父親,孩兒一定好好的聽父親和母親的話,把身體養好,等將來學有所成後,就幫父親!」聽到兒子這般說,曹操也是高興。

    「不過,父親,我聽三哥和五哥都說那個荊州的鄧瀚,很有學問,將來父親就讓他來當我的先生,可好?」

    聞言之下,曹操卻是一滯,然後卻是哈哈大笑應道,「好,等孤的熊兒身體大好之後,便將那鄧瀚請來給你當先生!」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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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二十五章 桂樹之下無雜枝



    鄧瀚自是不知道。此刻遠在千里之外的地方,有一個身體孱弱的孩子竟然已經將他預定做了將來的先生,雖說如今鄧瀚已經有了實質上的兩個徒弟,不過這兩個傢伙和他而言,更是亦師亦友,連帶著偏向於兄弟的關係,若說純粹的傳到授業解惑的事情,鄧瀚卻是會懶得去做的。

    儘管那天他使詐,但是兩個小傢伙卻是沒有將之放在心上,畢竟往日不可追,往事不堪回首,只是在論到以後的動作時,鄧瀚如何表現將決定兩個人對他的態度。

    如今這年卻是建安十四年,歷史上的這一年,便是劉琦病故的那一年,不過如今的劉琦卻依然歡實的很,放棄了在政治權位上的虛名妄想,縱情於山水,流連於風月,十足一個濁世的逍遙人。

    不過今天這位向來自知,故而極為有智的兄弟。卻是變得有些長吁短歎的,自是因為他從鄧瀚那裡得知,他的同父異母的兄弟劉琮,卻是要回來了。

    雖說劉琮的生母,劉琦的後母,昔日荊州的名門望族出身的蔡夫人對於劉琦一直是看不上眼,甚至不惜置之死地而後快,但是身為嫡長子的劉琦對於這位幼弟的關愛卻是真摯的,而今劉琮離了荊州經年之後,在曹操的安排下卻是帶著接任劉備荊州刺史的天子詔書而來,在劉琦的心中卻是暗布著隱憂,「不知道他明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會不會做些癡心妄想的事情,又或者他會不會是曹操派來攪和荊州的那個孤吝人,是曹操用之可棄的棋子呢?」

    在知道劉琮的行蹤的同時,劉琦自然也知曉了自己接替了劉備成了新一任的左將軍,不過對於他自己劉琦卻是一點都不擔心,這兩年相處下來,雖說劉琦多少有些避嫌的忌憚,可是劉備的為人在這些時間內頁讓他瞭解的有些基礎。劉備自是志氣頗大的一個人物,但是他卻不是曹操那般無所忌憚,天不怕地不怕的,對於和他人相處,劉備總要仁義一點。

    當然既是如此,劉琦在鄧瀚相告他之後的稍晚一點的時間,也親自去了一趟劉備的府上,雖是言語之間並沒有提到有關朝廷旨意的一絲半點。可是彼此間都不是蠢笨之人,畢竟兩人彼此都明白對方的志向所在,卻是叔侄二人關係一如往昔。

    「叔父大人,您看如今,那曹操讓我那二弟回荊州任刺史之職,會不會有什麼問題,雖說我和二弟不是一個母親生養,卻都是父親的血脈,畢竟一筆也寫不出兩個劉字,況且他還年輕識淺,侄兒卻是怕他受了曹操的什麼蠱惑,要是將來在我們荊州作出什麼不好的事情……」

    不待劉琦繼續說下去,劉備卻是開口道:「賢侄這是說那裡話,我與景升兄自是同宗兄弟,你是我的侄兒,那劉琮既為景升之血脈,自然也是我的賢侄,今日得聞劉琮賢侄能夠回歸我荊州,這卻是我荊州的喜事,賢侄為何竟然會有這般顧慮,莫非還不信備之為人麼?」劉備自是笑著反問道。

    見劉琦急著爭辯反駁。劉備自是搖頭揮手,「賢侄是何等樣人,我劉備豈不知,而劉備是如何為人,賢侄也該知曉,正如你適才所言,劉琮畢竟是景升兄之血脈,即便會受到有些人的蠱惑,畢竟年輕識淺,有你我言傳身教,又有何懼!」

    叔侄兩人倒是彼此暢談一番之後,將對劉琮的話題卻是彼此間都留下了預防,畢竟他們自是不知道如今的劉琮是何等的人物,不過劉備多少從鄧瀚那裡知道些,在許都之時的劉琮卻終究是只被羈縻在深宅大院中的籠中鳥,像劉琮這樣出身的孩子,若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一般情況下的庸庸之輩,不是變得醉生夢死,頹唐一生,就是會隱忍心機,與世間多有憎恨。

    而像那些聰明些的,自是會細細的體味一番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看淡了世間事情,變得有些孤寂,這卻也是種悲哀。

    「只希望,劉琮是個幸運的可憐人吧!」送走了劉琦之後的劉備卻是面對著北面的天空,默念道,「只是要比天子幸運啊!」

    如今的他雖然還沒有得到天子的明詔。可是劉備自是知道了他將轉為大將軍,雖說自從東漢以來,這樣的大將軍更多的是作為一種奉給皇親國戚,尊貴人士的一種象徵性的名位,幾無實權之人,可是如今的劉備卻是擁兵一方割據稱雄,能夠獲得大將軍的名位,卻是終究在名份上有掌管天下兵權的職分,這卻是他能夠得到的最大的好處。

    而今雖說漢中太守關羽,荊州牧劉琦,還有交州牧劉先除了荊州牧劉琦是朝廷認可的,其餘不過是劉備自為之,可是一旦朝廷認可了劉備的大將軍的位份,自是潛意識中都認可了之前劉備的封賞。而且他得了大將軍之位之後,跟隨著他的麾下眾人自是都能得到提升了。

    雖說如今在荊州,像張飛,趙雲,黃忠,甘寧,魏延等人都被人呼為將軍,但是那不過是眾人對他們的尊稱,在劉備的麾下諸將,除了關羽之外。卻是沒有一個名副其實的將軍名號的。

    他們自是不像西涼那邊是個人物都有著大大小小的將軍稱號,那卻是往日李傕郭汜禍亂朝廷,劫持天子和朝中大臣之時,胡亂封賞一氣兒之後的結果,自是弄得那邊將軍旗號滿天飛的景象。

    而今劉備一旦得奉為大將軍,便有了相當的開府建衙的資格,至少與曹操相比卻也不會相差太多了。

    更何況,在鄧瀚的報告中,似乎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些別樣的封賞,畢竟朝廷經歷了曹操新一番的整頓之後。對於荊州方面的情報打探卻也有些阻礙,使得同仁堂的情報沒有了往時的精確,不過這倒是又給了他們繼續進步的動力。

    此時在從豫州行往荊州的大道上,卻也有一行人正在對於他們即將到來的生活感到有些忐忑。

    「劉刺史,你確實是不用擔心的,荊州的劉皇叔實在是個仁義厚道之人,你到了荊州只要精忠職守,絕不會有人為難於你,況且你大哥如今也是荊州牧,也是活的很好的!」這卻是隨行前往荊州宣召的祖弼在勸慰著劉琮。

    祖弼畢竟是去過一趟劉備入主後的荊州的,雖說上次他到了襄陽不過是短短的一瞬間,可是像他們這些長久的在深宮那處勾心鬥角的地方生活的人物,若是沒有相當的眼力和心智卻是活不長久的。

    「是麼,活的很好麼,」劉琮卻是有些淡然,畢竟當初雖說他是迫不得已,他是身不由己,可是父親的死畢竟和他的母親以及蔡氏一門都有著莫大的關聯,而那卻是他的母親一門,這邊卻是他的父親,不論他如何做出選擇卻都是兩難之選,往日在許都的時候,他還是可以眼不見心不煩,將自己的身心都鎖在被那些趨炎附勢的傢伙們把守的深宅大院之內,而今他卻是要回來了,荊州,這塊生他養他的地方,他又該如何面對,又該如何自處呢?

    說起他的兄長,劉琮的眼前自是會浮現那位很是文弱,卻又有些囁喏的大哥,「或許經歷了那麼多事,他也該變得堅強了吧!」

    「祖大人,我是奉了旨意去荊州的,可是那些大人又是要幹什麼去呢?」劉琮卻是對著祖弼問道,他指的自然是和他們相隨著前往荊州的幾個朝中宿老。

    「哦,那是朝廷為了表彰功臣之辛勞。讓這幾位宗親,及名士去荊州慰問的!」祖弼卻是笑著道,「皇上,這次有意讓劉皇叔在接任大將軍之位的同時,也一併接過空置了許多年的劉氏族長的職責!」

    「說來讓人沮喪,自劉虞公被人暗害之後,卻是多年沒有人敢,也沒有人能夠接任這樣的職責了!」祖弼卻是不願明說劉虞是被公孫瓚給殺死的,畢竟劉備能夠有今天的成就,卻是與早年他從公孫瓚那裡獲得資助不無關聯的,為尊者諱,卻是官場之常識。

    「劉虞先公卻是為天下劉氏宗人之開模典範,一代仁人,不管是對我中原漢人還是對於那些塞外異族,卻都是有教無類,一視同仁的相待,讓那些異族之人深慕我大漢之文華風流,將我大漢之威儀四布,卻是功勞大焉,豈是那些只知道窮兵黷武之人,妄圖以殺之殺,以暴制暴之人能夠比擬的!」祖弼自是歎服劉虞的功勞,可是以他的見識也僅止於此了,想來他卻是不知道,那些異族之人在得了劉虞的資助與教化之後,自是體驗到了中原的富庶,而得了那些先進的知識之後,自是讓那些異族之人變得更加的強大。當然若是此時的大漢朝本身政治清明,兵精糧足,他這麼做雖說有些不妥,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兵來將打而已。可是他所處的乃是大漢之末勢之時,若非有想公孫瓚這般以殺止殺,以暴制暴的絕代騎將鎮守幽州,或許那時的劉虞還活不到讓公孫瓚送他一程的時候。

    至於說隨後的袁紹之所以能夠掌控幽燕北地的局勢,讓那些異族之人對他的命令俯首帖耳,卻是因為袁紹手下兵多將廣,錢糧充足,更是將公孫瓚剿滅的一方諸侯,在那些信奉強者的異族之人的眼中,他卻是比公孫瓚更加威脅更加強悍的人物,不得不服而。

    再說之後的曹操,他比前兩個人卻是多有計謀,他雖說不是全盤的對那些異族之人以殺止殺,卻是區別對待,將烏桓一族之人絞殺殆盡之後,以此威勢震懾四夷,自是讓那些人不敢妄動。

    至於祖弼口中的劉備,雖說他信奉仁義,也秉持忠臣之道,以復興大漢為己任,可是任誰都知道,大漢最強盛的時候,莫過於漢武帝之時,那時卻是大漢騎兵追亡逐北,封狼居胥,打的曾經強盛一時的匈奴不得不舉族西遷。

    想來少年時,本就是幽燕出身的劉備,定然也聽聞過不少那些異族侵襲邊疆的故事,要不然他又怎麼會和公孫瓚為友呢?

    劉琮畢竟聰明,不過他向來卻沒有那麼多見識的機會,在荊州,蔡夫人自是將他養在深閨,而到了許都,更是孤僻於深宮大院,雖說自是有時間去讀那些記錄在書本上的知識,但是有些事情自是需要有些經歷之後,方才能夠有所得。

    就像此時,當他們經行到鵲尾坡的時候,在他們這隊人前行的路上,卻是猛地竄出一夥人來,看他們的打扮自是一夥強人。

    雖說此時有些日已偏西,可是他們這隊人明顯都是有官軍保護,前後都有護衛在側,卻是為何能出現這麼一隊人來。

    此次南下荊州宣召的祖弼以及隨行的劉琮,以及那些慰問使者們,此刻多少有些慌亂,而他們旁邊的官軍卻是曹軍出身,雖說對於這些人的保護並不值得曹操等人付出多大的心力,可是這些沒有多少實戰經歷的兵士,多少也都有些戰力,驟遇這等變故,雖然有些著慌,倒不是很亂。

    可是很明顯的對面的強人並不是一般人,當然也不是他們眼前看到這一點,一聲呼嘯聲,自是在大道兩邊的林中也是湧出了不少人來,此時的官軍卻是變得惶恐。

    就在他們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卻見對面和兩旁的強人們居然拿出了制式弓箭,不見有何舉動,便是一陣如蝗箭雨紛紛落下,很明顯的這些人自是來殺人的。

    不過奇怪的是,在劉琮和祖弼,已經這兩人的附近的地方的弓箭似乎很是稀疏,也沒有多少的殺傷,而對於那些遺老遺少們組成的慰問使者附近卻是箭花插滿地,雖然他們自是身處馬車中,受傷情況不明,可是這樣的情況下,即便不死,卻也該嚇的不清的。

    疏忽而來,卻有疏忽而去,在眾人驚慌莫名中,那些人卻又悄然離去,留下了這一地的箭,和眾人一片的疑惑和驚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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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二十六章 鵲尾坡上的一地雞毛




    鵲尾坡份屬新野境內。從那裡南下不遠處,便是當年鄧瀚初次參與這個時代戰事的巨野原,就是在那裡,他和趙雲兩個人帶著不過區區兩千的白馬義從們,給夏侯惇好好的上過一課,告訴許多的人,不要忘了因小失大,貪小便宜吃大虧,而正是因為巨野原上和新野城中的兩團火,讓南下討伐劉備的夏侯惇大軍只能就著煙熏吞噎著他們自己的眼淚,對著南去的劉備的身影,雖是觸目可及,卻是無力伸手。

    而今這裡卻是又一次引來了許多人的目光。

    此時的新野城中,太守府上的陳矯卻是有些焦頭爛額,猛然間發生的這件事情,讓他無處著手,也不知道該如何的善後。

    將前去襄陽的欽使在鵲尾坡受襲的情報詳盡的上報之後,他卻是還需要忙著安撫那些大人們。雖說這些人自是讓曹操不待見,可是就像當初使得曹操不待見到了厭煩程度的禰衡一樣,即便是此時的曹操已經不懼那些流言蜚語,可是他若是將那些人一網打盡的話。卻也會讓治下的局面變得人心不安。

    陳矯雖說擔著新野太守的職責,可是在這裡為官畢竟更加的需要一些軍事上的才能,所以陳矯便被給委派到了這裡,原本歷史上載這一帶為官的滿寵卻是已經成了荊州的座上客了。

    受襲的官軍活著趕到新野的自然多數帶傷,而其餘的大部分的軍士卻是在亂箭中被射殺而亡,整個前來宣召的隊伍中,若說此時尚算衣袋整齊,沒受多少損害的或許只能算是劉琮以及祖弼兩個人身在前方的車架。

    看著新野的城牆,城內的道路及景觀,劉琮卻是頗有些感慨,畢竟當年他北去的時候,雖是路過新野,不過那時的新野城剛遭大火不久,自是無暇停駐,況且那時的他們一行人卻是以蔡瑁為主,即便名義上他的地位乃是荊州之主,還有著母親蔡夫人的幫扶,卻是萬事不由他。

    而今此次南下之時,初聞得天子及曹操的意思的時候,原本有些精神恍惚的蔡夫人,還以為曹操是要大兵南下幫著她兒子重奪荊州之主的位置,也想著回到荊州重現昔日的尊崇,再也不想在許都城中過那寄人籬下,時時要看他人臉色過活的日子,可是待到仔細詢問一番之後,蔡夫人卻是大失所望。

    思索再三之後的蔡夫人卻是沒有跟著劉琮再回荊州的意思,雖說如今的已是劉家人。出嫁從夫,父死從子,不過對於劉琮,如今的蔡夫人卻是沒有絲毫的指望,荊州如今卻沒有他們蔡家的立足之地。縱使劉備礙於面子不會難為孤兒寡母,可是劉琦這位劉表的嫡長子卻是依然健在,清官難斷家務事,既有往日之非劉琦,又怎麼能不讓蔡夫人擔心劉琦日後之難她。

    對於母親的決斷,劉琮雖然到如今有了成長,卻是一直礙於少年之時就根植在心內的形象,自是任著母親的想法,畢竟如今在許都城中,在曹操更加的重視蔡瑁之後,卻也對於從荊州而來大的蔡氏一族卻也漸漸的有了些來往,,或許這樣的大族世家的生活才是蔡夫人最好的生活環境。

    想那時,母子分別之時,劉琮的心裡卻是莫名其妙的,他那時的感覺竟是有些微輕鬆的感覺,或許在他離開荊州之時。儘管幼小,卻已經敏感的心裡,對於父親的亡故他總是有些恚怨著蔡夫人吧!

    往日不可追,就讓過去的一起都隨著那一陣別離時的送爽秋風,全都如同掠耳的清風過去吧,南來終究是一片楚天闊。

    耳邊響起一個人的問候,「請問可是劉琮公子?」迎著問話,劉琮卻是回過神,看向來人,這問話之人卻是陳矯。

    見劉琮點頭,陳矯卻是續道,「公子一路辛苦,不想在我的轄地之內竟然遭逢這等亂賊,實在是我的失職。」

    劉表這一脈卻是不想劉備還需要天子鄭重的考究族譜之後才能確認身份,自劉表以下的劉琦和劉琮卻是正兒八經的公子爺。

    這裡的公子稱謂,自不是後世那些氾濫的稱呼,卻是特指的那些公孫王子之後。

    雖說陳矯身居新野,與許都多少有些遠近,可是他卻也是聽聞過這位劉琮,而今見到雖是乍逢驚變之後的他,居然沒有什麼後怕的神情,此時劉琮的神情卻是那種對故地的欣賞和緬懷之色,陳矯卻也暗暗稱奇,畢竟如今的劉琮不過十四五歲的光景。

    苦難終究能夠磨練與人,只要斯人沒有被那些生活中的波折磨去進取之意,終究會變成磨礪之後的青鋒,又或者苦寒之後的臘梅香。

    劉琮自是和陳矯說道,「陳大人辛苦,我自是無礙。卻是還要大人去看看那些同行的先生們,只要大人能夠在將事情調查清楚有了結果後,若是可以的話,不妨也給我一個說明就好了,不過若是實在不便,那就不麻煩了!」

    對於劉琮這番話,陳矯卻是應承了下來,畢竟鵲尾坡的事情,不僅僅是劉琮這裡想要一個說法,奉旨南下的欽差以及奉命而赴任的朝廷命官,居然會在赴任的大路上,被一幫山賊裝扮的傢伙悍然的襲擊,終究是件大事。

    鵲尾坡,一個很好聽的名字。不過如今觀望到這裡的目光卻是無人去關心他的名字是否好聽。

    在這處地方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自是讓人震驚,想此處雖然臨近曹操和劉備兩家的邊界之地,可是這裡並不是什麼邊緣偏僻的地帶,自然也不會成為什麼三不管的地方,能夠有天子使者來往,這裡自然也算的上交通要道。

    雖說如今荊州劉備這一方勢力在不再抑制商人之後,依著那些行商之人的活力,將荊州的發展很是推動起來。見到了荊州發展的快速與優勢,雖說曹操境內已經穩固的政治格局定然讓他們不會改弦更張。全盤學習荊州的長處,可是在一些方面借鑒一下卻也是可以的。故而想鵲尾坡這樣的地方自然是不可能有什麼突然冒出來的強人土匪存在的。

    可是居然能夠發生這樣的事情,想來定然是某一方的勢力所為,而他們的目的,卻是值得思量。

    陳矯的上表自是很快的傳到了曹操的面前,自家知自家事,像這種發生在自己境內的襲擊事件,曹操自是知道不是他所為,他卻也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

    雖說那些腐儒一般的人物,依然頑固的戀著許都朝廷中那個高高在上的那個傀儡,卻是他們實在看不清眼下的情勢。更不要說能夠看到將來的局勢發展。他們畢竟不是孔融,不是崔琰,若非如此,曹操卻也不會容得他們活到今天,可是既然曹操能夠讓他們活到今天,卻是已經不屑於他們的存在,更是不會害怕他們的存在。而之所以提議讓那些人前去襄陽一起宣慰劉備,曹操卻是更希望這些傢伙能夠給劉備找些麻煩,惡趣味一般讓劉備也頭疼一下這些不識時務之人當初給他的那些煩惱。

    曹操自是知道劉備,作為並存於世,從討董之時紛紛而起的天下群雄,彼此各為一方,相爭至今還能混下去而且混得越來越好的兩個人,雖說因各自的利益而敵對著對方,卻是說這個世上往往是你的對手才是那個世上最懂你的人。

    在曹操的意料中,或許到了現在勢成一方的劉備,故而真是有心忠心大漢,欲成就復興大漢的功業,卻是也不會甘願的在自己的頭上再找來一座佛供著。這卻也是曹操的心思,如今的他對於那座傀儡卻是沒有多少敷衍的興趣了。

    天子的名位到了如今,經過董卓的把持,西涼軍李傕郭汜各自把持天子和朝臣,而後的白波賊的凌辱,繼而袁術妄稱皇帝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卻是已經淡漠到了極處。加上自桓靈兩代天子以來,於天下百姓自是不曾有恩,至於這一代天子,自然一直都是人人手上的大義牌,若是動問此時各地的百姓,或許江東之人只知有孫氏,益州單有劉焉父子,西涼更是刻薄,城頭變換著的大王旗,卻是連個頭上之人卻也不怎麼關心的多。

    曹操擁有了如今的權勢,自然手下就有許多想著猜摸他心思的人,可是那些人即便是再有多少的心思,卻也不會輕動軍隊。軍權在手,這卻是曹操最為忌諱的事情。故而在看到陳矯的報告中,那些強人動用了軍中制式的弓箭,曹操便確定了此事與他無干。

    不過,那些人在他的轄地,又動用了制式的弓箭,很明顯的是要讓曹操再擔上殺人的罪過,雖說曹操自是殺人如麻,添上這幾個無聊人的性命卻也不懼,可是替別人擔綱,卻不是曹操的性格。

    叫來賈詡,自是吩咐與他讓他好好的去查。雖說曹操麾下謀士如雲,聰明人自是很多,可是聰明人並不一定就是智者,謠言自是止於智者,可是鵲尾坡的事情,卻是讓如今北方的許多人更加的開始了站在曹操的麾下,而不是朝廷之中,這自是給出出帶來的意外之喜。可是即便如此,曹操已然想要知道此事所為者何人?

    本來他還覺得可能是劉備所為,可是劉備即便有些腹黑,卻是從來沒有做這些事情的先例,即便是如今的他,憑著曹操對劉備的瞭解,也依然自信他的判斷不會錯。

    難道會是東吳麼?

    江東,柴桑,大都督府內。

    似乎一直都是在江東各處往來奔波的魯肅,卻是又在和周瑜品著茶,彼此相談,周瑜身旁此時卻又小喬在一邊捧著茶具。

    自從鄧瀚在荊州以喝炒制的新茶之後,卻是先在荊州流行開來,而後又是漸漸的風行於江南各地,這種喝法嘗到的滋味,卻是比那樣嚼吧著奶茶一般的東西更見馨香。

    「公瑾,好享受啊!」魯肅滿目的欣賞和羨慕。英雄美人,才子佳人,卻是人人都心嚮往之。

    如今的江東卻也給了這些如周瑜,等人可以稍微歇息一下的機會,領內的各項發展自是有條不紊,從淮南等地,新遷到江南各處山越故地的人們已經逐步的適應了當地的生存環境,加上伴著這些人一同而來的自是江北豐富的耕種經驗,卻是將那些原本很是生疏的土地,漸漸的開墾了開來。一年漸過,這些地方卻都開始泛起了豐收的稻花香。

    「看子敬每日裡這般東奔西跑,依然一副紅光滿面,倒是教我好生羨慕!」周瑜自從那第一次用兵荊州受了瘟疫侵襲之後,雖說身體康復,畢竟當時遷延時日已久,對他的身體多少造成了一些暗傷,平日雖說不顯,卻是不能過度的操勞。

    不過以周瑜好勝的性格,能夠讓他說出羨慕不如的話來的,自是十分親近之人。彼此問候一番,訴說著一些別來之離情。

    「公瑾,你說那裡的事情會是誰做的?」魯肅卻是問道。畢竟他自是知道周瑜的目光卻是始終在盯著荊州,雖說如今江東的財賦重地更多的可以指望一下淮南之地,可是再從淮南而北上,於江東而言,卻是難度很大。從淮南往北卻是徐州之地,徐州境內卻多是平原,無險要之處可以據守,相比於曹軍以步騎為主的軍隊,即便是江東有心北向,卻逃不過匆匆而去,終要悻悻而退的尷尬境地。故而周瑜卻是將他的眼光一直盯著荊州方向,這既是他不服輸的性格使然,卻也是江東想要建號以圖天下必須要走的大路。只有荊州在手之後,卻是可以出荊州,北向爭宛洛,同時出兵淮北,進入豫州,兩邊齊頭並進才能問鼎中原。若不如此,江東終究只能困守一隅,畢竟不論北面的曹操還是如今把守荊州的劉備,對於他們卻都是佔據著大勢上的壓迫,只因這中國的地理形勢,卻是西北高而東南低,從來都是居高臨下佔有上風。

    「子敬既然能夠來到柴桑這般問我,想來已經確定是荊州所為,不知是也不是?」周瑜卻是笑著問道。

    魯肅卻是笑而不語,畢竟作為有心荊州的一方,他們對於荊州的想法,除了在戰略上重點關注,在戰術上不斷的做出種種對於將來的籌謀之外,還要始終如一的觀察著荊州的種種變化,當然對於能夠影響荊州走勢的每個人的舉動都是需要他們重點掃瞄的。

    江東自是將荊州作為關注的重點,故而他們在情報方面的絕大數力量自是都後集中在了荊州。

    「荊州方面的武器制式卻是已經不同於我們,也和曹操的不同,可是這卻不是什麼理由,不過我們前段時間可是有情報說,那鄧瀚有一段時間在襄陽消失了。雖說兩相對比一下,許都那邊下旨封劉備為大將軍的時間,和鄧瀚消失的那段時間之間有不小的差誤,不過也許之前那鄧瀚消失的那段時間正在準備一個什麼事情,遇上這次的事情不過是恰逢其會,順手為之罷了!」魯肅喝了一口茶後,言道。

    「子敬以為是鄧瀚所為麼,」周瑜卻是問道,「你可不要將他看的太高了,你我都是知道鄧子浩卻是有才,可是根據以往的情報,這人卻是甚少行差步錯的時候,雖是少年人一個,可是看他往日的行事,卻是謹慎有餘,少年的心性實在是太少了,你且看他自從入了劉備麾下,這幾年來,只有在許都的時候很是大出了一把風頭,其他的時候,卻是很少見到他出頭的地方!看此次行事之果決狠辣,實在不想鄧瀚的手筆!」

    「那鄧瀚可還相從趙雲兩次出兵,以寡兵卻是躍然於戰陣之上,這般膽量,卻也不容人忽視!」

    「確實,子敬所言甚是,你且看,為何兩次出兵他都是相跟著趙雲,要知道那趙雲的手下,可是白馬義從,雖然兵少,可是那些人的戰力,又有誰能輕易擋之!」周瑜卻是說道。

    「那以公瑾之意,又是荊州何人所為呢?」

    「龐統,龐士元!」周瑜答道。

    魯肅聞言卻是深思,「想必子敬也是有所耳聞,當年山越之人大舉出擊我江東各地,最後落得如今這般下場的事情,這於幕後出謀建言之人,便是這龐統!」

    「即使如此,那又如何呢?」魯肅問道,「謀士自是出謀畫策,至於結果如何,卻還要看納諫之人的心性和對謀主的信心如何,那姒隱只是半聽了龐統的話,要不然也不至於落得如今的這個局面!」

    「子敬卻還是忠厚,」周瑜卻是笑對著魯肅說道,「當年我江東和曹操聯手對敵於荊州,雖說兵多將廣,卻是份屬兩家,多少配合上不能合二為一,彼此間的優勢卻是都沒有完全的發揮出來。而山越來襲之時,當時的荊州卻是不落下風,但那時的龐統卻是便鼓動山越出兵,以我來看這卻是緣由有二,一,以利誘之,趁我江東軍士於外內部空虛,可以輕易的獲得勝利以及其他物事,配合荊州劉備,在劉備將沒有水軍的曹操逼退之後,便能兩家合力進兵江東;這二麼,為了荊州先讓山越之人出手,任山越和我江東相爭,最後荊州劉備自是可以漁翁得利,連帶著將山越這些甚少服從官府治理的一股勢力輕易的便能收拾了!卻是走一步,連著好幾步,一一相扣,連環承計,不管中間的損失多少,卻是都要成就最後的目的,雖說上次山越潰滅,可是荊州卻也從中得到了甚多的人口,在姒隱滅亡之後,龐統自是到了劉備麾下為其謀軍略,還得了姒隱之妹為妻,卻是齊家治國兩不誤啊!」

    「如此看來,這龐統於鵲尾坡之事還是頗多關聯乎!」魯肅卻是有些猶疑於他自己的判斷。

    可是,事實究竟如何呢?

    (人會有幼稚,卻也會漸漸長大,變得世故的,不是麼!慢慢來吧!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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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二十七章 攬雀尾




    雞毛蒜皮想來不過都是小事。而天下太平卻是想當然的天下大事,然在這兩者之間的關聯,卻不過都只能是那些以天下為棋盤的大志者們手邊的玩意。

    曹操有心查探,鵲尾坡上的那些事情,固然是因為這事情終歸是發生在他的地盤上,還有那些朝中勢力的關注,除此之外,更多的卻是為了好好的查探一下這些不服他的勢力在他的地盤上究竟能有多強的勢力,也好借此能夠好好的稱量一下天下諸侯的實力。

    畢竟一方諸侯的實力如何,這對於情報的收集以及在其他人地盤內的佈局的大小卻也很能體現些端倪的。

    然而雖說如今的曹操在朝廷中依舊的實力強橫,可以把持朝政,可是畢竟朝廷中這個以曹操為首的這一個政治利益的共同體,他的內部卻也不是鐵板一塊的。

    就像是他的幾個成年的兒子,以及有了別樣的心思一般,這些當初或是攀附權勢,或是因為投機而加入的,又或者是被逼無奈而投降到曹操麾下的這些人們卻都在各自的站著自己的隊。

    曹丕自是取了當初袁熙的老婆甄氏,想甄氏一族本就是冀州的大姓,故而相應的那些冀州出身的一系官員卻是對於曹丕更顯親近些。本來當初曹植卻也有機會一親芳澤於甄宓,不過卻是沒有曹丕手腳快,得分封於齊地卻是多受青州人的關照。而曹彰自是從小長於軍中,於軍中的那些個大老卻是親密的緊。

    而今見曹操年事不輕,卻是各起心思以為將來。

    現下見到有這件事情泛起,他們自也是有意無意的開始插手其間,所為著不過是顯露各自的力量和能力,以及或者可能打擊一下別人,卻也是有可能的。

    有了這些人的摻和,本來很簡單的事情,也會變得相對的麻煩,或許這就是人性使然,雖有君子群而不黨之語,卻是這天下又有誰能夠避而不談呢。

    曹操這邊的動靜,鄧瀚自然能夠通過同仁堂的反饋迅速的得到相應的消息。對於如今曹操而後漸起的子嗣奪位的事情,卻是在荊州尚不明顯,甚至還沒有什麼能夠萌發的幼芽,畢竟劉備的兒子,那位劉禪眼下卻是不過兩歲的年紀,於這些事情自是不懂,想來如今的那位小公子除了吃喝之外,更多的拉撒都不一定能夠自理。

    要知道即便是劉備自新野之後的生活已經過的很是安穩,自劉表故去,他卻也再也沒有了什麼脾肉之歎,說什麼,若能得一立足之地,天下碌碌是不足懼的話語,這卻也是因為如今他的勢力和實力都已經給了他充分的底氣說出任何他以前想說卻沒有說出的話。

    任何勢力在隨著他們發展壯大的過程中,不可避免的會因為加入的人員或者接納的勢力的不同。而隨之產生符合不同利益訴求的小團體,不過如今荊州這方面卻是在劉備的統領下,這些事情,卻是還沒有產生多大的影響。

    這卻是因為一方面,現在荊州除了一直跟著劉備奔波發展到了今天的關羽張飛,趙雲還有簡雍,糜竺,孫乾等人之外,卻是再無旁人,這些人卻是經歷了那麼多年的辛苦,卻是幾無事成,自是很明白他們以往的破落所在,再有就是這些人本來就是和劉備生死與共純屬一損俱損一亡俱亡的利益共同體。

    二是那些接納了劉備為荊州之主的如以劉琦為首的那些人,他們卻是在往日劉表在世的時候,於天下間的野望本就是不大,只要讓他們過的好,他們卻是不會計較什麼的,而在劉備入主之後,雖說荊州涉足天下戰事的時候更多,卻在同時與這些人帶來的好處自是更多。更何況要是論起來,荊州劉琦若沒有劉備。不知道後來的他們又在何處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至於說,徐庶,諸葛亮,還有龐統這幾個人,此時劉備帳下能夠倚重的謀劃一方的人物,卻是在這些人的眼中,於那些利益上的心思或許都已經被這天下的大棋盤上的對弈給沾滿了,若如不是這樣的話,他們卻是不會成為如今這般地位。

    不論是那一種緣由使得這些人共同的組成了如今荊州的官體,他們卻是在劉備這個還沒有表現出什麼強勢,能夠很好的和稀泥的主公的帶領下,彼此間融合的甚好。

    至於說鄧瀚,幫誰不是幫,況且劉備的窮出身,以及當初的小商販,或許對於鄧瀚的那些見識,或者說是那些從後世帶來的根子上的那些平等意識,相對而言能夠接受一些。

    雖說在鵲尾坡上出了事情,可是天子詔書,已經明告天下的那些事情,卻是不能因為這件事情便給罷了,故而在陳矯詢問了祖弼以及劉琮連帶著那些還沒有對南下荊州的事情死心的一些人物便在新野城中稍作休整後便有繼續前行。

    從新野出發,南下不久便到了樊城,雖說樊城和新野間的距離並不遠,不過和新野那座從白地上恢復而來的,到如今依然人氣不旺的城池相比,這隊使者方進了樊城境界便能夠切身的感受到那裡活潑的氣氛。

    於路上,天子使者一行人,卻是見到了走路成風的行人。以及在田地上精耕細作的農夫。此時雖已近中秋,但是田中的農夫依然在勞作著。

    待進到了樊城中,雖說此地的位置決定了這裡本來就應該是個以軍事為主的城池,在城頭上兵威森嚴的陣勢,以及城中格局分明的佈局還有路上時常能夠見到了兵士自是昭示著這裡正是這樣一個軍事要地,不過城中除了這些之外,居然也是人流不息,商販們的叫賣聲也是隨處可聞,街道兩邊的商舖卻也是熱鬧的緊。

    「祖大人,不想荊州劉皇叔治下,居然如此的興旺!」一個隨行的遺老卻是感歎道。

    「上次我來荊州之時,卻是沒見過這般景象,不過那時候這裡卻還不歸劉皇叔治理!」祖弼答道。

    「列位大人,卻是用不著這般大驚小怪,我們這裡不過是個小城,卻又出邊漢水以北,即便是這樣的情況,卻要和襄陽城比較的話,不過是小巫見大巫把二樓,諸位實在是用不著驚訝!」自是此時樊城的守將傅彤陪同著他們。

    「大人倒是治軍嚴整,那些個兵士於商舖間買賣卻還知禮守法!」卻是劉琮開口道。雖說當年他年紀小,地位高,自是沒有見過也是荊州出身的傅彤。可是現在的他卻是又回到了荊州,或許以後還要和這一方的上下左右長相廝守,自是要開口多說些好話的。

    「呵呵,這卻不是我的功勞,只因為我們荊州如今的軍法嚴明,條令嚴謹,除了舊時七禁令五十四斬的軍法之外,還又新增了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前面的自是戰事軍法規範,而這新法,卻是規範軍士平日之行為。這其間自是限制大家日常之事,雖說戰時自是犯令即斬,而犯了新法者,雖不是死罪,卻是多有活罪,如此為兵者多有血勇之氣,雖死不怕,卻是受不得辱也!故而,軍士們很是忌憚!」

    「哦,竟然有此等新法,不知其內容何?」

    「三大紀律者,即為一切行動聽指揮,不拿百姓一針一線,一切繳獲要歸公。所謂八項注意,卻是要說話和氣,買賣公平,借東西要還,損壞東西要賠,不打人罵人,不損壞莊稼,不調戲婦女,不虐待俘虜。」傅彤答道。

    祖弼卻是聞言驚訝道,「居然有這等法例,卻是簡單易懂,若是真能按法成事,其兵自當為仁義之師!」

    「不過武將多匹夫,莽撞之人,如何能夠做到不打人罵人,這卻是相當難為人吧!」倒是劉琦問道。

    聞言,卻見傅彤笑道,「幾位,想來很快便能到了襄陽,等到了襄陽的時候,你們不妨事的話,或許可以在城中四處轉轉,當然最好能去城中最好的那座酒樓雲漢樓中去看看風景,自然能夠看到些好事情的!」

    對於傅彤的答非所問。自是讓劉琮,祖弼等人詫異,不過他們見傅彤如此,定然是有些奧秘,卻是不再相問。加上從樊城到襄陽之間,不過是一水之隔,倒也便捷,順過漢水,到了襄陽,自然能夠看到傅彤不想細說的那件好事。

    一行人,自是很快的便到了襄陽北門處,城牆漸顯,劉琮卻是看見了在那城門外有一群人正在嚴陣以待,當先一人的身形雖然模糊,卻是勾起了他往日的記憶,秋風送爽,卻是將他的心緒傳到了那人的面前,兩眼模糊渾不覺間,竟然是襄陽城門已到。

    語不待言,劉琮自是見到另一個面色紅潤,氣質柔和卻顯英雄本色的人物走上前來。

    「祖大人一路辛苦,歷盡艱險實在是讓劉備掛心不止,如今見到諸位無恙,卻是幸賴天子洪福,讓備能夠和諸位親近,再聞天子聖訓,諸位大人且請先進城休息!」自是劉備迎接他們一行人的到來。說著,劉備卻是拉過祖弼的手,親熱的招呼著眾人一起進城。

    而劉琮自是見到了先前那個熟悉的人,卻是他的大哥劉琦,「琮弟,回來就好!」一言罷了,卻是無語,只是拍了拍劉琮的肩膀,彼此間情誼瀰漫相隨著進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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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二十八章 西行漫記(一)




    「紅軍不怕遠征難。萬水千山只等閒。五嶺逶迤騰細浪,烏蒙磅礡走泥丸。金沙水拍雲崖暖,大渡橋橫鐵索寒。更喜岷山千里雪,三軍過後盡開顏。」

    一條不寬的山間路上,此時卻是正行著兩個消瘦的身形,當先一個卻是嘴裡正在低聲吟誦著什麼。而緊跟在那人身後的人卻是皺著眉頭,發著牢騷。

    「少爺,你剛才念叨什麼呢,什麼遠征難啊,我們此次雖說前去的地方,遠是遠了點,可是只有我們兩個人,算不上遠征啊,萬水千山,我們可是要去西涼那邊,我可是聽說那邊只有風沙漫漫,要不就是草原茫茫的,牛羊成群,卻是見不到什麼水啊,要說萬水千山,那就更不可能了。還有說什麼騰細浪,少爺,我們這才從荊州出來沒幾天,不會你發燒了吧,還有什麼走泥丸,好像我們這次借道丹水,然後過了武關,雖說走的是青泥隘口,可是也沒有走過什麼泥丸的地方,還有你說那金沙水,那是在什麼地方啊,竟然能將雲都給拍暖了,少爺看來你還真是發燒了,雖說這會兒,這裡比我們荊州是冷的多了,可是哪來的雪呢,我知道你這次出來有些不順心,可是你可不能將我給落下不管啊!」

    稍微的歇一口氣,卻見那個小個人又說道,「我知道,這次你又不想帶著我出來,嫌我麻煩,可我這不也是為了你好啊,你一個人行走雖說方便了,我也還小,可是少爺你卻是沒有一個人獨自跑過荒,遊走過的人。這方面我多少還有些心得,當然當年我跟著我娘當流民四處遊走的時候,我也還小,可是你肯定也聽過的,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麼,我對那時候的日子卻是有些印象的!在路上,多少還能照顧一下你的少爺!」此時那人卻是嚥了口唾沫,用手摸了摸肚子,當然肚子卻是很配合的發出了「咕咕」的聲響。

    「還有少爺你也不用生氣,本來我和周不疑兩個人都應該來,我這不都幫你把他給勸服了,讓你少了一個麻煩,當然你也不用謝我了,我這也是為了你好,而且這樣一來你也沒有毀諾,卻也算幫著少爺你保住了名聲,你看,我多麼的體貼你啊,少爺!」

    「你說夠了沒有啊,」前面的那人卻是雙手抱著頭,有些鬱悶的回頭道。「你那裡看到我不高興,不順心,不舒服,還連帶著發燒了?」

    「不是啊,少爺……」

    「好了,我聽夠了!」那人卻是板起了臉色,「鄧艾,你知道我現在最後悔的一件事情是什麼?」

    鄧艾卻是聞言皺眉想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我現在確認無比的後悔,當年在上庸把你的口吃給糾正了過來,要是我當年沒有那麼做的話,我想現在的我該是多麼的幸福啊!」無限的臆想中……

    這兩個人自然便是鄧瀚和鄧艾。

    自那日將自許都而來的祖弼和劉琮一行人接到了襄陽之後,原本還想著和祖弼親近一下的鄧瀚,卻是沒有那個機會了。

    卻是因為,在相關人的攪擾下,劉備為了維護一下他還有鄧瀚的面子便給了鄧瀚這麼一個去和西涼馬騰接觸的任務,畢竟之前他們已經有心要和韓遂為難一番了,這次去自然是要和馬騰兩方一起約定行動的細節。當然即便和馬騰商量安排妥當了,想馬騰一家子人中卻是少個能夠出謀畫策的,到時候鄧瀚卻也是能夠用的上的,故而只好委派鄧瀚前去。

    至於說那相關人士的攪擾,這卻是還要從那新軍法中的八項注意說起。劉備秉性仁義,對於這些不怎麼擾民,害民的律條自是不怎麼牴觸,而且在往日的時日了,荊州各地的兵士卻也是多少做過些護民之舉的,故而荊州上下對於這些事情也是能夠接受的,可是這卻是難為了一個人。

    想一下我們的張飛,張大將軍自是威風凜凜。武勇過人,而其自又是個愛酒之人,雖說酒量頗大,可是這人卻是脾氣不好,而且酒醉之後的酒品更不怎麼地,雖說他喝醉的時候太少了,可是並不是說就沒有。而鄧瀚的那些酒坊中的出品卻是高度酒,自比這個時候的那些如同飲料般的酒不是一個檔次的,卻是讓張飛也沒少醉過,可是原先他這般醉,卻也沒有什麼大礙,但是,如今的軍法中卻是有了這一條,「不打人罵人,違反者一是要賠禮道歉,卻是還要在眾多軍士前道歉,情節嚴重者,還需寫一份書面的檢討書,要麼在中軍帳前向大家宣讀以儆傚尤,要麼就在軍法官面前立下誓言以自省!」

    如此以來自是讓張飛有些難為,想他平日裡本就好勇鬥武,本來無處發洩的精力,自是需要和軍士們比對一番。才能痛快了,可是他畢竟太厲害了,這軍士們和他相比,自是受苦受難多矣,而有了這一條規定之後,那些兵士卻是多了幾分保證,可是也讓張飛憋屈的很。

    故而得知了這些新法出手之人乃是鄧瀚的時候,卻是有了這麼一個推理,「鄧子浩為何釀酒,自是為了賺錢,可是他那作坊的酒卻是有數的。除了送給熟人的,卻是從雲漢樓中賣出的,而今這生意好做了,他那邊的酒的產量卻是沒有多少提升,因此這送人的這一塊卻是要往回扣點的,而這其中的大戶自然是我張飛了,如此一來,這個傢伙就糊弄著諸葛軍師行了這麼個混賬的規定!」

    這卻是個混賬的規定,張飛如此想到,卻也只有這個混賬的人物才會這般認為。這般想到之後,張飛卻是沒有大吵大鬧,只是領著他那三百幽燕鐵騎總是三五成群的聚集在雲漢樓的門前堵門喝酒,想當初鄧瀚自是給了張飛一個很是方便的折扣,如此張飛卻是得意非常的,要不然龐統身為鄧瀚的師兄,卻也再也沒有從鄧瀚那裡得到過相同甚至相近的承諾,卻是一個酒鬼都快惹不起了,還敢再招惹兩個麼?

    當然這只是大家能夠瞭解到了表面上鄧瀚之所以離開的的原因,至於其後面的緣故。卻是因為鵲尾坡。

    想鄧瀚身為中司馬府的主管之人,這個荊州如今的情報機構,卻是原本就脫胎於當初的雲漢貨棧,雖幾經改革,且也已經完全的隸屬於劉備的麾下,而且卻是直接向劉備負責的一個機構,其內部的諸多架構劉備自是清楚明晰的。

    對於除了荊州本部之外的而其他三個分部,同仁堂,九芝堂和保和堂每個分部中所擁有的機動隊卻是原先鄧瀚從那時的雲漢護衛隊中挑選出來的,雖說人數不多,畢竟作為一個小規模的軍事戰力的存在,在其他的勢力範圍之內卻是難度不小的。若非有各個分部都已經有了相當的規模,給了這些人化整為零的地方,實在是個難題。

    而且這些人雖說少,但是卻是經過了甘寧以及隨後的陳到兩人調教過的,要知道甘寧卻是親自撈起過一直聞名大江上下的錦帆賊,而陳到雖說名聲不顯,卻是白耳精兵這隊劉備近身護衛的首創之人。

    荊州如今雖說實力不凡,可是在劉備。徐庶,諸葛亮,龐統還有鄧瀚的心中卻都明白,要想憑著如今的勢力就去談什麼復興大漢,挽大廈將傾於即倒,卻還差的不少。荊州的底蘊終究不足,雖說荊州富庶遠超其他州郡,可是畢竟劉備卻是只有這麼點地盤,而現在卻不是當初諸侯割據的那個時候了,如今漸成的形勢卻是天下三分。

    雖說天下間都知道曹操身為丞相卻把持朝政,挾天子以為傀儡,然而這天下間卻是仍有近半數以上的人力財力還有物力在彙集於曹操的麾下,荊州在發展,曹操卻也沒有停滯不前,而今相差著不過是荊州的速度遠超群儕,但是其基數卻是遠遜於曹操,當下最重要的卻是要在對外的時候秉持著多佔些便宜,少吃虧,盡量不要惹麻煩的想法。

    而那些要來的遺老遺少,雖說可能是忠於朝廷之人,但是那些人所求的與如今荊州所求的卻是差異不小。往日的朝中大臣卻是多世家出身,如楊彪,孔融,荀爽,王允等等,這些人往往都是一郡或一州之望門貴族的後裔,卻是被朝廷或是朝臣舉薦征辟,彼此相連起來自是將朝廷的勢力都化作了這些世家大族的掌中物。

    當然曹操的出身卻也很平常,但是他卻是憑著掌中軍權,把持著權勢,而被那些世家大族同化為了漢初曹丞相之後,好歹也被拉進來世家之人。

    荊州的新政,以及正在陪著荊州的勢力一同成長的這些人,卻帶著很濃重的寒門子弟的味道,他們雖然勢力還小,可是天下間的寒士卻是多數的,早年的劉表雖然沒有明確這方面的意思,可是他卻是廣設校舍私塾,便未嘗沒有讓更多的人有了學識,打破那些被世家大族所壟斷的權勢的心思。

    要知道即便是未曾乘勢而起的劉表,在老家高平卻也僅僅擔著一個宗室的名號,卻過得一如那些寒士的辛苦。

    故而在鄧瀚有意的暗示劉備的時候,劉備卻是沒有說什麼,這才是劉備讓鄧瀚前往西涼的真正原因。

    「子浩啊,你就去那裡先忙一陣子再說,中司馬府就讓楊洋幫著周不疑一起,不行還有孔明給你擔著,你不用擔心的!」那日劉備卻是這麼對鄧瀚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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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二十九章 西行漫記(二)



    從武關而出,過了青泥隘口。不遠處卻是藍田,此時的這裡卻非名地,不過它左近的那座山卻甚是有名,「遠而望之若華狀,故名華山。」東漢班固《白虎通義》言:「西嶽為華山者,華之為言獲也。言萬物生華,故曰華山。」

    鄧艾自從跟著鄧瀚習文練武以來,自是從來沒有跟著鄧瀚一起走過這麼遠的路途,以往的他卻是不過從上庸到襄陽,來去匆匆之際卻也沒有多少見聞,往日在書本上,在水鏡先生還有和周不疑兩個人的鬥嘴中得到的都是些機巧舌辯上的機巧,可是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破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鄧艾,你可要記住啊!」鄧瀚卻是指點著鄧艾。

    雖說前世的鄧瀚也沒有行過萬里之遙,可是畢竟那時的百度大神以及人肉搜搜等等許多的東西,讓你比身臨其境還要知道的多得多,終是要比這個時候的人幸福啊!

    華山自是號稱天下第一險,而此時的這裡的山路卻是少有人走,鄧瀚自是有言過,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而此時的華山卻是要更甚於蜀道,畢竟蜀道那裡多有人走,而這裡羊腸小道猶不顯蹤跡,或是只有猿猴攀爬的痕跡,可是此時的鄧艾卻是有些餓了,在這裡地方,鄧瀚卻是不想被那些猴子當做了模仿的痕跡,硬是拉著鄧艾趕到了藍田縣城中,才找了間飯館,飽餐了一頓。

    藍田這裡自古便是秦楚之間的大道,而這裡除了交通便利之外,卻也盛產玉石,相傳當年的秦始皇也曾用這裡的玉石刻制過玉璽,不過如今那天子所用的玉璽卻不是用藍田玉刻制而成的。

    雖說當年孫堅從洛陽的斷壁殘垣中挖出了傳國玉璽,畢竟這等國之寶器,若得之者,沒有那般福氣卻是無福消受的,不然在孫堅獲得那玉璽並將之密下後不久便在荊州的硯山上被籍籍無名之輩給射殺了,而自那之後,和這玉璽掛上關係的如孫策,還有袁術卻沒有一個是善終的,卻是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在藍田城中,將肚皮填滿了的鄧瀚和鄧艾兩人,又是遊覽了一番這座雖然小,卻是古意盎然,別具特色的地方後。便又北上。

    此次出行,鄧瀚卻是沒有騎他的的盧馬,卻是因為鄧瀚如今好歹是名人了,先是文名璀璨,後又在綠林山中大大的有名了一把,當然鄧瀚的坐騎自然也是有心人關注的焦點,想像一下曹操麾下如今擔著和他一樣職司的人就是賈詡的時候,鄧瀚在荊州之時自是不怕,而今到了人家的地盤上,好歹也得給人家一個面子,能少一件引人注意的線索,就盡量減少為妙。

    不過從藍田到北上的長安城卻是有將近三百里地,憑著兩人腳程自然不是一天能夠走到的,雖說鄧瀚自己的身體已長成,況且還是武功大成之境,但是同行的鄧艾卻是不行,雖說鄧艾長的也算強壯,但是年紀擺在那裡卻是不能讓人枉顧的。

    雖如此,倒是讓兩人走走停停間,逛到了附近許多鬼斧神工的勝景,例如那輞川溶洞。卻是洞天福地,道家勝境,而那湯峪溫泉,自是溫泉滑水洗凝脂,讓人禁不住下去好生的舒爽了一把。

    最後便是來到了白鹿原,距此地不遠處,便是霸上,想幾百年前的鴻門宴,以及幾百年後可能的灞橋折柳處,自是讓鄧瀚心緒此起彼伏,情難自已。

    「向晚意不適,驅車登古原。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鄧瀚自是直抒胸襟,卻不防這時身邊不遠處正行過一輛馬車。

    「敢問賦詩者何人,在下馮翊張既,現為長安太守參軍事,不知可請閣下一敘否?」卻是馬車上傳來問話聲。

    鄧瀚卻是反應過來,不過此時的他卻是習慣的回憶腦中是否有這個自稱張既的人的情報,自是顯得有些怠慢了人家的問候。

    「我家少爺乃是遊學士子,自宛城而來,」卻是鄧艾連忙代答道,此時鄧瀚卻是回憶到了不少有關這位張既的信息,單憑史書中記載的曹丕給他的一句評語便能知道這個人是個狠人,「非卿無一安涼州!」

    見是此人動問,而這時車上之人卻是掀開門簾探頭出來打量鄧瀚兩人,鄧瀚卻是接過鄧艾的話語言道,「在下韓旭,卻是不敢勞大人動問!」

    張既卻是生的一副好面容,不虧是字德容的。想是他父母希望他又有仁德又有儀容吧,卻也是名副其實。

    「不想閣下竟是如此年輕,可是為何方才聽聞閣下的文辭中卻是一副歎息之意?」張既卻是下車,站在鄧瀚的身邊,一起觀賞著眼前的景色。

    白鹿原畢竟乃是長安城附近比較卓明的地方,這裡自高祖之時便引人注目,加上這裡卻是鏈接灞河之水,又是居高臨下俯視東方,卻也很有軍事價值。

    但是可惜正因為這裡風水好,在遠處卻是隱約可見不少王公大臣之墓靈之所,有些敗壞他人的遊興。

    鄧瀚賦詩卻是因見此時近黃昏,卻又登上了白鹿原這才應景而想起了這首詩,而今引來了這位張大人,雖有些話想說,畢竟來人卻也不是一般人,鄧瀚卻是一時之間不好輕易開口。

    「看這天時不早,兩位想必還要趕著進城休息,不過這個時候就算趕到城下,也是城門已閉,若是不嫌棄的話,兩位不妨與我一起返城如何?」張既見鄧瀚的神色,卻是像在思索什麼,而且臉上顯現躊躇之色。卻是不予理會,這般說道。

    「倒是要謝過張大人,適才卻是心中抑鬱,頗多傷感之處,也很是擔心今天的行止,如今有張大人相請,卻是勞煩大人了!」鄧瀚自是應道。

    「看你的裝束,像是個寒門之人,想我當初也是寒門出身,見你意孰為不暢,且是如此年輕。為何又那麼多的犯難憂思,你且不用急,這在路上卻也不是談話之所,待到了城內,你再與我細說,想你方纔的那詩文,雖是憂思難為,卻又清新別緻,倒是讓人耳目一新,有如此文采,竟然還要遊學,看來你真是個思學之人啊!」張既卻是言談之間對鄧瀚很是佩服,一路上自是不斷的憶往昔之清貧苦學,又不斷的敘說著年輕人該當如何的施展抱負,卻是有些喜愛鄧瀚方才展露的才學。

    鄧瀚自是一一應付著張既的問答,而一旁的鄧艾卻是臉上含笑,不過那笑中的含義,讓偶爾一瞥的鄧瀚很想揍他,兩人如今卻都是改了身份,鄧瀚自是改名韓旭,而鄧艾,卻是被喚作韓艾。雖說這般情形下,進到長安裡,沒有什麼問題,可是一旦表現的不妥當,卻是很引人懷疑的。

    馬車吱吱扭扭的一路行著,鄧瀚自是不會傻的去問張既為何這般時候才回長安,卻是將他從藍田這一路上的見聞和張既打著屁,想張既也是寒門出身,自也是有過遊學經歷的,見到鄧瀚這樣卻也是將他往日的一些體驗心得講於鄧瀚聽,而鄧瀚自是順著他的話回應,偶發的來自後世的一言半語自是讓張既很是詫異。當然鄧瀚此時的表現自是一個沒有什麼世面的遊學士子,更多的自是對於前途的暗淡以及此時心內的彷徨給表現了出來,以和他方纔的那首登古原的詩文相匹配。

    待行至長安城下,果然城門已關閉了,不過有了張既的存在。憑著他的身份卻是讓鄧瀚和鄧艾兩人輕易的混進了城裡。

    此時的張既既然已經認定了鄧瀚有才,自是將鄧瀚一併的給安排到了自己的府內,雖說此時張既才是個參軍事的職位,可是這位卻是已經在曹操的心中掛了號的人物,故而在長安城內的宅院卻也不小。

    可是當張既剛剛吩咐下人們準備晚飯的時候,卻見門衛進來稟報說,「老爺,太守府來人了,說太守請您趕緊去,說是有要事相商!」

    此時的長安太守卻是鍾繇,既然是他請人來請,張既卻是不容怠慢,在交待了下人要好好的招呼鄧瀚兩人後,卻是向鄧瀚告了一聲罪,然後又匆忙的走了。

    鄧瀚和鄧艾兩個人,自是小心謹慎。此刻雖說張既走了,可是那些下人卻是按照之前張既的吩咐先將兩人給安排了住宿的地方,然後又送上了飯食,之後,自是洗漱用品相應的都考慮的周到細緻。

    「少爺,你看,他不過才一個小小的參軍事,而你都是荊州那麼大地方的中司馬了,兩人的官位差那麼多,你看咱們府上和人家的府上,這照顧人的下人,真是沒得比啊!」鄧艾卻是酒足飯飽,洗的白淨之後,開始抱怨道。

    「滾一邊去,老子還不是相讓你們自食其力,自己動手,才能豐衣足食的!說話注意點,別漏了底!」鄧瀚卻是再次告誡鄧艾道,「沒事就早點睡,我們可是累了啊!」

    「也不知道張既和鍾繇會商量什麼事情,不知道會不會和我有關呢?」鄧瀚想道。(!)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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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三十章 西行漫記(三)




    那夜的鄧瀚卻是沒有睡的有多麼的舒適。這倒不是因為張既府上有什麼奇也怪哉的東西鼓搗的他睡不著,也不是因為變換了房間沒有美人做伴而無法入眠。雖說張既本身的出身也是寒門,可是這麼多年為官一方,加上又是曹操看重的人才,即便是身處長安這裡,在董卓亂政之後,還有李傕,郭汜等人肆虐,將這一方水土,前漢兩百年的都城敗壞的不成樣子,可是畢竟這裡的根子還在,為大漢一方皇城的那份氣勢卻是不比別的無名城池。

    而且這麼多年張既身為一方名士,與他交往的卻是出身世家大族如鍾繇這樣的士族之人,所謂居移體養移氣,自然讓張既卻也適應的很是注重自己的生活起居之所。

    故而在張府中的鄧瀚自是感到十分的舒適,至少卻也要比他自家的府上過的舒服,正如鄧艾抱怨的那樣,雖說如今的鄧瀚要論身家,或許在荊州的那些家族中也是能夠排的上號的,即便是他將雲漢貨棧一應物事全都交給了劉備,劉備當然讓徐康等人予以經營。可是劉備自是不會虧待了他,除此之外,鄧瀚卻還是在最先開始的時候,還和劉琦有過公子紙的合作,當然那時候鄧瀚自是為了結好劉琦,但是劉琦卻也不是那種過河拆橋的無良之人,另外的就是再後來鄧瀚自己所做的釀酒坊,以及陪著陸遜的家族商事,兩人聯合起來所做的那些生意,就像是此時襄陽城中已然大大有名的雲漢樓。

    通過這些生意上的收入,或是鄧瀚自有,又或者是受益於劉備的回饋,或者是和他人的合作,總是讓鄧瀚的身價不菲。然而想鄧羲夫婦,總不是那種喜好奢華的人,當然雖說鄧羲祖上也是可以追溯到雲台二十八位東漢開國將領之首的高密侯鄧禹的身上,要論起來也是家學淵源,理所應當的一個世家大族,可是畢竟鄧羲這一脈卻甚是有些偏遠,而且他們這一門卻又多是一脈單傳,從鄧羲那裡卻是沒有多少曾為世家大族的影子,更別說什麼家學傳承之類的事情,若非如此,鄧羲卻是用不著背井離鄉,跑到荊州投靠了當時初章荊州的劉表。

    所以鄧羲夫婦自是小門小戶,鄧瀚卻是自然沒有那份一般高門子弟的風範,當然即便是前世。鄧瀚也不過是清白人一個,所謂清白,當然說得就是,身世乾乾淨淨,家底清清白白的人物,若非如此,何必忙著在大雨中的卻還需要為生計而奔波,倒是讓一個雷將他帶到了這裡。

    至於說孫尚香,雖說名位不低,江東之主孫權的親妹,可是想那孫氏能夠成就如今的局面卻與他們的家世上的關聯卻是不大,想當年孫堅這位江東立基之人要娶兩位夫人的時候,那岳丈一家卻是無人瞧得起的,自是因為孫堅的出身貧寒,雖說到了如今自有那些穿鑿附會之輩,將孫氏的祖宗都拉到了兵家之祖孫武的名下,可是這些不過是糊弄那些無知之輩的,至於內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罷了。

    於是乎,這一家子掌事的都是沒有那麼多講究的人物,連帶著如今依附在鄧府的。像鄧艾,周不疑,王基,李康,還有名聲最響亮的一代大俠王越,可又有誰是有些家世的,故而這一府人,雖說都有了各自的身份,對於那些禮法,家學上的講究卻是還沒有形成。

    故而鄧瀚雖是富有,卻是在衣食住行上的講究,還不如如今他暫住的張既府上。

    而他之所以沒有休息好的原因,或許是因為他對於此次所出使使命的思索。他這一次要去西涼之地,本就是為了聯絡馬騰。馬騰與劉備結緣自是從先前的衣帶詔之事而起,兩人都是忠於漢室的英雄人物,為董承於中牽線,卻是為了共同的目標聯繫在了一起。

    不過如今卻是時過境遷,馬騰自是從槐裡這裡被調撥到了西涼之地一震邊疆,安撫羌夷,而劉備卻也不是當初的那個只能寄人籬下,無立足之地的破落宗室了。這麼多年過去,兩方即便是再有情投意合,卻也需要好好的勾連一番才是,這便是此次鄧瀚西去的首要目標。

    可是此時行至長安的鄧瀚卻是有些莫名的不安產生。想馬騰畢竟在槐裡一地為侯多年,且也是經營的不錯,連帶著長安一帶,卻也很是安穩,少有北疆的異族之人為虐地方,如此有名聲之人。可是鄧瀚在先前卻是尚沒有從同仁堂的情報收集中看到當地可有當初馬騰走時,所遺留的一些關點所在,卻是讓鄧瀚覺得,難道馬騰在這一帶地方的勢力便這般乾淨的被去除了。

    聯想到歷史上的馬騰正是在張既的強迫下,才不得不入朝為官,入了曹操的轂中,連帶著將全家給遷居到了鄴城,繼而在馬超起兵時,將一家人全都給牽連致死,結局之始,或許便是因這位張既而起。

    「明日得空,便該找個機會,去打探一下才是!」鄧瀚卻是自言自語道。

    「本有心想和你,好好的暢談一番,然而近日卻是有些不湊巧,」翌日張既卻是相請鄧瀚一同吃飯的時候,向鄧瀚言語道,「昨夜方歸,便有太守鍾大人新下了指令!」

    「張大人自是公務在身,自該先公後私,」鄧瀚自是答道,「想我出學遊歷,自是還沒有到過長安。如今能夠得此機緣,卻是還要好好的瀏覽一番長安城!」

    「既如此,不若,我給你幾個熟知長安之人,卻也好讓你更加仔細些!」

    「這卻是不用,大人畢竟事務繁忙卻是用不著為我擔心,所謂這遊學之事,需是自我探究的,或許更能體會的深些,故而這嚮導之人,我看還是不用了!」鄧瀚卻是謝絕道。

    「韓旭你這番話。倒也有理,既如此,我就不為你做什麼安排了,」張既卻也乾脆,「不過長安城甚是廣大,你初來乍到總歸不方便,索性府上還有幾匹識途老馬,秉性也算溫和,不知韓旭你可曾騎過馬!」張既自是言道。

    「倒是叫大人見笑了,想我這般士子之身,又是寒門子弟,卻是沒有那般經歷!」鄧瀚卻是故作赧然答道。

    張既的臉上卻是展顏,「呵呵,這卻是無妨,我自有意問你,卻是見你的身形上卻也健實,便以為你有過這方面的歷練,這才這般問道。不過這倒不是什麼難事,你若有心,這幾日不妨就先習練些騎術,雖不比縱馬如飛,卻也要能夠以馬代步為好,不然光著長安城,便要花費你不知幾許時光了!」想張既身居如此高位,自然眼光見識定然不凡,雖說鄧瀚的太極一術,自是修煉的內家勁力,然而道家一派卻是講求內外合一,這般平衡的運氣練勁的功夫卻是能夠讓修行之人從骨子裡帶出一種別樣的感覺,一派士子打扮的鄧瀚昨日或許是因為天色漸暗,沒有讓張既察覺,可是這時卻是天光大亮,張既自是能夠覺察到鄧瀚身上的那絲異樣。

    當然畢竟此時還沒有任何一方面有關內家之道的修行功夫,即便是有,更多的恐怕還是歷代有為帝王所要求的求仙了道,以為長生之意,故而原本儘管成就於後世的太極。在這個時候更是無人能識,即便是武道上大有作為的王越也只是覺得鄧瀚的招數大有內涵,除此之外,卻是也僅能曉得一二,更何況張既,自然無法察覺出更多的東西了。

    「倒是先謝過大人!本來,我自是遊學,卻是要多多的遊歷一下,如今到了這裡卻是覺得自己的見識終究不足啊!」

    「呵呵,想要在這一帶遊歷,不會騎馬終究是不便,況且若是你再有心西去的話,那些地方卻是人人會騎馬的!」

    「不瞞大人,我卻是還有心要去西面的雍州,涼州之地都好生的看一看,感受一下那極目遠眺,天地穹廬的境界!」

    「如此說來,你卻還真的需要先學會這騎馬才行,況且近來西邊或許有些事情,湊這個時光,你不妨先習練騎術吧,聖人教導君子六藝,卻也不可偏之廢之!」說道這裡,張既卻是止了口,然後自是吩咐了下人,從後面的馬廄中挑選了性情溫順的馬匹,待他們吃罷了飯,便可以去城中的空閒之處稍作習練。

    見張既如此安排,鄧瀚自是欣然領受的模樣,畢竟此時他報出的身份決定了他要做出的姿態,想一般的寒門子弟人家,都是吃穿還需費心的,又怎麼能夠有馬可騎,如今張既讓他習練君子之六藝,若是他不作出一副欣然而且感激的模樣,實在是太不近乎情理了。

    而同時,對於張既所說的西邊或許有事的話語,鄧瀚自然是更感興趣。這長安以西有事,除卻了異族邊疆之患,剩下的不過就是韓遂,馬騰這兩位了。至於或許還有的其他的可能,像什麼邊遠之地的叛亂之類的事情,或許用不著張既為這些事情煩心,更是用不著讓鍾繇連夜還要將他給請過去商討一番。

    鄧瀚和鄧艾在飯後自然是被張府的下人客氣的請去後院挑選馬匹。那些下人卻也很是親熱,或許是在他們的記憶中,他們的主人甚是少見的能夠讓人住到府中,更何況是在一見面的情況下便這般厚待來人。要知道他們的家主,這位張既卻是在初始的時候,連曹操對他的征辟卻也是敢於推辭的人物,而今這般的情況下,卻是讓那些下人心中的八卦之火無意間萌發了,即便是當時在場的張既的護衛和車伕,卻也不明所以,只是因為他們並不懂得鄧瀚當時吟哦的那首詩的經典之韻味所在,「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他們更多的自是關注在了鄧瀚的身份上,當然卻也因此,這首意境無限的絕妙好詩卻是沒有被傳揚看來,即便是張既卻也被趕回來之後緊接著的公事站住了心神,因此,鄧瀚的行蹤卻也沒有被多少人關注到。

    在張既的府上,自是沒有什麼絕世好馬等著鄧瀚的挑選,畢竟張既雖有武職為軍事所謀,卻是用不著上戰場的,故而他府上的這些馬,卻多是一些溫順的馬匹。鄧瀚和鄧艾兩人卻是按照張府下人的提點,各自選了一匹,便跟著那人來到了練習騎馬的場所。

    本來以鄧艾的身份和地位,憑藉著鄧瀚的面子,即便是在荊州,再是缺少馬匹的地方,卻也是不缺馬匹可騎的,可是,畢竟在荊州戰馬都是緊缺的戰備物資,自是不像曹操的治下,這麼輕易的就能見到。

    而原本鄧艾卻也是在荊州學習過這些事情的,可是畢竟少有習練,而今在這裡卻是讓他很是開心。不過無奈的是,此時的身份所限,機警的鄧艾卻是知道他們如今所處的情勢,自是謹慎的既表現出他對騎馬之事的喜愛,卻又尷尬的表現出他的跌馬的身姿,畢竟鄧艾跟著鄧瀚練武有年,加上他身姿輕盈,兼之鄧艾心內知曉騎馬的要害之處,馬匹的性情也好,卻是跌落不斷,受傷不過是皮肉,倒也無阻大礙。

    而鄧瀚的表現卻是將一個不懂騎術的成年人的笨拙很是清楚的展現,他的猶疑,他的膽怯畏懼,自是顯現出他從沒有什麼騎馬的經驗。讓一旁相助的張府的下人,很是笑弄了一番,而鄧艾卻是對那些笑著鄧瀚的人,很是不恥,當然對他的神情姿態,鄧瀚自是明白,那小子卻是在眼底將身邊這些無知之人的輕蔑盡顯無疑。

    在隨後的習練中,兩人終究表現出一點的進步,相比之下自是鄧艾要好上不少。卻是因為在這其中,鄧瀚卻是冷不防跌下馬來,他卻是不像鄧艾那般輕巧,只因為他本意就是要讓自己受點傷患,卻也在眾人的眼前,在跌下來之後讓那馬飛揚的後踢給中了胸腹之間。這自然是鄧瀚對那匹性情溫順的馬兒做了些不該做的事情,才讓那馬給氣急敗壞了。

    「幾位,真是不好意思,看來我還真是沒有這方面的資質,在幾位的好心指點之下,我竟然還不如我那書僮練得好,真是慚愧啊!」鄧瀚卻是自抑道。

    那些下人自是回話安慰於他,接著便是攙扶著鄧瀚回府。

    回到張府,自有下人將鄧瀚的事情上報給管事,然後便是給鄧瀚請來大夫給他診治,不巧,卻不是出身同仁堂的人,鄧瀚卻也不以為意,就著那大夫的藥方,鄧瀚自是讓鄧艾跟著一同出去抓藥,當然順便的讓鄧艾在路上好生的打探一下。

    鄧艾自也是關心鄧瀚,雖說他知道鄧瀚的身手不凡,況且他是在向後跌落的時候,那馬前奔之際,被踢到的,兩下裡趨勢本就異響,然而畢竟關心則亂,卻也讓他好生的擔心。

    不過在回到張府,送走了其他人,僅留下他們兩個的時候,卻見鄧瀚問道。

    「道路如何?」

    「不好意思啊,少爺,我卻是沒有記住那些道路的名號,這地方還真是大,弄得我都快轉暈了頭,而且那大夫給的藥也不少,看來這張府對您還真是重視啊,要不然怎麼會請個大夫,不僅緊張的看病,還讓他給您開了那麼多的藥,什麼調理陰陽的,療治臟腑的,活血化瘀的,哎呀呀,還真是太多了,這下子您可有的喝了!」

    「滾一邊去,我問打探的道怎麼樣了,你給我說這些個裡根稜兒,算什麼玩意?」鄧瀚卻是有些著惱,雖說是他自作,可是無病呻吟,最是無聊,還連帶著他要喝那麼多的湯藥,雖說,中草藥甚少毒副作用,可是保不齊這個時候的大夫會不會給他弄個十八反出來,要知道,這裡可沒有張機和華佗。

    見鄧瀚不高興,鄧艾卻是連忙道,「可是少爺,我卻是將那些路給畫下來了,你看這就是我在給您抓藥的路上,記下來的路,我們的同仁堂分店,卻也在這附近,都是藥鋪一條街,到時候,你要去的時候,可得注意點,莫要弄錯了,惹人懷疑啊!」

    「我還用得著你說,」接過鄧艾手下的那張畫滿了符號,標注著道路走法的布條,鄧瀚卻還是沒有好臉兒給他,「看你畫的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怎麼一點兒長進都沒有,你看不疑畫的那些東西,這兩下裡一比對,一個就是眉清目秀的一個絕代佳人,你畫的別說是醜了,估計連豬看了也會自愧不如啊!」

    如今在鄧瀚的影響下,荊州方面不僅在對陣之事,有沙盤用來推演戰事的走向,還有新生的地圖繪描之法用來給各地的情況予以制式。

    或許是天性使然,歷史上的鄧艾本就好標注地理地勢,並憑此而曉理地理情勢,加上他卓絕的軍事才能,繼而在和姜維這個蜀漢後期最為著名的軍師統帥的對陣中屢戰上風,未嘗一敗,而這一世雖然到目前跟著鄧瀚這位並不怎麼擅長軍事的先生之後,雖然沒有過多的表現他在軍事上的天分,可是在地理繪測這一塊,卻是能夠過目不忘,當然若是若論畫工的精細卻是鄧艾不及周不疑多矣。

    「今後別再將這些東西畫在衣服上了,等回到荊州還是畫到紙上為好,」鄧瀚卻是將鄧艾所畫就的示意圖收入懷中,「去我那個包袱裡,看看那件衣服能看得上,拿出了我給你改一下,講究著穿上!這裡可不是咱們荊州,西北可是苦寒之地,我們這還沒到西涼之地,卻是別先給凍到了!」

    鄧艾自是知道鄧瀚的心思,雖說鄧瀚在先前很是貶低他的那些個手法,可是鄧艾雖說本意只是為了快捷能夠應用為主,卻也知道鄧瀚只是為了不讓他養成一個做事粗糙的毛病,跟著鄧瀚好歹也有三四年的時光了,曾經有過流民生涯的鄧艾自是在察言觀色這方面很有一套,卻是明白鄧瀚對他的關懷。

    既如此,鄧艾卻也不客氣,便去拿了包袱隨便的找了件衣服,讓鄧瀚幫他改裝一下。

    「你小子怎麼也不看看,怎麼就挑上這件了呢,這可是老子最中意的能夠襯托出我卓爾不群氣質的一件了,你可真是太讓人傷心了,早知道,老子就不說那句話了,後悔啊!」鄧瀚雖然這麼說,可是手上卻是已經行動了起來,將那些長處紛紛的按照鄧艾的尺寸變化了一下。

    兩個人便在這般嬉鬧中渡過了這一白天。

    而後在張既回府後自是看望了一下鄧瀚,卻是勸他還需好好的加強,等他傷好之後繼續修習,鄧瀚自是面帶羞愧應承了下來,還強項向張既保證自會努力,也不能枉費了張既對他的這一番恩德。

    不過待張既走了,鄧瀚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卻是和鄧艾打了個招呼之後,便一個人翻牆而走,自是去了同仁堂那裡。

    朝廷於天下頒布的明詔,自是也傳到了西涼這裡,如今身為西涼太守的馬騰卻是正屯紮於武威郡。

    原本是為了震懾羌人的馬騰在回歸這一帶之後,自是又恢復了往日的割據,將張掖,西郡,隴右之地盡皆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其兵鋒卻是控制了大河以北以西的大部分地區,至於從馬騰管轄的地面往西,便是羌人所在,而向北便是烏孫,鮮卑和匈奴人相互境處的地方。而今不管是西邊的羌人,還是北面的那一個族群卻是都不願進入西涼之內寇邊。

    雖說這西涼之地也是貧瘠,供養馬騰的人馬卻也不足十萬人,相比於周邊的那一個異族勢力,無不都是控弦之士十萬往上,可是就是馬騰的這十萬人馬,卻是將這一塊地盤把守的穩如泰山,還讓馬超也在這裡殺出了一個神威天將軍的赫赫威名。

    這些少數民族自都是尊奉武力的秉性,而馬騰軍中除了馬超,還有龐德,馬岱,馬鐵,馬休,卻都是一等一的武藝高強之士,甚至馬騰自己,雖說年過天命,卻也威風不減,時常能夠領兵爭鋒。

    然而能夠為國守邊,將大漢的邊疆之地把守嚴密,保著一方百姓之安泰,雖說能夠讓馬騰體現了自己的愛國之意,然而他心中的忠君之情卻是始終抑鬱在胸。

    想他先祖大漢伏波將軍馬援,卻是南征北戰,向南征伐交州蠻荒之地,為大漢擴土開疆,而在這西向之地卻又是守得這一方天地,百族安居,自是大漢之忠臣良將,而他身為馬氏後人,雖說體內也有羌人的血脈延伸,然而他於大漢朝的忠貞之意卻是上蒼可見。

    而今天子蒙羞,天下傾頹,百姓卻是屢遭戰火,在馬騰看來,卻是如今天子威權不重,奸賊梟雄乘亂於世,人心喪亂,從而使得這一塊原本秉持這漢武雄風,封狼居胥的一代煌煌王朝竟有日薄西山之勢。

    天子在朝,被曹操戲耍於鼓掌之間,自是讓他不忿之極,故而當他上次前往許都供奉天子之時,聞得董承相邀於衣帶詔之事,便當機立斷傾身參與,也是在那時起,他才第一次真正的接觸到了如今的天子皇叔,劉備劉玄德。

    對於那時候還寄人籬下,在許都城中謹慎度日的劉備,說實話,當時的馬騰未必能將他看在眼內。

    雖說當日虎牢關前劉備夥同他的兩位結義兄弟,大顯了威名,可是隨後這位劉皇叔卻是一直是屢戰屢敗,即便是得了陶謙相讓之徐州,這塊豐饒富庶並且孕育著丹陽精兵的立足之地,卻也讓勢窮落魄之呂布輕易的便竊取了去,實在是沒有什麼讓他馬騰能夠看上的地方。或許那時的劉備能夠讓馬騰注意的不過是這位仁兄雖說屢戰屢敗,卻又敗了之後始終不改其志的堅持不懈,以及他能夠矢志不渝堅守的仁義之道。

    不過這天下的事情,總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誰曾想,那劉備居然能夠在南下新野之後,短短的數年內便有了如今的這份勢力,往日的劉備就像是龍困淺灘,不管怎麼折騰總是沒有能夠讓他吞雲吐霧的源泉,而到了新野繼而得到了荊州,就像是劉備這條龍終於得到了如龍在淵,可以一舒己志了。

    而那時身在槐裡的馬騰見到這般情況,自是有心憑著荊州之新近崛起,加上他養兵槐裡數年,兩軍驟起,從司隸和荊州同時先攻曹操,或能就此剿除朝中為禍之奸臣,光復大漢之中興,然而那時卻是事不湊巧,讓西涼以及北疆各地都受到了異族之侵襲。

    無奈之下的馬騰不得不遠赴邊疆先攘外,畢竟他還擔著西涼太守的名位,終究不能為了拯救天子一人而枉顧了西涼那麼多無辜百姓遭受到了外族的侵凌,即便是那些進襲西涼的部族是羌人,是收到了天災之下沒有生存保證下的無奈之人,可是那些卻都是外人,大漢的兵鋒,只能為了保護漢人而揮向。

    而今他是身處西涼,可是要到許都卻是太遠了,加上如今這中間還夾著和他不對付的韓遂盤踞,即便是他有心,卻是要向東面而去,終究不是他一個人能夠對付得了的。

    說到韓遂,馬騰卻是對他恩怨糾結,當然到如今更多的卻是轉成了恨,這恨卻不僅僅是國仇,還有著家恨。

    想當初,馬騰的勢力卻還多虧了韓遂的幫扶提攜,才讓他後來有了根本,有了立家的資格。這才使得他能和韓遂兩人在董卓亂政朝廷時,雖說他們也是西涼人,卻也能夠有力量能夠為了胸中的忠義為國出兵剿賊,當然那時候的韓遂卻也是多少顯現的很是忠誠義士。

    不過當他們出兵到了長安時,卻是董卓已死,但還有李傕郭汜肆虐,他們雖然竭盡所能的想為朝廷盡心,可是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受困於軍糧不足,使得他們不得不回轉雍涼。

    可是隨後,相應著天下局勢的變化,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崛起於亂世,而原本很有交情的韓遂卻是讓馬騰越來越看不懂,兩人之間的關係終究隨著各自理想和志向的不同而變得越走越遠。

    而隨著彼此的紛爭,兵鋒相對的情況之下,卻也讓馬騰的家人成了這場彼此之間志向紛爭的犧牲品。國仇家恨混雜在一起,讓馬騰對於韓遂卻是全然的變成了互為仇寇,

    此時武威郡的城守府中,馬騰卻是正和幾個兒子侄兒還有唯一的一個外姓將領龐德商討著接下來的軍情和應對之策。

    龐德雖是如今唯一的一個外性之人,但是在馬騰的心中,卻是將之也和馬超等一般看待,想當初馬騰初次遇到龐德的時候,那時的他不過是個流落的孤兒,而今到現在在馬騰的帳下卻是已經成長為一個能夠獨領一軍,據守一面的大將,自是要感謝這麼多年來馬騰如師如父般對他的照料。故而龐德平日裡卻也是和馬騰的這一家子相處的猶如親人一般,而他對馬騰卻也是忠心不二。

    「父親,你看如今那劉備都被曹操那廝封為了大將軍,還擔著宗親伯長的尊貴身份,那劉備還會像以前那樣對曹操勢不兩立麼?」卻是馬鐵問道。

    馬氏兄弟雖說到如今一個個都得到了馬騰的武藝真傳,而且都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但是相對於馬騰在政治上比較淡薄的鬥爭歷練,他們卻是更加的貧瘠,而這方面或許只有龐德能夠給馬騰一點幫助,當然若是馬雲祿在的話,雖是女流,但是確屬她才能算得上馬騰軍中的謀主,不過可惜,如今的馬雲祿卻是身在荊州,雖然沒有和趙雲雙棲雙飛,卻是也彼此間情定今生。

    「我想劉備總是個英雄人物,混到如今的這般局面,多是憑藉著他本身的能力,雖說如今那天子的詔書名為天子出招,卻是誰都清楚,不過是曹操的把持所為,而曹操如此高官厚位封賞劉備,自然不是因為劉備對他有功,卻是應是因為他對劉備的勢力頗為的忌憚,若非如此,依照往日曹操的秉性,何至於此,想當初,曹操的勢力遠不及袁紹的時候,還敢清兵而出,與之決戰於官渡,如今曹操卻是勢大雄渾為天下諸侯之首,卻是連連的封賞了孫權為吳侯,進而封將他和孫權的聯軍在漢陽之地打退的劉備為大將軍,多少說明如今的曹操卻是有些忌憚了這兩方勢力了!」卻是龐德說道。

    「而由此可以得出,這般情況下的劉備自然更加不會對曹操加以好臉,往日的勢力不如曹操的時候,他都能夠始終堅持著與曹操為敵,而今更加勢力飛漲,自然更加應該雄心勃勃才是!」

    「令明說得極是,你們幾個小的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往日我也以為劉備不過是個大言欺人之輩,而手下的那些人,像什麼關羽啊,張飛啊,還有什麼趙雲都是些欺世盜名之徒,你想他們的出身不是什麼殺豬的,就是什麼往日的殺人犯,為朝廷通緝之輩,當然還有那個徐庶,也曾經是個殺過人的寒門士子,可是就像一句話說的,那個什麼,聞名不如見面,見面更勝聞名,自那次和小妹到荊州一行之後,才知道了這天下果然是藏龍臥虎,奇人異事,只有你想不到,卻是從沒有不會出現的!」卻是馬超說道,畢竟從馬超而言,他十幾歲的時候便跟著馬騰在長安城下陣斬了李傕,郭汜手下的亂軍敵將,而後年紀稍長,便又在西涼之境,縱橫羌人之間,獲得了神威天將軍的威名,自是少年成名,驕傲得很,能讓他說出這番話,自是他親身感受之後的評語,「你們卻是不知道,不僅張飛,趙雲都是名副其實之人,除此之外竟然還有一個比你們都年輕許多的英傑之才,當然你們都是知道他名字的,就是那個詩酒仙鄧瀚,鄧子浩,肯定你們不知道的,他的功夫卻也很是不平常的,若是你們有幸見識的話,當然就該知道,這小傢伙可是會給你大吃一驚的!」

    「你們想想,能夠統御這些一時之選人才的劉備,又怎麼可能會甘願的屈居他人之下,有這些人幫扶,劉備又怎麼能夠會對曹操低頭賣好!」

    「大哥,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啊,就是個那個被天子也征辟的傢伙,那個小子才多大?」卻是馬休問道,雖說馬休長的很是一副白面,看上去文質彬彬,可是若論武力,卻是馬是兄弟排第三,當然文事上很是不足,當然,馬氏兄弟中的第二人卻是當屬馬岱。

    「好了,你們幾個都別說別人了,為父自是知道,劉備並不會為曹操的封賞便改易其志,不過我們還是先做好我們自己的事情吧,說說,如何對付韓遂吧!」自是馬騰開口說道。

    「報,啟稟太守大人,有斥候來報,朝廷有詔書下,要封太守為衛尉,召您入朝!」一個兵士回報道。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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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三十一章 西行漫記(四)




   「什麼,曹操竟然要徵召父親入朝為官?」這卻是馬氏幾兄弟一口兒的詫異和驚異。

    雖說這幾個兄弟或許是由於年紀尚輕,加上也沒有什麼天賦才能,可是他們對於曹操要徵召馬騰入朝為官的用意,卻也都是最為惡意的態度來揣測的。

    他們的父親自是對於曹操很不對盤,這樣一來,如今見到曹操要徵召馬騰入朝為官,自是心底發虛,畢竟之前他們所要做的,以及要繼續做的事情都是為了反對曹操。

    「這有什麼好奇的,畢竟曹操有天子在手,總會有這份大義!」馬騰雖說有些覺得兒子們在政治這方面太過淺薄,不過畢竟他們所處的地方以及周圍的環境決定了成長了他們的這塊地方,大多數的時候不在乎權謀,單憑武力便可以輕鬆的擺平一起。故而對於這種情況,馬騰卻也只能遺憾。

    「曹操雖有借天子的名義下詔,可是如今我卻是要勸主公你,不用去,即便那真有可能是天子的本意!」此時的龐德卻是這般說道。

    雖然馬超幾個兄弟也不願意讓馬騰入朝,可是他們只是單純的為反對而反對,畢竟在他們的意識中,只要大家看不順眼自然變時生死敵對的,卻是從來不會有什麼彼此相讓,而後委曲求全的結局的。

    故而當聽到龐德的話語,卻是都感到有些欣慰和奇怪,自是因為他們這幾個人都是知道馬騰秉性的,可是龐德居然還這麼說,一時間幾個人都是注目於龐德的身上,當然馬騰卻也是希望能夠從龐德的嘴裡聽出一個能讓他覺得打動他的理由,也好成為他不去許都的理由。

    「主公,曹操此人卻是漸漸的由一個當初有意於輔助朝廷的漢臣變成了如今一個已經容不下別人異議的權奸之臣,加之如今曹氏已經完全的把持著朝中的大權,也已經將此時大半個天下掌握在手上,如此這般一個人物,自是想著能夠更進一步的!」

    「而今他要繼續一併天下,除卻無法遽除的劉備和孫權之外,其餘的地方勢力,剩餘不過剩下的只有了主公還有韓遂,以及遼東的那裡。當然主公和韓遂自是不同,雖說都是表面上依附在曹操統治的朝廷之下,卻是面和心不合。主公要的是天子大義,而韓遂想的更是權勢!這樣一來,曹操自是對於主公心思不明!」

    「有這樣的詔書到了西涼之地,自是說明主公已經讓曹操起了對付的心思!」龐德卻是這般結尾,「所以主公要是前往許都,終究會是羊入虎口!請主公三思而後行吧!」

    「令明將曹操說得也太過高估了,想我們這裡可還有十萬精兵良將,即便是父親有心要入朝,有我們保著,縱然那許都城中是龍潭虎穴,卻也不怕!」馬超卻是有些自傲的說道。

    當然或許是曹操兵敗於江南,和劉備有過接觸的馬超自然也是很有些自信,可是畢竟馬超他們少了權謀手段,也不想想,那年他去到的荊州又怎麼能夠和後來變化後的荊州相比,要知道荊州的發展可是一日千里的。

    不過經過馬超這麼一打斷,原本就忠義秉性自持的馬騰,被龐德說得本來有些踟躕的他,卻是將那一點疑慮給消減了不少。

    當然眼下的消息還只是馬騰派出的暗探先期傳回來的,在等傳召使者到來的這段時間內,卻是可以讓龐德再做一些勸服的事情。畢竟龐德對於馬騰的忠心,卻早就不是一般的臣與主之間的關係。

    這邊廂的馬超兄弟卻是不想龐德那麼多心思,畢竟在這方面他們都是短板,從來都是聽著馬騰的指點,而今馬騰的心思不定,故而他們卻也只能讓馬騰和龐德兩人去決定今後的行至了。

    至於此時還停滯在長安城中的鄧瀚,自然也瞭解到了那夜鍾繇要和張既商談的事情是什麼,畢竟如今的曹操的目的自然是要一統宇內,而成了他在這條繼續路上的卻是只有在南方的劉備和孫權了。

    而為了能夠集合他全部的力量,對於像馬騰這樣的地方割據,自然就是曹操要先行解決的目標。當然之所以他不選擇韓遂作為目標,卻是在眾人的印象中,韓遂卻是那種風中擺柳,那邊勢大便向那邊倒的,而馬騰這種人卻是最讓人著惱的。當然遼東的公孫康卻也很是知情識趣的人物,雖說當初他在袁尚袁熙兄弟的事情上,給當時正在一心剿滅袁氏勢力的曹操擺了一道,可是如今那脫離了他庇護的袁氏兄弟,已經變得甚是強大,早就不是公孫康所能企及的,這樣一來,對於曹操,公孫康卻是更是有心親近,而對於袁氏已經變得忌憚。

    而又成就了一方勢力的袁氏兄弟自然也是曹操的死敵,可是多少有公孫康在中間作為短時間內的緩衝,卻也能夠讓曹操對那邊的事情不用那麼操心。像

    如此以來,想想一下此時天下還算是自成體系的勢力,也只有馬騰是曹操能夠接觸到,也是可以憑藉著對馬騰的性情的瞭解之後,稍作些權謀上的打算便能將之拉入手中的一方勢力。

    本來在歷史上馬騰便是被曹操從大義上給圈囿住,而在下面接觸的時候,卻又是讓張既給擠兌住了,不得不接受了朝廷任命他為衛尉,然後讓他放棄了領兵之權將他全家除了馬超之外遷入鄴城的結局。

    而自從遷入鄴城之後的馬騰,卻是再也沒有回歸到西涼,更是對於他所忠心的漢室也沒有了一絲的幫助,甚至在後來馬超起兵的時候,又受此牽連全家被滅族。

    曹操之所以可以兵不血刃的將馬騰給收拾到,卻是因為這一方勢力卻是近乎一棒子匹夫,而這天下卻是文武之道一張一弛,文武齊全配合才是成功的基本保證。

    「雖然不知道這是誰的主意,不過總是逃不出郭嘉,賈詡這兩個人,郭嘉自是對人性的把握在這個時代當數的上首屈一指,而賈詡本就是武威這地方人,不僅心機深沉,卻也對出身之地的世情心知肚明,兩下一勾搭,對付沒有什麼腦子的馬騰等人,還不手到拿來!」

    鄧瀚卻是心下明白,「呵呵,可是,這事情怎麼讓我給遇上了呢?還不給他攪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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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三十二章 西行漫記(五)




    二知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而今的鄧瀚自然便是躲在暗,畢竟他此次西行的目標卻是要和馬騰商量著怎麼對付韓遂,一旦馬騰被徵召入朝了。或許那瀚還是可以和馬超商量些事情,可是馬超畢竟不比馬騰。前輕氣盛之餘還不一定相信鬥智不鬥力的厲害之處。

    長安城中的那瀚在張府下人的指點下,自然表現的進步非常,此時他的騎術卻是表現的恰如其分的高明,不過此時的張既卻是顧不上他,卻是因為張既帶著朝廷的旨意已經西出陽關,行駛在通往西涼馬騰的駐地,武威郡的路上,那旨意自然便是要宣召馬騰入朝為官的。

    在那瀚看來,若是一般的聰明人對於心懷叵測的曹操行事,在無法明晰其意圖的情況下,為了善保己身也該婉言辭拒,想這個時候,不是沒有下臣或者士人對朝廷征辟不就的例子。像司馬懿的以病為名婉拒。還有就是當下的這位張既卻也是曾經對曹操的征辟不理的。

    而今馬騰自然是知道了曹操對他起了別樣的心思,肯定是不會再讓這個對曹操他本人不敬,不服從的人再自在的逍遙於他的掌控之外了。雖說往日也曾經幫著曹操打過袁紹以及進兵并州為曹操側翼作掩護,兩家也算配合過,可是那時的曹操卻是代表著朝廷攻伐已經明顯不臣於朝廷的袁紹。不過即便那般情況下。曹操卻也是知道馬騰忠孝的對象是在許都中的傀儡天子。

    此次過長安。原本鄧瀚還想著看能不能趁著潛在張既府上的機會,得到些有用的東西,甚至可以在這裡便阻了馬騰東行之路,而今張既卻是出發去了武威。從這裡到武威卻也是千里迢迢,那瀚卻是還沒有那般能力能夠在這麼遠的地方為那邊的馬騰安排好一條進退之路。

    雖說此時的長安太守卻是鍾辣,這位時下自蔡邑之後的書法大家,那瀚卻還沒有培養出那種附庸風雅的習俗,儘管在世人的眼中,此時的他已經是一方大家了,不過那瀚終究是自己知道自己。他這樣的人物在後世卻是比比皆是,消息靈通,資料全面。自是因為萬事疑難有百度。

    當然碎瀚要出長安城西去。卻是沒有故人折柳相贈,當然這個時候還沒有盛行這樣的風俗,他離開的時候,卻也不是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從張既府上騎著兩匹還能耐得住長途跋涉的健馬,在眾人不再關注的目光下,藉著出城練的理由,卻是走了。

    「少爺,我們要是京這麼走了,你說那個張大人回來後會不會發火啊?」鄧艾多少還有著少年的面皮,自然不想鄧瀚那樣的毫無愧疚之意。

    「怎麼說?」

    「你看,我們好歹在這裡也是人家好吃好喝好招待,一是如今走的這麼不明不白,如何能夠過意得去呢,再說這些天,雖然那位張大人和我們言談的時間不長,我多少還能感到那位先生對於少爺你,還是頗多好意的!」

    「傻瓜,你又怎麼會知道我們走的就是不明不白的呢,還有你從那裡看出你家少爺我是那種好意思的人呢?」鄧瀚卻是反問道,「小子就是見識淺,要是你知道你家少爺我那天念叨的詩句是多麼的優美之後,見到我們這麼走了,定會覺得我們是高人現世。神駒過隙一般!」見鄧艾被自己說的有點犯暈,鄧瀚卻是不再調侃了,「放心了,我已經給張既那裡留了書信了,況且那時住在張府的乃是韓旭,卻不是我鄧瀚!等他回府之時,若是得見我那封信,定會滿意的!」

    「興然?!」鄧艾卻是有些不信,「那我怎麼不知道少爺你寫過信。又是何時將那書信置於張府的!」

    「什麼時候。你也變得這麼多嘴了!」那瀚卻是斜睨了鄧艾一眼。

    「就是這次出來之後,越發的覺得少爺你開始向著無良的大路上不斷邁進的時候,身為您身邊的人小還是十分崇拜和敬仰您的一名天真少年。有必要讓他的心中偶像不會變得讓人鄙視啊!」

    「切!」

    騎著馬的那瀚,自是對鄧艾的這番表白很是不屑。這幾年跟著周不疑兩個小子,彼此間鬥嘴,使得鄧艾本來在糾正了口吃毛病之後。卻是狠狠的鍛煉了一番語速,到如今若是和一般人言語交鋒,卻也是把好手了,即使學識不足。也能憑著語速將人給繞暈了。    「別廢話了,讓你在張既府上偷偷記下來的這西去的地圖弄好了麼?」鄧瀚卻是發問。

    「差不多了,不過您上次給我改的那件衣服也沒用了!」鄧艾卻是看著鄧瀚的臉色說道,「少爺你還別發火,你可是說的,等回到荊州之後再送我一些專門繪畫的紙張,現在我們可還是出門在外,自然無法兌現,當然也沒有那咋小條件,所以哈,您明白了!」

    無奈的從鄧艾的手上接過那描繪在衣服上的地圖,鄧瀚卻是在尋找著西去的路途。從荊州出發到長安。這一帶卻是有過多少的荊州商人走過,從這些人的通行中,那瀚的司馬府那裡自然早就對這一帶的地形地勢不僅畫成了圖,甚至都標注成 二品友在襄陽城中的中司馬府討了長安,畢竟眾…同仁堂中的探子們才開始重點的調查和瞭解,一時之間讓他們給出比較詳細的地圖的話,還很是有些難度。

    恰好這時候出現的張既為鄧瀚解決了這個難題,畢竟作為自己的治下。雍涼兩州又是如今長安府中的鍾辣和張既等人需要精心治理的地方,對這裡的情勢當然得細緻的瞭解,而且作為長安府的參謀軍事的張既。自然對這一帶更要瞭解的多一些,尤其是在軍事這一方面 對於雍涼之地各處的地方勢力,那座城池中有哪些需要注意的人物,那些是可以拉攏的,那些是需要安撫的,那些需要提防,還有那些要堅決取飾的這些,自然在張既的府上都有著相當的記錄,而這一次卻是給了鄧瀚極大的方便。當然雖說張既的府上畢竟是一方高門大院,護衛也很是嚴密,可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小鄧瀚即便不是張府的自己人,可是混進了那裡,多少也沾些自己人的氣息。

    而且鄧瀚的樣貌又是個文弱的士子,連騎個馬可都會傷到了自己,又如何能夠引起那些人的警覺呢?    當然,從張既的府上,那瀚不僅得到了這些情報,還有不少有關附近的武關,潢關等地的情報,包括駐防以及其他的軍資等消息,雖說將這些情報交給同仁堂回傳到襄陽,等將來有用的時候,或許那些地方的情報會有所變動,可是總歸是在這裡基礎發生的變化,多少能夠用的上的。

    除了這些之外。之所以讓那瀚這般急著要走的緣由,卻是因為從那些情報中,那瀚覺察到了一些異樣的信息。

    這時的天氣卻是已經煩這些寒氣,畢竟胡天八月即飛雪。而鄧瀚他們兩個是在荊州過的八月十五。而今出行已經將近兩咋小月了,再不走的話,等到了大雪降落的時候,鄧瀚他們卻是不知道到何時才能與馬騰會面。

    出了長安不遠處,便到了渭河,畢竟此時的黃河卻還是清水透亮,而身為黃河支流的渭河也是水事不河水也不渾濁。渡過了渭河之後。便到了咸陽城。

    雖說從這裡往武威方向而去的話,自該走直線從咸陽而出,過武功,新平,走八百里秦川之後再越金城繼而過黃河之後便能到了馬騰的轄地,可是如今卻是時值近冬季節,想那些草原上又少了食材的匈奴,鮮卑人此時卻也是不介意時不時的到中原之地來打草谷的,要是走這一路。卻是很多危險,雖說那瀚自是沒有多少俱意,可是畢竟將自己的一條小命送在這些地方,終究是不值。

    而且據同仁堂中傳來的情報小那些跟著張既的探子們卻是走的大道。此時的他們一行宣召的人。尚未行至天水,而且看樣子張既等人已經和韓遂的人馬接觸到了,如此一來,或許張既還會在金城有所耽擱,這樣一來,鄧瀚便決定了走陳倉故道,一路沿渭水而行,到了天水折向街亭,跟在張既他們的後面行事。

    在咸陽城中會合了同仁堂在雍州的機動人員,鄧瀚等人卻是便隨即上路。原本鄧瀚的中司馬府中安排在各地的機動人員的領頭的多是從荊州而來。又或者是那些在先前的雲漢貨棧中接受過練的流民之人。多少都對鄧瀚有過接觸或者瞭解。不過這次在咸陽碰到的這位小隊長,卻是雍州人出身。

    碎瀚在和他交談之後,卻是知曉了這位隊長名為費耀。兩下裡溝通之後。費耀自是知道了邸瀚的身份和地位,也知曉這位荊州來的大人物很是名聲顯赫,在荊州也是位高權重之人。當然此次來到這裡也是帶著很重的任務的,不過即便如此。此時費耀對於鄧瀚的一身裝扮也很是不屑,臉上卻是帶著微顯的鄙夷。

    「那咋。那公子是吧,你們的這些穿著還是換一換吧,我們這裡風沙大。尤其到了這咋,時節,向你們這樣穿,一個是會傷到了你們的細皮嫩肉,而且看你們這樣子也更加的引人注目。實在是不好行機密之事,不妨也和我們一咋。樣子的好!」

    「你知道什麼,我們家少爺可不是一般人!」

    「廢話,我們知道,可是你們沒在這裡待過,不知道這裡的天時,還是聽我的。有我們在肯定能夠把你們帶到你們想去的地方!」鄧艾的一句話硬是被費耀給頂了回去。

    「你個土坯,我是說我們少爺不是一般的書生!」鄧艾不服氣。

    「還會喝點酒,有啥了不起的!在這個地方過活的那個人,不能喝他個三五罈子的都不好意思說是這裡的人嗯」。

    「好了。鄧艾,既然費隊長要咱們換,就換唄,看著他們穿的這些個羊毛祈襖就讓人覺得暖和,反正這天氣也冷了,穿厚點總沒有錯的!」

    既然是那瀚發了話,鄧艾自然是聽命而行。不過這下子費耀卻是引起了鄧瀚的注意。

    同仁堂自是讓他所建,在他的幾次改造之後,即便是已經大大的擴展了機構,對各處負責人的任命也多是用才而不管其的出身,不過即便如此。許多人卻都是荊州派來的人為官。而今見到咸陽這邊

    看著有些刻板的臉上,聽著有些頂人的話,可是那雙時常有些愣怔的眼睛下面隱藏的東西卻是顯示著此人的不凡。

    不過除此見面,費耀便給了邸瀚這麼個印象。

    隨後的幾天這一行人卻是很是平靜的向西行去,而在這途中,鄧瀚卻是覺得費耀的過人之處,不說別的,單就說費耀居然能夠從路上羊群遺留的羊糞蛋的規模中,便能說出那羊群的數量,以及看過遠處揚起的塵土便能道出大概能有多少騎士與馬匹,雖說他只是在這些馬匹的數量不超過千數的時候,斷的準確,可是這也不是個容易的事情。

    畢竟這些若沒有人教導的話,單憑自身的琢磨,能夠有這番成績,自然可以說明費耀這個人很善於觀察總結。    「費隊長,是這一帶哪裡人啊?」路上閒的慌,沒有什麼消息傳來。看來各處都是平安無事,故而那瀚便和費耀攀談。

    費耀卻也在這幾天對於那瀚有了更多的瞭解,畢竟他身在同仁堂這個體系中對於當初創辦這咋小機構的人物也是有些興趣的,通過這幾天的同行,費耀卻也看出來鄧瀚並不是個文弱之人,至少頂著這個近冬之際的關西寒風還能語笑暢快,對身邊的凜冽渾不在意的,肯定不是個平凡的書生,當然在路上遇到偶爾出現的剪徑的小賊,鄧瀚那習以為常的神情自然也落在了費耀的眼中。

    「說實話,我也記不清了,反正小時候就是在這一帶四處流浪,吃百家飯。穿百家衣,倒也活了過來!」

    「哦,卻也算苦到了頭」。

    「苦倒不怎麼苦,再苦總算是沒有被那些個匈奴人給抓走當奴隸,也沒有被鮮卑人給打了草谷,總還是在咱們大漢朝的地盤上活著唄」。

    「那倒也是。不想你倒看得挺開的」。

    「不這樣還能怎地,當然有時候心裡不爽的時候,便對著那些曠野的地方。喊上幾嗓子,倒是不會再悶得慌了!」

    「哦,會喊些什麼呢,有沒有什麼曲調麼?」鄧瀚卻是有些急切的問道。

    「切」。幾天的功夫,費耀卻是將邸瀚這句表示鄙視的詞兒學的很快。「都是些苦哈哈,呼喊,哪有什麼調調兒!」

    那瀚之所以這麼問,倒是他還以為會聽到什麼信天游一樣的小調,畢竟要是能夠在這個時候聽到古時的民歌卻也有種被帶入歷史的感覺,可是鄧瀚卻是沒有這樣的機會。要知道信天游之類的東西卻不是這個時代產生的。雖說自詩經中便有了風雅頌,記載了春秋戰國時期的民風之曲,可是畢竟在經歷了時代的變遷,到了漢朝變作了漢樂府之後,卻是登上了大雅之堂,至於說什麼大俗即大雅的事情,那些個已經存在了不知道多少代的如今的那些個世家大族們卻是不會怎麼承認的。

    「想來費隊長對這一帶肯定很是熟悉了。不知道這裡有沒有什麼賢人高士?」

    費耀卻是先看了一下那瀚。才問道,「不知公子所說的那些個賢人高士。是些什麼樣的人物,要是您說的是那些個什麼滿嘴之乎者也。掉書袋的傢伙,這裡可是沒有幾個,就算是以前有,在馬騰老將軍一家子走了西涼之後,這些人卻也都搬到了長安以及那些繁華的地方去了!」

    「呵呵。那到也是,桃裡侯在這裡的時候,卻是讓那些個匈奴還有其他一些的異族之人都不敢輕易的犯界的!」鄧瀚卻是喘噓道。

    「而今這位曹承相卻是還顧不到這一邊的!」

    「不是韓遂兵力雄厚,還有這裡畢竟靠近長安的麼?」

    「前面不遠處便是祝裡」。費耀卻是不先回答鄧瀚的問話,「當年這一帶卻是只有這裡最為安定。人煙也多,而今卻是有不少人不希望再在這裡有那時候的生氣了!

    「不過公子適才您問道的賢人高士,雖說也許還有,我畢竟不關心那些事情,自然不清楚,可是要說什麼奇人異士,這前面的櫳裡一帶。倒是有一個人可以當得起的!」

    「哦,竟然有這等樣人,不知其人有些什麼讓人奇異的地方,又是姓誰名誰?」

    「此人名姓倒也簡單。喚作馬鈞的便是。其人也是個家貧的,雖說不善言辭,有些口吃的毛病,倒是極為手巧之人,此地畢竟雨雪不多,田地總是旱時多。又多是在高處,不過其人倒是想了個妙法,將那些河水用一咋。叫做水車的東西給引到了高處,給了當地的鄉民不少的恩惠!」

    聽到費耀所說的人居然是馬鈞,鄧瀚便是心下一動,迫切的想要見到這位中國歷史上著名的發明家,而此時的鄧艾卻是插嘴道,「原來那馬鈞也有口吃的毛病,我家少爺倒是有法子治的,不如,少爺我們就去見一見這個人吧!」

    或許是鄧艾有些同病相憐的意思,不過他這麼一說,大家卻都是一致同意去見見這位口拙心靈手巧的馬鈞。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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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三十三章 西行漫記(六)




    鄧瀚一行人自是向前趕路,不過此時順著渭河河道那凜冽刮來的西北風卻是已經漸漸地顯露出它的威力。畢竟這裡乃是地處西北,加上時已近十月之期,雖說此時的河水尚未封凍,不過河面上已經能夠看到不時飄過的冰碴子。

    看著身後鄧艾雖然精神奕奕可是臉上已經有些高原泛紅的意思,當然這個不過是因為凍得,鄧瀚好歹修習太極有成了,加上身上換的羊毛裌襖,卻是對於這時下的冷風只覺得甚是涼爽罷了。

    不過鄧艾自然要差上不少,鄧瀚自是要給他的小弟加徒弟準備些御寒的東西,卻見費耀已經從自己的包裹內拿出了平日裡他穿過的一些衣物,遞給了鄧艾。雖說那上面多少帶著些汗味,可是鄧艾接過來之後,卻是徑直便穿到了身上,費耀見鄧艾如此,倒是和鄧瀚相視一笑,雖說一開始在費耀的眼中覺得鄧瀚和鄧艾兩個人多少帶些文士氣,讓他看不上眼,畢竟在這西北之地,人與人之間更多的看重的勇武,以及本身的能力,就像他們此時正要去拜訪的馬鈞一般,沒有這些卻是不會讓別人對你看重的。

    可是經過這兩日的相處,鄧瀚他們兩個人卻是讓費耀對他們大大的改觀,畢竟能屈能伸,很快的便能在這一方天地中適應了,而不是嬌氣自矜,自然讓這些底下的覺得不那麼的疏離。

    眾人前行不久便是槐裡城,不過跟著費耀,卻是沒有進城,而是往城的北面靠河的那邊行去。走不多遠,費耀便將眾人領到了一座村莊面前。

    這裡卻是沒有什麼名號,只不過當地人中馬姓居多,便被喚作了馬家莊。而村莊外的很明顯的有一座從一片高地上經過幾層轉折而延伸到旁邊河道裡的一座水車,鄧瀚自是不用旁人介紹便知道那物件的稱呼,不過讓他比較奇怪的是往日他見到的那些水車卻是沒有像眼前的這座一樣,竟然還有像樓梯一般的幾層轉折。

    在費耀的簡單說明中,眾人自然知道這裡便是馬鈞的家鄉,而那座奇怪的建築自然便是馬鈞的手筆了。

    雖說鄧瀚在荊州也是大力的鼓勵那些匠作之人努力的發明,在重賞之下,卻也讓荊州在農田水利這方面有了不小的進步,當然這其中也有不少諸葛亮和黃月英的功勞,畢竟這兩人都是智慧高絕的人物,雖說諸葛亮自是忙於公務,常常無暇分心在這些瑣碎的事情上,可是黃月英卻是既有空閒又有能力的。

    而今鄧瀚有機會見到這位歷史上曾經大力的改進過諸葛亮夫婦發明的連弩的三國時候最技巧的人物,自是在心裡將他們有所比較。

    不過就在他們進村的時候,卻見他們的來路上正走來一個昂藏的大漢,其人卻是身長九尺有餘,鄧瀚見此,卻道,「不想此地竟能見到這般人物,不知費隊長可曾有此人的消息?」

    「這倒不曾見過,我畢竟負責的地域偏向於長安附近,雖說對這一方天地的道路也知道些,不過這其間有幾多人物,卻是不敢言全都相識!」

    幾人說話間,那人卻是已經大踏步的越過了他們這一行人。果然是身高步長,行走如飛!

    不過在那人走過他們的時候,鄧瀚卻是看出那人的年紀倒也不大,雖然長相粗獷,可是這人的鬢角之間卻是顯現出他其人的根底。

    費耀見那人所行去的方向,卻是對著鄧瀚言道,「我看那人前去的方向,倒也像是和我等相同,不妨我們就跟著那人便是!」

    既然嚮導這麼說,鄧瀚自是沒有異議,不過看那人的步履之間的跨幅,似乎沒有讓鄧瀚他們相跟上的可能。

    費耀是領著大家加緊趕路,當他們再見到那人的時候,卻是看到他正跪在一處院落中,向一個身材不高的人請求著什麼。

    「馬先生,你可是答應了的,說是要給我們村那裡也安個那個接水的家什的,可是都到了這會兒了,您老人家還沒去,我爹都急得成什麼樣兒了,您再不去的話,我都快沒命了!」

    說話間卻是前言不搭後語,讓人聽著也摸不著頭腦。

    不過那位被喚作馬先生的人,卻是一副尷尬的樣子,兩隻手卻是來回的摸索著,「實在,是,是那個,對不住,住了,我,我卻是給一時間絆住了手,給,給忘了去,去你們那兒了!」

    鄧瀚看著這人的手,聽著他說的話,卻是知道了這位被相求的人,便是那位馬鈞了。除了他有口吃的毛病,更讓鄧瀚確認此點的便是那人的手,畢竟馬鈞作為一代發明家,又是一個被稱為當時天下最為手巧者,如此的人物自該有一雙巧手才是,而出現在鄧瀚眼中的那雙手,自然稱不上細皮嫩肉,不過十指纖細,卻又是骨節分明,自是有力又有機巧的。

    此時的鄧瀚一行人自然都已經來到了馬鈞的院門之外,馬鈞的院門自然不是什麼高門大院,也不過就是籬笆圍牆,木枝為扉,故而牆內院外的人卻是都能看見彼此。

    而馬鈞見到有這麼多人的圍觀,似乎更加顯得侷促,而那院內正跪著的那位雖然昂藏卻還是年輕人一個的大漢,回頭也是看到了站立在院門之外的鄧瀚他們。

    只見那人看了看馬鈞,又望了望站在門外對著他們兩人笑著的鄧瀚一行人,卻是蒙蒂有些懊惱的抓了抓頭,然後先是給馬鈞行了個禮,告罪一聲便起身幾步之間就到了鄧瀚等人的面前,開口道,「你們是那個地方的人呢!是不是也有事找馬先生呢?」

    見那人動問,一時之間鄧瀚卻是沒有回答,費耀自是笑著回道,「正是,我們也是前來拜訪馬先生的!」

    「你們要找馬先生,今天就算了,嗯,當然明天也是一樣,打從今天起的一個月裡頭,馬先生都要跟著我到我們村裡去做事了!」那人卻是說道。

    「做事就做事唄,我們又不會攔著!」鄧艾卻是插嘴道。

    「不行!」那人似乎脾氣不好,鄧艾不過是句玩笑話,卻是讓那人有些爆發了。

    「不管你們是幹嘛來的,有我在這,你們還是都回去吧,免得我出手!」

    聽見那人這般說,鄧瀚卻是對著邊上的費耀等人微微一笑。

    「那邊那個小白臉,你笑個什麼勁兒,以為我騙你,雖說我爹讓我來這兒請馬先生,叫我不要惹事,要什麼以禮相待,不過你們這些傢伙既然在這裡默默唧唧,不清不楚的,反正你們不是馬先生這裡的人,嘿嘿!」

    「怎麼?」費耀卻是問道。

    「那個,那個誰,王,王家寨的小寨主,別,別介啊!」此時的馬鈞倒也覺得有些不對。

    「馬先生既然您這麼說,我王雙還是知道些分寸的,只不過讓這些人知道點厲害罷了!呵呵!」說話間,只見那人兩步跨出便竄出了馬鈞的院門,長臂一展,舉手一伸竟然將鄧瀚給提了起來。

    剛剛見形勢不妙,先躲在費耀身後的鄧艾卻是驚詫莫名的叫道,「還不把我家少爺放下!」

    「怎麼少爺會被抓住呢?」鄧艾心中疑惑。(!)


[ 本帖最後由 sorryjackchiu 於 2011-12-14 11:33 編輯 ]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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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三十四章 西行漫記(七)




    :蒲立所以會被那人提溜住,自是因為他聽得泣人居然曰稱工雙。這卻是鄧瀚意料之外的事情。他當然沒有想到在這裡竟然能夠碰到這介,主兒。

    不過想一想在三國這個時代中,能夠長到九尺往上的似乎也沒有幾個人。一個呂布,還有一個王雙,當然還有一個將來的羌王徹裡吉。算一算王雙後來卻是在曹聖故去之後成了曹真的手下之後才掙得了偌大的名聲。居然被評為「有不下呂布之勇的」猛將,更是被曹睿讚歎為虎威將軍的一號人物。不想此時居然還在這裡為求馬鈞一諾而卑躬屈膝。鄧瀚被抓住了,並被王雙輕易的舉起,雖說鄧瀚貌似柔弱,可是好歹也是習武有成的,身體健韌的很,由此可見,王雙的力氣卻是不

    」王雙,你快將那位客人給放下,我跟你去便是!」馬鈞卻是好心,畢竟此時的鄧瀚於他並沒有半分關聯,也不曾相識,不過是因為這些人也是要來拜訪與他的。來著都是客,自是讓王雙佔了個便宜,當然這也說明馬鈞多少有些不通世事。

    聞得馬鈞的言語,王雙卻是不顧手上提著的是個人,便是隨手一扔,轉身向馬鈞那邊走去,向馬鈞確實著。

    若非是鄧瀚,喚作一般人的話,說不定便要摔個趔趄,可是橫在空中的鄧瀚自是腰腹之間一挺,輕鬆的將王雙的那股子蠻力通過身體的伸展化解掉,便平穩的站在了地上。

    「少爺,您沒事吧,您都被那傻小子給甩出來了,怎麼還對著人家笑呢?」這個時候的鄧艾卻是連忙從看著鄧瀚有些驚訝的費耀等人的身後竄了出來,關切的問著。

    「呵呵,笑一笑不行啊,我只是覺得臉上僵得很,活活血脈不行麼?」鄧瀚卻是調侃著邸艾。對於這次靈機一動的計劃,此時的他卻是覺得很是值得。竟然在這偏僻的小村莊裡。既找到了馬鈞,卻又碰上了這位在後三國之時威風呵呵的猛將。要知道在很多的遊戲裡。王雙一初始的武力值可都是上了九十的,卻是要比此時在西涼成名的龐德,還有那顏良文丑都不低的。

    而今讓鄧瀚碰上了,從方才王雙那幾下動作中。鄧瀚卻是發現此時的王雙居然並沒有多少練過的痕跡,不過單憑他的力氣卻也是很不錯了,所以在鄧瀚的眼中,那個正在和馬鈞說著什麼的王雙卻是一塊璞玉,對於這樣的好東西,那瀚自然有心思將他拉到荊州讓那些閒的沒事的,例如張飛狠狠的去操練了。

    鄧瀚自是在看著王雙。而他身邊的費耀等人卻是在打量著鄧瀚,畢竟一路上同行的他們此時才發現原來這世間的那些老話,可都是很有道理的,就像那句,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

    原本鄧瀚此次西涼之行,自然是為了和馬騰一起為了謀取韓遂而聯合。這當然是鄧瀚出來時劉備對他的期望。當然在以往,每次鄧瀚出外的時候,都會給荊州帶回些什麼來,這卻是每次給劉備的意外之喜。而這次,鄧瀚原本也沒有什麼別的希翼,只是因為在記憶中對於這一塊相對而言比較貧癮的地方,實在沒有什麼能讓鄧瀚惦記的。

    當然這也是因為在原本的歷史中,自馬騰入朝,馬超被曹操擊潰而入了漢中之後,這一帶便完全的納入了曹魏的地盤,而那時出現的人物,自然都是被曹魏給籠入了麾下,鄧瀚畢竟這一世已經生在了荊襄之間。又在劉備麾下,自然記憶中那些與荊州相近些的人物自是讓他惦念的早當然姜敘,姜圃這兩位姜姓之人卻也是托了他們的後輩姜維的名號才讓鄧瀚給一併圈到了荊州。如今也是在交州之地為劉備看護著交州這塊正在變成劉備手中不下於荊州的錢糧後勤保障之地。

    此時的鄧瀚在馬家莊這塊小地方,看到了馬鈞,看到了王雙,自然由此及彼對於和他同行的屬下費耀卻也是漸漸的想到了一些事情。這位想必也是魏國後來的一方大將。不過此時鄧瀚卻也感覺到了費耀看他的眼光。回頭給他一個微笑,「既然大家這麼有緣,湊到了一處。卻是誰也不要走了,就等著和我一起回荊州吧!」

    「費隊長,我們也進去吧!」年瀚說道。

    「哦,好」費耀卻是有些愣神,「您剛才真沒什麼吧?」

    鄧瀚卻是聞言點頭,「早就和你們說過。我們家少爺可不是一般人,這下應該相信了吧!」自有鄧艾接口。「還有少爺,你也真是的,以後也不要弄這些事情出來。您看現在還嚇得我這小心肝撲通撲通的亂跳!」

    對於車艾,邸瀚自然不會像對費耀等人那般客氣,「你要是不想跳了,倒也簡單!要不要我幫你一把啊!」

    看著聳瀚的語氣神情,鄧艾卻是連忙客氣道,「不用了,少爺,心跳正常了我!」

    鄧艾之所以這麼忌岸,卻是因為之前鄧瀚有一次在看過那本南華真人給他的易經之後,猛然間想起了些什麼,便和華俏以及張機兩位老先生聊起了一些有關於小泣之類的事情。然後邸瀚便有心學些針炎之法。當然個柑又多的想法自是想要看看那所謂的點穴之類的事情,有沒有成功的機會。

    畢竟這一世的鄧瀚不僅將一套太極練到了不錯的境界,還讓他接著那股帶他來到這裡的雷電天威之力,練出了不錯的內功,有這樣的條件,也難免鄧瀚有了進一步的想法。

    在和兩位歷史上最為出名的神醫瞭解了一番,加上那本古樸的易經上描述的一些道家醫理。自是讓鄧瀚頗有所感,當然他這一番感觸之後,便要找人實驗一番,連帶著他新學的針炎之法,卻是學醫習武兩不誤,針刺穴位,點解穴道。自是讓跟著鄧瀚的兩個小傢伙很是吃了些苦頭,而也因為這個原因,卻也讓現在變得越來越沒有大小的鄧艾稍有所收斂。

    「喂,你們幾個人不是要拜訪馬先生麼。現在先生有空,你們就快點,等一下,先生便要和我走了!」此時的王雙卻是對著門外的鄧瀚一行人喊道,看來適才的時候,馬鈞很是給了他一些定心的話語,要不然王雙卻也不會這麼說道。

    幾個人入了院門,馬鈞卻是有些侷促的說道,「適才聽的幾位說是來拜訪我的,卻是不巧,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們來拜訪我有什麼事情,不過有事情的話,可能眼下我也沒有時間了。我方纔已經答應了要和王雙去他們那裡幫忙修個水車,當然這也是我以前答應了的,可是近來事情多,卻是給忘了!」

    不待鄧瀚他們發問。馬鈞卻是先說了這麼多,加上馬鈞又有些口吃,說完這麼一通。他自己倒是習慣了沒事。鄧艾小時候又有過類似的體驗,自然也不覺得,可是看著王雙時,鄧瀚卻是發現他都替馬鈞給憋紅了臉。

    邸瀚自是四下裡打量了一下馬鈞所處的宅院,卻是除了一些木頭。鐵料之外,院中倒是還有一個木匠台還有一個打鐵用的火爐,剩下的卻是一些已經成型的小物件,比方什麼木製的紙鳶,類似風車之類的東西,至於說他的家人,卻是沒有看到。

    馬鈞自是看到鄧瀚的神態,「我卻是少小不幸,父母早亡。家貧如洗。這個院子還是鄉老亭長覺得我的手藝不錯。能夠給鄉親們做些器具。幫襯著給我張羅了!」

    「先生客氣了,我卻是沒有什麼惡意的!」鄧瀚倒是解釋道。「只是臨來附近,聽的我這個朋友說起您。乃是一位奇人異士,便有心來拜訪一下,若有冒犯之處,還望海涵!」

    想來此時馬鈞的名聲還僅僅停留在附近的鄉人百姓之間,要知道對於楓裡這裡。此時頗有些四下無人關心的境地,自馬騰離此,韓遂的勢力一時之間尚不及此處。而長安城中的鍾辣等人自是忙於回府這座漢室西京的繁華,連帶著這幾年曹魏一方的注意力都給荊州給吸引了。對於長安向西的一些地方自然會有目光不及的地方,這卻也給了鄧瀚可以見到馬鈞的機會,當然也更是讓那瀚有心將這位一代發明大家給拐到荊州,要知道。這個先生可是能夠將諸葛亮創製而出的諸葛弩都進一步的主,當然這位先生還僅僅憑著一些書籍中簡單的記載便能製作出指南車的大才,要知道史書上記載的指南車可是出現在三皇五帝的時代而那時的記載定是虛無縹緲的很,而後來的司南卻要到近千年之後的宋朝才得成。

    相比於王雙這位意料之外的猛將之才,馬的才是鄧瀚更加需要的那個人才。

    。不知道您是從哪兒來的。我的名聲又是從何說起,不過是會做些東西,不想讓鄉親們那麼辛苦,又怎麼會是什麼奇人異士呢?」馬鈞謙虛道,不過他見鄧瀚對他很是尊重還讚譽不少,想他此時不過鄉野之人,自然對邸瀚也是很客氣,加上看著鄧瀚一行豐數人,那瀚他們雖說裝扮差不多,可是他的氣質卻是不同於一般人,自然更是有禮。

    「小先生過謙了!我不過是個四處遊走的人,看看那裡能夠得些便宜,便往那裡去」。鄧瀚卻是說道,「不過今天見到先生,倒是讓我覺的有些感觸,如今先生既然要跟這位王壯士外出,我等卻也沒有什麼事情,若是方便的話,我等倒想和先生一起前去看看,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當然了,見到先生這般人物,卻是說話不靈便,倒是讓我等覺得上天實在是有些殘忍啊!」鄧瀚說道這裡,鄧艾卻是插話道,「好叫先生得知,當年小的也是和您一樣,說話很是不便,不過我家少爺倒是有些手段能夠糾正一二,您看我現在這話說的可還利落?」

    鄧艾說完,自是鄧瀚又讓大家目視了一陣兒,費耀等人自是將上次的感歎加深了一番,而王雙倒是有些疑賊,「好像剛才這小子沒有摔倒啊!」這反映還真有夠遲鈍的!

    「這位卜兄弟所言確實否!」見鄧瀚含笑點頭不語,馬鈞卻是問道。

    再是有才,兼且從小到大這麼多年,馬鈞對自己的口吃之症有些習以為常。加上他又是時常的在閉,與的狀態中。少與人交談。可是而今聽到有人能夠糾止舊」一吃,自然也有些激動,「不想您還有這等本領。可是,您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可能成?。

    馬鈞自是關心,不過他看到鄧艾的年紀,再看看自己。卻是有些忐忑。畢竟他也知道有些事情小時候能夠調理,而今他雖說年紀也不大,可是已經過了及冠之歲,這之間的差距,卻也不

    「我卻是不敢給先生您打這個包票,也只能盡力而為罷了!。鄧瀚卻是接口道。

    聽了邸瀚的回話,馬鈞倒是有些游移不定,很是一副蜘冉不前的樣子。

    「馬先生。您也不用那麼擔心。反正您現在都是這個樣子了。就讓這小子試試,你又不會吃虧,倒是王雙這時候開口道,「不過您可是先答應了我的,您還得跟我走,當然這小子不是說有時間麼,既然他這麼閒,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也讓他跟著咱們一起走就是了,想來我們那裡也不會少了他們幾個人的飯食,當然了,你們要是去了,能夠幫到了馬先生,卻也算是幫了我們村!」

    話糙理不糙,王雙看著五大三粗,卻也並不是一無是處。

    聽了王雙的話。馬鈞卻是重重的點了點頭,自是將王雙的話聽了進去,「既如此,倒要麻煩您,還有王雙你了!你們這就稍等,我隨便收拾一下,大家便一起去幫王雙他們村建水車去!哦,對了,說了這麼半天,還不知道您叫什麼呢,真是失禮!」

    「這卻是我的不是了,我叫那瀚!」

    聽了碎瀚的回答。馬鈞和王雙兩個人卻是一無所覺,渾不知這個名字在北方一帶能夠引起多少事情。當然畢竟如今的馬鈞還是渾然不顧窗外事,多數的時候就是一個閉門造車的狀態,而王雙看來平日裡也只是顧著長個子了,或者再關心一下打架鬥氣的事情,所以兩個人當然不會覺得眼前的這些人會有什麼麻煩纏身。

    不到片刻,馬鈞便收拾好了小這一行人便動身啟程。鄧瀚他們自是有馬。而王雙即便是徒步卻也健步如飛,故而那瀚卻是讓鄧艾將他的馬讓給了馬鈞乘騎,他自和鄧艾兩人一起。

    馬鈞所謂的收拾。卻是拿了他的那些工具,鄧瀚雖說沒有幹過木匠,鐵匠的夥計,可是畢竟上庸的那些匠器坊卻多出自他的手,自然也看出馬鈞帶的行禮所用為何。儘管馬鈞的工具不想鄧瀚在上庸那裡推廣的那些由後世而來的像什麼長度,刻度,重量等度量衡那麼標準,可是鄧瀚倒也看出馬鈞那些工具多有機巧,甚是能夠減少一些誤差之處。而且在馬鈞的那些東西中,鄧瀚倒還發現了頗有類似後世的三角板。以及圓規一類的物事。

    「倒是讓您見笑了,這些東西卻是我自己琢磨的,倒是和別的人有些不一樣的!」馬鈞見鄧瀚不停的打量著自家的工具箱,卻是笑著說道。

    「那裡,正是這些東西,到讓我覺得您心靈手巧,別具一格呢!」鄧瀚自是笑道。

    別人不知道,不代表鄧瀚不清楚,要知道在前世的他,學習的那些什麼幾何圖形上,卻是甚少有那些規整的圖形是三角板和圓規這兩樣物半繪不出來的,故而,鄧瀚自是對馬鈞更是佩服。

    。說實話,我覺得您應該多出來何人接觸,不能老是躲在家中不出來,要不然,您老在家中,本來就有些口齒不利,又不曾多多的與人言講,長期以往更會讓您變得更加的不願與人說話!」那瀚接著便和馬鈞說起他的口吃。

    其實這些話,本就是一些平常的道理。不說那些有些口吃的,就是正常人,要是長時間的不說話。也會變得有些詞不達意,說話不靈便。

    故而此時鄧瀚卻是要先鼓勵馬鈞敢手和人交談,先去掉了他心中的那些尷尬和畏難之意,如此才能進一步的幫助於他。當然鄧瀚畢竟不是神醫,他能幫著鄧艾糾正好,不過是因為記憶中的一些小偏方,也有賴於鄧艾那時候年紀又而今對著馬鈞這樣的成年人。鄧瀚卻是彷彿那位瘋狂英語的創始人李陽一般,開導他要敢於大聲的喊出話來。當然這個時候肯定沒有什麼復讀機,可是古人要是執拗起來,卻是更要比後世的人有毅力的多,加上這個馬鈞卻也不是什麼真正天生的口吃,少小不幸的他,自是罹難太多,使得他的有些潛意識裡的自閉。而鄧瀚要做的這些不過是將他的心結慢慢的打開而已,如此方能進一步的讓馬鈞多說話。

    當然如今的鄧瀚好歹也是跟著華坨還有張機兩個神醫受教過的,也曾在鄧艾等人身上有過實踐臨床經驗,故而倒也可以在適當的時候用些針炎穴個的方法,激活一些馬鈞身上的關竅幫著他讓口齒能夠活動開。

    就在這路上行走的不長時間裡,初解心結的馬鈞便感到了說話有些靈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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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三十五章 西行漫記(八)




    」只灰白煮的鴿年卻是在一座十山遼後振翅飛向了遠方甲地,會兒之後,那座土山之後卻是走出來了一個人,逕自走到一行人中安坐,並向其中的一個年輕人輕聲的說了些什麼。

    此時那一行人卻是正在圍坐在一起休息著,而在他們的不遠處卻是散縱著幾匹馬。

    「王雙啊,你不是說你們那很近的麼,我們這可是都走了四五天了啊」。一行人中最為幼小的身影有些埋怨的起身說道。

    這一行人自然便是鄧瀚等人,此時的他們卻是都跟著王雙和馬鈞向著王雙的家鄉而去。「鄧艾,你別急啊,我說很近,那就是很近了,我來的時候,不過才走了不到半介。月的時間啊」。聽到王雙的回答,倒是教其餘的眾位都有些莞爾,竟然讓他那兩條大長腿都走了不到半個月,可想而知,即便是如今他們都騎著馬卻也該走差不多的時間才是。

    而且如今的他們這一行人中。畢竟馬鈞不過僅能騎乘而已,還要幫著他在這一路上改善他的口吃,自然這走起來更是放慢了速度。

    在路上,經過聊天,鄧瀚他們自是知道了王雙的家卻是要在上邦附近,要不是這一路上倒也算是西向不變,或許此時的鄧瀚也該起了別樣的心思將這兩個人先拐帶走了再說。

    稍作休息之後,一行人自是繼續前行。

    而先前中離開了片刻去了土山之後的那人卻是費耀,此時的他和鄧瀚卻是落在了隊伍的後面交談著。

    「大人,那張既一行人卻是已經到了金城,不過據情報說,韓遂似乎不在金城,好像正從佻陽等地往回趕呢」。

    「哦,那韓遂之前竟然沒有在金城坐等張既上門找他,不知道這傢伙又在打什麼主意呢!」

    「這個倒是沒有情報說明,不過從這其中倒是能夠讓人看出張既那傢伙肯定有事情,他一個好好的宣詔使臣,不好好的直接去西涼舟馬騰下詔,卻是在金城坐等韓遂,可又沒有天子命令,肯定做得不是什麼好事」。卻是費耀說道。

    「沒有天子命。自然是奉了承相命了,而且向來都是承相的命令要比天子詔書有效些,這些人卻都是知道的。而今既然曹操要對付馬騰,想來拉攏韓遂也是應有之意的!」

    「既然這樣,我們是不是該加快腳步去通知馬太守?」

    「早在長安的時候,我就已經派人去和馬騰說了,想來如今他們也該知道了,不過你我都清楚馬騰為人忠義,雖說如今人人皆知,天子不過是愧儡,可是即便這樣,想來馬騰也不會對那份詔書有所不敬的」。

    「那以您的意思是,馬太守就會那麼笨,明知道曹操要對付他,他還要前往許都讓人宰割麼?」費耀有些不解,畢竟西北這一帶的人,卻是自從出了個亂國篡逆的董卓之後,加上朝廷和天子又曾被李催和郭記兩個傢伙當做玩具似的搶過來,打過去的。自是將朝廷的威儀看得一文不值,故而即便是費耀這等有些見識的,對於鄧瀚所料的馬騰這般忠心都到了近乎愚忠地步的人還是很不敢想像。

    「或許吧!又或許是馬騰也會覺得自己好歹也是一方大將,擁兵自守一方,要麼他會讓他的兒子統兵,而他自己卻是前往許都,這樣一來倒也是安排妥當了呢!若是他有事,卻是會有兒子給他在外邊撐腰!」

    「那還不是一樣的笨蛋,有他這個當老子的在朝為官,即便是有兵在手,難道他的兒子們也敢輕易起兵,那不是投鼠忌器麼?」

    「呵呵,這可就不是你我可以知道的了」。鄧瀚卻是謙虛道。

    「嗨」。費耀卻是一歎。

    「還有什麼別的事情麼?。

    「還有就是我們的人已經探到,韓遂之所以去往佻陽方向那邊,卻是為了開闢和益州的商路去了,原本他不是和我們漢中有些瓜葛,不過如今自從楊松出了事情,漢中關君侯那裡自是再也沒有那麼多的空子可以給他鑽了,如今又是隆冬之際,沒有些糧食,他麾下那十幾萬軍馬卻還需要吃喝的!」

    「沒有那麼的糧食,卻還要招那麼多兵幹嘛,你看馬騰那邊就好不少,雖然那邊武威張掖等地頗有些出產,而且那些地方畢竟還有前漢之時博望侯開通的商路,還能多些錢物,可是人家卻還沒有十萬兵馬,韓遂卻是九曲的心思放的不是地方邸瀚自是評論道。

    「要說如今的益州,自從變得乖巧之後,倒是從我們利州學到了不少的來錢之道,可是,益州卻是越有錢,那就會越亂的,不過是學了些皮毛,今後更多的時候我們卻是可以不戰而勝之!」

    「哦,大人,這卻是為何?」費耀問道。

    「益州做這些生意的多是各個世家大族,而我們卻是各個商舖,而這些商舖卻多是荊州的代言人,如此一者的財富聚集在個人的手中,而一者的財富受益的卻是荊州上下,這兩者之間的高下自是可以輕易得出。時間已久,自有人相互競爭,當然如今在益州的南面不就有不少的家族開始兵戈相向了麼」。

    「大人竟然對這些事情都瞭如指掌,莫非這些事情都是大人所為?」費耀問道。

    「難道我有這麼陰險麼,我可是詩酒仙,這些事情可不是我的作風啊」。鄧瀚雖是這般說,可是在費耀的心中卻是更加的認定了鄧瀚的為人。

    那瀚自是不擔心費耀如何的臆測於他。畢竟費耀如今也是鄧瀚的麾下,在手下的心中增加些威力,想來這個時候的人們會對上司更加的尊重和忠心。

    迎著日益凜冽的寒門,這一行人自是沿著渭河之水西進,自過了陳倉,卻是便要入了韓遂的地盤。

    或許是西風正緊,寒風作祟。到了韓遂的領地之內,鄧瀚一行人的眼中自是一路荒涼,人煙甚少。

    而王雙卻是對這一切恍如不覺,「這些地方都似「兒了。所以才是這樣的小不過等你們到了我們那邊就會吧,

    對於這一切,邸瀚自是知道這些所謂的搶光,不僅僅有哪些異族之人的功勞。或許弗遂這位大人多少也會有份在內,畢竟這位的心性如何,從以往哪些和他有過交往的人物中自是能夠看出,當你有用的時候,他會待你如兄弟手足,當他覺得你對他沒有多少利處,甚至威脅到了他的生存的時候,他可是會毫不顧忌的在背後扎你一刀的,而且還會微笑送你一程。

    想這些地方自是他的勢力的邊緣之地,當然不會讓他過多的關注,他當然也不會將他的兵力耗費在這些讓他看著沒有多少價值,還會讓他惹上和匈奴。鮮卑等異族之人的消耗,實在有些得不償失。

    此時的鄧瀚卻也是心若止水般平靜,畢竟在這裡即便他有心,卻也無力,既然徒勞無功,歎之何益?

    繼續前行。卻是讓鄧艾有些不適應,除了有些天氣寒冷的緣故,或許在那瀚的理解中,鄧艾還有些高原反應,說話不像之前那麼利落,倒是和馬鈞有些相像,此時的兩個人不僅穿戴類似,這說話口吃的語氣多少有些雷同,幸的鄧艾也算習武鍛煉過,身體很快便適應了些當地的氛圍,若不然,鄧瀚卻是要將之送回去,以防不測,畢竟這小傢伙不僅是他老娘的命根子,還是他們家的單傳,更是鄧瀚最為看重的將來能夠統領一方的將帥之才,他還要等著看這位出自他門下的鄧艾威震四方的樣子呢!

    不過經歷了這一番適應,鄧艾倒是和馬鈞兩個人關係很是近了一步,有了鄧艾的鼓勵,以及在鄧艾言語中將鄧瀚誇得成了神仙中人無所不能的形象,讓馬鈞對邸瀚給他的指點更是信心百倍,甚至比鄧瀚自己還有信心,能夠讓馬鈞將他的口吃糾正過來。

    一路前行,鄧瀚自是通過費耀將周邊的消息傳來,當然也有關於荊州方面的事情。首先就是在鄧瀚離開襄陽這兩個月中,那些身份很是尊崇,但是多數都是胸中實無一策的遺老遺少們們,最終並沒有讓劉備按照他們的意思行事,畢竟他們所求的思是想著讓曹操給他們些權力,畢竟無權在手,再大的尊崇也不夠人家一劍之利。而他們如今在荊州,劉備自是對他們干哄上絲毫不缺,但是其他的事情,卻是沒有多少的進展。

    而對於楊松的處理,劉備最終不過是罰沒了他在漢中所有的家產,雖說這樣一來不啻於殺了楊松一般,畢竟如今楊松愛財的名聲卻是已經從漢中傳到了劉備治下的各處地方,如此這般一來,倒是讓遠在漢中的楊任和楊昂沒有多少的波動,畢竟先前諸葛亮新出台的條例法規所限制的嚴苛,兩人卻是清楚,如今性命得保,總是幸事。而讓他們感恩戴德的卻是接下來劉備對楊松的懲罰,讓他去交州為從事,輔助劉先管理那裡的商事,雖說這是懲罰,可是卻是變相的給了楊松一個機會,要知道原本楊松跟著張魯的時候,也不過是漢中一郡之地的謀主,而今居然變成了一州之地的從事,卻不僅不是罰,還算得上是獎賞。

    當然到如今,雖說交州之地已經在劉先的主持下,很是大力的開發了幾年,可是在不少人的眼裡,那邊依然是些荒蕪之地,癢症之所,畢竟對那邊有太多的記載,都是說那邊的不好之處。

    另外就是張飛也不再到雲漢掛那邊鬧事了,畢竟越鬧丟得可是他自己的臉面。得知這個消息之後,鄧瀚卻是給張飛傳了個消息,說得便是在他回荊州的時候,說不定能夠給他帶去一個很好的禮物,就當是對張飛的賠禮了,至於隨後張飛的問詢,鄧瀚卻是不再回話,自是讓張飛在那邊抓耳撓腮的楞等著。

    看著前面一直引路的王雙,那瀚卻是心裡正在打算著該如何將這傢伙給弄到荊件,好讓那位張三爺看看這位被後來的曹真大都督稱為有著呂布一般勇武的人,當然鄧瀚也確實希望看看這個王雙能夠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才。想一想關羽的刀法自然有關平繼承,黃忠的神箭卻是也有了黃敘的傳承,張飛的矛法雖說有張苞做後,可是想一想張苞後來的那倒霉樣,居然能夠從馬上摔下去後給跌死了,實在是有夠損的,實在是太有傷張飛那燕人張翼德的威名了,給他個王雙,至少也能讓這老傢伙有介。可以打架的伴兒,發洩他無處撒的酒瘋和精力。當然要說趙雲的傳人,自然要等姜維那小子了,還有他們家的鄧艾,邸瀚卻是不想限制於他,畢竟如今的荊州卻是文成武德一切俱全,老的有王越小的還有他鄧瀚,中間的那些個武將自是個個有名,足夠鄧艾學些本事的。

    畢竟相比起姜維,鄧艾在歷史上三國中的表現卻是驚艷絕倫的,尤其是那偷渡江油可是一舉奠定了滅蜀的結局。

    就在那瀚眼睛看著鄧艾和王雙,腦子裡卻在不知道離此時有多少時光的地方瞎打轉的時候,卻是有一對騎兵突然的闖向了他們這一行人。

    「爾等止步!」當先一人卻是橫眉豎眼,鼻子和嘴糾結在一起,對著那瀚他們喊道。

    前面的王雙倒是聞言停下來腳步,先向前面的兵士笑了一下,然後對著身後的眾人輕聲說道,「我老子說了,碰上這些個殺千刀的,一定要和和氣氣的,不然有你們的好果子吃!」卻是聽得剛剛回過神兒來的那瀚差點笑出聲來,當然其他人卻也憋的很是辛苦。

    在王雙看來,他自是低聲的和鄧瀚他們說話,可是他卻也不想想,他即便是在輕聲低語,在旁人的耳朵裡依舊是大聲的說話。

    只見那先前喝罵的那個糾結的騎兵,卻是氣不打一處來,「來人,將這一干奸細,全都押回去等候將軍發落!」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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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三十六章 西行漫記(九)   




,個人的長相不好不讓人喜歡。若是這個人心與還可卜四四,時間長了,卻也能夠漸漸的往喜人的方向發展,不過諸人眼前的這位兵士看來不是這一類人,已經長得很糾結的他,此時被王雙的輕聲細語卻是激得更是變了架構,尤其是眉間,已經像是原本高低不平的山嶺地段猛然間升起一座突兀的高峰。

    王雙卻是不覺自己闖了這麼大的場面。畢竟這小子如今也只有個子高人不止一等,其他的單說要心眼的話,即便是馬鈞這個心思單純的人也很是能夠勝他。

    眾人中自是費耀連忙走上前去,一邊走一邊從身旁的一個下屬那裡接過一個布袋,從那布袋的大小上,以及袋中金屬碰擊的響聲中,卻是人人都知道這其中的內容。

    「這位軍爺,我們一行人可不是什麼奸細,我們都是行商跑幫的鄉野之人,也都是附近的鄉親父老」費耀說著話,卻是將手中的袋子遞給那個先前的喝罵之人。

    「哼!」那人卻是接過費耀的供奉,雖然眉間峰頭暗降,可是臉色依然橫厲,卻是對剛才王雙口中那句殺千刀的給氣的不行。

    「軍爺小的們也都是沒有見過什麼世面,也都沒有見過諸位這般的威風,一時之間,這舌頭打結就有些轉不過來,方纔的冒犯之處,就請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們吧!」

    只見那人自是掂量了一番手中那物事的份量,「你們是哪裡的人啊?。

    「我們都是上邦郡中的王家寨的人」。自是費耀代答道。此時的王雙雖然依舊一副不服氣的眼神,可是他卻也知道人家此時卻是騎兵一隊,人人拿刀執槍,縱使他有些氣力,自己不怕,可是他身邊的人卻是不能不顧,尤其是他此行求來的馬鈞自是需要好好的保護的。

    「上邦那裡有沒有這麼一個寨子啊?。那人卻是對著身邊一個兵士問道。

    「回稟隊正,似乎有這麼個村子,上次楊將軍好像路過那裡」。

    得到回答,那人卻是眼神不時的掃向王雙,嘴裡兀自向費耀問道,「那你們這是幹什麼去?。

    「只因為我們那裡缺少農具,這才請了這位匠人到我們那裡給做些家什」。費耀卻是對答如流,並指著馬鈞做解。

    那人卻是看了看馬鈞,以及他邊上的工具箱。

    「你就是那人所說的匠人,會做些什麼啊?。

    小小的,卻是能,能,隨便,的做點東西,像,像耙子,木銀」。馬鈞自是言道,不過此時稍有些緊張的他卻是忘了這段時間的口吃糾正,卻也因此讓那人打消了些疑慮。「看來你們那裡也實在是有些窘迫,居然請了這麼個東西,說話都不利落,又能做些什麼東西」。

    他自是表達著他的無知和淺薄,而費耀自是一直笑臉相陪。

    收了供奉。又沒有找到別的什麼碴兒,那人卻是有些不耐,不過讓人平白無故的被罵了一句,卻也還讓他有些不爽。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聽到那人這般說,費耀而下,連著那瀚卻是都連忙稱謝不料那人卻續道,「不過,楊將軍說上次去你們那裡的收成有些少。所以你,還有你。先給我留下吧」。

    那人卻是指向王雙和鄧瀚。

    他指著王雙倒還讓大家能夠理解,可是為何要指著鄧瀚卻是令人詫異。

    「軍爺,您這是什麼話說的?」費耀略顯為難的陪笑道。

    「怎麼,你們不想走,都想陪著這兩個人一起麼?」那人卻是臉色又抽了起來。

    而此時的王雙原本聽了這人的話,本都已經握緊的拳頭卻在那瀚幾步走近小聲的說了兩句之後,初始時的拳頭卻是伸展開來。

    事已至此,費耀卻是只好退後,雖然鄧艾要有所舉動,可是他卻是看見那瀚給他的顏色,讓他稍作收斂,先跟著費耀他們按照原先的計求行事,鄧艾卻是只好作罷,跟著費耀等人,騎著原先他和鄧瀚兩人並騎的那匹馬緩緩離開。

    在他們走後,此時自是剩下了嘴角隱含冷意的王雙和一臉真摯笑容的那瀚。之所以鄧瀚剛才的話,能給一說之後,便讓王雙放棄了一時的抵抗,卻是因為邸瀚的話語中提到了馬鈞,當然以鄧瀚如今的心性自然不會單單的說些愛好和平的話給他,畢竟以王雙那有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秉性,說些讓他高興的話,自然更加能讓王雙聽他的話。

    「軍爺小的有些力弱,不知道您讓我留下來,能給您做點什麼啊?。鄧瀚卻是開口道。

    雖說此時的兵士卻是一隊騎兵,十來苗人,可是要是鄧瀚有心,憑著他的身手,拼著要點傷,甚至都不用王雙幫手,也是能給將這些人給留下的。可是如今他卻是另起了別樣的心思,當然這也是這個糾結的軍士給他的機會,被他順手為之,好將王雙這個天生將軍之才的人物給拉到了軍陣之中,當然也能更加的讓他勾結引導一番。

    「還有我這個兄弟,適才真的有口無心的,您看他這個樣子,雖然長得人高馬大的,卻是十足的一個憨貨,要不然我那老爹也不會急著讓他這麼小就出門跑,:鄧瀚自是繼續的淡化王雙給人的惡感,順帶的將他…地位方的更低。

    「軍爺也真是有眼光,竟然能夠一眼看出我們兩個是兄弟兩個,還將我們留下來,莫非是您有什麼好處要照顧我們兩個?」鄧瀚這般說卻是讓一旁的弗遂的軍士們覺得這兩個被留下來的傢伙真的是一對親兄弟。

    一個到現在,除了最開始說了兩句很是腦殘的話,而另一個如今卻也很是有些異想天開,在這樣的情勢中被留下,居然還會這麼說,十足是大哥二哥一家傻。

    一隊騎兵自是對著他們的隊正附和的大笑著,似乎他們碰到了這世界最好笑的事情。倒也讓這些人對他們兩個實在是提不起什麼提防的心思。

    「隊正,您看我們怎麼處置這兩個小子!」一個軍士發話道。

    「好久沒有這麼笑過了,先將他們帶上,倒是也能讓我們這一路上過的不那麼的無聊!」

    「可是,楊將軍耳是讓我們快點,而且看情勢這次的事情實在是不若是耽誤了,恐怕不太好吧!」

    「老子的事,還用不著你來操心,你們怕,可是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楊將軍對我來說只是面上的叫法,要是私下裡,他不過是我的弟弟!他難道還能真的難為了老子,打虎親兄弟,那可不是白說的」。這人卻是韓遂手下八部將之一楊秋的哥哥,喚作楊春的便是。

    雖然他和楊秋自是一母所生的親兄弟,可是似乎並不是什麼為將之才,故而如今只能跟著楊秋在他的後面打些秋風混著過活。

    而今韓遂自是要在金城和正等在那裡的張既有所圖謀,當然便要讓他手下的這八部將好好的準備一番,韓遂的八部將依次為分別為:梁興、侯選、程銀、李堪、張橫、成宜、馬玩、楊秋。

    這些人原本都是馬騰的部下,可是在韓遂和馬騰相爭的交鋒中,心機多變的韓遂卻是將這些原本就不明白多少人臣上下倫常的傢伙以利誘之,給一一的拉攏到了自己的手下,若非如此,想像一下當初韓遂又怎麼能夠將馬騰的家人給那般輕易的給虜獲並殺死,畢竟那時的雙方卻還都是勢均力敵,甚至在有了馬騰,馬超,以及龐德這一幫子稱得上是一時之英傑的無敵猛將的統帥下,馬家軍卻是在和韓遂的對陣中佔據著不小的上風。

    不過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像這些原本隸屬於馬騰麾下的八個部將,如何不是馬超兄弟恨之入骨的仇敵,畢竟殺母之仇卻是不共戴天的。

    當然對於邸瀚來說,這些事情不過是他往日在荊州從馬雲祿那裡得聞的,這之間的關係畢竟有些遠,可是如今時值張既奉了曹操的意思要對付馬騰,想要讓他入朝為官。雖然去了馬騰,但是馬超依然還會領兵在這西涼之地,相比老成一些的馬騰,或許對於如今的韓遂來說,馬超這個年輕小子或許更加讓他頭疼一些。

    年輕氣盛,加上又有著一身的勇武,還手握大軍,照常理而論一旦到了那個境地馬超自然會有些驕氣,天高皇帝遠的他到時候肯定不會對韓遂有什麼好臉色看。而依據韓遂的性情,這位黃河九曲最擅長的就是借力打力以及乘亂取勢,將於他有些妨害的一切萌芽早早的消滅掉,最開始的金城太守陳懿如此,而後的邊章、北宮伯玉、李文侯如此,再往後的王國,閻忠也是如此,想來如今的馬騰卻也不會例外。

    對於韓遂來說,最能讓他高枕無憂,坐擁一世繁華的當屬讓他獨守雍涼,雍州如今的大部分自是在他的手下,卻是自然不會讓他人染指,而涼州的馬騰,他卻是還想著借曹操的力量將之拔出,至於如何做,以當今天下而論,自然以逼馬騰他們舉兵造反為妙了。

    「將軍即便如此,我們也不能讓您為難不是,畢竟您和楊秋將軍也是同為一體的,我們還指著跟著您吃香的,喝辣的,還是趕緊的到秋道集結為好啊!」

    「你小子倒是會說話,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就走吧,反正我們這次出來的收穫也不少了!接下來我們便走大道,到秋道集結吧!」

    說著,自是當先而行,便要催馬揚鞭。

    至於此時的鄧瀚和王雙自是有那楊春的手下將之用繩索捆著,分別的拽在兩騎的馬尾後。

    「那個什麼楊將軍,你可不能這樣對待我們啊!」邸瀚卻是抱怨道,「要不然您還是將我們放了吧!」

    「廢什麼話,我們將軍這是要練練你們,不然你們怎麼能夠受得起我們將軍的照顧呢?」一個軍士回道,說我卻是不再看邸瀚和王雙。

    王雙自是有恃無恐,畢窘他的力氣大。又是人高馬大的若是激得他興起,卻是稍微加力,那馬尾或許能被他給生拉硬拽下來。

    畢竟此時他們還沒有離了上邦境內,而被他請來的馬鈞當然更是沒有走出多遠,他卻是想要讓他們走的更遠些,那時再做計較。

    而鄧瀚卻也是一副笑容,靜待著縱馬馳騁於西涼大道上的那一剪。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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