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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根】求魔〈全書完〉

第五十九章 一動驚人!
  
  這是大試第一關的第二天!

  幾乎就是在那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來臨,在那封印了先蠻奇獸的黑霧高山上屬於夜晚增加的那部分威壓散去,恢復如常之時,葉望,第一個動了。

  他神色平靜的睜開眼,起身走向那第六零一處台階,昨天夜裡發生的一切事情,他絲毫不知,對於一向傲然的他來說,令牌,根本就不會去看,他始終認為旁人沒有成為自己對手的資格,唯一具備這個資格者,就是他自己。

  一步一步,紅衫如火的葉望,帶著其高傲,向著台階走去,他心中有一股決然,這一次的大試第一關,他一定要走到九百階,他清晰的記得,上一次他的終點在八百多階上,在那疲憊至極,無法邁出一步,不得不放棄的一瞬,他抬頭遙遙的似看到了那山頂的巔峰,有一尊奇異的石像。

  可惜,那石像的樣子,因距離太遠,他看不清,但僅僅是這一眼,卻讓葉望執著起來,在他的心裡,驕傲、與眾不同已然融入到了骨子中,他要去看一看,別人看不到的山頂!

  他渴望站在那裡,低頭,去俯視下方眾生。

  他驕傲,帶著那如火的紅衫,於霧氣內,漸漸越走越遠,他儘管沒有去看名次,但他心知肚明,自己,必定是第一!

  宸沖此刻齜牙咧嘴,一邊嘀咕不斷,一邊咬牙向上走去,氣喘吁吁中也不見他休息,而是時常查看手中的令牌,去看看那畢肅的名次。

  畢肅始終高出了他三步的程度,二人彷彿對上了一樣,不斷地相互比較,實際上此事早在昨天就已經這樣,宸衝心中頗為不忿。

  “你奶奶的,你說你要麼就快走幾步,拉開距離,讓老子不在惦記,要麼就是慢走幾步,如今這樣,你難道不累啊,你累,老子也累!”宸沖汗水嘩嘩,儘管是白天,但出於四百多階的他,可以感受到那來自山頂的威壓幾乎可以讓人隱隱有窒息的感覺,疲憊之感如潮水湧現全身。

  畢肅如今也是喘息急促,儘管休息了一夜,但隨著階位的上升,隨著那威壓的增強,他心中的高傲,也漸漸被壓制下來,尤其是看到第一名葉望在六百多階依舊平穩的上升,讓他心中不得不產生了一絲敬畏。

  少了去爭奪第一的心思後,他開始針對宸沖,誓要將其壓在腳下。在他看來,他的對手,只有宸沖一人,徹底的壓過此人,就算是在第一關輸給了葉望,也足以讓其聲名赫赫。

  尤其是阿公如今……畢肅冷笑,目中有了一絲期待與幻想。

  鄔森面色有些灰敗,一夜的休息,他的狀態不但沒有好轉,反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其體內源血丟失的弊端開始一一展現出來,他神色陰沉,一步步走去中,不時看著手中令牌內的名次,那排在第二位的畢肅,有不甘之意瀰漫。

  他的名次,雖說依舊還是第十二,但鄔森知道,自己進入前十,已經沒有了半點希望,那排在前方的幾人,平日裡在部落中不如自己,可如今……

  鄔森暗嘆。

  與他們幾位比較,蘇銘就顯得平靜很多,他沒有繼續上山,而是盤膝坐在那第二百四十八處台階上,一直入微般的操控體內氣血的運轉速度,使得其全身五十九條血線不斷地減少後,又一一增加。

  他盡自己最大的能力,藉此地那平衡的威壓,使得自身的血線無論是增加還是減少,每次都固定在一條。

  在他感覺,這種入微的操控很有意思,如同他在淬散煉製藥石一樣,只不過此番是以自身為荒鼎,以體內氣血為火焰,以身體為半成的草藥,控制火焰的強弱,淬煉身體。

  隨著時間的流逝,外界廣場上的那數百人,一個個望著雕像上的排名,不時有議論四起。

  “葉望第一是毫無懸念的,他如今已經走到了六百八十多台階,無人可以追上了。”

  “第二與第三,也必定是在宸沖與畢肅之間產生,你看他二人的名次始終追咬不斷,想來二人此刻也對峙起來。”

  “可惜鄔森,不知出了什麼意外,實在是太讓人無法理解。”

  “可惜,昨天夜裡的墨蘇,直至如今晌午了,都還一動不動,名次不斷地被超越,如今成為了四十七名……”

  正議論中,忽然那九個雕像上,排在一百多位的一個名字,有灰光驀然而起,閃爍間,使得其名剎那成為了灰色。

  這一突然的變化,立刻引起了眾人的注意,但他們卻沒有露出意外。

  “有人放棄了!”

  “歷界大試的首關,都會於第二天,開始出現大量的放棄者,他們無力再前行,更是於那高山的威壓下承受不住,若不離開,會有氣血壓迫的危機。”

  卻見天幕在此刻驀然扭曲,緊接著一縷霧氣穿透而來,直奔廣場大地後霧氣消散,其內出現了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他面色蒼白,落地後身子一個踉蹌,險些不穩,顯然是被強行傳了出來。

  似對於眾人凝聚而來的目光極為不適,此人低著頭,快速走到了遠處屬於他的部落裡,默默坐下,神色沮喪。

  如這樣的放棄,在下午的時候,出現的越來越多,那一個個灰暗下去的名字,那一道道從扭曲的天幕裡捲出的黑氣內的暗淡身影,成為了這第二天中,吸引人看去的一幕。

  那一個個放棄之人,大都暗嘆中,走到各自部落所在的位置,其中也有不少是來自風圳部落。

  “一百名開外,已經全部都放棄了,嘿嘿,你們看吧,到今天夜裡,必定前五十開外的所有人,都會放棄了,而深夜時,也會有不少人一一放棄,畢竟就算深夜他們不再前行,可疲憊至極之下,也很難抵抗那夜晚增加的無數的威壓逼迫。”

  “每一次的大試第一關,看的不僅僅是名次的排行,看看這些一一放棄的人,也是一種樂趣所在。”

  “可不是麼,尤其是那些名次還不錯之人,放棄後回到這裡,那緊張的樣子,生怕又被人超過的表情,非常有意思。”

  就在這些言論於廣場裡迴蕩之時,突然有人一直雕像,神色露出一股興奮。

  “墨蘇動了!!”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了幾乎所有人的注視,無數目光瞬間凝聚在那各個雕像上,屬於蘇銘的那一行。

  蘇銘睜開眼,其體內的血線,在這大半天的入微操控中,於剩下二十一條時無法再繼續,蘇銘抬頭,看著前方霧氣內的台階,慢慢站起了身子。

  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受到了多數人的矚目,他如今腦子裡只有兩個念頭,除了借用此地入微修行外,就是決不能讓阿公失望。

  “盡我最大的可能,去好好的拼一次!”蘇銘畢竟還是少年,有少年的鋭氣,有少年的不認輸。

  他目光一閃,驀然走出了一步,踏到了那第二百四十九階上,一股莫大的壓力轟然而來,讓蘇銘身子一震。

  “好強的威壓!”蘇銘面色略有蒼白,他隱隱有種好似如這山階小路上,有一尊兇猛至極的奇獸咆哮撲來之感。

  蘇銘目露堅定,在這威壓來臨時,體內氣血轟然運轉,五十九條血線一一浮現而出,向前猛的一步衝去。

  二百五十一、二百五十五、二百五十八……蘇銘一口氣,連續走出了二十多步,直至站在了二百七十處台階時,那口氣才緩緩鬆開。

  其額頭有汗水泌出,白天行走這台階,沒有月光的滋養,對於蘇銘來說,有些吃力,但越是如此,他就越是堅定,且最重要的是,這股越來越強烈的威壓落在其身上,與他體內的五十九條血線衝擊之時,讓蘇銘感受到了一股似血線要增加的預感。

  他知道,這是因為自己找到了那六個數字的秘密,並且不斷的去操控氣血運轉,使得入微操控下,不但氣血得到了精確的控制,更是把體內的潛力,藉著入微,不斷地逼了出來。

  尤其是他獲得了阿公那真正的蠻啟之術,還有來自阿公的那一滴蠻血,都在這一次次的入微下釋放,在這攀登時,被來自山頂的威壓逼臨下,真正的吸收。

  狠狠的一咬牙,蘇銘再次抬起腳步,向上繼續快速躍去,悶悶的轟聲在其體內迴蕩,隨著他的前行,其身體上立刻出現了第六十條血線!!

  六十一條,六十二條……於蘇銘踏在了第三百零一處台階的剎那,其身體的血線,爆發出了第六十七條!!

  六十七條血線繚繞在蘇銘全身,讓他似有種具備了一往無前的力量,他儘管全身汗水不斷,但此刻的目光,卻是比之前更為堅定。

  蘇銘並不知道,他這一動,從二百四十八處台階走到三百零一處,給下方外界廣場上的那數百人,帶來了什麼樣的震撼!

  那黑山部的族長,也猛的看去,神色露出了罕見的凝重。

  “又是六十階!!這墨蘇不動則已,一動驚人!!”

  “哈哈,我一直在等他動,果然沒讓我失望,墨蘇,殺入前三十,最好殺入前十!!!”

  “他一整天沒有變化,如今就算是動了,名次也只是三十六而已,不如其昨……”那議論之聲中,正帶著嫉妒,故作不屑開口之人,忽然睜大了眼,生生的嚥下了將要說出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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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他們,怕了!
  
  不僅是此人生生嚥下說出了一半的話語,此刻廣場上那數百觀望的族人,還有那些放棄了比試,黯淡回到此地的人們,一個個均都睜大了雙眼,在他們的目中,透出了震驚。

  有的人,已然從盤膝中下意識的站起,有的人,從距離雕像排名稍遠的位置不知覺的前行了幾步,似要近距離去看。

  烏龍部的老嫗,此刻也是雙目炯炯,露出奇異之芒,盯着不遠處的一個雕像,盯着其內那屬於墨蘇的排名。

  更多的來到此地的部落首領,一個個凝神看去,臉上有了嚴肅。

  烏山部的瞭首,北凌之父,他始終望着雕像上的排名,但其絶大部分時候都是看著北凌的名次,此刻,他卻是忽略了其子,而是望着墨蘇這兩個字,望着其身後的台階數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暴增。

  整個廣場,在這一剎那,一片死寂。

  第三十六,墨蘇,三百零一階。

  第三十四,墨蘇,三百一十階。

  第三十一,墨蘇,三百二十二階。

  第二十八,墨蘇,三百三十五階。

  第二十六,墨蘇,三百四十四階。

  第二十三,墨蘇,三百五十一階。

  第十九,墨蘇,三百七十一階!

  直至墨蘇這個名字,在過了半晌之後,依舊是維持在第十九名,保持在第三百七十一處台階,廣場上才傳來了陣陣吸氣之聲。

  這一幕,讓絶大部分看到之人,都隱隱有些無法置信,儘管他們經歷了昨天夜裡的奇蹟,可如今的變化,與昨天夜裡相比,卻是差距太大!

  如果昨天夜裡為奇蹟,那麼現在,唯有傳說二字才可以形容這讓人難以相信的一幕!

  “不到六十息的時間,從二百四十八階走到了三百七十一階……這……這跨越了一百二十多階……竟只用了不到六十息!!”

  “鄔森做不到,宸沖也做不到,哪怕就是葉望,之前走過這一百多處台階時,也用了一個多時辰!”

  “這墨蘇,是誰!!”在那陣陣吸氣之聲中,廣場上掀起了滔天的嘩然議論,其沸騰的程度,遠遠超出了之前,超出了昨夜。

  “這還只是下午,若是到了黃昏,若是到了夜晚,以此人昨天夜裡的強悍,他能走到多少階?他最終能取得什麼樣的名次?”

  “前十!!此人必定是前十之列!!”人群中,嫉妒者有之,但依舊還是有很多人,他們本就是部落裡的小人物,無論是宸沖、鄔森,亦或者是那前十、前二十甚至前三十、四十之人,在他們看來都是高高在上的驕陽之輩,需要仰望,更有發自內心的渴望接觸,但同時,卻也有不甘與無奈。

  如今,他們親眼看到了一個崛起,一個在昨天還是最後一名,以無法形容的氣勢與速度,從最後一位爆發而起,直接殺入第十九名的奇蹟!

  正因是親眼看到,故而內心頗為激動,彷彿那墨蘇就是自己一樣,只不過,人性是複雜的,絶不會出現任何的單一變化,在他們的激動中,同樣蘊含了複雜與羡慕,這種種思緒糾結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就算是他們自己也說不出的一種情緒。

  既希望蘇銘可以崛起,因這滿足了他們的渴望,但又深深的嫉妒其能從小人物中攀爬起來,恨不能對方永遠與自己一樣,沉淪在底層。

  “前十?哼,我看未必,他是走了大運,說不定是用了什麼卑劣的手段,這才走到了如今!”

  “沒錯,你看他每走一段後,都要休息很久,要我說,這一定是其秘密所在!”

  人群的議論,充滿了矛盾的複雜,或許前一息還在激動,後一息又成為了嫉妒,不過此刻,在那人群裡卻是有一個尖嘴猴腮的老者,這老者眼珠轉動,不知想到了什麼,時不時的靠近一些議論之人,拉出一個後,在對方不滿的目光下,連忙低頭在對方耳邊說了幾句,隨後快速的打開衣懷,又快速的隱藏,生怕太多人看到的樣子。

  凡是被這老者拽出之人,往往都是神色詫異,似很難相信,但不知那老者又說了些什麼,大都是將信將疑,倒也有一些人,被老者帶著走向了更遠處,似展開了交易。

  與廣場的這數百人比較,此刻於高山內的那些參與比試的各族之人,一個個也是極為複雜,大都看著手中的令牌,看著那從昨天夜裡就進入到他們視線內的名字,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羡慕,嫉妒,或許還有難以相信。

  雷辰從手裡的令牌上收回了目光,嘴角露出一絲憨笑,但其目中卻存在了遲疑,一邊向前慢慢走着,一邊還在琢磨,這個墨蘇,到底是不是蘇銘……

  他自從昨天夜裡看到了這墨蘇二字後,立刻腦海中浮現出了蘇銘的樣子,可如今看著墨蘇的名次越來越高,殺入到了第十九名後,雷辰在震撼的同時,反倒更為遲疑起來。

  “唉,或許不是他……”

  北凌滿身汗水,看著令牌內的排名,看著那叫做墨蘇之人的崛起,輕輕搖頭,低聲嘆了口氣。

  “此人好能隱忍……從今往後,他必定聲名赫赫……不過這與我也沒有什麼關聯,此人也不是我烏山部落。

  不過他的名字裡有一個蘇……我討厭這個字。”北凌低着頭,慢慢向上走去。

  還有那在遠處台階小路上的司空,他自然而然的不再去理會這崛起的墨蘇,在他看來,對方已經超越了很多人,不是自己可以比較的,他如今更為在意的,是排在其前的北凌。

  “一定要衝入前五十!!”司空握緊了拳頭,咬牙走去。

  白靈,第一次那麼長時間望着令牌內的名次,她看著那墨蘇兩個字,與雷辰一樣,心裡有了遲疑。

  “是他麼……”白靈苦澀一笑,搖了搖頭,她知道蘇銘是蠻士,也有一些修為,但卻不認為,蘇銘是這個如驕陽一般的墨蘇。

  相比於這些人,真正緊張的,不是那對於這一切根本就不知曉,且就算是知曉也不會有絲毫在意的葉望,也不是那正在相互對持,似不爭出一個勝負決不罷休的宸沖與畢肅。

  而是鄔森!

  鄔森緊張了,他看著令牌排名內,突然殺入到十九位的墨蘇二字,神色極為陰沉,他如今有些拿捏不準,到底畢肅與這墨蘇之間,誰才是要重點懷疑之人。

  但這不是他眼下緊張的根源,他緊張的,是被一個外部落之人超越也就罷了,可一旦被兩個外部落之人都將其超越,那麼他的顏面,讓其無法承受。

  “該死的!!”鄔森猙獰的一聲低吼,咬牙中儘管面色蒼白,但卻瘋狂的向前走去,他的腦海中似有一個聲音在咆哮,在告訴自己,絶不能再被超越!

  前二十的名次裡,人人都在努力,蘇銘的殺入,瞬間改變了前二十的格局,如同一個石子仍如水中,掀起了陣陣漣漪的同時,也讓那水下的魚兒,有了一驚。

  好在這讓他們心驚的根源,那排在第十九名的墨蘇,在走到了第三百七十一處台階後,停頓了下來,直至過了很久也沒有絲毫舉動,這才讓他們略鬆口氣,快速攀爬,似要藉著這個機會,爭取拉開距離。

  他們,怕了。

  怕了這叫做墨蘇之人的奇異舉動,怕了其不動則已,一動驚人的變化。他們第一次,極為在意這麼一個人,甚至就算是前行中,也要時而去看排名裡此人是否又動。

  甚至他們很是忐忑,隱隱有種預感,但此人再一次動的時候,將如雷霆轟鳴,很有可能,殺入前十!

  蘇銘盤膝坐在那三百七十一處台階上,他儘管能猜到自己此刻或許被很多人注意,但卻絶對想不到,此刻他採用的叫做墨蘇的名字,已經給這一次大試首關,掀起了一場滔天風暴。

  除了葉望,沒有人不知道這個名字,甚至於人們看向前十的目光,都大量的減少下來,而是多次的關注蘇銘的名次,在等待,其下一次的爆發。

  蘇銘神色平靜,閉着眼,體內血線運轉,不是六十七條,而是七十一條!

  七十一條血線繚繞其身,紅芒閃爍,一條條消散時,又會一次次的恢復,在蘇銘的入微操控下,不但將其潛力逼壓出來,更是淬煉其體,讓他掌握的力量,更強!

  讓他對於自身若全部爆發後的速度,有了期待。畢竟他蘇銘擅長的,是速度!!

  時間流逝,很快就是黃昏,整個下午,廣場上不時有霧氣捲動而來,走出了一個個參與比試放棄之人,他們的神色,也漸漸彼此不同,越是名次靠前者,出來後黯淡就越少,甚至還有一些,透出了興奮之意。

  黃昏時,天色隱隱有了暗色,九個雕像內的排名,從六十以後,幾乎全部都成為了灰色,唯獨有兩個,還在堅持。

  第六十七,烏拉,一百五十九階。

  第六十一,白靈,一百七十八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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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解開發繩!
  
  可惜,烏拉與白靈的堅持,在黃昏過去後,在那天空上明月慢慢露出了芽兒之時,相繼成為了灰色。

  幾乎同時,隨著那遠處天地的扭曲,兩縷黑霧憑空而出,直奔廣場後散去,化作了面色蒼白的二女。

  白靈很平靜,她已經儘力了,實際上這一次的大試,在她沒有看到蘇銘後,就已經沒有了比試的心思,此刻回來,在四周那數百人的目光凝聚中,白靈低著頭,走向其部落,一語不發,盤膝坐在了那老嫗的身後,望著一旁的雕像排名,望著那墨蘇二字,咬著唇,不知在想寫什麼。

  她身旁的老嫗低聲似有話語,但白靈如置若罔聞,聽不到,也沒有說話。

  相比於白靈的平靜,烏拉很是不甘心,默默的走到了烏山部所在,迎接她的是瞭首那和藹的微笑與安慰。

  “烏拉,已經很不錯了,第一次來參加大試首關,就進入到了前七十,回去後好好修煉,下一次,爭取進入前五十里。”

  烏拉輕輕點了點頭,她儘管不甘心,但其內心深處卻是有一股驕傲,她也覺得自己的成績還算不錯,如瞭首所說,第一次有這樣的名次,已經足夠優秀了。

  抬頭中,烏拉看著雕像上的排名,看著排在四十九位的北凌、看著五十三位的雷辰,又看了看那墨蘇,當看到墨蘇二字時,她的雙眼露出了明亮。

  “他會是誰……”

  時間的流逝,有時候很慢,但在如今這激烈的首關比試中,卻是讓人在不知覺中很快的過去,轉眼,那天空的明月已然不是月牙,而是越加的明亮起來,高掛在天幕上。

  距離深夜,已經不遠,那高山內的威壓,也漸漸重了起來。

  雷辰放棄了,名次最終排在了五十二位,隨著霧氣出現在了廣場上,他神色沒有黯淡,依舊帶著憨笑,走出後,更有不少人向其打著招呼,顯然在烏山部來到風圳部的這段日子裡,雷辰結識了不少朋友。

  當他回到了烏山部所在的地方時,北凌與司空二人,相繼的放棄,隨黑霧而來,北凌依舊是冷傲,他的名次是四十九,達到了他的心願,進入到了前五十。

  這一次的進入,與數年前不一樣,數年前,他是在鄔森的幫助下才可達到,而此次,他是靠著自己。

  北凌相信,若非是之前幾天給了鄔森不少的眉心之血,那麼自己的名次,或許更再高出幾名。他有足夠的驕傲,走向烏山部所在。

  “烏拉,你很不錯,雖說沒有進入前五十,但這樣的名次已經很好,但不要自滿,還有兩關。”北凌看了烏拉一眼,緩緩開口。

  烏龍連忙站起身,輕輕的點了點頭,看向北凌的目光,透出了恭敬,親自參與了這一次的大試,她深刻的知道,能進入前五十,是多麼的艱難。

  “至於你……雷辰,你應該可以進入前五十的,如今排在五十二,算了,第二關時,你要努力,烏山部就我們三人參試,我們一定要拼盡全力!”北凌望著雷辰,平靜說道。

  雷辰低頭,沒有說話。

  遠處,司空回來後,一臉沮喪,他最終還是在五十名,垂頭喪氣的走到其部落所在,看了一旁沉默的白靈一眼,正要說話,可卻被白靈冷冷的一望後,立刻嚥下了話語。

  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前五十里,也有人逐漸放棄,隨著那名字一個個變成了灰色,隨著更多的人回到了廣場,使得此地慢慢熱鬧起來。

  那些排在前五十的人回來,往往神色極為得意,也會有不少人湧上去,相繼賀慶,引來陣陣得意的笑聲。

  有人放棄,同樣有人在堅持,此刻的宸沖,就是在瘋狂的咬牙堅持,他全身汗水淋淋,臉上的肉不斷地顫著,在那山階上不斷地向前走去。

  他已經氣喘喘,眼前似有無數星星環繞,讓他累的快要承受不住,但同樣的,他的嘀咕也始終不斷。

  “他奶奶的,累死老子啦!!!”

  “五百三十七……你個殺千刀的畢肅……五百三十八……你個殺萬刀的畢肅……五百三十九……你個該死的畢肅,老子和你耗上了,老子和你沒完!!”宸沖擦了把汗,神色有了瘋狂,嘀咕之聲越來越大。

  “你說你是不是瘋子吧,幹嘛非和我比,你奶奶的,畢肅,老子要是真累死了,做鬼也不放過你!!五百三十八……咦,不多,是五百三十九。”

  宸沖苦著臉,瘋狂中似喘氣如雷,更是整個人手腳共用,迎著那越來越強烈的威壓,向前爬去,他的心臟怦怦跳動,似要爆開一樣,汗水之多,甚至可以看到其身後的台階上,一片汗跡。

  “累死老子,你他奶奶的是想累死老子!!我這汗啊,這一次瘦了,一定是瘦了……”宸沖不斷地喘著大氣,正爬著時,忽然耳朵一動,仔細的聽了小會,立刻大笑起來。

  “累死你,敢和老子比,累死你個殺千殺萬刀的畢肅!!”他天生稟異的耳朵,聽到了距離這裡較遠的某個台階小路上,傳來的絲毫不弱於自己的喘息。

  畢肅如今同樣狼狽,汗水不斷的滴落,雙眼似有火在燃燒,與宸沖對持了很久,此刻咬牙瘋狂的向上爬去,他已經累的連喘氣都覺得胸口一陣刺痛,但卻仍然不願放棄。

  “宸沖,我一定要超過你!!我才是除了葉望外,同輩中的最強!”

  只不過,越是向上,尤其是達到了五百多階後,那種壓力的程度,在夜晚的加持下,已然極為恐怖,宸沖與畢肅二人,若是白天還能好一些,可在這快要深夜之時,不說舉步艱難,也相差無幾。

  除了這二人,其餘還在堅持者,均都如此,尤其是鄔森,更是不斷地向上一步步咬牙行走,他不想再被超越,就算進入不了前十,但這第十二名,一定要保住。

  眼看深夜很快就要來臨,那山峰的威壓就要達到了巔峰,已經有一些人開始了停止,畢竟按照往次大試首關的慣例,明天清晨,才是最終的決戰!

  當深夜來臨的那一瞬,宸沖全身一震,清晰的感受到來自山頂的威壓達到了一種讓他感覺恐怖的程度。

  “五百四十七……五百……奶奶的,老子不比了!!畢肅,你要第二,老子給你!再比下去,老子就真的累死在這裡了,我的這身肉啊……”宸沖癱坐在那裡,向著四週一頓大吼。

  “第三就第三,沒事,只要不掉出前三,老子就不丟人!反正有鄔森在後面呢。畢肅,你有本事就走,多走幾步,累死你才好!!

  奶奶的,要是老子有那墨蘇的本事,也能突破,一定和你……咦……啊!!!”宸沖喘著粗氣,用手搧風,嘀咕中忽然身子一顫,猛的豎起耳朵,神色漸漸被震驚取代。

  畢肅看著令牌內的排名,看著宸沖的階數不動了後,仰天大笑起來,其目中露出一股狠意。

  “我才是除了葉望外,最強!”他急促的呼吸中,又咬牙走出了數個台階,當站在了那五百五十三處台階時,這才停了下來,看了一眼令牌,神色正得意時瞬間凝固,他看到,那掉落到了二十一名的墨蘇,動了!

  同時發現這一變化的,還有鄔森,還有那前二十名裡,除了葉望外的所有人,他們相繼的看到,那墨蘇,動了!!

  與此同時,下方外界的廣場上,更是掀起了一場似要捲動天地的嘩然風暴!!

  廣場上的所有人,烏山部的老嫗,各個部落的首領,甚至就連那始終不曾看去的黑山部族長,也都立刻看了過去。

  無數的目光,雷辰,烏拉、白靈、司空、北凌,還有那名列二十之後的所有放棄繼續比試的參與者,全部都停止了呼吸,望著那九個雕像裡,同樣的一個名字。

  阿公墨桑,雙目炯炯,盯著雕像裡的排名,目中的光芒極為強烈,其身旁的荊南,此刻也不再神色淡然,而是雙目瞳孔收縮,看了過去。

  蘇銘,動了!!

  在這屬於他的深夜,在那月光的沐浴中,他緩緩地站起了身子,其體內的血線,已然被他入微操控下,在剩餘了十五條後,消散開來。

  隨著其抬頭,隨著其看向那天空的月,蘇銘的目中慢慢有了紅色的月影,其頭髮被草繩豎著,在這月光下無風自動,蘇銘深吸口氣,抬起右手將豎著頭髮的草繩取下,使得其頭髮散開中,猛的抬起右腳,向著那三百七十二處台階,一步落下。

  在其腳步落下的瞬間,蘇銘的體內爆發出了此刻全部的血線,更是他第一次,在這裡,爆發出了他如今最強的速度!!

  血光四散,蘇銘整個人如一道血影,瞬息疾馳!

  三百七十二階、三百九十三階、四百二十四階、四百四十八階、四百七十一階……

  其速之快,在這月夜裡,如一場風暴橫掃,讓無論是高山還是下方廣場,所有注意這一幕之人,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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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強大的威脅!

  他們不得不寂靜,因為這一切,僅僅是開始!

  那九個雕像上,那此刻在山中剩下的不到二十人,他們的手裡令牌中,那一行代表蘇銘的名次,正在一種恐怖的速度,瘋狂的攀升!

  第二十名、第十九名、第十七名、第十五名、第十四名、第十二名、第十名!!

  更是在闖入第十名的一剎那,再次變化,赫然成為了第九名!!

  鄔森呆在了那裡,他站在四百五十七處台階上,愣愣的看著手中的令牌內排名,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他儘管已經預料到這叫做墨蘇之人不動則已,一動必定驚人,但卻也從未想到,這種驚人的程度,竟如此的可怕!!

  幾乎是瞬間,他鄔森就從十二,變成了十三,甚至根本不給他絲毫的反應機會,不給他半點的反抗與掙扎。

  同樣愣住的,不僅是他,還有除了他之外,從第十名一直到第二十名的所有人,他們全部都在剎那間,名次變化,那種變化,給了他們一種無力之感,甚至連反抗的心思都來不及產生,剩下的,只有仰望與震撼。

  鄔森一陣低吼,面部青筋鼓起,咬牙中瘋狂的向前衝去,他不甘心!!隨着他這一動,凡是名次上落在蘇銘之人的那些人,均都從休息中站起,咬牙追趕!

  能進入前二十之人,豈能是尋常之輩,他們的高傲不允許讓他們輕易放棄,此刻更是不管這深夜的威壓增強,全部動了!

  就連那休息在五百四十七處台階的宸沖,也是猛的一個激靈,呆呆的看著手中的令牌,倒吸口氣,他的耳邊可以聽到在方才那一瞬間,悶悶的轟鳴之聲,這是血線增加的聲響,這是讓他之前渴望羡慕的聲音!

  五百五十三處的畢肅,體會更是深刻,他距離蘇銘所在的道路,只有一層濃密的霧氣阻隔,他可以清晰的聽到那悶悶的轟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在隔壁那條台階小路上,那叫做墨蘇之人,那種瘋狂的讓人恐怖的速度!

  不僅是他二人,此刻最為緊張的,是那排名從第四直至第八的五人,這五人均都是風圳部落族人,儘管不如宸沖、鄔森般聲名赫赫,但卻也絶非尋常。

  可此時,他們的緊張之感,讓他們心臟怦怦跳動加速之時,紛紛從休息中站起,立刻重新開始了攀爬!

  但這是夜晚,這是深夜,這是整個風圳山威壓最強烈的時候,他們的攀爬,受到的阻力極為強大,那種如天威壓迫而來的感覺,足以讓一個人精神崩潰。

  尤其是當所有人站起,沒等走出幾步之時,他們查看手中令牌排名的目光,從震撼化作了駭然之時,他們的腳步,一一的停了下來。

  蘇銘一頭長髮飄舞,沒有了草繩的綁着,其頭髮無風自動,其雙目一片赤紅,其內有月,那月在燃燒!

  他整個人沒有絲毫停歇,在走到了四百七十一處台階後,全身轟鳴不斷,血線一條條增加,他甚至都不去感受增加了幾條,而是驀然抬起腳步,再次一步踏出。

  那從山頂上轟然來臨的威壓,落在他身上,如無數山峰壓下一樣,讓蘇銘全身似無法承受,其體內氣血飛快的運轉,月光環繞其身,在這威壓下,堅定的疾馳而行!

  四百七十二、四百八十三,四百九十四,五百零六……五百二十三,五百三十七……五百四十六!!

  直至蘇銘站在了那五百四十六處台階上,他才停了下來,全身瀰漫了汗水,呼吸急促,但其雙目內,卻是依舊有堅毅!

  其身體轟鳴不斷,隨着此刻這一停,八十七條血線驀然而起,在其身上錯亂佈置,形成了一股強大的氣息,籠罩蘇銘全身。

  第四,墨蘇,五百四十六階!

  在他前方,只有三人!在他身後,為餘下所有參與此首關大試者!

  雖做不到一覽眾山小,更無攀登凌絶頂,但此刻的蘇銘,卻是同樣站在了高峰!

  此刻,宸沖身子一顫,他儘管看不到蘇銘,但卻從手中的令牌上,感受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氣勢,更是以其雙耳,聽到了那讓他駭然的轟鳴。

  他看不到對方,但卻有種此人比之畢肅更讓他心驚的感覺,或許,也正是因為看不到,也正是因為那種神秘,使得宸沖的心,竟罕見的出現了一絲強烈的忌憚。

  宸沖看似隨和,但實際上,在他的心理,依舊有其驕傲,他可以不屑那畢肅,之所以放棄,也是因他實在太累,性格使然,不願太過去爭,何必讓自己那麼累呢,但主要的,也是因在他看去,那畢肅稱不上對手。

  超過自己又如何?沒有那種讓人顫抖的氣勢,一切都是蒼白的。在宸沖看去,他所見的人中,唯有葉望一人,具備了這種氣勢!

  但如今,他卻是震驚的發現,在這個墨蘇的名字上,他感受到了那唯有葉望才具備的氣勢!!宸沖神色凝重起來,沒有了嘀咕,而是在其身上,漸漸展露出了一股屬於強者的感覺。

  他站起身子,看向那霧氣深處,似依稀間,他可以看到一個身影,冷冷的站在某條台階小路的第五百四十六處台階上,抬着頭,看著天,其身影,透出一股讓宸沖極為重視的壓迫。

  相比於宸沖,畢肅在這一點上明顯不如,他此刻神色猙獰,透出狠辣之意,死死的盯着霧氣,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那霧氣後的身影,若隱若現的呼吸之聲。

  “不管你是誰,想要超過我畢肅,不可能!!”畢肅向着那霧氣低吼,其聲音融入霧氣內,漸漸散開。

  此刻,如今在這高山上,排在了最後一位的風圳部落族人,在沉默了少頃後,選擇了放棄,選擇了離開。

  他知道,首關的比試,不需等待天明,如今,已經是決戰了,只不過這決戰,不是他可以參與的,這高山,只屬於那麼有限的數人。他不想做陪襯的綠葉,與其留在這裡,不如離去。

  懂得分寸,知曉進退,這一點,或許在很多人身上都不常見,但能排進前二十的驕陽之輩,大都還是懂得。

  強者,絶大多數是相互尊重的,即便不是一個部落。隨着此人的離去,漸漸地,第四名之後,除了鄔森與另外兩人外,其餘漸漸都選擇了放棄,把這裡,留給那如今最巔峰的四人。

  留給他們,作為決戰之地!

  鄔森在掙扎了半晌後,長嘆一聲,同樣選擇了離去,另外兩人似有不甘,猶豫中,見其餘人都已經離開,便也選擇了放棄。

  隨着那一道道黑霧相繼的在這深夜裡出現在寂靜的廣場上,沒有人去看他們,此刻的廣場的所有人,都望着那雕像上的排名,呼吸急促。

  烏龍部的老嫗,已經站起了身子,神色凝重,其身旁的那個強壯的大漢,同樣如此,不僅是他們,各個部落之人,均都這樣。

  沒有人繼續坐著,就連那黑山部的族長,此刻也是陰沉着臉,死死的盯着雕像上的名次。

  北凌、司空、白靈、雷辰、烏拉……等等所有人,都沉默中,望着那排名。

  就算是那些回到了廣場的驕陽之輩們,也沒有介意他們的歸來不受重視,而是紛紛看向雕像,看向那在絶大部分名字全部成了灰色下,那唯獨亮着的四行。

  阿公墨桑,同樣凝神看著,其旁的荊南,神色不露絲毫心思,也在看著。

  蘇銘站在五百四十六處台階上,深吸口氣,這裡的威壓已經極強,他很難做到如之前那樣的快速,抬起腳步,蘇銘走上了第五百四十七處台階上,向着上方,一步步的走去。

  他的步伐不快,但卻很穩。

  他的耳邊,隱隱傳來一旁霧氣內若隱若現的咆哮,似有人在說些什麼,但他沒有仔細聽,而是持續的,一步步走過一處處台階。

  宸沖一臉凝重,再不嘀咕半句,也不去看那令牌裡的名次,而是嚴肅至極,一把撕開身上的衣服,露出略有厚層的上身,同樣一步步走去。

  至於畢肅,則是神色極為猙獰,咬牙切齒,頂着那強大的威壓,扛着身體內傳來的似壓迫的痛楚,向上邁着大步,走出一階的同時,不斷地盯着令牌內的名次!

  第一,葉望,七百九十一階。

  第二,畢肅,五百五十四階。

  第三,宸沖,五百四十八階。

  第四,墨蘇,五百四十七階。

  四個人,只有畢肅在始終看著名次,其餘三人,均都沒有,葉望是根本不去理會任何變化,他一直覺得自己的對手,只有自己。

  宸沖,則是有其驕傲,隱隱感受到了蘇銘的那股冥冥中存在的氣勢,讓他頗為重視,故而不去看名次,怕亂了其心。

  蘇銘,也沒有看,只是在向着那台階,一步步走去,每一步落下,蘇銘都會身子一顫,汗水大量的泌出,感受到了極強的威壓,但他性格中的堅毅,還有那一股說不出的決心,讓他在這威壓下,如狂風中的小樹,掙扎着不倒!

  “這大地上的所有生靈,有誰可以看到天的盡頭……”蘇銘看著天,走着,喃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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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心煉之階!
  
  明月在那天空上高高掛起,這一天的月,似與往常有些不同,那天空無雲,使得月看起來很是明亮,月光灑落大地,似在天與地之間,掀出了一幕柔軟的簾。

  遠遠一看,似很是美妙,但在這高聳入雲,不見頂峰的巨山上,這月,卻化作了可怕!

  月光下,此山的威壓以一種恐怖的速度,不斷地爆發出來,形成了一股無形的風暴,扭曲了整個山峰,使人就算是在山內抬頭,會看到四週一片目光的扭曲。

  如今,是深夜,是一天中,月光最強烈之時,也是一天中,此山威壓達到了巔峰之時!站在五百多出台階的蘇銘三人,此刻若是此山沒有霧氣,若是有人從下方抬頭遙遙一望,可以隱隱看到,他們三人,幾乎是站在了天空的盡頭,彷彿抬起手,就是觸摸到天!

  從五百多處台階再往上,已然似進入到了天之內,如今的葉望,便是如此,他不知道外界發生的事情,也不知道身後正拚搏的三人,他只是在走自己的路,一步步,喘着粗氣,慢慢走去。

  “今天,要走到八百零三階!!”葉望咬牙,帶著一股能灼傷旁人雙眼的驕傲,走去。

  在這樣的威壓下,若沒有那股堅定地執着,無人可以走出幾十步台階,畢肅有堅持,只是其堅持中存在的卻是不自信,否則的話,他豈能每走出一步,就要去看一眼手裡的令牌內排名。

  “五百五十六、五百五十七……該死的,宸沖竟超上來了,他是五百五十八!!”畢肅神色中途透出不甘,咬牙之下再次邁出一步,但這一步落下,他卻是全身一震,隱隱的,似聽到了從那山頂的最高處,傳來了一聲若隱若現的咆哮。

  那咆哮,絶非人可以發出,而是屬於獸!

  在這咆哮迴蕩中,畢肅整個人顫抖下,胸口一陣刺痛,噴出了一口鮮血,身子晃動間,險些一頭栽下。

  他面色慘白,方才那一瞬間,他有種彷彿整個山峰化作了一隻看不到樣子的奇獸,張開血盆大口撲面而來一樣。

  同樣感受到這一幕的,還有宸沖,宸沖站在五百五十八處台階上,正要邁步,立刻身體劇震,猛的抬頭間,雙目內瀰漫了血絲,鮮血從嘴角溢出。

  蘇銘,全身被汗水浸透,但他目中的執着,卻是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更濃,一步步走着,五百四十八、五百四十九……直至站在了五百五十七處台階時,他同樣聽到了那若隱若現的咆哮。

  這咆哮,透出一股滔天怨氣,轟然而來,落在蘇銘身上的一瞬,蘇銘全身一僵,胸口頓時劇痛,一口鮮血不受控制的噴出,那咆哮蘊含了威壓,似要讓所有感受到之人,在這咆哮中屈服。

  但就在其鮮血在眼前似把前方染紅的剎那,蘇銘的雙目內,那血紅的月,爆發出了強烈至極的光芒,驀然燃燒!

  他不會屈服!

  蘇銘下意識的抬頭,向着那山頂,猛的發出了一聲大吼,其吼聲如雷,轟轟而起,向着四周迴蕩間,蘇銘一頭長髮飄動,雙目內那燃燒的火似要宣洩而出,抬起右腳,狠狠的踏在了第五百五十八處台階上。

  在他腳步落下的一剎,蘇銘身子顫抖,全身青筋鼓起,血線瀰漫,在那青紅之間,蘊含了無法形容他的痛楚,但蘇銘,還是沒有放棄!

  他要走到五百六十三處台階上,他要在那裡繼續入微操控,他不願放棄這個機會,更不願讓阿公失望,他蘇銘若不動則以,一動,就要讓自己以後無悔!!

  他要做的,就是無悔,徹徹底底的去拼一次,拼一個不後悔!

  五百五十九、五百六十、五百六十一!蘇銘再次走出了三步,每一步走出,他的身體都會劇烈的顫抖,身體內發出無法承受的聲音,似血肉骨頭都要被生生碾碎一樣,那種痛楚,身為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幾乎無法承受。

  “還差兩步,還差兩步!!”蘇銘內心在咆哮,他不斷地告訴自己,一定要走到五百六十三處台階上!!

  蘇銘再次低吼,驀然抬起腳,又走出了一步!這一步落下,他有種似地動山搖的感覺,但實際上他清楚,動的不是大地,搖晃的也不是山峰,而是其身。

  這種地動山搖的感覺,讓蘇銘面色瞬間再無絲毫血色,他抬頭看著天,那天在他看去,慢慢的彷彿遙遠了,似整個天都在了目中,在慢慢的移動,時間彷彿在這一瞬,變的緩慢了。

  蘇銘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慢慢的倒下,地沒動,山沒搖,是自己的身體無法承受,到了極限,慢慢的,向後倒下。

  “五百六十二,是一道檻……”蘇銘嘴角露出苦澀。

  “大地不動,山峰不搖,可若身動了起來,一切依舊無法改變……”

  “阿公,為什麼當我奔跑的時候,看到兩旁的樹木,好像在動?我有些迷糊了,不知道是自己的身體在跑,還是那些樹木在後退,阿公,這是怎麼回事?”蘇銘的腦海中,在那苦澀裡,浮現出了自己小時候,問的阿公一個問題。

  “眼睛是會騙人呢,拉蘇,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你眼睛裡看到的,不一定是真,或許,是眼睛在欺騙你呢。你看那樹,真的動了麼,到底是你的身體在動,還是樹木在動,還是……其他呢?”

  蘇銘記得自己當時聽到這段答覆,有些懵懂,不太清晰,但此刻他再次想起來,卻是愣了一下。

  “改變不了大地,改變不了山峰,因身體的動,故而全部都在動了……可實際上,大地沒動,山也沒動……動的是……”蘇銘猛的睜大了眼,隱隱感覺似抓到了什麼。

  “動的是,我的心!!”

  “我小時候奔跑,是身體在動,樹木不動,可我的眼睛所看,卻是樹木在動,那也是因為我的心……我的心被雙眼所騙,是我的心在動……

  大地,山峰,樹木,一切都好,就算是我的身體動了,若我的心不動……一切都不會動!甚至身體,也有可能出現欺騙,雙眼,身體,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欺騙自己的心,讓自己感覺在動……”蘇銘全身一震,在明悟之後腦海裡頓時有了轟鳴,那種轟鳴的強烈,讓他產生了眩暈,當那眩暈之感慢慢消失後,蘇銘愣在了那裡。

  他低頭看著腳下的抬頭,又看了看四周,此刻的他,依舊還是站在那台階上,右腳在第五百六十二處,左腳在五百六十一處。

  他的身體,實際上從始至終都是這樣,沒有絲毫變化。

  沉默中,蘇銘左腳抬起,徹底的站在了那五百六十二處後,他深吸口氣,雙目露出明悟之意。

  “我懂了……心若不動,萬物不動!這就是入微……”蘇銘喃喃,走上了第五百六十三處台階,站在那裡,他蒼白的臉露出了微笑,緩緩地盤膝坐下,開始了其明悟後,第一次真正的入微。

  這一次,與之前的四次將完全不同,之前是他在懵懂中去進行,所用的力氣,都是在操控氣血的速度上,使出全力去操控,這,是外力!

  而如今,是他明悟後,他知道,真正的入微,不是依靠外力去改變氣血運轉的速度,而是其心!

  心動則動,心不動,氣血不動!

  在蘇銘盤膝坐下的同時,畢肅發出了不甘心的嘶吼,他的右腳顫抖,懸在五百六十二處台階,可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放下,他有種強烈的感覺,這一步若是落下,自己將無法承受,這種感覺極為強烈,逼真的讓人不得不信,慢慢的,他神色痛苦中選擇了停下,他……不敢去冒險!

  宸沖,其神色之凝重,是他這一生都罕見的,他站在第五百六十一處上,望着那五百六十二,沉默了許久,他曾聽說過這一階的故事……

  半晌,宸沖猛的咬牙,一步踏去,但在他腳步落下的瞬間,他整個人如凝固一樣,呆在了那裡,雙目空洞,時間一息息過去,七息後,宸沖噴出一大口鮮血,倒在了五百六十一與五百六十二處台階的中間上,他最終,還是無法上去,沒有闖過那道心煉之階。

  但與畢肅比較,宸沖,具備了一個屬於能蛻變成強者的心!

  廣場上一片死寂,沒有議論,沒有嘩然,人們此刻大都是呼吸急促,看著那雕像上的名次,心中的震撼,已經取代了全部思緒。

  第一名,葉望,八百零三階。

  第二名,墨蘇,五百六十三階。

  這兩行字,凝聚了所有人的目光,墨蘇,一個普普通通的名字,一個在大試前無人聽過,可如今,卻是聲名赫赫!

  時間漸漸流逝,這一天的夜,注定是不平凡的,注定是比之昨天還要讓人驚心,注定是只屬於那巔峰的兩個人,他們的決戰!

  廣場上,沒有人不耐,他們在沉默中,默默的等着,等着二人,動的那一剎那!當深夜過去,當距離黎明還有不多的一些時間時,那九個雕像上魔蘇二字後面的階位,動了!

  這一動,沒有天地色變,沒有風雲倒捲,但卻化作了風暴,在每一個凝望之人的心中,滔天而起!!第六十三章 心煉之階!
  
  明月在那天空上高高掛起,這一天的月,似與往常有些不同,那天空無雲,使得月看起來很是明亮,月光灑落大地,似在天與地之間,掀出了一幕柔軟的簾。

  遠遠一看,似很是美妙,但在這高聳入雲,不見頂峰的巨山上,這月,卻化作了可怕!

  月光下,此山的威壓以一種恐怖的速度,不斷地爆發出來,形成了一股無形的風暴,扭曲了整個山峰,使人就算是在山內抬頭,會看到四週一片目光的扭曲。

  如今,是深夜,是一天中,月光最強烈之時,也是一天中,此山威壓達到了巔峰之時!站在五百多出台階的蘇銘三人,此刻若是此山沒有霧氣,若是有人從下方抬頭遙遙一望,可以隱隱看到,他們三人,幾乎是站在了天空的盡頭,彷彿抬起手,就是觸摸到天!

  從五百多處台階再往上,已然似進入到了天之內,如今的葉望,便是如此,他不知道外界發生的事情,也不知道身後正拚搏的三人,他只是在走自己的路,一步步,喘着粗氣,慢慢走去。

  “今天,要走到八百零三階!!”葉望咬牙,帶著一股能灼傷旁人雙眼的驕傲,走去。

  在這樣的威壓下,若沒有那股堅定地執着,無人可以走出幾十步台階,畢肅有堅持,只是其堅持中存在的卻是不自信,否則的話,他豈能每走出一步,就要去看一眼手裡的令牌內排名。

  “五百五十六、五百五十七……該死的,宸沖竟超上來了,他是五百五十八!!”畢肅神色中途透出不甘,咬牙之下再次邁出一步,但這一步落下,他卻是全身一震,隱隱的,似聽到了從那山頂的最高處,傳來了一聲若隱若現的咆哮。

  那咆哮,絶非人可以發出,而是屬於獸!

  在這咆哮迴蕩中,畢肅整個人顫抖下,胸口一陣刺痛,噴出了一口鮮血,身子晃動間,險些一頭栽下。

  他面色慘白,方才那一瞬間,他有種彷彿整個山峰化作了一隻看不到樣子的奇獸,張開血盆大口撲面而來一樣。

  同樣感受到這一幕的,還有宸沖,宸沖站在五百五十八處台階上,正要邁步,立刻身體劇震,猛的抬頭間,雙目內瀰漫了血絲,鮮血從嘴角溢出。

  蘇銘,全身被汗水浸透,但他目中的執着,卻是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更濃,一步步走着,五百四十八、五百四十九……直至站在了五百五十七處台階時,他同樣聽到了那若隱若現的咆哮。

  這咆哮,透出一股滔天怨氣,轟然而來,落在蘇銘身上的一瞬,蘇銘全身一僵,胸口頓時劇痛,一口鮮血不受控制的噴出,那咆哮蘊含了威壓,似要讓所有感受到之人,在這咆哮中屈服。

  但就在其鮮血在眼前似把前方染紅的剎那,蘇銘的雙目內,那血紅的月,爆發出了強烈至極的光芒,驀然燃燒!

  他不會屈服!

  蘇銘下意識的抬頭,向着那山頂,猛的發出了一聲大吼,其吼聲如雷,轟轟而起,向着四周迴蕩間,蘇銘一頭長髮飄動,雙目內那燃燒的火似要宣洩而出,抬起右腳,狠狠的踏在了第五百五十八處台階上。

  在他腳步落下的一剎,蘇銘身子顫抖,全身青筋鼓起,血線瀰漫,在那青紅之間,蘊含了無法形容他的痛楚,但蘇銘,還是沒有放棄!

  他要走到五百六十三處台階上,他要在那裡繼續入微操控,他不願放棄這個機會,更不願讓阿公失望,他蘇銘若不動則以,一動,就要讓自己以後無悔!!

  他要做的,就是無悔,徹徹底底的去拼一次,拼一個不後悔!

  五百五十九、五百六十、五百六十一!蘇銘再次走出了三步,每一步走出,他的身體都會劇烈的顫抖,身體內發出無法承受的聲音,似血肉骨頭都要被生生碾碎一樣,那種痛楚,身為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幾乎無法承受。

  “還差兩步,還差兩步!!”蘇銘內心在咆哮,他不斷地告訴自己,一定要走到五百六十三處台階上!!

  蘇銘再次低吼,驀然抬起腳,又走出了一步!這一步落下,他有種似地動山搖的感覺,但實際上他清楚,動的不是大地,搖晃的也不是山峰,而是其身。

  這種地動山搖的感覺,讓蘇銘面色瞬間再無絲毫血色,他抬頭看著天,那天在他看去,慢慢的彷彿遙遠了,似整個天都在了目中,在慢慢的移動,時間彷彿在這一瞬,變的緩慢了。

  蘇銘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慢慢的倒下,地沒動,山沒搖,是自己的身體無法承受,到了極限,慢慢的,向後倒下。

  “五百六十二,是一道檻……”蘇銘嘴角露出苦澀。

  “大地不動,山峰不搖,可若身動了起來,一切依舊無法改變……”

  “阿公,為什麼當我奔跑的時候,看到兩旁的樹木,好像在動?我有些迷糊了,不知道是自己的身體在跑,還是那些樹木在後退,阿公,這是怎麼回事?”蘇銘的腦海中,在那苦澀裡,浮現出了自己小時候,問的阿公一個問題。

  “眼睛是會騙人呢,拉蘇,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你眼睛裡看到的,不一定是真,或許,是眼睛在欺騙你呢。你看那樹,真的動了麼,到底是你的身體在動,還是樹木在動,還是……其他呢?”

  蘇銘記得自己當時聽到這段答覆,有些懵懂,不太清晰,但此刻他再次想起來,卻是愣了一下。

  “改變不了大地,改變不了山峰,因身體的動,故而全部都在動了……可實際上,大地沒動,山也沒動……動的是……”蘇銘猛的睜大了眼,隱隱感覺似抓到了什麼。

  “動的是,我的心!!”

  “我小時候奔跑,是身體在動,樹木不動,可我的眼睛所看,卻是樹木在動,那也是因為我的心……我的心被雙眼所騙,是我的心在動……

  大地,山峰,樹木,一切都好,就算是我的身體動了,若我的心不動……一切都不會動!甚至身體,也有可能出現欺騙,雙眼,身體,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欺騙自己的心,讓自己感覺在動……”蘇銘全身一震,在明悟之後腦海裡頓時有了轟鳴,那種轟鳴的強烈,讓他產生了眩暈,當那眩暈之感慢慢消失後,蘇銘愣在了那裡。

  他低頭看著腳下的抬頭,又看了看四周,此刻的他,依舊還是站在那台階上,右腳在第五百六十二處,左腳在五百六十一處。

  他的身體,實際上從始至終都是這樣,沒有絲毫變化。

  沉默中,蘇銘左腳抬起,徹底的站在了那五百六十二處後,他深吸口氣,雙目露出明悟之意。

  “我懂了……心若不動,萬物不動!這就是入微……”蘇銘喃喃,走上了第五百六十三處台階,站在那裡,他蒼白的臉露出了微笑,緩緩地盤膝坐下,開始了其明悟後,第一次真正的入微。

  這一次,與之前的四次將完全不同,之前是他在懵懂中去進行,所用的力氣,都是在操控氣血的速度上,使出全力去操控,這,是外力!

  而如今,是他明悟後,他知道,真正的入微,不是依靠外力去改變氣血運轉的速度,而是其心!

  心動則動,心不動,氣血不動!

  在蘇銘盤膝坐下的同時,畢肅發出了不甘心的嘶吼,他的右腳顫抖,懸在五百六十二處台階,可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放下,他有種強烈的感覺,這一步若是落下,自己將無法承受,這種感覺極為強烈,逼真的讓人不得不信,慢慢的,他神色痛苦中選擇了停下,他……不敢去冒險!

  宸沖,其神色之凝重,是他這一生都罕見的,他站在第五百六十一處上,望着那五百六十二,沉默了許久,他曾聽說過這一階的故事……

  半晌,宸沖猛的咬牙,一步踏去,但在他腳步落下的瞬間,他整個人如凝固一樣,呆在了那裡,雙目空洞,時間一息息過去,七息後,宸沖噴出一大口鮮血,倒在了五百六十一與五百六十二處台階的中間上,他最終,還是無法上去,沒有闖過那道心煉之階。

  但與畢肅比較,宸沖,具備了一個屬於能蛻變成強者的心!

  廣場上一片死寂,沒有議論,沒有嘩然,人們此刻大都是呼吸急促,看著那雕像上的名次,心中的震撼,已經取代了全部思緒。

  第一名,葉望,八百零三階。

  第二名,墨蘇,五百六十三階。

  這兩行字,凝聚了所有人的目光,墨蘇,一個普普通通的名字,一個在大試前無人聽過,可如今,卻是聲名赫赫!

  時間漸漸流逝,這一天的夜,注定是不平凡的,注定是比之昨天還要讓人驚心,注定是只屬於那巔峰的兩個人,他們的決戰!

  廣場上,沒有人不耐,他們在沉默中,默默的等着,等着二人,動的那一剎那!當深夜過去,當距離黎明還有不多的一些時間時,那九個雕像上魔蘇二字後面的階位,動了!

  這一動,沒有天地色變,沒有風雲倒捲,但卻化作了風暴,在每一個凝望之人的心中,滔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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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葉望色變!
  
  蘇銘睜開眼,他的身體上,只有三條血線!低頭看了看環繞在胸口的那三條血線,蘇銘站起了身。

  他深吸口氣,沒有急於前行,而是轉頭看向那濃濃的霧氣,他看不到下方,但卻能感受到,此刻自己站的很高。

  “最後的三條,需去七百八十一處台階。”蘇銘望着那山頂,雙目漸漸露出了精光。

  “另外,我要看看,自己究竟能走出多遠!”蘇銘抬起腳,向着那五百六十四處台階,一步落下之極,整個人毫不猶豫的,一步步,向着更高而去!

  一步一步,一階一階,在蘇銘的身上,沒有如之前那樣的瘋狂爆發,數息上百階,也沒有半點遲疑的停頓,而是不疾不徐,帶著一絲沉穩,走着。

  他的神色平靜,整個人更是平靜的似古井不波,慢慢的,漸漸地,走到了五百七十三階、五百七十八階、五百八十二階……還在繼續。

  隨着他的前行,他全身血線全部浮現,磅礴的氣血之感轟然而起,與此同時,更是在他這平穩的前行中,又多出了一條!

  這條路,是屬於蘇銘的強者之路,是他人生中,極為重要的一次蛻變!修為的蛻變,還有那心靈的感悟!

  蘇銘的前行,那一步步的落下,在廣場上化作了雕像中階數的變化,那台階數字的每一次跳動,都會讓所有凝望之人心臟隨之一跳。

  “五百九十七、五百九十八、五百九十九……六百!!!他走到了六百台階!這是昨天葉望的極限!”

  “還在走,六百零一、六百零二……葉望難道沒有發現麼,他距離雖遠,可若是這麼持續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被追近!”

  在這寂靜的廣場,因蘇銘的一動,漸漸議論之聲再次掀起,只不過與那之前的嘩然比較,這一次的議論,大都是低聲。

  相比於那些始終觀望此番大試首關的人群,廣場內還有一部分人,他們正是那名次在前五十者,這些人裡,尤其是那些也進入到了前十的族人,形成了一個屬於他們的圈子。

  “葉望自大了……他有一個習慣,不去看令牌內的名次。”

  “是這樣的,葉望始終認為他的對手只有自己,旁人沒有資格。”

  “呵呵,不知這一次,墨蘇會不會具備成為他對手的資格,已經六百三十五處台階了,這墨蘇的確很厲害,他的潛力之強,我不如!”

  “其實我倒是希望葉望會看一眼令牌,看看他如果知曉了身後的墨蘇後,會是什麼變化,不屑一顧?亦或者是有些興奮?”

  廣場的人群,兩個不同層次的圈子裡,有着不同的言辭。相比於他們,在這廣場裡還有一個更高的層次,那便是各個部落的首領,他們的身份與修為,決定了他們的眼界所在。

  烏龍部的老嫗,望着那雕像裡的墨蘇二字,目中漸漸露出了凝重與在意,她想不出此人是誰,但卻有了讚賞,在她看來,無論此人是屬於哪一個部落,都不可能是風圳,這樣的話,此人的出現,將會很有意思。

  “可惜,此人不是我烏龍部落,否則的話,我定當全力諸他修行!”老嫗暗嘆,看了一眼身旁的白靈與司空。

  “司空不足以承擔大任,唉,烏龍部凋落了……至於白靈,對於那蘇銘只是暫時的好感罷了,分不清恩與情的區別,只要那野小子不來糾纏,時間長了自然會淡忘。

  這蘇銘有什麼資格來接觸我勒素的孫女,除非他就是這神秘的墨蘇……”老嫗自嘲一笑,目中蘊含了一絲譏諷。

  遠處的黑山部落,其族長神色極為陰沉,盯着那雕像上的墨蘇之名,目光冰冷的同時,也蘊含了重視與震驚。

  “畢肅從小就受蠻公教導,遠超出同輩之人,若非是蠻公突破,有了和風圳荊南平等的地位,他也不會讓畢肅暴露。

  不過這墨蘇,又是從什麼地方冒出的,屬於哪一個部落……這樣的人,必須要掌握在我黑山部落裡,否則的話,就要想辦法弄死!”

  廣場上,若說地位最高,當屬荊南,他站在那裡,望着雕像上的排名,望着墨蘇名字後的階數不斷地增加,如今已然到了六百七十七階,他的瞳孔收縮,但神色依舊平靜,彷彿這樣的事情,還是無法讓他有絲毫的震驚。

  “墨桑,這蘇銘參與了大試後,留在我風圳部落吧……這裡,會給他更好的幫助。”看著階數再變,成為了六百八十四階後,荊南緩緩開口。

  聽到了荊南的話,墨桑微微一笑,他心裡對於蘇銘有如此表現,也有震驚,這已經超出了他的預計,但他之所以讓蘇銘不要考慮暴露修為,自然有其深意。

  “此事不急,等大試結束後,再談不遲。”墨桑慢慢說道,看著那雕像上的墨蘇二字,目中有了慈愛。

  見墨桑沒有立刻拒絶,荊南目光一閃,以他的心智,自然看出或許自己索要此人,給出的條件還不夠。

  “如果他能走到七百五十階之上,我給他風圳部落裡,諸首領之子的待遇,如宸沖,如鄔森。如果他能走到八百台階以上,我給他備選蠻子的待遇!”荊南緩緩說道。

  “如果更高呢?”墨桑轉頭,看向荊南。

  “更高?好,如果他能走到八百五十階以上,我給他與葉望一樣的優待與幫助,如果能走到九百階,他若同意加入我風圳部落,與葉望誰先開塵,我就立誰為蠻子!”荊南略一沉吟,看著墨桑,緩緩開口。

  “已經七百階了。”墨桑微微一笑。

  七百階!!蘇銘喘着粗氣,汗水不斷地滴落,站在了第七百階上,如今快要黎明,月也有些暗意,他在那威壓下走到這裡,極為艱難。

  身體內這一路走來,又多出了幾條血線,但具體多少,蘇銘已經沒有去看,他如今唯一的念頭,就是再走下去,走到自己的極限!

  平緩了一下呼吸,蘇銘再次抬起腳步,向着七百零一處台階,走去。

  此刻的葉望,正盤膝坐在八百零三處台階,一動不動,整個山峰很是寂靜,他所在的地方與蘇銘更是南轅北轍,完全是兩個方向。

  當黎明將要到來,當那月也有了黯意,似天明就要不遠之時,葉望睜開了眼,抬頭看了看天色。

  “天明後,就開始最後的衝刺,這一次,我一定要盡最大的能力,走到九百階!”葉望喃喃,嘴角露出自信的微笑。

  “想必如今這座山上,剩下的人不多了,不算我自身,應不超過十人。不曉得有沒有走過那五百六十二處台階者。

  不過應該是沒有!”葉望神色帶著一股平靜的傲,但他沉吟了一下,還是選擇拿出了令牌,看了過去。

  他本是打算隨意看看,剩下的人裡面都有誰,作為如今在等待天明的過程中,一個俯視別人的動作而已。

  他神色很是平靜,目光落在了那令牌上,一眼掃去後便收回,但就在他收回的一瞬間,他整個人忽然一愣,頓時再次凝神看去。

  第二,墨蘇,七百一十六階。

  “墨蘇……夜晚行走,愚蠢至極!”葉望沉默片刻,收回看向令牌的目光,閉着眼,繼續平靜的打坐,等待天明的到來,似沒有絲毫的焦急,但他眼皮時而微不可查的輕顫,卻是暴露了他如今很難真正平靜內心。

  蘇銘呼吸急促,不斷地向前走去,他的腦中如今一片空白,只有一股意志推動着其身,在這不斷地前行中,其體內的血線逐漸增多,每多出一條,都會讓他似又有了餘力。

  在這瘋狂的前行中,他走過了七百二十五階、七百三十八階、七百五十一階、七百六十三階、七百七十九階……

  其體內轟鳴不斷,但他的雙腿顫抖,身子似搖搖欲墜,尤其是他的腳,彷彿與山峰粘連在了一起,每一次抬高,都會讓身子傳來劇痛。

  咬牙低吼,蘇銘再次抬起腳,走到了七百八十處台階上,距離他此番的目標,七百八十一,就差一個!!

  他的雙目一片通紅,那紅似火,熊熊燃燒,似要將蘇銘全身都燃燒成灰燼一樣,眼看只有這最後一步,蘇銘全身血線轟然運轉,硬是壓出了一絲力量,抬起腳,終踏在了那七百八十一處台階上。

  在他腳步落下的剎那,其身似無法承受這股壓力,眼看就要跌落,蘇銘仰天一吼,他一定要踏在這裡,一定!!!

  其右手抬起,食指在嘴邊咬破,鮮血瀰漫中,猛的放在了雙目瞳孔上,他,赫然要在這裡,進行那始終沒有成功的血火疊燃的第三次!!

  在他的食指鮮血剛剛碰觸其左目瞳孔的一剎那,整個高山,如天崩地裂,轟然而動!!一聲野獸的咆哮,更是於這一瞬,從那山頂的黑霧內,驀然迴旋!!

  在八百零三處台階,好不容易定下心的葉望,在此刻全身一震,他聽到了那來自山頂的咆哮,更是在這一剎那,感受到了整個山峰的轟鳴與震動,似出現了難以置信的變化。

  他猛的睜開眼,雙目瞳孔下意識的收縮,他有種預感,此山的突然變化,必定與那叫做墨蘇之人有關!

  他不假思索,立刻拿出令牌,第二次看去,當看到那墨蘇二字後面,出現的七百八十一階數字的一刻,葉望,神色立變,從盤膝中猛的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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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這是決戰!
  
  第二,墨蘇,七百八十一階!

  葉望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有他的驕傲,他有他的自豪,甚至在他看來,沒有人具備成為自己對手的資格,他要比的,是自己!

  可是,這一切驕傲,在如今的這一瞬間,在這高山轟鳴震動,似有一股強烈的無法想像的氣息從四面八方雲湧而動的一剎那,在葉望的心中,動搖了。

  他不得不動搖,他不得不重視,他死死的盯着手中的令牌,從未有過的,他第一次去如此在意其上的一個人!

  這個人,在他看去遠遠超越了鄔森、超越了宸沖,超越了除了他葉望外的一切人,如今,距離自己只有二十多階,這樣的距離,產生了一股在他葉望身上罕見的幾乎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壓迫與緊張!

  “墨蘇……你有資格,成為我葉望的對手?”葉望雙目露出的寒光,可讓一切看之者,感覺到那冰冷裡透出的不容旁人超越的驕傲。

  葉望的孤傲的,他從小就以驚人的天資,遠遠的超越了同輩之人,始終站在巔峰,更是成為了風圳部落的蠻子,地位之高,從旁人見他時的表現就可看出。

  他不需要拉幫結夥,不需要保持神秘,不需要被人眾星拱月,因為只要他所在的地方,他就自然而然的可以粉碎一切結夥之人,只要是他在的地方,他就是人群裡最為鮮明的旗幟,只要他在的地方,他的光芒可以蓋過一切被眾星捧出的月!

  他是葉望!他藐視一切同輩之人,亦或者說,這不是藐視,而是淡漠,是忽視,淡漠所有同輩之人,忽視一切,只因他認為,無人有資格,成為讓自己認真注視的對手!

  但如今,蘇銘的出現,讓葉望第一次,找到了對手的感覺,第一次,起了罕見的重視!!

  “那麼……就讓你我二人,好好的比一次!”葉望深吸口氣,他儘管看似神色慢慢如常,但其內心卻無法平靜,若真的能平靜,他完全可以等待天明之後再去向山頂行走,這是他之前既定的計劃。

  可如今,這個計劃,他因蘇銘的出現,改變了!也是他葉望此生,第一次,因同輩的一個人,改變了自己原本的想法。

  大袖一甩,葉望抬起腳步,神色帶著凝重,走去了第八百零四處台階,一步落下,其身一震,呼吸略有急促,但他卻沒有停頓太久,再次走去。

  此時的蘇銘,站在那七百八十一處台階上,右手顫抖,在其指尖鮮血抹在左眼瞳孔的一瞬間,他感受到了這高山的震動,感受到了以往在那黑炎峰內,那種從四面八方湧來的奇異氣息,在這裡,這氣息的磅礴程度,根本不是那小小黑炎峰可以比較,只是塗抹了一絲鮮血,那爆發出來的氣息,就超過了他之前在黑炎峰第二次完整塗抹的全部。

  整個山峰的黑霧,更是在這一瞬間劇烈的翻滾,從那山頂上似有野獸咆哮滔天而起,在這高山內瘋狂的迴蕩,那吼聲轟轟,使得霧氣的翻滾更為劇烈,如整個山峰在這一剎那沸騰。

  一道道無形的氣息急速的湧入蘇銘體內,讓他身子劇烈的顫抖中,那種要爆開的感覺再次湧現出來。

  這種感覺之強烈,蘇銘曾經在嘗試第三次血火疊燃時感受過,但此刻卻是更強烈了數倍之多,讓他嘴角溢出鮮血,右手顫抖中,不得不放了下來。

  在其右手放下的剎那,山中咆哮嘎然而至,霧氣的沸騰瞬息平靜,那來自四面八方的奇異氣息,更是轉眼無蹤。

  一切,都恢復平靜,似之前的一幕,只是幻覺罷了,從未出現過。

  蘇銘喘着粗氣,站在那七百八十一處台階上,看了一眼上方的山階,他沒有盤膝坐下,而是站着閉上了眼,藉著此地這阿公所說的最後一個數字台階上的平衡威壓,去淬煉自身!

  此刻的山下外界廣場,在一片嘩然之聲下,掀起了劇烈的議論風暴,因那封印在,他們感受不到那方才的一瞬間,在高山上存在的劇變。

  他們所能看到的,只是那九個雕像上的排名,看著那叫做墨蘇之人竟攀升到了七百八十一處台階,看著其距離第一名葉望,只有二十多階,那種來自心神的震撼,來自雙目的無法置信與駭然,衝擊他們的身體,讓他們在這一刻,腦中空白的同時,只有那失聲的驚呼。

  他們更是看到了葉望,竟動了!這些數百的人群中,有一大部分對於葉望從休息中重新向山頂走去的行為沒有思考太多,而是覺得葉望本就該動,因但凡他們若遇到這樣的事情,也一定會從休息中站起,繼續走下去。

  但,這廣場人群中那名次排在前五十的小圈子裡,那些來自風圳部落的天驕,他們熟悉葉望,他們對葉望的瞭解,要超出旁人不少,在看到葉望身後階數變化的一刻,他們心中的震撼,要遠遠超過那些不懂之人。

  “葉望……看了令牌!!”

  “他必然是看了令牌,以他的性格,看了令牌後本會漠視,但那墨蘇太過驚人,就連葉望也都無法鎮定!”

  “他改變了自己的規律,葉望一旦決定之事,根本就不會輕易改變,他原本的想法顯然是要等天明後在走,可如今,卻是因這墨蘇,改變了!”

  鄔森盤膝坐在遠處的角落裡,面色蒼白,望着那雕像上屬於墨蘇的那一行,一直在沉默,他之前重點懷疑的是畢肅,但此刻,他卻覺得,這叫做墨蘇之人,才是真正應被懷疑者……可是……

  “這還只是第一關,此關比的不是修為,而是潛力,目前來看,我也並非沒有辦法從他那裡得到答案……”鄔森握緊了拳頭。

  廣場上,還有那來自各個部落的首領,他們始終看著雕像,看著其上的排名,各種心思均有,唯一一樣的,或許就是冷眼看著風圳的笑話,要知道以往的每一次大試,別說前三,就算是前十、前三十,都從未出現過其它部落之人。

  可如今,不但前十出現了兩個外部落,這叫做墨蘇之人,更是看其樣子,似具備了爭奪第一的資格!

  這讓他們在震撼的同時,也都於內心,有了笑意。

  “墨蘇……墨蘇……他到底是來自哪個部落……這樣的人,為何我烏龍部落沒有出現過……若此人肯加入我烏龍部,那麼就算我付出什麼代價,也都可以商討……”烏龍部的老嫗暗嘆,她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烏山部內,瞭首神色帶著震驚,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他的心中同樣有如烏山部老嫗的心思。

  其身旁的北凌,雙目內帶著一絲狂熱,看著那叫做墨蘇的名字,這大試首關發生的一切事情,他都看在眼裡,他所能接觸到的最強者,便是鄔森,可如今,看到一個陌生人竟殺入到了第二,更有爭奪第一的資格,這對他來說,頗為激動。

  “這墨蘇,非常強!!”北凌低聲開口。

  “是啊,他太厲害了,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哪個部落的……唉,可惜不是我們烏山部……”烏拉神色中帶著崇敬,她崇拜強者,尤其是這個墨蘇,她更是親眼看著其一步步崛起,那種身臨其境的感覺,讓她完全沉浸在內。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墨蘇這個名字,有種熟悉的感覺……”雷辰猶豫了一下,第一次在回來後,開口說道。

  “熟悉?雷辰,你什麼意思?”烏龍一愣,轉頭看去。

  “或許是我想多了……我覺得阿公叫做墨桑,此人叫做墨蘇……我怎麼看,都好像是阿公與蘇銘的名字結合在一起的感覺……”雷辰撓了撓頭,神色露出不確定。

  “你想多了!”烏龍目中閃過一絲不屑,轉頭不再理會,而是興奮的看著那雕像上的排名。

  “墨蘇,怎麼還不動呢,葉望都走在八百二十七階了!”

  北凌沒有說話,但其目中的那一抹輕蔑,卻是表露了其對雷辰話語的看法。

  雷辰,沉默。

  在眾人的矚目與議論下,天地扭曲,有兩縷黑霧驀然而來,在廣場中化作了宸沖與畢肅二人,二人幾乎同時出現在廣場,立刻相互怒目而視。

  他二人的歸來,引起了四周之人的注視,同樣也引起了在那廣場遠處,風圳部荊南與阿公墨桑的目光。

  “宸沖這個孩子不錯。”阿公墨桑微笑開口。

  “比起你家的蘇銘,還差很多。”荊南神色依舊平靜,但其心中,卻是早就有了震驚,他儘管之前也有了預料,但也還是沒想到,蘇銘竟超出了其醫療,可以走到這等地步。

  “墨桑,蘇銘這個孩子,交給我吧!”荊南轉頭,看著墨桑,認真的說道。

  “看下去,再談不遲。”墨蘇笑道。

  就在這時,驚呼之聲驟然而起,隨着廣場上一人呼喊,剎那間所有人都發覺了劇變!

  “墨蘇終於動了!!!”

  “這是決戰!!”

  高山上,黑霧瀰漫,蘇銘站在第七百八十一處台階上,閉着的雙目,驀然睜開,其眼內有精光一閃而過。

  在他的身上,只剩下了兩條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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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血火再燃!
  
  “心動入微,越是後面就越艱難……這七百八十一處台階的極限,便是剩下兩條血線的程度,這兩條血線,似粘連在了一起,我無法讓它們分開消散……”蘇銘低聲喃喃。

  “可是,這已經是最後一個數字了……此山可以說是修煉的聖地,一旦離開了這裡,想要再找到這樣的機緣,怕是很難……”蘇銘眉頭慢慢皺起。

  “三十二、七十九、二百四十八、三百七十一、五百六十三、七百八十一……這是阿公告訴我的六個數字,這也應該是阿公當年發現的秘密,但……或許在這七百八十一階往上,還有一處或者幾處這樣的地方……那是連阿公都沒有發現的……”蘇銘雙目漸漸露出執着。

  沉默了半晌,蘇銘看了一眼手中的令牌,看到了其內屬於自己的名次,那名次,讓他激動,讓他體內氣血似要運轉。

  “第二……”

  收回看向令牌的目光,蘇銘低着頭,好不容易將激動平復下來,目中起了沉思。

  “我已經完成了自己的願望,如今……可以放棄……”蘇銘喃喃,神色有了遲疑。

  “可一旦放棄,那麼這入微的修行,會卡在這最後的關頭無法圓滿……上面,一定還有那麼一處台階,存在了平衡之力!”蘇銘沒有遲疑太久,他不願放棄這個機會,他知道部落的危機,感受到了阿公身上的憂慮,他想要變強!

  “這個機緣,我決不能錯過,一定要找到那一處阿公也沒有發現的台階!”蘇銘神色的遲疑立刻改變,化作了堅毅與果斷,抬起腳,向着那七百八十二處台階,驀然而去!

  一步落下,蘇銘身體頓時震動,那磅礴的壓力轟然而來,讓他顫抖中,身體上爆發出了大量的血線,那些血線光芒四散,與天空此刻黯淡下去的月有了呼應一般,使得蘇銘一聲低吼,咬牙向前走去。

  七百八十三、七百八十四、七百八十五……直至七百九十六,蘇銘披頭散髮,全身抽搐一樣的顫抖,每一步,都幾乎要用他全部的力氣,身體劇痛中,在那威壓下似要崩潰,這種崩潰的感覺,與那血火疊燃完全不同。

  血火疊燃,是內到外的爆發,彷彿身體無法容納一般,但如今,卻是從外向內,生生的擠壓下,似要將蘇銘的身體壓迫粉碎。

  他體內的血線隨着氣血運轉不斷地抵抗,似支撐着他的身體,不讓其身粉碎,更是在那月光的滋養下,使得其身能承受的威壓,更多一些。

  一步步,蘇銘嘴角有鮮血溢出,神色有了猙獰,但在那猙獰中,卻是透出了讓人震驚的果斷與堅持。

  “我一定要找到那一處台階!!我要入微圓滿!”蘇銘再次邁出一步,踏在了七百九十九處台階,此刻的他,眼前有了模糊,似怎也無法再邁出那一步。

  如今的葉望,也是露出了狼狽之像,他氣喘吁吁,頭髮散亂,臉上鼓起了青筋,全身血線雲湧,掙扎着走到了八百三十七處台階上,胸口一陣悶痛,那快速跳動的心臟,讓他有種眩暈之感。

  但當他看了一眼令牌後,卻是目中有了瘋狂。

  “墨蘇!!”葉望猛的抬頭,仰天一聲低吼,抬起腳,再次踏出,但其速度卻是明顯的慢了下來。

  蘇銘嘗試了五次,他的雙腳都無法抬起,如有一雙大手,生生的按住其身子,讓他全身劇痛中,似骨頭都要粉碎,抬不起來腳!

  那無形大手透出無情與冷漠,死死的壓着蘇銘,讓他無法站直身子,慢慢的彎曲下來,讓他無法繼續站着,慢慢的似要倒在那裡。

  蘇銘臉上一片鐵青,汗水不斷,那眩暈的感覺越加強烈,一種無力感,從心中滋生,他掙扎的微微抬頭,看著那天空黯淡的月,看著那蒼茫的天。

  “彼蒼者天,爾獨何泣!!”隱隱的,他的腦海裡迴蕩出了這一句話語,他忽然笑了,這一笑,牽動了全身,更為劇痛,但蘇銘的雙目裡,卻是血月更為清晰,爆發出了濃濃的火焰。

  “我不服!!”蘇銘抬頭猛的一聲大吼,其吼聲迴蕩,是他心中崛起的根源,在這吼聲中,蘇銘掙扎的抬起右手,再次咬破,雙目透着瘋狂,再一次,塗抹自己的左眼瞳孔。

  在其塗抹的一瞬間,整個山峰轟然而動,霧氣猛的翻滾,一道道氣息從整個風圳山內爆發出來,如滔天之浪,從四面八方直奔蘇銘而來。

  更是在這一剎那,此山的最巔峰,那一聲野獸的咆哮,驀然而起,此咆哮如虛幻,迴蕩此山,傳入蘇銘,葉望的心神!

  蘇銘噴出一口鮮血,其身體在那數之不盡的奇異氣息湧入下,立刻有砰砰之聲迴蕩,血線再次增加的同時,他嘶吼着,彎曲的身子慢慢的筆直,頂着那無形大手的壓力,慢慢的站了起來!!

  那大手的威壓,似此刻無法按住被那磅礴氣息融入的蘇銘,無法按住這在月夜下,疊燃的血火!!

  蘇銘,站了起來!

  那天空處於黎明中,本已經暗淡的月,在此刻,似散發出了其今夜最後的餘光,驀然間有了清晰,隨着蘇銘慢慢的站起,他猛的向前邁出一步,走到了第八百台階上後,更是向前連續走出了數步!

  八百零二、八百零五、八百一十一、八百一十四、八百一十七!!

  站在第八百一十七處台階,蘇銘雙目血紅一片,其身體的血液在此刻竟也有燃燒之感,他的血火疊燃第三次,正進行了小半,其塗抹的左目,只染了半個瞳孔的範圍。

  他的身體有一股爆發之力,從內到外轟起,身體似要崩潰爆開,蘇銘知道,若是換了外界,自己這強行第三次血火疊燃,必定無法承受,但在此山,那外界凝聚而來的強大威壓,卻是反倒對他起了幫助,與他的身體為中心,一股是爆開之力,一股是逼壓之力,使得他,在無法疊燃第三次時,出現了一個契機!!

  蘇銘的右手食指顫抖,嘶吼間猛的一抹,在這一剎那,將其整個左目的全部瞳孔,全部塗抹了鮮血,血火疊燃!

  山峰震動,更多的奇異氣息瘋狂的擁來,從蘇銘的全身汗毛,從他身體的每一個地方,急速鑽來,使得其全身血線急速增加。

  “我要走上去!!”蘇銘抬起腳,再次向上走去,八百一十九、八百二十三、八百二十七、直至走到了八百三十九處台階上,他全身有血霧噴出,但他的雙目內,卻是依舊帶著堅定與執着!

  他走過的這些台階,沒有他欲尋找的平衡,但蘇銘相信,在餘下的台階中,必定存在!

  “墨蘇!!!!”葉望也瘋狂了,他如今站在八百四十五處台階上,看著令牌內墨蘇名字後面的八百三十九,他怎能不瘋!!

  作為最優秀的同輩第一人,他的驕傲,不允許別人超越自己,他的尊嚴,更是讓他哪怕付出一切代價,也要維持第一人的身份!!

  他容顏青筋鼓起,雙目充滿了血絲,那孤傲的樣子再也不在,而是化作了猙獰不甘,他掙扎的抬起右手,低吼一聲,猛的拍在自己的心口處,立刻一股大力湧入起身,衝出他身體每一處血肉骨骼的同時,更是在他的胸口,浮現出了一個血色的紋絡。

  那是一個角,一個血色角,一個血色的野獸之角!!

  此角,是一個圖騰,其顏色並非鮮紅,而是略有暗淡,此刻隨着葉望一掌落下,那角騰立刻爆發出了刺目的紅芒,似融化一般,那紅芒融入葉望全身後,使得他彷彿獲得了新的力量,猛的抬起腳,先前衝去!

  八百四十五,八百四十六……直至站在了八百六十一處台階,葉望噴出一口鮮血,其胸口的那角騰,紅芒消散,其本來的顏色卻更為黯淡,似隨着可以散去一樣。

  “墨蘇,你可以驕傲了!你是唯一一個,逼的我不得不動用蠻公用三十七滴蠻血為我強行畫下的蠻紋,以此方便我來慢慢吸收,可以讓我成為開塵的可能,大範圍的增加!

  我本不想強行使用這股力量,這對我來說沒有好處,不如慢慢吸收……墨蘇,你可以自傲了!”葉望咬牙,喘息中低頭看了一眼令牌,這一眼望去,他整個人睜大了雙眼。

  “這……這不可能!!!”

  卻見那令牌上,墨蘇名字後面的階數,正急速的增加着!

  八百四十一、八百四十三、八百四十五、八百四十九……直至在葉望的目中,他看到那數字變成了八百五十九!

  距離他所在,只有兩階!葉望的強行吸收其蠻血,不但沒有拉開距離,反而這距離竟如此接近,若是他之前沒有果斷的吸收,怕是如今,已然被超過!

  “這不可能!!”葉望眼中露出無法置信與震撼,他喃喃中,右手再次抬起,帶著一絲狠辣,帶著瘋狂,按在了自己胸口處黯淡的角騰之上。

  一口鮮血噴出,但葉望的全身,卻是爆發出滔天的血芒,他的身體在那血芒內,幾乎只能看到一個模糊地輪廓。

  “墨……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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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凝血第六層!
  
  山峰頂端的決戰,蘇銘與葉望都瘋狂的爆發出了全部之力,蘇銘的血火疊燃,葉望的強行吸收其阿公蠻血,這些事情,山下外界的廣場內眾人大都不清楚細節。

  但此刻,隨着那決戰達到了最激烈的程度,廣場的人群,他們的情緒也同樣到了巔峰!

  “龍爭虎鬥!!這才是真正的龍爭虎鬥!!!”

  “葉望從八百四十五直接走到了八百六十一,但那墨蘇同樣緊追不捨,竟從原本被拉開了二三十階,追到了八百五十九,距離葉望,只差兩階!!”

  “他們,到底誰能第一!!”

  議論之聲,嘩然之聲,驚呼之聲,在這廣場內不斷地掀起,人群的激動與期待,在這一刻已然忽略了所有的複雜,而是成為了單一,他們想要知道,誰,才是第一!!!

  誰,是第一!這個疑問,在那前五十的驕陽之輩的圈子裡,同樣掀起了風暴,他們的激動不比旁人少太多,越是瞭解葉望,越是知曉山峰之上的威壓與八百多處台階那可怕的威壓,他們就越是激動。

  “葉望連續數次都是第一,這一次……他是否還能保持!!”

  “這墨蘇,實在……實在是太強了!他竟逼得葉望如此之近,只差兩階啊!”

  “我本以為,這附近八方,我風圳部落統治的範圍裡,葉望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沒有旁者能與其比較,但今天……我知道我小看了旁人!”

  與這些人比較,那些部落的首領,已然一個個站了起來,盯着那雕像,他們的神色,不再是簡單的震驚,而是震撼與駭然!

  “這墨蘇是那個部落的?”

  “此子是誰!!”

  “若他真的壓過了葉望,對於風圳而言,其震動必然極大!”

  “墨蘇此人,不管名次如何,今日之後,無人不知!”

  北凌激動的握緊了拳頭,他的心中似有一個聲音在吶喊,在咆哮,他希望這個墨蘇贏!!一旁的烏拉,小臉興奮的通紅,早就站起了身子,目不轉睛的望着那第一與第二的爭奪!

  還有那宸沖,呆呆的看著那雕像上的墨蘇之名,此刻若是有人告訴他,在第一關沒有開啟前,蘇銘曾隨着一群人環繞在其四周,看著他談笑風聲,看著他走向白靈,他宸沖絶對不信!

  畢肅死死的握住了拳頭,盯着雕像,雙目露出怒火與瘋狂的嫉妒,他始終認為,如今那屬於墨蘇的榮耀,本應該屬於自己,是這該蘇的墨蘇生生的搶走!

  遠處的角落裡,荊南的神色再無法平靜,而是露出了震撼,他同樣被震撼了,看著那雕像上的名詞,看著葉望突然的爆發,他可以猜到,葉望必定是強行吸收了蠻血。

  “這蘇銘……到底是什麼身份,具備什麼血脈……他……他竟有如此潛力!”荊南深吸口氣,那神色的震撼無法掩飾。

  “墨桑,他……他真的是大虞皇子?”荊南猶豫了一下,低聲問道。

  墨桑微微一笑,沒有開口,實際上他此刻的內心也無法平靜,而是掀起了大浪。

  此刻的高山上,霧氣捲動,山峰震動,那一聲聲來自山頂的咆哮,越加的清晰,那咆哮中,似還蘊含了一種說不出的寓意。

  蘇銘全身顫抖,神色透出瘋狂,他的右手食指如今按在右目上,他的右目瞳孔,有一半已然被血染!

  這第三次血火疊燃的難度,超乎了蘇銘的預料,他沒想到在這個地方,有外界如此強大的威壓幫助,竟如今還沒有全部完成。

  與前兩次比較,那前兩次根本就無法相提並論,彷彿,這九次血火疊燃中的第三次,是一道關卡,是一個瓶頸之口!

  他站在八百五十九處台階上,這裡,依舊不是他渴望的地方,此刻在這疊燃下,蘇銘的全身似掀起了火焰,他的體內鮮血彷彿正進行着某種改變,從普通的血,正快速的轉化成火一般!

  那種體內的劇痛,外界的壓迫,讓蘇銘甚至想過放棄,但當他想起了部落的危機,想起了阿公隱藏了憂慮的蒼老的面孔,一切痛苦,蘇銘都可以忍住!

  他要變強,他要幫助阿公,他要保護自己的家園,保護自己的部落!!他要為部落殺敵,他要用鮮血,告訴敵人,烏山部,不可踐踏!

  蘇銘發出了一聲咆哮,似要把痛楚從這嘶吼中宣洩出去,在那吼聲中,他的右手食指在其右目瞳孔上,繼續的抹去,慢慢的,但卻帶著其堅定與果斷!

  這一刻,不管是誰要阻止他蘇銘那守護部落,保護族人的決心,都會成為他蘇銘此生的死仇!!

  雙眼似火焰燃燒,蘇銘抬起腳步,向前瘋狂的走去,一步,一步……從那八百五十九處台階,走到了八百六、八百六十一、八百六十二、八百六十三……直至走到了八百七十七!!

  他的身體再次有血霧噴出,他的極限……到了!

  八百七十七,他的極限,他無法再走上去!

  “血火疊燃!!”在這極限的一瞬間,蘇銘仰天發出了一聲嘶吼,那嘶吼之聲迴蕩間,天空的月,爆發出了這一夜最明亮的光芒,月光在任何人都看不到的情況下,直接從天而降,湧入蘇銘體內。

  蘇銘腳下的山峰,轟轟震動,霧氣以從未有過的激烈程度,滔天捲動,將這八方全部籠罩,隱隱的,竟好似化作了一個奇異的形狀。

  彷彿一個巨大的獸形,但卻模糊間,看不太清。

  隨着整個山峰的震動,無法形容的奇異氣息,從此山轟然爆發,以蘇銘所在為中心,向着他急速的湧來,鑽入其體內的剎那,蘇銘的右手食指,完全徹底的將其右目瞳孔,染紅!!

  血火疊燃,第三次,成!

  蘇銘體內傳來轟鳴巨響,卻見其身體的血線全部浮出,大量的增加起來,一條條血線的出現,使得蘇銘全身那種強悍的感覺越加強烈。

  幾乎瞬間,蘇銘身上的血線就超越了一百零九條,隨着其轟鳴之聲,他赫然在此山,突破了凝血境第五層,達到了第六層!

  凝血境,第六層!!

  那血線還在增加,一條條浮現而出間,蘇銘抬起腳,向着八百七十八處台階,一步走去,他的腳步剛剛落下,立刻整個山峰再次一震,那奇異的氣息不斷的湧入中,蘇銘走到了八百七十九處台階,還在繼續!

  八百八十三、八百八十五、八百八十九……直至他走到了那八百九十九處台階時,蘇銘身上的血線,直接達到了一百五十六條!!

  他的身體內,所有的氣血都似化作了火焰,似他的身體蘊含了一團欲焚燒天地的火,但在他的雙眼內,卻是血月之影慢慢散去,被深深地隱藏了起來,彷彿一旦血火疊燃第三次,就會內斂,不露絲毫在外!

  至此,火蠻之術,方算小成!蘇銘抬起腳,驀然踏出,站在了那九百台階之上,他站在這裡,看著上方,以他所在的位置,他可以看到在那不遠處的山頂,有一個獸像趴伏。

  一股難言的感覺,瀰漫蘇銘身心,那獸像看起來,好似一隻虎,但卻有兩個龐大的翅膀,似想要掙扎的飛起,可卻有無數鐵鏈將其鎖住,強烈的怨氣瀰漫,更透出一股蒼涼。

  他看著那獸像,隱隱有種似此獸像也在看著自己的感覺,一人一獸,在這山頂,隔着近百台階,彷彿隔着歲月,默默地相望。

  許久,蘇銘閉上了眼,他能感受到,在那獸像上,一股讓他熟悉的氣息,那是屬於……火蠻……

  這是一尊,火蠻的異獸!

  閉着眼,蘇銘同樣感受到了,這第九百階,正是他渴望想要找到的,第七處,威壓平衡的地方,站在這裡,他身體上那一百五十六條血線,正快速的隨着其心動而散,在這黎明將要散去,欲要天亮的一刻,蘇銘,進行最終的淬煉着。

  葉望披頭散髮,神色達到了極致的瘋狂,他沒走出十步,都會毫不猶豫的轟向自己的胸口,那角騰越來越淡,他身上的紅芒同樣越來越淡,他不顧一切的走着,他的驕傲,他的尊要,讓他不能敗!!

  八百八十一、八百八十二……直至八百九十七、八百九十九……葉望右手猛的轟在胸口,那角蠻的圖騰,此刻轟然散開,完全的消失之後,換來了其最後的力量,充斥葉望全身,讓葉望在一聲嘶吼咆哮中,走到了第九百台階上,更是再走出了數步,踏在了九百零五處台階。

  在這一瞬,葉望噴出鮮血,身子緩緩倒下,其手中拿着的令牌,脫落,離開了其身,化作了一股黑霧卷着葉望,消失在了這山峰上。

  整個山峰,如今只剩下了蘇銘一人!

  四週一片死寂,廣場同樣一片寂靜,葉望出現在廣場時,是昏迷的,在荊南陰沉的神色中,自有人上前,快速將葉望扶起,在角落裡幫其調息。

  九個雕像上,只有一個名字沒有成為灰色……

  第二,墨蘇,九百階。

  所有人,都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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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堅持,堅持!!
  
  廣場上沒有絲毫的談論之聲,此刻的所有人,全部都在那濃重的呼吸聲裡,望着那九個雕像上,唯一的一個,沒有變成灰色的名字。

  墨蘇,距離第一,只差五階!!

  此刻的第一葉望,也在石海等人的幫助調息下,慢慢睜開了眼,其目中還有血絲殘存,盯着雕像上的排名,其神色蘊含了複雜。

  石海在葉望身邊低頭似說了什麼,但那葉望卻是根本就不理會,彷彿沒有聽到,一直盯着雕像地上的排名,目不轉睛。

  石海眉頭一皺,暗嘆一聲,轉身離去。

  “我是葉望……我絶不會輸!!更不屑弄一些小動作!”葉望握緊了拳頭,此刻的他,再不是那高傲的小輩第一人,而是一個拼盡了全力,最終踏在了九百零五處台階,可卻受傷離去的尋常族人,他心中的緊張,要比此地任何人都要強烈無數倍。只是,就算是如此,他依舊有他的驕傲,有他的尊嚴,對於石海的提議,他覺得是一種恥辱!

  一片寂靜中,來自此地眾人的呼吸聲越加的清晰,尤其是那些最早時候本把蘇銘當成了樂趣的族人們,如今他們腦中一片空白,留下的唯有難以置信的震撼。

  他們親眼看到了一個奇蹟,親眼看到了一次崛起,親眼目睹了一次讓他們駭然的瘋狂!前所未有的,有這麼一個人,從最後一名一步步,走到了巔峰!

  前所未有的,有這麼一個人,超越了鄔森,超越了畢肅,超越了宸沖,更是前所未有的,有這麼一個人,逼的葉望受傷,逼的葉望竟也離開了那座風圳山,使得此山,在如今,只屬於一個人,屬於墨蘇!

  那些進入前五十名的驕陽圈子,如今也是一片死寂的沉默,他們沉默的看著那九個雕像上的墨蘇,神色中的複雜,羡慕,嫉妒,期待等等,在這一刻,表露無疑。

  至於那各個部落的首領們,如今同樣如此,沒有絲毫的區別,他們目中的那墨蘇,已然在心中達到了極高的位置,這樣的人,勢必在歸來後,引起一場嘩然風暴。

  太多的人,想要知道,此人……是誰……他長的什麼樣子……只是之前的蘇銘,實在是太普通了,在比試前,根本就罕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即便是那之前拉著他去一起拜見宸沖的那位大漢,如今也是緊張的看著那雕像裡的名字,目中露出興奮與期待。

  唯獨有一個尖嘴猴腮的老者,此刻站在人群裡,一臉震驚,他確定自己在每一次有人放棄後,都會第一時間看到對方,可如今,當出了墨蘇外的所有參與比試者都回到了廣場後,他卻呆呆的發現,這些人裡,竟沒有那個他之前第一個找到的小傢伙。

  “不能吧……”背穹喃喃,看著那雕像上的墨蘇二字,還是有些無法相信。

  “莫非……真的是他!!”

  遠處的角落裡,阿公墨桑與風圳荊南,二人沒有絲毫交談,沉默中,望着雕像,墨桑神色看似如常,但其內心,卻是極為震動。

  至於那荊南,目睹了蘇銘崛起的全過程,此刻的他,神色的震撼,無法去掩飾了,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一個之前在他眼中如螻蟻,根本就不被看重,甚至在他感覺若能進入前五十都算走了大運的蘇銘,竟一次次的超出他的預料,一個個的給了他意外,如今更是給了他震撼。

  對於蘇銘的來歷,荊南的內心極為凝重,墨桑昨天的話語似再次於其腦海內迴蕩,讓他更加遲疑。

  許久,許久,當廣場上眾人沒有絲毫不耐,全部都在等候之時,當遠處的天邊泛起了光明,當清晨到來之時,蘇銘站在九百處台階上,睜開了眼,他的身體上,只有一道血線,隨着其雙目睜開,那條血線隨之消散。

  抬頭看了看光明中的山頂,可惜那裡卻被霧氣籠罩,不如夜晚時的敞開……蘇銘沉默片刻,拿起了手中的令牌,低頭看了一眼。

  “九百零五……”蘇銘喃喃。

  “既然已經走到了這裡……那麼索性……我就與他比一比!!”蘇銘猛的抬頭,其目中露出了果斷,深深的呼吸口這清晨的涼氣,蘇銘抬起腳,向着那九百零一處台階,驀然邁去。

  但如今天明,沒有月光,蘇銘感受到的壓力直接降臨,好在這股壓力隨着天明的到來,減少了很多,對比之下,到也與深夜時於蘇銘的感受相差不多。

  可就算是如此,這裡是九百階以上,這裡是無限的靠近山的巔峰,這裡存在的威壓之強,足以將人生生碎滅!

  哪怕是此地的一步,絶對堪比下方數步乃至數十步甚至百步更多!

  蘇銘的右腳,在落下的一瞬間,他身子劇震,全身一百五十六條血線驀然而起,環繞其身體的同時,去瘋狂的抵抗這股撲面而來的威壓。

  蘇銘,動了!!

  在他動的這一剎那,下方的廣場上,那沉默中等待了很久的人們,似壓抑了很長時間後,有了爆發的宣洩,隨着蘇銘這一動,嘩然驚天而起!

  “九百零一!!”

  “他走到了九百零一!!”

  無數的目光,驀然凝聚在那九個雕像上唯一沒有成為灰色的名字上,這一刻,他們忘記了一切,眼中,腦海中,只剩下這一行沒有暗去的名次。

  宸沖身子一抖,倒吸口氣,凝神盯着,這一幕,在他看來絶對是此番大試的巔峰時刻,甚至於比以往的歷次都要激烈太多,他不願錯過半點。

  畢肅死死的握住拳頭,目中的寒光越加濃郁,其內蘊含了的嫉妒,似化作了濃郁的怨氣殺機。一同存在了殺機的,還有那黑山部的族長,他盯着那雕像上的墨蘇二字,神色陰沉的如不化之寒冰。

  九百零二!!

  當那墨蘇名字後面的階數變成了九百零二的一剎那,這廣場上所有矚目之人,似全部都是心臟猛地一跳。

  彷彿蘇銘的這一步落下,踏的不僅僅是山階,還包括了此地眾人的心緒,這是極為罕見的,這一幕,足以說明如今的蘇銘,在此地之人眼中的重要,足以說明,他的一舉一動,已然牽動了此地所有人的心緒!

  以往,這是獨屬於葉望的榮耀與驕傲,但此刻,葉望成為了旁觀者,他坐在不遠處,沉默中其心緒竟也隨着蘇銘階數的變化,猛的一跳。

  這種感覺,讓他很陌生,讓他……刻骨銘心!

  “九百零三!九百零三了!!只差兩步,就可與葉望齊平,只差三步,就能將葉望超越,成為第一!”

  “他……能第一麼……”

  烏龍部的老嫗,雙眼瞳孔收縮,呼吸略有急促。一旁的白靈,此刻也不再發呆,而是抬頭,看著那雕像上墨蘇的名字,秀眉微微皺起。

  烏山部中,山痕始終沉默的坐在那裡,如今雖說依舊,但其眯起的雙目內,卻是透出了一縷奇異的光芒。

  北凌一臉激動,以他在烏山部的身份,本不會輕易露出如此神色,而是要刻意冷漠,但如今,他卻壓制不住那種激動,他甚至有種把自己代入到墨蘇身上的錯覺,那種壓過了風圳部落天驕的興奮,讓他激動的握緊了拳頭。

  烏拉比他更激動,小臉通紅,整個人站在那裡,似其心臟怦怦跳動加速,恨不能這叫做墨蘇之人,再快走幾步。

  雷辰放棄了墨蘇是蘇銘的猜測,他覺得,這個的確是太過飄忽了。

  “九百零三!!墨蘇到了九百零三!!!”烏拉畢竟還是一個小女孩,此刻興奮的立刻呼喊起來,指着那雕像上的名詞,雙眼露出激動的光芒,那光芒裡,更有一種若隱若現的奇特情緒。

  整個廣場,掀起了更為強烈的嘩然風暴,嗡嗡之聲迴蕩間,葉望盤膝坐在那裡,雙目的血絲,再次浮現,他的雙拳已然死死的握住,心中的複雜,難以用言語表達。

  他曾經是天之驕子,曾經是站在山頂,受到下方廣場之人的矚目與期待,可如今……他卻成為了廣場眾人之一,這種變化,他很難去接受。

  甚至那耳邊傳來的驚呼與嘩然,對他來說,如同一把把利刃刺入胸口,讓他很痛……

  蘇銘站在九百零三處台階上,他儘管身子站的很直,但身體的顫抖,卻彷彿搖搖欲墜,九百階往上,即便是白天,但那轟然來臨的威壓,卻是強大的難以想像。

  僅僅走出了三步,蘇銘便感覺似到了極限,他的身體傳來的劇痛,已然不是血線可以抵抗,咔咔之聲在他的耳邊迴旋,那是全身骨頭無法承受的聲音。

  站在那裡,蘇銘喘着粗氣,心臟的跳動似要崩潰一樣,更是化作了刺痛,讓他面色蒼白。距離九百零五,還有兩階……

  在這裡,甚至都無法休息,因這威壓的存在,就算是休息,也會讓人體內氣血難以運轉,蘇銘身子顫抖,猛的抬起右腳,向着那九百零四處台階,驀然落下。

  在他腳步落下的剎那,其全身轟鳴,一口鮮血噴出中,蘇銘的身體似要倒下,但卻被他生生的忍住,直至完全的站穩後,他左腳隨之同樣踏在了這九百零四處台階上。

  全身無力,好似整個山峰轟然的壓在身上,天旋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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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可以和我繞圈圈麼?

  九百零四!!

  在蘇銘踏上了九百零四處台階的一剎那,下方外界的廣場上,所有人的心臟似同時間猛的一跳。

  荊南神色複雜,看著那雕像上的墨蘇二字,沉默不語。一旁的阿公墨桑,也沒有再開口說出任何話語。

  遠處的葉望,心臟怦怦跳動,他本想繼續坐著,但身體卻是下意識的站起,雙目盯着雕像上的墨蘇二字,沒有絲毫餘光看向其他地方。

  他的站起,甚至都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著那各個雕像上,墨蘇之名。

  緊張,壓抑,沉默的氣息,形成了一股奇異的力量,如威壓一般籠罩整個廣場,使得此地,真正的化作了寂靜!

  他們在等,等待蘇銘,再走出一步,走到九百零五處台階……

  許久,那墨蘇名字後面的階數,一直沒有變化,但這裡的所有人,卻是始終在等,沒有人說話,沒有人議論,甚至連呼吸的聲音都微弱下來……

  半晌之後,突然間,那墨蘇名字後面的階數,驀然一變,從九百零四,變成了九百零五!!

  在這變化的剎那,整個廣場,似同樣起了爆發,聲音四起,震動八方。

  “九百零五!與葉望齊平了!!”

  “墨蘇,墨蘇,墨蘇!!”

  葉望面色蒼白,身子好似被一股大力衝擊,踉蹌間退後兩步,雙目漸漸無神,臉上有了慘笑。

  此刻的蘇銘,踏在那九百零五處台階上,他同樣面色蒼白,有心想要去再走出一階,可卻再沒有了絲毫力氣。

  轉過身,看著山頂被霧氣籠罩的巔峰,蘇銘喘着粗氣,但其雙目卻是露出明亮,他儘管沒有到達山頂,但此刻,他無疑是站在了巔峰,慢慢的,蘇銘抬起頭,看著那似觸手可及的天,緩緩地抬起了右手。

  觸不到,但隨着他閉上眼,他似有種無限接近了天的感覺。

  “這世間之人,有誰可以看到天的盡頭……”蘇銘喃喃,睜開了雙目,不再去看那天,而是看向了遙遠的地方,那似天的盡頭。

  他的目光從那霧氣的間隙內看到了遠處的天地,看到了一片模糊的蒼茫,那裡,他不知道是什麼地方,是不是還存在了一個另外的部落……

  那裡,很遠,很遠……

  許久,蘇銘臉上的微笑越來越濃,他似忘記了疲憊,而是深深的呼吸着山頂的涼氣。

  “我此生不知是否可以開塵……不知是否可以憑着自己的力量,在天空上飛……如那飛鳥一樣……但如今,我站在了這裡,我可以飛……”此刻有風吹來,掀起蘇銘的長髮,吹散其身的汗水,蘇銘拿出了令牌,向着山下一甩。

  立刻那令牌急速落下,驀然化作了一股黑霧,直奔蘇銘而來,似要卷着其身,離開此山!

  就在那黑氣來臨的一瞬,蘇銘整個人,向着前方的蒼茫天地,猛的一躍而起!

  這是一個瘋狂的舉動,蘇銘的身體,完全的懸空,似站在了天地之間,似憑着自身的力量,在這天空飛行!

  在天空上飛,這看似不難,可實際上,這是唯有開塵境蠻士才能具備的資格,開塵以下,萬萬不能!

  蘇銘渴望變強,渴望開塵,渴望在天空上飛,哪怕……這種飛,只有瞬間,但只要這不是借助他人之力,而是完全以自己之身,也沒有關係!

  在躍起的那一剎那,在他的雙腳離開了山峰的一瞬間,蘇銘,踏在了天空間,那狂風呼嘯,不知從何處而來,將其頭發瘋狂的吹亂,似天之怒!

  更是在躍起的這一瞬間,蘇銘腦海轟的一聲,但卻沒有混亂,而是一片清明,彷彿時間的流逝在這一刻,變的慢了很多很多,蘇銘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在飛,他看到了天,看到了大地,看到了那一座高聳無比的風圳山,看到了那山峰上的火蠻奇獸,那獸,似也在看著他……

  除了這些,蘇銘更是看到了大地上此地封印外的廣場,看到了那廣場的所有人……直至一團黑霧來臨,將其全身籠罩後,化作了一道黑色的霧氣長虹,以極快的速度,衝出了此山,在一震天地扭曲間,衝出了這被封印的風圳山!

  當廣場上,那九個雕像中墨蘇的名字成為了灰色之時,當那天地間突然扭曲,一縷黑霧呼嘯而出,落在了廣場中心之時。

  廣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瞬息間,全部凝聚而去,鄔森早就站起了身子,望着那廣場上出現的黑霧,望着那黑霧在散去中,顯露出的其內一個模糊的身影。

  宸沖同樣目不轉睛,看著那霧氣內,漸漸清晰之人,他想要知道,墨蘇,到底是誰!

  畢肅也是如此,其目中的殺機極為濃郁,此刻的的他根本就沒有絲毫掩飾,握緊拳頭,死死的盯着那霧氣內的身影。

  不僅是他們,此刻這廣場上,全部都是如此,那些數百位在這兩天始終關注的各部落族人,如今紛紛神色帶著尊敬,齊齊看著那黑霧,看著那霧氣裡,緩緩走出的身影。

  除了這些始終存在的觀望者,更為在意墨蘇的,便是那些與蘇銘一樣的參與這第一關比試之人,他們無論是什麼名次,如今全部都屏住呼吸,目光均都凝聚而去。

  烏龍部落的老嫗,目光炯炯,看著那霧氣內的身影,她想要知道,此人,到底長的什麼樣子,到底是哪一個部落。

  司空很是緊張,同樣看去。

  一旁的白靈,也被這廣場上因墨蘇的歸來形成了一股凝重之感渲染,也不由得望去了。

  北凌、烏拉、雷辰、瞭首、山痕,等等各部落所有人,在這一刻,全都凝望那團快速散去的霧。

  葉望深吸口氣,似緩和了一下心中的複雜,目不轉睛的望着那來臨的霧氣,望着那霧氣裡,走出的一個人。

  萬眾矚目!!

  隨着那霧氣的散去,隨着蘇銘一步步的走出,他的身體,被無數的目光凝聚,當那霧氣完全散開,當他的樣子清晰的顯露在了這廣場上所有人的目光中時,整個廣場,一片死寂。

  尋常的相貌,平凡的樣子,穿著普通的獸皮衣衫,沒有鄔森的陰沉,沒有宸沖的眾星拱月而來的氣勢,沒有畢肅的神秘,更沒有葉望的孤傲。

  放在人群裡,很難被人察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但偏偏所有人都知道,此人,或許在第一關比試前是普通的,但如今,卻是絶非尋常,如驕陽一般,一鳴驚人!

  宸沖看到了蘇銘,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對方竟是如此的平凡,平凡的讓人似很難記住,但他卻隱隱有些模糊的印象,似此人在比試前,曾也是環繞在自己身邊的眾人之一……只不過那個時候,他宸沖根本就沒有在意此人,完全忽視。

  畢肅也看到了蘇銘,對於蘇銘,他沒有什麼印象,即便是之前見過,但卻直接忽略掉了,此刻看到了蘇銘後,畢肅同樣一愣。

  鄔森的目光,一直落在蘇銘身上,其瞳孔收縮,他的直覺告訴他,此人,有極大的可能,就是搶走自己源血之人……但……鄔森神色露出苦澀,他不敢去索要……這墨蘇,可是與葉望一樣的天驕,從今天開始,對方的名字,將會傳遍八方!

  烏龍部的老嫗,看著平凡的蘇銘,目中卻是慢慢有了讚賞,這對一個人的喜惡,第一印象是至關重要的,如她看不上蘇銘,如她讚賞墨蘇。

  不知若是她知曉了這兩個人實際上是一個後,又會怎樣的震撼與複雜。

  司空心臟怦怦跳動,目中露出崇敬,他崇拜強者,尤其是如今眼前這個人,更是與葉望一樣的天驕!

  白靈怔怔的望着蘇銘,她的身子微微顫抖,她看到了蘇銘的眼,那眼睛,讓她有了熟悉……只是她不知道,在兩天前,這雙眼睛,也同樣出現過,在看著她。

  北凌、烏拉、雷辰,烏山部的所有人,都在看著蘇銘一步步走出,四周依舊安靜,蘇銘此刻心臟怦怦加速跳動,別看他外表平靜,但他的內心卻是極為緊張,他從未被這麼多人矚目過,他畢竟,還是一個孩子。

  隨着蘇銘的向前走去,人群慢慢散開一條道理,似平凡的蘇銘身上,同樣存在了可以灼傷旁人的光芒,讓人必須要退後。

  他或許沒有鄔森的陰沉,但其平凡的面孔,卻是給人一種風暴前的平靜與可怕,他或許沒有宸沖的眾星拱月,但他尋常的身體裡,卻是蘊藏了足以破開一切星月的堅毅,他,不需要眾星拱月。

  他或許也沒有葉望的孤傲,但卻具備了讓傲然的葉望,也必須要凝望的資格。

  “竟……竟然是他……”人群中,退後讓開道路的一個壯漢,神色呆滯,他就是之前拉著蘇銘一起去拜見宸沖之人,他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這被自己之前拉著的人,竟是墨蘇。

  遠處,那尖嘴猴腮的老者,同樣睜大了眼,儘管他之前有些猜測,可如今親眼看到,依舊是難以置信。

  在這第一關比試之前,廣場上共有三個焦點中心,宸沖、白靈、葉望!這三人,如同三個中心,吸引了很多人的矚目。

  可如今,這廣場上的中心焦點,只有一個!

  “墨蘇!”在蘇銘向前走去中,寂靜的人群裡,響起了一個聲音,那聲音,屬於葉望。

  蘇銘腳步一頓,轉頭目光與不遠處的葉望,第一次,產生了交集,平等的交集,與比試前蘇銘在人群裡看去時,完全……不同!!

  “墨蘇,第二關,我們再比!”葉望緩緩開口,神色帶著執着,哪怕是平局,並列第一,但以他的驕傲,他還是無法接受,他要去比第二次,第三次!

  “我不會參加第二關……”蘇銘沉默片刻,平靜說道,他尊重葉望,尊重這個對手。說完後,蘇銘轉身,目光落在了遠處阿公墨桑身上,看到了阿公臉上的微笑,看到其目中,不讓自己顯露身份的含義。

  蘇銘收回目光,這一次,他看向的,是烏龍部,是那站在老嫗身旁的白靈!

  微微一笑,帶著歸來被矚目的緊張,蘇銘向着白靈……走去。

  “明天晚上,可以我和一起繞圈圈麼……”蘇銘走近,不去理會那怔愣的老嫗,不去理會那激動的司空,而是看著白靈的雙眸,輕聲開口間,眨了眨眼。

  白靈愣了,不知該說些什麼,但當她聽到了那繞圈圈三字,看到了蘇銘的眨眼以及那目中的熟悉時,卻是嬌軀一震,臉上飛起了紅霞,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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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阿公的準備
  
  蘇銘,離去了。

  隨着他的離去,整個廣場也的眾人也漸漸散去,各自匆匆,隨着部落首領,回到了風圳泥石城。

  這大試的第一關,就此結束,接下來,便是一夜的休息後,於第二天清晨舉行的,此番大試第二關,這第二關雖說不是實戰,但卻與修為有極大的關聯。

  以往,也有不少人只參加第一關,餘下兩關不會參與。不過這樣的人,大都是前五十開外,從來沒有過,在獲得了大試第一關前十者,不去參與接下來兩關之事。

  故而蘇銘之前與葉望的對話,在廣場的眾人心中,引起了一片波濤,只是沒有人去議論,而是默默的看著蘇銘離去。

  尤其是那些準備參加明日清晨的比試者,他們要抓緊時間,用這一夜來修煉,使得自身保持在巔峰的同時,散去在第一關裡威壓造成的一些傷勢。

  還有宸沖等人,更因在第一關強行去走,傷勢不輕,需要部落裡的強者相助,才可在明天清晨恢復如常。

  甚至於那風圳部落的蠻公荊南,也同樣不會有太多的閒暇時間,葉望的強行吸收蠻血,會留下極大的隱患,他需儘管為其梳理。

  來的時候,是石海帶著蘇銘,離去之時,依舊如此,在那石海複雜及遲疑中似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沉默下來,大袖一甩,卷着蘇銘離開了此地,向着風圳泥石城呼嘯而去。

  隨着人群的散去,廣場上越加冷清,阿公墨桑站在那裡,臉上透出微笑,似在等身邊的荊南說些什麼。

  荊南面色不再陰沉,而是皺着眉頭,沉吟了許久之後,看向墨桑。

  “你之前用先蠻之術,與我換取的第一個要求,是讓你烏山部落,在你認為適合的時候,加入到我風圳部落裡,受到風圳的庇護。

  你的目的,不外乎是想要給黑山部的畢圖,一個機會,一個你烏山部落的強者,一下子走出了三人後,如今部落防護之力大減的機會……

  若畢圖來到我風圳,你可趁機觀察其修為變化,若他沒來,則說明其修為必定存在莫測,你這一石二鳥之計,倒是狠辣!”荊南看著墨桑,一字一字的說道。

  “本也沒打算瞞你。”莫桑微笑開口。

  “若那畢圖來了,你可判斷改變計劃,若他沒來,你留下一個空虛的部落,引他出手……甚至我斷定你在部落裡留了後手,一旦畢圖真的去入侵烏山部,因你與我的約定,烏山部成為我風圳的附屬,讓那畢圖有所顧忌,甚至因你瞭解那畢圖的性格,若其修為剛剛突破,必定桀驁,而我……卻必須要出手,否則的話,在這附近八方裡,我風圳還有什麼威望,連一個欲附屬的部落都無法保護,會給人怕了畢圖之感。”荊南慢慢說著,這些事情,實際上他在之前墨桑與其在密室內交談時,就已經想到,但卻沒有點出,而是準備留下,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仔細的考慮考慮,以此,讓墨桑付出更大的代價,如今……他找到了這個代價!

  “不錯,我就是這麼思考的,可惜這畢圖竟沒有出手。”墨桑眉頭微微皺起,看向荊南。

  荊南目露複雜,與墨桑目光對望,許久,他輕嘆一聲。

  “如果不是你與那孩子相貌差距很大,我真的會以為,他是你墨桑的血脈。”荊南抬頭,看了一眼蘇銘消失的方向。

  “在我心中,他就是我的血脈。”墨桑目中閃過一抹追憶,輕聲開口。

  “墨桑,在心智上,我荊南不如你……這一點,與修為無關,在年輕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早就算到了我會看出你提出的要求裡的隱藏含義,也早就猜到以我的性格,不會立刻反駁,而是會等時機索要更多的好處……

  這些你都算到了,故而,你把這個好處,直接的推到我的面前,讓我不得不心動……你所做的一切,不但是為了部落,更多的,則是為了這個孩子……”

  “你早就知道蘇銘的優秀!”荊南緩緩開口。

  莫桑望着荊南,微笑不語。

  “你讓他隱藏身份,以另一個樣子出現在這裡,去展現他的潛力,讓我看在目中……如此一來,就算是烏山部成為了附屬,也不會連累到他,你給了他另外一條道路……一條你當年沒有去選擇的路……”荊南神色越加複雜,望着墨桑。

  “你知道,我風圳不在意附近部落裡出現天驕,甚至風圳部落很是期望,可以在其他部落裡出現少年時的驕陽,因一旦出現這樣的人,我風圳會第一時間把人接來,讓其成為我風圳的一員,更是會對他原本的部落有莫大的好處。

  這些,很多人看不透,因為我風圳妒才,且就算是解釋也無人相信,唯有你……知道真相!你知道這真相,依舊還是讓他隱藏樣子,是為了他好,畢竟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加上一層隱藏,是對他的保護,同時,也不想讓他背負附屬部落的命運,而是獨立出來。

  等他若干年後成長起來,就算是身份露出了,也沒有關係,他那個時候,已然具備了讓人矚目的實力,從側面,也可以守護附庸的烏山部。”荊南看著廣場上已然所剩無幾的數人,緩緩說道。

  “你成功了,這孩子,很讓我動心,把他留在風圳吧,我會給他與葉望一樣的幫助,如我之前和你說的,他與葉望,誰先開塵,誰就是我風圳蠻子!

  即便是他遲於葉望,以他的潛力,我也會讓其成為驕陽!與葉望一同,開拓風圳!至於烏山部……比試結束後,就來我風圳吧,那畢圖,不敢阻攔,他若強行出手,我會讓他知道,同樣是開塵初期,但差距還是很大的!”荊南說著,右手抬起向着墨桑一揮,頓時有一個小瓶直奔墨桑而去。

  “這裡面,有三滴蠻血,多出的一滴,是我送給蘇銘的見面禮!”荊南深深的看了墨桑一眼,轉身,向着天空一步邁去,他今夜,還要去幫葉望梳理。

  墨桑望着荊南離去,看了看裝有三滴蠻血的小瓶,目中露出沉思。荊南的話語,說對了很多,但有一點卻是說錯,墨桑也沒有預料到,蘇銘竟走到了這樣的名次上。

  他原本的打算,是以蘇銘身份的神秘,引起荊南的遲疑與猜測,隨後自己再付出一些極大的代價,讓那荊南同意,留蘇銘日後在風圳。

  畢竟他瞭解,風圳部落對於能否走出這裡,能否更為強大,充滿了一股執着,他們不會放棄了任何一個機會,哪怕只是一個猜測……

  可墨桑沒有想到,蘇銘竟達到了這樣的名次,如此一來,使得他與荊南的交談,立刻從被動化作了主動。

  一字之差,相去甚遠!

  “或許這一次……我烏山部的大難,並非無法化解……”墨桑目光一閃,走向了在遠處等待的烏山部眾人。

  在這風圳山外的天空間,此刻石海帶著蘇銘疾馳,向着泥石城而去,半空中,二人均都沒有開口說任何話語。

  蘇銘沉默,石海是內心複雜,時而看向蘇銘,眼前的這個很平凡之人,是他親自帶到廣場,他原本沒有絲毫在意,可如今,經歷了數日的親眼目睹後,看到了一次難以置信的崛起,石海的心態,被強行改變。

  “這是一個堪比葉望的驕陽!”石海內心默默唸著。

  時間不長,遠處的大地上,風圳部落的輪廓漸漸出現,那巨大的泥石城,隱隱在目,這個時候,忽然蘇銘開口。

  他迎着撲面的狂風,聲音似要被風吹散,但卻依舊還是清晰,傳入石海耳中。

  “前輩,晚輩有一事不解,前輩應沒開塵,為何可以飛行在天?”

  若是換了之前,石海必定不會搭理,如沒有聽到一樣,可如今,他略一猶豫,慢慢的開口解釋起來。

  “開塵的飛行,與我不一樣,我之所以可以飛行在天,有我自身蠻器的原因,也有部分與我尚未凝固的蠻紋有關。

  我的蠻紋,是雲。”石海說著,其眉心之處有一個模糊地雲圖幻化。

  “準確的是,開塵境是憑自身之力行走天地,而我,則是只能飄行,看似一樣,但本質上卻是差距很大。”石海詳細的說了起來。

  蘇銘目露沉思,又問了幾句,在與石海的交談中,二人回到了泥石城,放下了蘇銘,石海臉上露出微笑,向着蘇銘點了點頭,轉身化作一片白雲而去。

  風圳山下,那巨大的廣場上如今一片空曠,唯有九個雕像上,有八個分別盤膝坐著一人,他們都是風圳部落的強者,沒過多久,石海回來,盤膝坐在了第九個雕像上。

  因風圳山的封印開啟,關閉需要一些時間,他們九人,便是守護此地者,唯有等封印全部關閉後,才可離去。

  往年,都是這樣……

  但今年,卻是有些詭異,卻見在那空曠的廣場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那身影穿著黑袍,將全身隱藏在內,此人,正是那出現在黑山部的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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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西盟區域
  
  他站在那裡,但讓人難以置信的,則是石海九人彷彿沒有絲毫察覺,根本就不知曉這神秘人的出現與存在,即便是睜開眼,彷彿所看也是一片空曠。

  “火蠻四大奇獸之一的偍鵬……當年早已被蠻神滅殺……沒想到在這裡,竟有其一縷分神……若非那黑山部的蠻公告知,我便錯過了……罷了,他告知我此事,雖是為了私慾,但此獸既讓我看到,我便滿足他的要求。

  區區兩個開塵境初期,我還不放在眼裡……不過這在西盟區域邊緣的偏僻角落存在的風圳部落,我曾聽說過一些,似苗蠻大部的一支弱脈衍變而來。”那神秘人喃喃,向着前方走去,一步步,走向了那正處於關閉封印狀態中的風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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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銘回到了風圳泥石城內,其烏山部所在的居所,他的樣子早就變回了原本的瘦弱與眉清目秀,穿著簡單的獸皮,在烏山部的屋舍內,坐了下來。

  其眼中有興奮與緊張,第一關大試的一幕幕,在他感受如同夢幻,彷彿那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人,尤其是從山上回到廣場後,被萬眾矚目,讓他緊張的心臟加速跳動,更是想到自己當着司空與那老嫗的面,與白靈的話語,蘇銘就有種得意之感。

  他深吸口氣,還不容易才平伏了興奮的心緒,閉目感受了一下體內那磅礴的氣血之力,整整一百六十條血線爆發出的強悍,讓蘇銘身心充滿了自信。

  血脈,在最後的關頭,增長了四條,從一百五十六,變成了一百六。

  “我如今是凝血境第六層,距離第七層所要求的二百四十三條,相差不是很多……”蘇銘喃喃,目露奇異之芒。

  “烏血塵之術,我可以修行了……至於那強大的斬三煞,則還需等等。”蘇銘凝神坐在那裡,腦海中回憶之前的第一關全部過程,漸漸嘴角露出微笑。

  “最重要的,是我掌握了入微!心動則氣血動,心若不動,氣血隱匿……如此便可讓我絲毫不浪費每一絲氣血之力,可以讓我的戰力更強的同時,速度也會達到另一個層次!”蘇銘深吸口氣,精神振奮。

  “如今的我,加上那鱗血矛,應可勉強幫助阿公,守護部落,守護我的族人了!我要為部落而戰!!”蘇銘握緊了拳頭,目露堅定。

  “可惜我的修為還不夠,血線只有一百六十條……如果能再次增加,就好了……”蘇銘皺起眉頭,沉吟片刻後目光一閃。

  “要購置大量的草藥,煉製更多的山靈散……可惜,唉。”蘇銘雙目黯淡下來,他如今口袋空空,根本沒有太多的錢物去購買。

  “如今部落隨時會出現危機,需要石幣的地方很多,我不能給阿公增加負擔……要想想,怎麼才能弄一大筆錢來……”蘇銘撓了撓頭,苦思冥想中,忽然雙耳一動,聽到了屋舍外,來自烏拉那興奮的聲音。

  蘇銘站起身,推開了房門,一眼就看到了那從大門外,走來的北凌、烏拉還有雷辰,在他們後面,則是阿公與瞭首及山痕。

  “墨蘇太有氣勢了,你們看到了,他一回來,立刻吸收了所有人的注視啊!還有葉望竟主動與他開口說話,我聽旁人說,這是非常少見的事情!”烏拉一臉興奮,雙目帶著激動,一邊走來,一邊想著北凌與雷辰說著。

  “這墨蘇雖然相貌尋常,但卻非常吸引人,我覺得強者,就應該是這樣,他從最後一名直接到了巔峰,尤其是歸來後,非常從容,很有強者的氣勢,我還記得他和葉望的對話呢,那一句,第二關,我不參與,讓多少人震驚啊!”烏拉興奮的比划著手,可見墨蘇在她的心中,地位已然極高,讓她崇拜的不得了。

  蘇銘站在屋舍外,看著走來的眾人,看著烏拉的興奮,不由得摸了摸鼻子,他記得當時自己緊張的很,那種被萬眾矚目的感覺,讓他很不適應,好像沒有烏拉說的那樣從容的樣子……

  “這墨蘇,之前默默無聞,如今已然聲名赫赫,其名傳遍了整個風圳部落,用不了多久,這附近八方所有部落,都將知曉此人!”北凌神色也罕見的沒有了冷漠,其目中也帶著激動與興奮。

  “可惜他不是我烏山部落的族人,唉……如果我烏山部有這樣的驕陽,就好了……”北凌輕嘆,內心沒有絲毫的嫉妒,人就是這樣,比較的往往都是與自己相差不多之輩,一旦超出自己太多太多,則很難嫉妒起來,除非是……身邊一起成長之人,因沒有了神秘作為遮掩,也同樣會有嫉妒。

  “是啊,如果他是我們烏山部的就好了……墨蘇,墨蘇,你們聽這個名字多好,墨蘇……”烏拉目中帶著一絲奇異,俏臉微紅,喃喃中忽然看到了站在那裡的蘇銘,不由得眉頭一皺,神色中露出了輕蔑。

  她想起了之前雷辰的話語,竟懷疑那讓她崇拜的墨蘇與蘇銘是一個人,這讓她感覺是對墨蘇的一種侮辱。

  雷辰一路沒有說話,此刻看到蘇銘後,立刻雙目一凝,仔細的看了幾眼,目光黯淡下來,顯然他也不認為,蘇銘與墨蘇之間,存在了什麼聯繫。

  至於北凌,早就看到了蘇銘站在那裡,他直接就忽略了蘇銘的存在,那目中的冷漠,濃郁的似化不開半點。

  “墨蘇極為神秘,到現在都不知是哪一個部落,或許過幾天就會知曉了,屆時我等要代表烏山部同輩之人,去結交一番……”北凌不再去看蘇銘,提起墨蘇時,目中也露出了崇敬之意。

  “恩,一定要去結識,墨蘇,墨蘇……我猜他修為必定極高,可惜他為什麼不參與第二關與第三關的比試呢……”烏拉那興奮激動的樣子,被蘇銘看在眼裡,不由得再次摸了摸鼻子。

  “或許他的修為不是那麼高,所以不去參加……”蘇銘沒忍住,下意識的嘀咕了一句。

  “蘇銘,你說什麼!”烏拉一聽此話,立刻雙眸露出凌厲,望着蘇銘,神色透出一股憤怒。

  “你沒資格評論墨蘇,他修為必定是極高,之所以不參與,是因為他還有別的事情,是因為他不屑去比試!”

  蘇銘苦笑,連忙收口,看著烏拉的憤怒,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無奈。

  “蘇銘,此話在這裡說說也就罷了,你能說出這句話,想來這幾天也從其他地方知道了墨蘇,我告訴你,離開了這裡後,決不能在外面說這樣的話,這會給部落惹來麻煩,那墨蘇豈能是我等如此評論的!”北凌神色嚴肅,盯着蘇銘,緩緩開口,他身為烏山部同輩第一人,說這樣的話,倒也不出格。

  “蘇銘……我覺得也不應該這麼說,那墨蘇……你沒親眼看到,他真的太強了,連葉望都要重視他!此人不是我們可以談論的,他……真的很強!”雷辰也低聲說道,說完後,他猶豫了一下,複雜的看了蘇銘一眼,似還想再說寫什麼,但最終卻沒繼續。

  蘇銘再次苦笑。

  “好了,你們三人明天還有比試,去修行調息。”瞭首皺起眉頭,喝了一聲後,北凌三人連忙不再說話,各自回到了屋舍。

  阿公墨桑向着蘇銘點了點頭,目中的讚賞,很濃,沒說什麼,向着其居所走去,瞭首與山痕緊跟其後,顯然是要商議一些事情。

  當眾人都各自散去後,蘇銘回到了屋舍裡,他知道,阿公一會很有可能會來,於是便坐在那裡,默默的等着。

  沒過多久,阿公沒來,反倒是雷辰帶著遲疑,來到了蘇銘的屋舍,坐在了其對面,怔怔的看著蘇銘。

  “怎麼了?”蘇銘看著雷辰那憨厚的樣子,笑了起來。

  “沒……沒什麼……蘇銘,你……你是不是……”雷辰猶豫中,似猛的一咬牙,低聲說道:“你是不是喜歡白靈?”

  蘇銘一愣。

  “唉,蘇銘,不管你是不是喜歡她,我勸你……放棄吧。我就納悶了,那白靈長的有那麼漂亮麼,不如白芳……”雷辰嘀咕着,神色露出不解。

  “蘇銘,你沒去那風圳山下的廣場,沒看到最後那墨蘇,竟當着所有人的面,走到了白靈面前,說什麼繞圈圈,圈圈個屁!我就看他不順眼!”雷辰飛快的看了下蘇銘的神色,連忙開口。

  “最可恨的是,那白靈竟紅着臉同意了,唉,你沒看到那一幕,明顯就是看好了那墨蘇麼,這白靈,實在讓人失望!”雷辰再次說道。

  蘇銘神色古怪,猶豫了一下後,低聲開口。

  “雷辰,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就是墨蘇。”

  雷辰一呆,隨即抬手要去摸蘇銘的額頭,被蘇銘躲過後,雷辰趕緊又勸了幾句,正要再說些什麼,卻聽到屋舍外,傳來阿公的一聲咳嗽。

  雷辰快速起身,屋舍門被打開,阿公帶著微笑走了進來。

  不需阿公吩咐,雷辰連忙恭敬的退後,看了蘇銘一眼,告退出了房間,只是其神色,還有些擔憂,方才蘇銘的話,嚇了他一跳,以為蘇銘受了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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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界蠻山!

  雷辰離去後,房間裡只剩下了阿公與蘇銘二人,見阿公到來,蘇銘連忙站起身子,心裡很是緊張,他不知道自己在大試第一關的舉動,是否正確。

  忐忑中,阿公臉上露出微笑,坐在了蘇銘對面,看著眼前這個瘦弱的少年,看著其清秀的面孔上那依舊還存在的一些稚嫩,目中閃過了一抹追憶。

  “你長大了……來,坐在阿公身旁。”許久,阿公輕聲開口。

  “阿公。”蘇銘坐了下來,看著阿公臉上的皺紋似又多了一些,那歲月留下的痕跡,透着滄桑。

  “在第一關裡,你做的很好。”阿公笑着摸了摸蘇銘的頭,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瓶,遞給蘇銘。

  “這裡面有三滴開塵境的蠻血,你收好,在適當的時候,會對你有很大的幫助,阿公能為你做的,只有這些了……”阿公望着蘇銘,目中露出一種以蘇銘的年紀,看不懂的含義。

  “吸收開塵境蠻血的方法很簡單,以烏血塵之術,將蠻血化作血霧,包容全身去慢慢吸收,用來滋養自身血脈,不過每次最多只能吸收一滴,不可貪多,要循序漸進,否則的會有損自身。”阿公看著蘇銘,嚴肅的叮囑。

  蘇銘看著阿公,他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似阿公的神色與話語裡,那他不明白的含義,越加的濃郁。

  “阿公……你……”蘇銘下意識的接過裝有蠻血的小瓶,正要說些什麼,卻見阿公笑着搖頭,望着蘇銘,神色透出和藹。

  “不要擔心,部落裡的危機並非不能化解,阿公已經與風圳部落的蠻公有所商議,想來不會出現意外。

  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修行,若真有一天,你達到了開塵境……可以離開這裡,去外面的天地……你要記得,去一趟界蠻山。”阿公緩緩開口。

  “界蠻山……在什麼地方?”蘇銘一愣,隱隱覺得,此事應與自己的身世有些關聯,但阿公突然這麼說,卻是讓他心中那不好的感覺,更濃了起來,化作了不安與緊張,取代了那本該湧現的震驚與茫然。

  “在你心裡……”阿公看了蘇銘一眼,緩緩說道。

  蘇銘怔了一下,有些不解。

  “好了,此事你記得便可以,不說這個了,阿公與風圳部落的蠻公說好,你以後用墨蘇這個身份留在風圳部落,那風圳蠻公會把你與葉望一起栽培,這樣對你有很大的好處,可以給你超出阿公的幫助,讓你邁入開塵的可能,會更大。”阿公神色凝重,看著蘇銘,見蘇銘神色猶豫,似要開口的樣子,便嚴肅起來。

  “可是……阿公,我不想留在風圳部落,我……”阿公的話語太突然,使得蘇銘沒有絲毫的心理準備,更沒想到會這樣,他如果早知道第一關大試的結果會發生眼下的變化,他絶對不會去爭奪太高的名次,如今焦急中話還沒等說完,卻見阿公雙眼露出凌厲之意。

  “蘇銘!此事阿公已經決定,日後你必須要留在這裡!”阿公嚴厲的開口。

  蘇銘沉默,但其目中露出的倔強,卻是表露無疑。

  看到蘇銘眼裡的倔強,阿公暗嘆一聲,神色緩和下來,望着蘇銘,慢慢說道:“蘇銘,烏山部距離風圳也不遠,你隨時可以回去的。”

  蘇銘咬着唇,不知該說些什麼。

  “而且,阿公已經決定了,烏山部會加入風圳部落,遠離烏山,而是在這泥石城外修建新的部落,實際上,你距離很近啊。”阿公繼續開口。

  “可是阿公,我不想成為風圳部落的族人,我是烏山部的!”蘇銘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

  阿公默默地望着蘇銘,許久之後,再次開口:“蘇銘,阿公讓你在風圳部落,除了為了你好,還有一個含義,你的身份提高,你的修為提高,如葉望一樣後,也可以從側面照顧烏山部,難道你不想照顧烏山部麼?”

  “我……”蘇銘一愣。

  “這樣吧,此事不着急,你也不要去考慮太多,等這一切都結束後,等烏山部遷移而來,再做決定就是,到時候阿公親自送你過去,甚至你不住在泥石城,而是還留在烏山部,這樣可以了吧。”阿公微微一笑,摸了摸蘇銘的頭。

  蘇銘這才鬆了口氣,想了想後,順從的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可以接受,在蘇銘的心裡,自己的部落只有一個,那就是烏山部。

  “好了,你既然不去參與接下來的比試,那這幾天就留在風圳,熟悉一下此地的環境,等北凌他們進行完了全部大試後,我們一起回部落。”阿公微笑站起身子,他沒有去問蘇銘到底如何達到了那種名次,也沒有去問其對於那六個數字的明悟,而是帶著微笑,深深的看了蘇銘一眼後,轉身離去。

  蘇銘望着阿公的背影,那背影似帶著滄桑,漸漸遠去時,讓蘇銘的心,不知為何,揪了一下。

  直至阿公離去,房間裡只剩下了蘇銘一人,他默默的坐在那裡,回憶之前阿公所說的每一句話,心裡有了擔憂。

  “我的實力還不夠……我一定要變強!!”許久,蘇銘緊緊的咬着牙,神色露出果斷,他儘管看不透阿公目中的那他不懂的含義,但他卻可以感受出,事情彷彿並非如阿公所說,部落的危機,真的可以輕易化解。

  “想要變強,血火疊燃短時間很難再進行,唯有淬煉藥石……這需要很多石幣……”蘇銘皺起眉頭,他如今最缺的,就是錢物。

  “該怎麼辦呢……清塵散之前賣出過一次,不知有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可若是不再去賣,就沒有錢財……但若真有人已經注意了此事,則絶不能再次販賣丹藥了。”蘇銘想著一切的方法,但最終還是沒有頭緒。

  “罷了,只能向阿公要一些石幣……”蘇銘輕嘆,他本不願去給阿公增加負擔,畢竟按照他的計劃,這一次需要的石幣,數量很大。

  站起身子,蘇銘正要去找阿公,忽然他腳步一頓,腦海中有靈光一閃而過。

  蘇銘站在房門旁,目光閃閃,腦海中之前浮現的一個想法越加清晰起來,半晌後,蘇銘索性重新坐下,仔細的考慮了很久,從懷裡取出了一個小瓶。

  那小瓶外有絲絲光線繚繞,瓶裡裝着的正是他之前從鄔森那裡搶來的綠色血液,被他用月光化絲纏繞,不露絲毫氣息出來。

  此刻他拿着小瓶,雙目漸漸明亮,腦中的那個念頭被他推敲了很多遍,漸漸有了主意。

  “此物必定對鄔森極為重要!而且……聽北凌說起過,鄔森在風圳部落是與宸沖齊名之輩,只在葉望之下!

  這樣的人,以往的大試均都是前三,可這一次……他卻只排到了第十二名……就算是因畢肅的出現,他無法進入前三,可絶不會掉出前十。

  如今出現這樣的變化……只有一個解釋,此人變的虛弱了!唯有他自身虛弱,出了問題,否則斷然不會在這樣的大試中有這樣的表現,且也不可能在如此大試裡藏茁,且以他的身份,也沒有這個必要!”蘇銘喃喃,腦中分析起來。

  “這麼看來,他有五成的可能,是因失去了……此物!”蘇銘雙目精光一閃,看向了手中的那個小瓶,嘴角慢慢露出了微笑。

  “鄔森作為風圳部落的驕陽之輩,想來身家應該頗厚才對……”蘇銘臉上的笑容,越加燦爛。

  “不過此物到底是什麼,竟對他如此重要。”蘇銘略一沉吟,沒有立刻輕舉妄動,而是盤膝坐在那裡,默默的調息,時間流逝,直至外面的天色完全暗了下來,明月在天幕上高掛之時,蘇銘猛的睜開雙眼。

  “如今,可以研究一下了。”蘇銘再不遲疑,拿起那小瓶,左手在其上一揮,頓時那小瓶上的月光絲線散開,蘇銘把這小瓶拿到近前,取下瓶塞,仔細的看了過去。

  那小瓶裡的綠色鮮血,隱隱有些黯淡,似因長久的沒有回到鄔森體內,失去了色澤與靈性一般。

  “要先看看此物對我有沒有用處,若沒有用,才可進行下一步。”蘇銘毫不猶豫,倒出了此瓶內的鮮血,這鮮血漂浮在他面前,沒有絲毫的血腥氣息露出,彷彿不是血液一般。

  盯着此物,蘇銘一把抓住,慢慢的放在了眉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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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是他麼……
  
  在這綠色的鮮血與其眉心接觸的一剎那,蘇銘立刻感受到了一股極為強烈的氣息,那股氣息,透出死亡,彷彿有無數哀嚎迴蕩心神,更是在此刻,那綠色的鮮血彷彿靈性大起,似要從蘇銘手中掙脫,要生生的衝入蘇銘的眉心,進入其體內一般。

  蘇銘目光一凝,體內氣血運轉,立刻就將這股死亡的氣息驅散,同時也將那要鑽入體內的綠血,阻擋在外,他右手拿着那團血液,從眉心抬起,在離開了其眉心的一瞬間,蘇銘雙目露出奇異之芒。

  “此物,應是修煉特殊的蠻術後凝聚而出,對修煉那蠻術者重要,可對外人來說,卻是會對自身造成損傷。”蘇銘沉吟少頃,做出了判斷,原本對於鄔森虛弱是因失去此血造成的分析,從五成把握中,再次提高了三成,雖說還沒有十足,但八成把握,倒也足夠。

  實際上他的判斷很是準確,這屍氣源血,若是他強行將其吸收的話,會造成很大的隱患,且就算有些好處,衡量之後也會得不償失。

  重新把這血液放入小瓶內,蘇銘右手抬起向着此瓶一揮,立刻便有一縷月光來臨,化作絲線纏繞其外後,蘇銘將此瓶收入懷裡,身子站起,走出了房間。

  此刻天空明月在上,那月的形狀不是彎彎,而是略圓了一些,看起來,似這幾天裡,就有真正的月圓之夜。

  蘇銘深吸口氣,腦中再次推敲了一下之前浮現的念頭,目光一閃,在這深夜裡,向着屋舍外走去,四週一片安靜,沒有絲毫的聲響。

  剛剛走出烏山部於風圳泥石城內的這居所,蘇銘忽然其心猛地一跳,就在這時,一個陰冷的聲音從其身後傳來。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

  蘇銘腳步一頓,轉身時看到了那在大門陰暗處,走來的一個壯漢,其相貌尋常,雙目眯起間似有寒光存在,正是烏山部的山痕!

  “見過魁首。”蘇銘神色不動,看著那走來的山痕。

  “我問你話呢。”山痕慢慢走出,站在了蘇銘身前一丈外,冷冷的望着蘇銘。

  “聽北凌大哥說起,風圳城的夜裡很熱鬧,所以想去見識一下。”蘇銘內心有了警惕,但神色卻是露出忐忑,連忙開口。

  山痕看了蘇銘許久,這才慢慢的點了點頭。

  “夜晚之時,不太安全,記得不要惹事,早些回來。”山痕緩緩說道,他身為部落獵對的魁首,更是此番隨阿公而來的強者,保護部落的族人,是其責任,故而這番話語,倒也很是正常。

  蘇銘稱是,向着山痕一拜後,緩緩後退,轉身向着遠處走去,他能感受到,後面的山痕始終在看著自己。

  剛剛走出數步,忽然蘇銘全身汗毛猛的豎起,他清晰的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威壓轟然而來,化作了一股危機之感,死死的鎖定在了他的身上。

  他體內的氣血,更是有種不受控制要自行運轉抵抗的感覺,蘇銘知道,這是屬於蠻士身體本能的反應,因體內存在了氣血之力,故而當遇到突然的刺激後,根本就很難去掩蓋,會自然而然的產生抵抗。

  若是換了普通族人,這種感覺反倒不會這麼強烈,唯有蠻士,才會有如此清晰的感觸,這也是試探旁人是否隱藏修為的一個方法,不過大都是凝血境高層強者對低於其者,才會生效。

  山痕的修為,高出蘇銘很多,故而其突然的舉動,換了大試前的蘇銘,根本就無法抵抗,不過也不會引起注意,他身上有阿公的掩蓋之術,即便是體內氣血被引動了,外人也無法察覺。

  但如今,蘇銘已然能做到心動入微操控全身氣血,他沒有絲毫遲疑,在體內氣血似要被觸發的一剎那,隨心一動間,便從容的將氣血運轉散開,這一點,旁人很難做到,可對於明悟了心動入微的蘇銘來說,卻是不難。

  只是,氣血可以掩蓋與不動,但那身體在突然遇到了危機後的一些下意識的舉動,卻往往會成為別人觀察的重點。

  山痕觀察的,也正是這一點。

  但他小看了蘇銘,亦或者說,蘇銘在他眼中,這些年來很少去注意,他不瞭解蘇銘,幾乎就是在那危機之感來臨的一瞬,蘇銘的身體沒有絲毫的停頓,彷彿茫然不知,向前不疾不徐的走去,漸漸消失在了深夜裡。

  直至蘇銘遠去,山痕慢慢皺起了眉頭,但他沒有繼續站在那裡,而是轉身,會到了部落的居所內。

  他的舉動,沒有出格,且等於是當着阿公的面去這麼做,倒也不會給人另有含義的想法,反倒似光明磊落,讓人會覺得,他是有所猜疑,故而才會試探。

  蘇銘保持着從容的步伐,直至走出了很遠,這才忍不住快跑了幾步,心臟怦怦跳動,他在方才的那一瞬間,從山痕凝望自己的感覺裡,找到了之前他數日的打坐時,那若隱若現的神秘觀察者!

  “是他!”蘇銘皺起眉頭,內心想起了阿公曾說部落裡出現了叛徒之事,儘管阿公沒有詳說,但蘇銘卻能看出其憂慮。

  “是他麼……”蘇銘遲疑了,魁首地位之高,在部落裡位高權重,掌握了整個獵隊的所有蠻士,更是起到為部落獵捕獸物的大任。

  而且這些年來,在蘇銘的記憶裡,山痕為部落付出了很多,此人看似冷漠,但實際上蘇銘曾見過他冰冷的在部落裡行走時,常常會把獵來之物屬於其自身的那部分,分出一些送給年老的族人。

  他曾為了幾個部落的孩童喜歡獸齒,親自上山,帶回來了很多,儘管分給那些拉蘇時,他依舊是冷漠,但蘇銘卻是注意到,其目中的一抹善意。

  甚至在蘇銘的記憶裡,有一年的冬季,因獵隊裡的幾人在外出時被黑山部之人襲擊,重傷逃回,且死了一人後,山痕冷着臉,獨自一人走出,第二天回來時,他的手中提着三個黑山部的蠻士染血的頭顱。

  此事,若非因阿公當時的強悍,怕是會引起一場與黑山部的征戰。

  那往昔的一幕幕在蘇銘腦海閃過,他實在找不到,山痕是叛徒的理由,在他看來,這樣的魁首,如何會背叛部落……

  “或許……是我想多了。”蘇銘沉默中,暗自鬆了口氣,默默地向前走去,漸漸的,他的容顏改變,他的身體也強壯起來,衣着也隨之變化,很快,當從那黑暗中走出時,蘇銘,變成了在如今的風圳城內,聲名赫赫,極為神秘的墨蘇!

  其身一晃,爆發出了驚人的速度,向着風圳城深處,疾馳而去。

  鄔森的居所,很好找到,蘇銘化作了墨蘇後,略一打探,便可知曉,且如今風圳城內他儘管聲名赫赫,但畢竟見過他的只有那麼幾百人,故而倒也沒引起旁人注意。

  那告知了蘇銘鄔森居所的風圳族人,也絲毫不知曉,眼前此人,就是那一鳴驚人的蘇銘!

  至於會告訴蘇銘鄔森的居所,是因蘇銘拿出了其很少的石幣中的一枚,再加上那風圳族人對此習以為常,這段日子裡,他知道有很多外部落的族人,會爭先恐後的去拜訪他們風圳的幾個驕陽。

  只不過拜訪的人不少,能真被召見的,卻是不多。

  鄔森居住的地方,是這泥石城東部的一處角落,這裡很安靜,尤其是夜裡時,更是一片漆黑,燈火雖有,但卻很少,零零散散,唯有借助月光,才可看到一些屋舍的輪廓。

  在那眾多的泥石屋舍中,有一處屋舍占地很大,更有獨立的院子,與四周區分很是明顯,這裡,就是鄔森的家。

  鄔森作為風圳部落的驕陽之輩,身份很高,其居所自然也有不同,其院子中存在了四處房間,更是在這深夜裡,在那寂靜中透出一股陰森的感覺。

  院子很大,但卻很是空曠,在那月光中,似存在了蕭瑟與死寂。

  四間屋舍全部都是漆黑一片,彷彿裡面沒人,以往的時候,這裡並非如此,幾乎任何時間都會有鄔森的跟隨者在此守護,以顯鄔森的不同與特殊。

  但如今,四周卻是沒有絲毫人影,不知是因鄔森名次跌落那些人離去,還是因其不想自己的虛弱被人察覺,故而全部轟走。

  蘇銘站在那院子十多丈外,在這寂靜中,他的影子被月光拉開很長,漸漸模糊中於四周的黑暗融合在一起。

  看著前方的院子,蘇銘沉默了片刻,緩緩向前走去,臨近院門,他沒有絲毫遲疑,一把推開,在那木門被推開的一瞬,嘎吱之聲在這寂靜中驀然而起,向着四周傳開。

  但那院子裡的四處房間,卻是依舊安靜,彷彿沒有察覺,彷彿其內,真的沒人。

  可蘇銘卻是在外面時,就一眼看出,那第二個房間裡,有一股氣血之感存在,從那氣血的強弱上,蘇銘判斷出只是凝血境第五層左右,與他白天歸來後目光從鄔森身上掃過時的感應雖說弱了一些,但想到對方的虛弱應是持續性的,也就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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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橫財!
  
  站在那空曠的院子裡,蘇銘目光落在那第二處屋舍的緊閉的門上,一步步走去,沒有半點猶豫,走到那屋舍門旁,一把推開。

  在那房門被推開的一瞬,蘇銘聽到了一聲悶悶的低吼,緊接着,一道綠色的身影雙臂抬起,驀然而來,一股透出殺戮死亡的氣息,更是隨之撲面。

  蘇銘目光一閃,神色如常,他之前修為沒有對方高時就敢出手破壞對方之事,更不用說如今修為遠遠高出此人,再加上此人持續的虛弱,又是於月夜裡,他豈能怕了,幾乎就是那綠色身影來臨的一剎,蘇銘右腳抬起猛的向大地一跺!

  其全身一百六十條血線轟然爆發,形成了一股強烈的威壓,沒有退後半點,只憑此威壓,逼向那來臨的綠色身影。

  那綠色身影被蘇銘的氣血威壓一震中,驀然崩潰,化作了點點綠色的晶光散開,使得這原本漆黑的房間,被這綠光映照在內。

  鄔森披頭散髮,面色慘白,盤膝坐在屋舍內,正死死的盯着蘇銘,其嘴角有鮮血滴落,顯然之前在蘇銘來臨的一瞬,他強行施展了一道蠻術,但此術,卻絲毫無法奈何蘇銘,反倒隨着蠻術被破,讓鄔森有了傷勢。

  “墨蘇!!”鄔森目中露出不甘與瘋狂,低吼一聲。

  蘇銘神色平靜,絲毫不介意鄔森的癲狂,抬起腳步,走入到了屋舍內,與鄔森間隔數丈,冷冷的看去。

  “看來你真的是虛弱了,連身邊那些為你提供眉心之血的隨從,也都不見一人在此。”蘇銘緩緩開口,聲音不疾不徐。

  鄔森臉上青筋鼓起,更有苦澀,之前院子門的聲響被他聽到後,立刻讓他驚疑起來,他只聽到了聲音,但卻感受不到有絲毫氣血存在,似那院門如自行打開,無人推動一般。

  但他卻是明顯有種危機之感,尤其是當他所在的屋舍之門也被人推開後,那種感覺頓時強烈到了極限,這才不顧一切的施展了蠻術,只是,蠻術失敗,當他正要衝出屋舍之時,他看到了那房門外之人的面孔。

  看清了之後,他放棄了衝出,因為這到來之人,是墨蘇,是那個讓他極度懷疑,但卻不敢招惹的墨蘇!

  與葉望齊名,讓他親眼看到了什麼叫一鳴驚人,這樣的驕陽,他鄔森,只能苦澀。但鄔森不笨,他反倒極為聰明,他隱隱有些猜到對方來此的用意,但卻有些不敢相信。

  “你搶走了我的屍氣源血,使得我每時每刻都在虛弱,以我的身份與過往對他們的逼壓,一旦他們知道我虛弱了,對我沒有好處!”鄔森閉上眼,深吸口氣,再次睜開時,其臉上的青筋散去,神色有所恢復。

  見鄔森如此快速的就恢復如常,沒有了方才的憤怒與不甘,話語中更沒有掖藏,而是直接說出了自身虛弱之事,使得蘇銘對此人有了一些欽佩。

  “之前之事,鄔某多有得罪,希望墨兄不要介意。”鄔森說著,從盤膝中站起,向着蘇銘一拜。

  蘇銘神色如常,但內心對於鄔森的印象,更深刻了不少,他看著鄔森,鄔森也望着他,二人注視了很久,蘇銘忽然笑了。

  “與聰明人打交道,的確省事不少,你開價吧。”

  鄔森強忍激動,他此刻早就沒了尋找對方麻煩的思緒,在他想來,自己如今已經沒有了這個資格,修為沒對方高,聲名更是不如,尤其是按照他的分析,此人很有可能不久便被蠻公接引,在他們風圳部落接受栽培,這樣的人,他不想繼續與之為敵。

  他如今唯一的期望,就是拿回源血,讓自己修為可以儘快恢復,畢竟天明後,便是第二關比試,這對他來說,極為重要。

  “不知墨兄想要什麼?蠻器我只有一個,但卻是與我蠻術相配合,是阿公賜予,不能拿來交換……”鄔森猶豫了一下,遲疑着說道,在他看來,那源血的重要比之蠻器要高出數倍,但卻不敢以此物交換,畢竟,所有的蠻器,只是屬於部落,不屬於個人。

  “我不要蠻器,以石幣交易吧,五千石,此物給你!”蘇銘說著,從懷裡拿出小瓶,其上的月光絲線在他用手碰觸小瓶的一刻就消散開來,無人看到。

  盯着那小瓶,鄔森心臟怦怦跳動,但聽到了蘇銘的話後,卻是苦笑。

  “墨兄,我……我只有三千多石……”

  蘇銘沒有開口,而是靜靜的看著鄔森,半晌後,默不做聲的將那小瓶重新放入懷裡,慢慢開口。

  “既如此,那就等鄔兄有了足夠的石幣,再來找墨某吧。”

  鄔森立刻神色有了焦急,他若今夜能得到源血,明天還有希望,一旦今天無法得到,則清晨第二關,將一落千丈般。

  且他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去尋找這神秘的墨蘇,若是對方離去後,他就算弄到了足夠的石幣,也很難換回源血。

  “等等……墨兄,你看這樣如何,你在這裡稍等片刻,我現在就出去籌集石幣,最多一個時辰,我必定回來,你……你等我一個時辰如何?”鄔森連忙說道。

  蘇銘眉頭一皺,看了鄔森一眼後,再不理會,轉身就要離去,他不可能傻傻的在這裡等待,這鄔森不論會不會產生其他的心思,他蘇銘都始終謹慎。

  “墨兄,等等!!我真的只有三千三百個石幣,這樣,我再加上此物,你看如何?”鄔森急了,連忙上前幾步,似咬了咬牙,從一旁屋舍的角落裡的取出了一個木頭盒子。

  當着蘇銘的面,他心中很是不捨,將此物打開,卻見在那木盒裡,有一片紫色的七葉草。

  此葉很是奇特,每一片葉子竟同樣分出七個分支,如此循序,乍一看,不免有繁亂之感。

  “這七心草,極為罕見,是我無意中得到,價值足有數千石幣!”鄔森望着蘇銘,將此物遞了過去。

  蘇銘在看到那草藥的一瞬,心臟立刻跳動加速,接過後又仔細的看了眼,確定了此物,正是煉製南離散中那兩種他沒見過的草藥之一!

  蘇銘不動聲色,把那木盒蓋上,看著鄔森,似在猶豫。

  鄔森心中極為緊張,許久,當看到蘇銘點頭後,他臉上的激動難以掩飾,連忙取出了足夠的均都是一百為數的白色石幣,裝入一個袋子裡,恭敬的交給蘇銘。

  蘇銘查看了一下,確定無誤後,取出小瓶遞給了鄔森。

  “你的源血很值錢,不要再弄丟了。”蘇銘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轉身走出了房間,沉入月色裡,消失在了黑暗中。

  鄔森拿着小瓶,一直望着蘇銘離去,神色變化不定,許久長嘆一聲,徹底的放棄了尋對方麻煩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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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烏山部的居所內,蘇銘看著手中那三十多塊白色的石幣,內心頗為興奮,他從來沒擁有過這麼多錢財,看著那散發瑩瑩白芒的石幣,蘇銘忍不住一個個拿起,不斷地看著,這種獲得了如此大量財富的感覺,甚至比他之前被萬眾矚目都相差無幾。

  從口袋幾乎空空,一下子變成了擁有這麼多石幣,讓蘇銘有種財大氣粗之意,畢竟,這是他如今所掌握的,最多的錢物。

  “這要是讓雷辰知道,我有這麼多石幣,一定會瞠目結舌的不敢置信。”蘇銘臉上露出一絲少年的得意,最主要的是,這一大筆錢,在他感覺似憑白獲得,沒有付出太多代價,這與當初賣了一個清塵散換來了一百石幣,意義大不一樣。

  “還是鄔森富有啊,他身為風圳部的驕陽之輩,有這些積蓄倒也可以理解,不過這次和我交易後,估計也所剩無幾了。”蘇銘才不信鄔森只有這些石幣,但想來剩下應也不多了。

  至於後患,蘇銘也早就考慮清楚,首先其修為要高出那鄔森,如此一來就算是白天遇到也無妨,最重要的是,鄔森不知道墨蘇就是蘇銘,也無從尋找,這樣來看,他蘇銘只要身份沒暴露,就是安全的。

  另外,那鄔森是否敢尋自己麻煩,還是一個問題,甚至很有可能此事鄔森會忍着,不願招惹,畢竟鄔森不是蠢材,懂得進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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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族友,請留步
  
  至於其風圳部落的驕陽身份,如今在蘇銘這裡,也沒有了絲毫用處,蘇銘之前經過了一番推敲後,才會大膽的去尋鄔森。

  “明天一早,當大試第二關進行時,趁着風圳部落的族人大都把精力放在那比試之時,我要去換取足夠的草藥。”蘇銘內心暗道,收起了所有的石幣,也不覺得沉重,全部放入懷裡,儘管那懷中鼓鼓囊囊,但那種心裡的滿足感,卻是讓他不在意這些。

  收拾完了石幣,蘇銘取出了那小木盒,打開後看著裡面的七葉草藥,雙目露出明亮之光,此物在他看來,與石幣一樣重要,他沒想到能在鄔森那裡獲得此物,這是他淬煉那南離散所需數種藥草中,兩種從未見過的藥草之一。

  “原來它叫做七葉草……可惜另一種草藥沒有,否則的話,倒也可以嘗試的去淬煉一下那南離散,不知此散比之山靈,又有何種藥效。”蘇銘又多看了幾眼後,這才將其貼身放好,此刻他的胸口,任誰都能看出藏了不少東西。

  不過此事蘇銘也無奈,東西太多了,只能隨身帶著。

  整理好了一切,蘇銘盤膝坐在那裡,閉上了眼,沒有去運轉體內氣血修煉,而是腦海中浮現那烏血塵蠻術之法,去嘗試修行此術。

  這是他如今能修行的第二種蠻術,可與那第一種嗜靈比較,卻是更具備了殺傷力,且不須繁瑣。

  時間慢慢流逝,一夜無話。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天空落下,整個風圳泥石城似從沉睡中甦醒,鼎沸之音慢慢掀起,迴旋八方。

  今天,同樣是一次盛典,是大試的第二關!此關考驗的不是潛力,而是與修為有些關聯的力速,比試的地方,同樣不是在風圳泥石城,而是在那風圳山下,存在了九個雕像的巨大廣場。

  幾乎就是清晨剛過,風圳泥石城內居住的各個部落之人便相繼離開,去往了那廣場所在,烏山部這裡也不例外,在瞭首與山痕的領隊下,帶著北凌、雷辰與烏拉,走出了居所,但卻沒有阿公。

  直至眾人離開,蘇銘也從房間裡走出後,他也沒有看到阿公出現,蘇銘不知道阿公去了哪裡,但想了想後,便沒有去在意此事,在他想來,阿公應是與風圳部的蠻公在一起。

  走出了居所,蘇銘沒有改變相貌,他發現阿公給他的這變化樣子的蠻器並非可以完全隨意,如今只能維持在墨蘇與那天夜裡從鄔森手中搶奪源血時的相貌。

  至於第三種樣子,即便是可以變出,也總會在一些地方出現不協調,顯然是此物也有極限。於是他索性不去變化,而是以自己的樣子在這泥石城內行走,只不過他也有些準備,買了幾件獸皮衣衫包裹住身子,更是將頭臉籠罩在內,只露出雙眼。

  這幅樣子儘管有些怪異,但泥石城內卻也有不少如此裝扮之人,顯然都是不願在交易時,被人記住相貌。

  走在這風圳的泥石城內,城中的行人,少了一些,大都是去了廣場那裡觀望這第二關的比試。

  因少了很多人,除了街道上行人不多外,就連那些交易販賣的鋪子裡,也往往去者無幾,蘇銘走在街道上,他的目標很明確,這些日子來,他對於風圳泥石城雖說沒有全部熟悉,但對於那幾處交易的鋪子,卻是早就知道了所在。

  尤其是有那麼幾家,專門販賣草藥,是蘇銘此行的重點,此刻在他的前方,便有這麼一家,沒有名字,只是一個不大的鋪子,裡面只有一個風圳族人,趴在桌子上打着哈氣,見蘇銘進來後,此人掃了一眼,連忙站起。

  沒等此人說話,蘇銘便用沙啞的聲音,緩緩開口。

  “我要羅雲葉,一百片!”蘇銘說著,隱藏在袖子裡的右手輕輕在那桌子上一放,頓時就有一個白色的石幣顯露出來。

  那風圳族人雙目頓時明亮,對於如蘇銘這樣的客人,他已然見怪不怪了,知道這樣的人大都不願被人打探身份,更不需自己去介紹草藥,他們目標很明確。

  沒有絲毫遲疑,這風圳族人立刻點頭,轉身走到屋後,沒過多久,便取來一個皮袋,放在了蘇銘的面前。

  蘇銘拿起打開略看一眼,其內均都是羅雲葉,數量應該也是一百片左右,這樣的草藥在外界不太好買,也少有這麼大的數量,但在泥石城,卻是常見。

  拿着皮帶,蘇銘轉身離開這鋪子,以同樣的方法,連續走出了十多家,每一家都買了很多羅雲葉,更是連同其他的一些輔助藥草也都買了不少。

  更是在其謹慎中,還買了一些他不需要的草藥,如此一來,就算是有人注意到,也很難想出其目的。

  三千多石幣,半天不到的時間,便只剩下了一千多,這種花錢的速度,讓蘇銘很是心疼,但又沒有辦法,他第一次感覺到,淬散藥石,如果沒有足夠的錢財支撐,怕是很難完成。

  “唉,要節省節省……這錢花的也太快了。”蘇銘苦着臉,身上大包小裹全部都是皮袋,這些東西太多了,讓他很是頭痛,但卻沒有辦法。

  “買的差不多了,先回居所裡把這些草藥放好,然後方可再於這泥石城內溜躂一番。”蘇銘打定主意,連忙向着烏山部的居所走去。

  剛走出沒幾步,忽然蘇銘腳步略有一頓,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但很快就鬆開,神色如常,繼續向前走去。

  在他的前方,有一個尖嘴猴腮的老者,這老者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麼,其臉上有得意之色,自語嘀咕中,右手更是在身前掐指,似在計算着。

  蘇銘平靜的走去,與這老者擦肩而過的一瞬,聽到了老者嘴裡嘀咕的話語。

  “賺了,這一次賺大了,多虧了那墨蘇啊,不然這一次怕是要虧不少,好人啊,真是一個好人。”

  蘇銘心緒不動,與那老者擦肩而過後繼續向前走去。

  但那老者卻是走出了幾步後,忽然回頭看了蘇銘的背影一眼,目光閃爍的在蘇銘身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皮袋上一掃而過。

  “這位族友,請留步。”那老者立刻開口。

  蘇銘眉頭皺起,裝作沒有聽到,不但沒有停頓,反倒是快走了幾步。

  “哎,這位族友,你留步啊!”那老者連忙跑了過來,阻擋在了蘇銘身前,臉上帶著那蘇銘曾見過的熟悉笑容。

  蘇銘雙目寒光一閃,沒有說話,就要從一旁繞過。

  那老者連忙退後幾步,臉上笑聲不減絲毫,趕緊說了起來。

  “族友,聽我一句,就一句!我看族友買了這麼多東西,想必也走了很多鋪子,但我這裡卻是有一些就算是那些鋪子都沒有的好東西啊!”

  蘇銘沒有理會,向前走去,但那老者卻是沒有在意其態度,而是一直跟在旁邊,不斷地喋喋絮叨。

  “族友,別這麼冷漠啊,我這裡真有好東西,你看這株草藥如何,別看它樣子平凡,但墨蘇你知道吧,我告訴你,墨蘇就是吃了我的這草藥,才能在第一關聲名赫赫啊!”那老者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取出一把藥草,在蘇銘身邊一晃。

  蘇銘被這老者的絮叨不勝其煩,對方如咬住不放一般,始終跟着,大有不買一個便糾纏不斷的氣勢,這一點蘇銘之前早有體會,如今再次遇到,讓他很是頭痛。

  “族友不信?嘿嘿,你不信就算了,不過我和你說,我這裡還有呢,你看這些草藥,花花綠綠多漂亮,但我告訴你啊,那葉望最後關頭,就是用了這種草藥。”

  “還有這個,你聽說過畢肅吧,此人之前默默無名,你知道他為什麼能成為第四?我告訴你,就是因為……”那老者的懷裡好似一個無底洞,大把大把不同的草藥,被他一次次的拿出,生怕蘇銘不買似的,不斷的介紹着。

  “就是因為吃了你的草藥,是吧。”蘇銘感覺雙耳嗡嗡,打斷其話語,冷聲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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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破損的袋子

  “哎呀,族友聰明,沒錯,就是因為這草藥。咳,老夫還沒介紹自己,在下背穹,專門在風圳部落賣這些稀奇的藥草,我和你說,葉望是我好友,宸沖是我的大客,鄔森更是經常來買草藥,還有墨蘇,我不騙你,我真認識墨蘇!”那老者連忙又拿出大把的草藥,在蘇銘面前一晃。

  “這些是葉望常買的。”

  “這些是宸沖經常需要的。”

  “這些是鄔森修煉必須儲備的。”

  “這些是那墨蘇預定的,不能賣給你太多。”那老者雙手飛快,每一次都是大把草藥,來回變化之下,給人一種眼花繚亂之感。

  “沒有興趣,你若再跟隨,休怪我不客氣!”蘇銘目中寒意一閃,看了那老者一眼後,向着遠處快走幾步。

  “咦?族友,我看你的背影比較眼熟……你……你……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老者眼珠一轉,他見蘇銘面貌被獸皮遮蓋,顯然是不想被人看到樣子,對於這樣的人,他見過不少,知道這些人最怕什麼,於是臉上露出誇張之色,似失聲出口一樣。

  蘇銘腳步一頓,但他從小就很是聰明,再加上阿公的培養教導,在心智上豈能被這點小把戲欺騙,內心冷笑,毫不理會向前走去。

  那老者眼看此計不成,臉上絲毫不見間尷尬,反倒有了一股如鬥志般的光芒,似絶不會輕易放棄任何一個機會,尤其是他看到蘇銘全身大包小裹,認定了此人財物頗厚,就更不能放過了。

  連忙快跑幾步,追上了蘇銘後,再次開始換了一種說辭,不斷的從懷裡拿出草藥……

  蘇銘內心煩躁,正要展開全速把這老者甩開之時,看到那老者又一次從懷裡拿出大把草藥,忽然內心一動。

  “這些草藥,真如你說的那麼神奇?”蘇銘腳步停頓下來,隨意的望了一眼這老者的胸口,緩緩說道。

  那老者一聽蘇銘的話,頓時內心興奮起來,立刻拍着胸口,很是嚴肅的點頭說了起來。

  “族友放心,老夫童叟無欺,絶不撒謊!”

  “這個……”蘇銘神色露出遲疑。

  那老者更為興奮,連忙上前幾步,低聲說道:“這裡人多眼雜,不適合交易,我們去那裡,那裡比較偏僻,正適合交易我這些好東西。”老者說著,還做出警惕之色,四下看了看後,指着不遠處一條偏僻的小路。

  蘇銘猶豫了一下後,點了點頭。

  那老者趕緊帶著蘇銘快走幾步,來到了那偏僻的小路深處,四周已然無人,他忍着興奮,低聲說道:“族友,你看好哪個了?是葉望的,還是宸沖的,還是畢肅的,不過族友,墨蘇的那種草藥,可不能多賣給你。”

  “剛才沒看清那些草藥,也不知道哪些好,如果都不錯的話,我可以考慮全都買一些。”蘇銘臉上始終帶著遲疑,看了那老者一眼,猶豫的開口。

  “無妨,我都給你拿出來看看。”那老者頓時更為興奮,臉上堆出微笑,立刻從懷裡取出一種種草藥,每種都有兩三株的樣子。

  “就這些?太少了。”蘇銘目光一掃,搖了搖頭。

  “不少了啊,這些可都是罕見的藥草,不可能多了啊。”那老者一愣,趕緊解釋。

  蘇銘也不說話,而是右手深入懷裡,直接拿出一個小袋,在那老者面前打開,露出了其內近十塊白色石幣。

  老者盯着那些石幣,雙眼冒光,深吸口氣後,神色極為凝重,再次四下看了看,靠近蘇銘幾步,低聲開口:“族友既然這麼有誠意,老夫也就和你說實話了,每一種草藥,我都有一百多株的樣子,可不是它們不珍貴,而是我有自己的方法去弄來,我看族友也是真想買,這樣,我都拿出來你看看。”

  那老者說著,從懷裡取出了一把、一把、一把的草藥,全部放在地上,時間不長,竟足有一千多株。

  “就這些了,我的全部藥草都在這裡,一千石幣,你全部拿走!”老者很是緊張,望着蘇銘。

  這些草藥,若是放在一起,需要一個很大的袋子,根本就無法放入懷裡,蘇銘心臟怦怦跳動,盯着那老者的胸口,目光一閃。

  “這些草藥,你是怎麼都裝入懷裡的,你懷裡,有什麼?”

  那老者聞言頓時神色露出警惕,連忙退後幾步,捂着胸口,神色露出驚慌。

  “別裝了,這些草藥我不會買,不過如果你有一個可以放入這麼多草藥的奇特袋子,我可以考慮買一個。”蘇銘緩緩說道。

  “不賣!”那老者哼了一聲,立刻開口。

  蘇銘拿着那裝着石幣的袋子,微微一晃,裡面傳來石幣碰撞的聲音,那聲響很是清脆,頗為悅耳,讓老者神色有了掙扎。

  “五千石幣!你給我五千石幣,我就賣給你。”老者說著,從懷裡取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袋子,外表很是奇異,不知如何畫上了一個圓形的圖案,且看似畫在上面,可仔細去看又有不同,彷彿不是畫上,而是以其他的方法印下。

  不過可惜的是,在這布袋的一角,有一處破碎的地方。

  “這可是個寶貝,整個風圳部落都罕見,裡面可以裝下很多東西,沒有五千石幣,休想讓我同意賣給你。”那老者死死的抓着布袋,大聲說道。

  “這袋子壞了一角。”蘇銘平靜說道。

  “當然,要是完整的,別說五千石幣,就算是一萬石幣我都不賣。”那老者得意的開口。

  “五百石,你不賣算了。”蘇銘略一沉思,向着老者說道。

  “什麼?你說什麼?五百石,不可能!!”那老者表情變化極快,此刻一臉憤怒,似蘇銘說的價格,對他來說是種羞辱。

  “你方才說在風圳部落裡多年都販賣草藥,又見過了那麼多的驕陽之輩,我不信沒有人看出端倪,而至今你還能有這樣的袋子,顯然並非一個,五百石,你不賣就算了。”蘇銘平靜的開口,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那老者站在那裡,神色露出遲疑與掙扎,眼看蘇銘真的走了,且沒有回頭,似要走出這條小路,他猛的一跺腳,連忙喊了起來。

  “八百石……唉,得了,五百石,五百石給你了!”

  蘇銘停下腳步,轉頭伸出右手,那老者很不甘心的上前,把那袋子遞給蘇銘,蘇銘接過後,立刻感覺此袋輕飄飄的,更是在碰觸此物的一剎那,他腦海中出現了一副畫面,那是一處三丈大小的空間,只不過其內只有一半可以使用,另外的一半,出現了如碎裂般的痕跡。

  “哼,你賺了,我告訴你,把東西在這袋子上一拍就可放入裡面,取出時用手碰到,只要一想就可以拿出來。”那老者嘀咕着,告訴蘇銘如何使用。

  蘇銘很是新奇,從身上取出一株草藥,按照老者所說的方法試驗了一下,見果然如此,不由得露出微笑。

  “好用吧,我老人家好東西多着呢,五百石幣你算是賺大了,可別出去亂說,快把石幣給我。”那老者一臉鬱鬱,伸手就欲要錢。

  “那裡面碎裂的一半,是因這袋子有破損造成?”蘇銘沒有立刻給錢,而是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就只有這一個,用了很多年,也一直是這樣,你快點啊,給錢啊。”那老者連忙避開話題。

  蘇銘大有深意的看了那老者一眼,把這破損的袋子扔給對方,搖了搖頭。

  “啥意思啊,不要了?”老者頓時愣了。

  “一個破損的袋子,就算有些奇效,也不值五百石幣,且最重要的是,我估計用不了多久,裡面的碎裂會慢慢蔓延,最終不但無法使用,甚至一不小心,裡面的東西都拿不出來,要之何用!”

  “不會啊,我用了好幾年了,絶對不會!”那老者趕緊連連保證。

  “這個可不一定,如果我買,只能給你二百石幣,幾個月後如果真如你所說,剩下的石幣才可給你。”蘇銘很是隨意的開口。

  “那不行,我到時候怎麼找你啊。”老者快速搖頭。

  “不行就算了。”蘇銘沒有留戀,轉身就要離去。

  “唉,得,賣給你了,二百石幣,三個月後,你要給我餘下的錢,這附近部落不多,就那麼多人,你要是不給我,我怎麼也能找到你。”那老者說著,一臉肉痛的樣子,再次把那布袋遞給蘇銘。

  這一次,蘇銘沒有再沉吟,而是取出兩個白色石幣,完成了交易後拿着那布袋,離開了這條偏僻的小路。

  那老者等蘇銘走遠,臉上的心痛之色頓時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得意,從懷裡又拿出一個布袋,依舊還是破損的,將地上的那些草藥收入其內,這才嘆了口氣。

  “小娃娃很精明嘛,比那葉望還要不好糊弄,葉望買這個也用了五百石幣,他可好,二百就買走了。

  哼哼,等再賣出幾個後,等他們習慣了使用此物,就是我收穫的時候啦。”老者嘀咕着,臉上漸漸洋溢了興奮與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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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一起繞圈圈吧

  冬季的天空,儘管晴朗,可依舊還是透着涼意,只不過對於蠻士來說,這種冰冷可以承受,且如今即便是冬季,也已經快要過去。

  彷彿這冬天不願離去,想要提醒着大地上的生靈,它依舊還在似的,天空,飄起了雪花。

  那雪花開始還不大,可沒過多久,便大片大片的飄落,似席捲了天地,在突起的狂風中,在那嗚咽的風聲裡,捲動八方。

  晌午的時候,這雪已經很大了,雖談不上遮天蓋地,但那被風捲動的雪,卻是使得天空昏暗下來,彷彿大地一下子有了陰暗。

  蘇銘走在泥石城的街道,雪花撲面而來,落在他的衣衫上,頭髮上,更有一些鑽入那蓋住頭部的獸皮,落在他的鼻尖上。

  雪來的突然,蘇銘還沒等回到烏山部在這裡的居所,便被那越來越大的雪,阻斷了前後的路,在那雪中,蘇銘快走了幾步,留下了一行腳印,但很快就被雪花填滿,不見痕跡。

  這或許,是這個冬季裡的最後一場雪了。

  蘇銘呼出的氣,在那雪中如白霧,片刻後,當他確定無人跟着自己後,繞了幾圈,回到了居所時,風更大,雪更大。在其房間門口,蘇銘使勁跺了跺腳,將身上的雪花震開,走進了屋舍。

  房間內比之外面要緩和不少,關上門,蘇銘脫下裹着全身的獸皮,仍在一旁,又把身上那些諸多的裝有藥草的皮袋放下,體內氣血運轉,驅散了寒意後,盤膝坐下,拿出換來的破損小袋,仔細的看了起來。

  “這袋子很奇妙,竟能把那麼多東西都裝下……不過那背穹如此輕易就賣給了我,想來裡面必定有些端倪……”蘇銘目光一閃,他之前就有所懷疑,此刻越想越覺得那背穹的舉動不大對勁。

  想了想後,他取出一些不用的草藥,放入那袋子裡,又嘗試取出,沒有發現絲毫不妥。

  “還是要謹慎一些,畢竟這些草藥是我的全部了,一旦放到裡面出現了意外,就壞了……”蘇銘撓了撓頭,索性不再去想這個事情,準備等過些日子,一切都平靜下來後,讓阿公幫着看看此物。

  收起這個小袋子,蘇銘盤膝坐在那裡,運轉體內氣血的同時,慢慢沉浸在那烏血塵蠻術之中,他要抓緊時間修煉此術,以便讓其在實戰中可以施展。

  至於他原本的打算,要去泥石城再溜躂一番,看看有沒有其他要買的東西,則因此刻外面的大雪,被他取消了。

  房間外,風雪呼嘯,房間裡,蘇銘默默盤膝,時間慢慢流逝,很快,外面的天已入黃昏,以往沒有下雪的時候,黃昏時分外面還算明亮,可今天,卻是有了暗意,看不清太遠,所望都是那飄落的雪,只不過這種暗色,因雪的存在,使得近距離的範圍,有銀芒泛起。

  此刻的雪,依舊還是很大,沒過多久,盤膝的蘇銘雙耳一動,起身推開了房門,看見了那從外走來的北凌等人。

  今天的這些人,沒有如昨天那樣的議論,許是風雪太大,北凌掃了蘇銘一眼後,就匆匆走到了屬於他的房間,烏拉神色有些不振,似提不起興緻般,也回到了其屋舍。

  唯有雷辰向着蘇銘憨厚一笑,靠近過來,看其樣子,似要把今天的見聞訴說一下。

  至於瞭首,則是皺着眉頭,不知在想寫什麼,時而看向天空,神色帶著一絲憂慮,山痕依舊是那副冷漠的樣子,沒有再去注意蘇銘,回到了其房間。

  “蘇銘,今天的第二關比試,非常激烈啊,這力速之比,與修為關係極大!”

  “葉望不愧是風圳小輩第一人,他太強了,超出了排在第二的宸沖很多!還有那黑山部的畢肅,此人絶對是我們的大敵,他拍在了第三,其修為應是凝血第七層的樣子,非常強!”

  “可惜墨蘇沒有出現,否則的話,應更有看頭。”

  “唉,我沒有進入前五十,烏拉也沒進入,唯有北凌,獲得了第四十九名,這第二關比試雖快,但卻很有氣勢!

  據說要三天後才進行第三關,那第三關實戰,應更激烈。”

  雷辰一臉興奮,在蘇銘的房間裡說了很久,把這一天的見聞與經歷都說了出來,本還想再說些什麼,可見蘇銘似興趣不大,便又說了幾句,打着哈氣離去。

  這一天,他也同樣參與了比試,如今有些疲憊。

  等雷辰離去後,在那黃昏過去,外面的風雪略小一些時,蘇銘站起了身子,心臟怦怦跳動,有些緊張的同時,也有期待,走出了房間。

  這一次,山痕沒有出現,蘇銘走出了烏山部的居所,天空一片昏暗,可大地卻有銀芒,雪花飄落,讓蘇銘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走在風雪裡,許久之後,蘇銘改變了相貌,化作了墨蘇,臨近了烏龍部的居所之外,站在那裡,他等待着。

  時間漸漸流逝,風雪依舊,不斷的飄落中,那烏龍部落的大門無聲打開,從裡面露出了白靈那美麗的螓首,她穿著一身白色的衣衫,領口處更有皮毛翻着,看起來很是美麗。

  露頭四下一看,當她看到了蘇銘後,俏臉立刻有了羞澀,但卻難掩喜悅,快走了幾步後,來到了蘇銘面前,二人相視一笑。

  “你等了好久了吧。”白靈輕聲說道。

  “沒有,我也是剛來。”蘇銘撓了撓頭,看著眼前的白靈,這是他長這麼大,從未見過的如此美麗之人,尤其是在這雪中,白靈那微紅的臉頰,忽閃的雙眸,還有那目中的一縷羞澀,讓蘇銘心臟的跳動,更快了。

  “看什麼……傻兮兮餓,你不是說要去繞圈圈麼。”白靈臉更紅了,但卻沒有避開蘇銘的目光,而是眨了眨眼,輕笑起來。

  “啊,是啊,呵呵。”蘇銘摸了摸鼻子,在白靈的笑聲中,二人漸漸在那風雪裡,向着遠處走去。

  直至二人身影消失在了風雪中,那烏龍部的居所內,司空一臉複雜,有心想要出去看看,可最終還是長嘆一聲。

  同樣在這烏龍部落裡,那老嫗盤膝坐在其房間,她知道白靈出去了,但卻沒有阻止,在她想來,白靈若能與這墨蘇在一起,是最好的選擇。

  風在呼嘯,雪在飛揚,那風雪裡,蘇銘與白靈二人,走在泥石城的小路上,那雪花飄舞在二人身邊,閃爍着迷人的晶光,落在了屋簷上,落在了兩旁的一處處建築上,使得這裡,彷彿成為了雪的世界。

  雪夜裡行人很少,蘇銘一路很是緊張,反倒不如他之前與白靈接觸時那麼伶俐,直至他的手,被白靈主動的拉著後,他感受到了那對方手心裡的汗水與柔膩,這才精神一振,握住了白靈的小手。

  白靈低着頭,臉上紅霞在那雪的映照下,很美,很美。

  “我們一起……去繞圈圈吧……”蘇銘輕聲說道,蹲下了身子,白靈臉上露出羞澀的笑意,趴在了蘇銘的背上,那種從蘇銘身上傳來的溫暖,讓她很開心。

  蘇銘聞着身後傳來的幽香,體會着白靈那同樣帶著溫暖的嬌軀,深吸口氣,身子向前疾馳而去,直接從那遠處的泥石牆躍過,出了此城。

  白靈芳心跳動,她同樣感受到了蘇銘的心跳,感受着蘇銘在奔跑,迎着那風雪,在風圳部落外的平原上,在那四下無人的寂靜裡,越跑越遠。

  雪花落在他們的身上,可卻沒有讓他們感受到涼意,反倒是心裡的溫暖,似瀰漫在了四周。在這城外,蘇銘的樣子改變,從墨蘇化作了自身。

  “白靈,我怎麼感覺你好像重了一些……”雪夜裡,蘇銘的笑聲透出其喜悅。

  “你胡說!”白靈本沉浸在蘇銘背部傳來的溫暖中,聽聞此話,立刻瞪起了眼,狠狠的掐了蘇銘一下。

  蘇銘吃痛,但笑聲更加喜悅,身子猛的一跳,讓白靈發出了一聲驚呼後,向着前方繼續跑去,那傳來的笑聲與白靈的嗔音,交錯在一起,透出一股美好。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不住不覺,已經是深夜裡,蘇銘與白靈走在那雪中,拉著手,低聲說著話,似總有說不完的言語,那時而傳來的笑聲,同樣代表了美好。

  雪依舊飄落,落在他們的身上,頭髮上,使得二人的頭髮遠遠一看,似快要成為了白色。

  不知這雪夜裡,他們二人若是一直這樣走下去,會不會一路走到了白頭,亦或者……曾經滄海,成為了一聲嘆息。

  “還記得我們在烏山時的那一夜麼,也是下着雪……”

  “記得啊,我記得那時候你的頭髮都被雪染成了白色。”

  “你也是,成了老太婆。”

  “你說,如果我們這樣在雪中一直走下去,是不是會走到了白頭……”白靈的聲音透出柔弱,拉著蘇銘的手,輕聲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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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那約定裡誰在嘆息
  
  飛雪連綿,如美麗的銀幕蓋住了大地,連接了天與地,融入到了歲月中,讓人難以忘記,那雪花飛動,在蘇銘的身前一片片飄落,在那嗚咽的風中,於落地後又被吹了起來,與降臨的雪共舞。

  更有一些雪花,在那風中於白靈的面前飄動,從她耳朵上掛着的兩個骨環間穿過,落在她藏於厚厚的衣衫裡的頸部,融化了。

  耳邊聽著白靈的輕聲呢喃,蘇銘的心中存在了溫暖,那溫暖散開全身,化作了一種特殊的感覺,那種感覺,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她叫做美好。

  美好的夜,美好的雪,美好的兩個人。

  蘇銘笑了,那開心的微笑,透着少年人的純真,他停下腳步,望着白靈,那雪中的女孩,在這一刻,似化作了一個永恆的畫面,深深的刻在了蘇銘的記憶裡。

  白色的雪,白色的衣,美麗如雪的女孩,還有那呢喃的話語。

  白靈很美,睫毛輕顫中,沾了一些冰花,讓蘇銘看著看著,覺得四周的一切都消失了,這天地間,只剩下了他與她。

  許久,當白靈被蘇銘的目光注視的俏臉更紅之時,蘇銘抬起右手,將自己脖子上掛着的那串骨牙鏈取下,選擇了其中一個最大的,足有小手指長短的獸牙,將其取下,遞給了白靈。

  這枚骨牙,通體森白,成月牙形狀,其上還刻了兩個字,那是蘇銘的名字,整個骨牙看起來似有一股凌厲的氣息在內。

  “這枚骨牙是我七歲的時候,第一次參加蠻啟時阿公給我的,是我非常喜歡之物,我把它……送給你。”蘇銘臉上露出微笑,內心也略有緊張,在部落裡,送這樣的東西,有其特殊的含義。

  白靈抿着嘴,俏臉更紅了,她同樣芳心加速跳動,那怦怦的心跳聲,讓她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只有蘇銘。

  許久,白靈輕輕地抬起玉手,接過了那枚骨牙,在她的手碰觸這骨牙的剎那,她手指一顫,輕輕地接住。

  蘇銘一臉緊張,等了半晌,見白靈只是在那裡看著骨牙,沒有接下來的動作,不由得撓了撓頭,將頭髮上的白雪,撒落了一些下來。

  白靈看了蘇銘一眼,見他那傻兮兮的樣子,不由的掩口嬌笑,目中露出狡黠,還有那說不出,但卻可以讓人融化的溫柔。

  “那個……咳,你是不是忘了什麼?”蘇銘被白靈這一笑,也臉紅了起來。

  “什麼啊?”白靈始終在笑,那笑容很美,在這風雪裡,被那雪花相襯,讓人難忘。

  蘇銘臉更紅了,但很快就一咬牙,望着白靈深吸口氣,嚴肅的說道:“白靈,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我……”

  “我知道啊,你是救命恩人,可這和我忘了什麼有關係?”白靈眨了眨眼。

  “當然有關係,呃……不說這個了,咦,你耳朵上的骨環很漂亮,摘下一個讓我看看唄。”蘇銘眼珠一轉,立刻說道。

  白靈眼中笑意更濃,隨着而起的,則是那性格中的狡黠,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左耳下的那潔白的骨環,她望着蘇銘。

  “這是我阿媽留給我的……不給你。”白靈嬌笑,看蘇銘睜大了眼,似要搶奪的樣子,立刻向後跑去,那笑聲在風中,傳出很遠,如銀鈴一般悅耳。

  只是,她雖這麼說,可那蘇銘給他的骨牙,卻是被她始終握在掌心裡,似很是寶貴。

  蘇銘眼睛一瞪,似覺得不甘心,連忙追了上去,二人在這雪夜裡,歡笑着,快樂着。那骨環,白靈始終沒有給蘇銘,但她眼中的溫柔,蘇銘卻是懵懂間,能感受一些異樣。

  “蘇銘,你說十年後,我們會是什麼樣子……還會這麼無憂無慮麼……”雪地上,累下來的白靈,坐在那裡,看著天空的雪,輕聲開口。

  蘇銘雙手放在腦後,躺在白靈的身邊,那雪地很柔,他同樣看著天空的雪,聽著白靈的話語。

  “還生氣呢?”白靈轉頭,美麗的雙眸忽閃着,含笑看向蘇銘。

  “別生氣啦。”

  “我才沒有生氣。”蘇銘哼了一聲,但看著白靈始終望着自己,臉上有了笑容。

  “十年後,我們一定還是會這樣無憂無慮的……而且那個時候,我的修為會很高,一定會很高!”蘇銘目中蘊含了期待。

  “阿公昨天和我說,以後我會在風圳部落,與葉望一樣,被風圳的蠻公栽培……說不定十年後,我能接近開塵呢。”蘇銘笑了起來。

  聽著蘇銘的話,白靈也目中有了期待,臉上帶著開心的微笑,與蘇銘在這雪夜裡,似有說不完的話語。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直至那時間的流逝慢慢過去了很久,雖說距離天明還有一些時間,可終究還是會有結束,白靈也要早些回到其部落的居所內,他們二人,回到了泥石城外。

  “我送你回家吧。”蘇銘蹲下身下,示意白靈上來。

  白靈臉上帶著開心的笑,乖巧的重新趴在了蘇銘的背上,感受着蘇銘的心跳,那跳動的感覺,讓她面色始終羞紅。

  “傻兮兮的……”白靈在蘇銘的背後,隨着蘇銘的奔跑,輕聲喃喃。

  一路奔跑,在那深夜的風雪裡,蘇銘背着白靈從偏僻的角落裡躍入進了泥石城內,其容顏也改變成了墨蘇,在那烏龍部的居所外,蘇銘停下腳步,白靈帶著一絲不捨,從蘇銘的背上下來。

  她看著蘇銘,看著眼前這個男孩,儘管相貌變成了陌生,但那雙眼睛,她永遠不會記錯。

  蘇銘也望着白靈,二人在這街道上,在這雪中,相互凝望。

  “好了,不要生氣。”白靈抬起手,如上次的離別一樣,為蘇銘整理了一下衣衫,彈去了上面一些積雪,臉上帶著柔和的微笑。

  “你耳朵上的骨環,真的很漂亮。”蘇銘嘿嘿一笑。

  看到蘇銘這個樣子,白靈再次笑了起來,笑着笑着,她深深的望着蘇銘,俏臉的羞澀再次濃郁,輕輕的低下頭。

  “蘇銘……七天後,對我來說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日子……往年那一天都是奶奶與我在一起……今年,我希望和你……好麼。”白靈似鼓起了勇氣,聲音很弱,但蘇銘卻是全部都聽到,他目中露出驚喜,看著白靈,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是一個約定哦……”白靈羞笑,望着蘇銘的眼。

  “恩,這是一個約定,七天後,不管我在哪裡,不管我在做什麼,我都一定會去找你……”蘇銘認真的說道。

  雪還在飄落,似見證着大地上這兩個人,他們的約定……不知這是一個美好,亦或者是……一聲嘆息。

  “恩,那一天,我會在部落裡等着你……這個骨環,我會在那個時候,給你……”白靈摸了摸耳朵上的骨環,輕聲說著,就連耳朵也都紅了起來。

  “我一定會去!”蘇銘微笑,很開心,很開心……

  白靈咬着唇,臉上的羞澀不散,轉身,向着其部落居所走去,當她推開了居所大院的門,在走入的一瞬,她回過頭,看了蘇銘一眼後,身影消失在了門內。

  蘇銘站在那裡,心中充滿了喜悅,更有對七天之後那個約定的期待。

  “七天……”蘇銘開心的笑了起來,轉身在那風雪裡奔跑,向着其部落所在的地方,疾馳而去。

  天空飄落的雪,似此刻也知道了蘇銘的喜悅,在他的身邊伴隨,打着轉,從地面隨風飛起,交融在天地間。

  蘇銘一路跑的很快,那心中的喜,化作溫暖,籠罩其全身,讓他忘記了煩惱,忘記了憂愁,很快,他就回到了烏山部所在的地方。

  在歸來時,蘇銘已然散去了墨蘇的樣子,恢復成了自身,看著不遠處雪夜中的烏山部臨時的居所,蘇銘深吸口氣,帶著那心中的喜,向着那片居所一步步走去。

  居所內一片寂靜,雖是黑夜,但因天空的雪,使得這夜泛着銀光,並不漆黑,在那風雪裡,烏山部居所的大門緊閉,彷彿有一股壓抑瀰漫,使得蘇銘在臨近的一刻,似有所察覺。

  尤其是當他推開了大門,在看清了居所院子裡的一幕後,他整個人全身猛的一震,那種之前內心存在的喜悅,剎那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則是神色的劇變與驚慌!

  院子裡,瞭首、山痕、北凌、司空、烏拉,全部都在,他們大都是神色慌亂,透出害怕與焦急,在他們的前方,阿公面色蒼白,盤膝坐在那裡,氣喘吁吁中,其面前的潔白的積雪上,還有一團觸目驚心的黑血。

  在蘇銘推開門的瞬間,所有的目光驀然凝聚在他的身上。

  “阿公!!”蘇銘腦中轟鳴,一片空白,瘋了似的快跑幾步,來到阿公的面前,看著阿公那蒼老的容顏,第一次露出了虛弱,尤其是那積雪上的黑血,甚至還有一些沾在了阿公的粗麻衣衫上,蘇銘身子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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