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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南道】回到三國的無敵特種兵 (連載中)

【終南道】回到三國的無敵特種兵 (連載中)

【終南道】回到三國的無敵特種兵 (連載中)

【小說書名】:回到三國的無敵特種兵

【小說作者】:終南道

【作者簡介】:無

【內容簡介】:王牌特種兵不幸隕落,回到了東漢末年三國初期……

那是一個強人橫行、肆意殺戮的暴力亂世。各方諸侯攻城掠地、視人命如草芥,一言不合則刀兵相加,想活下來的人,只能憑藉智慧、武力、美色、錢財來兌現生存籌碼!

楊志軍附身的趙興——佃農之後,孤兒寡母,一窮二白,又用什麼來作為生存籌碼?

你本不欲欺人,然而人欺你; 我本無意殺人,可別人要來殺我……

既然來到了人吃人的年代,那就讓我做個鐵血男兒,殺張楊佔上黨、滅董卓平西涼、擒呂布得赤兔……天下四分非吾願,那就憑著手中八尺鐵槍征天下!

北起遼東之地、南到交州蠻荒,大軍過處,看袁紹、劉備、曹操、孫策化為塵土飛揚………

有我趙興在,豈有三國歸晉時?且看趙家百萬鐵軍橫掃天下,光耀華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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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虎踞上黨】【第  一  章  驚聞趙家兒詐屍】


「興兒啊,黃泉路上你慢些兒走,回頭再看看苦命地娘……」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中,楊志軍隱隱約約,聽見有女子哭泣的聲音,這聲音彷彿近在咫尺,又好似遠在天涯。

意識漸漸甦醒中的楊志軍,腦袋還昏昏沉沉地,記憶中,全是炸彈爆炸那一瞬間~灼眼的光和無窮無盡的熱浪。

「原來挨炸彈的感覺就是這樣啊,轟!一聲巨響,然後什麼也看不見,聽不見……」

漸漸甦醒過來的楊志軍,想起了被炸之前的事情。

「唉,功虧一簣啊,不知道人質有沒有被解救出來,那名臥底有沒有跟我一起爆炸了?」

「嗚嗚嗚……興兒啊,我的苦命地孩兒啊,你才十四歲啊,老天就要收了去,你讓無依無靠的娘~今後可怎麼辦啊?!」

「咦,真有女子啼哭的聲音?興兒是哪個?肯定沒有哭我啊!」意識已經清醒的楊志軍,心中一陣納悶。「不會是躺在太平間裡面吧?難道是在開追悼會?臥槽!我到底是活著還是犧牲了?誰來告訴我!」楊志軍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我要是活著,怎麼什麼也看不見,渾身沒有感覺。要是掛了,怎麼還能聽到別人的聲音?難不成真成了靈魂體?」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急沖沖的腳步聲,只聽得一個凶神惡煞般的聲音,由遠及近響起:「趙四家的,欠我們家黃老爺的租子,準備好了沒有,今天是最後日期,若再抵賴,燒了你家房子,再賣你的身!」

「是啊,若再敢拖欠,現在就拉你去見官!」另外一個公鴨嗓子響了起來。

「臥槽,這他媽的是什麼地方的惡霸,怎麼像是舊社會,黃世仁家的狗腿子呢?」,楊志軍聽到兩個男人的聲音之後一陣驚訝。

「刑管家,還求你再寬限幾天」女子苦苦哀求著,「興兒爹去年過世,家中為了葬他四處舉債。今年年景又不好,收的糧食尚不夠我和興兒度日,苦些也就罷了,奈何我這苦命地兒染了風寒,三五日間竟隨他爹去了。為安葬興兒,我連活命地黃牛都賣了,眼下實在是拿不出租子來……」

「棺木?」,身體逐漸恢復知覺的楊志軍,慢慢能夠抬起手了,他正在四處摸著。「原來是在棺材裡頭,難怪摸著四四方方的」,已經睜開了眼睛,但卻什麼也看不見的楊志軍,有點明白自己的處境了。

「趙四家的,聽你說地也是可憐,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們這些下人,要是不問你收租,回去沒法向黃老爺交差啊」公鴨嗓子陰測測地說道。

「看你家徒四壁,現如今又成了寡婦一個,不如在這張賣身契上劃個押,以前的債,咱們一筆勾銷,以後進了黃老爺家門,做個填房,錦衣玉食地,卻也好過整日挨餓受凍。」刑管家繼續慫恿道。

棺材外頭,兩個狗腿子唾沫亂飛,繼續威逼利誘著那女子。棺材裡面的楊志軍,已經調整呼吸,看是否能夠頂開棺材蓋子。「尼瑪!居然被釘上了!」費盡力氣也頂不開棺材蓋子的楊志軍,悲哀地大嘆一聲。

楊志軍真地有點急了,棺材雖然不是全密封的,從木縫之間還有空氣透進來,可他需要馬上出去,弄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躺在棺材裡,真地很危險,萬一被人抬出去埋了,那就太悲催了。

「趙四家地,今天你要是不同意,我們只好先拿這口棺材抵債了!」一進來就惡神般的那個聲音又響起。

「不要!我家興兒還在裡面!你們這些殺千刀地,敢動我家興兒一下,我就死在你們面前!」那女子忽然發了瘋一般大喊起來。

這邊兩個人一時愣住了,不敢做下一步動作。可棺材裡面地楊志軍不幹了。「快動手啊!」楊志軍大聲吼道,「放老子出去!」

「砰!砰!砰!」楊志軍拚命地用手拍打著棺材內壁。

在這寂靜地夜晚,棺材外面幾人,都聽到了身後傳來的砰砰聲!

「刑……刑管家……,好像有什麼聲音,你……你……聽到沒有?」剛才還凶神惡煞一般的男子,忽然磕巴著牙齒,戰戰兢兢地問道。

「砰!砰!砰!快放老子出去!」身後的聲音還在繼續……

「什麼聲音?誰在說話?」刑管家兩腿一陣哆嗦,有點心虛地望著狗腿子家丁,雖然他也聽到了那「砰砰」聲,可實在沒有膽量轉身~往棺材那邊看。

「我操你大爺!快放老子出去!」楊志軍在棺材裡面放聲大罵,外面的人,清清楚楚地聽到了這一聲。

「詐屍啦!」刑管家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叫之後,屁滾尿流地跑了,後面緊跟著一樣屁滾尿流的家丁。

「興兒,是你嗎?」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在棺材外面響起,「不要嚇唬娘,娘聽到你的聲音了」。

「唉,先出去再說吧,可不能再把外面的女子給嚇跑了」楊志軍心裡想著,剛才他聽到外面兩個男子大呼小叫地跑了,生怕又把這女子也嚇跑了,只好客客氣氣地說道「外面的女士,麻煩你找人幫忙,把這棺材蓋子打開好嗎?我還沒有死啊!」

「真的是我的興兒,真的是我的興兒……」棺材外面的女子,顫抖著不停念叨,渾然沒有發覺~楊志軍並沒有喊她娘,說話的用詞也不太一樣。「興兒,你且忍耐片刻,娘這就去喊人來幫忙!」

過了好一陣子,楊志軍躺在棺材裡面,都要絕望了的時候,終於聽到了一群人聲。「趙四家地,你家興兒確實活著?不是詐屍?」幾個男人的聲音雜七雜八地響起。

「我家興兒確實活著,他還說話來著,不是詐屍!求你們幫幫忙,快把他起出來吧,我這苦命地兒啊……嗚嗚……」那女子哀求著說道。

「趙四家地,莫要痛哭,我趙大膽幫你!平日裡,興兒見了我,還要叫一聲叔呢,我不信~他還能回來害我!」一個粗壯的男子聲音響起。

「就是,我們這麼多人,有什麼好怕!大家動手!」又是一陣七嘴八舌過後,在眾人的努力下,本來已經被釘上的棺木,被起開了蓋子。

「我滴個娘啊!終於再見天日了!」看到頭頂漏下的月光,楊志軍長呼一口氣,感慨著說道。然後,他就看到了一群好奇加害怕的臉,把自己頭頂的光線給遮住了。

當楊志軍被一群穿著古代衣服的人,從棺材裡抬出去之後,他沉默了。他來不及為自己沒有死而歡呼,便被現在的處境給弄懵了。

面前圍著的,是一群說著明顯有別於現代普通話,穿著奇裝異服地人,趙興不停地問自己,這是個什麼情況?可他想破了腦袋,也難以作出準確地判斷!這些人,明顯是黃種人,說地話雖然難懂一些,還是能聽得懂,絕對是漢語。可這衣裝除了在電視電影中見過,現實中還從沒有看見別人穿過。

「各位,你們把我弄來當群眾演員,我的上級知道不?」趙興有點心虛地問道。因為他清楚,沒有那家公司有權利~動用特種兵來做群眾演員。

「啥?什麼群眾演員?這孩子被燒糊塗了吧?」那個叫趙大膽的中年漢子,把手放在趙興額頭上,唸唸自語地說道。

「興兒啊,還不快謝過你趙叔,是他救你出來地!」趙興已經有些耳熟地女子聲音,終於再次響起。

「你們管我叫什麼?誰是興兒?」楊志軍做著最後的努力,他在心裡祈禱著,「天啊,千萬不是鬼上身吧!我不要變成另外一個人啊!」

「唉,趙四家地,看來,你家興兒雖然沒有夭折,可腦子還是一樣糊塗啊」趙大膽嘆口氣,「鄉親們,咱回去吧,讓他娘倆好好說說話……唉……」

到了此時此刻,一貫不相信穿越和神鬼之說的楊志軍,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情了。他在心裡大喊一聲:「賊老天,真跟我玩穿越啊!穿就穿吧,人家穿出去大富大貴,不是王爺就是公子,輪到老子怎麼就成了棺材瓤?還是最窮的那種!你叫我可怎麼活啊!」

「唔,我好累,我要睡覺……」楊志軍彆扭地對著面前的女子說道。一聽到從自己身體裡面發出來的,明顯帶著變聲期特點地嗓音,楊志軍就忍不住想抓狂。

「哦,興兒,那你趕緊睡下吧!」女子手忙腳亂地,為趙興蓋上一床露出棉絮的破被。

這一夜,望著漏下星光的茅草房頂,楊志軍怎麼都睡不著,心中的糾結與迷茫,也許只有穿越過的人才能體會。

犧牲前的楊志軍,是一名職業軍人,帶領著一支很有戰鬥力的偵察營。在金三角地區營救人質,打擊毒販的一次戰鬥中,楊志軍不幸與身綁炸彈的匪徒~同歸於盡。在那個時空裡,楊志軍成了烈士;而在這個時空中,楊志軍佔據了已經夭折的趙興身體,成功地完成了一次穿越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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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虎踞上黨】【 第  二  章   家窮只剩四面牆】


「興兒,你慢些喝,鍋中還有」,第二天一覺醒來,趙興娘便把早已煮好的菜粥,端到了趙興床前。

看著眼前眼睛還有些紅腫,面容憔悴但仍難掩姣好容顏的年輕婦人,楊志軍心裡有些糾結。

「這就是重生後地唯一親人,我楊志軍地娘,她可真年輕啊,估摸著也就三十二三歲的樣子」,上輩子楊志軍已經過了三十歲,他也不知道,現在佔據的這個身體,實際年齡能有多大。看看四周,家裡窮的就剩四面牆,肯定是找不到鏡子照了。

心裡嘆口氣,楊志軍端著碗,喝著有些青澀的難以下嚥的菜粥,不經意地擰緊眉頭。這玩意雖說是純天然無添加,可味道實在是有些苦澀,估計家裡能吃的東西,肯定沒多少,大魚大肉是想都別想啦!

「興兒,你先將就著吃些粥,明日,我把你爹留給你的那桿槍和金雕大弓賣了,買些肉菜給你好好補一補。」趙興娘關切地看著趙興,諾諾地說道。

「娘啊,我病了多久?」楊志軍不能再裝不認識了,輕身喊了一聲娘。

「你發燒已經五天了,到第三天上就昏迷不醒,郎中來看過之後,就讓家中給你準備後事。昨天,娘才把家裡老黃牛賣了,換了棺材回來,昨晚請鄰居幫忙,把你斂了,準備今日就下葬……」趙興娘低著頭輕聲地說道,也許,她的心裡正在為草草把兒子收斂而愧疚吧。

「咦,這張草蓆鋪在屋裡做什麼用?」趙興看著堂屋中間,棺材旁邊的一張草蓆,好奇地問道。

「是娘為自己備下的,原等把你葬了之後,娘用來裹身子用的」,趙興娘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哽嚥著說,「你爹走了,你也走了,娘活在這世上也就沒了意思,不如投到黃泉路上,走得快些兒,也能趕上去照顧你……」

「娘……」,趙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淚如泉湧,不論前世今生,他還從來沒有這麼悲慟過。從眼前女子身上,楊志軍能感受到深深的愛意,那就是世間最無私的母愛,世間最偉大的情懷——就算是死,也要把棺材留給自己兒子!

這一刻起,楊志軍對自己的新身份開始認同,對面前的婦人,也從內心裡開始接納。他在心裡告訴自己,既然老天給了自己重新來過的一場人生,既然無法回到重生之前,那就要把握住機會,恣肆暢快地活上一回,不為別人,就是為了眼前的娘親,也要轟轟烈烈地打拚一番!

著重強調一下,今後豬腳的名字即為趙興,楊志軍從此成為歷史。

「娘,孩兒這次醒來之後,以前的事情都記不得了,可能是被燒糊塗了」為了防止以後被人問起「趙興」生前之事,趙興給他娘打著預防針,生怕趙氏問起來之後「穿幫」。

「只要你還認得娘親就好,你能醒過來,已是上天的眷顧」趙興娘輕快地說道,「只要你還在,娘就有依靠,娘就不孤單。」

其實,趙氏心裡早已經樂開了花,重生前的趙興,因為前幾年患了天花,救過來之後,就成了個痴兒,除了會喊娘,會說自己餓,別的什麼都不知道,那像現在~趙興言語之間口齒清楚,有條有理。也許,真是天開眼了,兒子這次一病醒來,明顯是聰慧許多。

楊志軍要是知道~轉生的這個趙興,前生還是個白痴,保準又會淚牛滿面——自己穿越過來一窮二白不說,生前居然還是個白痴!

「娘,昨日夜間來逼迫你的兩個是什麼人?」

「是鎮子上,黃員外家的管家和家丁,今年的租子還沒有交,已經來過三五回了。」

「咱們家自己沒有田地嗎?」

「你爺爺那輩時,還有幾畝田地,到你爹這輩時,發生過幾次旱災。為了養活你,你爹把幾畝田地變賣了,現在,我們家是黃員外家的佃戶。」

「我爹是怎麼去世的?」趙興問道。

「這孩子以前不知道~他爹爹為了護他,被黃員外家的家丁,打成重傷去世的事情。現在清醒了,我也不能提,免得他去找人拚命。」趙氏心裡暗暗地想著,嘴上卻說:「你爹爹進山打獵,被大蟲傷了,回家不久,就撒手而去,只剩下咱孤兒寡母相依為命」。

抬頭看著屋頂依稀露下的陽光,環顧家徒四壁的兩間草房,趙興心裡一陣茫然,這日子沒法過了啊!

「娘,昨夜刑管家和家丁,以為兒子詐屍被嚇走了,估計今天他們還會再來。他們催租是假,想強迫你賣身到黃家才是真!」趙興緊鎖眉頭,恨恨地說道。

「原來我想的是~再應付幾日,等你下葬後,一條麻繩了結殘生,也省得被人糟踐」趙興娘淒苦地說著。

「娘,有我在,以後誰都不能欺負你!」趙興緊握拳頭,在心中暗暗發誓「今日之後敢欺吾母者,必教他血濺當場,如違此誓,則天人共棄!」

在趙興娘的指引之下,趙興挖開了自己所睡床鋪下面的地面,從中起出了~用麻布包紮的很仔細的一把長槍和一柄大弓。雖然上輩子,趙興玩地是熱兵器的「槍」,但他也從兩把武器所用的材質上,感覺出了不凡。

趙興很認真地收好了兩件武器,和一套描述武功的秘籍。今後,沒有了前生的槍炮,趙興只能依靠手中的兵器,捍衛自己和自己娘親的安全與尊嚴了。

等了一天,不見欺負人的黃家家丁上門,趙氏揪著的心,總算緩和了下來。

到了晚上,趙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娘,這裡我們不能再待下去了!刑家人不會放過我們的。」

「倒是有一處地方可以去得,只是路途較遠,娘只怕你的身體受不住……」趙興娘諾諾地說道。

「我的身體沒有事,已經好多了。娘說的地方,不知是何處?」趙興一聽有地方可以轉移,來了精神。

「娘的老家在并州上黨,家中也有一些田地,可以前去投靠。」

「好!我們去!不能再這麼耗下去了。娘,我們連夜就動身,不然,明日黃家那惡賊又來索要田租,兒只怕要跟他們拚命了。」趙興擰緊眉頭沉聲說道。

「一切都依興兒的」趙興娘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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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虎踞上黨】【 第  三  章  火焚茅廬人向西】


「起火啦!起火啦!趙四家的房子起火啦!」

一陣陣驚慌失措的叫喊聲,隨著衝天而起地熊熊火焰,響起在秋日深夜的村落裡,引得雞鳴狗吠地,好一團亂鬨哄的景象。

遠處的山崗上,佇立著兩個身影,一個消瘦而顯得倔強,另一個,卻孱弱地依靠著消瘦少年。

仔細看去,這二人正是焚家而去的趙興和他娘親。只見趙興右手握著一桿亮銀龍膽長槍,緊緊攥著槍柄中部的手指骨節,還因為用力而嘎吱作響,明顯地出賣了此刻孤單少年的心情。

一柄烏黑碩大的雕弓,被趙興斜背在身後,從右肩後面露出的箭壺裡,裝著滿滿的一壺雕羽長箭。不得不說,趙興現在的這副扮相,還真有幾分睥睨天下的氣勢,又有幾分英雄落魄的寂寥。

槍和弓,是趙四留給傻痴兒子趙興,唯一值錢的兩件家當。

據趙氏說,這桿槍和這柄弓,是前些年趙四進山打獵時,救了一名受傷老者,老人傷癒告別之時所留。

當時,老人嘴裡還念叨著:「你家痴兒,骨骼清奇,相貌威嚴,於理~將來當建不世之功,奈何造化弄人,居然因為一場天花,讓他不辨東西,呆傻無比。此兩件武器是我年輕時,請大匠所制,不敢說是罕絕天下的奇兵,卻也當得上世間難覓的良器。吾將此二物贈與令郎,並有抄錄的槍法射藝秘笈,兩卷一並送上,但願有朝一日,蒼天開眼,讓這痴兒清醒過來,能夠習得幾分武藝,保你一家三口周全。」

老人最後還交代,如果趙興年滿十六歲,仍然不能好轉,那就將武器和秘笈,埋於當初趙四救老人的那片山林之中的歪脖老松之下。

趙四到最後也不知老人家的名字,只知他姓童。

趙四到最後,也沒有見到兒子好轉過來~保護一家平安。

趙四就如同~這一刻趙興立足之處的山崗上,隨處可見的狗尾巴草一樣,春天來時,抽葉生長,秋天來時,枯萎變黃,只留得下一地草根。

望著遠處,曾經棲身的兩間茅屋,在秋風呼嘯中化成飛舞的塵土,趙興胸中沒有多少不捨和憂傷。都窮到這份上、苦到這份上、背到這份上了,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重生之前的趙興,還是楊志軍的時候,就是一個行動派,典型的軍中硬漢,從來不畏困難挫折,從來都是笑對挑戰,用實際行動帶出了好幾支嗷嗷叫的部隊,自己也從一名連職軍官,四年之間,晉陞到了正營的位置。

趙興不怕苦、不怕累、不怕出身低,也不怕武藝不好,因為趙興始終信奉太祖的一句話——沒有文化的軍隊,是愚蠢的軍隊,睿智的頭腦,才是打拚天下的關鍵。

一路逶迤向北,趙興娘倆的目的地,是河東并州治下,上黨郡郡所~長子縣的李家莊。

趙氏原名李玉娉,是現任莊主~李亭方,三兒子李慶的妾室所生。李慶為人老實本分,在家族中地位平平,李玉娉又為其妾室所生,在家族中就更沒有多少地位。

當年趙四迎娶李玉娉時,身份是雁門郡駐軍,一個部曲校尉治下的屯長(帶兵約百人,貌似現在的連長)。提親的人上門之後,李家也沒有過多要求,隨意便將李玉娉嫁了出去。

後來突厥人屢屢犯邊,趙四心中不安,在一次作戰負傷後,解甲歸田,回到冀州魏郡安陽縣趙家莊,伺弄幾畝薄地,閒時進太行山打獵,聊以度日。

從安陽往西,一路上,趙興母子二人風餐露宿,遇著一支來往於雁門關外的商隊,得知商隊要從太行山脈中段的壺關穿行,便央求著同行。

商隊頭目~劉繼禮,走南闖北許多年,練就了一雙識人的招子(眼睛),見趙興身負武器,目含精光,端得不像凡人,便答應了,一路上,對趙興娘倆也頗為客氣。

有了商隊保護,倒是避開了幾伙佔山為寇的強人,趙氏臨行前,還特意將臉用鍋底灰塗了,卻也少了許多的是非。

路上無事,趙興除了背著人,偷偷將貼身帶著的兩卷練武秘笈,拿出來琢磨之外,就是與劉繼禮閒聊。

言談之間,趙興才確定自己是穿越到了東漢末年,現在的皇帝,是漢靈帝劉宏,這一年是光和四年(公元一八一年),距離黃巾起義(公元一八四)還有三年時間。

為什麼趙興這麼清楚東漢末年這段歷史?因為前生的趙興是一個三國迷,凡是三國的書籍、影視、甚至是三國系列的電腦遊戲,他都是興趣飽滿地去記憶、去體驗,偶爾還會異想天開,把自己同趙雲、馬超這些猛人做個比較,甚至還專門跑了一趟無錫「三國城」,穿盔甲、跨戰馬,拍了很多照片~用來滿足自己不切實際的想法。

同時,問過趙氏之後,得知他是建寧元年出生的,也就是公元一六八年,漢靈帝即位那年。現在的趙興十四歲,當然,身體裡的靈魂就成熟多了,足足三十歲啦。

遇到乾淨的泉水時,趙興小心翼翼地走到一處僻靜之地,以潭為鏡,仔細端詳了自己的容貌,結論讓他地心情好轉了不少!

這一世,趙興的模樣與上一世的楊志軍,倒有七分相似:濃眉如臥蠶,隆鼻似懸膽,眼大有神,清晰的雙眼皮緊靠在橫斜的雙眉之下,顯得威嚴而又不失親切,清秀而又不輕浮。

只是嘴巴稍小,唇薄少肉,下顎略尖,看上去~多了幾分倔強和不甘。年方十四的趙興雖然膚白如玉,清清瘦瘦,但骨骼寬大,並不單薄。唯一欠缺的,正是上一世反覆錘煉出來的軍人氣質,和小麥色的健康皮膚。

穿越而來,唯一令趙興感到滿意的,就是這個外形了,他可是清楚的記得,這個年代想混出頭,一張好臉能省下不少事情。

最典型的正反兩個例子,就是儀表堂堂的袁紹,和有些猥瑣的龐統。

袁紹人帥,所以靈帝喜歡他,年紀輕輕地,就成了西苑八校尉;龐統人醜,一開始,連大鬍子張飛都嫌棄他,逼不得已,只好假裝撂挑子,最後來個一日審百案,顯露才華,方能翻身。

商隊繼續往西而行,本以為過了最難行的一段之後,道路就會太平,不想~卻遇到了剪徑的毛賊,倒是多出一段佳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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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虎踞上黨】【第  四  章  收個毛賊叫周倉】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一個粗壯的聲音,惡狠狠地~在商隊前進的道路上響起,就連跟在隊伍後面的趙興,老遠都能聽見。

「壞了,遇到攔路打劫的強盜了,也不知道,這幾天臨陣磨槍學的一些皮毛槍法,保不保得母親安全?!」趙興心裡打個咯噔,「如今怕也沒用,且讓小爺上前去會他一會!」

來到商隊前面,卻沒有看到刀光劍影。十來個商隊僱傭來的丁壯,懶散地拎著大刀片子,用一種憐憫加嘲諷的眼神,圍觀著此刻正站在道路中央的~兩個看不清面容的漢子。

為什麼說是看不清面容呢?因為這二人灰頭土臉、衣衫襤褸,為首一人滿臉絡腮鬍,一雙眼睛雖然大如銅鈴,卻也掩蓋不了,當下落魄潦倒的囧態。

隨後跟上前來的劉繼禮,看到這一齣,也是納悶到不行,任自己走南闖北慣了,卻也沒見過~兩個看上去,餓的連手中哨棒都拎不穩的傢伙,居然膽子大到攔截一個百餘人的商隊。奇怪歸奇怪,卻也不手軟,對著商隊護衛頭目說道:「讓倆人讓開道路,否則送他們上路!」

「對面的好漢聽著,我們是冀州陽平郡的商隊,殺過太行山賊,打過關外鮮卑,如若識相的,趕緊讓開道路,還能省下性命,不然,休怪我手中砍刀不認人!」商隊頭領怒目威嚇道。

對面的大鬍子聽到這裡,面無懼色,一旁的隨從卻是緊拉其衣袖,小聲嘀咕道:「大哥,要不,咱別劫道了,還是回太行山上做個嘍囉,好歹有口飯吃,卻好過在此地~被人亂刀砍死!」

「你這廝,恁地膽小!我周倉既然不屑與太行山賊為伍,豈能言出反悔,自取其辱。且看我討得銀兩做盤纏,咱們返回真定。」大鬍子仍然是粗聲大氣地說道,生怕對面的人不知道~他們跟太行山上的土匪不是一夥。

卻道言者無意、聽者有心。當趙興聞得對面的大鬍子,自稱「周倉」的時候,心裡一陣波瀾起伏。「降臨亂世不到一月,遇見的第一個,在三國時代頗有名氣的人,竟然是將來給關二爺扛大刀的哥們。不過,這黑廝與那關帝廟內,二爺塑像旁的周倉,還真有幾分神似,活脫脫水滸裡面『黑旋風』的造型。」

「既然被咱趕上了,只好將就著收了這廝,一來,省得這憨貨真被商隊亂刀砍死,將來關二爺少了個隨從;二來,也多個免費的保鏢。」某個無良青年,眨眼功夫,心裡已經盤算好了。

「動手!」一旁的劉繼禮下了必殺令。

「劉大哥且慢動手,容小弟上前說項一番,保準勸得賊人離開,避免一場血雨腥風,也少些晦氣!」趙興急忙搶上前去阻攔。開玩笑,就這麼~讓你們把誓死跟隨關二爺的跟班給宰了,那也太浪費人才了。

「對面的好漢,小弟這廂見禮了!」走上前去的趙興抱拳見禮,「剛才聞聽~兩位壯士不願與太行山上惡賊為伍,卻為何在這清平大道之中攔路,內中可有不便與人道的隱情?」

「哎,實在是我倆身無分文,飢餓難耐,如不行此勾當,卻要餓死收場。」周倉身旁隨從,搶著答道,生怕自己老大不開眼,就要動手,沒見對面來的年輕小夥~提槍負弓,明顯不是好惹的主啊!

「提起此事,讓人好生羞辱!我倆原居河北真定,目前家中已無親人。前些日子變賣了家業田產,湊得幾分財貨,想去河西販馬為生,奈何,途經太行山時,卻被數百山賊攔住去路,鬥他不過,被搶了財貨,還脅迫我二人上山入夥。我倆卻是不肯,便被賊人關了起來,餓了三天之後,趁賊人不備,尋個機會逃至此處,如今卻是餓得兩眼發花,實在沒有了力氣,逼不得已,才動了攔路劫財的念頭。」周倉垂頭喪氣地說道。

「嘎嘎,原來是第一次做強盜,難怪這麼沒經驗」趙興心裡一陣樂,「其實還真想告訴你哥倆,你們還是很有當山賊的天賦地,三國演義裡面,出身山賊,最後能漂白的,除了名氣最大的趙子龍,你周倉也算一個呢!」(三國演義裡面,趙雲在公孫瓚敗亡之後,有一段時間,確實是做了山大王。)

「真是一分錢也能難倒英雄漢啊!」趙興打蛇隨棍上,滿臉的理解和惋惜之情,然後用「誠懇」的語氣、「哀怨」的眼神盯著對面二人問道:「既然二位好漢現如今已是無家可歸,卻與小弟的境遇相似。相逢何必曾相識,同是天涯淪落人!不如且隨我同行,往北投靠并州上黨長子縣~家母娘家所在李家莊,卻也好過四處漂泊,刀口上舔血,朝不保夕!」

被趙興直勾勾盯著的周倉,聽到這話,感動得一身雞皮疙瘩,任他神經大條,卻也看出來~對面的白眼狼「沒安好心」,感情是勸說自己兄弟倆,以後跟著他混呢。

「大哥,形勢比人強啊,咱就從了吧,不用當山賊,以後有飯吃,還有落腳之處。」一旁的兄弟滿眼含著淚水,激動地勸說著周倉。

「兩位好漢放心,趙興在此保證,今後有我一口吃的,就不讓你二人的碗裡空著。跟著我,不用欺凌鄉里,行兇作惡,也不必以家奴自處!」某個不良小子,繼續蠱惑著~純潔天真的像張白紙一樣的周倉和他兄弟。

不說吃的還好,一聽「碗裡」此類的「敏感詞彙」,趙興發現對面二人臉上,全是飢餓野獸發現獵物時的表情,有些緊張的心情徹底放鬆,看來,自己來到東漢末年的第一次「拐賣人口」行為,馬上就能成功了。

「你所說的可都當真?我兄弟二人跟了你,以後如果感到你所言不實,休怪我等翻臉無情!」周倉不假思索地說道!

「成交!」趙興一臉桃花開,兩眼放光彩。

看到趙興耍耍嘴皮子,就忽悠到兩個跟班,商隊眾人除了感慨自己下手晚之外,對趙興的態度,愈發的尊敬起來。尤其是領隊劉繼禮,更是一幕不落地,將剛才的情況收在眼底,心中更是對~當初認為趙興不是凡人的判斷,愈發肯定起來。

卻說,趙興收了兩個跟班之後,別人都覺得他應該高興才是,卻見他滿面愁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你道為何?只怪~兩個餓死鬼投胎轉世的傢伙,眨眼之間,已經將趙興和他娘剩下的乾糧,吃了個精光,連渣都不剩一點,居然還望著趙興,流露出一副期盼的眼神。

這時,在趙興旁邊陪著的劉繼禮,看出了端倪,拉一下趙興的袖子,來到一旁僻靜處問道:「兄弟可是在為添了家兵之後,盤纏乾糧不足而愁?」

看著劉繼禮眼中,並無鄙夷和嘲諷之意,相反隱隱還有幾分關切,趙興點頭答「是」。

「我觀兄弟面貌周正、舉止沉穩、眼神銳利,必是不肯久居人下之輩,將來定有一番作為,不知可否接受劉某資助,來日方長,也好留下交情日後相見!」

「如此甚善,將來若能發達,必不忘今日劉兄援手之情!」趙興坦然應對。

解決了盤纏糧食這個迫在眉睫的問題,趙興顯得心情大好,嘴裡哼哼著一首奇腔怪調的歌曲「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笑看紅塵人不老……」隨手拍了拍周倉的隨從一把,問道:「還不知道~好漢尊姓大名?」

「小的裴元紹」還在埋頭苦吃的傢伙,撂出一句話,差點沒讓趙興笑岔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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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虎踞上黨】【第  五  章  親人相見語無聲】


時節已近中秋,從北邊雁門關外吹來的陣陣寒風,讓人不禁束緊了衣裝,只想著快步前行。數日之後,出得壺關,趙興一行四人別了折向北上的商隊,趙興母子二人在前,周倉和裴元紹挑著財貨在後,一路尋到了長子縣。

遠遠地看到了一處依山傍水的莊子,便是李家莊了。進得莊裡,一派田園景象映入趙興眼中,只見「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打穀場上高高聳立的草垛之間,時不時傳來幾個孩子捉迷藏的嬉鬧聲,與遠處的馬嘶牛叫之聲混在一起,給這村莊平添了幾分恬靜與祥和。

來到一座約摸三進的莊舍門前,趙興娘李玉娉叩響門環。

片刻功夫,出來了一白髮家僕。「鄭伯」,李玉娉上前打了招呼。

「啊,是玉娉回來啦!」被喚做鄭伯的家僕微一愣神,待看清了來人之後,馬上熱情地上前招呼到。

看到李玉娉身後提槍負弓的趙興,鄭伯雖然心裡有了些許計較,但還是有些遲疑地問道「這位是?」

「鄭伯,這是我的孩兒。興兒,快喊鄭爺爺」趙氏在一旁有些自豪地說道。

「鄭爺爺好!」趙興毫不含糊地上前唱了個肥喏。

「好,好,好!」鄭伯一邊念叨著,一邊把四人迎進了院落。「你出嫁之後,上次回娘家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吧?這一晃眼,孩子長的比我都高了,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誰說不是呢。鄭伯,老爺這些年身體還好吧?」,一路往裡走,趙氏跟鄭伯拉著家常。

「唉,這些年老爺的身體大不如前,為幾個少爺小姐的事情而勞神費力,現如在跟我一樣,老咯,不中用啦!」鄭伯嘆息著說道。

「我娘親還好吧?」趙氏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娘親……,唉,你娘親前年走啦,一場風寒沒能挺住,走啦……」鄭伯意興闌珊地說道。

咋聞此事,李玉娉腳下一個踉蹌,趙興趕緊上前來扶住。

進得中間一進院落的廳堂,鄭伯請趙興二人落座之後,趕緊往後院去喊趙興的外公李慶出來相見。

盞茶功夫,伴隨著枴杖敲擊青磚地面的「噔噔」聲,只聽見一個顫巍巍的聲音自廳堂門外傳來,「玉娉回來啦,快扶我前去相見……」說話間,一位白髮蒼蒼,面容衰弱,拄著枴杖的老人從屏風後走了過來。

「爹!」趙氏急忙上前迎扶一把,「女兒不孝,讓你掛心了……」趙氏言語哽咽地說道。

「娉兒啊,你娘沒能等到你回來看她,已經走了……」李慶搖著頭悲慼地說道。

「娉兒已經聽鄭伯說知此事,是女兒不孝,回來得晚了。」趙興釀強忍淚水,輕輕地說道。

「興兒,這是你外公,還不快快上前跪見!」

「見過外公!」趙興雙膝觸地,鄭重地向李慶磕了頭。

「好!好!好!興兒快快起來!」李慶高興地扶起趙興。

看著眼前玉樹臨風、英氣逼人的趙興,還有他身後跟著的兩個凶神惡煞~卻規規矩矩地家丁,李慶眼中難掩欣賞和安慰的神色。一想到自己膝下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孫,李慶心裡無可奈何之中何嘗沒有幾分苦澀呢。

雙方親人相見之後,自然少不了一番噓寒問暖和家長裡短。趙興也被他娘隆重地介紹給了幾個舅舅、幾個表兄姊妹。

看著眼前一大堆的兄弟姐妹,趙興有點頭大,光是記住這些人地名字,都得花上不少時間。真是應了一句俗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李慶家這一支人,雖然不似他兄弟幾個那麼興旺,但也是一般小戶人家沒法相比的。

聽聞趙四已經過世,趙興母子二人現如今無處安身,李慶倒也沒有表現出嫌棄和鄙夷來,畢竟面前二人,那也都是自己的血親。至於幾個剛剛相認的便宜舅舅和表兄妹們,心裡想著什麼,從他們那一副副愛搭不理的臉上,就能看出一二來。

在眾人當中,卻也有幾個與趙興年齡相仿的男女~滿臉興奮之色,對趙興的到來充滿了好奇和熱情。他們分別是:趙興二舅的幼子,現年十三歲的李進思;趙興三舅的長子,現年十七歲的李進武,還有趙興大姨娘的女兒,比趙興大一歲的許婉婷。

李進思雖然比較文弱,卻自幼喜歡讀兵書韜略,做著輔佐明君當賢臣的夢想;李進武身形高大,雄壯有力,居然是這山前嶺後少有的大力士;許婉婷繼承了李家女兒的美貌賢淑,雖只有十五歲,卻已經出落得像自己名字那樣婷婷玉立。

這兄妹幾個,對趙興明顯比別的親戚熱情。李進武拉著趙興,不住地摸他手中的長槍;李進思圍繞著趙興上下打量;許婉婷與她姨娘,也就是趙興的娘~正小聲地交談著,眼睛還時不時往趙興這邊掃上幾下。

趙興心裡想:「都說龍生九子,子子不同。拿我家這遠方一門子親戚來看,也能分出不同來。今後還需仔細分辨,從中找幾個能跟著自己混地……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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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虎踞上黨】【第  六  章  綠毛表哥下馬威】


「娉兒啊,現如今你們已是無家可歸,今後就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雖然這幾年世道日漸荒亂,我們李家還是能為你娘倆提供一處安身立足之所。」略微思索片刻後,李慶說道。「今後,你們就住在莊後半坡腰上,我們李家別院之中,我讓人給你們劃出十畝旱地,八畝水田,好歹也能安頓下來。」

不等趙興娘向前道謝,外面卻傳來了一個不怎麼和諧地聲音。

「爺爺可真是大方啊!送給外人一下就是十八摸上好的田產,不知我們這些親孫兒,又分到哪裡呢?」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伴隨著他的主人飄進了客廳。

聽到這裡,趙興「撲哧」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因為他剛才聽到來人口裡將「十八畝」說得就好像「十八摸」,再見到進來的一個年輕公子哥,全身綠色衣裝,頭上還帶著綠色的布帽子(實際上應該叫緇布冠,是漢代文儒者的服飾),活脫脫一隻綠毛大龜,像極了前世動畫片中的「忍者神龜」。

「不知這位是誰?我方才所言甚為可笑嗎?」進來的年輕人雙眼斜翻,露出了一大圈的眼白,鼻孔向著趙興怒沖沖地問道。

「進幫,不得胡言亂語,這是你趙興兄弟,你玉娉姑姑的兒子,還不快快向前見禮!」李慶有氣無力地訓斥著。

「這是大哥的長子,進幫?」一旁的趙氏望向李慶,眼中有著詢問的意思。在趙氏的印象中,當年她出嫁時,李進幫尚在襁褓之中,故有此一問。

「唉,正是那不成器的東西!」李慶滿臉羞愧之色。

「進幫兄,小弟趙興有禮了!」雖然心裡很是厭惡眼前的綠毛大烏龜,但趙興還是客客氣氣地向前見禮。

「不敢當!」李進幫仍然一副目中無人的神情,「我豈能與突然之間,冒出來要爭搶我們家產的人~稱兄道弟的!」說完一揮衣袖,背過身去,留給眾人一個大大的後腦勺。

「你這孽障,咳咳……」李慶被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哼,你這綠毛大龜,休得對我家公子無禮!」一旁早已經看不下去的周倉,一聲暴喝,只震得頭頂房樑之上~塵土刷刷地往下掉!

「周倉,不得大聲喧嘩,且退下!」趙興語氣低沉,卻不失威嚴地說道。

周倉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見得趙興一臉嚴肅,只好諾諾地退到趙興身後。

「唉,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哇,一來就被人擺了下馬威」趙興在心裡嘆口氣。

「表兄言重了!」趙興不急不緩地說道:「此次我母子回門叨擾,實因世道艱辛,前來暫避一年半載,並無與諸位兄長搶奪家產的念頭。我趙興在此承諾,在李家莊棲身,最長不超過三年,三年之後必另謀去處。同時,在李家莊三年中的一應開支用度,包括田地出產~折算成錢糧,趙興在三年期滿時,必十倍償還!」

「此話當真?!」李進幫眼睛瞪得比牛鈴還大,他實在有些不相信~剛才趙興所說的話。

「表兄如若不信,可當著莊主之面簽下契約!」趙興神色堅定地答道。

「你憑什麼償還?」一臉不屑的李進幫詰問道。

「憑我的實力和頭腦!」趙興沒有興趣跟面前這根「廢柴」解釋,冷靜決絕地說道。

「哼,說大話的人我也見過一二,卻不曾見到如此大言不慚之人。」李進幫挖苦著說道。

「我再大言不慚,總好過某些當著家主之面,叫囂要分家產的人!」趙興滿臉鄙夷。

「你!……」李進幫被嗆白地說不出話來,原本蒼白的一張臉,瞬間變成了難看的豬肝色。

話說道這份上,滿屋子的人也不好再插什麼話了。靜,令人有些窒息的安靜,廳中的人們各懷心思,至於到底在想著什麼,只有天知道了。

看到眾人之中,只有李進幫和李進思兩個嘴角微動,想要說些什麼,卻被自己老子給拽住了。許婉婷一臉關切地看著趙興,卻弄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朝小美女多看。

趙興在心裡對自己說:「哼,三年之後,黃巾起義(公元一八四年),那時候,我才不願意待在這~外有邊患、內有民亂的上黨郡,怎麼也要找個安全的去處待著!再說,憑自己的本事和閱歷,在亂鬨哄的東漢末年,怎麼也能混個出人頭地,掀起一片風起雲湧來!」

「等我發展起來之後,看我不把你們這幫『孝子賢孫』整的服服帖帖!」趙興心裡發著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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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虎踞上黨】【第  七  章  窮人孩子當家早】


在趙興的再三堅持和強烈要求之下,當著李慶和趙興幾個舅舅,以及幾個表兄弟的面,趙興在一份契約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那個繁體的「興」字,他可是想了半天,才龍飛鳳舞地寫出來。

沒錯,是龍飛鳳舞,這裡不帶任何貶義。趙興前世雖然算不上書法名家,但確實被戰友譽為「文武雙全」。在國學方面,由於受書香門第之後的岳父和妻子影響,那也是能拿的出手的。

也許,這算是上天對他前世~做好人的一種回報和眷顧吧,讓他站在東漢末年的天空之下,仍然活得如魚得水,活蹦亂跳。至於契約的內容,當然是當天趙興對著綠毛表哥發狠時~說過的話。

與李家一眾外戚相互認識過了,不嫌不淡地接風洗塵之後,趙興四人在管家鄭伯的帶領下,迫不及待地出了莊子後門,在田野丘陵間穿行了兩個時辰,來到了李家別院。說實話,寄人籬下的感覺真得不好受,那怕是自己外公和舅舅家!

從遠處看李家別院背靠太行山餘脈,處於山腳靠上一點的位置,倒也頗有一些擋風聚水的意思。

所謂的李家別院,其實就是在一些李家佃戶群聚的住處,起了三排座東朝西各五間的庫房,平時用來放置農具,暫時存放沒有晾曬好的糧食,偶爾李家賬房過來收租時~小住幾日。

房屋裡面的家具物件並不齊全,更算不上整齊乾淨,到處吊掛的灰塵和蛛網,無聲地告訴進到屋內的人們,這裡已經很久不住人了。

三排房子四周,用石頭堆砌了兩人高的圍牆,形成一個封閉的院落,兩排房後是幾畦菜地,其間還栽種著幾株果樹。正對前排房屋的前院是半封閉的,跟佃戶們晾曬穀物的小廣場連成一體,只用籬笆做了一下隔斷,院裡院外的人可以清楚地看到對方。

雖然很簡陋,也很陳舊,但趙興對這個新家卻很滿意。因為,可以不用看別人的臉色生活,而房前那空曠寬大的曬穀場,正適合日後自己練武,甚至能組織上百八十號人地隊伍,在上面進行操練。

「槍桿子裡面出政權!」這是趙興同志深入到骨子裡面的認識。一路西行,趙興為重生後的未來,進行了認真細緻的謀劃,組建忠於自己的武裝力量~是他考慮的重點,但眼目事下的任務,卻是要盡快「搞活經濟」,發家致富。有了錢才有糧食,才買的起武器和馬匹,才談得上「佔山為王」,為即將到來的亂世積蓄力量。

都說窮人家的孩子當家早,對於我們的趙興同學而言,他可是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早日當家作主呢。

當家好啊!自己說了算。「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不用看別人臉色、受別人冷嘲熱諷。

剛搬進「新」家的幾日間,趙興帶著周倉和裴元紹,忙前跑後地收拾房間,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擺放家具,把零散的農具,集中放進後排靠北的一間房子裡面,並對其他房間進行了清潔整理。

最後,趙興佔據了中排靠南邊的兩間,最南邊一間為臥室,緊挨著的為書房,兩間房屋內有門互通,書房的門又通向正中一間~用來會客的廳堂。趙氏佔據了北邊兩間內部相通,卻與廳堂隔斷的房屋。一間做臥室、一間算是以後女眷會客之處。

前排五間房屋,周倉和裴元紹一人在北、一人在南,各分了最靠外的一間,正好形成護衛中後院的格局。其餘三間空置,其中居中的一間前後有門,後門正好與中排房屋的客廳相對,可以做為來客臨時,等候之所。

後排五間房屋,靠南兩間一做廚房、一做飯廳,其餘三間做為倉庫,放置糧食和農具之類。

看著忙得不亦樂乎的趙興,李玉娉發自內心地感到高興和欣慰。

只有失去過才懂得珍惜和感恩,正因為以前~上天差一點連本來痴傻的兒子——自己生命的寄託都要收回,所以,現在面對聰明伶俐的趙興,李玉娉只覺得~那怕受再多的委屈和困苦,都值得,那苦和累也不再是苦累,反倒是上天給的一次考驗。

趙氏在心裡對自己說:「只要興兒覺得開心,今後都由著他性子來。童老說過~興兒將來能成大事,甘羅八歲能拜相,我家興兒十四歲也能持家,今後的一切就由他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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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虎踞上黨】【第  八  章  那夜趙興很風騷】


安頓下來的娘倆,加兩個「失敗的山賊」,居住在這個院落裡,倒也不顯得空落。尤其是周倉那破鑼一樣的嗓音,給這個別院~增加了無數噪音和人氣。

由於正值農閒,李慶又接濟了一些菜蔬和糧食,趙興一家人,歡樂祥和地迎來了光和四年的中秋節。

當趙興滿臉鍋底灰,擦著汗水,端上來一盤圓圓的,中間夾有豆沙糖的餅子時,嘴裡還大叫著:「兄弟姐妹們,吃月餅咯!」剎那間,灑向山崗和院落的月光,充滿了溫情與浪漫。

為什麼趙興會喊「兄弟姐妹們」呢?因為這天晚上,陪著趙興娘倆一起過中秋的,共有六人,分別是家將周倉、裴元紹;表哥李進武、表弟李進思、表姐許婉婷;最後一人,卻是老管家鄭伯。

原來自從前幾日相認之後,雖然大多數李家莊的親戚,對趙興娘倆這外來插隊戶,不怎麼待見,但人群中,還是有三個小字輩對趙興上了心。

李進武看到趙興提槍負弓、英姿颯爽,面對眾人時,不卑不吭,大有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英雄氣概,心中大有好感。

李進思覺得趙興當日嗤笑李進幫時,言辭鋒利,心高氣傲,不像是甘願久居人下之輩,所以有心結交。

許婉婷卻是正當少女懷春的年紀,一見趙興玉樹臨風,風流瀟灑的模樣,心裡就撲通直跳,待看到趙興進退得體,心思縝密的表現之後,一顆芳心不知不覺之間,竟然悄悄為趙興開了一道門。

鄭伯架不住幾個小字輩的糾纏,只好帶著幾人前來尋趙興。趙興對於他們的到來,在略感驚訝的同時,也是十分歡迎和歡喜。

畢竟,按照趙興目前的年齡,正當是結交朋友,嚮往異性的時候。如果總是表現出一副老氣橫秋、過於成熟的舉止,倒不知怎麼與李玉娉~孤男寡女地相處了。

雖說趙興沒有半點齷齪心思,但畢竟面對的是一位年齡不過三十出頭,在二十一世紀,絕對稱得上豔麗動人~少婦形象的母親,他還是有些不適應和不自在。

同時,趙興對於這幾個同齡人的到來,也有幾分期盼。

人常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幾人能拋開成見,前來結交自己,就證明眼光比別人要強。趙興與他們之間,怎麼說,也是有著血緣紐帶的。在這個講究門第家世,大門閥影響天下走勢的時代,組建自己班底的時侯,怎麼也要有幾個自家人充門面,才顯得氣派!就說那曹操的手下,曹仁、曹洪、曹純、曹真、曹休、夏侯惇、夏侯淵等等,多少都是自家人啊。

經過與幾人的一番談論,趙興感覺到李進思和李進武,都是可塑之才,而許婉婷那副紅顏禍水般的容貌,還真讓心虛地趙興~不敢多看。

趙興同學在心裡暗自下了一個決定,要把這幾人吸引到自己身邊來,就算是老管家鄭伯,他都沒想要放過——以後自己家裡人多了,不也少個管家嘛!

為了讓李進思幾人不虛此行,趙興同學使出了渾身解數,一陣神侃,把幾兄妹說的~眼裡全是小星星。

到了晚上,趙興還親自下廚,做出了這個時代的第一盤月餅。當眾人拿起圓溜溜的月餅,還在好奇之時,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趙興,搔首弄姿,對月深沉地感嘆一聲:「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受不了啦,實在是受不了啦。此時,連南道都有衝上去揍某人的衝動。人可以無恥,但不可以這麼無恥!說月餅是自己想出來的就算了,居然敢剽竊南道心中最崇拜的東坡先生!

可想而知,一首詞吟誦下來之後,李進思等幾人心中的震撼。他們就這樣~被趙興所征服,就這樣成了威震後世的大漢帝國,「興和」皇帝的文臣武將~加皇后。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很多年之後,這一晚的中秋觀月,在不同人的回憶錄中,有了完全不一樣的描述:

大漢帝國興和時期的內閣大臣~李進思大人,在回憶錄裡面寫道:當看到皇帝手捏半塊月餅,眼中流露出些許悲傷與惆悵,輕輕吟誦出「明月幾時有」時,我告訴自己,一直以來,苦苦尋找的明主,就是眼前此人,就憑那一刻,他眼神中流露出來悲天憫人的情懷,我彷彿看到了希望。

大漢帝國興和時期的五星上將~李進武大人,在回憶錄裡寫的,就相對簡單一些:「當時,我有一種想要伸手打人的衝動,憑什麼~風頭全被丫佔了?還好,看到周倉和裴元紹,我忍住了,我埋頭猛吃月餅,嗚……,不過,月餅真的很好吃。」

大漢帝國興和皇帝的老婆~許婉婷,對此事也有回憶,更簡單:「那一刻,我心中有花兒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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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虎踞上黨】【第  九  章  天上掉下趙曲星】


一場大雪,籠蓋了四野,只落得白茫茫一片~真乾淨。雖然天氣寒冷,但住在李家莊別院裡的佃戶們,最近心裡卻像燒著了一個小火爐,滾燙滾燙的。

李家莊的大人小孩,嘴裡都在傳著:新搬來的趙家少年,是文曲星下凡,沒有什麼事情能難得住他!

李二狗家~半大小子李鐵牛惹了風寒,額頭燙得能煎雞蛋,眼看著要夭折,結果,被串門子的趙興趕上了。

只見他二話不說,跑到莊外河邊,挖了幾塊冰,用布袋裝了,往鐵牛額頭上一敷,又讓人熬了一鍋金銀花加綠豆汁,用兩根木棍,撬開鐵牛咬得咯咯作響的嘴巴,用半隻豬肚接一截小腸,往裡面一陣猛灌,隔夜,李家小子居然醒了過來。

張旺財家媳婦懷孕之後,總鬧肚子痛,成天躺在床上不敢動,結果,被趙興聽到之後,劈頭蓋臉一陣數落,然後教了張家媳婦一套活動身體的路數,還要求張家媳婦,每天上坡下坡走上好一段路,房前屋後不能見掉毛的家畜,大冬天,門窗也要常通風。

結果,三個月後,張家媳婦順產,生下一個七斤重的白胖小子,好歹是續上了三代單傳的香火。旺財感激不盡,順桿子往上爬,請趙興給孩子起名。趙大官人也不含糊,大筆一揮,「張作霖」三個字躍然紙上。

鄉親們請趙興解釋意思,他神叨叨地說道:「我測算此子命裡缺水少木,加之,我們長子縣周邊乾旱少雨,故取名作霖,意為久旱逢甘霖之意。」眾人聽了,都拍手道好,隱隱約約還聽見~轉身而去的趙興,嘴裡念叨了一句「嘿嘿,張作霖,張大帥!」。

李家別院周邊的田地,多數在丘陵之上,離河溝有一定的落差,往年鄉親們冬天播種時,只能從坡下河堤上,挑水上來澆地。

趙興看了大搖其頭,回家鑽進自己的書房,用筷子夾炭條做成的「硬筆」,畫了一個風車和龍骨水車的圖樣,找來幾個會木匠活的鄰居,吱吱嘎嘎地忙活了十來天,在河堤邊,豎起了一座~風力加腳踩雙用的水車。

鄉親們看到~河水在風車的轉動下,被提了上來,沿著斜架的水槽,歡快地奔向田間地頭,對趙興的崇拜感激之情,越發強烈起來。

類似於此的事情,幾乎隔幾天就會發生。到最後,整個李家莊的鄉親們,出現「審美疲勞」,對趙興整出來的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也是見怪不怪。這「趙曲星」的雅號,就是如此得來的。

被鄉親們稱呼為「趙曲星」的某位同學,相當坦然地接受了這個稱呼。人家趙興心裡怎麼想得呢:「要想成名需趁早!豬哥亮在鄉下種田,還要故弄玄虛地,稱自己是臥龍呢,我趙興在上黨混個神仙稱號,也不為過!」

閒不住的趙曲星,這兩天把李進思倆兄弟,加上幾個會木工的佃戶,聚集在自己書房裡面,對著眾人比劃著幾樣物件。

看著幾副畫在竹片上(趙興目前還是窮孩子,用不起蔡侯紙)的圖畫,眾人都是面面相覷,眼神中,滿是能讓趙興急的抓狂的迷茫表情。

在趙興反覆的解釋和比劃下,幾個會木匠活的佃戶才知道,畫上的東西,叫做新式傢俱。有的是可摺疊拆卸的圓形餐桌,有的是可以坐在上面,一邊打瞌睡一邊搖晃的躺椅,有的是能放置衣服,又可以給女人當梳妝台的高低櫃……

他們還聽出來了,只要按照圖上的畫樣做出實物來,肯定能賣出好價錢。

這年頭,有錢能使磨推鬼。這不,在趙興的攛掇之下,一個被稱作「木器研發小組」的農民合作組織,在李家莊別院誕生了。

趙興在心裡對自己說:「整點傢俱改善人民群眾的生活質量,應該不會對歷史進程,造成太大影響吧?看別人穿越回去幾千年,飛機,大砲,蒸汽機都能搞出來,我可是還停留在木器時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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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虎踞上黨】【第  十  章  趙興進城賣家具】


由於正值冬天,佃戶們沒有多少農活可幹,便被趙興全部發動起來做傢俱。因為趙興之前種種異於常人,甚至堪稱「驚豔」的表現,鄉親們已經不自覺地,把他當成了活著的「文曲星」,對於他交待的事情,沒有遇到什麼阻力,大家就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

只見有的佃戶被分配進後山~做了伐木工,有的佃戶被分配做了搬運工,還有的做磨光,有的上漆。整個李家莊別院附近三四十戶人家,忙得團團轉,就連李進思、李進武和許婉婷都耐不住寂寞,跑過來幫工。

望著曬穀場上做好的傢俱,放得整整齊齊,在趙興眼裡,全變成了金燦燦的大元寶。還好,一千八百多年前的山西境內,到處還是綠樹成蔭,林木蒼蒼,只要有力氣,進了太行山就能砍出大量的木材。

少了原材料成本這一環節,趙興挖到東漢末年第一桶金的願望,很快就能實現了。

一個冬天過後,「李家莊木器研發小組」共生產出摺疊式圓形餐桌三百件,以及配套的高腳圓凳,「搖晃安樂椅」三百張,「青春靚麗高低櫃」三百台以及配套的坐凳,「文思泉湧書桌」三百張以及配套的靠椅。

看著擺滿了曬穀場的各式傢俱,參加勞動的鄉親們,在為自己的瘋狂壯舉自豪的同時,心裡也打著小鼓,不知道這些玩意,能否真像趙家文曲星說的那麼神奇,換回來成串的大錢,大個的元寶和成斗的白米細麵。

當時成立研發小組的時候,大家都是按勞動力入股,合計佔了六成,趙大董事長(據說是某個無良小子自封的職務)是技術入股佔四成。

雖說~大家對於能否賣出錢來,還抱有一點期望,因為趙曲星說了~能掙到錢,那就一定能掙到錢!不過,也沒有多少鄉親,真指望靠這個發財致富,權當是陪著趙家小子瘋了一把,既活動了筋骨,又沒損失什麼。

在某個大家不曾留意的上午,趙興帶著李進思、李進武、許婉婷以及張旺財、李二狗等幾個男丁,用牛車馱了兩套傢俱,晃晃悠悠地進了長子縣城,而周倉和裴元紹卻被留下來看家護院。

進城之前,趙興已打探的清楚:長子縣裡的朱縣令(作者杜撰人物,歷史不可考,今後文中出現的一些龍套人物,大致都歸於此類),是個膽小如鼠,卻又貪財如命的傢伙,只知道討好上官,幹些魚肉鄉里的勾當。

趙興這次帶著傢俱進城,就是準備算計這個朱縣令去的。他要借朱縣令之手,將一套傢俱轉送給上黨太守張楊(字稚叔),剩下一套,自然是孝敬朱縣令了。

只要有了這兩位上黨郡的大佬~做免費的廣告代言人,趙興剩下要擔心的,就是傢俱數量不夠,滿足不了上黨富紳們的需要。「嗯,一定要賣個好價錢,怎麼說,咱經營的~也算是奢侈品不是」趙興在心裡一邊算計著,一邊叩響了朱縣令所住府邸的門環。

聽聞來意之後,開門的朱縣令府上僕人,撒腳丫子往裡面跑去。他挺意外的,老爺府上的東西,基本上,都是他帶著差人,從老百姓哪裡「借來」的,還真沒有見過~這麼客氣的百姓,親自送東西給縣老爺呢。

僕人一路跑,還一路往天上看,嘴裡一陣嘀咕:今兒個,日頭也沒見從西邊出來呀。

沒過多久,趙興看到一團肉球從影壁後面~滾了過來,沒錯,是滾了過來。看到名副其實的「豬縣令」,趙興心裡忍不住嘆一口氣,這一身膘不知道是用多少民脂民膏堆出來的。

心中雖然鄙夷,但趙興仍然滿臉堆著笑,走上前去躬身致敬:「縣令大人,小民趙興得知大人憂國憂民、夙心夜寐,為了長子縣的百姓辛苦操勞,今特獻上小民製作的新式傢俱一套,以感大人拳拳報國之心,還望大人不嫌收下。」說完這一大段鬼話,趙興忍不住鄙視了一下自己:這他娘地都是什麼事啊,送人東西都得裝孫子。

被趙興一通馬屁拍的雲裡霧裡的「豬縣令」假模假樣地推辭一番之後,讓人趕緊把家具抬進了府中。

「縣令大人,小民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還望大人成全」趙興看著豬縣令,盯著剩下那套家具兩眼冒光,趕緊說道。

「哦,不知趙家公子有什麼請求?」拿了人家手短的豬縣令,笑眯眯地問道。

「還請縣令大人,將剩下的這套傢俱,派人送與郡守大人!」趙興假裝激動地說道,「郡守大人和縣令大人,都是我上黨郡的父母官,我怕縣令大人收了傢俱,而郡守大人沒有,引起旁人閒論,故已備好同樣的一套傢俱。」

「好!好!好!理應如此,理應如此!」朱縣令雖然長的像豬,可腦子不是豬腦子。趙興一言至此,他就覺得~眼前的半大小子不是凡人,估計送家具的目的,就是讓自己幫著引薦他~到郡守那裡。不過,這小子倒也上道,小小年紀竟然知道「和光同塵」,那就好好成全他一番。

於是,朱縣令安排一幫差人,大搖大擺地,將一套新式傢俱送進了郡守府,子長縣城裡有不少人看到了這一幕。

「興哥,傢俱已經送出去了,接下來咱們做什麼?」一臉興奮的李進思,從趙興身後,探出個頭來問道。

「當然是去『汾運樓』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李進武甕聲甕氣地~接了一嘴。

「咱去找家商舖,成立招商引資辦事處!」沒興趣跟這倆表兄弟胡扯,趙興打了個響指,也不管初聞新名詞,愣在原地的李家兩兄弟,拔腿往商舖林立的街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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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虎踞上黨】【第十一章  我為婷姐揍流氓】


在滿城轉悠了幾圈之後,趙興終於找到一家打算出讓的店舖,地角雖然有點偏,但好在鋪面寬敞,關鍵是~後面的院子夠大,能放得下~本來就十分佔地方的木器家具。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之後,趙興一把抓過李進思~還拽的死死的一袋碎銀,往商舖櫃檯上扔了過去。半日之後,這家店舖,原來那塊賣布的招牌被撤了下來,一塊題有「達芬旗傢俱行」字樣的新招牌被掛了起來。

等待的時候,讓人覺得總是很漫長。一連三天,達芬旗傢俱行門口,連隻麻雀都懶得落下來,李進武幾個人,已經從滿懷期望變成徹底絕望了。

在李進武昏昏欲睡地打著盹,李進思追著趙興念叨「我的錢,全被你花完了」整整三天之後,「達芬旗傢俱行」終於迎來了第一位顧客,被煩的要死的趙興同學,終於得到解脫。

「誰是這裡的老闆?!」,一個管家打扮的中年漢子,財大氣粗地朝店裡面喊道。

「鄙人趙興,是這家店舖老闆,不知客官有何事?」

「你這間傢俱行恁地古怪,一件傢俱都沒有擺出來,做的是何生意?」中年管家皺著眉頭問道。

「不知客官想買些什麼傢俱,本商號只賣『達芬旗』牌新式傢俱!」趙興滿臉傲氣地回答。

「可是前幾日送與郡守大人和縣令大人家的那種?」中年管家聽趙興這話兩眼放光,急切地問道。

「正是!」

「哎呀,媽呀!總算是找到你們這家商舖啦!」中年管家滿臉的興奮,「你可是不知道哇,這幾天因為找不到『搖晃安樂椅』、『青春靚麗高低櫃』、『文思泉湧書桌』,可把我家老爺急壞了!為這事,我家老爺可沒少挨我家老太爺、少奶奶、大公子的白眼……」

聽到這裡,趙興倒是神色平靜。不過,身後李家兩兄弟可有點難以置信了,那大張的嘴巴,差不多能塞進去兩個雞蛋!

「不知客官需要幾套新式傢俱?本店所有傢俱均是手工訂做,購買時需先付三成定金!」

「我家老爺說~至少要買十套,分別送給他大舅、他二舅,他大姨媽、他二姨媽……,哦,對了,不知道你這一套傢俱賣價多少?」

「兩百石糧換一套,一套傢俱有四樣十六件!」趙興繼續裝酷,「保證與郡守大人和縣令大人家用的一摸一樣!」

(漢制1石約為現在的26300克,也就是26公斤,兩百石約合現在的一萬斤。具體說,現在農村的四口之家,如果有五畝水田,一年兩季就能收糧萬斤,收一年可以吃三年,這是正常年份,不災荒、沒有大豐收的情況下。南道從小在農村生活,對這個還是比較熟悉地。按照東漢的農業耕種水平,沒有雜交水稻,沒有化學肥料的情況下,一畝好田一年最多收糧食五百斤,不到現在平均水平的四分之一,一般的田地,一年能收四百斤就不錯了。)

「嘎?!」身後傳來兩個下巴頦掉地的聲音。

「夠狠!」李進思心裡暗想,「一套傢俱所用的木材,充其量不過百文大錢,做成傢俱居然漲了萬倍,兩百石糧食~可是有兩萬四千斤(按現在計量單位約合5200公斤,10400斤)而且還不收大錢,只要糧食,看這天下已有亂象,糧食才是根本,興哥居然連這麼長遠的問題都能想到,真是幹大事地淫啦!」

「你這商家著實奇怪,怎地不收官家大錢?」中年管家繼續問道。

「我手底下好幾百口人~等糧下鍋,大錢雖說輕巧,奈何不能當飯吃,不如糧食方便。」趙興開始胡扯。

「好,就按你說地價格來,咱張府要說最不缺的,那就是糧食了!不知需要幾日功夫,才能做好十套傢俱?」管家一副急切模樣,「如果你這店舖能夠儘快送貨上門,我家老爺另外有賞錢!」

「如果我明日派人送貨到貴府,十套傢俱全部完工,能有多少賞錢?我說的可是糧食!」趙興一臉奸商嘴臉地問道。

「按老爺的性格,估計至少得有兩百石糧食的賞錢。」

「好,成交!明日午時,傢俱肯定送到貴府門上,不知這定錢……」奸商趙興慢吞吞地問道。

「你且與我立下字據,然後派人隨我到府上取糧!咱醜話說在前頭,明日午時之後,傢俱如果沒有送來,且看我帶人前來,拆了你這鳥店的招牌!」

「興哥,真有你的!空口白牙地就能賣東西!」李進思一臉崇拜地說道。

「小興,我肚子餓了,你看~是不是去汾運樓吃點?」李進武一臉討好地說。

「不去!婉婷姐已經去買酒菜回來了,她做的飯菜比酒樓裡面的好吃!」趙興直接否定了李進武的無理要求。

「咦,對了,婉婷姐怎麼還不回來,昨日她去買菜,不過用了半個時辰啊,今天都過去快一個時辰了!」李進思嘀咕著。

聽了這話,趙興心裡卻是「咯?」一下,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你們在這裡看好店舖,我去尋她回來!」趙興拎起一根結實的哨棒,急吼吼地衝了出去。

一路打聽,趙興尋著販賣酒肉菜蔬的地方而來。還未到地方,卻看到兩條道路交叉之處,圍著一些人,趙興本不想上前看熱鬧,但是,當他聽到其中有女子驚慌失措的呼喊聲之後,卻心如火燒一般,扒開眾人就衝了進去!

那女子的聲音,正是趙興已經熟悉,甚至有些迷戀的許婉婷~發出來的。進了人群中間,趙興看到幾個紈褲子弟,正拉扯著許婉婷,嘴裡還不乾不淨地說著一些淫詞浪語,心中的怒火瞬間就燃燒起來。

趙興飛起一腳,踹飛了正拉扯著徐婉婷的一個浪蕩公子,一把拽過許婉婷,藏到自己身後,哨棒往胸前一橫,口中怒罵到:「光天化日之下,一群人模狗樣的畜生,竟敢當街調戲良家女子,莫不是覺得狗命太長?!」

「張公子、張公子,你快醒醒!」只見被趙興一腳踹飛的公子哥口吐白沫,居然人事不省,只嚇得一幫隨從呼天喊地,六神丟了五主!

「你好大膽子,打了張家三公子,大禍不遠了!」一個隨從站起身,惡狠狠地衝著趙興喊道「兄弟們,一起動手,擒了這廝,送進衙門裡,看不教他脫層皮!」說完就如惡狗撲食般衝了上來。

趙興目前正在氣頭上,前世最看不慣的就是官二代、富二代仗勢欺人,現如今一幫浪蕩子,竟然調戲到自己表姐頭上來了,那還能有好?別看趙興現在年紀小,可前世特種兵訓練的招式,自己都記著呢,揍這幫小畜生,那就是一個字——「狠!」

一頓腳踢拳打過後,七八個王八蛋全被撂倒在地,哭爹喊娘。趙興一手拉著許婉婷,撒腿就往城外跑去。

雖然,剛才趙興動手的時候,一點沒有猶豫,可他還是十分冷靜的,聽那群浪蕩子所說,自己打的,有可能是長子縣第一大家族張百萬的三兒子。現在著急出城,卻是怕被人發現~自己跟「達芬旗」傢俱行有關係,他還指望著~明天去張府拉糧食呢。

一口氣跑出城,找了一輛馬車,趙興帶著許婉婷,先往西面走了幾十里,然後又折向北面繞了一大圈,直到天黑才返回了李家莊。

在路上,仔細聽了許婉婷的敘述,更加堅定了趙興揍人的心意。當時,徐婉婷像前一天一樣,買了幾樣趙興愛吃的酒菜,就興沖沖地往回走,沒想剛走到十字路口,便迎面撞上了~整日在長子縣城內,提籠架鳥的張家三公子和一群紈褲子弟。以徐婉婷這種紅顏禍水般的容貌,立即就引起了這群狂蜂浪蝶的注意。三句話沒說完,居然就動手動腳起來,正巧趙興趕來,要不然,還不一定出什麼事情。

「小興,今日打了那張家三公子,今後,咱們也不敢在城裡出入,我們的傢俱該怎麼賣呢?」許婉婷有些心虛地問道。

「婷姐不必擔憂,進思和進武他們可以應付得了。我們先在別院躲一陣子,等傢俱賣完,我還有後手!」趙興堅定地說道。

「謝謝你,小興!其實,我發現你揍人的時候,真的好酷哦!」徐婉婷微紅著臉說道。

「嘿嘿,我揍得也挺爽的!」趙興一臉滿足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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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虎踞上黨】【第十二章  換來糧食堆成山】


第二日一大早,趙興便派裴元紹帶著幾十個莊戶,用牛車拉了上百套傢俱去了縣城。走時,他特意給李進思寫了一封信,如此這般地交代了一番,生怕因為自己不在城中,李家倆兄弟吃虧。

別看李進思人小,其實,鬼心眼多著呢。前一日,他們左等右等不見趙興和許婉婷回到店裡來,就悄悄四處打聽,發現城中張府的家丁正在四處尋人。李進思一琢磨,就猜出了個七七八八八,所以也沒聲張,自領著幾個莊戶去了張府,找到管家,將充作定錢的糧食,搬運回了傢俱行。

張府家大業大,那管家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反覆叮囑~明日一定要將傢俱送到。李進思自然滿口答應了下來,反正李家莊那成堆的傢俱是真的,自己心裡也是有底。

由於趙興是第一次進入長子縣城,許婉婷一個姑娘家,以前也很少拋頭露面,加之~趙興打的那個張家三公子,不是什麼嫡出,張百萬平日裡,本來就沒少責罵,所以,事情很快就算平息了。等到裴元紹帶著莊戶進城來時,人們都快要忘記昨日之事。倒是看他們大呼小叫地,拉著很多木器傢俱,直奔「達芬旗」傢俱行而去,人們紛紛議論起來。

大家都說:自從張員外家小姐,前日裡去了一趟郡守府,見過了「手帕交」郡守千金之後,回來對著張員外一通撒嬌,張家下人就雞飛狗跳地~滿城找什麼「達芬旗」傢俱。據說,「達芬旗」這個怪怪的稱呼,正是張家小姐從郡守千金~正用著的「青春靚麗」高低櫃的一條櫃子腿上,看到的。

正午時分,滿城人都看到一群衣服上寫著「達芬旗」字樣的鄉下人,將十套傢俱送進了張府。再後來聽說,張家老太爺逢人便誇:達芬旗牌傢俱好哇!自從用了「搖晃安樂椅」,我這腰不酸了,背不痛了……

有了第一個主顧,順理成章地,長子縣城裡,凡是有頭有臉地大戶人家,都前來搶購新式傢俱。這期間,趙興還給李家莊莊主李亭安,外公李慶等人也送了幾套傢俱。半個月後,李進思在縣城裡面,賣出了最後一套傢俱。

扣除店面費用和一干人在縣城裡的開支用度,算下來,賣傢俱總共換回來了五萬八千多石糧食,趙興自己就能分到兩萬三千多石,足夠他和他娘三輩子吃了!

李家別院那些佃戶,按照出工多少,每家也能分到五、六百石不等的糧食。按照當時的生活水平,六百石糧食足夠一戶五口之家~吃上六年了(一人按照一年五百公斤糧食的高標準來算)。

「興哥,你是不是可以把欠我的錢還了,還糧食~就算了」李進思追著趙興說道。

「小興,咱們是不是賣些糧食,換些錢,去『汾運樓』好好地擺一桌,慶祝一下?」李進武一臉訕笑。

「哇,好多的糧食啊,我張旺財長這麼大,還是第一回見呢!」張旺財留著口水感慨道。

「這下,我家鐵牛有白麵饃饃吃了。」李二狗嘀咕著。

「切,瞧你們一個個這點出息,這點糧食不算啥!跟著哥幹,好日子還在後頭呢……」一臉得瑟的趙興,搖頭晃腦地說道。

當李家別院,所有佃戶望著廣場上堆積如山的糧食,不知所措的時候,他們眼中救苦救難的「文曲星」加「財神爺」——趙興的心裡卻想得更遠:歷史上,山西出好酒,一個汾酒、一個竹葉青,那都是號稱中國歷史名酒的。賣傢俱的暴利經營模式~不可持續,相信用不了多久,很多能工巧匠,會在趙興新式傢俱的啟發之下,做出更多,更好,更便宜的傢俱來。

但這個年代釀製的白酒,卻不像後世那麼清澈透亮,度數也沒有後世那麼高,畢竟,蒸餾提純技術要很久之後,才被使用在釀酒工藝上。如果自己組織一幫釀酒的工匠,改進白酒製作工藝,自己手裡掌握核心技術,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掙得盆滿缽滿。

現在有了大量的糧食,并州又有最好的釀酒師傅,有現成的釀酒作坊。只要釀得好酒,自己用美酒來引誘三國猛人上門的小計謀,就能得逞了!

想到這裡,趙興不禁豪氣頓生,拽著李進思、李進武兩兄弟鑽出人群,一頭扎進了自己書房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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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虎踞上黨】【第十三章  大方女人偶喜歡】


「什麼?不賣家具改釀酒?」,李進思一臉不解地看著趙興。

「對,釀酒!」趙興肯定地回答。隨後,他將賣家具的高收益不可持續性,以及介入釀酒行業的地理優勢和糧食優勢,詳細地對李進思、李進武兩兄弟做了詳細的分析。

一旁沒有說話的許婉婷卻是眼睛一亮,小聲地說道:「要說釀酒,大師傅和酒方子是關鍵,并州到處都有釀酒的作坊,大一些的,能將酒賣到西域去,小一些的就在本地出售,相互之間,爭的也很厲害……」

看著許婉婷言猶未盡的模樣,趙興一邊點頭,一邊用鼓勵的眼神看向許婉婷,希望她繼續說下去。

被趙興直勾勾地盯著看,許婉婷覺得自己臉上有些發燒,心裡的小兔子跳的更快了。一旁的李進武,看到臉紅紅的許婉婷,不免奇怪,關心地問道:「咦,婉婷的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發燒了啊?」

「燒你個大頭鬼!」早已發現趙興、許婉婷兩人之間眉來眼去的李進思,心裡罵了他堂哥一句,趕緊插了一句話「婉婷姐家裡就是釀酒的,他爺爺和爹爹在上黨這一帶,可是有名的大師傅,不過,能不能請得動他們,就要看興哥的份量了!」說完這話,李進思還好死不死地,對著趙興擠眉弄眼,嘴角朝著許婉婷努了一努。

趙興聽到這裡,眼睛更亮了,他心裡只想著~有許婉婷的穿針引線,招攬大師傅的難題,就可以迎刃而解。可落在別人眼裡,他那雙本來就有些勾人的眼睛裡面,冒出來的全是電光石火,書桌對面坐著的許婉婷~臉色更紅了。

神經有些大條的李進武,忽然發現房間裡有種曖昧的味道。要說李進武其人,並不是沒有腦子,只不過平時大大咧咧慣了,加之一心鑽研武功,對男女之事倒是很少在意。可他只要一留意,再琢磨一下,最近經常往別院跑的徐婉婷,再遲鈍也感覺到~許婉婷與趙興之間,可能有一些不得不說的小秘密。

「我爹爹和爺爺一直按照祖上傳下來的法子釀酒,手藝在這一帶還算有名,可家裡有個傳男不傳女、傳內不傳外的規矩,恐怕小興還得從別處想辦法……」被三雙各懷鬼胎的眼神盯著的許婉婷,硬著頭皮輕聲說道。

「這有何難,如果小興娶了你,你們不就是一家人了嘛。」李進武扮作一臉無知的神態,大咧咧地說道。

刷,只見趙興和李進思兩人,同時將目光轉到了李進武臉上。之後一陣令人窒息的寂靜,房間裡只聽得幾個人的呼吸聲。許婉婷被臊得~已經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進武哥,你、你、……你不是好人,我去陪姨娘了……」,許婉婷實在是沒有勇氣再待下去了,轉身一陣小跑,逃了出去。

「都是你這張快嘴!」李進思埋怨著李進武,「現在人跑了,我們沒法再商量下去了。」

「其實,唔,進武哥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趙興有點心虛地說道「你說我請外公幫著說媒,婉婷家裡能同意嗎?」

「還是小興像個爺們,敢想敢做!」李進武像個過來人一般,拍著趙興的肩膀。

「只要姑母歡喜,我看這事,十之八九能成。」李進思滿臉興奮地說道,「若是你娶了婉婷姐,許家那個酒作坊,以後就是你的,連買坊子的錢都能省了。婉婷姐只有一個妹妹叫許婉琳,現在還不滿九歲,許家人正在為沒有男丁這事情煩心呢。」

「好,那我這就去找娘親,央求她去李家莊,找外公為我做媒!」趙興一副慷慨就義的神情,只惹來李家倆兄弟一陣白眼。

來到趙氏屋內,看到臉上紅霞還沒有完全退去的許婉婷,正跟著李玉娉做女紅,趙氏的臉上一臉幸福,彷彿許婉婷是自己親閨女一般。

看到趙興進得屋來後,遲遲不做聲,趙氏停下手中活計,慈愛地問趙興:「興兒,你們哥兒幾個,不是在商議事情嗎?」

「娘親,唔……孩兒有些話想對你說,看你和婉婷姐正忙,晚些時候再來見過……」說話間,趙興就想腳底抹油,開溜大吉。開什麼玩笑,有當事人在場的情況下,對自己老娘說~想娶人家黃花大閨女,自己又不是「蘿莉控」,這種場合實在是無法說出提親之事。

「興兒啊,婉婷又不是外人,看你一臉急匆匆的神色,肯定有要事說與娘聽,就不要遮遮掩掩了。」趙興娘神色恬靜地說道。

「哎,讓你著急,讓你著急,也不觀察一下敵情,現在要出糗了吧!」趙興用左大腦同右大腦做著激烈地思想鬥爭。「伸頭縮頭都是一刀,橫豎這事也會被婉婷知曉,豁出去了!」趙興給自己鼓了一口氣,「娘,我想請你去央求外公為我做媒!」

在一旁一直不敢發出聲音的許婉婷聽到這話,忽然身子一陣顫動,把頭埋得更低了,剛剛由紅轉白的俏臉,剎那間紅豔欲滴。「這個偷心的小冤家啊,膽子可是真大,那邊進武哥的話音還沒消失,這邊就急吼吼地過來~給自己提親了……,不過,自己心裡怎麼這麼歡喜,甚至隱隱約約地有些期待呢?」許婉婷在心裡做著天人交戰。

「哦,我家興兒想媳婦啦,不知你看上了誰家姑娘?」早看見眼前一對璧人的反常舉動,有所察覺的李玉娉,挪揄地問趙興。

「娘,這家姑娘卻是眼前之人,我想娶婉婷姐為妻!」反正已經開了頭,趙興豁出去,一口氣全說了出來。

「嘻嘻,我家興兒好眼光!只是不知這家姑娘,看不看得上你呢!」李玉娉盯著許婉婷繼續挪揄。

「姨娘,你取笑人家……」羞不可耐的許婉婷,終於憋不住開口嬌嗔道,一邊說還一邊拽著李玉娉的手,來回不依不饒地擺動著。

「好!好!娘親明日就去李家莊,央求你外公為你做主。」

「多謝娘親!」趙興高興地說道。

一旁的許婉婷,不知哪裡來了勇氣,居然也期期艾艾地說道:「謝謝姨娘成全!」

「這個女人偶喜歡!」趙興對自己說,「有勇氣當著男人的面,將心中愛意和期盼~直言不諱地表達出來,大氣不做作,在這個年代,還真是極品啊。」

同時,咱們的男豬腳心裡,泛起陣陣臭美,覺得自己簡直就是魅力四射,像大熱天裡當空的太陽,全忘了有個說自己是太陽的瘋子~名字叫尼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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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虎踞上黨】【第十四章  推倒新娘精神爽】


第二天,李玉娉收拾停當,便一早去了李家莊,隨行的周倉和裴元紹,現在那是滿面紅光、衣著乾淨,再也不見當初攔路劫道時的落魄和頹廢。

許婉婷和李家兩兄弟,卻是前一日午間便已離開,其中許婉婷更是返回李家莊之後,和李慶打了個招呼,就著急忙慌地回了鄰縣高平的本家。

李慶聽聞女兒的來意之後,也是頗為歡喜。雖然李玉娉不是嫡出,卻很恭敬孝順,而趙興作為外孫,在過去的幾個月間,已經將過人的能力和才華展示了出來。

且不說現在的趙興,自打當上「董事長」,賣家具早已經發了財,光是遣人送來的兩套新式家具,就讓李慶老懷感慰,只覺得雖是外孫,卻比自己家那幾個不成器的東西好上許多。

最近看到二兒子膝下的李進思和三兒子膝下的李進武與趙興打得火熱,整日裡合於一處謀劃些什麼,李慶更是覺得李家莊有了希望。

所以,對於李玉娉提到的親事,那是舉雙手雙腳贊成,馬上派了家丁去許家接許滿堂夫婦——自己的三女兒、三女婿前來商議~外孫女許婉婷與外孫趙興的婚事。

沒錯,是外孫女和外孫,而且是親的。很多人看到這裡,可能就要說了,你這不是扯嗎,怎麼整出近親結婚來了?!

在今人眼裡,趙興和許婉婷那是確實不合適,直接違反了基本國策,但在漢代人們看來,這事兒再正常不過,甚至會一力促成。

君不見,當初漢武帝和皇后阿嬌,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姑表親,劉徹管阿嬌娘叫姑姑的。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姑表親、親上親,打斷骨頭連著筋!」電腦前坐著的各位**們,誰敢說自己年少風流時,沒有偷偷將狼眼瞄向自己的表姐表妹呢?嘎嘎,有點扯遠了。

不幾日,正在李家別院書房裡寫寫畫畫的趙興童鞋收到了好消息——許家已經允諾了這門婚事,只等著趙家送上彩禮,便把這門親事當眾定下來。

「我是吃呢,還是吃呢,還是吃呢?」(模仿熱播劇《男人幫》中左永邦的一句經典台詞,個中妙處只有細細揣摩人物心理才能體會)只見聽了這個消息的趙興一臉糾結,嘴裡說著讓人不太明白的話語。

書桌對面的李進思和李進武,只以為他肚子餓了,便衝著隔壁屋裡喊道:「姑母,小興肚子餓啦,趕緊開飯吧!」

「我開你一臉!」趙興沒好氣地對著李家倆兄弟翻了個白眼。其實啊,我們的趙興童鞋心中糾結地,卻是一旦和許婉婷訂了婚,肯定過不了多久就要成親入洞房,雖說趙興童鞋加上前世的經歷,在男歡女愛上已經不是雛鳥,可面對現在才十六歲的許婉婷,真有些下不了手或者說是下不了口!

不過,趙興在想到了另外一些事情之後,卻是堅定了一旦成親,不管自己是不是「蘿莉控」,洞房之日便把許婉婷推倒的決心。你道趙興想起什麼事情呢?

原來,東漢末年人口衰減的厲害,若是再經過三國時代的兵荒馬亂,中華大地的人口,將由當初漢代興盛之時的近六千萬,下降到八百萬!好傢伙,比之當年抗戰時期,中華民族損失的人口還要多!讀者如果感興趣,可以查閱關於東漢末年,人口銳減的相關資料,絕對是觸目驚心,相當震撼。

趙興來到這個時代已經有半年,對當時的歷史大事也熟悉和掌握了不少,知道因為瘟疫的流行和蝗蟲肆虐,前幾年,九州大地死了好幾百萬百姓。他更知道三國鼎立之後,孫權為了鼓勵治下百姓多生育人口,曾經要求十一歲以上的男子必須結婚。

在農耕時代,人力資源才是國家和民族繁榮昌盛的根本。而中華民族之所以歷經五千年,在四大文明,其他三個文明相繼隕落的情況下,仍然能夠存在,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漢人始終保持著一定的人口優勢,那怕是五胡亂華之後、蒙古人統治時期以及滿族人統治時期。

民為幫本!這是古代先賢早就得出的結論。「以人為本」更是趙興前世學習政治理論時接觸的重要觀點。本著「造人先從自己做起」的實踐主義思想,趙興決心做這個時代多生多育的模範和榜樣!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李家別院的鄉親們,在農忙之餘都興致勃勃地談論著趙財神、趙曲星將要成親的佳話。一些八卦的大姑娘、小媳婦們忙著為趙興佈置婚房,李慶也罕見的精神好轉,親自操持外孫的婚禮。

在所有人都為趙興的婚禮忙碌著的時候,我們的男豬腳卻悠哉悠哉地到處亂竄,把長子縣周邊的大小酒坊跑了個遍,更是經常呆在自己未來岳父許滿堂開的許記酒坊裡面,一泡就是好幾天。知道內幕的人,心裡面想:原來趙興口中所說的「調研」就是東遊西逛;不知道內情的人,卻以為趙興心裡惦記著未過門的媳婦呢。

婚禮定在五月初八(肯定是農曆或者稱之為夏曆,那個年代還沒有陽曆和公元紀年法。今後文中凡涉及日期,皆為農曆),中間還有兩個多月的空閒時間。

趙興白天忙著考察古代白酒釀製工藝,晚上卻讓周倉和裴元紹陪自己練武。

經過一個冬天的調養,周倉和裴元紹爆發出了真正的實力。儘管趙興前世軍事科目訓練全優,三套軍體拳打的虎虎生風,可跟這哥倆比鬥起來,還是明顯差著水平,一開始的時候,只有被虐的份。

不過,隨著後來趙興身體力量的增長,以及對童老傳下槍法的練習,周倉明顯感覺到了壓力,一開始只用六分氣力,現在就得打足十分精神,不然,隨時有可能被趙興神出鬼沒的槍法~揍得鼻青臉腫。當然,更多的時候,被虐的還是趙興。

不知不覺之間,兩個多月已經過去。李家別院張燈結綵,歡天喜地迎來了趙興的婚禮。

按照當時的風俗禮儀,趙興像一具提線木偶般,隨著司儀的指引,做足了各種動作和姿勢,陪足了笑臉之後,終於將許婉婷納進洞房,也就是當初自己的臥室。

紅燭高照,暖帳春滿。一對佳人相擁而臥,趙興再一次完成了男孩到男人的「歷史使命」;許婉婷也是嬌鶯初啼、婉轉承歡,完成了從姑娘到婦人的轉變。有道是~春宵苦短,沒過多久,芙蓉帳裡被翻紅浪,一場大戰起起伏伏……(以下省略一萬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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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虎踞上黨】【第十五章  上黨釀得瑤池液】


新婚燕爾,本該纏綿床笫之間的趙興,卻在婚後第三日便攜妻回門,這一去竟是三個月之久。

早在當初訂婚之時,趙興就答應了許家的要求,承諾今後挑一個自己與許婉婷的男丁~繼承許家的產業,並改姓為許。一開始,許家父子還擔憂趙興不肯答應,有可能錯過了一個好女婿。然而,對於趙興而言,姓氏觀念根本就沒有古人那麼強烈,更何況,只要自己努力一些、辛苦一些,將來兒子還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來到許家酒坊之後,趙興就和許滿堂父子,仔細研究起白酒工藝的改進措施和辦法。因為之前做過深入的調研,趙興對這個時期的白酒工藝有了全面的認識。

當時的情況是:并州一帶,大多採用固態發酵法釀製白酒,在發酵時,需添加一些輔料,以調整澱粉濃度,保持酒醅的鬆軟度,保持漿水。常用的輔料有稻殼、谷糠、高粱殼等。

除了原料和輔料之外,還需要有酒麴。曲是以含澱粉為主的原料做培養基,培養多種黴菌,積累大量澱粉?,是一種粗製的?製劑。為什麼茅台酒只能在茅台鎮上生產,據說,只有沿用原來傳承下來的酒窖,才能獲得相同的黴菌群,一旦離開就不行,這也是為什麼~茅台酒不能大量生產的原因。(釀製白酒的具體工藝和流程,在這裡南道就不再贅述,都是專業術語,你看得累,我寫得也累。)

通過分析,趙興意識到~當時中國的白酒工藝,已經相當的完整,但因為科學技術的限制,仍然存在一些難以克服的問題。

比如,因為沒有採取蒸餾萃取技術,燒酒(白酒)的度數,一般難以超過35度,像「衡水老白干」那種72度的白酒,在當時簡直無法想像。

因為沒有採用活性炭淨化技術,白酒其實應該稱之為「濁酒」,普遍比較渾濁,根本不像現在~比礦泉水還透亮。

因為沒有採取調酒技術,又沒有香精之類的添加劑,白酒的香味也沒有現在那麼濃郁。

趙興之所以知道得這麼多,全在於~前生家裡有個堂兄弟,就是調酒師,倆人從小一起玩到大,經常一起喝酒打屁,在這個兄弟的耳濡目染下,趙興對白酒的釀造懂得不少。

趙興將自己的認識和看法提了出來,一些後世才會出現的釀酒工藝,也被他模模糊糊地描述和講解出來。雖然許滿堂父子聽的不是完全明白,但對其中的一些關鍵所在,卻是十分認同,聽了之後兩眼放光,顯然是大受啟發。

光說不練假把式。接下來的時日裡邊,趙興和許滿堂父子,一心撲在改良白酒釀製工藝上,趙興主要負責攻克活性炭的研製,許滿堂負責白酒蒸餾提純技術的研究,許清源(許婉婷的爺爺)則負責簡單的香味添加辦法。

有道是:術業有專攻,經過兩個多月的反覆試驗和比對,許滿堂父子在自己負責的方面取得了突破,而趙興的活性炭製作,還沒有取得成功。

著急之下,趙興跑到當地的炭窯上,親自跟燒炭師傅拜師學藝,也不顧當時已是七月流火的天氣,一把汗水一把灰地爬進爬出,很有點張思德同志的精神。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前世知識的指引之下,在趙興同志的不懈努力之下,簡化版的活性炭,終於被趙興搞了出來。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具體的生產,由許滿堂父子過問,趙興時不時地提出一些改進的設想,本來他還琢磨著,是不是把玻璃燒製技術也整出來,為即將問世的上黨燒鍋酒,配上透明的瓶子,但想到山西本地以產煤為主,高嶺土的產地,實在記不得在哪裡,只好等到將來派人遠去西域,學得此項技術。

當第一壺採用改良工藝釀製的白酒,放在趙興的書桌上後,許滿堂父子一臉緊張地看著趙興,只見他滋滋地抿了一口白酒之後,詩興大發:「上黨美酒撲鼻香,玉碗盛來瑤池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

「好詩!」一旁的李進思不由讚道。

「真的好濕!進思,你的口水全滴到我手上啦!」李進武一臉的抱怨。

「好酒配好詩,當真是相得益彰啊!」許滿堂一臉興奮。

「不如讓小興為咱家的新酒,取個響噹噹的名字吧?」許婉婷也是一臉開心地說道。

趙興大筆一揮,在紙上寫下了「長河大曲」四個字,並隨口解釋道:「長,意指長子縣;河,意指黃河;大曲既可以解釋為~黃河在此拐了一道大彎,也表示~咱家燒酒工藝中,採用的新式大酒麴與原來的小酒麴有別。你們看這個名字如何?」

眾人紛紛叫好。

「長河大曲」從此名揚天下!

在漫漫歲月之中,不知道有多少文臣武將、文人騷客、走卒販夫醉倒在上黨釀出的好酒裡面。銷得萬古愁,不知何處是他鄉,忘卻了心中的傷痛、忘卻了「亂世人命賤如狗」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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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虎踞上黨】【第十六章  不醉不歸醉仙樓】


長河大曲釀成之後,趙興遂將賣家具所獲糧食用來釀酒,卻不再忽悠李家別院的鄉親們將冬天分到的糧食拿出來,你道為何?

原來趙興認為:長河大曲今後將成為自己勢力獲取財源的重大支柱產業,但卻不適合大規模的釀製,特別是還有兩年黃巾起義就要爆發,那時候糧食比金子還珍貴,更不能糟蹋在釀酒上。自己賣酒要走的是高端路線,賺得是人氣,賺得是英雄,賺得是為富不仁的貪官污吏和世家子弟的錢,卻不能禍害老百姓。李家莊的鄉親們一年不喝酒沒事,但一天沒飯吃那就危險。趙興打算藏富於民、藏糧於民。雖然不打算拉李家別院的佃戶們入股,但趙興打算僱傭他們幫自己釀酒,這樣也算是做了好事。

當初趙興得糧總共是兩萬三千多石(600噸糧食),後來趙興賣掉一部分用來維持日常開支用度以及自己婚禮時擺筵席,現如今趙興還有兩萬一千石左右的糧食,他計劃將其中的兩萬石釀成白酒,剩餘一千石用來養活家裡周倉和裴元紹這兩個大飯缸。許家酒坊目前已經開始向李家別院附近搬遷,趙興可不打算將自己的秘密大白於天下。

這一日,已是八月初八,熱烘烘的天氣已經過去,涼爽的秋風將曬穀場上的草屑吹的打著旋,穀場四面高聳的糧囤充分地展示出這個秋天李家別院的佃戶們迎來了一個多年難見的豐收年,要說原因還跟趙興有關。卻是為何?當初趙興製作的風力結合人力踩踏的龍骨水車發揮了大作用!

李家別院背山面水,卻給趙興計劃中的窖藏白酒提供了巨大的方便。農忙結束之後,趙興僱傭周圍的農壯過來幫忙,在房屋後面不遠處的半山坡開挖地窖。并州當地的土質還是以黃土覆蓋的表層,其直立性好,特別適合挖挖地窖,而且還不是很費力氣。旬月之間就挖好了一字排開的十個藏酒地窖,內部的具體格局卻是按照趙興的圖紙嚴格執行。可惜沒有人懂得軍事防禦,不然一眼就能看出來那十個偌大的地窖完全能當藏兵洞使用,一個洞中藏匿二三百人不成問題。趙興同學在這件事情上十分低調,但卻上當用心。開玩笑,能藏下一個獨立團的藏兵洞,想想就讓人頭皮發麻,這不是擺明了有造反之心嗎?

藏酒的地窖挖成之後,新的許家酒坊也安置完畢。在這件事情上,李家莊的老太爺李亭方給予了大力的支持。不僅將李家別院周圍上千畝土地劃給了趙興管理,而且還支助了不少錢財。老太爺為什麼這麼上心呢?一是當初趙興送去的「搖晃安樂椅」實在討人喜歡;二是趙興賣家具的這一出讓鼻子比狗還靈的李亭方看出了趙興不是池中物;三是整個李家莊雖然家大業大卻沒有出多少像趙興這般優秀的後生,李亭方希望用現在的付出為將來李家在亂世之中的生存換到趙興的扶持。

一切都走上了正規。李家別院現如今已經被趙興改了名字,叫做「臥虎莊」,意為此處乃藏龍臥虎之地。周圍的佃戶們被趙興重新分了工,青壯勞力都進了酒坊幫工,婦女們平時看護莊家,操持家務,老人們卻是按照趙興的要求家家逮了一窩豬崽照看著。趙興的臥虎酒坊採用了流水線管理辦法,圍繞整個釀酒產業還將衍生附屬的兩個產業——家畜養殖和酒樓,就連家畜的糞便趙興都沒有放過,全讓人挑進了田間地頭,用來肥田了。

按照趙興的佈置,許滿堂帶著李進思去了上黨郡所晉陽城,計劃在那裡開設一家酒樓,名字都被一貫有到處題字怪癖的趙興想好了,叫做:醉仙樓,有不醉不歸之意。同時,趙興帶著李進武來到長子縣城又上演了一出向「豬縣令」獻美酒的好戲,有了上次「達芬旗家具行」的例子在先,不幾日趙興就買下了縣城裡鬧市區的一家酒樓。

經過一番整修,大漢「醉仙樓」旗艦店在萬眾矚目之中於九月初九重陽節這天開張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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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虎踞上黨】【第十七章  酒香招來英雄顧】


趙興這人別的都好,就是有一毛病,喜歡當甩手掌櫃!這不,醉仙樓開業沒有幾天,看到生意一天比一天火爆,管家鄭伯和李進武倆人一個掌櫃,一個賬房忙得是腳打後腦勺,而趙興卻又悠悠哉哉地四處「調研」去了!

其實大家都錯怪了趙興,他心裡可一點都不像表面上那麼悠閒自在,總是反覆念叨著太祖的一句話——「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黃巾亂起的時間不到兩年了,留給自己安心發展的時間越來越短,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積攢下豐厚的家底成了趙興所有行動的落腳點!他最近在上黨周圍四處查看,希望能尋到幾處可以露天挖掘的煤礦,為將來小高爐煉鋼做著鋪墊。

這一日,在四處轉悠了近半個月才返回長子縣城的趙興剛進城門,就看見李二狗家小子李鐵牛一臉慌張地四處張望,待看到趙興之後,馬上就跑了過來。

「主公,不好啦,有人要拆醉仙樓的招牌呢!進武哥已經被人家擒住啦!」人還沒有到近前,李鐵牛已經大著嗓門吼道。

趙興聽到李鐵牛管自己叫主公也是無可奈何,打從周倉和裴元紹進了臥虎莊之後,李鐵牛就叭叭地黏上了他倆,非要跟著學武藝,還跟著兩個家將喊自己主公。被趙興訓過好幾次,可就是改不了口,還振振有詞地說什麼「自己的命是主公救下來的,生我者父母、養我者主公!」這都他娘地那跟那啊,趙興心想我當初救你還救出罪過來了,救了你還養活你!

不過玩笑歸玩笑,趙興其實打心眼裡喜歡李家這個小子,因為李鐵牛雖然只有八歲,但性格忠厚卻不呆傻,交給他一件芝麻大地事情,他能當西瓜一樣大來認真完成,這世界上最怕地就是「認真」二字啊。

這不,趙興實在耐不住李鐵牛的痴纏,只好讓他跟著李進武進了縣城,平時做個迎客的小童,倒也禮貌周到,嘴巴抹蜜,哄得客人們歡喜,偶爾還能得幾個賞錢。

「鐵牛莫要慌張,撿要緊之處詳細說來。」趙興摸著跑的氣喘吁吁李鐵牛的腦瓜淡定地說道。

「是、是前幾日……酒樓裡前後腳地來了兩個怪人,一個彪形大漢比主公你還要高出半頭,長的臥蠶眉,面如重棗,唇若塗脂;另外一個中年漢子卻是文士打扮,神態自若。兩人都是慕名而來,連續飲酒三天之後,那紅臉大漢卻拍桌子發?,聲稱店裡賣得酒水與招牌不符,不夠有勁,連人都醉不倒,談何醉仙!那中年文士也跟著說我們是掛羊頭賣……」李鐵牛諾諾地不敢接著往下說。

聽到李鐵牛說來了一個長得臥蠶眉,面如重棗的高個子大傢伙,趙興心裡忍不住激動起來,心想:「總算是將你引來了!」卻道為何?

細心的三國迷們可能已經發現了,趙興所在長子縣離某個後世被人敬若神明的傢伙的出生地解縣(今山西運城)距離很近,都屬於上黨郡治下。

自從趙興開始謀劃釀酒以來,等得就是這位猛人尋上門來被自己算計呢。另外一個出自馬邑的猛人還在雁門郡,離自己遠了點,不過也在趙興的算計之中。

這倆人是誰呢?沒錯,那就是關羽和張遼!當初關羽身在曹營之時,與曹操部將之中的張遼真是惺惺相惜,原來老鄉關係起了很大地作用。

趙興猜到了來鬧事的兩人之中有一個可能是關羽,可對另外一個卻有些不知所以。但也不妨礙他激動地朝城中醉仙樓一路狂奔而去。開玩笑!將來吃啥喝啥還要靠著關二哥呢,既然來了就得拿下,讓劉玄德跟別人稱兄道弟去吧!

進得醉仙樓,卻見一樓大廳裡已經沒有了客人,三樓之上隱約傳來喝斥聲和鄭伯的賠罪聲。

趙興二話不說,上了頂樓,放眼看去,滿屋子杯盤狼藉,一個二十出頭的壯漢將李進武雙手反剪著左手擒住,右手還舉著酒杯與隔桌的中年文士對飲,一邊飲酒一邊說道:「其實這家醉仙樓賣的酒確實不錯,奈何總覺得讓人喝得不夠暢快,似醉而不醉,上又上不得,下又下不來,卻是惱人的很!」

中年文士點頭接口說:「你這壯漢卻也懂得飲酒,將個中滋味形容得最是妥帖!這幾日,喝著這長河大曲似醉非醉,每每想要告辭而去,心中卻又割捨不下,著實惱煞人也!」

看到這裡,大家不僅要問了,當初趙興不是釀製的是高度白酒嗎?怎麼灌不醉人呢?其實還是趙興做的文章。當時長河大曲的原酒酒漿出來之後,趙興封存了一些藏在窖中,稱之為頂級長河,之後就按照不同的口感和添加的香味,將白酒進行了勾兌,做出了系列酒。像度數大概在45左右的濃香長河、度數在35左右的清香長河、度數在25左右添加了花草香味的雅香長河。用趙興的話來說,這叫細分消費對象。

目前45度的濃香長河趙興還沒有開始出售,一切要等到晉陽的醉仙樓開業之後,打算一炮打響。關二爺和中年漢子只好將就著喝勾兌過的35度清香長河了。35度的酒其實也能把人灌醉,可對於關二爺而言那就不夠看了。想想這可是不用麻藥都敢刮骨療毒的猛人啊,那意志力、忍耐力該有多強,換句話說,那神經絕對的粗大!所以能放倒一般人的長河大曲卻放不倒關羽。至於旁邊那位好像也喝了不少的中年人,到現在趙興也沒有看出端倪。

看著鄭伯不停地賠禮道歉,李進武一臉不服氣地掙紮著卻無濟於事,趙興卻是一點也不著急,他對自己說:都說關二哥你是猛人,今天就叫你栽到我手上,窖藏的頂級長河自己可是領教過威力,絕對超過了70度,當時趙興只喝了那麼一碗,晚上就上不了許婉婷的床頭。

「鄭伯,隨我去給好漢拿好酒來!」趙興使個眼色,帶著鄭伯下了樓,直接無視了李進武可憐兮兮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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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虎踞上黨】【第十八章  初見賈詡和關羽】


卻說鄭伯隨著趙興下到一樓,趙興俯身對著鄭伯低語幾句,鄭伯聽後緊皺的眉頭一鬆,快步往後堂酒庫方向走去。

趙興卻不待鄭伯取酒返回,隻身又返回了三樓。「這位壯漢,在下趙興,乃是醉仙樓的老闆,敢問我這兄弟如何冒犯與你,讓你如此惱怒將他擒於手中?」趙興上前抱拳行禮,不卑不吭地問道。

另一邊的關羽已看到來人將掌櫃喚下樓去,好似要取好酒來與自己品嚐,先對趙興有了幾分好感。覺得趙興年紀輕輕卻也沉穩大氣,少了幾分生意人的奸猾和市儈,於是客氣地回答:「某乃解縣關羽,聞人說長子縣裡近日開得一座酒樓,賣得上好的長河大曲,便慕名而來,這幾日在你這樓裡飲酒,卻也逍遙快活,只因聞得長河大曲為汝所釀,便央你兄弟尋你一見,看能否尋到能醉人的好酒。奈何你這兄弟推三阻四,總是託辭不去,一時惱怒之下便將他擒了。既然你已現身,我且放他一馬」說罷,便鬆開了擒著李進武的左手。

看到這一幕,趙興心裡好一陣興奮。「果真是猛人啊,李進武力大如牛,遠近聞名,卻被他像抓小雞一般逮在手中,這要是換成自己,還不夠他一巴掌,嘎嘎,越猛我越喜歡!」

「原來如此,不過家兄說得卻是實情,並非在下躲著不肯相見,實乃吾不在樓裡已有半月光景,如若不信,好漢可去城門口找衛兵查證!」趙興開始精心設計又一次的人口拐騙大計。

「這麼說來,我卻是錯怪了你家兄弟。關某這廂賠禮了!」說完,關羽對著李進武作了一個揖,算是認錯道歉。

「哼,欺負我年小力氣小,等我長得和你一樣高,一定尋你比試一番!」不知天高地厚地李進武耍著脾氣。

「剛才聞聽門口招呼客人的小童說壯漢要拆了我這醉仙樓,不知何故?」趙興裝出有些惱怒的神情,看著關羽問道。

「不提還好,說到這裡卻讓人著實上火!你這醉仙樓號稱連仙人都能醉倒,為何我在此連飲三日卻難得一醉?」關羽卻是理直氣壯地說。

「我這酒樓敢叫醉仙樓,還真能教天下人豎著進來,醉倒著被抬出去,如若不信,我們賭上一場!」某個無良小子開始收網了!

「不知如何賭?」關羽毫不示弱。

趙興卻是沒有直接回答,轉身向中年文士問道「不知這位先生可有興趣也陪著好漢賭一把?」

「吾不好賭,卻可以為你倆做個見證」中年文士微笑著說道,彷彿一早就看出趙興的不安好心。

「那好,我就用這個酒樓做賭,如若今日能醉倒你,你要隨我三年,護得我的周全!如若醉不倒你,我自拆了招牌將這酒樓送與你!」趙興對著關羽豪氣地說道。

「好,我賭了!還不快快拿酒來!」關羽毫不在乎地答道,看來對自己的酒量那不是一般的有信心啊。

「且慢!不知好漢還敢賭得更大一點否?」趙興已經把網收到了一半。

「大一點又如何?」關羽不解地問道。

「我不僅賭醉仙樓能醉倒你,我還賭自己酒量大過你!」趙興牛哄哄地對著關羽說道。

年輕氣盛的關二哥聽了這話,眉毛上挑,不禁有些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看對面這小子,文質彬彬,雖然有練武的模樣但估計也就是幾招花架子,居然敢跟自己叫板,我關長生還怕你不成!

「剛才是酒樓,不知現在你能拿什麼跟我賭?」關羽顯然已經被激出了好勝之心。

「誰醉倒了就認對方做大哥!」

囂張,絕對的囂張!關羽忍不住都想揍對面那小子幾下,跟我鬥酒,還想當大哥,你做夢呢吧。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就請文和先生為我倆做個見證!」關羽對著中年文士抱拳說道!

「文和,可是武威姑臧賈詡賈文和先生?」聽到關羽管中年文士喊「文和先生」,趙興一個激靈,趕緊朝中年文士問道。

「草莽山野之人,居然能讓小兄弟記掛,不幸榮甚!」中年文士頗為吃驚,自己雖是西漢名士賈誼的後人,可現在家道中落,不過是涼州武威郡下小士族,既無高官、亦無顯名。而對面的少年,年紀不過十五、六的樣子,居然擁有一座突然之間就憑藉「長河大曲」而遠近聞名的酒樓,明顯不是普通人家,卻對自己好像很熟悉的樣子。按理說,這種年少多金的青年人,一般都是春風得意,目中無人的人,怎麼會留意自己呢?

在中年文士心裡犯嘀咕的時候,趙興心裡也正在盤算著呢。趙興記得賈詡一生跟了不少主子,最終跟著張繡投入曹操帳下之後才算穩定,歷史對賈詡的評價褒貶不一,但無一不說他聰明,在亂世之中懂得謀身之道,始終能夠安然處之。

當初李傕叛亂時,賈詡就在李傕帳下。而李傕叛亂之前是董卓的部下,也就是說董卓放著被易中天評價為三國時期最聰明的人沒有重用,李傕也是有眼無珠沒有用他,簡直就是最大的人力浪費嘛!

也有可能按照賈詡的政治智慧和眼光,早早的就看出來董卓、李傕不得人心,遲早落得死無葬身之處的下場,所以當初沒有展露自己的才華,直到幫著張繡用計讓曹操吃了幾次大虧之後,這才名震各方,成了曹操的座上賓。

反正不管按著正史和演義的記載,如今來醉仙樓喝酒的賈詡還默默無名,正是下手的最佳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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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虎踞上黨】【第十九章  美酒贏得關公醉】


真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對面的賈詡和關羽,那都是在三國時期名震天下、文武不可多得之才,正可謂小諸侯得二人可安身,大軍閥得二人天下有望!

謀士裡面最有名的諸葛亮、郭嘉、龐統、周瑜、法正、陸遜、徐庶這些人都比自己還小很多,有的要小上十幾歲,像諸葛亮就比趙興小十三歲,現在估計才剛斷奶沒幾天呢。總不能等著豬哥長大之後自己才動手爭天下吧?

年齡比自己大的比較有名的謀士,趙興有印象的首推賈詡,因為賈詡本就在西北荒遠之處,加之早期並不顯山露水,無論是在身份上和地理位置上都容易招攬。

像其他幾個如年齡更大一些的程昱,還有李儒、陳宮、荀攸、沮授、田豐、蒯良、戲志才等等這些讓趙興流口水的謀士要麼現在已經「名花有主」(李儒鐵定已經跟著西北董卓混了),要麼已經或成名或做官比自己現在牛叉的多(像程昱和荀攸),要麼不知到在哪裡轉悠。現如今以趙興的名望和實力,就算滿天下打著尋人啟事找人家,人家也不見得愛搭理他。

所以今天看到關羽,趙興是「陰謀」實現的開心,而見到不知為何「流竄」到上黨的賈詡,卻是大大的驚喜!更何況,看上去賈詡跟關羽還認識,趙興可知道關二哥這人雖然出身平民,可是個傲氣的傢伙,對諸葛亮都愛搭不理的。不過話又說回來,憑啥讓關大將軍對一個比自己小十八歲的書生言聽計從呢(諸葛亮比關羽小很多)?

如果關羽能跟賈詡處得來,將來把他們兩個配對,獨領一軍在外,那估計天下沒有誰能玩得過了!這正是趙興眼巴巴地期盼著的「出身不好」,如今還是「泥腿子」,但將來必定讓天下側目的文臣武將最佳人選啊!

「鄭伯,上酒來!」趙興豪情頓生,對著一樓喊道。

「咯?、咯?……」不一會鄭伯帶著幾個店小二,一人懷中抱著一壇紅布泥封了的頂級長河大曲上得樓來。總共是三壇封裝一模一樣的好酒,分別被小二隨意地放到了三人各自面前的酒桌之上。

「開壇驗酒!」趙興大聲地吩咐道。

三人相互望瞭望對方桌子上的酒罈子,一樣的滿,一樣的透亮,甚至連散發出來的撲鼻香味也是一模一樣,明顯這幾罈酒屬於一鍋燒出來的。

「關壯士,文和先生請!」說罷趙興拎起桌上的酒罈子給面前的大碗斟滿之後,舉起碗來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光,滴酒不灑。

關羽也不甘示弱,同樣倒滿酒大口地喝了起來。一碗見底,不由得仰天長嘯「真乃好酒也!」

賈詡在一旁卻是不急不緩地小琢慢飲,喝到興起卻也感嘆地說道:「此酒真乃吾生平僅見,真應了你這店中廊柱上刻的詩句——玉碗盛來瑤池光!」

關羽趙興二人在李進武和鄭伯目瞪口呆之中,不到半個時辰卻將各自面前的一罈酒喝到見底。趙興在心裡不停地嘀咕「快倒下!快倒下!你再不倒我可要倒啦!」

只見對面的關羽本就發紅的臉上已經紅得發紫,硬著舌頭沖小二喊道:「再來一……額……再來一壇!」,話沒說完咕咚一聲倒在酒桌之上呼呼大睡起來!

嘿嘿,終於把關羽悶醉了。趙興卻也有了八分醉,搖晃著來到賈詡桌前,「文和先生作證,此番當是趙某贏了!」

「小兄弟好酒量、好計謀,賈謀佩服至極!」賈詡似笑非笑地看著趙興,意有所指地說道。

「不知先生在此地停留多久?」趙興假裝什麼也沒有聽見,關心地問道。「今日學生卻也多飲了,口齒不清,難免胡言亂語,誠邀先生前往鄙莊小住,且等明日酒醒之後,暢談一番」趙興又開始打起了賈詡的主意。

「那就明日再談」說完之後賈詡起身告辭,下了酒樓,前面李鐵牛帶路,自尋臥虎莊而去。

「進武哥,找人將這壯漢抬回臥虎莊!」趙興吩咐了一聲之後,眼前一黑,醉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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