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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案醉探》(全書完)

  90章:第三十章、陳之道逃命
第三十章、陳之道逃命
作者:唐玉文
這天,天氣陰沉沉的,寒風呼嘯,十分寒冷,村鎮裡的人們大都蜷縮在家裡烤火聊天,喝酒打牌,誰也不肯出去受凍受風寒,所以大街上冷冷清清,罕有人跡。
而現在已經成為了哈巴東之妻的黎慧蘭,此時卻緊縮成一團,躲在柳林鎮鎮西的竹柳林裡,被嚇得動也不敢動,大氣也不敢出。她緊緊地盯著前面,眼睛瞪得老大。
因為在前面林邊的沙灘上,陳之道的兩個死心塌地的打手——陳大和陳三,正在倒騰著一具屍體,一具名為陳之奎、但卻實為針線貨郎何老四的屍體。
那天,李泊舟、哈巴東和她,定下了由哈巴東出面買下劉芷馨、李泊舟放走劉芷馨、哈巴東用花轎明裡是去接劉芷馨、暗地裡卻是去搶她回去為妻的救人妙計,結果令名為“陰頭蛇”的陰險狠毒的陳之道也中計,白白讓哈巴東將自己的老婆搶走,也急得乾瞪眼睛,無計可施。
因為哈巴東已經成竹在胸,勝券在握,所以臨帶花轎前去接人之時,就已佈置好新房,設下喜筵請來賓客,只等黎慧蘭一被搶回家,就敲鑼打鼓放鞭炮,喜氣洋洋地開宴賀喜,拜堂成親。
果然一切順心遂意,哈巴東不虛此行,終於用花轎將黎慧蘭“搶”了回來。當哈巴東與黎慧蘭拜罷天地拜高堂,夫妻對拜被人送入洞房之時,兩人才暢飲合巹酒,緊緊地擁抱成為夫妻。
在自己的洞房裡身心交融,哈巴東和黎慧蘭皆有宛若隔世的感覺。兩人鴛鴦交頸、魚水合歡已畢,黎慧蘭抹著哈巴東身上的熱汗,疲軟地依偎在他的懷裡,問他:“哈巴東,你說,我們這樣就算成了夫妻?”
“是呀,”哈巴東愛撫著她俊秀的臉,以及她因懷孕而微微隆起的下腹,說,“明媒正娶,拜堂成親,親友作證,我們當然就是堂堂正正的夫妻了!”
“可是我的心裡總不踏實,”黎慧蘭憂慮地說,“陳之道陰險毒辣,自私殘忍,他怎麼會甘心自己的老婆被人搶去做妻子呢?我想,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報復我們的!”
“只要桂東神探吳雨克一查明陳之奎被殺一案,作惡害人的陳之道連他自己的日子都不好過,哪裡還有心機來對付我們?”哈巴東親吻著黎慧蘭安慰她,“即使陳之道真的來報復我們也不怕,我有的是妙計來對付他——他傷害不了我們,特別是傷害不了你的!”
“我也估計,我的命運不會這樣差吧?”黎慧蘭黯然而道,“第一個丈夫陰險狠毒,橫行霸道不把我當人看;第二個丈夫卻窩囊無用,任人將我傷害和欺負?”
“不會的不會的,”哈巴東說,“我雖然沒有大本事,但絕不窩囊無用,以後不管是陳之道還是誰,若敢欺負你,我就和他拼命!”
哈巴東的話令黎慧蘭喜歡,她也相信他的為人。於是兩人便夫唱婦隨,團結和睦,開開心心地做起了夫妻。
黎慧蘭碰上陳大陳三倒騰何老四死屍的這天,哈巴東帶黎慧蘭到柳林鎮去,給她扯了幾尺布,準備用來給未出世的孩子縫點兒小衣小褲小肚兜,並砍了一隻三斤多重的豬腳,準備與那些安胎、補身體的草藥煲湯,好好地給黎慧蘭與她肚子裡的孩子好好補補。買好東西小倆口兒說說笑笑地正準備回家,不料卻碰上了哈巴東的幾個好兄弟,拉拉扯扯地要哈巴東隨他們去喝酒。哈巴東看看黎慧蘭,猶豫著不敢答應。黎慧蘭理解自己的丈夫,忙溫柔地對哈巴東道:“去吧,東哥,只是不要喝醉,記得早點兒回家!”樂得哈巴東的弟兄們直叫她“好嫂子”。
黎慧蘭拿著布料提著豬腳,順著道兒不知不覺來到鎮西的竹柳林。黎慧蘭正走著,突然聽見有人急匆匆地往這邊跑來。她仔細一看,認出來人正是陳之道的打手陳大和陳三,他倆的手裡還拿著砍刀和鐵鍬。她怕自己被這兩個惡棍發現,會抓她回去見陳之道,於是趕緊找了個樹叢掩藏起來,看看這兩個壞蛋,拿刀拿鍬的跑到這兒來,到底想幹什麼。
陳大陳三二人來到河邊的沙灘上,一看四下無人,便揮舞鐵鍬對著“陳之奎”的墳堆猛挖起來。不一會兒,他們兩人就挖開墳墓抬出棺材,撬開棺蓋將“陳之奎”的屍體弄了出來。
由於時值嚴冬,天氣寒冷,“陳之奎”雖然死了十幾天,但他那穿著繡花肚兜的屍體尚未腐臭和黴爛。望著圍著死屍上下忙乎的二陳黎慧蘭納悶地想:這兩個該死的惡棍,幹麼要在這麼大冷的天氣裡,到這河灘上來倒騰這具死屍呢?
“大哥,陳之奎已被吳雨克抓回了鶴雲市,”陳三道,“陳之道叫我們將何老四的這具屍體投入郎蠻河,我們趕快幹吧,要不讓人碰上可就麻煩了!”說著他拖著那具死屍就要往河裡扔去。
直到這時黎慧蘭才明白,陳之奎被抓回了鶴雲市,而那具埋在沙灘上的死屍,不是他卻是那癡戀陳莉萍、走街串巷的針線貨郎何老四!
“不行,三弟,”陳大止住他,“陳之道兇狠殘忍毫無人性,喜歡過河拆橋射兔烹狗,這具死屍我們得留著,不能照他說的話去做!”
“為什麼?”
“給我們自己留一條後路,”陳大說,“如果陳之道哪天也會像殺劉小苟一樣殺我們滅口,那這具死屍就是我們的護身符!”
“那我們該怎麼辦?”陳三問。
“另找一個地方將它埋下,但回去就說我們已將屍體拋下郎蠻河,讓水沖走了!”陳大說,“如果陳之道敢向我們下毒手,我們就用這具屍體作為攻擊他的武器!”
“大哥說得在理,”陳三同意,“防人之心不可無,就照你說得去辦吧!”
說著,他倆在竹柳林的另一個土坑裡倉促地將何老四的屍體埋好,這才將那具空棺材放入墓坑,填上沙土,方才提了砍刀背上鐵鍬,匆匆離去。
“這下好了,”黎慧蘭來到掩埋和老四的土堆前,笑道,“如果陳之道膽敢傷害我,那何老四的這具屍體,也是我攻擊他的武器!”說著她也拿了布料提了豬腳,回家而去。
吳雨克、裴應請為了替劉雨生父子平冤昭雪,決心與劉芷馨、劉小苟一道,帶上陳之道和陳之奎,到柳林鎮鎮西竹柳林的沙灘上,起出何老四的屍體,作為案件的鐵證起訴陳氏兄弟。
然而當他們來到沙灘上,按照劉小苟的指認,裴應清命令隨行而來的警員們挖開何老四的墳堆,撬開棺材來一看不覺大吃了一驚:棺材裡空空如也,根本沒有死屍!
“吳雨克,裴應清,”陳之道見棺材裡沒有死屍,不覺強硬起來,他死死地盯住吳、裴二人,恨恨地質問道,“你們說我兄弟倆殺了針線貨郎,那他的死屍在哪兒?在哪兒?”此時陳之道的態度之所以如此強硬,因為他明白何老四的屍體已經被陳大陳三銷毀或轉移,棺材裡邊沒有貨,缺乏證據,吳、裴二人是無法將他定罪的!
此時,聽得熱鬧,附近村鎮的人都跑來瞧希奇。其中不但有哈巴東和黎慧蘭,還有設計救劉芷馨出虎口的李泊舟。
陳之道、陳之奎雖然遭受到了裴應清的一頓毒打,但因為他的體格好,踉蹌著還能行動,此時他見棺材裡沒有何老四的屍體,更加認定是陳大陳三已經按照他的命令將何老四的屍體處理了,不禁更加得意地當了眾人狂笑道:“吳探長,裴局長,你們聽信劉小苟這個王八蛋的誣告,說我們殺了何老四,那他的屍體在哪兒?說,你們倒是說呀!”
“劉小苟,”裴應清拉下臉來質問劉小苟,“你說陳之道殺了何老四,那他的屍體在哪兒?”
“這?”劉小苟詫異地直抓頭皮,“明明是陳之道殺死了針線貨郎何老四,叫陳大陳三將他埋藏著兒,怎麼不見了呢?”
“劉小苟,你偷東西被我抓住毒打過一頓,想不到你為報復竟然誣告我殺人,真是可恥!”陳之道之者劉小苟恨恨地罵道,然後又質問裴應清:“裴局長,找不到證據我殺人誣陷劉雨生父子的罪名就不能成立,你們是不是應該將我們兄弟倆無罪釋放,並賠償我們被羈押、毒打的損失?”
“你?!”裴應清恨恨地瞪著陳之道,但卻無話反擊。
“陳之道,你別倡狂!你殺沒殺人,我們將陳大陳三和陳莉萍叫來,一問不就清楚了嗎?”吳雨克憤怒地斥責陳之道。裴應清受到啟發,立即派他的警員,去叫陳大陳三和陳莉萍。
不一會兒派出去的警員回來了,他們沒有找到陳大陳三,但卻叫來了陳莉萍。
見陳莉萍到案,吳雨克和裴應清立即訊問她。生死攸關,又當著大哥二哥的面,陳莉萍她自然不肯承認自己的大哥殺了何老四。
“怎麼樣,沒有證據指正我陳之道殺人,裴應清,你們還不快把我們放了?”陳之道得理不饒人,繼續向裴應清、吳雨克等人叫板:“吳雨克,如果都像你們這樣辦案抓人,這世上不知會有多少冤案和屈死鬼?快,快放我們!否則,我們就到桂林,找省府最高法院的法院控告你們!”說著三兄妹一起大叫大嚷,逼著裴應清、吳雨克放人。
“吳探長,裴局長,你們千萬不要釋放陳氏兄弟這對害人精!”就在這關鍵的時刻,早就夾雜於人叢中看熱鬧的黎慧蘭再也忍不住了,她在自己心愛男人哈巴東的陪同下大膽地走近前來,聲援吳雨克和裴應清,“陳大陳三並未按照陳之道的指令處理了何老四的屍體,而是將他埋在這竹柳林中的另一個土坑裡!”說著她就帶著吳雨克、裴應清走到陳大陳三埋屍的土堆前,指認給大家看。
“挖土,尋屍!”裴應清立即下令。警員們得令一齊動手,揮鋤亂刨,果然將何老四那具只穿著繡花肚兜的冷冰冰而硬邦邦的屍體挖了出來。
“黎慧蘭你這臭婊子,怎麼這樣歹毒?”望著黎慧蘭這從前的妻子,陳之道咬牙罵道,“我好歹與你夫妻一場,你怎麼能出來指正害我?”
“呸!陳之道你這畜牲!”黎慧蘭恨恨地啐了他一口,“我嫁給你的這些年,我時常挨你打罵和虐待,已經受夠了!你濫殺無辜誣陷劉家父子,罪大惡極如果不受懲罰,天理難容!我是為了替何老四的冤魂伸冤,才大義滅親出來指證你的!”除此黎慧蘭還擔心,如果讓陳之道逃過了懲罰,他反過來就會傷害報復她,她怎麼會不站出來指正他?
望著腳下何老四的死屍,和眼前正義凜然的吳雨克和裴應清,陰頭蛇陳之道知道自己的末日已經來臨,他必須設法脫身,逃離目前的險境才能活命。這麼一想,於是他就用力地抓住黎慧蘭往裴應清、吳雨克等人的眼前狠狠一推,然後大叫一聲:“二弟快跑!”用力地拉住陳之奎,就拼命地沖出竹柳林,穿過大沙灘,跑向郎蠻河,準備跳河逃命……
  91章:第三十一章、陳莉萍投河
第三十一章、陳莉萍投河
作者:唐玉文
陳之道突然將黎慧蘭往裴應清、吳雨克等人的跟前狠狠一推,大叫一聲“二弟快跑”,拉住陳之奎就沖出竹柳林穿過大沙灘,向郎蠻河的河邊拼命地跑去。陰頭蛇兄弟倆突然發難,這一下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了,竟然令在場的大夥兒齊齊一愣。
“開槍,快開槍!”犯罪嫌疑人竟敢在自己的面前逃跑,陳之道的舉動令市警察局副局長裴應清勃然大怒,大聲地朝他手下的警員們喊,“打他們的雙腿,斃傷勿論!”
“裴局長,”吳雨克捏弄著手裡的那對小鋼球,急忙說道,“留活口,好多案情還沒弄清……”
然而遲了,員警的槍聲已“啪啪啪”接連響起。好在這些員警平時只顧了喝酒打牌,吊膀子嫖女人,槍法不是太准。槍響的刹那陳之道又拖過二弟來擋在他的跟前,所以員警們只是打倒了被大哥拖住作擋箭牌的陳之奎,而舍弟救己的陳之道,卻趁槍聲停息之間,爬起來又沒命地往郎蠻河邊跑去。
吳雨克掏出他的小銅酒壺來喝了一口,噴著濃濃的“炮打燈”酒氣說:“跑,我讓你陳之道跑!”猛地將手一揚,只聽得呼呼兩聲,他手中的兩隻小鋼球就如離弦利箭一般,射向狂奔逃命的陳之道。
此時的陳之道已經逃到了冰冷的河邊,吳雨克的這兩隻既可用作武器,又可用來健身醒腦的小鋼球自後打來,一隻擊中了他的背心一隻擊中了他的後腿,打得陳之道撲通一聲俯身栽倒在河沿,一隻手還叉進了濁浪滔滔的河水之中。
“打中了打中了!”
“吳探長好身手,你的小鋼球比神槍手還神!”
眾人見吳雨克用小鋼球打倒了陳之道,一齊興奮地大聲嚷道。然而就在這節骨眼兒上,卻見陳之道突然掙扎著挺身往前一撲,只見“嘭”地濺起極高的水花,他已經投入了郎蠻河冰冷而湯急的滔滔河水之中。
眾人跑近前去一看,只見陳之奎全身上下全是血洞,連中數彈,已經氣絕身亡。
“二哥!”見狀陳莉萍哀號一聲,撲近前去抱起陳之奎血淋淋的死屍,淒厲而痛心地哭嚎起來,“如果是你和大哥全都死了,叫我這個弱女子怎麼辦啊!”
劉芷馨望著死在陳莉萍懷裡的陳之奎,這個令自己萬分地痛恨、與自己有夫妻之名但卻無夫妻之實的傢伙,不禁長長地從心底吐出了一口惡氣:惡有惡報,害人害己,陳之奎奸殺劉小翠、調戲、騙娶自己,詐死陷害自己的父親和哥哥,到最終,與陳之道一道挨了裴應清一通板子不說,末了還死在了員警們的亂槍之下,真是咎由自取,死得活該!不過,隨著陳之奎的死,劉小翠的大仇得報可以魂安九泉,就連自己,也算是徹底地解放、徹底地自由了!
這麼一想,劉芷馨猛地覺得身邊站有一個人,她趕忙回頭一看,發覺他竟是李泊舟——那個與她青梅竹馬長大初戀多年、設巧計將她從陳之道魔爪中解救出來的有情有義的李泊舟!
“泊舟哥,”劉芷馨情不自禁地緊緊抓住李泊舟的手,高興地大聲嚷道,“害人害己遭惡報,陳之奎死了,小翠的大仇得報我也解脫、自由了,可以回到父親、哥哥的身邊,愛誰嫁誰了!”
“是啊,芷馨,”這段時間一直在為劉芷馨的安危而焦慮掛念的李泊舟,也禁不住長舒口氣笑道,“我真為你高興,為你慶倖啊!”
“謝謝你,泊舟哥,謝謝你救了我,我會一輩子記住你的恩情的,”劉芷馨深情地望著李泊舟,說,“這兩天你能抽個時間到我家來一下嗎?我有好多好多的話要對你說啊!”
李泊舟望瞭望陳莉萍沒有吱聲,只是莊重地朝劉芷馨點了點頭。
吳雨克和小馬望著寒氣逼人、濁浪滔滔的郎蠻河,以及沿河尋找陳之道的員警,問旁邊的人:“陳之道會水嗎?撲入冰冷的河水,他會不會死呢?”
“陳之道的水性很好,他死不了的!”劉小苟在一邊答,“他曾是小陳莊龍舟隊的領隊,能一個猛子紮入水中憋氣兩三袋煙的功夫,像這樣好水性的人,怎麼會輕易死得了他呢?”
聽了劉小苟的話,吳雨克、小馬和陳莉萍皆一齊松了口氣。而黎慧蘭、哈巴東和劉芷馨三人的心,卻情不自禁地又提了起來:陳之道這條“陰頭蛇”未死,一定會喪心病狂、兇狠殘忍地找他們報復,今後,他們一定要加倍地警惕、小心了!
裴應清帶著員警們沿河尋找陳之道未果,又和部下來到吳雨克、小馬等人的身邊。他將陳莉萍叫到何老四的屍體跟前,嚴厲地問她:“陳莉萍,現在已經證明了這死者是何老四,而不是陳之奎,他是不是被你大哥陳之道殺的?以前你們兄妹為什麼要將他認作是陳之奎,陷害劉家人呢?”
“這……”陳莉萍驚駭地望望吳雨克、劉芷馨等人,最後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她的未婚夫李泊舟,希望他能站出來說話為自己解圍。
然而,李泊舟卻陰沉著臉,只顧和劉芷馨說話,看也不看她一眼。
“據我們看,”聚集在何老四屍身跟前的何家族人氣憤地嚷道,“就是陳莉萍與她大哥合謀,殺死何老四的!”
“哦?”裴應清一聽這話立即來了興趣,“你們有什麼證據?”
“何老四賣針線經常出入陳家大院,與陳莉萍有染,”何家族人說,“一定是何老四追求糾纏陳莉萍,惹惱了沉家兄妹,他們才下毒手將何老四殺害的!”
“不是的不是的,”一聽這話,陳莉萍急得跳了起來,花顏失色地連連搖手為自己辯解,“我根本不認識何老四,從未與他有過交往,怎麼會殺他?”
“陳莉萍,你騙人!”何家族人指著何老四身上的繡花肚兜,憤怒地齊聲譴責她,“當天你將何老四說成是你二哥的屍體時,當眾指認他屍身上穿著的這件繡花肚兜是你親手為他所繡,還說那上面有你特意繡的‘小妹’二字,莫非你敢否認?”
“是啊是啊,我們看你陳莉萍不但與何老四認識經常交往,而且還會與他有姦情,”眾人一齊起哄嚷道,“按照我們這地方的習俗,如果不是十分親熱有姦情,女子是不會輕易給男人繡花肚兜,並且自稱‘小妹’將它繡上花肚兜上的!根據我們分析,你一定是在與何老四有了姦情的基礎上,又看上了別的帥哥,這才因奸成仇將他殺害,又拿他來冒充你二哥陷害劉家人的——陳莉萍你這爛娼婦,手段好殘忍,心腸好歹毒啊!”
“沒有沒有,我與何老四沒有姦情,也沒有殺他,你們一定要相信我啊!”說到這兒,陳莉萍幾步沖過去緊緊地拉住李泊舟,猶如緊緊地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向他求救道:“泊舟哥,你是我的未婚夫,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替我辯解,我與何老四沒有姦情也沒有殺他,你要為我說話,一定要救救我啊!”說著她緊緊地依偎在李泊舟的懷裡,淚流滿面,渾身發抖。
這一下來的實在是太快太突然了,猝不及防的李泊舟竟然一下子被她給弄懵了。
“李泊舟是個那麼好的人,怎麼會是陳莉萍這爛娼婦的未婚夫?”
“有陳莉萍這樣的娼婦未婚妻,李泊舟算是倒了大黴了!”
“據說李泊舟當年真正愛的是劉芷馨,是陳家兄妹用卑鄙的手段硬逼他與陳莉萍訂婚的!”
這一下人們全都死死地盯著李泊舟與陳莉萍來看,令他感到氣惱,感到屈辱,感到尷尬。“夠了,陳莉萍,”李泊舟狠狠地推開陳莉萍,漲紅了雙臉氣憤地叫道,“你做下這樣的齷齪事又不敢承認,還想要我為你說話拉我來陪你一道丟人!你走開,從今天開始我和你斷絕關係,不再是你的未婚夫!”
“李泊舟,你怎麼能這樣狠心,這麼絕情?”陳莉萍緊捂著雙臉痛苦地哭道,“在這關鍵的時刻你還來說這樣的話,你這不是要將我往死裡逼嗎?”
“這是你咎由自取,生生死死怪不得人!”李泊舟惱怒地說,“你這不要臉的女人,陳之奎新婚之夜你與他裸身相擁鬧出笑話,後又與何老四勾勾搭搭鬼鬼祟祟地來往讓我碰見,當時我就曾警告過你,你若再胡作非為我就休了你不再要你做未婚妻!你與何老四勾搭糾纏被我看見,那天又當眾指認何老四身上的花肚兜是你親手所繡——這些鐵一般的事實你如何否認?面對這一切鐵的事實誰又會相信你是親白的?”
“我與何老四沒有姦情,我現在還是紅花處女之身!”陳莉萍悲憤地對李泊舟哭道,“李泊舟,別休我,我真是清白的!你若不相信回去我就可以和你同居,用鮮紅的處女血來證明我的清白!”
“即使你真的與何老四無姦情,現在還是清白的處女之身,但我還是要休你!”李泊舟狠狠地盯著陳莉萍,將往日對她的厭惡與憎怨,猶如火山爆發一般迸射出來,“你霸道橫蠻,兇殘歹毒,時常將我斥責羞辱,我早就受不了了!另外,你與兩個哥哥一道陷害劉雨生父子,賤賣劉芷馨,與何老四關係曖昧還把自己的繡花肚兜給他穿——陳莉萍,你休怪我心狠絕情,像你這樣歹毒而又不知羞恥的女人,有哪一個男人會接受得了?現在我再次當眾宣佈一遍:從今天起我休了你,與你恩斷義絕,你不再是我的未婚妻!”
“好,李泊舟有種!”在場的不少人大聲嚷,“休了這個惡女人,你再找個賢慧妻!”
“泊舟哥,”劉芷馨驚喜地望著他,“你是個有膽魄的,拿得起又放得下的男子漢!”
“陳莉萍與何老四有那沖關係而又將他殺害,實在是可惡之至!”何家族人氣憤地大聲嚷道,“我們要她在何老四出殯之際,以妻子的身份為他披麻戴孝,哭屍叩墳,認罪償命!”
就連鶴雲市警察局的副局長裴應清,也虎著臉質問她:“陳莉萍你給我說實話,何老四是不是你殺的?”
眾人的質問和進逼,給了陳莉萍極大的羞辱、震懾和打擊。她突然仰天一聲長歎,苦笑道:“大哥,二哥,為了協助你們整治、報復劉家,小妹可是將婚姻、名節甚至是生命都搭上了啊,你們對不住我,你們對不住我!”說著,她又對著裴應清、吳雨克、何家族人“哈哈”一陣狂笑道:“何老四是我與大哥聯手殺死的,但我卻絕對不會給他披麻戴孝哭屍叩墳,誰叫他像一條討厭的癩皮狗一樣來騷擾糾纏我?李泊舟,我還是個貞潔的處女!你雖然休了我,但我還是如初地愛你!既然今生無緣,那我下輩子再做你的妻子!”說著她神情悲憤,淚流滿面,大聲叫著“恨恨恨”,“悔悔悔”,突然一陣狂跑,咚的一聲跳入了波濤洶湧的郎蠻河,令人攔都攔不住。
她那樣子既可憐、可悲又可恨,不過話又說回來,早知今日,她又何必當初呢?
做下錯事,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大錯大代價,小錯小代價,人生在世,誰也不能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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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2章:第三十二章、媒婆傳凶訊
第三十二章、媒婆傳凶訊
作者:唐玉文
陳之奎被員警擊斃,陳之道、陳莉萍兄妹相繼投河,生死未蔔,這事給陳氏家族極大的打擊和震撼。那些凡是與陳之道兄妹交往甚密、甚至是做過一些昧心缺德事情的人,更是心神惶惶,坐立不安,總怕陳家兄妹有什麼事情會連累到自己的頭上,讓吳雨克和裴應清這兩個黑煞神抓去坐牢、罰款。
小陳莊的九叔和油嘴媒婆,現在就是這個樣子。
作為族長,作為村長,其實九叔是想保持自己長者的威嚴,不做陳氏兄妹的傀儡、幫兇的,但他曾得過陳之道的好處,有把柄被陳氏兄妹抓著,所以被迫紆尊降貴受其利用。油嘴媒婆也是這個樣子,騙錢財,騙吃喝,與九叔鬼混,一身臭名聲,她更怕陳之道這條狠毒的“陰頭蛇”,不但要令她聲敗名裂家庭破碎,甚至還會要她的命,所以才在逼娶劉芷馨、陷害劉氏父子這些事情上被迫受陳之道的指揮,做他們兄妹倆的走狗和幫兇。因此陳之道、陳莉萍兄妹投河之後,他們都希望這兩兄妹死在河中,不要再來脅迫利用他們,讓他們從此能安安心心地過日子。
也許是看出了他們的心病,就在九叔、油嘴媒婆帶著眾族人馬馬虎虎地埋葬了陳之奎的第二天,吳探長和助手小馬,就上門來找他們。
“九叔,媒婆,”四人寒暄數語,吳探長就開門見山地說,“陳氏兄妹作惡害人,咎由自取,我知道你倆以前受他們的脅迫指使,做了不少錯事甚至是壞事。我希望你們今後要痛改前非,不要再與陳之道摻合使壞害人了!”
“吳探長你放心,”九叔與油嘴媒婆連連點頭應允,“我們一定痛改前非,遠離陳之道不再使壞害人!”
“如果陳之道投河潛逃未死,我估計他一定會來找你們,脅迫你們倆去殺人放火報復劉家為他洩憤,”吳探長掏出小酒壺來呷了口“炮打燈”,品著酒味兒分析道,“所以我希望陳之道來找你們時,你們要麼勸他投案自首,減輕自己的罪責與懲罰,要麼就悄悄地來向我們舉報,協助我們抓住他爭取立功受獎!”
“吳探長,”聽了此話九叔不禁猛地打了個寒噤,顫抖著聲音問,“你算定陳之道一準會來找我們?”
“是的,”吳探長說,“出事後他的陳家大院已被裴應清副局長查封,並有員警把守,他到哪兒去落腳?還有,九叔你和三嬸得過他的好處有把柄被他抓著,他要殺人放火實施報復,一定會找你們和陳大陳三——因為陳氏家族雖然龐大,但真正能為他所用的人只有你們四個!”
吳探長的話,又使九叔和油嘴媒婆嚇了一大跳。“探長,”油嘴媒婆心怯聲顫地問,“如果陳之道真的來逼我們做壞事,舉報他我們到哪兒去找你?”
“小馬留在鄰村,你們可到哈巴東家找他,”吳探長捏動著手裡的那對小鋼球說,“至於我嘛,就住在柳林鎮劉雨生家的食雜店裡,到那兒你們就一定能找到我的!”
“好的!”九叔、油嘴媒婆齊聲答,並畢恭畢敬地將吳探長和小馬送出屋去。
“探長,”走出九叔的家,小馬問吳探長,“你算定陳之道一定會來找九叔和油嘴媒婆?他倆一定會來找你我舉報陳之道?”
“陳莉萍投河陳之道已無幫手,這陰頭蛇一定會來找九叔和油嘴媒婆,脅迫他倆去殺人放火,”吳探長十分肯定地說,“如果九叔和油嘴媒婆來找我們,那他倆就有救,要不,他們不是死在員警之手,也會被陳之道殺人滅口,絕無活路!”
“你說,”小馬問,“這次投河,陳莉萍會死嗎?”
“難說,”吳探長分析著說,“如果陳莉萍投河未死,那劉芷馨奪走了李泊舟定是她的切齒仇人,她定會去找劉芷馨算帳!”
“探長,那這麼說,”小馬道,“只要我們守在劉家,不論是陳之道還是陳莉萍,都會前來自投羅網?”
“是的,”吳探長說,“有時,守株待兔是破案擒凶的最便捷、有效的辦法!”
卻說九叔和油嘴媒婆,送走吳探長、小馬二人之後,嘀嘀咕咕、心情忐忑不安地挨到天黑,也不見陳之道來找他倆,不覺松了口氣。是夜山風勁吹,天寒地凍,九叔和油嘴媒婆兩人釀了幾個豆腐皮,炒了一碟豬頭肉,正對頭對臉地一口豆腐皮一口豬頭肉地喝著桂東甜香綿軟的糯米酒,外面就“嘭嘭嘭”地傳來一陣劇烈的敲門聲。
“是陳之道那瘟神來了,”九叔的手一抖,筷子啪啦一聲掉到了地上,“我們該怎麼辦?”
“別怕,老九,”油嘴媒婆道,“要不我們不理他,要不我從後門去找吳探長、小馬報案?”
“‘陰頭蛇’陳之道非比尋常,弄不好他會要我們命的,”九叔說,“還是放他進來,看看有什麼事兒再說!”
既然九叔這麼說,油嘴媒婆只得上前將門打開。只見陳之道衣衫襤褸,蓬頭垢面,裹挾著一陣寒冷的山風撞了進來。
“我道是誰,原來是賢侄呀,”九叔反應過來,急忙故作親熱地迎上前去,“那天你被吳探長的鋼球打倒,栽入濁浪滔滔的郎蠻河中,我們都為你的安全擔心呢!”
“我是咱村的龍舟賽手,再急再凶的河浪都淹不死我!”說著陳知道走到酒桌前坐下,“我要吃飽喝足前去殺人,以消我的心頭之恨!”如餓鬼般抓起筷子和酒杯,酒呀菜呀的就是一頓胡嚼海喝,驚駭得九叔和油嘴媒婆呆立一旁,不敢吱聲。
直到陳之道酒足飯飽,拿起牙籤吱呀吱呀地剔牙了,他倆才又小心翼翼地開口道:“之道賢侄,你深夜到家來找我們,有什麼事情?”
“來找你倆,助我殺人報仇!”陳之道惡狠狠地說,“二弟和小妹慘死,我也要殺他幾個人來血祭之奎和莉萍!”
“我們已經替你埋葬了之奎,”油嘴媒婆說,“莉萍還未找到,說不定她還活著!”
“小妹嬌弱女子一個,投入激流滾滾的郎蠻河還能有救?”陳之道陰沉著臉,發瘋般地說,“殺殺殺,殺人為他倆報仇!我去殺黎慧蘭和哈巴東,你倆去殺劉雨生父女,並放火將他們的店鋪燒成廢墟!”
一聽這話,九叔和油嘴媒婆齊齊倒抽了一口冷氣。且不論陳之道殺不殺得了黎慧蘭和哈巴東,現在吳探長正住在劉雨生的店鋪裡,說不定還有員警,自己前去殺人燒店,豈不是找死?
“之道賢侄,現在到處都在通緝你,殺人放火是不是等避過風頭再說?”九叔勸他,“再說劉雨生和哈巴東家都住有員警,我們前去殺人,豈不是自投羅網?”
“這我不管,”陳之道咬牙恨道,“只要能殺得了劉雨生和黎慧蘭,我願與他們同歸於盡!”
“吳雨克和裴應清他們人多,即使殺人我們也要多找幾個幫手,才能成功,”油嘴媒婆說,“我看陳大和陳三對賢侄忠心耿耿,兇猛能幹,我們是不是將他倆叫來一起才幹?”
“有他倆來協助我們殺人固然好,”陳之道打著飽嗝噴著酒氣說,“我一脫險就到陳大陳三的家裡去找他們,可是怎麼也找不到,於是就到這兒來找你們了!”
“巧了,賢侄,我正好知道陳大陳三哥兒倆在哪兒?”說著九叔悄悄地朝油嘴媒婆使了個眼色,“要不你先在家歇一會兒,我去將他倆給你找來?”
“算了,半夜三更的別耽誤了,”陳之道沮喪地擺了擺手,“還是我們四人分頭行動,殺他兩個人再說!”
“要不這樣吧,”油嘴媒婆理解了九叔的心意,也出言爭取道,“由九哥陪賢侄說話休息一會兒,我去將陳大陳三喊來!”
“這?”陳之道狐疑而警覺地看了看九叔又看了看油嘴媒婆,“該不是你們想假借找人之機,搗什麼鬼吧?”
“怎麼會呢?我們只是想將人數增加將殺人效果擴大而已,”九叔說,“賢侄,難道你連我們兩個都不相信?”
“好吧,”陳之道對油嘴媒婆說,“我只給你兩袋煙工夫,媒婆,你要快去快回噢!”
“是啊,媒婆,”九叔也過來叮囑油嘴媒婆,意味深長地說,“陳大陳三在‘賭翻天’賭坊發財,你快到那兒找他們去!”說著用手對她悄悄地比劃了個小鋼球的樣式。
“放心,誤不了事的!”油嘴媒婆答著,紮上圍巾,迎著呼呼北風出門而去。
原來,九叔和油嘴媒婆已經意識到,陳之道已經成為了個可怕的嗜血煞神,窮途末路的瘋狗,再與他糾纏、廝混下去,那是在自找死路。他今天要你殺人,明天要你放火,稍不如意他就會下狠心來殺你,而真聽他的話去殺人放火,就會死在員警槍彈和吳探長的鋼球之下!與其長此以往地被陳之道牽著鼻子走,不如叫吳探長來抓他一勞永逸永訣後患!剛才九叔在送油嘴媒婆出去找人時悄悄用手作小鋼球的樣式,就是叫她去向吳探長報案,帶領吳探長等人來抓陳之道的!
此時夜色深沉,天氣寒冷,桂東神探吳雨克,和劉雨生、劉芷馨兄妹、李泊舟等五人,正在爐火的溫暖中,圍坐于一張四方八仙桌,一邊吃飯喝酒一邊聊天。小馬為了保護哈巴東夫婦,與幾個警局的員警留住其家所以沒在這兒。
自從吳探長、劉芷馨等人抓到陳之奎並將其押回鶴雲市之後,盧警長辭職、鐘法官自盡,劉雨生父子被無罪釋放,平反昭雪,他原來被錯判給陳之道的店鋪房產也全部歸還給他。李泊舟休了陳莉萍、離開陳家大院之後,劉芷馨就說服父兄讓泊舟住進雨生食雜店,擴大店鋪生意規模聘他作店員。
為了擒獲陳之道、保護劉家父女的安全,所以這段時間吳探長都留在劉家。而劉氏父女為了報答吳探長對他們一家的救命之恩,所以好酒好菜好房好被將其款待,以表心意。
“劉老闆,”吳探長喝了一口桂東烈酒“炮打燈”,開言說道,“陳之道尚未落網,陳莉萍生死未蔔,他倆肯定會千方百計地來找你們報復,所以這段時間你們諸事皆要小心,不要讓他倆有機可乘,傷害到你們!”
“吳探長你放心,”劉雨生道,“我們不但會小心辦事不讓他倆傷害自己,還會協助你和裴副局長將他倆抓住,讓他們兄妹得到應有的懲罰!”
“那好,”吳探長神色微醺,語帶酒氣,笑著望瞭望李泊舟和劉芷馨,問劉雨生:“劉老闆,你看泊舟這個人怎麼樣?”
“好好好,”劉雨生笑著稱讚道,“泊舟年輕帥氣,精明能幹,重情重義,真是個難得的好後生!”
“泊舟曾與芷馨青梅竹馬熱戀多年,這回又是他設計救了芷馨,讓芷馨和我一道去桂林抓回陳之奎救了你們一家,”吳探長笑道,“我看你老就不要再將他當作店員了,乾脆讓他與芷馨成親,招作上門女婿得了!”
“探長,不瞞你說,我早有此意呢!”劉雨生笑道,“抓獲陳之道了結此案我就讓他們成親,說不定到時還要煩勞你做他們的證婚人呢!”
“這沒問題!”吳探長咕嘟喝下一口烈酒“炮打燈”,爽快地應承,“讓奇案得破,讓有情人成為眷屬,我吳雨克不但要做私家名探,還要做金牌證婚人呢!”說得大家哄堂大笑。
吳探長和劉雨生的話,令李泊舟和劉芷馨又是高興,又是心甜,他倆悄悄地對視了一眼,情眸相撞之後趕忙又羞怯地、不約而同地低下頭來。
“泊舟,小妹,”劉志敏提議道,“吳探長這算是在代你們向爹提親,還答應做你們婚事的證婚人,你倆還不快敬他一杯酒?”
“大哥說的是!”李泊舟、劉芷馨應著,他倆各自滿斟一杯酒,一齊站起雙手舉酒,恭恭敬敬地對吳探長道:“吳探長,多謝你的關心!祝你破案擒凶多展神威,萬事勝意健康快樂!”
“謝謝!我也祝你們相親相愛,”吳探長也笑著舉杯站了起來,“早入洞房早生貴子!”
說著,三人砰然碰杯,舉酒仰脖,一飲而盡,樂得大家一齊開心地大笑起來。
就在這時,屋門卻嘭的一聲被人自外猛然撞開,只見油嘴媒婆神色慌張、氣喘吁吁地帶著寒風沖了進來。
“吳探長,快,快!”她跑過去一把將吳探長拉起,焦慮地大聲叫道,“陳之道去了老九家,大叫大嚷著要來殺劉氏父女,你快隨我去抓他!”叫著便把吳探長用力地往外拖去。
“慢著,”劉志敏不相信油嘴媒婆,疑慮地張臂攔住她,“你不是經常和九叔在一起的嗎?陳之道若去找九叔,怎麼會放你出來找我們?”
“我是以出來找陳大陳三當殺人幫手,陳之道才讓我出來的,”油嘴媒婆急道,“探長、志敏和在座的各位,請你們一定相信我!”
“走吧,媒婆,我相信你!”吳探長道。糟糕!他說完這話後心而不覺倏地一抖:陳之道跳河逃生,深夜去找九叔脅迫他殺人,油嘴媒婆找藉口出來找人他會不起疑——
由此看來,老九叔凶多吉少!
  93章:第三十三章、死棋、手榴彈
第三十三章、死棋、手榴彈
作者:唐玉文
刺骨的冷,碎心的痛。一個人繃著冷冰冰的臉,在啪啪啪啪地抽她的耳光,打得她口鼻流血。這個人叫李泊舟,曾經是她的未婚夫。
一個人瞪著赤紅的眼睛,舉著一把鋒利的尖刀,在卟卟卟卟一刀刀瘋狂地戳刺他的心窩,痛得她心碎。這個人叫劉芷馨,是她的情敵。
李泊舟,你不應該這麼狠心地打我,因為我非常地愛你!
劉芷馨,你不應該這麼殘忍地捅我,因為你已經奪走了李泊舟!
我不能死,我要奪回李泊舟,我要殺死劉芷馨!
我不能死,因為我是令劉家致命的死棋,大哥交給我的任務我還未完成!
“我要殺人,我不能死!”
喊著,拼命地喊著;叫著,咬牙地叫著,陳莉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她發現,自己正俯身躺趴在郎蠻河畔的草灘上。身邊濁浪滔滔,頭上寒風呼嘯,身上冰冷刺骨。
咬著牙活動了一下筋骨,憋著氣積蓄了一下力氣,陳莉萍雙手撐地,掙扎,蠕動,慢慢地站了起來。
陰森的夜色中,陳莉萍支撐著身子站著,用力地扭頭脖子四處張望。就著微弱的夜光,她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偏僻、荒涼的河灘上。就著山痕樹影、村鎮燈光判斷,陳莉萍知道自己少說也離柳林鎮有三四十裡。那天(也許就是昨天)由於承受不住李泊舟當眾宣佈的休妻之辱,何姓族人要她以姦婦身份為何老四戴孝叩墳之恨,高叫著“悔悔悔”“恨恨恨”投河自盡。她以為自己這個沒有水性的女子會就這樣香銷玉殞,命喪黃泉了的,誰知道卻被巨浪推到了河邊的草灘上,得以僥倖逃生,存活了下來。
本來,幫著哥哥炸死陷害劉家父子,參與賤賣劉芷馨,挑逗、誘騙、殺害和老四,陳莉萍都認為自己十惡不赦,死有餘辜了的,可是儘管眾人痛恨和咒駡,都希望她死,並且希望她死得很慘,可是閻王爺卻偏偏不讓她死,讓她逃過此劫活了過來。
“哼!”此時的陳莉萍心已變態,性情已被屈辱和仇恨燒的極度的扭曲,她昂首北望,對著柳林鎮對著小村莊的方向仰天狂笑:“你們不是說惡有惡報,我陳莉萍毒心婦人會不得好死嗎?你們錯了!作惡不一定要遭惡報,壞人不一定就的慘死,現在我陳莉萍殺人投河,還不照樣能好好地活著?”
寒風刺骨,渾身顫抖,直打哆嗦。陳莉萍擰了擰身上的泥水,循著燈光,顫顫抖抖、踉踉蹌蹌地往就近的一個村子裡走去。
“大哥,我們兄妹倆相繼投河,”陳莉萍一邊搖搖晃晃地往前走,一邊不住地在心中念叨,“我卻僥倖地得以存活,那大哥你呢,你能活下來嗎?”
這麼一念叨,陳莉萍不禁想起了劉芷馨逃出陳家大院去找吳雨克為父兄翻案、二哥被抓回大哥預感到大事不妙,兄妹倆為劉家設計死棋、準備報復殺人而說的一番話。
“小妹,我們做了一件悔之晚矣的錯事,”陳之道痛悔地望著自己的妹妹,歎息道,“二弟一‘死’我們就應該幹掉劉芷馨,不應該讓她活命更不應該為了貪圖區區四百塊光洋將她賣給哈巴東——真是一著不慎,盤盤皆輸啊!”
“是啊,”陳莉萍也心有同感,連連搖頭,“如果我們殺了劉芷馨,她就無法去找吳雨克,二哥也不會被抓回,李泊舟也不會因之而與我分生了——我們真的早就應該殺了劉芷馨啊!”
“誰說不是呢?”陳之道也深深歎息,“吳雨克比鬼還奸,二弟又被他們連帶罪證一併抓回,順藤摸瓜,我們殺死何老四李代桃僵陷害劉家一事一定會穿幫——小妹,我們陳家大禍臨頭,可能真的要家破人亡了!”
“那麼大哥,我們棄家逃命好嗎?”陳莉萍驚惶地問,“逃到柳州百色那邊去,即使吳雨克找到了我們的罪證,也無法抓到我們!”
“我不想逃,也不能逃,”陳之道說,“陳家祖祖輩輩掙下的家業,我不能拋棄一逃了之,那樣會愧對先人,終生痛悔的!另外我不想就這麼輕易放棄和逃避,我要盡己所能與吳雨克較量,拼掉老命也要將陷我們于滅頂之災的劉家斬盡殺絕!”
“可是,大哥,”陳莉萍擔心地說,“二哥一被押回鶴雲市,吳雨克和裴應清就一定會來抓我們,我們還能有時間有機會將劉家斬盡殺絕嗎?”
“有!”陳之道肯定地說,“即使被抓,我也要儘量脫身來燒殺劉家——我一天不死就一天要他劉家死!”
“大哥!”陳莉萍十分敬佩地望著她的大哥。
“另外,小妹你就是大哥為劉家備下的一招死棋,”陳之道說,“如果吳雨克或員警來抓,我和你二哥都會盡力地把所有的罪責承擔,保你小妹脫身。小妹你放心,你不會有事的!”
“大哥,謝謝你!”陳莉萍情不自禁地拉住大哥的手,噙著熱淚感激地說。
“大哥這樣做是要將一項重要的任務交給你,”陳之道惡狠狠地說,“我要你用手榴彈去將劉家父女炸死,將他劉家的店鋪炸成廢墟!”
“手榴彈?!”陳莉萍大吃一驚,“炸劉家?!”
“對,”陳之道得意地一笑,“這就是我陳之道為劉家準備的死棋,為吳雨克、裴應清準備的死棋!”
“啊?!”陳莉萍仿佛不認識似地望著自己的大哥,倒抽了一口冷氣。
“它是我的得意之作,”陳之道得意地說,“到時手榴彈一炸,不但劉家父女被炸成肉醬,就連吳雨克和裴應清,也會被炸得身敗名裂,無地自容,難以再在鶴雲市稱雄!”
“大哥的這個計策是妙,”陳莉萍說,“可是我們到哪兒去找手榴彈呢?”
“我早就備下了,是花了兩百塊大洋向山裡的一個土匪買的,一共兩枚,”陳之道說,“這是我為了防禦賊人來搶劫我們陳家大院所準備的,想不到這會兒能排上用場了!”
“大哥你真了不起啊!”陳莉萍再次驚歎。心說大哥真不愧是一條悶聲不響、咬人即死的“陰頭蛇”,家裡藏有手榴彈這件事他竟隱瞞了這麼久,就連自己這個他最疼愛的妹妹,也半點兒口風也不露!
“小妹,如果大哥和二哥皆遭不幸,你就一定要將這步死棋走活,”陳之道滿懷期望地望著她,“炸死劉家父女,讓吳雨克這桂東神探身敗名裂!”
“好,大哥,”陳莉萍滿口應允,“我聽你的!”
“小妹,你隨大哥來,”陳之道站起來對她說,“大哥這就去教你如何使用手榴彈,並把它倆藏在什麼地方告訴你……”
想到這兒,大哥託付的使命、劫後複生的仇恨,令陳莉萍全身充滿了膽勇和力氣。“大哥,你放心,”陳莉萍盟誓般地道,“我這就去取手榴彈,將劉氏父女炸成肉醬,讓吳雨克和裴應清身敗名裂,完成你交給小妹的任務!”說著雙腿用力加快了腳步……
接著再說九叔,他以尋找陳大陳三為由讓油嘴媒婆外出去向吳探長報案之後,他為了分散陳之道的注意力,也為了拖延時間,特意掏出桂東有名的“紅楓”牌巴絲煙(捲煙)請陳之道抽,並有一句沒一句地陪其拉閒篇。
然而,煙還沒抽完一支,閒話沒聊到兩句,陳之道突然冷笑著問:“九叔,在小陳莊你是我最敬重的長輩,想不到你也會出賣我!”
“賢侄,我雖然比你輩分高些,也癡長幾歲,但對你的話向來是言聽計從也為你陳家兄妹出過不少力的,”九叔驚愕地問,“你何出此言?”
“那你老實告訴我,”陳之道問,“你派油嘴媒婆出去,真是去找陳大陳三來幫我殺人的?”
“那當然,”九叔答,“要不這麼大冷的天,我叫她出去喝西北風?”
“叫她出去喝西北風倒不會,”陳之道這條“陰頭蛇”突然目露凶光將臉一沉,“你說,是不是派她去叫吳雨克帶人來抓我的?”
“不是不是不是,”九叔被“陰頭蛇”道破心事,嚇得全身一顫,急忙解釋道,“我昨天確實見到了他倆,也知道他們藏在哪兒……”
“算了,陳老九,你別再演戲了,”陳之道突然將手一拍,只見陳大陳三隨即就像幽靈一般閃現在了屋裡,“還是讓他倆來揭穿你的謊言吧!”
“大哥,你估計得一點兒也沒錯,”陳大陳三對陳之道媚笑著道,“我倆親眼所見,油嘴媒婆一出這兒就直奔劉雨生家,找吳雨克去了!”
那天,陳大陳三奉了陳之道之命,毀屍滅跡到鎮西竹柳林沙灘去挖墳開棺,處置李代桃僵被陳氏兄妹殺死的針線貨郎何老四。他倆並未按陳之道的交代將何老四的屍首投入郎蠻河中,而是為留後路就近找了個土坑易地重埋,這才湊巧讓黎慧蘭看見當著吳探長、裴應清的面指證陳之道、陳之奎,惹下陳之奎喪命、陳莉萍、陳之道投河的大禍。惹禍的陳大陳三為防陳之道報復,成天東躲西藏的但最後還是讓陳之道給找到。抓到這兩個叛徒陳之道恨得要死,當即掏出尖刀就要將其處決,嚇得陳大陳三跪地叩頭求饒,最後還是因為答應幫助陳之道刺殺哈巴東夫婦、劉雨生父女方才保住小命。現在他倆為了自己的項上人頭,自然要昧著良心指證九叔和油嘴媒婆了!
“陳老九,”陳大陳三的話音剛落,陳之道就怒視著九叔喝問道,“這下你還有什麼話說?”
“九叔,你休怪我們兄弟出賣你,”陳大陳三也過來獰笑著對九叔說道,“大哥對我們兄弟器重又信任,我們決不允許有人將他算計和傷害!”
“呸,你們這兩條沒生腦水、喪心病狂的癩皮狗!”九叔沖陳大陳三猛啐一口,狠狠地罵道。他見自己的計畫已經洩密,行蹤已經被陳之道看破,索性豁了出去,狠下心來恨恨地罵道:“陳之道,你這條兇狠殘忍毫無人性的惡狼!可恨我當初為了一些虛名小利,竟然違心喪志地被你利用,做了不少違背良心的缺德事!你弟妹皆死窮途末路了還來威逼我們殺人,我為了與你決裂悔過自新將你這惡狼送進大牢,這才派媒婆去叫吳探長來抓你的!”
“說得好,說得爽快!”陳之道陰惻惻地笑道,“既然你要送我進大牢,那我就先送你下地獄,也給你一個爽快的!”說到這兒陳之道獰笑一聲,突然從懷裡拔出一把鋒利的尖刀,呼的一下當胸刺進了九叔的心窩裡。
“陳之道,連我這村長族長你也敢殺,必遭天譴,惡報在即!”九叔左手悟住血淋淋的胸口,右手指住陳之道恨恨地罵道。“還有陳大陳三你們這兩個族中敗類,為虎作倀,喪心病狂,將來必定會不得好死,沒好下場!”說著他撲通一聲仰面倒地,雙拳緊握,瞪眼望天。
陳大陳三絕對想不到陳之道竟然敢將九叔這個多次為他效力的族長村長也殺,一時間竟驚震得呆立當場給愣住了。特別是九叔最後“為虎作倀沒好下場”的那句話,給他們靈魂的震撼力更大。
“陳大陳三,”陳之道紅著眼睛瞪著他倆問,“老九一死,你倆還像兩頭呆豬般地站在那兒幹什麼?”
“大,大哥,”陳大陳三吃驚地問,“我,我們還要到哪兒去?”
“殺黎慧蘭和哈巴東,”陳之道揮舞著手裡還在滴血的尖刀兇狂地說,“我要砍他倆的頭挖他倆的心剔他倆的肉,讓人知道背叛我陳之道的滋味!”說著再次狠狠地瞪了陳大陳三一眼,直瞪得他倆心驚膽戰,渾身顫抖。
“走!”陳之道恨恨地踢了兩腳地上血泊中的九叔,搶先走出九叔這間充滿濃烈血腥氣的小屋。陳大陳三兩人只得抹著頭上的冷汗,膽戰心驚地跨過握拳瞪眼的九叔,隨他而去。
然而陳之道才剛走出九叔家不遠,迎面就和一個人碰了個滿懷。“你是誰?”此時已如驚弓之鳥的陳之道,立即舉著手裡還在滴血的尖刀問,“再不說我就一刀宰了你!”
“大哥,我是你小妹呀,”來人答,“我是特意到九叔這兒來找你的!”
原來她就是投河未死的陳莉萍,取來手榴彈準備去炸劉家父女的陳莉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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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4章:第三十四章、尖刀刺孕婦
第三十四章、尖刀刺孕婦
作者:唐玉文
殺人的,總想要人家死,但是,他真的能殺死他要殺的人嗎?
這裡,陳之道帶著陳大陳三殺氣騰騰地要去刺殺黎慧蘭、哈巴東;而那裡,黎慧蘭和哈巴東卻不知死神和危險已經臨近,還在家裡親親熱熱、卿卿我我地呆著,說話,做事,烤火。
山村,風更緊,夜更深,天更寒。
一座陳舊瓦屋的廚房,燈光雖然暗淡,但爐灶裡卻柴火熊熊,暖氣融融。已經正式成為夫妻的黎慧蘭和哈巴東,此時正親切地圍坐在灶火邊,說話,烤火。而那負責保護他倆的小馬,以及裴應清派來的幾個員警,卻因為時間太晚,看守巡查得太累,已經分別回到自己就寢的房間,睡下了。
身懷有孕的黎慧蘭,帶著滿臉的柔情,正在給她那未出世的孩子縫製衣服。而她的丈夫哈巴東,卻帶著即將初為人父的甜蜜與愜意,在吧嗒吧嗒有滋有味地烤火,吸旱煙。
“哈大哥,”黎慧蘭一邊飛針走線地縫著衣服,一邊心帶憂鬱地說,“孩子在我的肚子裡一天天長大,可是陳之道那畜生卻還沒被抓住,我真怕他有一天會找到這兒來,傷害我們!”
“慧蘭,你別擔心,不會有事兒的!”哈巴東愛撫著她那已經漸漸隆起的下腹,憐愛、柔情地安慰她道,“吳探長和員警們追捕陳之道抓得正緊,小馬、黃警長又守在咱們家中,危機四伏的他哪兒還敢到這兒來?”
“陳之道號稱‘陰頭蛇’,為人陰險狠毒又壞事做絕從不留後路,只要他不死,就一定會來報復我們,”黎慧蘭憂心忡忡地說,“我曾和他夫妻多年,瞭解他的習性,也知道他的為人,不達目的,他是死也不會甘心的!”
“慧蘭,這我也知道,”哈巴東說,“我們的屋子裡既有桂東神探吳雨克的得力助手小馬,又有市警局裴副局長派來的黃警長等員警,這麼多人在此保護我們,你還擔心什麼?”
“小馬比較精明強幹,對他我有幾分信心,”黎慧蘭說,“但是裴副局長派來的那些員警,只會虛張聲勢嚇唬老百姓,沒多少真功夫,他們是鬥不過陳之道的!”
“話可不能這麼說,慧蘭,”哈巴東說,“據說帶隊防守咱家的黃迪凱,雖然才剛接任警長不久,但他機智聰明又會破案,比原來的盧警長能幹好幾倍,裴副局長這才派他帶隊來抓陳之道的,我們應該對他抱有信心!”
“黃警長終究是新手,我們又沒見他破過案,”黎慧蘭說,“耳聽是虛眼見為實,對他我還是不放心!”
因為收受賄賂、胡亂抓人定罪等過失,盧有林被迫辭職走人。為了頂他的缺,裴應清便將自己在宗山縣員警分局的助手黃迪凱,調到市警察局來,提拔為警長接任了盧有林之職。
“等你們全部變成了我的刀下之鬼,到地下與我二弟陳之奎為伴,”就在這時,他們的身後突然有人冷笑著搭話,“就知道黃迪凱是不是真草包了!”
“陳之道?!”一聽這話黎慧蘭和哈巴東齊齊大吃了一驚,“你是怎麼進來的?”
果然,如幽靈鬼魅般出現在哈巴東夫妻倆身後答話的,正是他們細心提防、兇殘詭詐的陰頭蛇陳之道,和陳大陳三這兩個可恥的幫兇。
原來,陳之道殺了九叔之後,為了速戰速決,刺殺黎慧蘭與哈巴東為自己洩憤,於是他在與小妹陳莉萍分手之後,立即就帶著陳大陳三這兩條走狗,快步狂奔趕到這兒來。並趁著夜色的掩護,在黎慧蘭夫婦說話分神的關口兒上,他們悄悄撥開門閂,溜了進來。
“撥開門閂,悄悄溜進,”陰頭蛇陳之道得意地笑道,“當時你們這對臭男女只顧了調情說笑,哪兒會想到我會突然進來,取你們的狗命?”
黎慧蘭和哈巴東立即轉過身來,怒視著陳之道。他挺胸上前將黎慧蘭擋在自己的身後,保護妻子不讓陰頭蛇這惡魔將她傷害。
陳之道將手狠狠一揮,陳大陳三立即從懷裡拔出鋒利的尖刀,一左一右的與陳之道三人站成犄角,將黎慧蘭、哈巴東夫妻倆包圍在中間。
“陳之道,陰頭蛇,”哈巴東雙手握拳,恨恨地盯住他問,“領著走狗帶著尖刀深夜闖進我家,你到底想幹什麼?”
“前來幹什麼?那我告訴你!”陳之道惡狠狠地說,“前來報奪妻之恨,雪綠帽之恥,將黎慧蘭帶走!”
“哈巴東,你這小子也太不厚道了,”陳大陳三晃動著手裡的尖刀,為陳之道幫腔,“我們的大嫂你也敢睡,你也敢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黎慧蘭本來就是媒婆介紹給我的未婚妻,是陳之道這畜牲倚仗著自己有錢有勢,橫行霸道將她奪走,”哈巴東望著陳之道,憤恨地說,“我後來另外娶妻重組家庭,陳之道這惡魔又侮辱調戲我的妻子將她害死,我搶黎慧蘭,既是為自己的妻子報仇,也是應黎慧蘭所求,將她從陳之道這個毫無人性的虐妻狂手中解救出來!”
“不錯!”黎慧蘭也壯著膽子,怒斥陳之道這條陰頭蛇,“陳之道,自從你將我從哈巴東的手裡搶回家之後,你何曾將我當作你的妻子呵護疼愛過?自己陽痿無能生不出孩子怪我,在外碰到煩惱挫折就跑回家來朝我撒氣,輕則喝斥叫駡,重則拳打腳踢,鞭抽繩綁的還要我頂尿盆跪床腳,當牛做馬地苦幹活還要受你的淩辱和虐待!這種日子我早就受夠了,是我與哈巴東合謀,叫他假借搶親將我解救出去的!”
“黎慧蘭你是我的老婆,我就是喜歡打罵虐待你又怎麼樣?”陳之道橫蠻無理地說,“哈巴東他搶了我的女人,我就是要要他的命!”
“我大哥說得對!”陳大陳三狐假虎威地接茬兒幫腔,“哈巴東只要你自己拔刀自刎,以死向我們大哥謝罪,我們就不會為難黎慧蘭,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對頭,哈巴東你今天必死無疑!”陳之道奸笑著,叫陳三將灶頭間的一把菜刀硬塞給哈巴東,逼迫他道,“趕快動手自刎,否則我就親手揮刀殺死你們兩個!”
“哈巴東,快自盡,”陳大陳三二人跟著瞎起哄,“好給自己留個全屍!”
“否則我不但要將你大卸八塊,”陳之道也開言威脅他說,“而且還要剖開黎慧蘭的肚子,將她所懷的孽種挖出來!”
“好吧,”見陳之道等人將話說得這麼絕,哈巴東只得無奈地將鋒利的菜刀按在自己的脖子上,問陳之道,“如果我自殺了,你就真的肯放過黎慧蘭?”
“那當然,”陳之道說,“我還要黎慧蘭給我生孩子,回去與我做夫妻呢!”
“哈大哥,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們娘兒倆也不會再活,”黎慧蘭感動、悲憤地望著哈巴東,流淚大叫,“你千萬不要做傻事啊!”
“臭婊子,”見黎慧蘭擋橫不讓哈巴東自殺,破壞他的計畫,陳之道不禁惱羞成怒地對她吼道,“壞我好事,你找死啊!”
“陳之道,你落入了我們的包圍圈裡還不知道,只顧一味地要殺人,”就在這時,陳之道的身後也有人冷笑著說道,“自投羅網無活路,我看真正找死的,是你這條愚蠢的陰頭蛇呢!”
“對,”另一個人接著此話茬兒答,“身陷重圍,這回我看你陳之道還能往哪兒逃!”
陳之道三人只顧了逼哈巴東死,哪兒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自己的敵人已來到身邊?
一聽身後二人的話,陳之道就被嚇得冷汗直冒,手腳冰涼,全身抽筋。他趕忙回頭望去,發現對他說此話的,正是桂東神探吳雨克的助手馬東南,以及警局裴應清手下的警長黃迪凱!
“你們,你們早就布下陷阱等我們來?”陳之道驚疑地問,“按我的推論,裴應清那草包是沒有這個心智的呀!”
“是吳雨克吳探長吩咐我們這樣做的,”小馬說,“他算定了你今晚一定會來刺殺黎慧蘭與哈巴東,所以就叫我們設下埋伏圈,等你這陰頭蛇來自投羅網——這下,你該沒話說了吧?”
原來,吳探長得到油嘴媒婆的報告後,立即帶人趕到九叔家,卻發現九叔已經被陳之道殺死,飲恨血泊之中。他立即預感到陳之道會兵分兩路,一路去刺殺黎慧蘭和哈巴東,一路去危害劉家父子以及他們的店鋪。於是吳探長當機立斷,立即叫人通知小馬和黃迪凱,布下埋伏圈等候抓陰頭蛇,而他自己,立即帶人轉回劉家雨生食雜店,看看前來謀害劉家父女的,是哪個厲害的角色。嚴陣以待,準備與之決一死戰。
這一著真的叫吳探長給算准了,小馬和黃警長才剛將埋伏圈設置好,連哈巴東夫婦也沒來得及告知,殺人報復心切的陰頭蛇陳之道,就帶著陳大陳三這兩個走狗,急匆匆地闖了進來。
“即使是自投羅網,你們也不一定能抓得到我!”陳之道冷笑著,突然一個箭步沖到黎慧蘭的身後,抓住黎慧蘭一拖一帶,用左手肘拐兒箍住她的脖子,右手持刀抵住她的太陽穴,厲聲吼道:“你們快給我讓開,放我們走,否則我一刀下去,黎慧蘭娘兒倆就沒命了!”
“陳之道,你別亂來,”小馬大聲地喝止他,“殺死了黎慧蘭,你也絕對跑不了,有話我們還是好好說吧!”
“老子沒耐心與你們糾纏,”陳之道橫蠻地說,“趕快讓開條道兒讓老子出去,否則我就是死,也要殺掉黎慧蘭!”
小馬沒法,只得揮手叫員警們讓開一條道,放陳之道走,然後在其不備之時將其擒獲,或是斃傷。
“陳大,陳三,”而黃迪凱警長卻大聲地策反陳之道的那兩個走狗,“只要你倆反戈一擊,協助我們擒獲或者是斃傷陳之道,我們就不但不追究你倆以前所作的壞事,而且還會給予你們獎金、獎章的獎勵!”偷偷一揮手,又叫手下合攏,重新將陳之道與黎慧蘭四人圍住。
見自己重新被圍,陳之道決定還是在黎慧蘭的身上做文章。“黎慧蘭,”他用刀尖抵住黎慧蘭凸起的下腹上,問她,“老實告訴我,你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就是不告訴你,”黎慧蘭憤憤地瞪著陳之道說,“有種的,你就將我們娘兒倆殺了吧!”
而陳大和陳三兩人,聽了黃警長的話之後,似乎是動了心。他倆對視了一眼,悄悄地對黃警長點了點頭,然後一點點挪動步子,慢慢地向陳之道跟前移動過去。
“哈巴東,由你來告訴我,”陳之道更用力地用刀尖頂緊了黎慧蘭凸起的下腹,厲聲質問哈巴東,“黎慧蘭肚裡的孩子,到底是你的還是我的?”
哈巴東擔心而又疼愛地望著黎慧蘭,望著陳之道頂在她下腹上的尖刀,狠狠地將牙一咬。為了救黎慧蘭,他只得違心地說道:“是你陳之道的,我和黎慧蘭相好之時,她的肚裡就已經懷上你的孩子了!”
“哈巴東你胡說,”黎慧蘭氣憤地大叫,“陳之道惡人遭惡報天生陽痿,他這輩子根本就不可能有孩子!”
“黎慧蘭你這臭婊子,當眾揭老子的短,”陳之道惱羞成怒地吼道,“老子就一刀殺了你!”罵著,惡狠狠地舉起了手裡的尖刀。
就在這時,黃迪凱警長突然自後狠狠地一記連環腿踢向陳大和陳三。正在悄悄地挪動步子向陳之道接近的陳大陳三猝不及防,猛打了個踉蹌,不由自主地向陳之道、黎慧蘭撲去。而已經舉起了手中尖刀的陳之道,被陳大陳三二人這麼一撲,立即站立不穩身子一顫,手中的尖刀就情不自禁地朝黎慧蘭那微微凸起的下腹,狠狠地刺去……
  95章:第三十五章、炸彈扔向情敵
第三十五章、炸彈扔向情敵
作者:唐玉文
懷著畸形的復仇心理,揣著兩顆冷冰冰的手榴彈,冒著刺骨的嚴寒頂著尖厲嘯叫的狂風,陳莉萍猶如一個復活的鬼魅,孤寂而痛苦地行走在柳林鎮的幽深的小巷裡。
幽靜小巷的那頭,通向雨生食雜店。店裡有她的情敵劉芷馨,有她深深愛著的、狠心當眾休了她的曾經的未婚夫李泊舟!
因為心甘情願充當大哥報復劉家、爆炸殺人的“死棋”,此時陳莉萍的心中很堅定也很簡單,那就是將雨生食雜店炸為廢墟,將劉芷馨、李泊舟以及住在那裡邊的吳雨克統統炸死!
作為情敵,搶去了自己的未婚夫、搶去了自己終生幸福的賤婢劉芷馨,陳莉萍是一定要將其炸死,而且是死得支離破碎,十分慘烈、痛苦的。陳莉萍覺得,如果不是劉芷馨從中作梗,橫刀奪愛,李泊舟是不會變心,當眾羞辱、叱駡甚至是休掉她,害得她無地自容而投河自盡的!炸死、炸碎了劉芷馨,自己即使就是被員警抓去坐牢殺頭,終生孤寂淒苦也無所謂了!
快步匆匆往前走,摸了摸懷裡揣著的那兩顆冰冷的手榴彈,陳莉萍接著自己剛才的思路繼續想下去。自己雖然癡愛著李泊舟,但還是要將他送入黃泉。李泊舟當眾羞辱她,休她,令她傷心到了極點也痛苦到了極點,最後被迫投河自盡——像這樣絕情的男人,不該殺嗎?而且,此時李泊舟已經深深地愛著劉芷馨,是說什麼也不會回到她的身邊來的。陳莉萍的人生觀,自己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我得不到就將他毀掉,決不能便宜了自己的情敵——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李泊舟還不該死嗎?
“不過,泊舟哥,你請放心,”陳莉萍在心中立誓般地說,“殺了你之後,我也不會獨活的,我或投河或上吊,也會隨你到陰間去陪你,做你的妻子,給你生孩子,重續你我無法在人間重敘的戀情!”說完這句話之後,陳莉萍重新掖好懷裡的那兩枚手榴彈,然後咬牙,挺胸,加快了前行的步子。她恨恨地盯著前方,猶如盯著她的情敵,切齒地叫道:“我用兩顆威力巨大的手榴彈來殺你,劉芷馨,這一回你算是死定了!”
雨生食雜店,關著門,閉著窗,店裡寂靜無聲,但卻從門縫、窗櫺裡透露出淡淡的燈光來。它給人的印象是,天寒地凍,夜深人靜,店裡的人因為忙綠了一天,又困又累,已經上床睡覺了。即使有人未睡,也只能是店主劉雨生,在記帳,在算數,在盤點貨物,準備著明天的生意。
但這只是假像,真實的情況是,劉雨生、芷馨兄妹、李泊舟和吳探長五人,已經全部穿著棉衣棉襖,埋伏在距離雨生食雜店百多米遠的一個牆角落裡,全神貫注地靜等著危害劉家的兇手的到來。
“吳探長,”劉志敏性急,抹著被寒風凍出來的鼻涕、發紅發腫的鼻頭,問他,“你說,陳家人今天晚上一定會到這兒來,謀殺我們,燒我們的店鋪嗎?”
此行,油嘴媒婆不在其中。九叔被殺之後,她哭得鼻青眼腫哽咽連聲昏醒數次。吳探長考慮她與九叔的感情,以及今晚與頑敵短兵相接的危險境地,所以就叫她留在九叔家為九叔守靈、哭喪,沒讓她到這兒來。
“探長,芷馨,”臨別,油嘴媒婆緊緊地拉住吳探長和劉芷馨的手說,“一會兒不管是陳之道還是陳莉萍到這兒來做壞事,你們都要狠狠地懲治那兩個壞蛋一番,替九叔報仇,替我報仇,替我和九叔二人報仇!”
“放心吧,媒婆,”吳探長說,“只要壞蛋敢來,今晚他絕對跑不了!”
“是的,媒婆,”劉芷馨也說,“在關鍵的時刻你和九叔能痛改前非,反戈一擊幫助我們對付陳之道這個惡魔,我們會為你們報仇的,你放心吧!”
於是他們告別了油嘴媒婆,按照吳探長的安排,一齊走出雨生食雜店,穿過店鋪門前的這片百十米來寬的街道開闊地,來到這個與之相對的牆角落,監視著雨生食雜店以及它周圍的動靜。
“會,肯定會的,”此時,吳探長聽了劉志敏的疑問,立即非常肯定地答,“而且據我所知,來的一定是投河未死的陳莉萍。如果是她來,其所用的武器、所採用的報復殺人方式,將會非常的詭異和歹毒,是我們所無法預測和想像的!”
“探長,”劉雨生也跟著兒子提出他的疑問,“照常理,最恨我們劉家的應該是陳之道,他應該親自出面到此來殺人放火才對,怎麼會另派他人呢?”
“因為此時陳之道最恨、最欲殺之而後快的,是令他受辱蒙羞的黎慧蘭和哈巴東,”估計危害劉家的犯罪嫌疑人暫時不會來,吳探長掏出他的那只心愛的銅質小酒壺,呷了一口桂東烈酒“炮打燈”,分析給身旁的劉志敏等人聽,“所以此時他肯定已經去了哈巴東家,進行他的刺殺哈、黎二人的復仇陰謀,甚至可能已經實施了犯罪行動。然而,陳之道是一條壞事做絕、殺人必死的兇殘狠毒的陰頭蛇,在行刺哈巴東夫婦的同時,他是絕對不會放過劉家人的,因此他一定會派人來刺殺劉氏父女、焚燒雨生食雜店,已達到他全面復仇、殺盡哈、劉兩家的罪惡目的!”
“即使是這樣,吳探長,”聽說陳之道將派陳莉萍來刺殺劉家人,焚燒雨生食雜店,曾做過陳莉萍未婚夫的李泊舟,心中極是不願相信,“你又怎麼能確定,來的人一定就是陳莉萍呢?”
“泊舟,”吳探長答,“你的這個問題可以從兩個方面分析!”
“從哪兩個方面分析?”李泊舟問。
“一是陳之道現在已成喪家之犬,殺人放火他只能派陳莉萍!”吳探長捏動著手中的那對小鋼球答,“九叔被殺,油嘴媒婆也倒戈到了我們這邊。陳大陳三豬頭草包一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陳之道根本不敢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他倆。只有陳莉萍是他的親胞妹,投河未死又對芷馨及其劉家人恨之入骨,派她前來劉家殺人放火最適宜,他也最放心!”
“那二呢?”劉芷馨也禁不住介面問道。
“因為李泊舟當眾休了陳莉萍,也因為陳莉萍已經將你劉芷馨當成了她的致命情敵!”吳探長再次呷了一口“炮打燈”,一張嘴口中便噴出濃濃的酒氣來,“陳莉萍來殺李泊舟,既是為了發洩她被休、受辱之忿,也是為了令你們不能成為眷侶,陰陽相隔,破壞你們的幸福!陳莉萍來殺劉芷馨,是因為你奪走了她的未婚夫,奪走了她的幸福,是她致命的情敵——作為陳之道死棋的陳莉萍,所以不論是為了她大哥還是為了她自己,她都一定會來殺人放火,來要泊舟、芷馨你們兩人性命的!”
吳探長的情況分析條理清楚,論證充分,剖析透徹,極有說服力,令在場的人個個點頭,紛紛嘆服。
“芷馨,”聽完吳探長的情況分析,李泊舟不禁握緊了劉芷馨的手,愧疚地對她說,“都是我不好,處理事情不冷靜不恰當,令你和雨生大叔、志敏大哥受連累,遭危險了!”
“我不怪你,泊舟哥,”劉芷馨含情脈脈地望著李泊舟,深情地說,“陳莉萍歹毒潑辣,與兩個哥哥狼狽為奸兇殘害人,不休她,她會害死你的!她害得我父兄受大刑蹲死牢,現在又想來傷害你我,那我就和她拼命,決不讓陳莉萍兄妹倆的陰謀得逞!”
“好,芷馨妹,”李泊舟更用力地握緊了劉芷馨的手,宛若盟誓般地回應劉芷馨的話,“讓我們手相握心相連,同生死共患難,做一對同命鴛鴦!”
“泊舟哥,我聽你的!”劉芷馨慨然而道,“做一對同命鴛鴦,讓我們生死與共,恩愛百年!”說著,兩人眼相對,血相沸,兩顆激動而癡情的心,已經緊緊地連在了一起。
“噓,別吱聲,”李泊舟、劉芷馨正欲說話,吳探長急忙豎指噓聲制止他們,“陳莉萍來了!”
聽他這麼一說,眾人神情一振,心中的寒冷、倦怠感立即消失。他們順著吳探長的所指望去,果然,只見在凜冽的寒風中,在暗淡的夜色之下,身穿棉襖、頭紮頭巾的陳莉萍,已經飛快地跑到了雨生食雜店的門前。
此時,一身殺氣滿懷恨意的陳莉萍,快步疾奔來到劉家的雨生食雜店跟前。她躲在暗影裡,抹抹汗,歇歇氣,開始她的行動。
按照她此時的心情,就應該掏出懷裡的手榴彈扔進店鋪裡去,將它連住在它裡邊的人統統炸個稀巴爛的。但是此時她的心裡卻有個十分迫切的願望,那就是在送他們上西天之前,她非常想見李泊舟一面。因為即使李泊舟當眾羞辱她,令她痛苦萬分無地自容只得投河,但李泊舟終究是她今生的唯一癡愛且曾經訂過婚的男人,此番行動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著離開這個地方,因此在他死、她死甚至是同歸於盡之前,她更是想要見李泊舟一面。給他們死去的愛留個紀念,以便記住對方的印象,好在黃泉路上尋找、相認。
她去推門,門絲毫不動;她去推窗,窗根本推不開;她想去爬圍牆跳進店鋪中,但牆太高天太冷手腳不靈便,她根本爬不上去。轉到一邊陳莉萍看到那兒有個柴禾垛兒便於攀爬,便想通過它攀上高牆,跳進雨生食雜店裡去尋找李泊舟,見他最後一面與他說最後一句話,然後再掏出手榴彈,與他,與劉芷馨,與劉家的所有人同歸於盡。
陳莉萍在店鋪牆根的柴禾垛前摸摸索索,攀攀爬爬,可就急壞了埋伏在對面牆角監視她的劉雨生。因為圍牆裡離柴禾垛不遠的是他的臥室,他堆放貨物的倉庫。近來生意好做,劉雨生所賺的兩千多元錢的貨款,因為行動匆忙並沒有將這些錢帶出來。前兩天他通過周老闆又到桂林去進了兩千多元錢的貨物,就全堆在臥室旁邊的倉庫裡,如果就這樣讓陳莉萍給一把火燒了,那可就損失慘重,再無翻身之日了!“住手,陳莉萍!”想到這兒劉雨生再也忍不住了,於是他大吼一聲縱身竄出藏身的牆角,“你竟敢來燒我的店鋪,我和你拼了!”邊喊邊向陳莉萍撲去。
好不容易才爬到柴禾垛半中央的陳莉萍,驟然聽到劉雨生這晴天霹靂般的一生怒喝,猝不及防,心一驚腳一抖手一軟,便嘶啦的一聲從柴禾垛上摔了下來,摔了個屁股蹾,也摔了個仰八叉!
見陳莉萍撲通一聲摔了下來,也見劉雨生怒吼著前撲已經暴露了目標,所以吳探長、李泊舟、劉芷馨兄妹等人,也高叫著:“陳莉萍,你住手!”跟在劉雨生的身後,形成包圍圈向她直撲過去。
陳莉萍從地上爬起身來,這一摔將她的腰脊及臀部都摔得十分的疼痛。面對著前撲而來的敵人,陳莉萍的首先反應是逃跑,然而她站起身來才一瘸一顛地走了兩步,就痛得她直抽冷氣直呻吟,根本跑不快。
敵人來,身子痛,陳莉萍知道自己今日是絕對跑不了的了,於是不由得將心一狠將牙一咬。她從懷中掏出個手榴彈來,恨恨地高叫一聲:“劉雨生劉芷馨李泊舟,你們統統都死去吧!”說著盡力地向著劉氏父女將它扔了過去……
  96章:第三十六章、同歸於盡
第三十六章、同歸於盡
作者:唐玉文
話說黃迪凱警長突然自後狠狠地一踢陳大和陳三,被踢的陳大陳三猝不及防,猛打了個踉蹌不由自主地撲向陳之道和黎慧蘭。而舉著尖刀箍著黎慧蘭的陳之道被他倆這麼一撲一撞,站立不穩身子一顫,手中的尖刀就情不自禁地朝黎慧蘭那微微凸起的下腹直刺下去。如果黎慧蘭被他的這一刀刺中,肯定會傷及胎兒血流如注,母子都會活不成。
“黃迪凱你混蛋!”見黃警長竟然不顧黎慧蘭母子的死活,腳踢二陳向陳之道實施偷襲,不禁憤怒地大罵道,“你小子毫無人性,想害死黎慧蘭母子倆呀?”
“是陳大陳三二人站立不穩方才撲向陳之道黎慧蘭的,”黃迪凱狡辯不認帳,“關我屁事兒呀?”
面對那直直地刺向自己腹部的尖刀,黎慧蘭也被嚇呆了。她“啊”地驚叫一聲,竟然呆愣在那裡,木木的不知道躲避和動彈。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陳之道手裡的尖刀即將刺下的刹那,只見哈巴東大喝一聲:“該死的陰頭蛇,別刺傷我黎慧蘭!”交著扔掉手裡的菜刀,飛快地沖上前去,一跪一撲摟住黎慧蘭,俯身擋住了她那微微凸起的下腹。
哈巴東一撲一擋,眨眼之間陳之道的尖刀便狠狠地刺了下來。只聽得“噗嗤”的一聲,陳之道的鋒利尖刀已經深深地刺進了哈巴東的後背心。
尖刀刺進了自己的後背心,救人心切的哈巴東仿佛忘了自己身上的疼痛,他怒吼一聲,趁陳之道神情慌亂之際,用力推開黎慧蘭,猛地拾起他扔在地上的菜刀,縱身揮刀咬牙向陰頭蛇陳之道砍去。
黎慧蘭被哈巴東用力一推,掙脫陳之道的鉗制就往旁邊跌去。小馬怕她摔倒,趕忙將站立不住的黎慧蘭扶助,把神色蒼白、急喘不已的黎慧蘭從死神的手裡救了下來。
後背心被鋒利的尖刀刺穿了一個口子,熱血冒著熱氣從哈巴東的傷口中不停地往外湧。“陳之道你這惡魔,老子和你拼了!”深受創痛的哈巴東憤怒地叫著,狂舞著手中的菜刀去砍陰頭蛇。而陳大陳三也偷偷地拾起灶頭邊的火鉗、柴棒,準備分頭去偷襲陳之道。因為他們明白,要想爭取寬大處理保住一條狗命,就必須協助員警,擒殺陳之道。
士不畏死,鬼也害怕。渾身是血的哈巴東揮刀亂砍,陳之道躲避不及,竟然被他砍中了好幾刀。趁機,陳三悄悄舉起柴棒,狠狠地砸向躲避哈巴東砍殺的陳之道的頭部。
“陳三,你當叛徒暗算老子,”陳之道被陳三打中腦袋,痛得他厲聲大罵,“老子殺了你!”說著奮力撲向陳三,回手就是一刀。“啊!”刀光急閃中陳三被他刺中心臟,血花迸綻,慘叫一聲就立即倒地死於非命。
趁陳之道刺殺陳三分神的瞬間,哈巴東的菜刀又呼呼砍來。躲閃不及的陳之道,前胸、後背、腿腳都被哈巴東的亂刀給砍中,血肉橫飛身子亂晃直打踉蹌。趁著這十分難得的機會,陳大舉起的火鉗,也咬牙恨恨地刺入了陳之道的下腹之中。
渾身是傷,鮮血淋漓的陳之道,此時已經成了一條瀕臨死亡的瘋狗。他疼痛、狂躁已極,此時抱著的是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雙的狂獸畸形心理,雙眼赤紅滿身殺機。陳大的火鉗刺中他的下腹,他急忙用左手用力地抓住火鉗,右手猛然舉到奮力前刺。巧中巧陳大的咽喉竟然被他刺中,陳之道刀一抽腳一踢,慘叫著被他踢得飛了起來的陳大重重地摔在柴火熊熊的灶頭上,不停地翻滾、慘叫、掙扎著,嘴巴、鼻子與咽喉的傷口不住地往外流血,眼見是活不成了。
“陳之道你不是人,”哈巴東大罵,“陳大陳三是你的走狗,為你做了那麼多的壞事,你竟然連他們也殺,真是豬狗不如!”
“他倆既然是我的走狗,我愛殺不殺關你屁事!”陳之道揮舞著手裡不停地往下滴血的尖刀,冷酷地望著與他一樣、同是渾身是傷口和鮮血的哈巴東道,“剩下我倆來決一死戰,看誰死誰生吧!”
“好,即使是死,”哈巴東道,“我也要送你下地獄!”說這兩人舉菜刀揮尖刀,你砍我我捅你,卟卟卟,啪啪啪,糾纏成一團拼命地砍殺,窄窄的灶頭間不停地飛迸著他倆的血肉,迸濺到周圍的小馬、黎慧蘭與黃警長等人的身上。
望著瘋狂地對砍對刺的陳之道和哈巴東,黎慧蘭、小馬都想上前去拉勸,但刀光血影的哪兒能到得了哈、陳二人的身邊?於是,他們只得眼睜睜地望著陳之道與哈巴東,砍呀殺呀的血肉模糊筋疲力盡,雙雙倒在了血泊之中。
“黎,黎慧蘭,臨死之前我,我再問你一次,你,你要說,說實話,”陳之道用力支起身子,直瞪瞪地望著黎慧蘭問,“你,腹中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我,我的?”
“呸啾!陳之道你這該死的惡魔,還好意思向我來問這樣的問題!”黎慧蘭恨恨地瞪著他,狠啐一口道,“你陽痿多年,又嚴重地心理變態,靈魂曲扭,會有孩子生麼?”
“你,你的意思是說,”陳之道及不甘心地問,“這,這孩子真是哈,哈巴東的?”
“是的,只有像哈巴東這樣真正的男子漢,才配我和他生孩子!”黎慧蘭敬愛而自豪地望著哈巴東說,“至於你陳之道,絕情亦絕殺,所以,斷子絕孫死有餘辜是你必然的下場!”
“說得好,黎慧蘭,”滿臉是血的哈巴東口噴血沫大聲地為自己的妻子叫好,“你痛斥了陳之道,讓他痛心痛肺死難瞑目!你懷了我的孩子又贊道我是真正的男子漢,延續了我的生命又維護了我的聲譽與尊嚴,為你而死,值!”
他的話說的黎慧蘭的心一暖,她不由得輕輕地愛撫著自己微微隆起的下腹,癡癡地望著哈巴東,眼中滾燙的熱淚,禁不住就汩汩汩地流了下來。
“黎,黎慧蘭,臭婊,婊子!”陳之道絕望地大罵,“你,你是我,我老婆,要絕我們一,一,一起絕!”罵著陳之道盡力地爬起身來,拿著尖刀就要去殺黎慧蘭,力圖與她及她肚子裡的孩子同歸於盡。
哈巴東見陳之道已經瀕臨死亡還想去殺黎慧蘭,不覺得急了。“陳之道,你這狗雜種,死到臨頭了還要害黎慧蘭,我,我和你拼了!”說著他咬牙掙起,狠狠地撲向陳之道。慌亂之間找不到那把血淋淋的菜刀了,他便將陳之道撲倒,騎著壓在自己身子的下面,狠狠地大罵:“陳之道,陰頭蛇,絕戶頭,我掐死你,我掐死你!”張開一雙滿是鮮血的手,用力地去掐陳之道的脖子。
“哈,哈巴東,快,快放手,”陳之道一邊掙扎一邊叫道,“再不放手我,我刺死你!”
“不放,不放,我就是不放!”哈巴東一邊掐陳之道的脖子一邊哈哈豪笑著道,“有種的,你陳之道就殺了我吧,為了黎慧蘭,我願與你這個千刀萬剮的惡魔同歸於盡!”
“殺,就殺!同歸於盡就同,同歸於盡!”被哈巴東騎著死死地壓在身子下麵,掐得臉紅脖子粗的陳之道真的手持鋒利的尖刀,盡力地、不要命地朝著哈巴東的胸腹不停地刺去。
刺,刺,刺,殺死哈巴東再殺黎慧蘭!掐,掐,掐,掐死陳之道使他不能再能危害黎慧蘭!男人,兩個已經瘋狂、不要命了的男人,就這樣為了一個相同的休戚相關的女人,以及她肚子裡的孩子,而掐,而殺,而拼命!
“東哥,我的好東哥,親東哥!”
“住手,哈巴東!住手,陳之道!”
“放開,陳之道!放開,哈巴東!”
黎慧蘭、小馬、黃警長一起跑過去,紛紛焦慮、急心地喊著,用手去掰,去拖,去拉哈巴東和陳之道。但是此時血肉模糊的哈巴東與陳之道,你用手掐著我的脖子,我用刀刺入你的胸膛,已經掐著摟著抱著緊緊地膠著成一團,黎馬黃三人哪裡能能將他們分開?
“死了,絕了,恨,恨,恨!”陳之道極不甘心地喃喃地念叨著,雙眼一瞪舌頭一吊,竟然真的被哈巴東掐死在地上。死時,他手裡的尖刀還是深深地刺入哈巴東的胸膛,左手緊緊地摟著哈巴東的腰不舍放手。滿心怨恨,死不瞑目,命喪黃泉!
“陳之道死了,黎慧蘭,你和孩子可以安心快樂地生活了!”哈巴東死死地掐住陳之道的脖子,掐,撞,壓,用他那被鮮血糊住的雙眼,再次疼愛、癡切、眷戀地望了自己的愛妻一眼,望了愛妻微微隆起的下腹一眼,然後臉帶微笑,無憾地死去。
就是死了,他也死死地騎在陳之道的身上,雙手死死地掐住陳之道的脖子,直到冰冷僵硬,也還是保持著如初的那個樣子,沒有倒下,沒有鬆開,成為了黎慧蘭心中永遠屹立的英雄造型!
“東哥,你放心地去吧,”黎慧蘭雙膝普通一聲跪在哈巴東的遺體跟前,立誓般莊重地對他道,“我會將我們的孩子生下來,悉心地將他養大,讓他成為一個與你一樣重情重義的男子漢!另外,我會為你守身如玉,不再嫁人,恪守我們忠貞不渝的愛的誓言!”
陳之道死了,哈巴東死了,黃警長覺得自己的使命已經完成,沒有必要再留在柳林鎮,留在這滿是血腥味兒的哈巴東家中了!而且他剛才腳踢陳大陳三,讓二陳撲到陳之道身上才引發後面的事端,造成陳大陳三慘死、哈巴東陳之道同歸於盡的慘烈結局,他怕吳雨克吳探長知道事情的真相後會指責、怒斥甚至還會要用手中的那對小鋼球來擲他打他,那可就太沒面子了。三十六計走為上,何必要留下來自找倒楣!主意打定,於是黃警長對小馬說了聲:“小馬,你在這兒忙吧,我連夜回城去向裴副局長彙報去!”說著也未等小馬表態,便立即領著他的手下急匆匆地走了!
“呸,黃迪凱,大草包,滾滾滾!”小馬沖著他的背影忿忿地一啐,“都說原來的盧警長不濟,你這大草包黃迪凱,簡直是比他還膿包,還笨蛋!”
回過神來望著地上同歸於盡的哈巴東和陳之道,小馬又轉個念頭兒一想:陳之道死了,這裡的事情就這樣瞭解了,那吳探長那邊呢?真得有人去刺殺劉氏父女、焚燒雨生食雜店嗎?如果有,是誰,有傷亡嗎?現在的情況怎樣了呢?這麼一想,他再也呆不住了,趕忙細心地安頓了黎慧蘭幾句,然後就撒開腿兒,拼命地朝雨生食雜店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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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7章:尾聲、遍地碎屍
尾聲、遍地碎屍
作者:唐玉文
有時,人的感情就是這樣怪。譬如陳莉萍,本來她滿懷怨恨充當大哥的“死棋”,揣著兩顆手榴彈前來刺殺李泊舟的,但臨到實施刺殺行動之時,她卻為了能見他一面抓著柴禾垛想攀牆入室而暴露了自己的行蹤,受到劉雨生父女、吳探長、李泊舟等人的追擊。慌亂之中,她猛地從懷中掏出一顆手榴彈,咬牙狠狠地扔向劉芷馨等人,妄圖炸死他們之後自己再自盡,以死殉情給李泊舟的亡魂一個交待。
作為私人名探的探案高手,即使是追擊犯罪嫌疑人,吳探長對陳莉萍的舉動也是時時密切關注的。此時他見陳莉萍掏出一枚手榴彈向他們扔來,趕忙大喝一聲:“手榴彈,大家趕快臥倒!”說著立即與劉雨生、劉志敏父子臥倒,雙手抱頭,護住要害,以免被陳莉萍的手榴彈炸傷。
“別怕,芷馨!”在這生死關頭,李泊舟也趕忙大喝一聲,張臂用力撲倒劉芷馨,將她壓在自己的身體下面,雙手捂住她的頭,全面保護不讓陳莉萍扔來的手榴彈將她炸傷。
被李泊舟伏在背上任一個男人將自己壓住,體會他的關愛和保護,聆聽他的心跳與呼吸,劉芷馨的心裡既感動、羞澀,又甜美和幸福。“泊舟哥,謝謝你這樣捨身來救我!”劉芷馨深情款款地對他說,“此番我若能大難不死,必定會嫁給你做老婆!”
聽了劉芷馨的話,李泊舟也癡戀滿心,激動、幸福不已。“保護自己愛人是我應盡的職責和義務,”李泊舟親吻著劉芷馨的秀髮,讓自己的心跳應和著她的心跳共鳴,“芷馨,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護你平安,是我終生的願望!”
“泊舟哥,”劉芷馨微微地仰起自己的俏臉,深情地去蹭他的臉腮,“我也願意與你相戀相依,恩愛百年!”
“咦,這手榴彈怎麼沒炸?”就在李泊舟與劉芷馨兩人相戀相依、柔情無限的時候,吳探長卻跑過來拾起那枚手榴彈,疑惑地審視著它。
“哈,原來慌亂之中陳莉萍竟然忘了擰蓋拉弦兒,”仔細觀察發現了它未炸的原委,吳探長不禁樂了,“難怪它沒有爆炸!”
“是嗎?”李泊舟和劉芷馨也高興地爬起來,圍過來瞧希奇,“手榴彈未炸不會造成傷亡,這太好了!”
“吳探長,給我看看!”劉芷馨將那枚未炸的手榴彈搶了過來,邊看邊鄙夷地笑道,“陳莉萍如此草包,怎麼能殺得了我們?”
那邊,陳莉萍扔出手榴彈之後,也撲倒在地上,等待著手榴彈爆炸後,欣賞劉芷馨、李泊舟等人被炸時的慘狀,以解自己的心頭之恨。可是等了一會兒也不見手榴彈爆炸,這才想起自己因為出手太匆忙,竟然忘了擰蓋拉它的弦兒,致使它未爆炸便宜了劉芷馨等人,不禁歎惋連聲。陳莉萍抬頭一望,李泊舟、劉芷馨二人卿卿我我、信誓旦旦的模樣兒,更是氣恨得她心肺都要爆炸。“李泊舟,劉芷馨,狗男女,姦夫淫婦,”她咬牙狠狠地罵著,“我要將你們炸成肉醬,看你們還怎樣騷情!”說著掏出懷中剩下的那枚手榴彈,擰開它的蓋子拉掉它的導火索,然後再將嗤嗤嗤地冒煙的那枚手榴彈,用力狠狠地向李泊舟和劉芷馨當頭扔去——
被陳莉萍扔了一枚手榴彈,雖然它未爆炸,但卻嚇了劉芷馨、李泊舟一跳。於是,心有餘悸的他倆便瞪直了兩雙眼睛,死死地盯住陳莉萍的行動,防備她再投炸彈來害人。現在,李泊舟見陳莉萍又朝他倆扔來一個冒煙的手榴彈,不由得又怒又恨,不禁咬牙罵道:“陳莉萍,你既然要趕盡殺絕,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說著他俯身一把抓起才剛噗然落地的手榴彈,揚起手臂就毫不猶豫地將它奮力向陳莉萍扔去。
就在陳莉萍揮臂向他倆扔來冒煙手榴彈的時候,劉芷馨便忍不住狠狠地罵道:“陳莉萍你太可恨也太過分了,你有手榴彈,我也有!”她咬牙罵著,也將手裡的手榴彈狠狠地扔向陳莉萍。
見李泊舟抓起冒煙的手榴彈扔向自己,陳莉萍不由得慌了,趕忙轉身拔腿就跑。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陳莉萍轉身欲跑的霎那,劉芷馨扔出的手榴彈已經到來。儘管扔它時劉芷馨也忘了擰蓋拉導火索,但它卻恰好砸在陳莉萍起跑的腳後跟兒上。準備慌忙逃命的陳莉萍被她這麼一砸,不由得吧嗒的一聲栽倒在地上,跌了個狗啃屎。
陳莉萍這一跌,只是須臾之間的事情。但就是因為這要命的一跌,李泊舟扔出的手榴彈可就追上了她,“啪!”的一聲掉在了她的跟前。望著這個被自己扔出又被李泊舟扔回的、嗤嗤冒煙的手榴彈,陳莉萍嚇得冷汗直冒,全身癱軟動彈不得。她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扔出的手榴彈,最終還是要飛回來炸死自己;大哥要她充當他報復、刺殺劉家父女的“死棋”,目的未達到但最後卻害死了他的親妹妹;她陳莉萍是那麼地癡愛李泊舟,為了得到他曾花費了按麼多的心機,但到頭來,卻要死在李泊舟的手上!“李泊舟,我是愛你的,死在你手上我心無憾……”她只來得及叫出這麼一句,手榴彈就“轟”地一聲炸響,濃煙滾滾,火光沖天,將支離破碎的她送上天去。
好一會兒,煙消,霧散,血雨停,吳探長、劉氏父女和李泊舟跑近前去。只見地面上被炸開了一個兩尺來深、三尺來寬的大坑,坑內坑外散落著斑斑點點的血跡,條條塊塊的骨頭皮肉,和焦焦黑黑的衣褲碎片。原本潑辣、兇狠、俏麗的陳莉萍,就這樣在手榴彈的爆炸中化作了點點血跡、塊塊皮骨、條條破布,徹底地消失而碎屍遍地了!
望著地上的彈坑、血跡和人肉碎片,劉雨生和劉志敏不禁心驚肉跳,後怕不已。想不到陳莉萍一個偏激、厲辣的年輕女子,因為失戀因為仇恨竟落得個如此可憐而又悲慘的下場,真是令人所料不及,歎惋不已。不過,陳之道一家死完,危險已經過去,他們父女三人可以平安放心地做生意,過日子了!
面對散落在硝煙、血腥氣味中的陳莉萍的碎屍殘片,李泊舟傷感地說:“開始,陳莉萍並不是那種窮凶極惡、嗜血殺人的魔女,是陳之道害死了她,是陳之道逼死了她啊!”
“要不是她用手榴彈來炸我們,為了自衛將我們逼急,我們是不會殺她的,”劉芷馨也歎息著說,“將她炸成碎片,也非我們所願啊!”
“這也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人的!”李泊舟說,“芷馨,事情已經過去,你也不要想那麼多了!讓我們攜手連心,開創明天幸福甜美的新生活吧!”
“好的,泊舟哥,”劉芷馨也慨然而道,“我都說過,此番如若大難不死我就一定要嫁你為妻,現在惡夢已經過去幸福就要到來,恩愛百年生死與共是我與你不悔的誓言!”說著兩人激情難抑,竟然顧不上避諱父兄、吳探長在場,就緊緊地擁抱,長長地熱吻,久久,久久也不願分開。
呷一口“炮打燈”烈酒,捏動著手中的那對小鋼球,望著地上陳莉萍的碎屍殘片吳探長也心情複雜,想得很多:裸屍奸殺,威逼詐婚;貨郎喪命,李代桃僵;警官法官雙受賄,劉氏父子成死囚;陳之奎桂林遭擒,陳之道兄妹投河;哈巴東夫妻涉險,陳莉萍被炸身亡——這,也許就是他近年來所碰到的最離奇、最詭秘、最兇險的奇案了!幸虧推理得對,預防得早,佈置恰當,否則將要流更多的血,死更多的人啊!人們都尊稱他為私家名捕,桂東神探,誰又能體會得到他心中的難處,理解他難以對人明說的隱衷?名氣越大壓力越重,破案越多挑戰越多,以後碰到的奇案將會更奇,碰到的兇手也將會更加陰險兇殘——這些,都是他不想碰倒但卻又偏偏要碰到、想歇都歇不下想丟都丟不了的事情啊!對未來,他既充滿信心充滿希望,又充滿擔心和憂鬱。因為除暴安良、懲強助弱的決心,維護正義、確保百姓平安的抱負,鞭策、激勵著他前行,明知名探不好當,前途兇險,但還是不得不當下去,不得不幹下去啊!
“探長,吳探長,”就在這時,卻見他的助手小馬,高聲叫著從那邊跑了過來,“我們那邊的事情結束了,你們這邊呢?”
“陳莉萍妄圖用手榴彈來炸李泊舟和劉氏父女,結果被李泊舟將冒煙的手榴彈反投回去給炸死,碎屍當場!”吳探長將這兒的情況告訴了小馬,然後問他:“小馬,你們那兒的情況怎麼樣?陳之道被抓還是被擊斃了?”
“陳之道舉刀欲殺黎慧蘭,被哈巴東捨身上前將刀給擋住。黎慧蘭和她肚裡的孩子得救了,但哈巴東的脊背心卻被陳之道給刺了一個大血洞,”小馬將他們那邊的情況簡略地向吳探長報告,“後來兩人血戰,哈巴東用手死掐陳之道的脖子,陳之道用鋒利的尖刀拼命地刺哈巴東的胸腹,他倆死纏成一團拼命搏殺誰也拉不開。拼到最後,陳之道被掐死,哈巴東也含笑九泉——這對善惡迥異的情敵就這樣同歸於盡,即使是到死也我掐著你你摟著我兩人捨不得放開!”
“唉,恨能使人瘋狂,愛能使人無畏,愛與恨激烈地碰撞,就能產生奇情、奇戀甚至是奇案!”吳探長再喝一口“炮打燈”,人已經隱隱約約的有了七八成醉了,像是喃喃自語似地說,“在很多情況下,愛與恨同生同滅,善與惡共存共亡,都不是客觀事物的必然,但又常不得已而為之啊!小馬,奇案破了又出,戰鬥正未有窮期,我們肩上的任務將更艱巨,我們前面的道路,將更坎坷曲折,艱危兇險啊!”
“是的,探長,”望著自己欽佩、崇敬的桂東私人名探吳雨克,小馬的心中也升騰起一種沖天的豪氣,“跟著您,破案擒凶為民除害,我責無旁貸,義無反顧!”
說著他們兩人一起抬頭,仰望著霞光熹微的東方。經過一番生與死、正與邪的激戰,寒夜儘管還未到盡頭,但春晨的曙光,已經越來越近,越來越濃……
2007715日星期日上午936分寫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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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章:第一章、砍掉你的腦袋
第一章、砍掉你的腦袋
作者:唐玉文
大刀一揮,刀光一閃血花一迸,腦袋就從脖子上飛落下來,咕嚕咕嚕,滾去好遠。
頭顱滾落,脖頸上標起血柱,無頭的身子就這樣噴著血前行幾步,方才撲通一聲俯身栽倒,掙扎幾下,僵硬在血泊之中。
手握血淋淋鬼頭大刀的刺客,就站在無頭死屍的跟前看著,直到它僵硬停止了掙扎,他才狠啐一口:“敢跟我主人較量,我就砍掉你的腦袋,讓你知道他的厲害!”說著提刀閃身而逝。
死者叫巴三,會拳腳有幾分武功,是福船鎮欺男霸女、偷蒙拐騙的一個地痞無賴,無人敢沾也無人敢惹,可是如今,卻被人砍掉腦袋,屍首異處。
這只是一個連環血案的開端,接著,林大,苟二,劉獨眼,皆相繼被人砍掉腦袋,死於非命。
林大、劉獨眼等全都是桂東郎蠻山福船鎮的利害腳色,要錢有錢,要人有人,要槍有槍,可是現在卻接二連三地被人砍掉腦袋,命喪黃泉。甚至,死時連砍他們腦袋的人是誰,為什麼要砍他們的腦袋,也不知道。
這接二連三的砍頭血案的發生,屍首分離的死屍的出現,弄得福船鎮人人自危,惴惴不安。都不知道下次挨砍的人是誰,會不會落到自己的頭上。
大家揣測:難道兇手和這些人有深仇大恨,為報血仇這才連開殺戒,手段殘忍,刀砍人頭?!
這是1945年的夏天,兵荒馬亂,災禍連年。
夏天的夜晚,向來都是相當的悶熱、枯燥的。而兇手覺得,在這樣的晚上殺人,砍人腦袋,更加刺激,更加過癮,更富於冒險性和挑戰性。
“醉一鄉”酒樓,是福船鎮最大最繁華的酒樓。這裡有名廚主理,靚妹服務,高檔,奢華,而又脂粉味兒極濃,是男人們融金銷魂、放縱情欲、花天酒地的最好去處。因此這裡夜夜笙簫,時時繁華,男人粗獷的叫駡與女人嬌嗲的浪笑摻和在一起,令人懨憎。
胡又閔是福船鎮的一個與巴三、劉獨眼等死鬼齊名的有錢的硬棒棒,此時正在暗中與人洽談一筆大買賣。因為買賣即將成功他又可掙到不少的光洋,因此志得意滿,趾高氣揚,禁不住就到“醉一鄉”酒樓來瀟灑瀟灑,放縱放縱。因為這裡有他的小相好,有他含著怕化了、捧著怕碎了的靚妹兒小妖精。
然而,個子高大、滿心淫欲的胡又閔哪裡會知道,自從他掖著錢袋踏上酒樓的臺階、進入包廂與他心愛的嬌媚小妖精把酒言歡、逗笑調情的那一時起,一個躲在黑暗牆角、手握鋒利鬼頭大刀的神秘人影,就盯上了他的脖子,盯上了長在他脖子上的那顆腦袋。
本來,腦袋和脖子連在一起,人才能活命。如果腦袋與脖子分了家,人就要喪失性命魂墮黃泉。可是現在這個手中握著鋒利鬼頭大刀的詭秘的人影,卻要用手中鋒利的大刀,準備將正在屋裡大碗喝酒、與小妖精浪笑調情的胡又閔的腦袋,從他的脖子上砍下來。要他與前面的巴三、劉獨眼等人一樣,身首異處,命喪黃泉。
一碗接著一碗地喝酒,一句接著一句地逗笑,正當胡又閔酒足興起,準備和小妖精一起摟抱著進入包房,共用魚水之歡時,他的一個貼身護衛,突然急匆匆地闖了進來,在胡又閔的耳邊低語數句。胡又閔聽了大驚失色,趕忙將依偎在他懷裡的小妖精推開,繃著臉兒撩開大步就往外走去。
“胡大爺,您別走,今晚就留下來陪陪奴家吧,”悄悄盯著胡又閔腰間鼓鼓錢袋的小妖精,緊緊地勾著胡又閔的脖子,直拋媚眼賣弄風情,哪兒捨得放他走?“我小妖精已經鋪好了香床置好了香枕,你就讓我再好好地服侍你一夜吧!”
“娘的小妖精,老子的魂魄都要被你給勾走了,你真會討男人喜歡!”胡又閔伸手在小妖精嬌嫩的香腮兒上用力地擰了一把,笑駡道,“不過,老子現在突然碰到了一件麻煩事兒急著要回去處理,不能再在你這兒耽擱了,得馬上走!”
“胡大爺,我親親的老帥哥胡大爺,”小妖精此時真的就像是一個吸人骨髓、美豔無比的小妖精,“你這麼一走,一會兒叫誰雇車請轎送我回家?我今兒個急著出來陪您走得匆忙,身上沒帶幾個錢……”
“好你個小婊子,想問我要錢就明說嘛,何必要拐彎抹角地繞圈圈?”說著胡又閔從錢袋裡掏出一大把叮噹作響的光洋來,“這是兩百塊光洋,你全將它們拿去!明晚一定要設置好香床香枕等候老子,老子一定會前去受用決不爽約!”
“那奴家我可就等著了,胡大爺,明晚您可一定要來喲!”數著手裡的錢,風騷貪財的小妖精將眼眉都笑彎了。然而當胡又閔與貼身護衛相跟著走出“醉一鄉”酒店的大門時,她卻沖著他倆的背影狠狠一啐:“胡又閔,死騷豬,你最好身首異處死在街頭,一輩子也不要再來找我!”小妖精罵著,收好手中的這些叮噹亂響的光洋,突然對著包廂的一間暗房拍了兩下巴掌,就見從裡邊走出一個二十多歲的白臉帥哥,將她攔腰一摟就啵啵啵啵不住地親。
“胡又閔,你個老豬頭,”白臉帥哥得意地親著小妖精,上下其手,怒駡著胡又閔,“你出錢,我享樂,氣死你這個豬頭三!”
“如果神秘殺手也能砍掉胡又閔的腦袋就好了,”小妖精陶醉于白臉帥哥的親吻,癡迷地幻想著說,“他死了,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和你在一起了!”
“他貪婪,又好色,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錢財都裝進他的腰包,將世上所有的美女都摟在他的懷裡,”白臉帥哥妒嫉亦怨毒地預測道,“像他這樣的人,想砍他腦袋的情敵、仇家肯定不少,命還會長嗎?”
“小帥哥,”小妖精摟住他的脖子問,“老公牛走了,你能留下來陪陪我嗎?”
“我有點兒急事去去就來,”白臉帥哥又啵地親了一下小妖精說,“回來再和你玩親親!”
“小帥哥,我洗淨花身等你,”小妖精癡情地盯著白臉帥哥的背影叮囑道,“你可一定要來噢!”
所以,當了豬頭三性命又危在旦夕的胡又閔哪兒會想到,他嬌寵、貪愛著的靚妹兒小妖精,竟會背著他在後面與白臉帥哥偷情?並且兩人全都眼巴巴地盼著他死?
混跡江湖這麼多年,成為福船鎮有頭有臉的黑道梟雄,胡又閔自然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他不但殺過幾回人,而且還數次逃脫過仇家兇猛的追殺,現在,即使是連殺巴三、劉獨眼等多人的神秘殺手,要想砍下他項上的人頭,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卻說那個手握鬼頭大刀、躲在“醉一鄉”酒樓外面的角落準備砍胡又閔腦袋的神秘殺手,當胡又閔與他的貼身護衛走過自己跟前的時候,突然揮刀自後竄出來偷襲,凜冽的刀風飛快地刮向胡又閔的後頸窩。
這一招叫做“秋風掃落葉”,是神秘殺手砍人腦袋出奇制勝的絕招。他以為,此刀一揮,胡又閔的腦袋也會像巴三、劉獨眼等人的一樣,隨風而落命喪黃泉的。然而,他這一回卻失算了,胡又閔不但十分靈巧地躲過了他這致命的一刀,而且還反身出手,掏出一把又薄又長的尖刀,架在了神秘殺手的脖子上,厲聲喝道:“別動,陳酉季!再動我就揮刀,砍掉你的腦袋!”
對方的腦袋沒砍掉,自己的腦袋反而還有被砍掉的可能,更要命的是還被胡又閔叫出了他的名字瞧破了他的身份。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可把神秘殺手給嚇呆了。“完嘍!”他在心中哀歎著,手一松,緊握著用來砍人腦袋的鬼頭大刀,也“噹啷”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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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章:第二章、警探來訪
第二章、警探來訪
作者:唐玉文
這個名叫陳酉季的黑影殺手,原來是個窮凶極惡的郎蠻山山匪,武功高強刀法精湛,殺人無數血債累累。後來因為分贓不勻山匪巢中發生內訌,講打講殺中死傷無數[奇書網|Qisuu.Com],血流成渠。連殺數人而又害怕其他山匪報復的陳酉季,便投靠到福船鎮鎮長義向德義大頭的手下,做了他的打手兼貼身護衛。
此次,肥胖矮小而又兇殘狡詐的義大頭,為了自己的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派出陳酉季這個嗜血山匪,手執鬼頭大刀出來實施暗殺,連砍巴三、林大、狗二以及劉獨眼四人的腦袋,可謂是累累得手馬到成功。誰知就在陳酉季暗殺最後一個對手胡又閔的時候,竟然失手,不但被胡又閔躲過了他的這一記致命絕招“秋風掃落葉”的偷襲,反而回手反擊將鋒利的尖刀架到了他陳酉季的脖子上,喝叫他不要動,否則就要砍掉他的腦袋。人說喜歡殺人的人也最怕死,陳酉季為了自己能活命,哪兒還敢反抗?於是哀歎一聲“完了”,萬念俱灰地手腳一軟,致使握著的鬼頭大刀也“噹啷”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說,”胡又閔將架在陳酉季脖子上的鋒利尖刀往下壓了壓,厲聲地喝問他道,“是誰派你前來暗殺我的?不說,我就一刀砍掉你的腦袋!”
“是……”陳酉季支吾著,不甘心說,也不敢說。
“你這個該死的山匪,我們曾經喝酒、嫖妓做過交易,好歹也算有過交情,”胡又閔繼續喝斥陳酉季,“你這傢伙竟然不念舊情,賣友求榮要砍我的腦袋,實在是該死!”
原來,作為欺男霸女、橫行於福船鎮的惡霸,為了自己的利益胡又閔自然要和山匪勾結,綁架殺人,劫財劫色,霸佔田產,匪霸勾結狼狽為奸,不知害死了幾多的無辜做了幾多的壞事。每回壞事做完錢財得手,他們自然都要在一起吃喝玩樂賭錢嫖妓,臭味相投交情不薄。可是如今,陳酉季竟然為了討好新的主子,棄他倆以往的交情於不顧,要揮刀砍他的腦袋,你叫胡又閔怎能不生氣?怎能不憤恨?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由,所以陳酉季一現身就被胡又閔認出,陳酉季一出刀,就被熟悉他刀法的胡又閔躲開,並回手反擊並一舉成功。
走在前面的那個胡又閔的貼身護衛,見陳酉季這傢伙竟然敢偷襲他的主子,還大言不慚地要砍胡又閔的腦袋,不禁氣恨得要命。“你這瘟生,竟敢暗殺你胡大爺,”他走上前去就惡狠狠地摑了陳酉季幾記耳光,“我打死你!”
被耳光打得雙頰紅腫的陳酉季咬著牙關,恨恨地盯著打他耳光的傢伙。因為胡又閔鋒利的尖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陳酉季不敢造次,只得咬牙負痛強行忍著。“小子,你別狂,”陳酉季暗在心中罵那護衛,“有機會,我一定要砍下你頸上的狗頭!”
那個護衛為了向胡又閔表示他的忠心,抬腿又要去踢陳酉季,被胡又閔給制止住。“說,陳酉季,”胡又閔再次逼問,“是誰派你來暗殺我的?”
“對不起,大哥,”陳酉季囁嚅著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拋棄我倆的交情要揮刀砍你的腦袋,也是被迫無奈不得已而為之!”
“那你趕快把指使你前來殺我的狗賊告訴我,和我一同去砍他的腦袋,”胡又閔拾起地上的鬼頭大刀塞到陳酉季的手裡,繼續要脅他,“否則,休怪我取你狗命不留情面!”
“我……我……”陳酉季眨巴著他的一雙母狗眼,權衡著,遲疑著——他想說,為了保住自己的狗命;他不敢說,因為他的主子義大頭,可是一個比胡又閔不知要奸詐、兇殘多少倍的惡魔。他若出賣了義大頭,死起來可要比刀砍腦袋還要兇殘、痛苦!
“快說,陳酉季,”握緊了手中的尖刀,胡又閔惱怒地抬高了聲音,“否則,我就……”
“你已經沒有機會砍他的腦袋了,胡又閔老狗!”
就在這時,胡又閔的身後突然有人冷冰冰地答話。隨著話音,刀風刮起,胡又閔還未來得及從這驟然而至的變故中反應過來,他頸上的腦袋就被飛快而來的刀風給“刮”掉,“咕咚”一聲落地,並咕嚕咕嚕滾了幾步遠,鮮血淋漓,死不閉眼。
與此同時,陳酉季也毫不猶豫地舉起了手中的鬼頭大刀,砍掉了胡又閔那個貼身護衛的腦袋。他邊砍邊罵:“小子,我看你還敢不敢打老子的耳光!”罵著,還狠狠一腳,將那護衛血淋淋的腦袋,像踢足球一般,踢出老遠去。
“算了,老陳,何必要衝一個胡家下人的腦袋撒氣?”揮刀偷襲胡又閔成功,砍掉他腦袋的神秘來人冷冷地對陳酉季道,“想不到你這個久經沙場的老山匪也如此大意!要不是我急忙趕來,你頸上的腦袋還不要被胡又閔給砍了?”
“啊,原來是馬浚兄弟,”陳酉季回頭看清來人,不禁萬分感激,連忙施禮道謝,“謝謝你危機之時出手,砍了胡又閔又救了為兄一命!”
來人是義大頭的另一個貼身護衛馬浚,也就是那個躲在“醉一鄉”酒樓包廂,與小妖精調情鬼混的白臉帥哥!
白臉帥哥馬浚,是義大頭為了除掉胡又閔,確保萬無一失,除陳酉季之外所派出的第二個殺手。
砍掉胡又閔的腦袋,搬掉自己發財路上的絆腳石,老謀深算的義大頭早就作了妥善的佈置。他先是派出馬浚這個帥哥殺手,施行美男計勾搭上胡又閔貪財而又浪蕩的姘頭小妖精,待確切掌握了胡又閔的行蹤,然後再派殺手去砍胡又閔的腦袋。
本來,今晚馬浚藏在胡又閔與小妖精的包房裡,準備趁胡又閔與小妖精鬼混、毫無防範之際將其幹掉的。誰知事到火候兒上,胡又閔準備與小妖精進房親熱之際,胡又閔的貼身護衛卻匆匆趕來將其叫走,小帥哥馬浚只得將刺殺胡又閔的任務讓給了守在外面的陳酉季。
熟知胡又閔是個陰險狡詐的老狐狸,正準備與小妖精鬼混的馬浚又改變了主意。馬浚怕陳酉季疏忽大意完不成義大頭交辦的任務,不但殺不了胡又閔反而還要被其砍掉腦袋,所以就立即拿上他的大刀出門尾隨,跟蹤胡又閔。這才在陳酉季刺殺失手,胡又閔用刀架在陳酉季的脖子上逼他說出刺殺行動的幕後主謀時,馬浚突然出手,既砍掉了胡又閔的腦袋又救了陳酉季,除掉了這頭可惡的老公牛,將小妖精徹底地搶到了自己的手中。
現在,小帥哥馬浚見原來心高氣傲、不可一世的陳酉季,竟然屈尊向他致謝,心中不覺得十分的得意。“自家兄弟,不用客氣,”馬浚大度地揮了揮手,“兇殺現場,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趕快回鎮公所去,向義鎮長覆命!”
“好,馬浚兄弟,我聽你的!”陳酉季爽快地答,立即與他二人雙雙離開了胡又閔這個地方。
福船鎮鎮公所,此時義大頭正在一邊喝酒一邊等候著陳酉季、馬浚二人的消息。他一邊喝一邊等,一邊等一邊喝,直到等得心中有點兒不耐煩了,才見陳、馬二人各自提著一把鬼頭大刀,回來向他覆命。
天色漸漸地亮了,小鳥鳴啼,曙色熹微。義大頭叫人給陳酉季、馬浚拿來碗筷,斟酒舀菜,主僕三人便一邊喝酒吃菜,一邊談論起刺殺巴三、劉獨眼、胡又閔等人的事情來。
陳酉季、馬浚將刺殺胡又閔的過程,詳細而又具體地向義大頭作了彙報。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義大頭的心中非常高興。“連夜殺人,刀砍腦袋,你倆辛苦了!”說著義大頭親手給他們每人的杯子裡斟滿了酒,舉起酒杯來說道,“來,我每人敬你們一杯!”
“多謝鎮長!”陳、馬二人答,他倆與義大頭碰杯,仰脖,喝幹了杯子裡的酒,“鎮長交辦給我們的任務,就是拼掉性命,我們也一定要完成的!”
“你們都是好樣兒的,”義大頭得意地望著陳、馬二人道,“有你們二位的鼎力相助,心想事成,我們一定能發大財!”
“能為鎮長效勞,是我們二人的榮幸!”陳酉季、馬浚二人感激地答。馬浚起身給義大頭斟酒,與陳酉季二人一起舉杯回敬他道:“以後還要請鎮長多多關照!”
“好說,好說!”義大頭打著官腔,回應著道。
“鎮長,”就在這時,義大頭的手下人員急匆匆地跑進來報告,“鶴雲市的吳探長和黃警長要求面見鎮長,你見呀不見?”
“這兩個傢伙一定是為巴三、劉獨眼、胡又閔等人的砍頭之案而來,”義大頭掐著下巴上的胡茬兒道,“他們不但鼻子長,還非常喜歡管閒事,實在是令人討厭!”
“那我出去回復,”那個前來報信的下人說,“就說鎮長您不在家,叫他們明天再來!”
“不,請!”義大頭對他的下人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遲早是要和他們較量的,接觸他們一下,事先摸摸底也好!”
  100章:第三章、鎖定兇手
第三章、鎖定兇手
作者:唐玉文
聽說桂東神探吳雨克和黃警長雙雙來訪,才剛砍頭殺人的陳酉季、馬浚皆感心虛,急忙要躲避。“無妨,吳雨克又不是老虎,怕他怎的?”老謀深算的義大頭笑笑,“陳酉季到內室去暫避一下,最為貼身護衛,馬浚隨我同去見客!”
依其言陳酉及才剛走進內室,就見桂東私人偵探吳雨克,手中捏弄著兩個光滑的小鋼球,帶著他的得力助手馬東南,臉含微笑走了進來。在他和小馬的身後,是被幾個黑衣員警擁簇著的鶴雲市警察局的警長黃迪凱,陰沉兩臉邁著官布,給人一種威嚴可怕的感覺。
“吳探長,黃警長,兩位大駕光臨,真是令義某蓬蓽生輝,榮幸之至啊!”吳、黃二人一出現,義大頭就臉帶微笑、雙手抱拳地迎上前來,非常熱情地和他們寒暄、招呼,讓座。
“義鎮長,我和小馬冒昧來打擾,實在是唐突啊,請你原諒!”吳探長一邊落座,一邊笑道。
殺人兇手馬浚,站在義大頭的身後陰沉地打量著吳探長,尋思如果動刀,如何才能最快最便捷地砍下他頸上的人頭。
“吳探長是桂東名探,我想請還請不到呢,哪兒有什麼唐突和冒昧?”義大頭語帶恭敬地說,“我歡迎你倆還來不及呢!”
“是嗎?”黃警長繃著臉兒,冷冰冰地問,“那義鎮長你可知道,近日我和吳探長不約而同結伴而來,所為何事?”
“警長偵探,不是來抓人就是來破案,”義大頭說,“如果義某所猜不差,今日你們二位前來福船鎮,一定是為巴三、劉獨眼等人的被殺案而來的吧?”
“不錯不錯,”吳探長從懷裡掏出他的那只銅質扁型小酒壺,呷了一口桂東烈酒“炮打燈”,瞥了馬浚一眼,點頭誇獎義大頭,“看來,義鎮長對這幾個人皆被砍頭的案子,一定是有所瞭解的嘍?”
“沒瞭解,沒瞭解,”義大頭連連擺手,“義某自從竊踞福船鎮鎮長一職以來,本地還從未發生過如此慘烈、奇詭的連環殺人案,面對這些案件義某已是心慌意亂、手腳無措了(奇書網-Www.Qisuu.Com),哪兒會有什麼瞭解呢?”
“那麼,”黃警長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你勘查過殺人現場嗎?有什麼發現沒有?”
“對死者被砍頭的案發現場,我全都帶人去勘查過,”義大頭說,“可是在我們趕去之前,現場就被看熱鬧的人給破壞了,再加上我們又不是刑偵破案的專家,缺少這方面的業務知識,所以哪兒能有什麼發現?”
“那那些死者的身子和他們的頭顱呢?”黃警長萬分焦急地追問道,“你都把它們放在哪兒了?”
“我已全叫鎮丁、下人們將它們全弄了回來,擱置在鎮公所西北頭的一間舊房子裡,”義大頭用明顯的誇功擺好的口吻兒說,“吳探長,黃警長,這些人死得真慘哪,腦袋與身子分家,被人將頭從脖子上一刀砍下,來不及反抗掙扎就莫名奇妙地喪了命,所以個個至死都不肯瞑目……”
“好了,義鎮長,你不要再囉嗦了,”黃警長再次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你快帶我們去看看那些死屍和人頭吧,說不定我們能從這些死屍和人頭的身上,發現此案的端倪,找到他們何以被殺以及誰是兇手等方面的線索呢!”
“但願如此吧,”義大頭見黃警長如此粗俗不尊重他,心中便老大的不高興,也用極不耐煩的口吻說,“我這就帶你們去看那些無頭屍首和他們被砍掉的腦袋,但願你們能有所收穫!”說著義大頭在前,和馬浚領著吳探長、小馬、黃警長以及隨他而來的這些黑衣員警,到鎮公所西北頭擱置人頭和屍首的那間舊房子裡去,檢驗、勘察義大頭弄回來的那些人頭和死屍。
義大頭才剛叫屬下打開那間舊房子的破門,一陣難聞的腥臭氣味就撲鼻而來,嗆得黃警長和他的部下咳嗽連聲,哇哇欲嘔,草草地看了兩眼放在屋裡破木板上的人腦袋和無頭屍首,就閃在一旁不再近前。而吳探長和小馬卻每人喝了兩口桂東烈酒“炮打燈”,就不怕骯髒不避腥臭,蹲在人頭和死屍跟前,翻來覆去、仔仔細細地觀察、勘驗起來。
心情忐忑地站在一旁,義大頭鄙夷地望著躲避在一旁的黃警長等人,暗道像這樣怕髒怕臭的草包哪兒能破得了案?他倒是神情緊張而擔心地望著吳探長和小馬,對此二人不怕髒不怕累仔細地勘驗死屍的精神和作派,既感動又害怕。
吳探長一邊勘驗死屍和人頭,一邊絮絮叨叨地通報著他的勘驗所得。而作為他得力助手的小馬,卻捧著本子拿著筆,不停地在本子上寫著什麼。吳探長每說一句,小馬每記一字,暗懷鬼胎的義大頭的心都要嘀嘀嘀嘀地驟跳一下。特別是當他看到吳探長從死屍的衣袋中搜出什麼東西時,他的神情更是緊張,真怕吳探長搜出什麼要命的東西,牽扯到他的頭上送他進監獄坐大牢。
忙乎了好一會兒,黃警長和他的下屬已經被屍腥屍臭熏得又咳又吐的非常難受,就連鎮定力極好的義大頭,也捂著鼻子被腥臭氣熏得十分痛苦。而忍腥耐臭、有條不紊地勘驗死屍和人頭的吳探長與小馬,終於檢查完了所有的人頭和死屍,結束了他倆的勘驗工作。
吳探長和小馬直起腰來,走到破房子的門邊,義大頭和黃警長立即圍了過來。
“吳探長,”黃警長迫切地問,“你在這些死屍和人頭的上面,發現了什麼有價值的破案線索沒有?”
“是啊,吳探長,”義大頭也圍攏過來,提出他心中最關心的問題,“你在這些死屍的身上,搜到了什麼能說明巴三他們為什麼被殺、證明誰是兇手的證據和特徵沒有?”
“我們當然發現了很多有價值的破案線索……”小馬快言快語地說。
“也發現了很多,”吳探長捏弄著手中吱吱作響的那對小鋼球,接著小馬的話茬兒說道,“證明巴三他們為什麼被殺、誰是砍掉他們腦袋的兇手的證據與特徵!”
“哦?!”黃警長十分感興趣地問,“吳探長你發現了什麼有價值的破案線索,請快告訴我!”
“發現了什麼能證明巴三他們被殺、誰是砍掉他們腦袋的兇手的證據與特徵,”義大頭也焦慮地提問,“也請你吳探長和小馬快告訴我們!”
“好,”得到吳探長的點頭同意,小馬看著自己手中的案情記錄本說,,“巴三、劉獨眼他們之所以被殺,很可能與他們正在與人進行的一筆房產交易有關……”
“製造連環血案、一一砍掉巴三、劉獨眼等人腦袋的兇手,”吳探長又呷了一口桂東烈酒“炮打燈”,慢條斯理地說,“很有可能是一個名叫陳酉季的郎蠻山惡匪……”
小馬的話猶如一劑強心劑,令怕髒怕臭沒敢進前去勘驗死屍的黃警長神情一振:“小馬,你能用證物來證明你所說的問題嗎?”
“能!”小馬肯定地答,將吳探長從巴三、劉獨眼等人身上搜出的幾張染透鮮血的皺巴巴的紙頭沖眾人一亮。黃警長和義大頭分別搶過一張染透鮮血的紙頭一看,原來是巴三、劉獨眼等人分別與一對姓廖的兄弟、草擬好還未來得及簽字畫押的買賣住宅大院的房契、地契的初稿。
“吳探長,”義大頭神情極度緊張地問,“那你又憑什麼說,砍掉巴三、劉獨眼等人腦袋的,是一個名叫陳酉季的郎蠻山惡匪?”
“憑死者被砍斷的腦袋與脖子上的刀法及力度來判斷,”吳探長指著死者脖子與腦袋的斷裂茬口對黃警長、義大頭說道,“與陳酉季以往殺人砍頭的刀法、角度、力度以及所留下的痕跡是一致的,所以我敢肯定,巴三、林大、劉獨眼和苟二,統統都是被陳酉季一人所殺……”
因為吳探長曾經去勘查過幾個明知是被陳酉季砍掉腦袋的死者的屍體,觀察過砍掉這些人腦袋的下刀力度與角度,發現那些死者脖子上的刀口斷痕與巴三、劉獨眼等人脖子上的刀口斷痕全部相同,所以便這樣十分肯定地回答義大頭的提問。
“哦!”見吳探長如此肯定地說,黃警長和義大頭等人,都不得不完全地相信了他的話。
“義鎮長,不好了,”就在這時,只見一個鎮公所的保丁驚慌失措地跑來報告,“本鎮最繁華的‘醉一鄉’酒樓的門前巷口,又有兩個人被砍掉腦袋殺死在那兒,你們趕快過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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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第四章、子彈穿胸

第四章、子彈穿胸
作者:唐玉文
通過在巴三、劉獨眼等人身上查獲的,帶有血跡的購買本鎮最有名的廖家大院的合同初稿,吳探長、小馬才剛將他們的死因查明白,並且根據死屍頭顱和頸項上的刀口斷痕,鎖定了無頭連環血案的殺人兇手是郎蠻山惡匪陳酉季所為。就在這時,鎮公所保丁前來報案,說“醉一鄉”酒樓門前的一個巷口又有兩人被殺,一聽到這個消息,吳探長和小馬等人立即在那保丁的帶領下,直奔“醉一鄉”酒樓勘查案發現場。
在通向“醉一鄉”酒樓的一個小巷口兒,身首異處地躺著兩具無頭屍體,兩汪已經凝固、變色了的血跡,以及兩顆鮮血淋漓的人頭。其中的一顆人頭,被砍下來了之後可能還被人踢了一腳,帶著滾動的痕跡離開無頭死屍有一定的距離。
此時時間已經過了上午十時,加上“醉一鄉”酒樓又是本鎮最繁華熱鬧的地方,進出的食客、來往的行人比較多。因為碰到無頭死屍,而且是兩具,所以很多人都過來瞧稀奇,因此死屍的周圍,圍滿了看熱鬧的群眾。
邊走,保丁邊把發現無頭死屍的經過告訴吳探長。原來,今晨有食客從小巷子裡走出來,準備到“醉一鄉”酒樓去飲早茶,走到巷口就發現了這兩具無頭死屍,以及這兩顆無屍人頭。這個食客被嚇得失聲驚叫,立即就引來了很多愛看熱鬧的群眾。於是大家在聚攏來瞧稀奇的同時,就有人把此事告訴了他。這個保丁見事情嚴重血案嚇人,半點兒也不敢耽擱,立即就跑回鎮公所,將發現死屍、人頭血案的事情報告給義鎮長、吳探長等人。
望著急匆匆地走在前面的吳探長和小馬,黃迪凱警長臉上浮現一種複雜的微笑。自從陳之道兄妹詐婚陷害劉雨生父女、盡皆喪命的奇案偵破結束之後,鶴雲市轄區又接連發生了好幾起有關強姦、兇殺的案子。為了急於破案立功,黃警長帶著他的警員們勘查現場、尋找線索,破案擒凶地忙乎了好一陣子,但結果,破不了案抓不了兇手不算,還差點兒抓錯好人斃傷無辜造成冤案。後來經過裴應清副局長的點撥他才明白,不要妄自逞強莽撞蠻幹,要向前任警長盧有林學習,不會破案但卻會搶功。得到這個啟示,此後凡是有案件發生,黃警長就尾隨在吳探長與小馬的後面,敷衍應付打發時間,然後就將吳探長的破案成果據為己有,報功領賞,登報宣揚,以此來擴大自己的影響和知名度,為晉職晉薪提拔嘉獎增加砝碼,創造條件。
由於抱著這個心態,所以黃警長在檢驗屍體、勘察現場時只是這裡看看那裡瞅瞅,並不很積極認真和耐心細緻觀察到位。現在,黃警長雖然緊跟著吳探長、小馬撥開圍觀的人群進入案發現場,吳、馬二人依舊不懼腥臭捧觀人頭,勘驗死屍尋找證據,但他黃迪凱卻照樣捂著鼻子屏住呼吸,這裡看看那裡摸摸,根本不打算仔細勘查,而是準備按照吳探長的觀察推理、勘驗屍首所得出的結論,採取他相應的破案擒凶行動。或者是待吳探長、小馬偵破此案之後,再將其歸功於己,申報嘉獎,登報宣揚。
而義大頭卻帶著他的貼身護衛馬浚,冷漠地站在一旁,觀看吳探長和小馬檢驗死屍,勘察現場。
這時,根據已被砍落到地上的人頭的相貌,已經有人認出被人砍死的是鎮上的豪強大佬胡又閔,和他的一個貼身護衛,並且還立即有好事者將這一噩耗告訴了胡又閔的兒子胡雄。胡雄年近三十,濃眉短髮絡腮胡,強悍健壯還當過兵。胡雄趕到之後跪在父親的人頭與屍首跟前就號啕大哭,咬牙大罵砍死他父親的元兇,發誓要零割碎剮那傢伙,為他慘死的父親報仇!
檢驗死屍和勘查案發現場當中,吳探長還時不時向圍觀的群眾瞭解一些死者及其現場的情況。就這樣,經過了一番仔細詳實的勘驗和搜索,吳探長和小馬一個勘查、口述一個揮筆記錄,配合默契有條不紊,終於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死屍、人頭和案發現場檢驗勘查完畢。
望著那些與吳探長交談過的圍觀群眾,生性多疑的義大頭,心兒又是砰地一跳:聽說破案厲害的偵探與警長,都在各地發展、安插有他的臥底與線人,向他提供所需的情況與線索。莫非,福船鎮也被安插有吳雨克的臥底和線人?若是這樣,那以後自己說話做事,可都要加倍小心了!
“吳探長,小馬,你們辛苦了!”黃警長見吳探長和小馬結束了對死屍與案發現場的檢驗、勘查,不禁討好地笑著過來套近乎,“你倆勘查現場所得出的結論是不是與我想的一樣?胡又閔也是因為想購買廖家大院才被人砍頭?而且,揮刀砍死他們二人的,又是郎蠻山惡匪陳酉季?”
“胡又閔確實是想購買廖家大院,我們也在他的身上找到了一紙尚未簽約的被鮮血染透的房屋買賣契約,”吳探長又呷了一口烈酒“炮打燈”,對黃警長說,“不過此次陳酉季只是揮刀砍死了那個貼身護衛,而砍掉胡又閔頭顱的,卻又另有其人!”
聽到了吳探長的這句話,緊跟著義大頭在一旁觀看的馬浚不由得心中一抖:這個該死的吳雨克,一雙鷂鷹樣的眼睛真是厲害!
“那你知道砍死我父親的是誰嗎?”氣恨交加的胡雄走過來問吳探長,“求你吳探長快告訴我,我這就找他算帳去!”
“我雖然還不敢肯定殺害胡老闆的人是誰,但卻查明了他下刀殺人的習慣,以及他殺人刀口斷痕所留下的特徵,”吳探長告訴胡雄,“只要以後讓我再看到此人的刀,看到此人再殺人,就一定能將他給揪出來!”說著,他像是有意也像是無意似的看了義大頭與馬浚一眼,只看得做賊心虛的馬浚,整顆心兒不禁撲通撲通亂跳,怎麼也難以平靜下來。
“那麼,吳探長,”求勝心切、急於立功的黃警長問,“你能知道血案元兇、郎蠻山惡匪陳酉季現在躲藏在那兒嗎?”
“知道呀,”吳探長捏弄著手中的一對小鋼球,笑眯眯地問黃警長,“黃警長,你想不想隨我去抓陳酉季,立功受獎呀?”
“想呀,”黃警長答,“吳探長你快帶我們抓陳酉季去吧!”
聽了吳探長的話,義大頭和馬浚兩人的心又齊齊地一驚:我們已經叫殺人後的陳酉季藏在了一個十分隱秘的地方,他吳雨克既不是能掐會算的諸葛亮,也不是法力無邊的老神仙,怎麼能知道陳酉季藏在哪兒呢?別是用瞎話來誑人的吧?
“好,你們隨我來吧!”吳探長叫黃迪凱派兩個員警看守屍首和案發現場,然後和小馬帶了荷槍實彈的黃警長與眾位員警,離開巷口邁步往前走去。
義大頭和馬浚不相信吳探長真的有這麼神,他們倆嘴裡嘀咕、心中忐忑,也隨著吳探長他們往前走去。
福船鎮郊,有一片桃林,桃林裡有一間主人看守果園的草棚。看見這裡根本就不是他叫陳酉季藏身的地方,義大頭不禁啞然而笑:人們都叫你吳雨克是桂東神探、善於破案推理料事如神,我看是個草包偵探,浪得虛名!陳酉季明明是躲藏在我鎮公所房子的內室裡,怎麼會出現在這間破敗的草棚中呢?吳雨克雅吳雨克,一會兒草棚裡若沒有陳酉季,你在黃迪凱等員警的面前出盡了洋相,我看你如何收場!
就連義大頭的貼身護衛馬浚,也不禁笑著搖了搖頭,暗在心中嘲笑吳雨克是一個徒有虛名、剛愎自用的大飯桶!
根據吳探長的吩咐,黃警長立即叫他的員警將這間破草棚團團圍住,然後就命令部下去敲門。
“吳探長,你是不是弄錯了?”義大頭止住狐疑不定的黃警長,帶著嘲諷的語氣問吳探長,“兇殘而又狡猾的惡匪陳酉季,殺了這麼多人他早就逃遠了,怎麼會躲藏到這麼一間破草棚裡來?”
“義鎮長不信是吧?”吳探長呷了口“炮打燈”烈酒,淡淡地一笑,“那你上前去敲敲門試試?”
“試就試!”義大頭把握性十足地答,就要上前去敲門。“鎮長,您別急,”馬浚擔心有詐,急忙攔住他,“還是讓我來上前去叫門吧!”說著他就舉步上前去敲門。
見馬浚上前去敲門,吳探長急忙叫黃警長及眾員警推彈上膛,準備開槍,抓人,以防生變。
“陳酉季,你殺了那麼多的人還敢躲藏在這裡,”馬浚忍住偷笑,虛張聲勢地叫嚷著上前去敲門,“義鎮長、吳探長和黃警長已經帶著多位員警將這裡團團圍住,你跑不了了,趕快繳槍投降吧!”
“馬浚你混蛋,”誰知馬浚的話音剛落,陳酉季就真的在破草棚裡咬牙切齒地罵開了,“帶著員警來抓我,還敢上前敲門勸降,你不要命了?”
想不到陳酉季真的躲藏在這破草棚裡,這一下可把馬浚嚇得不輕。“陳酉季你別誤會,”馬浚慌亂之中不知該說什麼好了,“是義鎮長……”
“好你個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義大頭!”馬浚的話才出腔,憤怒已極的陳酉季就接著大罵起來,“老子為了你才冒著危險,殺人砍頭掃清擋在你發財路上的障礙!事情完結之後你不但不獎賞我,感謝我,反而還要帶著員警來抓我,派馬浚來敲門勸降,老子和你們拼了!”怒駡著陳酉季猛地拉開草棚門,“砰!”的一槍將馬浚打倒,提著冒煙的手槍正對著義大頭、吳探長和黃警長等人往前沖去。
見事情竟然發展到這個地步,馬浚又氣又急又後悔,直責怪自己不該自告奮勇上前來敲門勸降。可是還未等他反應過來,陳酉季的子彈就已經打穿了他的胸膛,將他擊倒在地。“陳酉季你聽我說……”但是他的話還未說完,陳酉季手中的槍已經再次打響,而他自己,也因為槍傷太痛而立即昏死了過去……

第102章:第五章、血花飛濺

第五章、血花飛濺
作者:唐玉文
線人是偵探或警長的眼睛和耳朵,破案擒凶的助手與朋友。可以這樣說,偵探或警長的消息、情報來源,很多都是來自於臥底或線人。
義大頭估計得一點兒也沒錯,在福船鎮,的確有吳探長的線人!吳探長之所以能一語中的,出乎意料之外地知道惡匪陳酉季新的藏身之處,並且能準確無誤地帶著義大頭、黃警長他們到鎮郊桃林的破草棚裡來抓陳酉季,就是因為得到了線人的報告。
偵探與線人或臥底的接頭和交流,是相當隱秘,也相當巧妙的。他就是與線人在你的面前接頭與交流,一般的人也不會發覺、注意。因為他們的行動相當的隱秘,交流用暗語,平常的人誰能留意與發覺?
剛才,吳探長就是在檢驗、勘察屍首和案發現場,假借向圍觀的群眾瞭解死者與現場的情況,巧妙地與混雜在圍觀群眾中的線人接頭,用暗語交談,這才知道砍死巴三、劉獨眼等人的兇手是陳酉季,進而還知道這傢伙為了得逞淫欲,悄悄到鎮郊桃林的草棚與相好美妓幽會鬼混的事情。
這個線人是誰?他後來還在福船鎮做下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並且還為此事失去了自己的性命——按下不表。
卻說砍頭如砍瓜、殺人如麻的郎蠻山惡匪陳酉季,本來義大頭叫他躲藏於鎮公所的內室,躲避風頭不與吳探長等人見面的。殊不知陳酉季嗜血殺人、喜歡砍受害者腦袋的同時,也喜歡宿花眠柳,包娼嫖妓。所以他每次殺人從義大頭的手裡拿到賞錢之後,就青樓妓院到處逛,將光洋和錢鈔大把大把地望窯姐、妓女的懷裡扔。現在義大頭叫他到內室裡躲藏,哪兒能耐得煩?所以他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在內室裡還沒呆多久,就立即想起了他的一個小相好。他怕在妓院裡嫖宿人多眼雜會給自己帶來麻煩,所以就將這妓女月到這桃林裡來調情鬼魂,既神秘過癮有僻靜安全。誰知他不小心暴露了行藏讓吳探長的線人看見,巧妙地報告給吳探長,讓吳探長帶了義大頭、黃警長一行來包圍抓人,正好將陳酉季及其相好妓女堵在桃林草棚中,破壞了他的好事也打亂了義大頭和馬浚的如意算盤。
你別看陳酉季是一個嗜血殺人的惡匪,但卻相當的癡情。自從他和這個嬌小玲瓏、柔媚性感的小妓女相好以來,給錢給物,體貼呵護,簡直是將她當心尖子疼愛。剛才他正在破草棚裡身心盡皆投入地與這小妓女歡愛,不料卻被馬浚的敲門勸降聲破壞了好事。本來好事難成的陳酉季的心裡就窩了一肚子邪火,現在馬浚這麼一來敲門勸降,更是使他暴跳如雷。義大頭與馬浚忘恩負義、陰險狠毒、反復無常的習性他雖然早有所聞,但卻怎麼也沒料到竟會來得這麼快。剛才在鎮公所裡義大頭還對他大加讚賞,可是才一轉眼,這老小子竟帶著吳雨克、黃迪凱等人來圍捕自己,並且還派馬浚前來敲門勸降,你叫陳酉季這兇狠、殘暴的惡匪哪兒還忍受得了?他為了使心愛的小妓女不受傷害,也為了懲罰背信棄義的馬浚和義大頭,於是毅然開門,一槍擊中馬浚的胸部將其打倒,然後狂呼著:“義大頭,王八蛋,我打死你,我打死你!”“砰砰砰”咬牙開槍向前沖去。
義大頭做夢也想不到陳酉季真的躲藏在這間桃林破草棚裡,更料不到的是這傢伙在一槍擊到馬浚之後,竟然還敢向他義鎮長開槍妄圖將他擊斃。“陳酉季這殺人惡匪我看是瘋了,”義大頭緊緊地趴在地上躲避子彈,聲嘶力竭地喊,“黃警長,開槍,你們快開槍將他擊斃啊!”
義大頭這一趴地,可就讓他避開了陳酉季的子彈逃得了一命。義大頭得以僥倖逃生,但他身邊的兩個員警可就沒有這樣幸運了,他們齊齊被陳酉季的子彈打中,“卟卟卟”全身上下直迸血花,撲通撲通倒地頓時死於非命。
“開槍,開槍,你們統統的都給我開槍,”見自己的兩個部下被陳酉季打死,氣急敗壞的黃警長急忙扯開喉嚨大聲地對著周圍的員警們喊,“誰能打死打傷陳酉季,我統統的都有獎賞!”
黃警長此言一出,早就已義憤填膺的員警們為了能得黃警長的獎賞,立即紛紛爭先恐後地朝陳酉季開槍。只聽得“砰砰砰!”“啪啪啪!”一陣亂搶齊鳴,手舉短槍的陳酉季被這些子彈擊中,血花飛濺之中全身上下洞開無數的血窟窿,撲通一聲俯身栽倒在地,慘叫呻吟著在血泊中不停地撲騰、掙扎。
“好了好了別打了,”吳探長急忙現身出來,揮手大叫著制止員警們不讓開槍,“陳酉季胡亂殺人砍頭一定是受誰的指使,我們得留下他一命追查他幕後的指使是誰!”
黃警長想想也對,也跟著吳探長的話茬兒命令他的部下:“停止射擊,給個人上前去看看,陳酉季到底死了沒有?”
“陳酉季你這畜牲,你砍死我的父親,我就要將你剁成肉泥,為父報仇!”
就在這時,隨著一陣仇恨、憤怒的吼叫聲,只見胡又閔的兒子胡雄,手中揮舞著一把鋒利的大砍刀,像一頭凶獸一般,瞪著一雙赤紅的眼睛,瘋狂地撲過來,三抓兩搡的就一下子將近前來觀看陳酉季傷情的吳探長、小馬及眾位員警推開,舉起手中的大砍刀就不要命地朝躺在血泊中呻吟掙扎的陳酉季砍去,令吳探長、小馬他們想阻止都來不及。
“陳酉季,王八蛋,我剁死你,剁死你!”
胡雄憤怒地叫喊著,揮舞著大砍刀就拼命地朝陳酉季砍去。當吳探長、小馬將胡雄摁住,用力奪過他手中血淋淋的大砍刀時,渾身是槍傷的陳酉季,已經挨了他好幾刀。
“胡雄,你,你砍錯我了,”陳酉季口噴血沫吃力地說,“你爹不,不是我殺,殺的……”
“胡雄,”吳探長憤憤地將奪自胡雄手中的大砍刀扔到地上,斥責他道,“我們都說了要留下陳酉季一命,你卻偏偏撲上前來砍他,真是亂彈琴!”
“吳,吳探長,讓,讓他砍,”奄奄一息的陳酉季感激地沖吳探長慘然一笑,拼足自己全身最後的力氣對他說道,“當,當我揮刀砍,砍向他人時,就,就把自,自己也砍,砍死了……”
“陳酉季,你告訴我,”胡雄揪住他的衣領狠顛幾顛,用發紅的眼睛盯住他問,“你說我爹不是你殺的,那是誰殺的?”
“馬,馬……”陳酉季萬分吃力地說,並且努力地想轉頭向馬浚倒地的方向望去。然而,終究是受傷過重流血過多,他的話沒說完頭沒轉成,就一口氣沒接上來,口鼻流血地倒地死去。
當時由於陳酉季聲音嘶啞,氣喘急促,吐字不清,對他最後斷斷續續說出的這兩個字,吳探長和小馬都將它聽成了“麻”,而心氣浮躁的胡雄,卻把它聽成了“把”。
“陳酉季,‘把’什麼,你清楚地再說一遍,”胡雄繼續用力地揪住陳酉季的衣領,狠狠地一邊顛他一邊問,“你快告訴我呀,是誰殺的我父親,是誰殺的我父親!”
“得了吧胡雄,陳酉季已死,他是不會再告訴你什麼得了,”吳探長制止住胡雄,神色憤懣、惱怒地說,“你再顛他也是白費力氣,我看還是省省,放下他吧!”
“而且泥漿陳酉季最後說的那兩個字聽偏了,”小馬也接著吳探長的話茬兒說,“他說的是‘麻’而不是‘把’……”
“我不管他說的是‘麻’還是‘把’,”胡雄狠狠地叫道,“就是拼掉一條命,我也要將殺害我父親的兇手給找出來!”
就在這時,只聽見沖進草棚中去進行搜索的員警,跑出來向黃警長報告道:“報告警長,草棚裡蜷縮著一個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年輕女子!”
與此同時,驚魂甫定的義大頭,也過去出力地扶起了中彈倒地的馬浚:“馬浚,陳酉季的那一槍,沒傷到你的要害吧?”

第103章:第六章、淫蕩小妖精

第六章、淫蕩小妖精
作者:唐玉文
聽說破草棚裡蜷縮著一個已經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年輕女子,吳探長、黃警長立即領著眾員警進去看究竟。而小馬,卻掏出時常隨身帶在身上的止痛止血消炎藥,給馬浚止血止痛,包紮傷口。
“馬探員,謝謝你!”馬浚感激地望著馬東南,連聲致謝。
“你我一筆寫不出兩個‘馬’字,不必客氣,”馬東南真誠地望著馬浚說,“剛才你不畏兇險,明知陳酉季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匪也勇敢地近前去敲門勸降,這才中彈受傷,我很佩服你呢!”
馬東南的話令馬浚的臉兒一紅:我是不知道陳酉及真的躲藏在這桃林草棚中,這才裝模作樣地上前去敲門勸降的啊!如果我知道陳酉季真的躲藏在這草棚裡,我和義大頭是說什麼也不會讓你們到這兒來,我也是說什麼也不會上前去敲門勸降自找罪受的!
馬浚的心裡這樣想,但嘴上,卻故作豪爽嚴正地說:“陳酉季濫殺無辜罪無可恕,作為鎮公所的工作人員,除暴安良為民除害是我應盡的職責,我怎麼會因為怕死怕傷而讓他逍遙法外?”這番話馬浚說得氣勢鏗鏘正義凜然,令馬東南聽了更是敬佩和感動。
“馬浚這人辦事勤快英勇機智非常能幹,”義大頭也不失時機地趁機表揚馬浚,為他也為自己臉上貼金,“是我們鎮公所不可多得的精幹人才,我非常信任和器重他!”
“多謝鎮長的器重、抬愛!”馬浚也投桃報李,讚譽義大頭回拍他的馬屁,“我們鎮長年富力強膽識俱佳,禮賢下士為民辦事,我們都十分敬佩和擁戴他,盡職盡責地辦事絕不畏縮和怠惰!”
見他倆互相吹捧極力往對方的臉上貼金,馬東南將眉頭一皺,聽著非常不舒服。奸巧老到的義大頭見好就收,決定趕忙帶馬浚去看郎中,儘快治癒他的傷好為己所用。另外,由於他一著不慎竟然將為他立下汗馬功勞的陳酉季害死,在此看著陳酉季的屍首也有種兔死狐悲、於心不忍的酸溜溜的感覺。他想儘快離開這裡不看陳酉季的屍首,以免尷尬、辛酸和痛悔。
就在這時,吳探長、黃警長與員警已經搜查好了陳酉季藏身的那間破草棚,帶著那小妓女走出屋來。
“馬浚,你在這兒呀?”那小妓女一見馬浚,就驚魂未定亦喜出望外地大叫起來,“怎麼?你受傷了?沒事兒吧!”
“我隨吳探長他們來抓殺人惡魔陳酉季,上前叫門勸降被他用子彈擊傷,不礙事的!”說到這兒馬浚用審視的目光和含著醋勁兒的口吻盤問那小妓女:“小妖精,你怎麼會到這偏僻、骯髒的地方來,且與殺人惡魔陳酉季攪合在一起?”
原來,這個和他打招呼的小妓女,便是胡又閔的包妓、陳酉季的姘頭、他馬浚的相好小妖精!
你別看小妖精是個嬌小玲瓏、妖媚性感的小妓女,但也是個輕佻淫蕩、貪財如命的大破鞋。她在接受胡又閔鉅資包養的同時,也與義大頭的這兩個殺手、護衛陳酉季和馬浚保持著姦夫淫婦、姘頭相好的關係。只是因為她安排得體周旋巧妙,盡著興兒賣淫,海著手兒撈錢,竟然將陳酉季和馬浚二人玩弄於股掌之中而不被發覺,把他們兩人皆蒙在鼓裡。
小妖精知道馬浚醋勁兒大十分在乎與她的關係,如果讓他察覺是自己自願到這兒來與陳酉季偷情鬼混的,按他的習性,不把自己一刀兒宰了那才是怪事!幸好這時陳酉季已經命喪黃泉死無對證,所以她可以將一切責任全部推到陳酉季的身上,不讓馬浚呷醋翻臉罵人,搪塞過目前的這尷尬的一關再說。
“馬浚,我是被陳酉季這畜牲劫持到這兒來的,我好命苦哇!陳酉季威脅,我若不來他就要一刀砍掉我的腦袋,我鬥不過他呀!”說這話時,小妖精一頭栽進馬浚的懷裡,神情激憤、涕淚齊流地對馬浚道,“陳酉季這王八蛋早就垂涎於我的美色,幾次挑逗勾引我都不上他的當!今兒個早晨我正在自己的房間裡梳頭洗臉,色膽包天而又心裡極度病態的他,竟然用槍指著我的腦袋將我劫持到這兒來,想在這破草棚子裡強暴我!好在蒼天有眼,他剛把我劫持到這兒,還沒占到我的便宜你們就和員警一道趕了過來,我親愛的小馬帥哥你上前敲門勸降,他沖出草棚將你打傷被眾員警打死,吳探長他們將毫髮未損的我帶出,竟然在此與你驚喜而意外地相逢……”
“這下好了,我親愛的小妖精,”馬浚也情不自禁地緊摟了她,親著吻著這個性感淫蕩但卻謊話連篇的小妓女說,“胡又閔、陳酉季這兩個色狼都已經死了,這回他們再也不能脅迫你,劫持你,你完全可以無憂無慮、光明正大地和我在一起了!”
“這樣吧,馬浚,”義大頭此時笑著過來搭話,“我看乾脆就將小妖精調進鎮公所裡來做事,給她贖身還她以自由,這樣她就既可以給大夥兒辦事,又能與你這帥哥長相廝守在一起——兩全其美,豈不美哉?”
聽了義大頭的這個決定,馬浚和小妖精齊驚喜不已,連聲向義大頭表示感謝。特別是風流淫蕩、水性楊花的小妖精,她除了連聲感謝義大頭之外,還背了馬浚不停地朝義大頭拋媚眼,嘟紅唇。當時要不是礙著吳探長、馬浚等人在場,她恨不得立即投入到義大頭的懷抱裡,用自己的嬌媚、柔情和粉嫩花身,好好地回報、答謝他一番。
吳探長冷冷地看著這一幕,喝他的烈酒捏弄他的小鋼球,沉浸入自己暗暗的思索之中……
小妖精被救出,陳酉季已飲彈斃命,胡雄也已離開這兒回家去給父親辦後事,砍頭殺人、連喪六命的連環血案至此可以暫時告一段落了。所以,吳雨克叫黃警長等員警將陳酉季的死屍弄回到鎮公所存放死屍人頭的那間破屋子裡去,叫各死者家屬前來領回死屍、人頭去處理安葬。他要和小馬轉回鶴雲城去,好好地梳理一下有關線索,查證一下有關證據,然後再找出砍死胡又閔的元兇,揪出這個連環血案的幕後主使,將他們繩之以法,告慰巴三、劉獨眼、胡又閔等死者的亡靈,給此案畫上一個完滿的句號。
吩咐已畢,義大頭和小妖精急忙將馬浚送入鎮上醫院,立即動手術取出了打入他胸膛裡面的那枚子彈。打針服藥,精心醫治,悉心護理,力圖儘快治癒馬浚身上的傷讓他早日出院。
小馬隨吳探長轉回鶴雲市。“探長,”他不解地問,“我看馬浚和義大頭的行蹤都十分詭秘與可疑,我們幹麼不留在福船鎮好好地監視調查,動員瞭解,說不定還真的能找到砍死胡又閔的真凶,找到這連環血案的幕後主使呢!”
“義大頭老奸巨滑,馬浚狡詐陰險,沒有確鑿的證據我們是不能打草驚蛇,驚動二人給他們以可乘之機的!”吳探長說,“我倆人雖然回了城裡,但眼睛會緊盯住這兒,耳朵會偵聽這兒,不是更加方便我們行事?另外,難道你忘了?我們還有個線人潛伏在這兒,即使我們人沒在福船鎮,但有什麼案情變化、蹊蹺的人與事他會不詳實地告訴我們?其實我倆暫時離開這兒,就是為了麻痹敵人,讓他們忍禁不住伸頭探尾,露出破綻便於我們一網打盡!”
“探長你說得很有道理,”小馬心誠悅服地說,“據你的分析來看,巴三、劉獨眼、胡又閔等人,僅僅是因為一座稀奇古怪的廖家大院,才一一地被兇狠殘忍的陳酉季等兇手殺害?另外,你看義大頭這個傢伙,會不會就是這個連環砍頭血案的幕後主使?”
“可以肯定,巴三、劉獨眼等人之死肯定與廖家大院有關,但事件的兇險與奇詭絕非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吳探長分析推理道,“另外,義大頭雖然陰險狡詐,在本案中分量也不輕,我看他絕非是此案的幕後主使!你知道,越大的魚隱藏得越深,如果義大頭真是本案的幕後主使,他就不會這麼快就顯露痕跡,與有關涉嫌人員走得這樣近!”
“那你估計,”小馬問,“誰會是本案的幕後主使呢?”
“陳酉季殺人,馬浚受傷,義大頭對本案脫離不了干係!”只要一思考棘手問題,吳探長就忍不住要喝他的桂東烈酒“炮打燈”,此時他喝下一口烈酒,吧唧著嘴唇兒說,“只要我們盯緊廖家大院,盯緊義大頭、馬浚和小妖精,就一定能揪到幕後主使的尾巴,將他捉拿歸案!”說得小馬連連點頭。
而初涉重案的黃警長,一回鶴雲市警察局之後就立即將福船鎮發生的所有情況具體而詳細地向裴應清副局長作了彙報。“局長,”黃迪凱分析推斷道,“我看義大頭就是本案的幕後主使,所有死者都是他派人去殺的!只要我們將他抓來一審,本案就會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了!”
“對這個問題,吳雨克是怎樣看的?”裴應清問。
“他說義大頭對此案脫離不了干係,但絕對不是幕後主使,”黃警長老老實實地答,“他要我們全部撤離麻痹敵人,引蛇出洞,然後再一網打盡!”
“吳雨克這傢伙兩枚小鋼球一壺烈酒‘炮打燈’,破案擒凶很有一套,你要多聽他怎麼說,多看他怎麼做,多向他學習怎麼破案,”裴應清點撥黃警長說,“這次你能巧妙地與他合作,擊斃陳酉季立下大功,大有長進!只要你好好地幹,立下奇功受到上面的欣賞,我就一定盡力地推薦你,讓你挑更重的擔子當更大的官!”
“多謝局長的指教和栽培,”黃迪凱受寵若驚、感動亦感激地回答道,“以後我要緊跟您局長,牢記您的指示,努力工作,聰明破案,決不辜負您的栽培與厚望!”
“那好!”裴應清高興地說,“初揭奇案擊斃陳酉季,這是你的奇功一件!黃警長,你立即去將《鶴雲日報》的記者給我找來,好好地‘吹’他一版,給自己露露臉揚揚威,也給我們市警察局爭爭光!”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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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七章、詭秘老大

第七章、詭秘老大
作者:唐玉文
“號外號外,”吳探長和小馬才剛走出“雨可私人偵探所”,就聽見報童揮舞著一份才剛出版的《鶴雲日報》,引人注目地高聲叫賣,“《惡魔砍頭連害六命,警局破案擊斃元兇》,市警察局探員又破奇案,案情詭秘駭人聽聞,大家快來買哇!”
報童如此聳人聽聞地一叫賣,立即引來了許多人。他們紛紛掏錢買報,便讀邊看,議論紛紛。
“聽說副局長裴應清年輕氣盛,警長黃迪凱草包無能,他們怎能破獲得了如此兇殘血腥、奇詭駭人的案子?”
“恐怕此案又是桂東神探吳雨克所破,市警局的人只不過是將他的功勞搶過來在報上發佈,為自己臉上貼金而已!”
“盧有林走了,我們以為黃迪凱會比他能幹一點,誰知還是一個破案無能、搶功有術的無賴!”
眾人一邊看一邊議論,一邊搖頭歎息,四下散去。
吳探長和小馬也去買了一份《鶴雲日報》,懷著奇文共賞的心情,將發表在《鶴雲日報》頭版頭條上吹捧市警察局、吹捧裴應清與黃迪凱的那篇《惡魔砍頭連害六命,警局破案擊斃元兇》從頭到尾細看了一遍。只見這篇裴應清授意、黃迪凱請酒筆記者撰寫的所謂案情紀實,說的是市警察局智睿能幹、破案如神的黃迪凱警長,在市局裴應清副局長的正確領導下,一接到福船鎮發生惡匪砍頭殺人、連害六命的連環血案的報案,就立即帶領警員趕赴案發現場,深入調查、搜集證據,最後根據裴副局長的教導和指示,採納了當地吏民、私家偵探的建議,終於偵破了這個兇殘詭秘的血案,擊斃了砍下六顆人頭的惡匪元兇陳酉季,被人譽為“警界神探”名揚四方……
“這個黃迪凱,破案無能搶功倒有術!探長,這個案件本來就是我們偵破的嘛,現在倒成了他的功勞了,”小馬憤憤不平地嚷道,“不行,我要找他評評理去!”
“現在案件尚未偵破,他黃迪凱愛怎麼寫就隨他怎麼寫好了,你何必要去和他較真兒?只要能偵破血案擒獲元兇維護百姓的平安,就是他黃迪凱將我們的功勞全部搶去,我也是毫不在意的!”吳探長涅動著手裡的那對小鋼球答,“另外,同是搶功,黃迪凱比盧有林又稍微客觀一點兒,盧有林登報是將所有的破案功勞全歸自己,而黃迪凱呢,起碼肯提一句在破案過程中他採納了我們的建議……”
“探長,你這人呀,就是心軟,就是隨和,總不珍惜自己的成果,也不知道維護自己的名望和聲譽,”小馬無奈地歎惋道,“該說你是愚探,還是該說你是笨人呢?”
“小馬,為人糊塗一點、愚笨一點有什麼不好?糊塗難得,愚笨安寧,傻人有傻福啊!”吳探長深有體會地對小馬說,“貪婪遭禍,聰明受妒,老奸巨猾可能連命都保不住,物極必反的道理是誰都應該牢記的!譬如我們所經歷的這些奇案、血案的元兇,哪個不陰險兇狠,奸巧鬼馬?但結果呢?還不是喪命的喪命,坐牢的坐牢,有的不但自己身敗名裂、命喪黃泉,甚至還殃及子孫,遺臭百年呢!”
“是啊,”小馬連連點頭,“有時愚笨就是聰明,聰明就是愚笨,聰明與愚笨的區別,就是如何恰到好處地把握住一個度、一個分寸啊!”
這裡,裴應清、黃迪凱登報吹噓自己,吳探長、小馬探討聰明愚笨,而郎蠻山福船鎮,義大頭卻在電話裡被人兇狠地責駡斥訓,臉色蒼白,頭上冷汗直冒,就連拿著話筒的手,也在不停地顫抖。
“義大頭,你真是一個毫無用處的飯桶,豬頭!”那人在電話裡毫不留情面地斥駡他,“巴三、劉獨眼與我有仇,所以我才叫你以買賣廖家大院為藉口將他倆殺掉!可你倒好,竟然叫陳酉季這死佬以相同的理由,將林大、苟二、胡又閔三人也砍了頭,你想找死啊?”
“不是的不是的,老大你聽我說,”義大頭一邊抹著自己頭上的冷汗,一邊結結巴巴地解釋,“殺林大他們三個與我無關,完全是陳酉季自己的主意,也許這三個死鬼與陳酉季有仇……”
“得了,你別以為陳酉季死無對證,就把所有的失誤、責任都推到他的身上,”被義大頭尊稱為“老大”的神秘客在電話裡繼續斥責他,“我知道是因為林大、苟二、胡又閔三人與你有私仇,所以你才打著我的幌子派陳酉季將他們殺死的,你還來騙我!你知道嗎,你將這個事情畫蛇添腳地一擴大,不但把市警局的員警拖了進來,就連桂東神探吳雨克,也被吸引了過來!這下倒好,不但陳酉季身死馬浚受傷,就連你自己也出現嫌疑讓吳雨克、黃迪凱盯上,給我們的下一步行動造成了極大的麻煩和障礙!”
“對不起,老大,我認錯,我認錯!”義大頭的神情就像是正面對著神秘老大一般,連連抹汗連連認錯。
“事已至此,你再認錯又有屁用?”老大怒道,“我警告你,下不為例!如果你義大頭下次還敢為了私怨私利肆意妄為,我就叫人像殺巴三、劉獨眼一樣,砍掉你的腦袋,讓你屍首分家!”
“不敢,不敢,我再也不敢了!”義大頭畢恭畢敬地說道,“老大,那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
“繼續在廖家大院上做文章,轉移、分散吳雨克、黃迪凱等人的注意力,”老大在電話中給義大頭下指令,“過兩天將有一個廣東老闆到你們福船鎮去,商談購買廖家大院的事宜,你要全力地配合與支持!”
“好,”義大頭滿口應允,“老大,這位廣東老闆貴姓?是男的還是女的?他為什麼要買廖家大院?”
“這位廣東老闆姓楊,是個女的,”老大告訴他,“至於她為什麼要買廖家大院嘛,嘴巴說是準備用來建鞋廠,其實是另有用途的,這個你就不必深究了!”
“好的,好的,”義大頭誠惶誠恐地答,“我聽老大的,決不會再誤事了,您放心吧!”戰戰兢兢的,那邊老大“啪”的一聲摔了話筒,但義大頭還是緊緊地將話筒貼在自己的耳朵上,直到忙音“嘟嘟嘟嘟”地響了好久,他才顫抖著手將話筒放下來。
“這個老大,真是喜怒無常,令人難以捉摸,”放下電話,義大頭還是心有餘悸地撓著頭皮,自言自語道,“你既然以買賣廖家大院為由叫陳酉季殺了巴三、劉獨眼,我為什麼就不能畫蛇添腳,以同一個幌子叫陳酉季將林大、苟二和胡又閔幹掉?你能殺仇家我為什麼就不能?就要來買廖家大院的這個廣東楊老闆,是你的老婆還是你的姘婦?要我盡力地協助、配合她?還有,老大大張旗鼓地擺出要買廖家大院的架勢,為此還搭上了好幾條人命,原來他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轉移、吸引人們的注意力!既然老大的真實目的不是為了廖家大院,那他幹麼要費這麼大的力氣、搭上這麼多人的性命來施放這個煙幕彈?並且,他的真正目的是什麼?著眼點在哪裡呢?”
“鎮長,您在想什麼?”就在義大頭苦思冥想,還沒理出一個頭緒來的時候,身邊卻突然飄來一陣脂粉的濃香,響起一聲嬌嗲、甜柔的聲音,“來,先喝杯香茶再說吧!”隨著一雙嬌嫩的玉手,伸來一杯香噴噴的熱茶。
義大頭抬頭一看,首先撞入眼簾的是一雙嬌媚、柔順的美目,接著是兩隻衣領開的極低、堅挺誘人的豐乳,不覺笑道:“原來是小朱呀,好,好!”伸手便去接茶,並借接茶的時機,在她嬌嫩的玉手上輕輕地擰了一下。
來人就是才被義大頭贖身,招進鎮公所裡來做工作人員的原妓女小妖精。小妖精名叫朱彩萍,自從進了鎮公所工作以來,她就不再滿足與馬浚廝混了,進而將她那嬌媚、淫蕩的眼光盯在了本鎮最高長官義大頭的身上。
“鎮長,你的這一擰將我的心都擰痛了,”小妖精用挑逗的目光瞟著義大頭,嬌嗲嗲地說,“不信,你摸摸看!”說著她就抓了義大頭肥胖的手,壓在自己那渾圓、堅挺的乳胸兒上。
自從為妓以來,小妖精朱彩萍就將自己柔媚的眼神、嬌嫩的身子作為巴結官宦商賈、賺取光洋現鈔的資本,抱著“歡迎你們來強姦”的心態與她看中的男人們打交道。此時她已把義大頭作為了她的搖錢樹及大靠山,怎會不投桃報李、風情萬種地往他的身上靠?
“是擰痛了,是擰痛了,”原本就是老色鬼的義大頭,面對嬌媚女人的挑逗,他哪兒還能忍禁得住?“來,你快隨我進房去,我來替你好好地揉揉!”說著他一把將小妖精攔腰抱起,一邊啵啵啵啵地親吻一邊色急急地往臥室裡走。他要將剛才因老大斥訓所帶來的懊喪和氣惱,全都在這風騷、淫蕩的小妖精身上發洩出來。
“鎮長,”小妖精在他的懷裡咯咯咯咯地嬌笑道,“我這心痛病很奇特,不用打針也不用吃藥,你只要用鈔票將它揉揉就好了!”
“好你個貪財的小妖精,只要你服侍舒坦了你義大爺,兩百塊現大洋少不了你!”說這話時,義大頭已經撲通一聲將她扔在了自己的床上。

第105章:第八章、廖家凶宅

第八章、廖家凶宅
作者:唐玉文
就是因為一座陳舊的廖家大院,一樁樁買賣該大院的交易,竟然使得小小的福船鎮一下子死了七個人,真是駭人聽聞,令人難以置信!
相繼而死的這七個人,六個準備買這座宅院的人被砍了腦袋;而砍殺這六人的元兇陳酉季,最後也被員警開槍擊斃,命喪黃泉——真是殺人償命,惡有惡報,大快人心!
一座陳舊破敗的宅院,為什麼會這麼值錢,這麼搶手,想買它的人死了一個又一個,但最後還是有人不惜喪命接著還要去買它,更是不可思議!難道它的地下埋藏有價值連城的珍寶?還是因為它的院內保存有驚世駭俗的秘密?
桂東郎蠻山既出奇案,又出奇人,現在又冒出這麼一件奇事兒來,簡直是令人不敢相信!
廖家大院是福船鎮最古老最寬大的宅院,據說已有五百多年的歷史了。廖家世代經商,其祖上又花銀子捐官,當過鶴州府的知府。廖知府過足了官癮又撈夠了銀子,便告老還鄉回到桂東郎蠻山,在福船鎮購買地皮延請工匠興建了這座高門樓大牌坊、小樓花園又帶假山蓮池的清代官家時興的深宅大院。
但出乎廖知府意料之外的是,他費盡心機興建而成的這座廖家大院,卻是一座凶宅!大院建起沒幾年,廖知府就因為被人舉報而被捕查辦,當最後查明他是清白的時,卻已因受刑過重而慘死在了獄中。民國初年,軍閥混戰,廖知府的三個兒子兩死一傷,大院也遭擄掠搶劫,還差點兒被兵痞們一把大火燒成了廢墟。就是沒多年前,廖家現存的兩個兒孫——廖幹操和廖幹勇,也被郎蠻山惡匪黑山魈茅田春擄進山寨,差點兒客死匪巢,廖家大院也因之而被山匪佔用了好多年。後來,黑山魈匪寨因為分贓不勻、爭權奪利而發生內訌。經過一番激烈的槍戰,匪徒們死的死逃的逃,就連匪首黑山魈茅田春也不知下落。山匪們潰散,無人顧及被抓上山的百姓,這樣廖家兄弟才得以脫身逃回福船鎮,重新掌管自己的廖家大院。但經過這一番折騰,人瘦財失,廖家已經今非昔比,窮困潦倒了。
不知從何時起,外面流傳著一個誘人的謠言,說是廖家大院裡藏有黃金,而且是黃燦燦的金條,整整三千兩!於是強賊進去搜,小偷進去找,宅院內的人四處亂挖,巴三、劉獨眼們還央人說和要用高價收買它,快刀砍人頭還掉了好幾顆圓腦袋!然而偷的失望而歸,挖的一無所獲,買的不得善終,百十年來誰也沒見過一丁點兒金末末!儘管如此,但死死地盯住廖家大院不放,欲將埋藏在裡邊的那批黃金占為己有的,還大有人在。
血雨腥風,物是人非,現在居住於這座大院中的是兄弟倆。哥哥叫廖幹操,弟弟叫廖幹勇,都是廖知府的嫡親後裔,五十幾歲的老光棍兒。
廖幹操矮小乾瘦,腰微佝僂,形如猴子,貪婪又自私。他曾娶過一位妻子,也想與她恩愛和睦、平安幸福地度過一生。誰知那女的嫁給廖乾草,圖的不是他的人,而是埋藏在廖家大院內的黃金。再加上廖幹操生有陽痿病,更是令這淫蕩而貪財的女人難以安生。很快她就紅杏出牆,與一個臭味相同的男人勾搭成奸。她為了徹底脫離廖幹操,於是就將姦夫招惹進來,亂掘亂挖地在宅院裡找黃金。不料行動不慎竟然被廖幹操給碰上了,又叫又罵地要拉他倆去見官。事到如今姦夫淫婦已無路可走,於是二人一不做二不休的便想合力將他殺人滅口。博鬥之中,生性歹毒的姦夫將廖幹操連捅了三刀,而那女的也如母獸般瘋狂地揮舞著鋤頭為姦夫助陣,兩鋤頭挖傷了廖幹操的下腹,血流如注使他落下了個縮陽尿痛得怪毛病。廖幹操負傷大叫救命引來了巡邏的員警,那姦夫拒捕刺傷了前來抓他的員警最後抹脖子自盡,而那女的卻因揮鋤傷人被判刑10年,據說最後病死在了拘留所裡。
弟弟廖幹勇雖然高挑健壯但卻是憨厚人兒一個,自懂事起便在哥哥的喝斥管束下呆頭縮腦地過日子,所以一有閒暇便呆在房間裡翻破書。二十多年前,他有個女友叫羅逸芳,是個溫柔漂亮又多情的女孩子。兩人真情相戀,繾綣纏綿,如膠似漆地交往了一段時間,覺得心心相印了便準備結婚。可是廖幹操卻反對他倆結婚,說羅逸芳以色貪財圖的不是廖幹勇這個人,而是廖家大院地下埋藏著的那筆黃金,廖幹勇如若真和她結婚就是引狼入室,不但要家庭敗落黃金丟失,而且遲早還會要把命兒送掉的。以前廖幹勇百事依順哥哥不敢冒犯,可這回卻強著脾氣硬要和羅逸芳結婚,氣得廖幹操乾瞪眼睛沒辦法。然而就在廖幹勇要和羅逸芳宴請賓客拜堂成親結為夫妻的前夕,羅逸芳卻突然失蹤,令廖幹勇找遍了整個桂東郎蠻山也沒找到。廖幹操幸災樂禍地對弟弟道:“羅逸芳定是傍上了闊佬棄你而去,你還傻哈哈的到哪兒去找她?我說她貪財勢利不是個好女人,這下你該相信了吧?”然而儘管廖幹操磨破了嘴皮,廖幹勇卻堅信羅逸芳不是這樣的人,發誓找不到她這輩子就不結婚。於是他拒絕了所有人的保媒和求愛,常捧了些羅逸芳愛讀的破書發呆,一有時間就到處去轉悠尋找羅逸芳,與哥哥光棍對光棍地過日子,光陰一拖就是好多年。
他們兄弟倆原來都在福船鎮上的一家工廠裡做工,後來一道被黑山魈派人抓上山去,一呆就是三四年。待他們從匪寨中逃回來時,那家工廠已經破產關了門。萬般無奈廖幹勇只得到建築工地去給人拌漿砌磚打小工,每天一身泥水一身汗的掙點苦力錢回來作為他和哥哥的生活費。而廖幹操卻整日呆在家中看守宅院,揮鋤刨土到處尋找傳說中祖先埋藏在院子裡的那批黃金。他力圖找到那筆財寶當富翁做闊佬,治好下身縮陽尿痛的老毛病重振男人的雄風。
這天,廖幹勇才到建築工地幹活不久,就被義大頭派馬浚將他叫到了鎮公所。“老廖,”義大頭指著旁邊的一個衣著鮮亮、風韻猶存的貴婦人對廖幹勇說,“這是廣東來的女富商楊老闆,準備用高價購買你們的宅院,請你帶她到實地去看一下!”
“義鎮長,”廖幹勇為難地說,“人們都說我們的宅院是凶宅,再說我哥哥也並不一定會同意賣,我看就算了吧!”
“廖幹勇,你真傻,”義大頭嘲笑他,“你明知自家大院是凶宅,並有多人為它而被砍頭,幹麼還要將它留著來禍害自己?”
“是啊,廖大叔,”小帥哥馬浚也在一旁插嘴道,“把大院賣給著廣東婆,將禍事與災難全丟給她,你們兩兄弟平安和美地過日子,豈不更好?”
廖幹勇冷哼了一下鼻子,不理馬浚卻去問那女富商:“楊老闆,想買我們廖家大院的人死了一個又一個,難道你不害怕因之而被人砍頭?”
“不怕,”楊老闆將她身後的那兩個健壯彪悍的保鏢引到跟前來,指著他倆得意地對廖幹勇道:“誰想砍我的腦袋,他們就先砍誰的腦袋!”
此時廖幹勇聽信了義大頭的話,為了消災他急於要將廖家大院出手,於是立即就帶領楊老闆主僕三人到自己的宅院裡面去看房。他們經過才剛辦完喪事的胡家門前,就被胡又閔的兒子胡雄給攔住了。
“廖幹勇,”胡雄毫不客氣地質問他,“我爹不是說好了要買下你們廖家大院的嗎?你幹麼又要將它賣給廣東人?”
“胡雄,你爹已死,他生前又沒和我們立下契約交有定金”,廖幹勇對胡雄的搶白極不高興,於是就氣惱地辯解道,“我當然有權利將它去賣給別的人!”
“你有權利賣,這廣東人未必有命來買,”胡雄說著,轉頭去嚇唬那女富商,“這位老闆,廖家大院是一座凶宅,誰想買它誰就要被砍腦袋,我看你們還是別要來淌這趟渾水了,趕快打道回府吧,免得客死他鄉身首異處!”
“小子,你竟敢對我們楊老闆如此不敬,想找死啊!”楊老闆所帶的這兩個保鏢,一個叫牛強,一個叫侯炯,武功和槍法相當的好,都是誰也不敢惹的惡煞神。此時牛強見胡雄竟然對自己的老闆如此放肆,不覺惱羞成怒,立即逼上前來斥責他:“我們除了喜歡砍人頭,還喜歡用子彈將人將畜打對眼穿,誰若不信,可以來試試!”
胡雄隨父親闖蕩江湖,自以為身手不錯哪兒會怕牛強的威脅?然而就在他準備反擊的時候,卻見專門給他看家護院守電話的門房田老杆,急匆匆地跑過來制止他。
“算了,少爺,”田老杆一邊規勸胡雄一邊將他往路旁拉,“他們要去看房由他們去看,他們要買廖家大院隨他們去買,如果他們真的讓人砍了腦袋,這房還不是白看?這大院還不是白買?我看你呀,還是趕快回家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胡雄望望楊老闆,望望田老杆,覺得他的話說的有理,於是他便不再爭辯,而是狠狠地朝牛強等人啐口唾沫,然後扭頭轉身往胡宅裡走去。
田老杆年近六十,高身材,瘦個子,戴著一副眼鏡,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臉上有一塊血紅的斜斜的長刀疤。他原來是個流落到福船鎮的外鄉人,胡又閔見他無家可歸又比較精靈勤快,就收留他進了胡家,看家護院守電話做了胡宅的門房。田老杆到胡家的這幾年,忠實勤懇,精明能幹,從沒出過差錯,因此頗得胡家父子的信任和器重。
現在,胡雄轉回了胡宅,廖幹勇也帶著楊老闆主僕三人離開了此地。但是作為胡家的門房作為胡又閔的朋友,田老杆卻看得很細也想得很多。他摸著自己臉上得刀疤,望著遠去的楊老闆、廖幹勇等人,時而點頭冷笑時而搖頭歎氣,不知他這老杆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揮刀砍落人頭的血案,還會不會再度發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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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卷
第106章:第九章、廖幹操翹板
第九章、廖幹操翹板
作者:唐玉文
人可以為錢財執著,為錢財堅守,也可以為錢財瘋狂——錢財,真是一個好東西!
同理,人可以為仇恨執著,為仇恨堅守,也可以為仇恨瘋狂——
仇恨,也是一個好東西麼?
此時,當廖幹勇帶著楊老闆、牛強、侯炯主僕三人走進最近聲名遠播、有六個人為它掉了腦袋的廖家大院時,他的大哥廖幹操,正在像以往一樣,於大院荒蕪的草坪中揮鋤挖土,全身汗濕地尋找黃金。
“大哥,”廖幹勇囁嚅著對廖幹操道,“這位廣東女富商楊老闆,是特意來買我們的大院開鞋廠的,義鎮長叫我帶她來看房!”說著給大哥和楊老闆相互作了介紹。
“廖先生,冒昧打擾,不好意思,請您原諒!”楊老闆帶著濃重的廣東話音對廖幹操說,並向他伸出自己肥胖白嫩的手兒來。
“別客氣!”廖幹操冷冰冰地說,“我人老手髒,受不起這麼大的禮節!”然而當他接觸到楊老闆鏡片後面那似曾相識的眼光時,整顆心兒不覺砰地一跳,全身也禁不住輕微地抖動了一下。
楊老闆不愧為久闖江湖的女富商,廖幹操的冷漠、蔑視並沒令她產生絲毫的尷尬與不快,她哈哈一笑帶過,掏出香帕兒去揩手。
廖幹操也不愧為見過世面的老梆子,面對著這個弟弟帶回來的、年近五旬的富態女人,以及她身後跟隨著的那兩個膀大腰圓、神氣霸蠻的漢子,沒有再吱聲,而是低頭拾起他的鋤頭又要去挖尋黃金。
“大哥,”廖幹勇輕輕將大哥拉過一邊,低聲地問他,“楊老闆一心要買咱們的大院,義鎮長又極力想促成這個事,你看我們該開價要多少個光洋?”
“幹勇,”廖幹操憤憤地一扔手中的鋤頭,惱火地抬腿跺了幾跺腳下不知被他挖過多少遍的枯草與荒土,陰沉著臉兒埋怨自己的弟弟,“買賣大院已經惹出了這麼多的麻煩,為它還死了七個人,這大院我們不賣了!”
“大哥,咱們兄弟倆不是說好,賣掉大院,既掙錢又免除了災禍,你怎麼事到如今又要變卦?”廖幹勇不滿地責怪自己的大哥,“再說這位廣東來的楊老闆,十分想要準備花大價錢買下廖家大院開辦皮鞋廠,我們兄弟倆手頭緊紮守著這空蕩蕩的舊宅也沒什麼用處,不如將它賣掉省心省事!大哥,楊老闆要買,義鎮長又極力撮合,我看還是將大院賣給這楊老闆算了!”
柳眉鳳目的楊老闆體態姣好,風姿綽約,身上還帶著股濃濃的花香。“是啊,廖先生,”她待廖幹勇說完後便再次過來和廖幹操握手,吐氣如蘭地說,“你們賣了這座老宅院可以另覓寶地添置豪宅偉廈,清閒享福,我買了貴宅也好立即翻新裝修建立皮鞋廠,這是一樁大家發財互惠雙贏的好買賣,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
“不好意思,我的手上全是泥,別弄髒了你,”廖幹操躲開女人伸過來的嫩胖胖香噴噴的手,冷冷地說,“楊老闆買我的宅院開工廠是假,恐怕是為了它地下埋藏的黃金才是真的吧?”廖幹操總覺得目前這女人有點兒眼熟似曾相識,不覺加倍地在心中對她提高了警惕。
“大哥!”廖幹勇不滿地對廖幹操道,“楊老闆好心來買我們的宅院,你說話不要這麼沖,自塞財路嘛!”
“廖先生,我真的不知道這兒的地下埋藏有黃金,”楊老闆媚笑著解釋道,“我買貴宅辦鞋廠確實是為了幫助福船鎮的人能有飯吃有錢撈,增加鎮上的稅收擴大當地人的就業門路,希望柳先生能理解、支持我!”
“楊女士,你和我說大道理沒有用,”廖幹操依舊陰沉著老猴臉說,“這老宅是我的命根子,埋藏著金子也埋藏著我的秘密,我是說什麼也不會將它賣給你的!”
“大哥,為了這座大院已經死了七個人,你挖了二十多年也都沒找到傳說中的黃金,這老宅陳舊破敗搖搖欲墜,充滿兇險也充滿殺機,我看還是將它賣了,避禍得錢的好!”廖幹勇說完,他見廖幹操低頭沉吟著不再吭聲,以為他的這番話已經打動了大哥,已經得到了廖幹操的默認,於是便帶了楊老闆主僕三人,樓上樓下、宅內宅外地察看起來。
廖幹操緊緊地盯著廖幹勇、楊老闆一行的背影看了好久好久,乾瘦老臉上的神色一陰一陽地快速變化轉換著。一時陰戾,一時柔笑;一時兇殘,一時平和;一時咬牙捶胸,一時皺眉撓頭。此時,突然他莫名其妙地長歎一聲,望著假山邊上的一棵苦楝樹發起呆來。
當初廖幹操急著要買房子,並且接二連三地和巴三、劉獨眼、胡又閔等人達成買賣意向,難道他真的是為了撈錢,為了避禍?
現在他又突然改變主意不肯買宅院了,並且一口拒絕了弟弟要他賣掉大院的既得錢又避禍的懇求,難道他真的是為了傳說中的、埋藏在大院裡的那筆貴重的黃金?
廖幹操正在心情複雜地抽著香煙,想著心事,卻見楊老闆三人已經隨著廖幹勇將宅院的前後內外察看了一遍,重新來到他的跟前。
“大哥,”廖幹勇告訴他,“楊老闆對我們的宅院十分滿意,願出10萬塊光洋將它買下。大哥,這是目前客人們對我們宅院所出的最高價格了,我看我們還是將它賣了吧!”
“幹勇,你沒見過錢,這麼急於想賣我們的大院?!”廖幹操斥責弟弟,“禍已經惹了那麼多,人也已經死了那麼多個,他們都是因為想買我們的大院才被人殺死的啊!此院是凶宅,我們不能再賣它,再害人了!”
“大哥,可是我都已經答應了楊老闆……”廖幹勇用祈求、渴望的眼神望著自己的大哥。
“你答應我不答應,我是廖家的家長,我說的話才作數!”望望楊老闆再望望她身邊的那兩個黑大漢,廖幹操將手中正抽著的捲煙狠狠一摔,斬釘截鐵地對廖幹勇說:“這是我們祖先世代相傳遺留下來的福宅,楊老闆她就是出一百萬的高價,我也不賣!”
“廖先生,”楊老闆嘿嘿一笑,“懷璧其罪,凶宅奪命,黃金殺人,固執折壽,你就不怕這院中的斷磚爛瓦、被砍掉腦袋的巴三和劉獨眼等冤死鬼,來找你索命?來勾你的魂?”
“不瞞你楊老闆說,讓他們來找我索命,來勾我的魂吧,反正我也活膩了!”廖幹操反唇相譏,耍起了無賴,“再說我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誰來殺我,說不定先倒下來的,會是他自己呢!”
“你何必要將話說得那麼絕呢,廖先生?”楊老闆用媚眼望著廖幹操,嘿嘿嘿又是一笑,“即使你這老宅院中真的埋有那麼點兒黃金,賣它10萬塊光洋你也不會吃虧了!”
“沒錯!”楊老闆身邊的牛強、侯炯這兩個凶蠻大漢也過來給她幫腔:“現在窺覷你這老宅院的人很多,各色流氓惡棍、槍棒子大刀客都有,留下它當心別人會踢翻你的油燈,砍掉你的腦袋!”
“你們都不要再說了,這大院我說了不賣就是不賣!”廖幹操也氣憤、惱怒地叫道,“除非我死,否則誰也別想買走我的這座老宅院!”
既然已遭到廖幹操的拒絕,楊老闆一行無法,只得悻悻地趕回鎮公所,再向義大頭討注意。
“義鎮長,”楊老闆生氣地說,肥美的俏臉氣得通紅,“廖幹操那醜鬼佬不肯賣大院,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不肯賣?不會吧,前段時間就是廖幹操張羅著要賣他家大院的,這回怎麼又變卦了呢?”義大頭拍著胖胖的圓腦袋問,“是不是你楊老闆所開的價錢太低,使他不想把大院賣給你了?”
“怎麼會?”楊老闆說,“我已開價10萬塊光洋,按常理,都可以買三座像他這樣的破大院了!”
“花三倍的價錢買他這樣的一個破大院,還被其拿搪,楊老闆你是不是太傻了?”義大頭笑道“他不賣也罷,懶理他了!”
“不,我一定要買!”楊老闆道,“我楊金鳳縱橫江湖二十來年,還從來沒有過我想得而得不到的東西!”
“這就怪了,”義大頭撓著頭皮狡黠地笑道,“賣給巴三、劉獨眼、胡又閔等人,廖幹操只要三四萬塊光洋就同意和他們簽契約,怎麼你楊老闆來,給他10萬塊光洋他都不肯賣?莫非你曾得罪過他,或者曾和他有過什麼大的恩怨和過節?”
“這怎麼會呢?”楊老闆楊金鳳道,“我還是第一次到福船鎮來,第一次和他廖幹操見面,怎麼會與他有恩怨、過節而得罪過他?”
“是嗎?如果不是這樣廖幹操他怎麼會面對這麼高的價格而不願將破大院賣給你?”義大頭撓著頭皮,嘖嘖嘖惋惜地直咂著嘴巴說,“莫非,這裡邊真的會有什麼隱秘和奧妙?”
“老闆,”牛強惱火地發怒道,“我看乾脆將廖幹操那龜孫抓來,將快刀往他脖子上一架,他若再不肯將大院賣給你,我就一刀砍掉他的腦袋!”
“我看牛強這一招可行,”楊金鳳的另一個保鏢侯炯也生氣地開言道,“有的人是天生的賤相,你好好和他說他翹板,你將鋼刀將手槍一亮,他在尿濕褲子的同時馬上就會屈服,你要咋樣就咋樣——我看這廖幹操就是這樣的人!”
“我也同意牛強、侯炯兩位先生的意見,”義大頭其實早就想除去廖幹操這個擋道的龜孫了,現在見牛強、侯炯二人這麼提議,立即表態贊成,“看看是他的腦袋、脖子硬,還是你們的鋼刀子彈硬!”
“這……”楊金鳳望望義大頭望望牛強、侯炯,遲遲疑疑,下不了決心,“講了買,還是買好一些……”
“老闆,”牛強、侯炯極力爭取,“你還是讓我倆去將廖幹操抓來吧,我就不信他不怕死,生就一身鐵打的骨頭!”
即使這樣,楊金鳳還是下不了抓或者殺廖幹操的決心。就在這時,鎮長辦公室的電話突然“叮鈴鈴”急促地響了起來。義大頭過去拿起話筒一聽,不覺得臉都嚇青了:“啊,是老大啊!廖幹操不肯將大院賣給楊老闆,牛強、侯炯提議要將那老小子抓來懲治一番,我們正在就這事等你的指示呢!”
“廖幹操不肯賣大院,你們慢慢地說服爭取,不准採取任何過激的行動,”神秘的老大在電話裡給義大頭等人下令,“現在還不到用強硬手段奪取廖家大院、除掉廖幹操的時候,你們誰若敢搞砸我的事情,傷害或者是殺掉廖幹操,我就砍他的腦袋!”
“是,我們這就按老大您的話去做,不採取過激的行動傷害或者是殺死廖幹操!”義大頭誠惶誠恐、畢恭畢敬地答。放下話筒義大頭與楊金鳳主僕三人面面相覷:這要命的神秘老大現在到底藏在那兒?他為什麼要這麼看重廖家大院,偏袒廖幹操?

第107章:第十章、線人麻子三

第十章、線人麻子三
作者:唐玉文
福船鎮有一座古老的茶樓,名字叫做“福船香”,背靠福船山,面對郎蠻河,山青水秀,清幽雅致。再加上這裡景美茶香,各色風味小吃品位獨特,令人喜愛。所以這裡時常顧客如雲,擁擁擠擠喧喧嘩嘩的十分熱鬧。
福船山頭兒尖尖,尾兒翹翹,十分像一艘破浪前行的福船,所以人們就依山命名,將鎮子叫做福船鎮,把茶樓也叫作了“福船香”。
這座茶樓始建于明朝萬曆年間,已經有幾百年的歷史。據說當年乾隆皇四下江南曾到過桂東郎蠻山,曾經到過這座歇息飲茶。桂東福船的茶兒香,水兒清,清水泡香茶天下難尋,乾隆皇飲了香茶又品味了當地的著名小點過水糍、醉仙醪,竹筒雞,胃口大開龍顏大悅,在連誇了三個“好好好”之後,立即展龍箋揮狼毫,濃墨重彩寫下了“福船香”三個大字。如今高高地掛在茶樓門頭之上的那塊古色古香的燙金牌匾,牌匾之上“福船香”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就是乾隆皇親手御筆所書。
茶樓的老闆姓唐,人稱其為“麻子三”,黑黑的皮肉皚皚的個子,甜乎乎的笑臉上佈滿了麻子。他待人熱情,價錢公道,童叟無欺,很有人緣。名山名水名茶樓,香茶甜點皇帝匾,再加上一個幽默風趣、十分做生意的麻子老闆,使得這裡的生意相當紅火,而“福船香”茶樓,也成了當地極有名氣的風景名勝。
此時,桂東私人名探吳雨克,和他的助手小馬,正消閒地端坐於“福船香”茶樓二樓靠北包廂的臨窗茶座上,一邊品茶吃糕點,一邊低聲著連環砍頭血案的有關案情,一邊等著茶樓的招待給他們送茶水糕點。
“客官,茶來了,糕點來了!”隨著一聲響亮的招呼,只見茶樓老闆麻子三,托著盛有香茶和糕點的紅漆木託盤走了過來,他一邊擺放香茶糕點一邊低聲地對吳探長說,“探長,廣東富婆楊金鳳跑到福船鎮來要高價購買廖家大院,一定是受什麼人的指使;義大頭對楊金鳳買廖家大院一事過於熱心,但他充其量也是本案幕後主使的馬前卒;我覺得為胡家看門的田老杆和廖幹操都不是平常的人物,你對他倆要多留點兒心!”然後再高聲說道:“茶點已上齊,客官請慢用——麻子三去也!”說著便屁兒顛顛地下樓去了。
“探長,”小馬大吃一驚,“這麻子三就是你在福船鎮發展的線人?”
“不錯,”吳探長掏出掖在懷中的小酒壺,就著甜香的糕點喝了口桂東烈酒“炮打燈”,“茶樓人流量大資訊來源廣泛,不是他麻子三,我能打聽得到這麼多的消息?——況且鎮公所裡還有他的人,這麼一來,在福船鎮還有什麼事兒能瞞得住他麻子三的?”
“只是我不懂,”小馬抓著頭皮說,“麻子三有錢有地位有房產,不圖錢財也不圖名利,他怎麼會屈尊來當你的線人?”
“為了一個他知我知的原因,”吳探長深高莫測地沖小馬笑笑,“我倆是各取所需,互利互惠!”
這突如其來的事兒,別說小馬,就連一般不知內幕的人,也是大出意外的!
說來打穿了腦袋也沒人肯相信,這個說笑打渾、滿臉麻子的唐老闆,竟然是吳探長在福船鎮發展的引線!為錢?他茶樓一年的收入也夠他三年花,吳雨克個窮探長能有多少錢給他?為名?憑他家喻戶曉、名傳遐邇的“福船香”茶樓老闆的名號,你就是當地的市長、縣長,也不一定有他的名頭響亮!吳雨克是個怪人,線人麻子三是個比他更怪的人。怪探長怪線人再加上一個連環砍頭怪案,怎能不令人心馳神往,連連稱奇,加倍地關注和留意?
“那這麼說,”小馬打破砂鍋問到底,“有關義大頭、劉獨眼、陳酉季以及連環砍頭血案的事情,你很多都是從麻子三這兒調查來的?”
“是的,”吳探長說,“人說十個麻子九個怪,還有一個更厲害——加上麻子三又是酒樓的老闆,發展他當我的線人,是近來我最成功的傑作!”
確實,自從砍頭連環血案發生之後,關於巴三、劉獨眼、胡又閔、陳酉季、義大頭等人的確切身份、來歷以及他們與廖家大院的聯繫,吳探長都是通過線人“麻子三”,上下裡外詳盡細緻地詢訪調查,才掌握瞭解的!
“探長你不夠意思,”小馬咕嘟喝下一口苦茶,生氣地噘起了嘴巴,“作為你的助手,這麼大的事情你也瞞著我!”
“小馬,請原諒,我不是特意要瞞你的,”喝著“炮打燈”烈酒吳探長解釋道,“有些人和事奇詭萬變,連我也難以把握和預料,叫我那兒好和你說?我並不是不信任你!”
接著吳探長告訴小馬,真是不調查不知道,一調查嚇一跳:巴三、劉獨眼、林大、苟二、胡又閔以及陳酉季,全都曾在郎蠻山的黑山魈茅田春匪部當過山匪,而且全都是一些刀頭舔血、兇狠殘忍、要錢不要命的傢伙……
“探長,”小馬問,“不是說,經過一次駭人聽聞的匪窟大內訌、大火拼之後,他們自相殘殺全都死翹翹了的嗎?怎麼還有這麼多人存活下來?”
“那次匪徒火拼的確死傷了有百分之八九十的匪徒,但巴三、劉獨眼等傢伙卻一個個都得以僥倖活命,隱姓埋名於山鄉各處隱藏了起來,”吳探長說,“不料這次卻因為買賣廖家大院,他們全都不約而同地同時同地現了身,也不約而同地被砍了腦袋喪了命。這樣的事兒,真是蹊蹺、離奇得不可思議!”
“探長你是在懷疑,”小馬問,“這些人全都在受一兩個潛伏的很深的人的牽制、指派,前來淌這趟渾水,被人殺人滅口,借機除去的?”
“是的,”吳探長說,“據我調查所知,巴三、劉獨眼與林大、苟二和胡又閔,在匪幫中根本就是水火不容、勢不兩立的兩個團夥的人,他們怎麼能夠接受同一個人的指揮?而又被陳酉季同一個人所殺?因此我判斷,這對立的兩幫匪徒絕對沒有死完,買買廖家大院及砍頭血案的背後一定有兩個勢不兩立、相互仇視的兩個神秘人物在角力——說不定最終,他倆要來一個你死我活或同歸於盡的大決鬥呢!”
“極有可能,”小馬說,“看來被砍頭或吃槍子兒,兩幫人明爭暗鬥,肯定還要死不少人!”
說完話兒小馬見吳探長不吱聲,急忙轉頭去看,卻發現吳探長正呆呆地對窗而坐,望著窗外熙熙攘攘、來來往往的行人出神。
“探長,你在看什麼?”小馬不滿地推了一把吳探長,“那麼入神,連我與你說話都不在意!”
“什麼沒在意?你說的話我全都聽在了心裡,”吳探長端起一杯香茶來,慢慢地品味著說,“你說以後肯定還要死人,這是毫無疑義的!我們要做的是,儘快找出他們的幕後主使,弄清他們買賣廖家大院、連環砍頭殺人的目的所在,然後就可以動手抓人,破案結案了!”
“那你剛才在看什麼?”小馬問。
“我見廖幹勇扛著工具準備到建築工地去上工,但卻又被楊金鳳當街攔住說了好一會兒的話,令他極力推辭都推辭不開,”吳探長說,“楊金鳳受人所托特意從廣東趕來高價購買廖家大院,不料竟然遭到房主廖幹操的拒絕——她焦慮執著竟然迫切到這個地步,令我感到十分的奇怪!”
小馬抬頭望去,見楊金鳳依然還在攔著神態極不耐煩的廖幹勇指手劃腳地說著什麼,也感到很奇怪。“是啊,”小馬也說,“按照常規,精明的生意人是不應該表現得如此急迫、如此不冷靜的——莫非她這樣特意而為,是在表演、暗示給什麼人看?”
“有這個可能,”吳探長答,“但是也可以這樣認為,她或他們在向什麼人示威、叫陣!”
“這些狡猾、奸詐的傢伙,”小馬憤然而道,“這樣做也是想擾亂我們的視線,打亂我們的陣腳呢!”
“這些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死活的傢伙,竟然敢向我吳雨克叫陣!”吳探長捏弄著他的那對既有助於思考,又可做防身武器的小鋼球,憤慨地說,“只要我弄清楚一兩件事情,就能將他們一個個地全揪出來,繩之以法送入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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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第十一章、被強暴的新娘

第十一章、被強暴的新娘
作者:唐玉文
吳探長之所以要這樣說,是因為他已經弄明白,在這次連環血案中相繼喪命的巴三、劉獨眼、林大、苟二、胡又閔、陳酉季等人,都是桂東郎蠻山黑山魈匪幫的匪徒,那次匪幫內部火拼互相殘殺之後的殘餘者。
巴三、劉獨眼等惡棍,都是一幫毫無人性、喪心病狂的匪徒。他們臭味相投、狼狽為奸,無惡不作,罪行累累,怎麼會起內訌火拼,又為什麼要如此兇狠殘忍、毫不留情地互相殺戮?對於這個問題,很多人都難以理解,就連桂東名探吳雨克,也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它是個令人驚恐、惶惑的不解之謎。
據查,曾經盤踞在桂東郎蠻山深處、危害一方的黑山魈匪幫,共有山匪50多人,大寨主就是黑山魈茅田春。他除了使槍,最喜歡舞弄大刀,砍頭殺人。茅田春殺人之時,就叫被害者跪在他的面前,特別喜歡用大鋼刀砍人家的腦袋。動手了,茅田春“卟卟”兩聲朝手心裡狠吐兩口唾液,然後舉起鋒利的大鋼刀,大喊一聲:“呔!”手忽地狠狠一揮,刀光一閃血光一迸,被害者的人頭就咕嚕一聲掉到了地上。人頭翻滾之間,死者仍然咬牙瞪眼,口鼻流血,有的甚至還能罵出聲來。後來陳酉季殺人也愛揮刀砍頭,殘忍至極,大概也是緣之於此吧。因為黑山魈認為巴三、劉獨眼是背叛他的仇人,於是就命令義大頭派陳酉季將此二人處死,並仿效他的作風與殺人方式,快刀砍頭,身首異處,令死者不得全屍,魂魄難安含恨九泉,以此洩憤。
二寨主叫柳熵,為人雖然比較瘦弱,但卻頗有心計。他讀過幾年書,略知兵法,善使駁殼槍,人陰沉孱弱但極不易對付。柳熵雖然是半介書生,但卻不甘寂寞,更不肯屈居於柴扉巷閭虛度一生,而想仿效諸葛亮、劉伯溫做一個亂世梟雄,大幹一番事業。一次黑山魈茅田春下山搶劫,被官兵追殺,身受重傷渾身是血危在旦夕。柳熵見其頗有幾分英雄氣概,說不定隨之能打下一片江山。於是便毅然冒險,設計騙開官兵將其救下,使黑山魈白白撿回了一條即將要丟掉的小命。出於報恩也為了壯大自己的力量,黑山魈便將柳熵請上山寨,封他為二寨主,兩人兄弟相稱平起平坐,發誓要生死與共,同享榮華富貴。
黑山魈茅田春嗜血如命,不論是下山搶劫還是對付手下犯了錯誤的弟兄,輕則酷刑折磨,重則揮刀砍頭,令吃過他苦頭的人痛恨不已。而柳熵卻認為,濫殺無辜會喪失民心,若遇官兵追剿必無退路,會加速自己的滅亡。酷刑摧殘甚至處死自己的弟兄,定然會喪失軍心,令部下因心存怨恨而與自己離心離德,他們不但在戰時不肯效命,甚至還會有自後打黑槍幹掉頭領以泄私憤的可能。於是黑山魈嗜殺,柳熵卻主張善待弟兄甚至是被搶的鄉民,為此兩人立場不同多次爭執,無奈黑山魈剛愎自用固執己見,不但不聽柳熵的,與之爭執,有兩次怒氣難忍還差點兒要揮刀砍柳熵的腦袋,引起了柳熵極度的怨恨與惱怒。
作為書生,柳商也有他的愛情和初戀情人,只是因為當時家窮,難以為婚。自從上山為匪,當了二寨主有了一定的權勢、錢財之後,柳熵便產生了要將他的初戀情人帶上山來,讓她成為自己的二寨主夫人飽享富貴榮華。所以,趁著一次下山搶劫,柳熵就將自己的初戀情人請上了山來。柳熵的初戀情人窈窕漂亮嬌小玲瓏,喜歡讀傳奇唱本追求純真愛情,頗有幾分天真浪漫的氣韻。這女孩的父親是一家茶樓的老闆,作為茶樓老闆的父親本來是非常反對女兒與一個土匪頭子交往甚至相戀的,無奈這女孩像中了魔一般地鍾情于柳熵,不管父母家人如何反對與勸說,她就是要嫁給劉熵作他的老婆,癡心不改至死不渝。茶樓老闆無奈,只得央求媒婆另尋夫婿,要將女兒嫁入鶴雲城去,以此來斷絕女兒與山匪頭子柳熵的關係。得到這個消息,女孩兒立即想辦法通知了柳熵,柳熵也立即想辦法以私奔的方式將這女孩兒請上郎蠻山,準備與之成親娶她為愛妻。
然而,鴛鴦遭棒打,匪窟姻緣難成。當這個嬌小、漂亮的女孩兒在山匪的寨子裡一出現,她俏麗的顏容、窈窕的身姿玲瓏的曲線,立即就引起了還沒有壓寨夫人、仍舊是光棍一個的山匪大當家黑山魈的注意。本來匪賊一類的惡人是無報恩、信任可言的,再加上近來因為砍頭殺人與對部下用刑等事兒黑山魈經常和柳熵爭執,心中對柳熵正窩了一肚子的火氣,現在見他突然接了一個漂亮的女孩兒上山,並準備洞房花燭與這漂亮女孩成親。柳熵在匪寨中越來越有人緣和威信,現在又準備洞房花燭娶漂亮的女孩兒為嬌妻,竟然引起了黑山魈茅田春的妒嫉與眼紅。於是他決定要在佔有女孩兒破壞她和柳熵姻緣的同時,還要在精神和肉體上全面擊垮和摧毀柳熵,讓他再無心機和精神來與自己抗衡,掃自己的興兒。
黑山魈雖然垂涎于女孩兒的溫柔姣妍,也想給經常令自己難堪的柳熵以致命的打擊,但考慮到山寨的安全,考慮到匪幫的團結,所以他儘管淫欲難耐,色心難平,但還是遲遲沒有動手。然而就在柳熵與那嬌柔女孩準備洞房花燭,成親結為夫妻的頭天晚上,終於還是出了事——出了令黑山魈終生後悔、造成匪幫內訌火拼、置黑山魈匪幫於滅頂之災的大事。
這天晚上,柳熵恰巧有事外出,幾個匪寨的大小頭目為了取悅、討好黑山魈茅田春,弄來幾隻山雞野兔,兩壇桂東烈酒“炮打燈”,便宴請黑山魈,咋咋唬唬、叫叫嚷嚷地喝開了。酒後散席,平時酒量過人的黑山魈,雖然自覺今晚喝酒不多,但卻感到頭昏腦脹、心跳血沸的十分難受。特別是胯下的那個玩意兒,暴熱,暴脹,搖搖跳跳地極想和女人親熱。然而匪寨裡盡是男人,時間太遲下山逛窯子也已不能夠,滿心淫欲而又無處發洩的黑山魈,只得呆在房間裡喝著悶酒打發日子,排遣心情。
“大王,您有事兒找我?”
就在這時,只聽到這一聲羞怯、柔聲的詢問,就令滿身色欲的黑山魈滿心驚喜地抬起頭來。仔細看去,只見他的面前,正低著螓首垂著長睫,站著一個穿花著綠、嬌柔香豔的女孩兒。
她,就是那個即將要成為柳熵的洞房新娘,而令黑山魈晝夜垂涎念想的美人兒。
黑山魈眨了眨迷惘的眼睛,想搖頭但卻沒有搖成。“坐吧,妹子,”黑山魈色迷迷地說,喉頭接連滾動的恨不得將眼前的這個漂亮女孩兒吞下肚去,“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兒父親是誰?”
“大王,我叫唐喜蓉,家住山下福船鎮,”女孩兒羞怯地答,“我的父親,就是福船鎮上有名的大茶樓‘福船香’的老闆,名字叫做三麻子!”
“啊,三麻子就是你的爹?”黑山魈驚喜地問,身子不覺向唐喜蓉靠近了一些,聞著她的發香體香心中十分受用。
“是呀是呀,”唐喜蓉答,“大王您認識我爹?”
“認識認識,”黑山魈答,“沒有上山之前我經常到‘福船香’茶樓裡去喝茶,與你爹算是老交情了!”說著黑山魈靠近了唐喜蓉,伸出手臂要去摟她。
“我就要嫁給柳熵為妻了,”唐喜蓉慌忙往外躲,戰戰兢兢地說,“柳熵與你是兄弟,以後大王你要多多關照我們啊!”
“這沒問題,沒問題,”此時黑山魈面紅眼赤,渾身心跳更急,欲火更熾,“小美人兒,以後我會盡力關照你的,但你現在,可要先關照關照我喲!”說著他突然獸性大發,猛地將唐喜蓉強行摟到自己的懷裡,伸起他那張滿是酒氣和口臭味兒的豬嘴巴,往她酒窩閃閃的香腮嫩額上吻去。
“大王,大王,使不得使不得,”唐喜蓉一邊驚恐地推拒掙扎,一邊惶駭地說,“柳熵是你的兄弟我就是你的弟媳,你不能喪失人倫侮辱和玷污我!”
“自從進入了這個山寨,你就是我的女人,柳熵那豬頭算個啥玩藝兒?”黑山魈狂妄地說,“柳熵他若敢不成全我,讓你和我睡覺,我就砍他的腦袋!”說著黑山魈伸開魔爪,就去撕扯她的衣服。
“大王,求求你放了我吧,”唐喜蓉哭泣著苦苦地哀求,“我千辛萬苦上得山來,就是要與柳熵做夫妻!明晚我們就要洞房成親了,求求你不要糟害我,毀掉我一生的幸福呀!”
“老子還未娶妻,他柳熵怎能搶先成親?”黑山魈此時欲火焚心,獸性大發,那兒還能按耐得住?“我看你,還是先做了我的老婆再說吧!”說著嗤啦嗤啦幾下撕掉唐喜蓉的衣褲,將她赤條條地扔到床上,然後猶如一頭發情的公獸一般,猛地撲了上去——
“柳熵哥,對不起!”唐喜蓉苦道,“你不該上山為匪,我也不該為了你而進入狼窩——因為,匪窟裡是沒有浪漫與幸福可言的!”就在這時她覺得下體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不由得“娘呀”地慘叫一聲,昏死了過去。
當唐喜蓉再次從劇痛中蘇醒過來時,作惡的公獸黑山魈已經不在房裡,滿是酒氣血腥之氣的床上,孤零零地躺著的就剩下了她一個人。望著身下床單上的血跡和穢物,唐喜蓉就知道自己已經遭到了黑山魈的強暴,壞了名節毀了處女之身。她強忍著屈辱、悲憤和滿身的劇痛,穿好衣褲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準備與柳熵成親的洞房裡,找出一塊潔白的絹帛,咬破食指,流著眼淚為她不該愛但卻癡情地愛上了的柳熵留下一封血書,咬牙詛咒一聲:“黑山魈,茅田春,你毀掉我將我逼上絕路,我咒你,身首異處屍首破成碎片!”然後用那條她準備與柳熵牽著拜堂成親入洞房的大紅綢帶子,懸掛到屋樑上打個活結兒,將頭伸進綢帶套子裡尋了短見!

第109章:第十二章、匪徒火拼

第十二章、匪徒火拼
作者:唐玉文
柳熵外出辦事歸來,一推開新房的門就被驚呆了:即將成為他美麗新娘的唐喜蓉,已經高高地掛在屋樑上,成了一具死屍!
准新郎官柳熵,洞房尚未成親就成了鰥夫,喜事尚未辦就要辦喪事,未婚妻紅蓋頭未戴就成了一具冷豔的死屍,這沉重的打擊猶如晴天霹靂,轟擊得柳熵頭裂欲炸,痛苦萬分!
他立即將喜蓉穿著豔麗新娘服的死屍放了下來,然後緊緊地將她摟住,“喜蓉”“喜蓉”地淒厲大叫,放聲痛哭,直埋怨自己不該在這關鍵時刻離開山寨,讓喜蓉受到傷害而上吊自殺。
本來,即將成為新郎官的柳熵,在這關鍵的時刻,是不應該貿然下山,而應該守在山寨,守在唐喜蓉的身邊,穩穩當當地當新郎官,享受新婚之樂的。但是此時山下的一個聯絡站恰好出了一點兒事情,於是大寨主黑山魈茅田春,出於嫉妒、報復心理及其他原因,就命令柳熵下山去處理。即將成為新郎官的柳熵心中雖然極不情願,但是不敢違抗大寨主的命令,只得鬱鬱而行下山去處理事情。
誰知領導這個聯絡站的小頭目是林大,黑山魈的得意心腹,也是茅田春肚子裡的蛔蟲。他估計此時黑山魈把即將成為新郎官的柳熵派到他這兒來,肯定另有意圖。他聽說黑山魈垂涎于柳熵的未婚妻唐喜蓉,此次黑山魈將柳熵派到他這兒來處理問題,用意可能就在於此。於是在處理好站內的事情之後,他就殺雞宰羊大辦宴席,以答謝、回報的名義宴請柳熵。柳熵知道林大是黑山魈的鐵杆心腹,雖然不願意多耽擱,但也是不敢心怠慢的,只得留下來與他飲宴。為了拖住柳熵,林大將他聯絡站裡的人員全部請出來,採取車輪大戰輪番向柳熵敬酒,咋咋唬唬地高叫著祝柳二寨主新婚快樂萬事如意。由於林大等人的話說得順耳,柳熵想著自己即將新婚心情暢快,於是就來者不拒頻頻地和林大等人碰杯,將桂東郎蠻山的燒心烈酒“炮打燈”一杯杯一碗碗地往嘴裡倒,很快就被眾人灌得酩酊大醉撲倒在酒桌上,酣然睡去長久不醒——而此時,正是唐喜蓉被黑山魈強暴,痛苦萬分欲哭無淚的時候。


第110章:第十三章、撲朔迷離

第十三章、撲朔迷離
作者:唐玉文
“福船香”茶樓,吳探長吃過早點飲過茶,準備與小馬離開,去辦他們急著要辦的事情。
“探長,”小馬問,“你既然已經答應了麻子三唐老闆的所求,就一定能查清他女兒唐喜蓉死亡的真正原因,弄清郎蠻山匪寨起內訌互相殘殺的原因?”
“是的,”吳探長答,“這些事情看起來是無頭懸案,其實都是有據可查的!廖幹操、廖幹勇曾在匪寨裡呆過兩三年的時間,一定會略知其中的內幕;胡又閔在山上當過土匪並與黑山魈相熟,胡雄急於要為父報仇必定會驚動幕後惡賊,為我們破案擒凶提供便利;義大頭、馬浚、廣東楊老闆、小妖精及其胡家的門房田老杆,或多或少都與這無頭血案有著聯繫,密切關注他們我們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只要我們緊緊地抓住這些線索,我們就一定能查清案情,抓住元兇,給三麻子等所有與此案有關聯的人一個交代的!”
“那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呢?”小馬問。
“兵分兩路,”吳探長說,“小馬你到鎮公所去接觸一下義大頭和馬浚,看能不能從中發現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好,”小馬說,“經過這段時間的醫治,馬浚身上的傷已經治好,找他不會有問題的!”
“我就再到廖家大院去,正面接觸一下廖幹操兄弟倆,”吳探長捏動著手裡的那對小鋼球說,“狡猾的對手既然已經將廖家大院推出來,那我們就順其心意,往廖家大院跑跑,何樂而不為呢!”說得小馬連連點頭。
走出包廂來到樓廊,碰上了酒樓老闆麻子三。“探長,”他將聲音壓得極低,悄聲說道,“黃迪凱黃警長帶了兩個員警到了福船鎮,現在正呆在鎮公所裡與義大頭閒聊,你去不去見見他?”
“我要到廖家大院去會會廖幹操兄弟,”吳探長說,“小馬恰巧有事要到鎮公所去,見了義大頭順帶見見黃警長,代我向他問聲好吧!”
說著吳探長、小馬別過麻子三,朝著鎮公所和廖家大院,兩人分頭匆匆而去。
卻說略施小計便領柳熵和黑山魈兩幫頑匪自相殘殺窩裡狂鬥,傷亡慘重所剩無幾,儘管過去了還幾年,但廖幹操還是心中何時想起何時得意。自從楊老闆一行三人走了之後,義大頭又將廖幹勇幾次叫去鎮公所,商談購買廖家大院的事宜,令廖幹操十分不快。此時廖幹勇才剛從鎮公所回到家,就被廖幹操將他叫進房來,責問他道:“幹勇,我好歹是一家之長,賣廖家宅院這麼大的件事,你為什麼除了不經我同意就將買主引進宅來不算,還接二連三地與義大頭接觸?你眼裡還有不有我這個大哥?是不是想背著我搞什麼名堂?”
“大哥你誤會了,”見廖幹操說話火氣太沖,廖幹勇急忙解釋,“義鎮長說你對他有成見怕不利於買賣宅院的交易,所以才特意找我商談。義大頭既是官員又黑白兩道都吃得開,我只得出面周旋哪兒好駁他的面子?再說我們這宅院兇氣太重為它已死了這麼多的人,黃金沒影兒反倒好幾次差點兒要了我們的命,我想將它賣了另找地方建新家,平平穩穩地過日子,省得成天提心吊膽的在這兒打一輩子光棍!”
“這是我們廖家的祖傳基業,別說是義大頭,就是天王老子逞威施壓我也不能賣掉它!”說到這兒廖幹操神情激動,眼中溢出老淚兒來:“幹勇,你忘了爹媽的臨終遺言,硬要賣掉老宅做我們廖家的不肖子孫嗎?”說得廖幹勇瞠目結舌,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
廖家的祖上當過知府,其後的兒孫也或當官或經商的曾經風風光光地在福船鎮上富豪了幾代人。就連廖幹操、廖幹勇的父母,也因為開店鋪收購、販賣本地山貨,很會做過生意當老闆而被人尊稱為廖員外。正是因為眾人傳說廖家的大院裡埋藏有大量黃金,所以兩位老人經常遭到匪徒的綁架勒索和官府的關押毒打和敲詐勒索。義大頭的父親義癩疤當時是福船鎮的保安隊長,他強買廖家大院不成,便以串通山匪、危害鄉鄰為藉口,將廖家兩位老人抓入保安隊部,咬牙切齒地將二老死揍一頓然後叫囂:“你們若再不交出埋藏在廖家大院裡的那批黃金,我就將你們當作郎蠻山的匪徒拉出去砍頭!”兩位老人咬牙受刑硬頂著不交黃金,他就命人將廖家二老往死裡整,直拷打、折磨得兩位老人頭破骨折皮開肉綻渾身是血。當廖幹操兄弟聞訊趕到保安隊部來時,他們的母親已被折磨致死,父親也全身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廖家兄弟將父親抬回去停放在床上,給老人喂水喂藥敷傷止痛。“孩子,為父要找你們的母親去了,”老人一隻手拉住一個兒子,大口大口地喘氣和吐血,急切地望著他們倆說,“我們廖家祖上一代代傳下話來,說我們的宅院裡埋藏有一箱黃金!那時我們廖家世代相傳的鎮宅之寶啊,以後不論多麼艱難我也不准你們賣掉這座宅院以及埋在它地下的那筆黃金!兒啊,待到世道太平之後,你們要將地下的黃金找出來,幹一番大事業為我們廖家爭光!”說完老人一口氣兒沒接上來,就腳一蹬手一攤地過了世。
老父親死後,院內黃金的傳聞還在繼續害人。郎蠻山巨匪黑山魈為了這個傳聞,還將廖幹操、廖幹勇兄弟倆綁架上山,在廖家兄弟不肯交出院內黃金之後,他們還長住在院中亂挖亂撬地折騰了很久,但還是沒能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為了保全兄弟倆的性命,保全廖家大院以及埋在它地下的黃金,廖幹操違心地加入到匪幫之中,並且涉及挑起黑山魈與柳熵兩幫惡匪火拼,在茅、柳雙方都死了不少人再也無法禁錮他們時,廖幹操就帶著弟弟趕回福船鎮來,看守著大院與埋藏在院內的黃金過日子。此後,大院中雖然時常聞鬼叫現鬼影,四方官商這個要買那個要奪,但兄弟倆遵照父命還是巧妙周旋死守著這座老宅過日子。特別是急於求成的廖幹操,敲牆撬洞,挖土刨坑,將廖家大院裡裡外外不知開挖、尋找過了多少遍,凶兇險險、風風雨雨的一年年過去,但卻連一點兒金末末也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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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第十四章、舉刀刺客

第十四章、舉刀刺客
作者:唐玉文
在桂東郎蠻山福船鎮,“福船香”茶樓是名揚遐邇的大茶樓,而“醉一鄉”酒樓,則是能夠與它相媲美的最繁華、熱鬧的大酒樓。
在大酒樓的“脂粉香”包廂,鶴雲市警察局的黃迪凱警長,正帶著他的兩個手下,與馬浚、小妖精二人圍了酒桌相對而坐,一邊喝茶說笑一邊吃酸菜嗑瓜子,等著酒席的主人、福船鎮的鎮長義大頭的來臨。
那天,假戲真做,馬浚與義大頭帶著吳探長等人前去桃林草棚抓陳酉季,不料竟被陳酉季一槍擊中前胸,差一點兒命喪黃泉。現在經過一段時間的醫治調理,他的槍傷已經完全痊癒。經過此劫之後,於是馬浚更是緊跟義大頭,忠心不貳亦步亦趨地充當義大頭的走狗、打手和幫兇。
“黃警長,”裝扮暴露又性感、乳溝袒露而且已經成為鎮公所工作人員兼義大頭情婦的小妖精,一邊嗑著賀州紅瓜子一邊不停地朝黃迪凱瞟媚眼,“您這次帶人到我們福船鎮,是不是特意來偵破這個駭人的連環砍頭血案的?”
“是呀,”黃迪凱死死地盯著小妖精開得很低的領口,以及從領口內露出來的她白嫩的胸脯和乳溝,將一口唾液並著茶水“咕嘟”一聲吞下肚去,“我要一舉偵破這個連環血案,將殺人兇手緝拿歸案,讓福船人知道知道我黃警長的厲害和手段!”
“哇,黃警長你好帥,也好牛啊!”小妖精啪啪啪地沖著黃迪凱直鼓掌,嬌嗲而誇張地叫道,“如果你能破獲這個連環血案將兇手繩之以法,超過那豬頭三吳雨克,就一定能成為我們桂東出名的神探,令人敬佩和讚歎!”
“那是自然的了,”黃警長志得意滿,大言不慚地笑道,“我黃迪凱是科班出身,畢業于南京員警學院,自出道以來破奇案無數也擒頑凶無數,他吳雨克是個沒多少本事的私人偵探,怎能與我這個中國福爾摩斯相提並論?”逗得馬浚、小妖精等人一齊討好、誇張地大笑起來。
離“醉一鄉”大酒樓門口不遠的街道旁,設立有一個簡陋的算命攤子。一個帶著眼睛、高挑乾瘦的算命先生,正在那裡“升官發財”、“妻賢子貴”地喃喃念叨著,給人算命批八字,讀簽賺光洋。他頭上戴著一頂瓜皮小帽,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氣韻,吸引了好些個路人圍在一旁,聽他口舌如簧、唾沫四濺地給人算命讀簽。
就在這時,才剛支走不肯賣房的廖幹操不久的義大頭,就罵罵咧咧、頭搖屁顛地朝這邊走來。
此時,義大頭的心情十分氣惱、鬱悶和糟糕。吳探長進駐福船鎮破案擒凶,給予他極大的壓力;隱身在幕後的黑山魈逼著他協助楊金鳳,不惜花多大代價都要將廖家大院弄到手,令他腦門兒竄火,焦慮不安;廖幹操那個笨卵,硬是不願將大院賣給他和楊金鳳,氣得他恨不得將這老小子一刀給劈了;現在,這該死的黃迪凱又到這兒來湊熱鬧,要吃要喝要錢要物還要美女,害得他不得不把自己的懷中的靚女小妖精送過去——有時,這些披著執法者外衣的畜生,甚至比殺人放火的匪盜還難應付,還害人!
“義鎮長,你留步,請留步!”
正當義大頭皺著眉頭,氣惱、煩悶、著急地往“醉一鄉”酒樓裡走的時候,那個正在給人讀簽的算命先生突然站起身來,將他給叫住。
“老子現在沒空,”義大頭不耐煩地停下腳步,惱怒地瞪了那算命先生一眼,“你想蒙人騙錢,找別個去!”
“義鎮長,生死攸關的莫非你連一點兒時間都不願耽擱?”那個算命先生笑著走近前來,一把拉住義大頭的袖子,詭異而神秘地說道,“你為了能讓自己當上福船鎮的鎮長,竟然出錢收買黑山魈匪部的殺手,從背後打原鎮長央振傑的黑槍,將他送入黃泉,你就不怕央鎮長的冤魂前來找你索命?”
“你,你是誰?胡說些什麼?”義大頭驚恐地望著算命先生,“誣陷、恐嚇朝廷命官,你想找死啊?”
“黑山魈還活著,你義大頭還活著,我怎麼會想找死呢?”算命先生陰惻惻地一笑,“倒是你義大鎮長,自作聰明派陳酉季砍了林大、苟二、胡又閔等黑山魈心腹的人頭,現在又不能協助楊金鳳買回廖家大院,黑山魈會放過你,胡雄等受害人的子女,會放過你嗎?”
“你,你是柳熵,柳二寨主?!”義大頭細一審視,認出了算命先生的真實身份,“當年匪寨當中起內訌火拼,打打殺殺的傷亡慘重血流成河,你,你竟然沒有死?”
“辱妻之仇未報,黑山魈尚在人間,我怎麼就會死呢?”隱姓埋名、化裝成算命先生的柳熵冷冷地笑道,“倒是你義大頭,可能會要搶在我們的前頭去見閻王了!”
“你胡說!”義大頭這人怕死忌諱又多,不由得氣惱地斥責柳熵,“我是堂堂的鎮長,有保安兵和得力的保鏢護衛,誰敢殺我?”
“你今天厄運當頭,恐有血光之災,”劉熵煞有其事地掐著手指頭說,“你今天千萬不要走進‘醉一鄉’酒樓一步,否則可能會性命難保!”
“柳熵,你別無中生有地來嚇唬我,”義大頭“呸”地朝他狠狠一啐,哈哈哈一陣狂笑,“酒樓裡有黃警長、兩個員警和我的保鏢馬浚,試問誰敢殺我,誰能殺我?”
“那你等著瞧好了,”劉熵惋惜地連連搖頭,“如果你此番能夠得以大難不死,那就到‘福船香’茶樓來找我,為我辦一件事!”
“你要我幫你辦什麼事?”義大頭問,“即使沒遇劫難,我也會為你幫個忙的,因為我們終究曾是朋友,打過交道嘛!”
“那好,請你幫我將廖家大院買下來,”劉熵沖著義大頭伸出五根手指頭,“我願出五根金條——三根金條用來買廖家大院,剩下的那兩根嘛,就作為我給你的酬勞!”
“什麼?你也要買廖家大院?”義大頭吃驚地問。
“不錯,”郎蠻山匪寨曾經的二寨主答,“巴三、胡又閔、黑山魈等人買得,我為什麼買不得?”
“黑山魈曾是你的大寨主,”義大頭眨巴著狡猾的小眼睛問,“你為什麼要和他搶生意?”
“因為黑山魈害死了我的未婚妻唐喜蓉,我恨他,這輩子就是要和他這畜生對著幹,”劉熵咬牙切齒地說,“他要廖家大院,我也要廖家大院——即使沒用閒置著也行!”
“那好吧,”義大頭說,“待我接待完了黃警長,再好好地思量一下你說的事兒!”
“你實在要進‘醉一鄉’酒樓也可以,”柳熵再次仔細地掐著手指盤算了一番,然後對他說道,“如果遇襲,你千萬要躲到小妖精的身後——因為今天女穢克凶,別指望黃迪凱那個草包能救你!”
“好,我謹記柳二寨主的話,但願你沒有哄騙我!”義大頭冷冷地丟下一句話,然後就頭也不回地走入了“醉一鄉”酒樓。
“唉,”望著義大頭消失在酒樓之中的背影,劉熵禁不住苦笑著連連地搖頭,“義大頭,你就是要找死,也用不著這麼急嘛!”
“醉一鄉”酒樓之內,與“脂粉香”包廂隔廊相對的,是“酒色濃”包廂。此時,它的包廂門微微打開了一條縫兒。縫兒內瞪著一雙充滿仇恨與殺氣的眼睛,以及一道閃著駭人心寒的刀光。
這是一個黑衣蒙面,二十多歲年紀的年輕刺客。他的手裡緊緊地握著一把鋒利的尖刀,雙目噴火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脂粉香”的包廂門,在靜等著他的仇人義大頭的到來。特別是當馬浚、小妖精、黃警長等人的笑語歡聲傳入他的耳膜中的時候,他更是將牙幫骨咬得咯吱吱響,把手中鋒利的尖刀把兒,攢出津津汗水兒來。
而自以為是的毒心鎮長義大頭,全然不知殺手就埋伏在他宴請客人的包廂對門,死神正在一步步地向他逼近。他全然不聽頗懂兵法並略知算命相面之術的柳熵的忠告,轉身進入“醉一鄉”酒樓之後,就快步流星地向“脂粉香”包廂走來。
“黃警長,黃警長!”
由於怕怠慢了有破案擒凶、抓人坐牢的權力的黃迪凱,所以當義大頭走到“脂粉香”包廂的門前之時,就一邊興沖沖地高聲叫著黃警長,一邊伸手去敲包廂的門。
黃迪凱、馬浚、小妖精等人,一邊喝茶嗑瓜子一邊聊天,久等義大頭已經等得心急,現在聽得義大頭在外面敲門喊人,不覺喜出望外。趕忙連聲“義鎮長”“義鎮長”地應著,紛紛起身開門出來迎接他。
“義大頭,你這畜牲,你這惡棍!”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節骨眼兒上,只見那個早就潛伏在“酒色濃”包廂裡的年輕蒙面刺客,猛地開門竄出來,自後彎臂一下子死死地扼住義大頭的脖子,“你的死期就在今天,快納命來!”說著就高高地舉起他手中鋒利的尖刀,對著義大頭那因為驚嚇而被嚇得怦怦怦直跳的心臟,舉刀就要直刺下去。
這刀光劍影兇險嚇人的一幕,竟將興沖沖地開門出來迎接義大頭的黃警長、馬浚、小妖精等人給嚇住,全都愣怔征地呆立當場,不知該怎樣辦好了——
這個年輕的黑衣蒙面人是誰?他到底與義大頭有什麼深仇大恨,要這樣煞費苦心地潛伏在包廂對門來刺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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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第十五章、處處玄機

第十五章、處處玄機

此時最懊悔的,就是被年輕蒙面刺客扼住脖子,即將死於其刀下的義鎮長義大頭了!
他懊悔,不該不聽算命先生柳熵的話,進入這該死的酒樓到這臭包廂裡來見黃迪凱,結果落入蒙面刺客的手裡要死於非命!他懊悔,不該為了討好黃迪凱這個王八蛋而到這兒來請客,結果讓歹徒得知行蹤事前潛伏偷襲得手……想到這兒,他急忙對馬浚、小妖精等人一瞪眼,氣急敗壞地叫道:“你們這些飯桶,愣在那兒幹什麼,還不快上來救我?”
聽到義大頭的吆喝,剛才被驚愣了的黃迪凱、馬浚、小妖精等人立即清醒過來。他們有的掏槍有的拔刀,準備出手反擊解救義大頭。
見黃迪凱、馬浚等人拔槍的拔槍,拔刀的拔刀,蒙面刺客怕他刺倒義大頭後被黃迪凱等人開槍將自己打成馬蜂窩,揮刀將自己剁成肉醬,竟不敢輕易下手刺死義大頭了。“你們都別動,”蒙面刺客改變主意,將鋒利的刀尖抵在義大頭的咽喉上,厲聲地命令黃迪凱等人,“誰動我就一刀刺死義大頭,讓他陪我一道下黃泉!”
“快收起槍,放下刀,”十分怕死的義大頭聲嘶力竭、驚恐萬狀地沖黃迪凱、馬浚等人叫道,“你們是想害死我老義搶鎮長來當嗎?”
被蒙面刺客和義大頭這麼一喝斥,黃迪凱、馬浚等人連忙收槍放刀,舉足無措地望著義大頭和蒙面刺客,神情惘然,一時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
蒙面刺客看這陣勢,知道要想保命,是絕對不能在這兒刺殺義大頭了,於是決定以他為人質,退出這座“醉一鄉”酒樓之後再說。
“胡雄,你別亂來,趕快放下義鎮長再說!”
就在蒙面刺客扼住義大頭的脖子,刀尖頂住他的咽喉,準備以義大頭為人質往酒樓外面退去的時候,突然有人叫出名字當頭怒喝。蒙面刺客和義大頭、黃迪凱、馬浚等人抬頭望時,發現匆匆趕來喝住蒙面刺客的,正是吳探長的得力助手馬東南。他在一個背著槍的鎮公所保安兵的陪伴下,一邊喝止蒙面刺客,一邊快速地向前逼近。
剛才,小馬和吳探長分頭行動。吳探長去找廖幹操打探情況,小馬就到鎮公所來找義大頭。小馬到得鎮公所,一個叫李淳的保安兵接待了他。李淳告訴小馬,今兒個市警察局的黃迪凱黃警長帶人到福船鎮來探案,義鎮長和馬浚、小妖精在“醉一鄉”大酒樓設宴款待黃警長一行,叫小馬到酒樓去找他。小馬特意說自己不知道“醉一鄉”大酒樓在哪兒,叫李淳給自己帶路。當小馬在李淳的帶領下來到大酒樓時,恰好碰到蒙面刺客要刺殺義大頭。小馬認出這蒙面刺客是胡又閔的兒子胡雄,於是為了不壞大事立即高聲喊著喝止他,叫胡雄冷靜別殺義大頭不要亂來。
蒙面刺客胡雄被小馬叫破名字,心中不覺得一愣。“小馬,你別過來,”他狠狠地瞪著小馬,再次舉起手裡的尖刀,“你若敢再上前一步,我就一刀刺死義大頭這狗東西!”
小馬因為曾經和胡雄打過交道,對他的神態、相貌特徵記得比較熟,所以胡雄雖然黑布蒙面隱藏身份,但小馬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胡雄,義鎮長到底與你有什麼仇,”為了拖延時間便於營救義大頭,小馬故意這樣質問胡雄,“值得你這樣費盡心機潛伏在酒店裡刺殺他?”
“義大頭他為報私仇,竟然派陳酉季揮刀砍掉了我爹的腦袋,”見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胡雄乾脆不再遮掩,直通通地說,“我今日潛伏在這兒刺殺義大頭,就是要殺了他為我爹報仇!”
“冤枉,胡雄,我真的好冤枉啊!”得知事情的真相,被蒙面刺客胡雄扼住脖子的義大頭叫屈連天,“你爹胡又閔是被黑山魈派陳酉季去砍殺的,與我絲毫關係也沒有,你可不要冤枉好人,濫殺無辜啊!”
“你放屁!我爹是茅大寨主的知心朋友,鐵杆心腹,茅大寨主怎麼會派人去砍他的腦袋?”胡雄憤憤地怒斥義大頭,“一定是你叫我爹去謀殺前任鎮長央振傑他沒有答應,你才心生妒恨,為了洩憤才派陳酉季將他殺害的——還說我冤枉你!”
“胡雄,你父親的確死得蹊蹺,”小馬近前來對胡雄說,“我和吳探長驗過他的頭顱和頸項上的斷茬口兒,不是陳酉季的大鋼刀砍的——你要相信我!”
“真會有這樣的事兒?”聽了小馬的話,胡雄不覺得一愣。
“是呀,”小馬說,“當時你不是在場,陳酉季被員警擊傷,還是你砍死他的呢!”
趁胡雄和小馬說話分神的當口兒上,義大頭趕忙掙脫胡雄的扼制,閃身一躥躲到小妖精的身後去。胡雄發覺要去抓他,義大頭記著算命先生柳熵的話,立即將身子緊緊地貼在小妖精的後面,拿她當自己的擋箭牌撐著往前頂,左躲右閃的令胡雄無法再次抓到他。
而站在一旁的馬浚卻渾身一顫,因為在那天混亂的搏殺中,是馬浚為了獨佔小妖精,這才自後揮刀突襲砍死胡又閔的。而陳酉季,砍死的卻是胡又閔的那個貼身護衛!他想,如果讓胡雄知道是他砍了胡又閔,這愣小子不找他拼命才怪!
“黃警長,”極力在小妖精身後躲閃不讓胡雄抓到的義大頭驚恐亦惱怒地朝黃迪凱叫道,“胡雄執刀蒙面行兇要刺殺本鎮長,你還不快帶人去將他給抓起來?”
“義大頭,你敢叫員警來抓我?”胡雄勃然大怒,握著尖刀指住義大頭恨恨地叫道,“今日我暫且寄下你的這顆狗頭,下次再來揮刀摘取!”說著還未等黃迪凱與倆員警趕過來,他就用力一把推開小馬和那個名叫李淳的保安兵,飛也似的朝“醉一鄉”大酒樓外逃躥而去。
“抓住他,你們快給我抓住他!”義大頭惱怒地喊。然而待黃迪凱和兩個員警以及馬浚等人趕出酒樓來時,胡雄早已逃遠,哪兒還見他的影子?
“馬探員,”李淳對小馬說,“我們鎮長已在這兒,有事你和他說吧
,我回去了,要值班!”

“好的,你走吧,”小馬說,“辛苦你了!”
“別客氣!”李淳沖小馬笑笑,走了。
“這回給胡雄這傢伙逃脫,”黃迪凱帶著兩個手下回到包廂裡來,幸災樂禍地對義大頭笑道,“義鎮長你的麻煩可就大了,他時時都會回來要你的命!他在暗處你在明處,根本無法防護!”
“黃警長,你和兩個警官都要住到鎮公所裡來保護我啊,”義大頭驚恐萬狀地拉住黃迪凱的手叫道,“胡雄是個不要命的愣傢伙,為父報仇,他真的會來砍我的腦袋的!”
“這件事全怪馬東南,”馬浚卻突然用手指了小馬,向他發難,“如果當時他和李淳能將許雄抓住,不讓他逃脫,不就萬事大吉了嗎?”
“是啊,”黃迪凱也跟著打官腔,“都說吳雨克的助手十分厲害,破案擒凶很有一套,誰知連罪犯擦身而過都沒能抓住,真是徒有虛名啊!”
“馬東南,”義大頭被馬浚、黃警長一激一拱火,不禁勃然大怒,“是你放走的胡雄,你要負責將他抓住,如果讓他抽空兒砍掉了我的腦袋,你要負全部責任!”
“義鎮長、黃警長,你們都不要發火嘛,”小馬也在八仙桌前坐下,微笑著對義大頭和黃迪凱壓壓手道,“只要義鎮長肯將有關巴三、劉獨眼、林大等人因買廖家大院而被陳酉季砍頭的情況告訴我,證明胡又閔確實不是你派人所殺,不是胡雄的殺父仇人,他又何必要來找你尋仇,砍你的腦袋呢?”
“這個……”以大頭支支吾吾地說,“當年陳酉季喪魂落魄來投靠我,我並不知道他是漏網的山匪,一發善心就將他收留在鎮公所裡做事。巴三、劉獨眼、林大等死鬼要買廖家大院被人砍頭,並沒人親眼看見他們皆是被陳酉季所殺——也沒人能證明是我派陳酉季殺的人!在我派馬浚領著你們去抓陳酉季時,胡雄明明已經認定陳酉季就是他的殺父仇人,也已將陳酉季砍死於刀下,現在他怎麼又頭腦進水發神經,把我當仇人來要我的命?”
“我看胡雄一定是受人指使,以報父仇為藉口指鹿為馬來刺殺你義鎮長!”馬浚對義大頭道,“鎮長,我建議你派人將胡雄抓到手,揪出他的幕後主使將他兩人一併扭送市警局,消除隱患才得平安!”
“鎮長,馬浚的話有一定的道理,不過我看巴三、劉獨眼、林大、胡又閔等人起著哄兒來買廖家大院,也一定是受人指使才這樣做的,”小馬望著義大頭,弦外有音地說,“就連這次,義鎮長協助廣東楊老闆高價購買廖家大院,並且以鎮長的身份對廖幹操施壓,恐怕也是受人脅迫或指使的吧?”
“笑話,我堂堂縣府任命的福船鎮鎮長,有人有槍,誰敢脅迫、指使我?”義大頭虛張聲勢地叫道,“馬東南你千萬不要聽人胡說,將吳探長破案擒凶的思路引向歧途,放走真凶冤枉好人!”
“是嗎?”小馬一聲冷笑,故意點他一句,“聽說最近有個神秘人經常給你打電話下指令,要你儘快協助楊金鳳將廖家大院買到手,這話沒假吧?”
“沒有的事,沒有的事,”義大頭連聲矢口否認,“我之所以那麼熱心地協助楊老闆購買廖家大院開辦鞋廠,主要是為了搞活我們鎮的經濟,擴大我們鎮的就業機會,讓不少人能有事做,有錢賺,有飯吃……”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當然再好也不過了,”小馬再次出言輕輕地敲擊他一下,“如果鎮長你是為了廖家大院地下埋藏的金銀珠寶的話,那麼可能就會惹禍上身的喲!”
聽了小馬有根有據而又極富針對性的話,義大頭的心不覺得砰地一驚,立即和馬浚對視一眼:小馬對自己對鎮公所的事兒瞭解得這麼清楚,自己的身邊一定有他們的內線!得立即將這內線給揪出來,否則,自己此後的一舉一動都將會在吳雨克、小馬的掌握之中,那以後還怎麼做事?還有什麼的秘密可言?
黃迪凱望著義大頭那蒼白的臉色以及他額頭上冒出來冷汗,知道小馬的話已經戳到了他的痛處,趕忙出來轉移話題:“好了好了,本來想好好地出來吃頓飯的,誰知卻被胡雄這麼一攪,一點兒食欲都沒有了,真掃興!”
“不理他不理他,”小妖精嬌媚地拉著黃警長的手兒打圓場,“我們立即開台,上菜斟酒,來個一醉方休!”
“馬探員,你是不是也坐下來喝一杯?”馬浚乜斜著眼睛,挑戰般地望著小馬,“吃飽喝足了好去抓胡雄?”
“關於胡雄的事,用不著你馬浚操心,”小馬望也不望馬浚一眼,但卻開言對義大頭道,“說不定你們一吃飽回家,神秘人的電話就會打到鎮長辦公室裡來,給你下新的指令呢!”說完他轉身就走,招呼也不打一個。
小馬走了,但他的話卻如重磅鐵錘一般,狠狠地擊打在義大頭的心上。他呆呆地望著小馬離去的背影,猶如被人抽去了腰筋一般,撲通,虛軟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這個馬東南,也不是個好對付的主兒啊!


第113章:第十六章、房客與前妻

第十六章、房客與前妻

早上起來,廖幹操洗漱完畢,拿起碗筷去盛飯,準備早點兒吃飽去挖黃金。誰知他揭開鍋蓋一看不覺愣住了:冷灶冷鍋空蕩蕩,裡邊哪兒有半點飯菜?“幹勇,”他對蹲在門口臺階上翻破書的兄弟喊,“幹麼還不做早飯?我急等著填飽肚子去挖黃金呢!”廖幹勇卷起手中的破書沖他苦笑:“缸中無米袋中無錢,用什麼來做早飯?你若真餓了,就將昨夜的那點兒剩菜剩飯吃了填肚子吧!”“家中已無錢無米斷炊了?”“你成天只顧了挖黃金找寶藏,哪兒知道家中的難處?”廖幹勇抱怨道,“我找不到工做你又不讓賣宅院,只得勒緊褲帶等著挨餓了!”“難道除了賣宅院,”廖幹操問,“就沒有別的辦法可想了?”“有,”就在這時,他們的身後突然有人答話,“將院中的房屋出租,吃租金,享清福!”廖家兄弟驚愕地回頭去看,發現答話的正是鎮長義大頭,領著個二十多歲的長髮披肩的漂亮女子走了過來。
這漂亮女子的出現立刻引起了廖家兄弟的注意,別說廖幹勇從頭到腳仔細打量她,就連自稱早已斷了色欲的廖幹操,也禁不住悄悄地去看她。只見這女子容貌清麗,身姿窈窕,言談舉止之間還流露出俏麗女子獨有的矜持、文雅、嬌媚的風度。義大頭見廖家兄弟打量那漂亮女子,忙向他倆介紹道:“這女子叫朱彩萍,是我們鎮公所最得力的經濟顧問。鎮裡眼下無法安排住宿,便介紹她到你們這兒租房來住,不置可否?”

第 14 卷
第114章:第十七章、心懷鬼胎
第十七章、心懷鬼胎

幸虧算命先生柳熵的事前指點,義大頭依其言躲到情婦小妖精的身後,避開了刺客胡雄的抓、殺,逃得一命。為了兌現先前的允諾,義大頭安頓好小妖精朱彩萍之後,便帶了還有點兒腰痛腿瘸的貼身護衛馬浚,一道到“福船香”茶樓去與柳熵見面。
因為小妖精曾與馬浚有過一腿,後雖被義大頭所佔有,兩人仍藕斷絲連的時時幽會偷歡。現在,義大頭為了廖家大院以及大院裡所埋藏的黃金,又讓小妖精住進廖家,令馬浚極不舒服。“鎮長,”馬浚憋氣而又酸溜溜地說道,“你讓朱彩萍一個花朵兒般的靚妹,住進廖家一對餓光棍中間,你不怕餓狗撕肉,豬腿踏花,將她給毀了?”
“因為近來神秘老大逼我太甚,為了協助楊金鳳得到廖家大院,我才特意對廖家兄弟使用這招美人計的,”義大頭也心痛亦無奈地說,“黑山魈殺人不眨眼,砍頭不流血,將自己寵愛的女人往餓光棍的懷裡推,我也是被逼得沒了退路,出於無奈才行此下策的呀!”
“廖家兄弟根本配不上朱彩萍,”想到自己除掉了情敵胡又閔仍然無法獨佔小妖精朱彩萍,馬浚的心裡直冒光火,“如果他們膽敢對朱彩萍欲行不軌,我就砍掉這兩個老豬狗的腦袋!”
“馬浚,別亂來!”義大頭厲聲地喝止住他,“我知道你對小妖精有情,但千萬不能殺人造次!壞了黑山魈的大事,你我的腦袋都保不住!”
“黑山魈也真是,”馬浚抱怨,“為了廖家大院裡的那點兒黃金,殺人砍頭,現在又施行美人計,他犯得著這麼費勁兒嗎?”
“聽說除了廖家祖上的黃金,山匪們曾在那大院裡埋藏有軍火彈藥和金銀珠寶,”義大頭說,“黑山魈與柳熵皆想壯大實力占山為王,所以打上了廖家大院裡的這批金銀軍火的主意!”
“鎮長,既然有這麼快大肥肉,你幹麼要將它拱手交給黑山魈和柳熵?”馬浚問,“不留下來給自己幹大事用?”
“我義大頭縮頭當龜孫聽命于黑山魈與柳熵,你以為我真是個大傻瓜呀!”義大頭詭秘地沖馬浚一笑,“我要他們兩虎相爭一一死亡,我再收拾殘局獨吞這塊大肥肉,自己起兵占山為王!”
“鎮長高明!”馬浚拍過義大頭的馬屁後,接著又神情曖昧地問道:“鎮長,我看那楊老闆性感嬌媚的風韻猶存,這段時間你時常和她泡在一塊兒,揩到了一點香油兒沒有?”
“這女人心狠手辣,淫蕩無恥,又是黑山魈懷裡的女人,誰敢惹她?”義大頭說,“這女人多年前因為與姦夫合謀殺人,被判重刑押往鶴雲市監牢。是黑山魈設計將她救出,詐死騙過眾人又被黑山魈金屋藏嬌當寶貝兒供養——像這樣的女人,你說誰敢染指?”
“是啊……”馬浚正欲說話,眼前突然飄來一陣陣濃濃的茶香。他與義大頭抬頭一看,發覺“福船香”茶樓已到,立即住口,進內去與柳熵會面。
一樓大堂,大桌小桌的坐滿了很多散客,大家喝茶吃糕點、說笑拉閒篇的很是熱鬧。馬浚眼尖,看見臨窗的一張茶桌上,鎮公所的保安兵李淳,正在那兒喝茶,“福船香”茶樓的老闆麻子三,正在一邊給他續茶一邊閒聊著什麼。因為在鎮公所離馬浚和李淳比較合得來,所以他揚揚手就想和李淳打聲招呼,“我們的事兒急,別去理他耽誤時間!”義大頭制止住馬浚,“我們還是趕快見柳熵去!”見義大頭如此說,馬浚只得作罷,與義大頭相跟著登上階梯,往茶樓的二樓走去。
二樓有個叫“冰心玉壺”的雅座包廂,以算命先生身份示人的原郎蠻山匪寨的二寨主柳熵,帶著他的最後一個心腹秦慶國,已經依約在這兒一邊品茶一邊想心事,等了義大頭好一會兒了!
那天,為了替自己的心上人唐喜蓉報仇,除掉黑山魈茅田春占山為王,柳熵聽從了廖幹操的主意,將巴三、劉獨眼等心腹匪眾悄悄地召集到距離匪寨不遠的一個山洞裡,密謀佈置殺掉黑山魈茅田春及其幫兇、造反起事自立為王的大事。不料事出意外,竟被黑山魈茅田春得知秘密,派兵包圍他們開會的山洞,瘋狂地掃射、轟炸力圖將他們全部殲滅。幸虧他們聚會的這個山洞有另外的出口,柳熵率兵從這個出口退出,自後反包圍襲擊黑山魈和他的幫兇。那一場火拼之戰打得相當慘烈,兩邊的人馬咬牙開槍拼命投彈,火光沖天殺聲震地,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雙方的傷亡非常慘重,兵力損失了十之八九。柳熵趁著戰亂在巴三、劉獨眼、秦慶國的護衛下僥倖逃生,而黑山魈一方也僅剩下了林大、苟二、胡又閔等幾個人。前段時間,當廖幹操要變賣廖家大院的消息傳出,柳熵立即相繼派出巴三、劉獨眼去與廖幹操商談購買大院的事宜,以期得到當年他們埋藏在此地的軍火和黃金,招兵買馬東山再起重當山大王。萬沒料到大院沒買到巴三、劉獨眼二人就被砍了腦袋,柳熵的實力遭受大損再也不能與黑山魈相抗衡,於是他就想與義大頭合作,待奪得廖家大院之後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義大頭帶著馬浚推開包廂門進來,“義鎮長來了?幸會幸會!”柳熵急忙站起身來,笑眯眯地和他握手招呼,“請坐請坐,喝茶喝茶!”
“二寨主,那天多虧你的點撥,使我得以從刺客的刀下死裡逃生,”握著柳熵的手,義大頭真誠地向她致謝,“謝謝你!”
“朋友想幫,不足掛齒,”柳熵謙遜地笑笑,“義鎮長不要太客氣!”於是二人落座,喝茶,吃糕點。
馬浚站在義大頭的身後,雖然腰痛,但還是緊緊地握住兜裡的槍把,隨時準備遇襲就拔槍射擊。他抬眼仔細地打量站在柳熵身後的秦慶國,發現這傢伙高大健壯,兩眼兇氣,知道是一個不易對付的角色,不由得在心裡加強了幾分警惕和戒備。
“義鎮長,”喝了兩杯茶,吃了幾個糕點,拉了會兒閒篇之後,柳熵開言切入正題,“你這次讓小妖精入住廖家,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廖家大院以及埋藏在大院中的那批財寶吧?”
“二寨主良言救了義某,我當然得有所回報,”義大頭笑道,“我派小妖精進住廖家,就是要施美人計令廖家的那兩個老光棍中計就範,我好趁機替二寨主將他家藏有財寶的大院要過來!”
“好,好計謀!”柳熵高興地誇義大頭,“若你義鎮長替我將廖家大院弄到手,將來我若能東山再起,一定會與鎮長同掌兵權,共用富貴!”
“多謝二寨主對我的器重和抬愛,”義大頭神情曖昧地笑笑,“只是你曾答應過我的,那五根買廖家大院的金條……”
“沒問題,我這就給你!”柳熵說著從秦慶國手中拿過一個紅色鏤金的小漆盒來打開,指著裡邊黃燦燦的5根金條對義大頭說:“這些金條的成色純度達99、999%,每根金條淨重300克,5根總共的重量是1500克。你用4根金條給廖幹操買他的大院,其餘的1根,就算是你為我辦事的酬勞吧!”
“多謝二寨主!”義大頭顫抖著手從柳熵的手裡接過那個裝著金條的鏤金小漆盒,“就是費盡心機想盡一切辦法,我也要替二寨主將廖家大院搞到手,決不辜負你對我的器重和信任!”
“這就好!”劉熵滿意地點點頭,但突然又拉下臉兒來對義大頭說道:“不過我也要把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義大頭拿了我的黃金又耍我,半個月之內不能替我將廖家大院買到手,那我就抽你的筋剝你的皮,然後再將你的腦袋砍下來作尿壺!”
“二寨主你放心,”義大頭強行抑制住心頭的恐懼和慌亂,拍著胸脯對劉熵說道,“如果半個月之後我還未能替你將廖家大院買到手,剝皮抽筋砍我的腦袋,全都隨你的意!”
“那好,”柳熵端起茶杯站起身,對秦慶國道:“小秦,送客!”
雙手緊緊地捧住那只裝著金條的沉甸甸的小漆盒,義大頭和馬浚相跟著走出“福船香”大茶樓,快步如飛地回到鎮公所。“鎮長,莫非你真的想用這些黃金來替劉熵買廖幹操的大院?”眼睛緊緊地盯著那只小漆盒,馬浚不解地問。
“與其說是用這黃金來給柳熵買廖家大院,還不如說是替我自己買,”義大頭道,“我將廖家大院買下之後,就設法挑起黑山魈與柳熵再次火拼,同死在槍下和刀下,如此,他們還能有命來要這大院嗎?馬浚,其實這廖家大院是我們的啊!”
“鎮長您辦事周到又高明,馬浚佩服!”
“大院買到手之後,我所付出的金條也不能讓廖家兄弟享用,”義大頭惡狠狠地吩咐馬浚,“你蒙面持刀深夜闖入廖家兄弟的住處,一刀一個砍了他們的腦袋!奪回金條後我們立即瓜分,你要三根我要兩根!”
“好,我聽鎮長的!”馬浚畢恭畢敬地答。他趁義大頭欣賞、收藏小漆盒裡的黃金當口兒上,立即告辭出來,到廖家大院去找小妖精。
水性楊花的小妖精,雖然已經投懷送抱做了義大頭嬌寵的情婦,但由於與馬浚餘情未斷,所以時常背了義大頭與馬浚幽會偷歡,一雌二雄左右逢源的玩得很是滋潤和愜意。義大頭矮矮胖畔的上了點兒年紀,力氣不足功夫不到家,與他親熱常使騷情熾烈的小妖精意猶未盡的難以遂意。馬浚可就不同,他年輕健壯精力充沛,與她幽會偷情精力旺盛功夫到家,時常令小妖精全身酥軟香汗淋漓,盡興愜意酣暢舒適。逮著這個甜頭,“歡迎帥哥來強姦”的性感風流的小妖精,更是把與馬浚幽會偷情當作了她渲泄性欲的最好補充。
一心想著與靚妹幽會偷情的好事兒,馬浚正急衝衝地往廖家大院走去,到那兒去找他的老相好小妖精,酣暢淋漓地“激戰”一番。走著走著,他的耳後突然呼的傳來一聲刀風淒厲的尖嘯。出於求生的本能馬浚將身一縱迅速閃開,隨後猛地回頭,發現閃電般揮刀自後偷襲他的,竟是曾經在“醉一鄉”大酒樓潛伏襲擊義大頭的死佬胡又閔的兒子胡雄!
“胡雄你這王八蛋,我好好兒地顧自走路並沒有招惹你,”馬浚面對著胡雄。不由咬牙切齒地破口大駡,“你為什麼要偷襲砍我的腦袋?”
“因為我已經查出,你才是砍死我父親的兇手,”胡雄死死地盯著馬浚咬牙大罵,“今天我要砍掉你頸上的狗頭,為我爹報仇!”說著他恨恨地怒吼一聲,再次揮刀向馬浚直劈過來。


第115章:第十八章、田老杆出刀

第十八章、田老杆出刀

“福船香”茶樓,“茶香風涼”雅座包廂,麻子三和李淳正在裡邊喝茶說話。
吳探長和小馬走進雅座包廂,與他們商量無頭血案的案情。
“吳探長,”麻子三將李淳介紹給吳探長,“他叫李淳,是我妻子的娘家侄兒,在鎮公所當保安兵!”
“久聞桂東神探大名,今日相會,十分榮幸!”李淳起身和吳探長握手,恭敬、欽佩地說。
“我和小馬到福船鎮破案,有勞二位,非常感謝!”吳探長握著李淳的手,真誠地說。其後,他給小馬與麻子三三人分別作了介紹,然後四人親熱說笑,坐下喝茶。
“吳探長,有關我女兒唐喜蓉慘死一案,”麻子三問,“你們調查得怎樣了?”
“是黑山魈茅田春為了逼你的准女婿柳熵造反、他好有藉口除之而特意釋壞的,”吳探長說,“他在喜蓉、柳熵新婚的前夜將她強暴,令喜蓉受辱不過懸樑自盡!”
“茅田春這畜牲,”麻子三咬牙大罵,“我非吃肉喝血砍他的頭不可!”
“不過這其中還有些蹊蹺處有待弄清,”吳探長說,“可能是黑山魈受了人家的唆使,還被人在酒水裡下了烈性春藥,獸性大發失去克制力方才強暴唐喜蓉的!”
“那你給我查出這唆使黑山魈作惡並在他的酒水裡投放烈性春藥的傢伙,”麻子三說,“我要連他與黑山魈一道砍死,為女兒報仇!”
“唐老闆你放心,”吳探長說,“我一定會將這事兒查個水落石出,讓你為女兒報仇的!”
“那你去找廖幹操瞭解情況,”麻子三問,“他說了什麼沒有?”
“搪塞敷衍了事,觸及到的一些重要問題,他都以不知道為由推辭,”吳探長說,“特別是他和廖幹勇被黑山魈劫持上山、廖家大院被山匪佔用三年這兩件事,他都不肯細說!”
“據說他和廖幹勇被綁架到匪巢之後,曾與黑山魈、柳熵二人多有交往,不然他倆不可能在匪窟裡呆那麼久,得以活命,”麻子三反映道,“直到黑山魈與柳熵兩股山匪火拼滅亡,方才逃亡下山回到福船鎮,繼續守護廖家大院!”
“這事兒我會繼續深入瞭解,一定要查出個結果來的!”說著吳探長轉身去問小馬:“小馬,那天你去找義大頭,有什麼收穫嗎?”
“當時李淳帶我去‘醉一鄉’酒樓找義大頭,他在‘酒香濃’包廂宴請黃迪凱,馬浚和小妖精也在場,”小馬望瞭望李淳,回答道,“當時胡雄黑布蒙面劫持了義大頭,斥責義大頭指派陳酉季砍了胡又閔的腦袋,胡雄要殺了義大頭為爹報仇。後來是我出言制止,義大頭方才逃得一命,胡雄也持刀匆匆離去,不了了之!”
“這事好蹊蹺啊,”吳探長掏出他那只銅質小酒壺來,喝了兩口桂東烈酒炮打燈,抿著酒沉思著道,“我們勘驗屍體都說胡又閔不是陳酉季所殺,當時胡雄又用刀砍了陳酉季為爹洩憤,這次他怎麼又要蒙面來刺殺義大頭?令人費解!”
“胡雄之所以故作糊塗,蒙面持刀來刺殺義大頭,”小馬分析道,“他肯定是受人指使,別有所圖的!”
“小馬分析得很有道理,”麻子三掐著下巴上的胡茬兒點頭道,“我這裡又出現了一個十分奇怪的事情,就在剛才一個多鐘頭以前,義大頭和馬浚在我酒樓的‘冰心玉壺’包廂,與一個帶著隨從的算命先生在此會面,兩人密談了好一會兒,義大頭方才捧著個鏤金小漆盒興沖沖地離開!”
“帶隨從的算命先生?鏤金小漆盒?”吳探長捏弄著他的那對光滑小鋼球,眼睛不由得一亮,“這下,事情將會變得更熱鬧,更有趣了!”
“近來常有個神秘的人用電話對義大頭下指令,”李淳插話反映道,“要義大頭協助楊金鳳搞到廖幹操家的大宅院,嚇得義大頭屁兒顛顛地瞎忙乎,但廖幹操就是不願將大院賣給楊金鳳,令義大頭傷透了腦筋!”
“所以這次義大頭要小妖精假裝租屋住到廖家大院去,”小馬分析,“定然是義大頭為了搞到廖家大院,才派她去對那兩個老光棍施行美人計的!”
“神秘人下指令,楊金鳳要買廖家大院,算命先生給義大頭一個鏤金小漆盒,小妖精租房住進大宅院去,這些事情都不會很簡單,”吳探長說,“當務之急,我們得先急後緩,將神秘人和算命先生的身份弄清楚!”
“好,”麻子三說,“我多留意義大頭和那算命先生的舉動,李淳多關注那個神秘人的電話,將惡棍們夾得很緊的那根尾巴給死死地揪住!”
卻說義大頭的貼身護衛馬浚,趁義大頭欣賞、收藏那五根金條的當口兒上,準備到廖家大院去找他的老相好小妖精玩。誰知他才走到半路,就又遭到揮刀砍來的胡雄的襲擊。馬駿責問胡雄,說我顧自走路並沒有招惹你,無緣無故的你為什麼要偷襲我?胡雄說他已經查出馬浚就是砍死他父親的兇手,這回他特意等候在這兒,就是要殺了馬浚為他爹報仇的!說著胡雄再次揮刀,惡狠狠地向馬浚當頭砍了過來。
見胡雄怒氣衝衝地揮刀砍向自己,馬浚明白,看那樣子今天他倆不倒下一個事情是無法完結的。“不錯,胡雄臭小子,你爹確實是被我砍的腦袋,”馬浚一邊躲閃著胡雄的刀鋒一邊大言不慚地告訴他,“我砍你爹的腦袋,是因為他與我爭女人,爭福船鎮的第一靚妹小妖精,作為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男子漢,你說,我能不殺他嗎?”
“你做事偏心不是真正的男子漢,”胡雄刀鋒呼呼地劈他劈得更猛更狠,“現在義大頭搶佔了小妖精,你為什麼不砍他的腦袋?”
“砍不砍義大頭是我的事,用不著你來管,”馬浚冷聲笑道,“就好像一會兒我要砍掉你的腦袋,難道還要得到你的同意嗎?”
“好小子,砍了我父親還想威嚇我,我看你是找死!”胡雄被馬浚的話給氣壞了,步步進逼刀刀奪命殺氣更盛,恨不得一陣亂劈將馬浚削成碎片。
“我看找死的是你!”馬浚回罵一聲,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把一尺多長的剔骨刀,呼呼揮舞著,“哈崽,老子剛才讓了你幾招,這下還手,你必死無疑!”
“臭小子,”胡雄狂妄地笑道,“用這麼短的剔骨刀來與我的鬼頭大鋼刀對陣,我要你死得比什麼都慘!”
“我一寸短一寸險,你一寸長一寸亡,”馬浚曾做過山匪,身上的武功自是不弱,哪兒會去在乎兵器的長短?“你今天就瞪大眼睛看看,看老子如何用短兵器擊敗你的長兵器吧!”
說話間,胡雄揮舞大鋼刀砍過來,馬浚舉著剔骨刀直刺過去,兩人就這樣一長一短,大鋼刀對剔骨刀,丁丁當當,乒乒乓乓地對殺起來。他們兩個,一個要砍死對方為自己的親爹報仇,以雪殺父之恥;一個要擊斃敵手于自己的刀下,免得他陰魂不散地老來糾纏著自己!
砍砍砍,刺刺刺!劈劈劈,殺殺殺!怒眼對怒眼,殺氣衝殺氣!你攻我擋,我刺你砍;汗珠血珠,刀影刀光!就這樣,馬浚和胡雄刀刺刀劈,你來我往,一口氣激戰了七八十個回合!
“哈崽,你看老子的短刀怎麼樣?”馬浚得意地問胡雄,越戰越用。
“臭小子,你爺爺的大鋼刀不賴吧?”胡雄也不甘示弱,越劈越凶。
激戰中,馬浚故意賣個破綻,亮出空門引誘胡雄用刀來砍。胡雄不知是計,真的揮刀砍來。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胡雄的大鋼刀即將砍到自己肩膊的時候,馬浚突然縱身一旋,飛快出手,一刀刺中了胡雄的左胸。胡雄受創厲聲尖叫,趕忙回手一刀,砍中了馬浚的肩背,雙雙受傷。
馬浚忍痛抬腿狠狠一踢,將一手拿刀一手捂胸的胡雄踢倒在地。繼而前撲,呼呼,趁機又刺了胡雄兩刀。
胡雄困獸猶鬥,忍痛拼命揮刀去砍馬浚。馬浚雖然躲閃得快,但還是被他的刀尖剮著了幾下,頓時皮綻肉開,鮮血湧出,也受傷不輕。
就在這時,只見胡宅的看門人田老杆,臉上的刀疤漲得紫紅,手執一把雪亮的大砍刀,飛快地跑了過來。
見了此人馬浚的心不由得一沉:能給胡宅看門的傢伙,來歷定然不會簡單,手上的武功也定會不弱。自己已經和胡雄惡戰許久,且身上多處受傷,哪兒還是他的對手?這一下,自己算是死定了!
“田大爺,您來得正好!”已經陷身入絕境的胡雄一見田老杆,不禁喜出望外,立即大聲地向田老杆求救,“您快給我將馬浚這狗雜種給砍了,除我之患,為我爹報仇!”
“好的!”田老杆應著,握刀迎著馬浚驚恐的目光走到胡雄的身邊。田老杆以喜歡砍別人的頭顱著稱,這下馬浚這臭小子是死定了!胡雄得意地笑著,誰知走到他身邊的田老杆,並不去對付馬浚,卻突然一刀將胡雄砍倒在地上,痛得他血流如注,扭曲掙扎慘叫連聲。
這突然而來、出乎人意外的一幕,令一心準備就死的馬浚,也被驚震得目瞪口呆,手腳癱軟地愣在當場,不知動彈了。
“田,田老杆,你這老混蛋,”胡雄口吐血沫,恨恨地指著田老杆,質問他道,“我,我爹為你賣命,我敬你為長,長輩,你,你為什麼還要殺,殺我?”
“因為你爹辦事不力,死不足惜!而你也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反倒成了我的累贅,”田老杆兇狠地獰笑道,“既已成為無用的廢物,我還留你幹什麼?”說著田老杆再揮手一刀,竟將胡雄的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從他的頸項上砍了下來。
望著撲通倒地的胡雄的無頭之屍,以及從他脖子斷口中汩汩往外直湧的鮮血,驚惶萬狀的馬浚立即撲通一聲雙膝跪到,沖田老杆不停地叩頭:“饒命,饒命,田大爺饒命!”
“你若想活命,就得聽我的調遣,”田老杆過來,將還在滴血的大砍刀壓在馬浚的脖子上,“否則,我呼呼呼三刀劈你成幾片!”
“我聽您的,我唯您是從!”唯恐田老杆震怒砍了自己的腦袋,馬浚害怕極了,他一邊咚咚咚地叩頭一邊誠惶誠恐地答,“只要田大爺您今天能繞我一命,我就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那好,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田老杆扶起馬浚,並掏出自己的特效金創藥給他敷傷,“當務之急你就是替我監督迫使義大頭,防止他另外搗鬼,千方百計將廖家大院給我弄到手!”
“是!”馬浚再次雙膝跪下,咚咚咚連朝田老杆再叩三個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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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第十九章、陳年積案

第十九章、陳年積案

為了尋找出暗中給義大頭下指令的那個神秘人,也就是義大頭時時在嘴上掛著的那個“老大”,吳探長決定從往返的電話記錄上著手,從打入的電話號碼上做文章,只要查出打給義大頭的是哪個電話號碼,再根據這個號碼尋找電話機的主人,那就容易得多了。
吳探長和小馬來到鶴雲市郵政局,找到電話總機值班室,察看有關記錄得知,最近打入福船鎮鎮公所的電話,除了縣府、市府的電話外,打得最多的是一個“48494246”的電話號碼,而再進一步詢查這個電話號碼的主人,發現它正是福船鎮胡又閔的!
“莫非,”小馬發出疑問,“打電話威嚇、指揮義大頭的,是胡又閔?”
“不可能!”吳探長掏出酒壺喝了一口桂東烈酒“炮打燈”,斷然否決,“據李淳反映,前兩天神秘人還打了電話給義大頭,而那時,胡又閔已被砍頭好一陣子了!”
“那會不會是胡又閔的兒子胡雄?”
“神秘人絕對不會是胡雄!”吳探長推論道,“神秘人能威嚇、指揮義大頭,一定很有些來歷和本事,並且還有可能手抓有義大頭的要命把柄!胡雄青皮愣小子一個,哪兒有這個本事?另外,如果胡雄真的是那個神秘人,一定非常陰險狡詐、做事深藏不露的人,目前他又在利用義大頭協助楊金鳳買廖家大院,哪兒會蒙面持刀跑到‘醉一香’酒樓去刺殺義大頭?”
“既不是胡又閔又不是胡雄,”小馬疑問道,“那用他家的電話威嚇、指揮義大頭的,會是誰呢?”
“此人能便捷地使用胡府的電話,說明他一定是主宰胡宅裡的人,”吳探長捏弄著手裡的小鋼球說,“我們要加強對胡宅特別是對胡宅電話的監視,就能很快地揪出這個人來的!”
“另外,”小馬補充道,“既然楊金鳳到福船鎮是來給神秘人買廖家大院的,他一定會與這傢伙有聯繫。我們只要盯緊楊金鳳,也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有道理!”吳探長說,“我們轉回福船鎮後,就以那日蒙面刺殺義大頭一事到胡府去找胡雄,摸摸底看這小子到底是不是個人物!”
回到福船鎮,吳探長和小馬立即就趕到胡宅去找胡雄瞭解情況。胡又閔被砍了腦袋之後,他老婆悲戚病倒,胡雄的妻子也不管事。接待他們的是替胡宅看門的田老杆。望著神情陰戾、臉上劃有一塊紅刀疤的田老杆,吳探長就覺得此人非同尋常。
“我們少爺出門做生意,不在府裡,”田老杆面無表情地望著桂東神探和他的助手,冷漠地說,“吳探長有事找他,只得等他回來再說了!”
田老杆砍死胡雄之後,立即與馬駿處理了他的頭顱與屍體,就連血跡也已鏟走,不留絲毫痕跡。現在田老杆見吳探長主僕二人來找胡雄,也不露一點聲色,以胡雄外出做生意為由搪塞、哄騙吳探長。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小馬問,“我們真的有很急的事情要問他!”
“大概十來天吧,”田老杆繼續哄騙吳探長二人,“我們少爺年輕性子野,來去無影行蹤不定,回家的准日子我可說不準!”
“那他一回來你就通知我們,”吳探長說,“到時我們再來找他!”
“一定一定!”田老杆答,並畢恭畢敬地將吳探長和小馬送出胡宅。
走出胡宅,吳探長與小馬還就如何監視胡宅以及田老杆,達成了一致意見並做出了妥善的安排。就在這時,一個詭秘的人影帶著包東西從一戶大門緊鎖的人家裡鑽出來,見了吳探長和小馬扭頭就跑。
“探長,這不是福船鎮有名的老賊苟忠林嗎?”小馬眼尖,認定是他立即問吳探長,“他一見我們就跑,莫非又偷了別人的東西?”
“肯定是這麼回事兒,”吳探長答,“追上他,將他所偷的東西替失主追回來!”說著,他倆便高叫著要苟忠林站住,盯住其背影直追過去。
這個拼命奔逃的苟忠林六十多歲,是福船鎮出了名的老賊。這天他外出行竊,滿載而歸時卻被吳探長和小馬碰現。他死死地抓著贓物轉身就逃,吳、馬二人立即自後拔腿就追。逃啊逃,追啊追,無路可逃的老賊苟忠林最後沒轍了,只得咬牙翻牆跳進廖家大院,找個地方躲了起來。
見苟忠林逃進了廖家大院,吳探長忙叫小馬守在外面,自己前去叫門找人。廖幹操開門聽吳探長說苟忠林行竊帶著贓物逃進了老宅,以為苟忠林也和其他人一樣,又是進宅來打黃金主意的,心中不禁十分惱怒,直罵老賊該死。他領著吳探長樓上樓下,每個房間進行搜查,最後終於在三樓的一間存放破舊雜物的房間裡找到了苟忠林,並協助吳探長人贓俱獲將老賊給抓住。
“你這老賊,”廖幹操拼命地摑了苟忠林兩巴掌,用力地踢了他的腰眼兒兩腳,恨恨地罵道,“想進宅來打我黃金的主意,你這是找死!”
“我老苟今年都已六十多歲,就真是來找死又怎麼樣?”苟忠林用手揉了幾下被廖幹操打腫的臉頰踢痛的腰眼兒,朝廖幹操狠啐一口道,“你廖幹操二十幾年前就已掐死過一個女子,今天乾脆將我也掐死好了!”
“苟忠林,”吳探長聞訊趕忙過來追問他,“你說廖幹操二十幾年前曾掐死過女人,可掌握有什麼可靠的證據?”
“這……”苟忠林被吳探長問得直翻白眼,一下子竟答不上話兒來。
“吳探長你別聽這老賊胡說八道,他這是無中生有來陷害我!”廖幹操又撲過來要踢打苟忠林,被吳探長攔下制止住。
“吳探長,廖幹操真的殺過人,”苟忠林急白了臉兒說,“你將廖幹操抓起來一關一審,帶人到他的宅院裡來一挖一搜,還愁找不到他廖幹操殺人的罪證?”
“苟老賊,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告你個誣陷罪!”廖幹操如對切骨仇敵一般死死地盯住苟忠林,恨恨地罵道,“下次你這狗賊若再敢進我這宅院裡來偷東西,看我不砸斷你的手腳揭掉你的賊皮!”
吳探長人稱“桂東神探”,對探案查線索自然有他的一套。他知道現在當著廖幹操的面不便再就其二十幾年前殺人一事再訊問苟忠林,就和小馬一道帶苟忠林回留住的旅社客房審問。開始苟忠林怕廖幹操報復不敢說,但經過吳探長、小馬的開導和說服,他竟說出了一件二十幾年前發生在廖家大院裡的誰也不知道的殺人懸案!


第117章:第二十章、投懷美人

第二十章、投懷美人

夜,胡宅。胡又閔被砍頭,胡雄失蹤,胡家一下子失去了兩個男人,只剩下一些老幼婦孺。夜深膽怯,他們全都蜷縮在自己的房裡,早早熄燈睡眠,整個胡家大院毫無人跡,死氣沉沉。
門房田老杆的房間,燈光下擺著美酒佳餚,時鮮水果。光著膀子的田老杆,正和敞胸露乳的楊金鳳,正在一邊喝酒吃菜一邊說笑調情。
“大寨主,你好英明喔,”嬌媚風騷的楊金鳳給田老杆滿斟上一杯酒,敬佩地誇他,“就義大頭謀殺前任鎮長一事死死地揪住他的鼻子,為你所用。你叫義大頭派陳酉季砍了巴三、劉獨眼等柳熵的嘍羅,除掉胡雄籠絡住馬浚,還逼迫義大頭助我買廖家大院,連殺數人連桂東神探吳雨克也拿你沒辦法,你真是太牛了!”
“這是我的一記‘臭肉除蠅’計,”田老杆喝一口酒親一下楊金鳳,得意地笑道,“我以埋藏有黃金、軍火的廖家大院為誘餌,將巴三、劉獨眼等柳熵的爪牙引出來,然後叫義大頭、陳酉季將他們砍了腦袋——一箭雙雕,事半功倍!”
“但林大、苟二、胡又閔、胡雄是我們的人,”楊金鳳不解地問,“你幹麼又要除掉他們?”
“胡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為了籠絡、降服馬浚,我才砍他腦袋的!”田老杆對楊金鳳道,“林大、苟二、胡又閔因為與義大頭有過節,所以義大頭假傳我的旨意派陳酉季、馬浚將他們殺死,實在是可惡!”
“義大頭如此胡作非為,濫殺你的人,莫非大寨主你就這樣算了?”
“現在正是急需用他的時候,我暫且寄下義大頭的一顆人頭,”田老杆說,“待我得到廖家大院地下的珍寶與軍火,東山再起占山為王之時,再用他的人頭、人血來祭旗!”
“據說柳熵和秦慶國已經潛回福船鎮,他也定是為了這筆黃金、軍火而來,”楊金鳳說,“大寨主你可要當心點兒!”
“柳熵雖然再厲害,但我都有法子對付他,”田老杆曖昧地笑道,“倒是你的前夫廖幹操,逼不能逼打不能打殺不能殺,真令我傷透了腦筋——我親愛的林玉容女士!”
原來這個以廣東老闆身份出現在福船鎮要買廖家大院的,正是當年與姦夫譚兆品殺廖幹操未死、判刑坐牢但卻被黑山魈茅田春救出囹圄的林玉容!
“只要你黑山魈茅田春能將廖家大院搞到手,他廖幹操還不是沒用的老瘟猴一個,”楊金鳳也直言不諱地道破田老杆的身份,“你還怕他怎地?”
原來這個胡宅的門房田老杆,正是火拼後餘生的郎蠻山匪寨的大寨主,黑山魈茅田春隱藏身份裝扮的。[奇書網·手機電子書-wWw.QiSuu.cOm]
“作為美人計的主角小妖精住進廖家大院已經有好幾天了,但她還是沒能將廖家兄弟攻下一個,真令我失望!”田老杆惱火亦失望地說,“你抽個時間約他出來面談一次,時間緊迫,你叫她務必要抓緊!”
“好的!”楊金鳳風騷亦淫蕩地笑道,“今夜良宵,我還是要抓緊時間與你親熱了再說!”說完楊金鳳輕佻地浪笑著,緊緊地抱著將田老杆拉起,一邊親吻一邊愛撫著,往房中堅固結實的那張大床走去。
第二天,福船鎮“醉一鄉”大酒樓的一個包間裡,桌上擺著酒菜,氣氛相當曖昧,楊金鳳根據田老杆的吩咐,將小妖精朱彩萍約到這兒來,兩人一邊親熱地喝酒吃菜一邊嘀嘀咕咕地低聲密談。
“彩萍妹,”閒聊一陣之後,楊金鳳切入正題,提問小妖精,“你住進廖家也有一陣子了,他們埋藏黃金的地方你探詢出來了沒有?”
“對不起,金鳳姐,我還沒探詢出來,”小妖精朱彩萍窘怯地說,“廖幹操陰險莫測,廖幹勇又整天沉溺在破書之中,黃金的埋藏地點我一時無法打探出來!”
“彩萍妹,你還要多利用你的色相,在廖家兄弟這兩個餓光棍身上多下功夫,爭取在近期將他們拉下水,探詢到院內黃金的埋藏地點,”楊金鳳居心叵測地說,“幕後黑老大追得急,惡匪柳熵也在打它的主意,就連吳探長和黃警長也要插手!夜長夢多,財寶招災,我們的當務之急是趕快找到黃金,跟著幕後黑老大幹一番大事業,穿金戴銀吃香喝辣飽享榮華富貴!”
“金鳳姐,幕後黑老大是誰?”小妖精問,“他會不會得了黃金就翻臉無情,不但不給我們好處還會害我們?”
“幕後黑老大膽識俱佳,重情重義,”楊金鳳極力往她姘夫的臉上貼金,蠱惑小妖精朱彩萍,“切實地忠誠於他並為其效勞,你就會有終身也享受不完的榮華富貴!”
“唉,胡又閔被砍頭,義大頭和馬浚對我也未必是真心,”小妖精神情落寞,語調憂怨,“但願找到了黃金之後黑老大能讓我們過好日子!”
“既然彩萍妹看出義大頭和馬浚對你不是真心,那你幹麼不再廖氏兄弟當中物色一個托以終身?”楊金鳳假充好人給小妖精出餿主意,“廖幹操配不上你,我看廖幹勇文質彬彬的極有才華又通情達理,你沖他下功夫,可以事半功倍,心想事成!”
“這事兒好難做,”小妖精懊喪地說,
“廖幹勇木頭腦瓜一個,我哪裡能‘俘虜’他?”

“你那麼年輕漂亮,又鬼靈精怪,難道連個老光棍也玩不轉?”楊金鳳有點生氣地責怪小妖精,“聽說匪酋柳熵也在通過義大頭尋找黃金,我們決不能讓他倆捷足先登!”
“可我是義大頭設美人局誘惑廖家兄弟的一枚棋子,”小妖精終究是義大頭的情婦,到頭來還是要考慮自己姘夫的利益,“我怎能被判於他?”
“義大頭也是在帷幕後黑道老大辦事,你這樣做哪裡算是背叛他?”楊金鳳進一步開導小妖精,“如果義大頭不慎讓黃金和大院皆落到匪酋柳熵的手裡,激怒幕後黑老大,他會砍掉你和義老大兩人的腦袋的!”
“那,好吧,”小妖精望著楊金風凝思,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我好歹和金鳳姐朋友一場,想來你也不會坑我騙我的!”
“絕對不會,你我同是女人,我害有什麼意思?”楊金鳳對小妖精連連許願,又哄又騙,終於答應了他的要求。兩人又喝了幾杯酒,說了好一陣子掏心窩子的話。散席分手時,楊金鳳再次叮囑小妖精朱彩萍:“快想辦法弄到廖家的那筆黃金,不然幕後黑老大會砍我們腦袋的!彩萍妹,我們姐妹倆甚至是義大頭、馬浚的命,也全都攢在你的手中啊!”
“你放心,金鳳姐,”見楊金鳳如此信任、器重自己,小妖精朱彩萍不覺信心百倍,成竹在胸,“今晚我就與廖幹勇上床,就是掏也要把黃金的埋藏地點從廖幹勇的口中掏出來!金鳳姐,你就等著聽我的好消息吧!”
而此時,義大頭卻正在他的辦公室裡愁眉苦臉地歎著氣兒想心事,卻見他的心腹護衛馬浚如老鼠一樣溜了進來。
那天馬浚與胡雄激戰,多處被胡雄的刀尖劃傷。黑山魈茅田春不但砍死胡雄住了他一臂之力,而且還贈與特效金創藥治好了他的傷,令馬浚對他十分感激和敬佩,立即投靠過去做了他的爪牙與幫兇。
“鎮長,”馬浚沉了一沉,穩定一下心情,便湊近前去低聲地向義大頭彙報,“剛才楊金鳳和小妖精朱彩萍又在福船大酒樓裡密謀,不知又要搗什麼鬼?”
“還不是為了柳宅中的那批黃金,”義大頭詭秘地一笑,“我們既要應付那個該死的神秘人,也要安撫小妖精和楊金鳳讓她們替我們尋黃金——一定不能讓黃金落入柳熵與神秘老大的手裡!”
“沒問題!”馬浚梆梆梆地拍著胸脯兒答,他見義大頭滿臉愁容,趕忙又問:“鎮長,我見你愁眉苦臉唉聲歎氣的,到底是碰上了什麼煩心的事?”
“我雇用山匪槍殺前任鎮長央振傑、營私舞弊、貪污受賄的事兒已經被縣府、市府長官察覺,看來過不了多久就要對我採取措施,”義大頭急心地說,“我們一定要快點找到廖家大院內的黃金與軍火造反起事,否則那可就一準是死定了!”
馬浚知道這些年義大頭刺殺央鎮長,勾結黑山魈匪部,利用手中的職權敲詐勒索貪污受賄,萬一事發不吃槍子兒也要判坐二十年監牢,趕忙安慰他說:“只要小妖精、楊金鳳這兩個臭婊子一找到黃金,我就奪來和你大哥一道興兵起事,共創大業同享富貴!”
卻說廖家大院,廖幹勇手執一卷《唐宋詩詞選萃》走出房門,就發現小妖精朱彩萍正依在門口笑眯眯地望著他。
廖幹勇雖讀書不多,但卻十分酷愛讀古詩。什麼李白、杜甫,“西窗剪燭”,“灞橋留香”,讀啊讀的十分解寂寞。特別是他現在拿在手上的這本《唐宋詩詞選萃》,由於他時時翻閱誦詠,已經把它翻卷得邊裂頁皺,十分破舊了。因為羅逸芳暫居於此時時常愛翻閱此書,廖幹勇翻讀這本書裡的唐詩宋詞,除了打發孤寂之外,也出於對羅逸芳的緬懷和思念。
“幹勇哥,讀唐詩吟宋詞,你好有雅興呀,”小妖精朱彩萍含情脈脈地笑望著他,“怎麼今天不出去挖尋黃金了?”
“還挖?”廖幹勇淡淡地笑笑,“我已……”說到這兒他突然覺得失言,趕忙緘口,低頭吟誦起李清照的《巴山夜雨》:“君問歸期未有期……”
“幹勇哥,”小妖精朱彩萍走過來,含情脈脈地拉住他,“別讀了,人家有事求你,別不理人家嘛!”
“小朱你有什麼事?”廖幹勇不敢看她含情脈脈的眼睛,紅了臉低頭問,“用得著我來幫忙?”
“當然是好事啦,”小妖精朱彩萍用力地將他往房中拉,“你進房來我再告訴你!”廖幹勇被她一叫一拉,身完全軟了,禁不住半推半就的就進了她的房中。
這段時間,小妖精朱彩萍明顯的與廖幹勇交往多了一些,對他也親密了一些。買來的糕點水果,她會送一些給他品嘗,見他的衣褲破了,她會幫他縫補浣洗,有時還到他的房中和他聊天,,聽他讀詩。她和他一起談羅逸芳,談人生,談愛情,令他這老光棍那快要死了的心又活了起來,慢慢地竟對她產生了一種親切、依戀之情。廖幹操見弟弟和小妖精朱彩萍攪和在一起,倍覺警惕,趕忙又出來警告他:“朱彩萍是楊金鳳和義大頭打入我們廖家大院裡的密探,其主要目的是為了竊取那批傳說中的黃金,你千萬別上她的當!”廖幹勇說:“哥,我看你都已被那筆沒影兒的黃金迷失了本性,總是懷疑別人見利忘義——你要相信朱彩萍!”心中根本不聽廖幹操的,依然如故地與朱彩萍來往。
現在,廖幹勇懷著好奇、嚮往的心情隨小妖精朱彩萍走進她的房間,眼前不禁一亮。只見小妖精朱彩萍的房間裡插著香豔的鮮花,貼著性感的招貼畫,擺著女人喜愛的精美小物件,色調粉紅氣氛溫馨,令為鰥多年的廖幹勇既臉紅又心跳。
“小朱,”廖幹勇顫著聲兒問,“我還要去挖尋黃金呢,有什麼事兒你就快說吧!”
“幹勇哥,我想在牆上釘一顆釘子掛衣服,”朱彩萍嬌笑著說,“自己做不來,只好辛苦你了!”說著她又朝廖幹勇飛個媚眼,取來鐵錘和釘子交給他。
“不辛苦,不辛苦!”廖幹勇接過鐵錘和釘子便敲了起來,朱彩萍的豐胸細腰、媚眼香味兒令他心旌搖盪,釘子沒敲中,倒將手指狠砸了幾下。
辦完事兒廖幹勇要走,誰知小妖精朱彩萍卻迎面撲上來將他抱住:“幹勇哥,其實我真正需要的説明,是你這男人的關懷、體貼和愛撫!”
“小朱,別這樣,”廖幹勇窘迫地去推嬌柔性感的小妖精,“你那麼年輕漂亮,我這老光棍哪兒配得上你?”
“你憨厚誠實又癡情,”小妖精朱彩萍將他摟得更緊,“我就是喜歡像你這樣成熟的男人!”說著,她和他款衣解帶,裸身相擁,一起倒在了她那溫馨香軟的繡花床上。
事畢,兩人起床穿衣。“幹勇哥,”小妖精朱彩萍嬌羞地說,“我已經是你的人了,理應幫你一把,一會兒我隨你一道去挖尋黃金!”
“不,不用了,”廖幹勇告訴她,“我已找到了裝黃金的銅匣子,只是怕被人知道惹禍上身,才沒敢將它取出來!”說著他還把埋藏銅匣子的地方告訴了她。
“這下好了,”小妖精朱彩萍動情地啵啵啵連連親著廖幹勇,十分高興地說,“等取出銅匣兒中的黃金,我馬上就和你結婚做夫妻!”
達到目的知到了黃金的下落之後,小妖精馬上避開廖幹勇給楊金鳳打電話,報告這一消息並商談下一步的行動計畫。她做夢也沒想到她插這麼一杠子會害死人,而且還差點兒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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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第二十一章、斃敵古松林

第二十一章、斃敵古松林

按照義大頭的要求,黃迪凱警長果然帶著隨他而來的兩個員警,住進鎮公所保護他。黃警長明裡說是為了保護義大頭的安全,但其實卻是害怕碰上兇殘的惡匪,打黑槍或持刀暗中偷襲,砍他們的腦袋。
因為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瞭解,黃警長已經明白,福船鎮這幾宗連環殺人的無頭血案,並非那麼簡單。有關廖家大院的買賣活動,也並非是一般的房屋買賣交易;指使人購買廖家大院、斃殺巴三、劉獨眼、林大、苟二等人的兇手及其幕後主使,都不是一般的簡單人物。他奉了市警察局主管刑偵的副局長裴應清的指派,帶人趕到福船鎮來,明裡說是來破案擒凶,但實際上卻是來監視吳探長破案,像盧有林一樣爭名奪利,搶功自居。
他們三人在保安兵李淳的引領下,才剛在鎮公所的客房中安頓好床鋪行李,裴應清副局長就把電話打了過來,直接找黃警長,詢問無頭血案的偵破進展及有關情況。
“局長,這個案件十分詭秘複雜,兇手也十分兇殘狡猾,”黃警長在電話中老老實實地向裴應清報告,為了表示敬重,他特意省去了裴應清“局長”前面的那個“副”字,“破案線索才剛發現又被中斷,作案兇手才剛露出端倪就命喪黃泉——對它別說我們束手無策,就連您極度推崇與敬佩的桂東神探吳雨克,也不能偵破此案擒獲元兇!”
“這些我都知道,如果不是奇案元兇,能有那麼多人被砍頭?時至今日尚未破案?”裴應清在電話裡說,“案子越難破,證明它越有刺激性和代表性,偵破它就越能在鶴雲市乃至桂東地區產生巨大影響,轟動效應;兇手越是兇殘狡猾,越難擒獲,證明他越是罪大惡極根基深厚,擒獲他就越能顯示出偵破人員的英勇智睿和卓爾不凡!吳雨克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你別看他一壺烈酒一對鋼球,出乎常人奇案醉探,我猜他此時一定已經掌握了案件的線索,兇手的蹤跡,只是還沒到最後破案擒凶的關鍵時刻而已!”
“是的,局長,您說得太對了!”黃警長在電話裡大拍他的頂頭上司的馬屁,“我看最近吳雨克頻繁出沒於‘醉一鄉’大酒樓、‘福船香’大茶樓和廖家大院,頻繁接觸麻子三、義大頭、廖幹操兄弟,說不定破案的玄機,就隱藏在這些茶樓酒店、官宦吏民之中!”
“你能發現、覺察到這些,很好,證明你有進步,”裴應清在電話裡讚賞黃警長,激勵得他禁不住手握話筒列嘴而樂,“下一回你就精靈一點兒,盯緊這些地方這些人,說不定就能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搶在吳雨克的前面將此案給破了!”
“局長請放心,我會努力的,”黃警長信心十足地道,“我一定要積極表現努力破案,不辜負您對我的栽培、器重與期望!”
“你要好好幹,”裴應清在電話裡沖黃警長許願,“老局長說話之間就要退休,他一退肯定是我去接任。到時你黃迪凱破案立功我向上保舉推薦,這鶴雲市警察局副局長的烏紗,還不是你的?”
“謝謝局長,謝謝局長!”黃迪凱受寵若驚、感慨涕零地手握話筒,對著電話那一頭的裴應清連聲道謝,就連吳探長和小馬走了進來,他也沒發覺。
“黃警長,”待黃迪凱放下電話,獨自在那裡嘿嘿發笑的時候,吳探長才開言問他,“那麼激動那麼誠虔地連聲致謝,是不是我們可愛的裴副局長,又封了你什麼官,向你許了什麼大願?”
“啊,是吳探長呀,”黃警長回過神兒來,不接吳探長的話茬兒反而問道:“你來找我,有什麼急事兒?”
“可以啊,黃警長,你長見識了,”小馬笑道,“怎麼一見面就問吳探長找你有急事?”
“這是本來的常識嘛,”黃警長得意地笑道,“因為吳探長有你小馬這個得力的助手,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如果不是有什麼急事兒需要我出力,他那兒會到這裡來找我!”
“我是有急事來找你,”吳探長掏出銅質小酒壺來,呷了一口桂東烈酒“炮打燈”,莊重地對黃警長道,“今晚八時將有兩夥神秘的匪盜人物在鎮西郎蠻河邊的福船山松林內接頭,我想與你一道去抓他們,你敢不敢去?”
“情況可靠嗎?”一聽吳探長的話,黃警長立即想起剛才裴應清對他所許的願,立即興趣突發膽勇倍增。
“絕對沒問題!”吳探長笑著,開言激他的將,“就怕你到時候不敢去!”
“誰說我不敢去?”黃警長作出豪氣干雲的樣子一拍胸脯,大聲說道:“去,我黃迪凱也是個熱血員警,為破案擒凶獻身,我死而無憾!”
“好,像個員警,更像條漢子!”吳探長過來拍著他的肩頭,用十分讚賞的語氣誇他,“裴副局長將你提拔重用,確實是有眼光!”誇得黃警長得意地咧嘴嘿嘿而笑。
吳探長考慮到義大頭與黑道人物有來往,交待完任務就隨意找了個藉口將黃警長與兩個員警一道,帶到他和小馬棲身的旅社客房休息。為了穩定黃警長等人的情緒,有助於消磨時間,吳探長還叫小馬打來本地醇烈的米酒,買回一些諸如炸花生、酥油雞、鹵豬手、醬牛肉等熟食,和他們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很快,夜幕就降臨了。吳探長看看表,時間已近晚八點,趕忙對黃警長、小馬等人說:“出發!”
沿著福船鎮的青石板街,跨過古老的石板橋,走出鎮西,順著郎蠻河邊的麻花石(本地人也叫鵝卵石)古道,來到遠近聞名的福船山。由於是夜晚,雲白襯天藍,月亮灑清輝,風兒輕輕地吹,河浪嘩嘩地響,四周十分寂靜。
福船山腳,有一片稀疏寬闊的古松林,地上鋪著厚厚的紅松針葉,人踏上去沙沙作響。“匪徒一會兒就要在那兩棵古松樹下碰頭,商議事情,”吳探長指著林子裡的兩棵巨大古松,對黃警長他們說,“一會兒大家聽我的命令,我說動手就出去抓人!”
這是兩棵本地稀有的古松,虯根暴凸,枝繁葉茂,樹幹直徑各有兩人合抱那麼大,渾身鱗片翻卷,樹皮開裂,估計已有兩三百年的樹齡了。聽了吳探長的話,黃警長問:“萬一匪徒們反抗,我們該怎麼辦?”
“可以開槍還擊,揍他狗日的!”吳探長拿著他的那對光滑的小鋼球說,“但為了追查本案的線索和幕後主使,至少要留下一個活口!”
黃警長還想答話,松林裡突然響起一聲貓頭鷹叫,接著又回應了三聲斑鳩啼。“噓!”吳探長趕忙將右手食指豎在唇邊輕噓一聲,示意匪徒即將到了,要大家別出聲驚動敵人。得知此情況黃警長他們既緊張又激動,紛紛將子彈推上膛,準備抓人,斃敵。
說話間,先是兩個詭秘的人影,東張西望、躲躲閃閃地出現在那兩棵古松樹下,過了一會兒,又有兩個黑色的人影,謹慎又警惕地出現在樹下。
“秦慶國,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後到的一人,沖先到的一人拱拱手,施禮,問候。
“原來是黎穩杉老兄,你亦步亦趨地緊跟大寨主,想來也發財不少吧?”秦慶國也沖黎穩杉拱手還禮,問候道。
秦慶國是原桂東郎蠻山匪寨二寨主柳熵的心腹,而黎穩杉卻是大寨主黑山魈茅田春的爪牙。自從兩股山匪內訌火拼之後,他們還是第一次再見面。
“彼此彼此,不用客氣!”黎穩杉道,“關於我們兩班人馬重新組合,再舉義旗共創大業一事,二寨主考慮得怎麼樣?有不有再次合作的意向?”
“我們二寨主同意捐棄前嫌,與大寨主再度合作,”秦慶國說,“但是我們二寨主認為,既然用錢買不了廖家大院,不如將其兄弟倆秘密綁架或幹掉,我們的人趁機偷偷潛入該大院裡去,用最短的時間將裡邊的黃金與軍火挖出來轉移到別處去,乾淨俐落快速靈便!”
“不行!”黎穩杉斷然拒絕,“大寨主在此事上已有巧妙安排,並成功在即,不同意如此莽撞行事!另外,廖氏兄弟對大寨主來說還有其他的安排,暫時還不能動他們!”
“我們二寨主認為,義大頭派人砍了我們兄弟巴三、劉獨眼的腦袋,是我們的切齒仇人,”秦慶國說,“我們要大寨主派人砍掉義大頭的腦袋,以示誠意!”
“義大頭雖然狡詐可惡,但他的腦袋暫時還不能砍,”黎穩山說,“他對我們大寨主來說還有利用價值!”
“胡家大院錢豐糧足,設備齊全,寬敞舒適。自從胡又閔被殺、胡雄失蹤以後,整個胡家大院就等於是被大寨主控制了起來。”秦慶國提出了他們的第三個要求,“二寨主想把它當作我們的據點,讓我們這幫人也住進去,省得餐風露宿常擔兇險!”
“這件事情恐怕也難做到,”黎穩杉再次拒絕了秦慶國代柳熵提出的要求,“胡又閔喪命胡雄失蹤,胡家大院已經引起了吳雨克、黃迪凱他們的注意。如果你們也住進去,人多眼雜,萬一讓吳雨克他們發現什麼疑點抓住什麼把柄,請來大量員警合圍清剿,我們大家都得玩完!”
“黎穩杉,我們提出的要求你們一個個全否決,只想讓我們聽黑山魈指揮替他賣命,全然不尊重我們的意見和感受,這樣的合作我們不幹!”秦慶國見自己提出的要求一個個全部遭到黎穩杉的拒絕,不僅勃然大怒,“黎穩杉你回去告訴黑山魈,廖家大院裡的黃金與軍火我們都要平分一份!他若膽敢獨吞,有他的好瞧!”
“秦慶國,這樣說你太過分了!你們若不怕砍腦袋的,就儘管來搶黃金與軍火好了,”黎穩杉也氣憤地說,“我們大刀快槍子兒多,看你們有多少人頭來被我們砍!”說著黎穩杉招呼也不打一聲,帶了他的隨從恨恨地扭頭就走。
“動手,抓人!”見秦、黎雙方的人意見不合就要分手,吳探長立即高叫一聲,帶著小馬、黃迪凱等人從藏身的地方沖出來,向秦慶國、黎穩杉包抄合圍過去。
“站住,舉起手來!”黃警長立功心切,一沖出來就亮嗓大喊。
“他媽的秦慶國,”黎穩杉見吳探長、黃警長等人向自己沖來,立即破口大駡,“原來是你與警探勾結,假借面談之機來暗算我們!”
“我看是你們引來的警探,”秦慶國也不甘示弱地回擊道,“黎穩杉你想算計老子,還倒打一耙誣陷我們!”
“老子先脫身殺出重圍,以後再和你算這筆臭賬!”黎穩杉罵著,噠噠噠,揮槍向黃迪凱他們掃射,這小子為匪多年,心狠手辣,槍法奇准,立即打倒了一個端著槍沖向他的員警。
“啪啪啪!”黃迪凱和另一個員警馬上還擊,小馬也開槍呼應。在黎穩杉的隨從心窩綻開血花的同時,秦慶國也打死了另一個員警。
見兩個員警中彈倒地,小馬也氣壞了。他將身掩藏在一棵古松後面,舉槍專門瞄準黎穩杉。狡匪黎穩杉十分奸詐,不是趴在地上,就是掩藏在樹後,子彈啪啪啪全擊不中他。今天小馬鐵了心要將黎穩杉送下地獄,屏息瞄準並不著急。這時,黎穩杉於樹後現身啪啪啪揮槍去打吳探長,吳探長閃避得快未被打中。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黎穩杉開槍過後要向樹後隱身的刹那,小馬的槍“砰砰砰”連聲響起。黎穩杉的額頭、胸部齊中彈,仰身倒地撲騰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黎穩杉和他的隨從一齊斃命,秦慶國被嚇得冷汗齊冒。他見勢不妙,立即帶著隨從就要逃跑。黃警長見自己的兩個部下皆已喪命,氣急欲瘋,“啪啪啪”舉槍亂射,將秦慶國的那名隨從打死在老松樹下。
“黃警長,留一個活口!”吳探長大聲地提醒黃警長。然而此時黃警長已經氣紅了眼睛,哪兒肯聽吳探長的?“啪啪啪”舉槍依舊一陣亂射。亂射中不但他沒傷著秦慶國,反而被秦慶國一槍打中左胸,“媽呀!”一聲慘叫,捂著流血的傷口俯身栽倒在厚厚的松針落葉上。
為了不讓秦慶國逃跑,小馬一槍擊中了他的右腿,打得秦慶國猛打兩個踉蹌跪倒在地上。“秦慶國,你快繳槍投降,”吳探長與小馬大聲叫著,跑上前去要抓他,“否則我們一槍打死你!”
面對吳探長和小馬的步步進逼,秦慶國渾身顫抖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的槍裡僅剩下了一枚子彈,右腿又受了重傷,要想反抗和逃跑都已徒勞。“吳雨克,你想抓住我找出我們二寨主,休想!”說著他舉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咬牙一摳扳機,用最後的那顆子彈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第119章:第二十二章、是誰洩密

第二十二章、是誰洩密

此役,吳探長等人雖然沒有抓到黑山魈、柳熵等魔梟巨盜,但卻擊斃了秦慶國、黎穩杉等四個山匪餘孽,也算大功一件。
兩個員警殉職,黃迪凱警長受傷,令吳探長的心中十分沉重和愧疚。他立即打電話將此情況向鶴雲市警察局主管刑偵的副局長裴應清作了詳細的通報,餘後還作了深深的自責並表示了自己的歉意。聽完吳探長的通報裴副局長沉吟良久,最後才說:“吳探長,這事兒不能完全怪你!匪盜奸詐狡猾,兇殘冷酷,血案案情向來神秘詭異,瞬息萬變,破案擒凶兇險難料,死人的事經常都會發生。黃警長受傷兩個員警殉職,是他們盡職責盡義務的最佳表現,我局會給他們記功,並給予一定的表彰和獎勵的!”當即親自帶人帶車來到福船鎮,將受傷的黃警長以及兩個員警、四個山匪的屍體全部拉回到鶴雲城去。
一回到鶴雲城,一些作家記者立即呼擁著採訪了裴應清和黃迪凱。經過他倆氣勢鏗鏘、抑揚頓挫、繪聲繪色的表述,福船鎮西古松林裡的戰鬥,被說成是在裴應清副局長的策劃領導下,在黃迪凱警長的指揮參加下,他們精密佈置,妥善安排,英勇善戰,排除了個別私人偵探的偏激阻撓、粗暴干涉,終於將下山搶劫殺人的惡匪秦慶國、黎穩杉及其走卒全部殲滅,在破案擒凶、為民除害方面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也為市警察局大大地爭了光,實在是值得讚歎和慶賀!這篇在《鶴雲日報》長篇類牘地連載了一個多星期的6萬多字的、名為《裴局長英明指揮破案,黃警長英勇揮槍斃敵》的長篇破案紀實,將裴應清、黃迪凱全都裝扮成了一個破案高手,英雄員警。作為文章的配圖,還發表了那四個匪徒的屍體寫真以及裴應清視察警員操練、黃迪凱帶傷擦槍的形象照片。緊接著,鶴雲市警察局還特意為此事舉辦了檔次不低的慶功宴會,市府、省員警廳都有官員參加並祝詞,發表激情洋溢的演講,最後裴應清、黃迪凱還各獲得了一枚鐫有青天白日圖案的、代表著員警最高榮譽的勳章!
《鶴雲日報》傳到福船鎮,小馬讀了這些狗屁不值、歪曲事實、胡亂吹噓裴應清、黃迪凱的假新聞、假報導,心裡像以往一樣,依舊是憤憤不平。“得了,小馬,”吳探長勸他,“這次行動,黃警長和他的兩個部下都表現得比較勇敢,打死了兩個匪徒,兩個員警也英勇殉職,就連黃警長自己也身受重傷。記者過分地宣傳他們一下,市警局高規格地表彰他們一下,使他們得到應有的榮譽與地位,是無可厚非的!即使裴應清相跟著沾沾光,露露臉,我們也不要苛求這麼多了!”
“即使他們吹捧裴應清和黃迪凱,但也不能歪曲事實,全部抹殺我們的功績,說我們偏激阻撓、粗暴干涉他們破案,將我們寫成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笨蛋呀,”小馬嘟噥著說,“探長,我說你完全應該去找找裴應清,找找黃迪凱,找找編撰此文的那些狗屁記者,說清事實真相,維護我們的聲譽呀!”
“想開些,小馬!作為偵探,應該重在破案擒凶,淡泊名利地位,一幫無聊記者在一張小小的市級報紙上亂曰曰,我們就不要計較那麼多了!”吳探長說,“作為這次行動的組織、指揮者,我也有一些欠缺的地方:對黃迪凱等人急功近利、行動毛躁、不善於自我保護這方面防備得不足,致使黃警長受傷兩個員警殉職;對秦慶國、黎穩杉等頑匪的奸詐兇殘、狡猾多變防範得不是很到位,只強調要活捉匪徒而忘了叮囑黃迪凱等人要多注意自身的安全,結果黃警長三人二死一傷,秦慶國舉槍自盡,連一個活口也沒留下……”
“探長你太自責,太嚴厲要求自己了,”小馬說,“黃迪凱他們急功近利素質不高,匪徒們那麼陰險狡詐當時的情形又那麼緊迫,事變突然誰也難以預料,員警們致傷致死怎麼能怪你呢?”
“因為我是這次行動的組織者和指揮者呀,所有己方的傷亡我都難辭其咎!”吳探長自責、愧悔地掏出小酒壺,呷了一口炮打燈烈酒慚怍地說,“人們都把我尊為破案如神的桂東神探,我名不符實,當之有愧呀!其實我身上也有很多的缺點和毛病,好酒,過於自信,對破案擒凶的安排與指揮也有很多的疏漏和不足——就像這一次,死了這麼多人我還是沒能將此案偵破,將元兇緝拿歸案,致使黃警長他們受傷、喪命,有愧,我真的很有愧啊!”
“神探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缺點和疏漏,這也是人之常情,大家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嘛!”小馬說,“倒是一些書和電影所塑造的所謂神探,完美無缺,神通廣大,子彈打不死,破案如神助。分析案情侃侃而談,破起案來不費力氣,去抓元兇手到擒來——假得令人不敢相信,也不可思議!”
“我們偵探要想做到破案如神,攻無不克,就得縝密思慮,安排周全,破案擒凶儘量做到面面俱到,無一疏漏!”說著,吳探長像想起什麼似的,嗟歎一聲站起身來,突然對小馬道:“小馬,你立即和我到‘福船香’大茶樓去!”
“我們到那兒去幹什麼?”
“我們這次行動令柳熵、黑山魈雙方各自損失兩員戰將,一定會引起他們的極度警惕和懷疑,他們也一定會嚴加詢查秘密的洩露途徑,”吳探長分析道,“我們要囑咐麻子三、李淳二人多加小心,別讓匪徒嗅到味兒傷害到他們!”
“好的!”小馬答,於是他扔掉手中那張假話連篇的《鶴雲日報》,與吳探長一道往“福船香”大茶樓走去。
卻說黑山魈茅田春,那年山洞率眾與柳熵及其嘍羅火拼,傷亡慘重臉上還遭到了重創,留下了一條嚇人的血紅色長刀疤。他帶著劫後餘生的林大、黎穩杉等人逃到福船鎮來,隱藏在胡又閔家,化名為田老杆作了胡宅的門房。他抓住義大頭當年為了篡位奪權收買他們暗殺原鎮長央振傑一事,迫使其就範為他所用。也正是因為胡宅門房有電話,他才有這個便利時常用電話給義大頭下指令,致使其為他做這做那當走狗,成了買宅院、砍人頭這一系列犯罪活動的幕後主謀。
現在,黑山魈茅田春正坐在胡宅門房的電話機旁,為黎穩杉二人的慘死黯然傷神,卻突然接到了柳熵破天荒給他打來的電話。
“黑山魈,你這個王八蛋,”茅田春一接電話,柳熵就在那一頭氣憤地沖著他破口大駡,“我聽信了你的鬼話,派秦慶國帶人去與你的人接頭,誰知卻遭到了員警的伏擊,害得我白白損失兩員大將——我真恨死你了!”
“二弟,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黑山魈連聲道歉,“這次行動雖然失敗了,但與二弟重修舊好、再舉義旗、共用榮華富貴的心我尚未變!二弟,我們是不是再約個時間,見面好好地商談一下?”
“算了吧,我都快成孤家寡人了,陪不起你玩了,”柳熵氣惱地道,“我看你的身邊一定有員警或吳雨克的引線,不然古松林接頭這麼秘密的事件不會洩密——待你揪出內奸之後再和我聯繫吧!”說著也不等黑山魈回話,他就吧噠一聲扔了話筒。
“好你個賊柳熵,好你個二寨主!”見柳熵憤然摔話筒,曾化名為田老杆的黑山魈茅田春,也惱羞成怒、氣憤交加地將話筒一摔,恨恨地叫道,“你如此欺藐我茅田春,總有一天我要砍掉你的腦袋!”
不過,氣憤歸氣憤,但黑山魈冷靜下來一想,覺得柳熵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這次經過他和柳熵通氣,決定捐棄前嫌重歸於好,再舉義旗重建山寨,大幹一番事業同享富貴榮華。此番他派黎穩杉到福船山古松林與秦慶國接頭,這事兒做得十分隱秘知情的只有極少數的幾個人。按說吳雨克、黃迪凱這兩個傢伙即使鼻子再長耳朵再大,也是不可能知道的,但現在的問題是,吳雨克等人不但知道了這事,而且還將黎穩杉、秦慶國四人全部擊斃,設宴慶功嘉獎表彰而且還在《鶴雲日報》上連篇累牘地吹噓和誇耀,令他黑山魈與柳熵大損實力不說,而且還在郎蠻山地區丟足了面子!根據細緻分析,柳熵的人已快死光,他自己也深居簡出的極少與外人接觸,柳熵那邊洩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自己這邊,黎穩杉一死僅剩下了義大頭、馬浚、楊金鳳等幾個人。自己不可能洩密,楊金鳳、小妖精不知道這件事,難道洩密的會是馬浚和義大頭?由於自己有很多事都要利用義大頭,就這件事情自己也曾在電話裡與義大頭通過氣,據此看來問題一定是出現在義大頭的那一邊!要麼是他為了禍害自己,義大頭特意將這事密報給了黃迪凱或吳雨克;要麼是他的身邊隱藏有黃迪凱或吳雨克的引線,那引線得知了這一秘密,立即通知了黃迪凱或吳雨克,使其事先于古松林潛藏打了黎穩杉、秦慶國等人的伏擊……
這麼一想,黑山魈茅田春再也坐不住了,他立即拿起話筒,打電話給義大頭:“義鎮長嗎?我是黑山魈茅田春!這次黎穩杉、秦慶國出事肯定是你那邊泄的密!你老實告訴我,我打電話和你商量古松林這件事的那一天,你的身邊有誰在場?”
“沒有誰呀,”以大頭遲遲艾艾迪說,“我接你電話的那一天,辦公室裡好像就只有我一個人……”
“那麼,”黑山魈又問,“你把這事與什麼人談過嗎?熟人、同事和你的親友……”
“沒有,沒有,”義大頭道,“這麼絕密的事情我怎麼會對外人說?沒說,我對誰也沒有說!”
“那肯定是你親自報告給黃迪凱或吳雨克的,”黑山魈在電話裡嚴厲地質問義大頭,“要不,我和柳熵絕對不會洩密,你處也沒第二個人知道,不是你洩密的還能有誰?”
“不是我,老大,絕對不是我,”面對黑山魈的質問義大頭怕得要死,嚇得額頭上冷汗直冒,握著話筒的手也禁不住哆嗦起來,“我有致命的把柄被你抓著,出賣你們我有什麼好處?”
“黃迪凱不是與你走得很近嗎?”黑山魈問,“說不定是你想徹底擺脫我,這才釜底抽薪去出賣我們的!”
“老大,我真的沒有出賣你們,”義大頭誠惶誠恐地說,“黃迪凱草包一個,吳雨克根本就不相信我,小妖精已順利地打入廖家大院,在我的計畫即將成功之際,我怎麼還會去找他倆出賣你們自找死路?”
“如果真不是你,那你仔細地回憶一下,”黑山魈放緩了語氣,“你和我通電話商量此事的那天,有誰在場?有誰進過你的辦公室?”
“小妖精去了廖家大院,馬浚又去了找楊金鳳,”義大頭抹著頭上的冷汗思索著,“只有鎮裡的保安兵李淳,有事進來找過我兩次……”
“保安兵李淳?!”黑山魈關注地問,“這個人可靠嗎?他平時喜歡和誰來往?”
“李淳這人踏實能幹,對我十分忠心,想來不會害我去告密吧?”義大頭為李淳辯解,“他很少與人來往,只是時不時到‘福船香’大茶樓去喝茶……”
“義祥澤,你要記住,越是表面上對你忠心順從的人,越可能會背叛你,出賣你!”黑山魈以異常肯定的口吻對義大頭道:“我估計,向吳雨克他們告密的一定就是李淳!”
“那我馬上給你把他抓來,用酷刑逼他招出事件真相!”義大頭著急地說,“或者砍掉他的腦殼,為黎穩杉他們報仇!”
“慢來,李淳和麻子三還得留著,”黑山魈喝住義大頭,“你義大頭除了抓人殺人,難道就不會想些別的辦法?”
“那,那,”義大頭結結巴巴地問,“老大您準備怎樣處置他倆?”
“密切注意李淳和‘福船香’大茶樓老闆麻子三的動向,”黑山魈冷冷地道,“一經查實他倆是吳雨克或黃迪凱的引線,立即將他們的腦袋給砍下來,一個活口都不要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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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第二十三章、惡賊相屠

第二十三章、惡賊相屠

在黑山魈、義大頭尚未砍下李淳、麻子三的腦袋的時候,他們的兩個幫兇,卻為了奪得廖幹勇挖得的那個銅匣,丟掉了自己的小命!
死在廖家大院中的這兩個人,一個是老烏龜唐照年,一個是義大頭的鐵杆護衛馬浚,他倆都曾進到廖家宅院參加過小妖精朱彩萍的遷居喜宴。
唐照年七十多歲,是福船鎮的一個小鞋店老闆,專賣高低檔次不一、男女各式各樣鞋類的奸巧小生意人。由於他油光嘴滑奸詐鬼馬,以次充好騙買騙賣,橫行霸道人憎鬼厭,所以在真理名聲極臭,人緣不佳。
那年唐照年到廣東假貨市場進貨,拉著一馬車各類廉價鞋子途徑郎蠻山轉會福船鎮,被攔路搶劫的山匪劫持進了黑山魈匪寨。其時已成為黑山魈姘婦、原名叫林玉蓉的楊金鳳,聽人說有個名叫唐照年的福船鎮鞋店老闆,被人與貨一起劫持上山來。未殺人坐牢上山為匪、與廖幹操做夫妻之時,楊金鳳經常逛街到唐照年的店子裡買鞋子,與唐照年很熟。現在楊金鳳聽說唐照年被匪徒劫持上山,便特意命人將唐照年帶到她棲身的房子裡見面。
唐照年被土匪劫持上山,自以為必死無疑。就在他萬念俱灰之際,匪首夫人楊金鳳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令眼尖心活的唐照年又看到了生的光明。“林玉蓉,你不是因為謀殺親夫被判徒刑,病死在獄中了的嗎?”唐照年詫異地問,“怎麼竟跑到這山上來,當富貴夫人?”“唐老闆,我現在已改名叫楊金鳳,當年的事不堪回首,”楊金鳳搖搖頭苦笑道,“現在鎮裡的情況怎麼樣?我那大難不死的前夫廖幹操過得可好?”“廖幹操那王八蛋貪財勢利,狡詐狠毒,根本就不是東西!”為了能取悅于楊金鳳,討得活命的機會,唐照年大罵廖幹操說他的壞話,“我們這些明事理的人都說他該死,你是無辜受害被迫那樣做的!要不是他廖幹操摳門將你打罵虐待,欺人太甚令你忍無可忍,被逼上梁山,你怎麼會起以反抗殺他?街坊鄰舍都說,應該坐牢吃槍子兒的是死有餘辜的廖幹操,而不是你楊金鳳這個飽受他打罵虐待的苦命女!”
楊金鳳耿耿入懷的是她謀殺親夫被判刑坐牢一事,現在見唐照年這樣大罵廖幹操為她辯解,不覺大喜過望。她立即叫小匪拿來酒菜,她就著這個話題一邊與唐照年喝酒吃菜,一邊就著剛才的那個話題繼續興致勃勃地說下去。唐照年見自己的馬屁拍對了路,於是滿嘴菜渣酒沫地繼續吹捧楊金鳳,臭駡廖幹操,說的楊金鳳眉開眼笑,連連給他斟酒敬酒。為了引起楊金鳳的談興,唐照年除了說了很多福船鎮的街坊趣聞、鄰里軼事之外,還向楊金鳳提起廖家大院,堤起廖幹操兄弟,提起老宅內所藏的黃金,以及圍繞這些神秘黃金所發生的兇殺案,說得繪聲繪色,眉飛色舞,吊足了貪財又敢冒險的楊金鳳的胃口,使她產生了要再殺個回馬槍回福船鎮佔有大院和黃金,給廖幹操一個致命報復的念頭。於是在征得黑山魈的同意後,她立即釋放了唐照年,後來又與黑山魈密謀,以廣東老闆的身份來到福船鎮,打廖家大院的主意,要用重金買下它以開辦皮鞋廠為幌子,挖出那筆埋藏在大院裡的、價值不菲的黃金!
唐照年也當過土匪,還因盜竊、賭博被員警抓去坐過牢,是個唯利是圖、心狠手辣並不要命的傢伙。他因為楊金鳳的相救得以脫身逃離匪寨,自然是對楊金鳳感恩戴德,惟命是從。楊金鳳想懲罰廖幹操弄到廖家大院,唐照年就全力地支持和協助她。唐照年引薦楊金鳳認識了鎮長義大頭,義大頭當官心術不正,索賄受賄,與奸商唐照年勾結得到了不少好處。唐照年把楊金鳳介紹給他,開始義大頭不願多事不想與她打交道,但當楊金鳳將個近千元光洋的大紅包塞給他時,見錢眼開的義大頭馬上改變了看法,再加上抓有義大頭要命把柄的黑山魈給他下指令,義大頭立即就對她極度配合、百依百順起來。楊金鳳提出要買下廖家大院辦皮鞋廠,義大頭立即用鎮長的權勢逼迫廖家兄弟賣宅院給楊金鳳。當逼迫廖家兄弟賣宅院這一著棋失敗之後,義大頭又根據楊金鳳的安排,將他及其寵愛的心腹姘婦——小妖精朱彩萍作為鎮公所的工作人員,騙得了廖幹勇的信任之後讓其租房住進了廖家大院。因為他和楊金鳳兩人的心中都有一個共同的目的,那就是將廖家大院內的黃金找到並弄出來,發筆大財做個富翁過幾天快樂愜意的豪華生活!
馬浚名義上是鎮政府的治安員,其實卻是義大頭的心腹護衛。馬浚也當過兵,當過土匪,會兩下功夫,他落魄回到福船鎮好久都找不到事來做,生活窘迫缺吃少穿。義大頭見此人有來歷會功夫又缺心眼兒可以利用其為自己賣命,於是便把他招進鎮公所做了治安員,兼任自己的貼身護衛。小妖精朱彩萍租房住進廖家大院後,義大頭就派馬浚專門與她聯繫,力圖讓她早點兒從廖家兄弟身上找到地下黃金的消息。
小妖精朱彩萍用自己嬌嫩、性感的肉體施行美人計,從廖幹勇的口中探知他已挖得裝有黃金的銅匣,心中十分高興,馬上採用不同的方式向楊金鳳和義大頭報告了這一振奮人心的消息。此時楊金鳳的姘夫黑山魈茅田春迫切要得到廖家大院裡的財寶和軍火,搶得先機舉旗起兵壓制柳熵,連連催促楊金鳳叫她快想辦法查知這些財寶和軍火的下落。小妖精朱彩萍的這一消息對楊金鳳來說無疑如病危者的強心針,使她馬上又全身來了精神,興致勃勃地和小妖精朱彩萍策劃起竊取黃金、共助黑山魈建功享福的罪惡陰謀來。
為了保證能萬無一失地竊得裝有黃金的小銅匣兒,小妖精朱彩萍顫乳搖臀、賣弄著風騷來找廖幹勇。剛才,久旱才得甘露的廖幹勇,數度銷魂地和她一陣狂歡,累得汗流浹背筋疲力盡,此時正躺在床上休息。昨天廖幹勇如往日一樣在院中挖尋羅逸芳的屍骨,不料卻陰差陽錯挖得了一個沉甸甸的小銅匣兒。為了不讓別人知道,又便於保存,他又把那個小銅匣兒埋藏回原來的土坑裡。剛才廖幹勇在與朱彩萍苟合時得意忘形不慎將這事兒告訴了她,心中正在後悔,不料現在小妖精朱彩萍又來找他,纏著要他帶她到實地去看那銅匣兒。因為自己已與小妖精朱彩萍有了男女之間的那種關係,有把柄讓她抓著,廖幹勇的心中雖然極不情願,但也被迫依從她,帶她到原地去查看他重新買下的那只小銅匣兒。
兩人拿著鋤頭到實地去挖開泥坑一看,見那只小銅匣兒還在原處,便放心地用泥土將它重新埋好在離開。為了掩人耳目,他倆又假裝閒聊在宅院裡亂逛起來。“幹勇哥,”當他們兩人走到假山蓮池跟前時,小妖精朱彩萍指了假山旁邊的那棵苦楝樹問廖幹勇,“假山伴蓮池,理應種些綠柳翠竹才對,幹麼要在這兒種棵苦楝樹?假山蓮池伴苦楝,不倫不類的,真煞風景喲!”
“這兒原來是有很多的柳樹與竹叢的,是我大哥為了找尋黃金亂刨土,將它們給全都挖死了,”廖幹勇告訴小妖精朱彩萍,“至於這棵不倫不類的苦楝樹嘛,是我大哥閒聊無事才將它種在這兒的!”
“這棵苦楝樹長得這麼大,”小妖精朱彩萍走到苦楝樹下,望望樹枝拍拍樹幹問,“種了不少年頭了吧?”
“有二十幾年了,”廖幹勇答,“樹都已長這麼大,可以鋸倒做家什,派用場了!”
探尋小銅匣下落的目的既然已經達到,小妖精朱彩萍再也無耐心與廖幹勇閒逛瞎纏下去了,便又花言巧語地將他騙回到房中。在兩人的纏綿親熱當中,小妖精朱彩萍趁廖幹勇不注意,偷偷將碾碎的安眠藥下入他的茶壺裡。下到一樓,她見廖幹操不在就又故伎重演,爬窗臺溜進廖幹操的房裡也往他的茶水中下了安眠藥。完事後她看見廖幹操的床頭枕下藏有個紅布包兒,以為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就順手牽羊將它偷了出來。
得手後小妖精朱彩萍找到楊金鳳,把從廖幹操處竊得的那個紅布包兒交給她,還將自己用美人計迷住廖幹勇問得黃金埋藏地、為便於今晚她去竊取銅匣兒已在廖家兄弟的茶水裡下了安眠藥等事全告訴了楊金鳳。楊金鳳聽了十分高興,連連誇獎小妖精朱彩萍會辦事,將來黑山魈茅田春一定會重用她的。接著,楊金鳳還囑付小妖精朱彩萍,今晚取得小銅匣後就馬上交到這兒來,她會有重賞。送走小妖精朱彩萍之後,楊金鳳俏眼兒眨巴了幾下,又設法將唐照年找了來,要他今晚潛入廖家大院,搶在小妖精之前將那只裝有黃金的小銅匣兒給她取回來。
唐照年聽說那只小銅匣中裝的是黃金,心中也產生了將它個人獨吞的念頭。當晚,夜色朦朧,唐照年手裡提著一把鋤頭,悄悄地摸進了廖家大院。由於廖家兄弟都喝了摻有安眠藥的茶水,此時兩人都正躺在床上酣然大睡,根本沒人阻攔他。唐照年順利地來到楊金鳳交代的藏寶地點,揮鋤隨意挖了幾下便找到了那個鏽跡斑斑的小銅匣兒。當他正滿心歡喜地捧了小銅匣準備離開之時,卻見馬浚面色猙獰地冷笑著,手持尖刀攔在了他的前面。
原來,小妖精朱彩萍與楊金鳳白天在房中密謀盜取小銅匣,讓跟蹤而來的馬浚全聽了個明明白白,並立即用手機將這件事兒向義大頭報告。義大頭早就對廖家大院裡的所埋的金銀財寶垂涎欲滴,恨不得立即將那些財寶占為己有,招兵買馬壯大自己的力量好與黑山魈抗衡擺脫他的鉗制。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義大頭立即命令馬浚盯死小妖精朱彩萍,不惜用什麼手段也要將那只寶貴的銅匣兒弄到手。誰知馬浚跟蹤小妖精朱彩萍卻被她發現。待他打倒小妖精朱彩萍趕到廖家大院時,唐照年已經取出了銅匣兒準備離開,他件事情緊急,這才趕忙在這老土匪捧著銅匣兒準備離開之時,獰笑著現身用尖刀將其攔住。
“唐老闆,”馬浚將刀沖唐照年迎面一揚,獰笑著道,“快將銅匣兒交給我,否則就我一刀送你見閻王!”
“小馬,我看你也在別再留在這兒替義大頭賣命了,”唐照年道,“乾脆你我二人拿了這銅匣兒中的黃金離開福船鎮,到外地共同發財去!”
“好呀,唐老闆,我聽你的!”馬浚奸笑著回答,趁唐照年沒留意突然一刀刺中他的心窩,“與你這老狗平分還不如我一人獨吞這筆財寶,傻瓜才會那樣做呢!”他見唐照年人被刺倒銅匣兒掉在地上,趕忙高興地彎腰去拾它,“什麼義大頭,老子的眼中只認得這只銅匣兒中的金子!”
誰知唐照年中刀並沒有立即死去,他拼足全身的勁兒爬起來,舉起鋤頭狠狠地朝馬浚當頭挖去——便挖邊罵:“馬浚王八蛋,你想要我死,我也要你活不成!”當馬浚被他挖開頭顱當場斃命之時,他也卟通一聲倒地,咽氣死去。


第121章:第二十四章、神探說奇案

第二十四章、神探說奇案

等吳探長和小馬接到報案,匆匆趕到現場時,廖家大院被挖得坑坑窪窪的地上,只有唐照年、馬浚兩具死相恐怖的僵屍,和兩人帶血帶腦漿的尖刀、鋤頭,卻不見了那只要去兩人性命的小銅匣兒。
報案的是廖幹勇,今天他一覺醒來,想起昨天那只被他挖到但還未取走的小銅匣兒,便想趁大哥未醒之時悄悄將它取走。誰知待他提了鋤頭趕到這兒來時,卻見了倒在地上硬僵僵、死翹翹的唐照年和馬浚,心立即慌了,馬上驚慌失措地跑到吳探長與小馬留宿的那間旅社,向吳探長報案。
來到案發現場,吳探長喝了口桂東烈酒“炮打燈”,立即帶著幾分醉氣,和小馬立即拍照,勘查現場,翻檢死屍,記錄有關案件資料和尋找有價值的破案線索。待忙完這一切之後,吳探長才對向他報案的廖幹勇道:“廖先生,死在你大院中的這兩個人叫什麼名字?你認識他們嗎?”
“認識,”廖幹勇老老實實地答,“一個叫唐照年,是我們這鎮上的鞋店老闆,當過土匪,坐過監牢!一個叫馬浚,是鎮公所的治安員兼義鎮長的貼身護衛,也當過兵,當過土匪!”
因為涉及到鎮公所的工作人員,吳探長立即吩咐小馬馬上將這事通報義大頭,並請他立即趕到這兒來。
眼望著小馬走遠,吳探長接著詢問廖幹勇:“廖先生,此二人不會白白地死在你的院中,他們定是為了搶奪什麼貴重的東西,才互相殘殺同歸於盡的!請你如實告訴我,你的院中到底埋藏有什麼貴重的東西?”
“據說我們的大院中埋藏有黃金,”廖幹勇說,“近來圍繞著我們大院死了好幾個人,我和大哥還因此被黑山魈劫持上匪寨押持過兩年!”
“那麼,”吳探長接著問,“這幾天你們的宅院中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蹊蹺的事兒,要不這兩個人不會無緣無故地在此打鬥,同歸於盡共死在這裡的!”
“我,我昨天在這兒挖到了一個精緻、小巧的小銅匣兒,”廖幹勇期期艾艾地說,“我怕被人知道惹禍上身,便又將它埋回在原地……”
“那小銅匣兒呢?快將它給我!”已經被驚醒、也聞訊趕來湊熱鬧、在現場這兒瞅瞅那兒望望的廖幹操聽到這話急了,趕忙死死地抓住廖幹勇的手問,“說不定那裡邊裝的便是我們找了幾十年也沒找到的黃金呢——二弟,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不告訴我?”
“大,大哥,小銅匣兒不,不見了,”廖幹勇將大哥、吳探長等人帶到一個土坑邊,指著它哭喪著臉兒說,“昨天我就是將它埋在這兒的,可現在卻找不見,不知是被誰偷去了!”
“你這混蛋,”廖幹操狠狠地踢了自己的二弟兩腳,“弄丟了我家祖傳的黃金,我兩鋤頭挖死你!”說這就要去拿鋤頭來挖廖幹勇。
“廖幹操先生,你別亂來!”吳探長制止住廖幹操,接著嚴曆地盯著廖幹勇問,“那你將這事兒告訴過誰了嗎?人命關天,你可要對我們說實話!”
“告訴過租住進大院來的女房客朱彩萍,”廖幹勇急紅了臉兒說,“她說要挖出黃金來和我結婚,說我家窮不相信我挖出了黃金,為了證明我沒騙她,所以我就帶她到這兒來看過小銅匣兒……”
廖幹操一聽又要過來打廖幹勇,吳探長止住他後又接著問廖幹勇:“後來她還和你說過什麼話嗎?”
“她問我這棵苦楝樹是什麼時候種的,”廖幹勇指了假山旁的那棵苦楝樹答,“還說這苦楝樹種在假山、水池邊不倫不類,大煞風景……”
廖幹操在一旁聽著,急得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不知在想什麼。“探長,”這是小馬回來向吳探長覆命,“義鎮長不在鎮公所,我沒找見他。不過我已經將馬浚與唐照年同死于廖家大院的事兒告訴了值班的李淳,說義鎮長若一回鎮公所,就要李淳立即告訴他!”
“小馬你做得對,”吳探長滿意地朝自己的助手點了點頭,“知恐怕我們尚未告訴義鎮長,他就已經知道唐、馬二人的死訊了!”
“吳探長,據我分析那小銅匣兒一定是被小妖精朱彩萍給取走了,你可一定要替我們將它追回來呀!”此時廖幹操突然開口,他對吳探長說罷後又恨恨地朝著自己的二弟吼道:“廖幹勇你真是個笨豬頭,我都說別讓朱彩萍那小妖精、騷妮子住進宅院來你偏不聽,後來還和她膩膩歪歪地泡在一起,這下倒好,惹來兇殺案,連我們找了幾十年的黃金也被她給竊走了!”
“廖幹操先生你別著急,”吳探長說,“我們會盡力替你們將那小銅匣兒追回來的!”說著他看看宅樓又看看院子,還叫小馬取來廖家兄弟被小妖精朱彩萍下了安眠藥的茶壺,仔細地掂掂拍拍,瞅瞅聞聞,然後對廖家兄弟道:“你們兩位都請放心,對於唐、馬二人身死的這案子,我的心中已經有了些眉目,很快就能將它查個水落石出的!”說完吳探長一擺頭,叫人帶上唐、馬兩具死屍和帶血的尖刀、鋤頭等兇器,暫時撤離了廖家大院。
昨晚小妖精朱彩萍到廖家大院來取銅匣兒時被人打昏,現在銅匣兒失蹤院裡又接連死了二人,其中還有與她偷情、鬼混過的馬浚,嚇得她頭纏繃帶躲在租住房裡,害怕又慌亂地望著大院中的人們,根本不敢出來,直到吳探長等人全部撤離了之後她才松了一口氣。然而,正當她準備轉身去找楊金鳳、以大頭商量對策時,卻見與她有過肌膚之親的廖幹勇,怒氣衝衝地推門闖了進來。
“朱彩萍,虧了我那麼信任你,而你卻與外人合謀盜走了我的小銅匣兒,弄來兩網八蛋死在我的大院裡,”廖幹勇恨恨地盯著小妖精朱彩萍,憤怒地喝斥她道,“說,小銅匣兒是誰盜走的,現在放在哪裡?”
“幹勇哥,我,我真的不知道,”小妖精朱彩萍囁嚅著說,“昨晚我有事外出,在轉回宅院的路上被人用棍子打昏,直到現在才剛醒不久……”
“朱彩萍,”廖幹勇質問她,“我一把小銅匣兒的事情告訴你,它就被盜院子裡就接連死了兩個人,不是你搞鬼還能有誰?”
“我……我……”
“滾,你這可恨的小妖精,你現在馬上就給我滾,”廖幹勇怒吼著道,“我們廖家不再租房給你這心懷鬼胎的浪蕩女人居住!”
“幹勇哥,”小妖精朱彩萍拉住廖幹勇苦苦地哀求,“我們好歹也曾有過夫妻之實,難道你連半點兒情面都不講?”
“什麼夫妻之實?那是你這小妖精為了從我口中套取那小銅匣的下落所使的美人計,”廖幹勇恨恨地道,“我就是被你控告強姦去坐牢,也決不會再對你這臭女人講情面!”說完他再也不理小妖精朱彩萍,“嘭!”恨恨地摔門揚長而去。
在轉回留住的旅社客房的路上,小馬問吳探長:“探長,你為什麼不派人去監控廖家大院?”
“廖家大院是本案的關鍵所在,它一定會有人監控的,”吳探長意味深長地笑笑,“我倆還是集中精力,去辦我們最要緊的事情!”
“我們最要緊的事情?!”
吳探長點點頭:“小妖精朱彩萍與銅匣兒與唐、馬二人之死都有極大的關係,是本案的關鍵人物之一,你給我將她死死地盯住,定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我看廖幹操此人決不簡單,”小馬說,“小銅匣兒會不會是落到了他的手裡?他會不會挾了小銅匣兒棄院外逃?”
“根據剛才廖幹操打罵廖幹勇的言行來看,小銅匣兒絕對不會在他的手裡,”吳探長捏弄著手中的那對光滑的小鋼球兒,笑著對小馬分析道,“廖幹操雖然有心計不簡單,但他要死守院中的黃金,是絕對不會外逃的!”令小馬聽了連連點頭,接著他便馬上按照吳探長佈置的去做,找個地方將自己隱蔽起來,盯控小妖精朱彩萍。
卻說小妖精朱彩萍,被廖幹勇憤怒地喝斥了一番之後,她知道自己再也無法在廖家租房住了,只得趕忙出去找楊金鳳拿主意。
“楊大姐,那小銅匣兒是你拿的嗎?”找到楊金鳳之後,小妖精朱彩萍立即這樣問她,“廖幹勇今天對我翻臉斥責,還惡語相向地將我攆了出來,我無法再在他們那兒租住了!”
“莫急,萍妹,”楊金鳳拍著她的肩頭說,“有黑山魈、義大頭相幫,照樣有你吃香喝辣的日子,這點小小的挫折算個什麼?”
“可是,”小妖精朱彩萍急得要哭,“我們就無法得到那筆黃金了!”
“別哭,萍妹,”楊金鳳說,“小銅匣裡裝的可能不是黃金,你不住廖家我也照樣有妙計漿料家大院裡的那筆黃金龍出來!”說著楊金鳳舉起小妖精朱彩萍從廖幹操房中偷來的那個布包,得意地沖她一晃:“這就是我對付廖幹操那斷子絕孫的王八蛋的決勝武器!”
“它是什麼?”小妖精朱彩萍高興地問,“快給我看看!”
“別忙!”楊金鳳制止住小妖精朱彩萍,“我估計小銅匣兒一定是義大頭那王八蛋偷的,走,我們現在就找他算帳去!”說著楊金鳳叫來她那兩個凶蠻彪悍的貼身保鏢,忿忿地和小妖精朱彩萍一道去找義大頭。

第 15 卷
第122章:第二十五章、李淳之死
第二十五章、李淳之死

你別看義大頭頭大肚子大,手短個子矮,但他能在官場、財路、黑白兩道都吃得香,混得開,得確有他過人的本事。
多年前他只是一個極不起眼的福船鎮鎮公所的工作人員,但因為他會拍馬屁,捨得花錢請客送禮,眼睛犀利腦瓜子活絡嘴皮子又滑又甜,竟取得了原鎮長央振傑的信任,一步步爬上了副鎮長的座椅上。後來,官癮越做越大的義大頭,為了奪取福船鎮鎮長的烏紗,竟然恩將仇報,用錢買通郎蠻山匪酋黑山魈茅田春與柳熵,請殺手打黑槍將楊振傑擊斃,然後自己取而代之當上了福船鎮有權有勢的鎮長。自從他當上鎮長的這些年來,官匪勾結,貪贓枉法,行賄受賄,不知賺了幾多昧心錢做了幾多的缺德事兒。就說這一次黑山魈與柳熵兩虎相爭競買廖家大院,義大頭兩頭討好,暗中使詐,派鐵杆殺手陳酉季荷馬浚,不但按照黑山魈茅田春的要求砍了柳熵的爪牙巴三、劉獨眼的腦袋,並且還為報私仇,將黑山魈茅田春心腹林大、苟二、胡又閔的頭殼也削了下來。他假借陳酉季、馬浚之手連殺數人黑山魈與柳熵二人也拿他沒辦法,這令義大頭越做越膽大,越殺眼越紅。這次為了埋藏在地下的一筆黃金,黑山魈、柳熵二人又較上了勁兒,義大頭在接受他們雙方的委託、得到他們雙方的好處的同時,心中也在打著小九九兒,他要趁機暗渡陳倉、悄然出手,將這筆價值連城的黃金珠寶占為己有,讓茅、柳等人自相殘殺,空手哭鼻子去!
楊金鳳估計得一點兒也不錯,廖幹勇挖出來的那只裝有寶貝的小銅匣兒,就是義大頭悄悄跟隨在馬浚身後來到廖家大院,將它偷回去的!
此時,被黑山魈、柳熵兩個匪首逼到牆角已無退路了的義大頭,身臨絕境對這只神秘的小銅匣兒已是勢在必得,決不手軟!昨晚他派馬浚出來奪取小銅匣兒仍覺不牢靠。為了一定能夠得到他想要的這個寶貝,馬浚走後他自己也悄悄地隨之跟了過去。唐照年和馬浚兩人為了奪取小銅匣兒互相殘殺雙雙斃命之後,義大頭就悄悄地走上前去,避開了地上的血跡和死屍,把那只接連要去兩條人命的小銅匣兒偷了回來。“你們這兩個該死的草包,”臨走之時,他狠狠地啐了一口地上已死翹翹了的唐照年和馬浚,獰笑著各踢了那兩具死屍一腳,“小銅匣兒是我的,你們捨命爭搶什麼?”心裡高興得快要發狂。
此時,高興、激動得渾身都打抖的義大頭,已經洗淨小銅匣兒上的泥土、血漬和繡跡,將它打開。然而,眾人貪婪地窺視、拼命地奪取的這只小銅匣兒,裡邊既沒有金燦燦的黃金,也沒有紙質發黃的銀票,而是只有一塊折疊得方方正正的、布質已經發黃髮灰的白綢布兒!
“前人既然將這塊白綢布收藏的這樣好,它的價值一定會比金銀還要貴重,”義大頭雙手捧著這那塊白綢布,眼睛死死地盯住那上面所畫的線條圖形出神地動心思,“說不定它是一張廖家祖先的藏寶圖,它所暗示的寶藏藏得就不僅僅是幾塊金子銀子,而是富可敵國的大寶藏,如果將它們全挖掘出來,那我義大頭可就發大財了!”
義大頭抹幹了嘴角流出的哈拉子,將那張白綢布展開攤在桌面上,對那上面畫著的山川河流、村寨寺廟、道路橋樑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察看起來。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體然叮鈴鈴地響起。義大頭趕忙收好那張白綢布藏寶圖,拿起話筒來一聽。原來是黑山魈茅田春打來的。“義鎮長,”黑山魈急不可耐地問,“唐照年、馬浚雙雙死在廖家大院,但兩人的身邊卻不見他們捨命搶奪的寶貝。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這個寶貝已經到了你的手裡了吧?”
“是呀,”義大頭想了想就爽快地答,“那是一隻紅漆木的小銅匣兒,裡邊沒金沒銀,只有一張畫著山川河流、道路橋樑的白綢布藏寶圖!”
“哦?”黑山魈更急迫地問,“那你從它的上面看出了什麼門道沒有?”
“恕我愚鈍,大寨主,”義大頭說,“我拿著它看了大半天,也沒看出點兒所以然來呢!”
“那你拿著小銅匣兒和藏寶圖立即趕到胡宅來,”黑山魈茅田春立即用不可抗拒的口吻對他下令,“我和你一道參詳藏寶圖,將它所指示的大寶藏給找出來!”
“這樣做當然好,”義大頭遲遲疑疑地說,“大寨主,如果我將這小銅匣兒和藏寶圖送過去,你該不會卸磨殺驢,要我義某人的命吧?”
“瞧你義鎮長把我茅田春看成是什麼人了?我會是那樣的心狠手辣、見利忘義的人嗎?”黑山魈在電話中不滿地說,“你立即將藏寶圖拿過來,如果找到寶藏發了大財,我絕對和你同創大業共用富貴——如果我食言,天大雷劈不得好死!”
見黑山魈發了毒誓,義大頭放了心。就在他拿了小銅匣兒和藏寶圖準備到胡宅去見黑山魈的時候,柳熵也將電話打了進來,開門見山就向義大頭索要他從唐照年、馬浚斃命的案發現場偷回來的那個寶貝。
“我是從那兒拿回來了個小銅匣兒,裡邊有一張白綢布的藏寶圖,”義大頭眨巴著他的那雙狡黠的三角眼說,“可是大寨主一定要我將它帶到胡宅去給他參詳,我不敢違拗,已經答應他了!”
“茅田春這個王八蛋,事事總是比我快一步,”柳熵在電話中恨恨地罵道,“不過憑他現在的實力,即使有什麼大寶藏,他也弄不回來!”
“要不這樣好不好,”義大頭提出建議道,“不如你我一齊到胡宅去,與黑山魈擺條件提要求,與他一起參詳、開挖圖上的大寶藏好不好?”
“好吧,”柳熵想了想,同意了,“茅田春不是說要與我親自商談再次合作的有關事宜嗎?我這就去會會他!”
“二寨主,”義大頭在電話上引逗柳熵,“據說講過那次火拼之後,大寨主已經將你當作了他的切齒仇人,你就這樣貿然地去見他,不怕他害你?”
“不怕!茅田春現在正是用人之際,關鍵時刻他怎麼會向我下手?”柳熵在電話中笑道,“再說我柳熵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他茅田春若真的敢算計我,我倆誰死誰生,還不一定呢!”
放下電話話筒,義大頭覺得門外有異樣,他趕忙呼的一聲猛地拉開辦公室的門,卻發現鎮公所的保安兵李淳,正站在門外。
“李淳,你進來!”義大頭臉色陰沉,滿目凶光。他審視地緊緊盯住李淳,問他:“你有什麼事?呆呆地站在辦公室門外,為什麼不喊報告進來?”
“我是來問鎮長,今晚還要不要值班?”李淳平靜地望著義大頭,“我見你在和人打電話不便打擾,就沒有貿然敲門進來!”
“你來了很久了嗎?”義大頭問,“聽到我在電話中和人說什麼沒有?”
“我也是剛到沒兩分鐘,”李淳說,“至於你在電話中和人說什麼,我沒留意……”
“這很好……”義大頭呵呵笑著,他趁李淳不注意,突然拔出一把鋒利的尖刀,猛地刺進了李淳的心窩。“你明明來了好一會兒,也已偷聽清楚了我與人說的電話內容,”義大頭拔出插入李淳心窩中的尖刀,獰笑著道,“是不是想趁我一會兒離開,就到‘福船香’大茶樓去,向吳雨克、麻子三報告剛才你所偷聽到電話內容?”
“義大頭,我,我和你拼,拼了!”李淳的心窩雖然中刀被刺中要害,鮮血直流痛苦萬分,但他還是猛地撲過來拼命地撕扯義大頭,口吐血沫直喘大氣,要掐義大頭的脖子力圖與之同歸於盡。
義大頭用力掙脫李淳的撕扯,拼命一腳將他踢倒。“李淳你這該死的內奸,每當偷聽到我與人聯繫的電話內容,你就跑到‘福船香’大茶樓去告訴店老闆麻子三,然後再由他轉告桂東名探吳雨克,”義大頭得意地望著痛苦地倒在地上,恨恨地地吐血掙扎的李淳說,“上次秦慶國與黎穩杉在鎮西福船山古松林接頭,就是因你密報他們才被伏擊的吳雨克、黃迪凱打死的,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今天老子殺死你這內奸,就是要為秦慶國、黎穩杉報仇!”
“義,義大頭,”李淳揚起滿是鮮血的右手,恨恨地指著他罵道,“你壞事做盡罪,罪大惡極,將來會死得比,比我還,還要慘……”說著再次癱倒在地,氣絕身亡。
“我死?告訴你李淳,我義大頭可不是那麼好死的,”義大頭沖著地上李淳的屍體猛啐一口道,“即使死,我也要拉黑山魈、柳熵、麻子三等人作墊背!”說完便收藏寶圖、處理李淳的死屍、揩抹血跡地忙乎開了。
所以,當楊金鳳帶著小妖精朱彩萍和她的兩個保鏢,“咣當”一聲踢開門,氣勢洶洶地闖進鎮長辦公室興師問罪時,義大頭已經處理好李淳的死屍、揩抹淨地板上的血跡,準備到胡宅去會黑山魈和柳熵了。
“義大頭,是不是你和馬浚殺了唐照年偷回了小銅匣兒,想撇開大寨主、我和彩萍妹獨吞珍寶?”楊金鳳一進屋便指了義大頭憤憤地大罵,“今天你若不把這小銅匣兒和藏寶圖交出來,我們四人就殺了你奪回藏寶圖,為唐照年報仇!”
“是啊,義鎮長你太不仗義了吧?”小妖精朱彩萍也恨恨地說,“我聽從你的安排,不惜出賣色相和肉體去勾引廖幹勇,好不容易才將他家存放藏寶圖的小銅匣兒找出來。可你倒好,不但獨佔了藏寶圖,而且連一直替你出力賣命的馬浚也殺死——你,你太過分了!”
“楊老闆,小妖精,你們一進來就沖著我又叫又罵的,”義大頭故作糊塗地問,“你們到底是在說什麼呀?”
“莫非,”義大頭著裝聾作啞的神態令楊金鳳和小妖精齊齊一愣,“莫非在廖家大院殺唐照年、馬浚奪藏寶圖的,不是你?”
“當然不是我,”義大頭說,“當時得到馬浚報告的藏寶圖的消息之後,我就派李淳和馬浚一同到廖家大院去取藏寶圖,誰知我等到現在還未見馬浚、李淳代藏寶圖回來,心中正在焦急,就見你們沖進我辦公室亂喊亂叫得——這真把我給弄糊塗了!”
“那這麼說,”小妖精朱彩萍頭中沒腦水,立即就相信了義大頭的話,“是那該死的李淳見寶起歹心,殺了唐照年和馬浚,拿起小銅匣兒挾寶私逃了?”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嘛,”義大頭問,“小妖精你快告訴我聽嘛!”
“義鎮長,是這麼回事兒……”快言快語的小妖精朱彩萍,連忙把唐照年、馬浚慘死、小銅匣兒和藏寶圖一道失蹤的事兒嘰嘰喳喳的全告訴了他,“據此看來,殺死唐照年、馬浚的定然是李淳,他已經拿起小銅匣兒和藏寶圖私自逃跑了!”
“有這個可能!”義大頭沉思著點了點頭,“李淳這傢伙平時就貪財勢利,心術不正,想不到這次竟然敢殺人奪寶私逃,我真是看錯他了!”
“沒了藏寶圖我們就無法向大寨主交代,”事到如今楊金鳳也相信了義大頭的鬼話,不由得十分焦慮地問道,“那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
“立即出動人手,在福船鎮、沿郎蠻河、郎蠻山尋找李淳這王八蛋,”義大頭下令道,“發現李淳格殺勿論,無論是說,只要能替我們擒殺李淳奪回藏寶圖,我都重重有獎!”
“是!”楊金鳳、小妖精齊聲答,於是四人便立即急匆匆地出屋,搜尋李淳及藏寶圖去了。
“哼,你們這些草包,瞎忙乎去吧,老子可沒那麼多的閒工夫來陪你們!”義大頭沖著楊金鳳等人的背影冷冷地一笑,當即收拾好小銅匣兒和藏寶圖,到胡宅與黑山魈、柳熵一道參詳藏寶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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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第二十六章、楊金鳳被救

第二十六章、楊金鳳被救

讓已被幹掉的李淳做自己盜竊小銅匣和藏寶圖的替死鬼,指令楊金鳳、小妖精朱彩萍去查找李淳而自己巧妙脫身,頭大肚大個兒矮小的義大頭,心中別說有多高興,多得意。就是現在他興沖沖地拿著小銅匣兒和藏寶圖到胡宅去,與黑山魈和柳上一道參詳藏寶圖,也自有他心中的如意算盤!
憑感覺義大頭知道,大凡古人埋藏寶物的地點,一定會相當的隱蔽和詭秘。巧妙偽裝,地形複雜,非常難找。拿到這張寶圖後義大頭對著那上面的線條和圖形端詳了半天,絞盡了腦汁,也沒能找到所謂的藏寶地點。另外,古人收埋寶藏,肯定會機關重重,陷阱繁多,要人性命的明樁暗器比比皆是。如果自己勢單力薄地貿然去取寶,不但會難有收穫,而且很有可能連小命都得丟掉。所以他決定向黑山魈茅田春、二寨主柳熵公佈這一秘密,借助他們的力量找到寶藏,用這些老土匪的屍體填滿機關陷阱,然後待弄出圖上的這批寶藏之後再用計除掉他們,自己獨吞所有的寶物飽享富貴榮華!
打著這樣的如意算盤,義大頭懷揣了裝有藏寶圖的小銅匣兒,支使開楊金鳳和小妖精,興沖沖地往胡宅的方向走。誰知算盤打得太精會落空,正當義大頭哼著小曲兒興沖沖地轉過兩條街時,就被楊金鳳帶著她的兩個保鏢——彪悍橫蠻、身手不凡的牛強和侯炯給兜頭攔住。
“義鎮長,”楊金鳳傲然地摟著胸脯,冷笑著和他打招呼,“看你那高興勁兒,懷揣著藏寶圖你這是要到哪兒去呀?”
正打著如意算盤、興沖沖地往前走的義大頭,竟然被突然出現的楊金鳳主僕三人給嚇了一大跳。“楊,楊老闆,”他結結巴巴地問,“你們不,不是和小妖精去追尋殺人劫寶私逃的李,李淳去了嗎?怎,怎麼還在這裡?”
“因為我知道真正偷竊藏寶圖的雜種是你義大頭,”楊金鳳冷笑著說,“李淳根本沒偷藏寶圖,我何必要中你的詭計去找他?”
“楊金鳳,”義大頭恨恨地問,“你敢肯定藏寶圖是我偷的?”
“不錯!”楊金鳳答,“唐照年與馬浚為了爭奪藏寶圖互相殘殺同歸於盡,而躲在一旁坐山觀虎鬥的你趁機溜出來,身不知鬼不覺地偷走了裝著藏寶圖的小銅匣兒——自作聰明的義大頭,我說得對嗎?”
“對對對,楊老闆你推算得很準確,不愧是一個久闖江湖的女諸葛!”義大頭假惺惺地說,“可是我拿回小銅匣兒後卻一不留神,竟讓李淳那王八蛋將它給盜走了——我這就是要去找他要藏寶圖的!”
“義大頭,事到如今你還騙人,實在是可恨!”楊金鳳惱怒地斥責他,“我敢斷定,藏寶圖此時就在你的身上,李淳不但沒有偷盜你的藏寶圖,而且還有可能已經被你殺死,命喪黃泉了!”
在楊金鳳與義大頭對話的時候,她的兩個得力保鏢——牛強和侯炯,一個拿槍一個提刀,齊齊瞪著發紅的牛眼,死死地盯著義大頭,防備著他作出什麼對楊金鳳不利的壞事兒來,他倆好以靜制動。
“李淳確實已經被我幹掉了,”事到如今行藏已經被楊金鳳點破,義大頭也不想再隱瞞,乾脆老實承認,“他偷聽我的秘密,充當吳雨克的眼線出賣情報,老壞我和大寨主他們的事兒,像這樣可惡的傢伙,我還能不殺,再留他嗎?”
“殺沒殺李淳是你的事,我可管不著!”楊金鳳說,“我勸你還是乖乖地將藏寶圖交出來,免得你我傷了和氣,要刀槍相見拼個死活!”
“這藏寶圖確實在我身上,”義大頭說,“但我不能給你!”
“為什麼?”
“我準備將它交給茅田春與柳熵,完成他們交給我的使命!”義大頭說,“楊金鳳,乾脆你們也隨我去見茅、柳兩個寨主吧,大家發財,個個有份!”
“這藏寶圖是我和小妖精發現的,不能交給你們這些臭男人!”楊金鳳道,“義大頭,你還是快將藏寶圖交給我吧!”
“楊金鳳你不是黑山魈的姘婦嗎?”義大頭問,“竟敢擋道攔截我獻給他的藏寶圖,莫非你想要背叛他,獨吞這批財寶?”
“不錯,我就是要獨吞這批財寶!”楊金鳳道,“茅田春見異思遷,貪婪好色,毫無人性,竟然連自己兄弟柳熵的未婚妻也不放過,在新婚的前夜將唐喜蓉強暴逼死,以致於引發了後來與柳熵兩敗俱傷的火拼窩裡鬥——像他這樣兇狠殘忍的男人我還能再依從嗎?我要另立山頭招兵買馬當女寨主,自創江山享榮華——義大頭,你還是快將小銅匣兒和藏寶圖交給我吧?”
“如果我不交呢?”義大頭問。
“那我就叫牛強和侯炯砍掉你的腦袋,送你上西天!”楊金鳳狂傲地望著義大頭答,“要你死無全屍!”
義大頭沒有吱聲,他知道明的鬥不過楊金鳳主僕三人,三十六計逃為上,他將大步一邁扭頭就跑。然而義大頭快,一心要奪到藏寶圖的楊金鳳主僕三人更快,他還沒跑上幾步,就讓牛強和侯炯給兜頭攔截住。已無退路了的義大頭沒有辦法,只得硬著頭皮上前應戰。結果交手還沒幾下,就被牛強和侯炯一陣拳打腳踢撂倒在地上,口鼻流血掙扎抽搐痛苦地呻吟。
“義大頭,”楊金鳳走過去,一腳踩在他那高高凸起的母豬肥腩肚上,厲聲地喝叫道,“快把藏寶圖交給我,否則我叫侯炯一刀砍掉你的腦袋!”
“我,我……”義大頭眨巴著三角眼支支吾吾地想對策,心中好為難:不交圖吧,他又怕侯炯真的一刀砍掉他的腦袋;交圖吧,殺人搏命地忙乎了一場卻要將藏寶圖交給楊金鳳,(奇書網-Www.Qisuu.Com)他實在是不甘心……
“楊金鳳,連給我黑山魈的藏寶圖你都敢搶,”就在這時,楊金鳳的身後突然有人陰沉沉、冷冰冰地答話,“我看真正該死遭砍頭的,應該是你!”
在這生死攸關之際突然有人插話,義大頭、楊金鳳和牛強、侯炯都不約而同地一齊抬頭去看來人。他們不看還猶可,這一看呀,不由得又齊齊地大吃了一驚:因為在這關鍵時刻出現喝斥楊金鳳的不是別人,正是殺人不眨眼的郎蠻山匪酋黑山魈!
“大寨主,你聽我說,”被黑山魈的暴戾之氣嚇得魂飛魄散、心驚肉跳的楊金鳳,為了活命她只得壯起膽子媚笑著去向黑山魈解釋,“我費盡心機地搞到這張藏寶圖,就是想獻給你,誰知卻被義大頭將它給搶了過去……”
“別說了,楊金鳳!剛才你與義大頭爭吵打鬥的一幕我已全看到,我是不會再相信你的鬼話了的,”本來,玩膩了楊金鳳的黑山魈早就想將她甩掉了,現在出了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他肯定要將楊金鳳往死裡整,哪兒還會再容忍她?“你等著受死吧!”黑山魈怒吼著,手提一把鋒利的大砍刀,瞪著發紅的牛眼,一步步地向楊金鳳逼近。
“牛強侯炯,黑山魈他要砍我,”楊金鳳瞪著恐懼的眼睛,一步步地後退著,哭腔哭調地向她的兩個保鏢求救,“你們快來救命啊!”
牛強和侯炯聽到楊金鳳淒厲的哭叫和求救,趕忙惡狠狠地罵一聲:“黑山魈老狗你想殺我們主人,老子先幹掉你!”說著他倆一個揮刀一個舉槍,就狠狠地朝著黑山魈直撲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時街巷裡突然沖出兩個人來,自後沖著牛強和侯炯就開槍。只聽得“啪啪啪”幾聲槍響,便見牛強、侯炯各自的後背心裡綻開一朵朵猩紅的血花,他們兩人厲聲地慘叫著,手中的槍與刀啪啪掉落,人也撲通撲通俯身栽倒,死在地上。
原來,黑山魈茅田春接罷義大頭的電話之後,左思右想害怕事情有變故,便帶上王五、張六兩名心腹死士前來接應,恰好看到了楊金鳳主僕三人攔截義大頭、搶奪藏寶圖的那一幕。黑山魈為了保住藏寶圖保住義大頭的狗命,於是就現身出來喝止楊金鳳,怒言要砍她的人頭。就在楊金鳳呼救牛強、侯炯拔槍亮刀準備出手對付黑山魈時,王五、張六搶先發難,“啪啪啪”幾槍打死牛強和侯炯二人,護衛黑山魈。
“楊金鳳,現在你的兩個保鏢已經被我的人打死,”黑山魈獰笑著手提大砍刀一步步地逼向楊金鳳,仿佛是在看即將死於自己到下的一隻猴子,“快伸長脖子讓我砍頭吧,已經沒人來救你了!”
牛強、侯炯雙雙斃命,看來的確已經無人來救自己了!事到如今楊金鳳只得認命,她長長地嗟歎一聲,絕望地閉上淚眼伸長粉頸,任憑黑山魈前來砍她的人頭。
“林玉蓉別慌,我來救你!”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高聲地叫著楊金鳳原來的名字,向她沖來。聲到,人撲,槍響,他“啪啪啪”幾槍打倒黑山魈,咬牙將癱倒在地楊金鳳一把拖起來,挾持著飛快地往街巷的一個屋角中跑去。
這是一個黑布蒙面,脊背稍微有點兒佝僂的男人。待王五、張六緩過神兒來前去追擊他時,屋角之處空空蕩蕩,寂然無聲的,哪兒還見楊金鳳和那蒙面人的影子?
“大寨主,你沒事吧?”王五、張六和義大頭走過來,扶起黑山魈,關切地問他。
由於是黑衣蒙面人於倉促間開槍,失去準頭,黑山魈只是左臂中彈,並沒傷及要害。他借助王五、張六等人的攙扶爬起身來,死盯住楊金鳳和蒙面人消失的那個牆角,咬牙大罵:“如果讓我知道是那個王八蛋救走了楊金鳳這臭婊子,壞了我的事情,我非將他剁成碎片不可——哎唷!”
痛得他失聲慘叫,暴跳如雷。



第124章:第二十七章、兄弟反目

第二十七章、兄弟反目

用黑布蒙面,開槍打傷黑山魈救下楊金鳳的,正是那極不起眼的老光棍廖幹操!
那年,被老婆與姦夫擊傷下身,失去性功能的廖幹操,因為廖家大院裡埋藏有黃金的傳說,雪上加霜,和弟弟廖幹勇一道被黑山魈茅田春綁架上山。為了脫身也為了報仇,他察言觀色各投所好,費盡心機絞幹腦汁,一步步搞好與山匪們的關係,並且還分別獲得了大寨主黑山魈與二寨主柳熵的信任。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在後來買賣廖家大院的交易中,黑山魈一直不同意手下綁架、幹掉廖幹操奪取廖家大院的建議;也正是因為如此,廖幹操才得以接近黑山魈,唆使並在黑山魈的酒水中投下烈性春藥,使其失去心性強暴、鼻飼了唐喜蓉,挑動深陷喪妻之痛中的柳熵,起意報仇與黑山魈火拼,瓦解了郎蠻山匪寨削弱了黑山魈與柳熵的實力,趁亂得以逃回福船鎮看守他一輩子都放不下手的埋藏有巨額黃金的廖家大院。
這其中,廖幹操不但長了見識,磨練了意志,而且還學會了打槍、使用炸彈。其實,小妖精主彩萍投放在他茶壺裡的安眠藥並沒有將他麻翻,放在小銅匣裡的藏寶圖也是他為了引黑山魈與柳熵這二蛇出洞、講他們與埋藏在地下的那批軍火、財寶一併除掉的一個妙計,一著險棋。
當晚,唐照年和馬浚自相殘殺同歸於盡、義大頭偷偷進來盜走小銅匣兒的時候,廖幹操並未昏昏沉睡,而是躲在暗處將這一切全都看在了眼裡。待義大頭盜竊了小銅匣兒轉回鎮公所時,他也躲在暗處偷窺,將義大頭打電話給黑山魈、殺死李淳、支走楊金鳳和小妖精等情況全都看在了眼裡。後來義大頭帶著藏寶圖出屋到胡宅去見黑山魈,黑布蒙面的廖幹操急忙自後跟蹤,目睹了楊金鳳主僕三人攔截義大頭逼要藏寶圖,並在王五、張六打死牛強和侯炯,黑山魈茅田春要揮刀砍楊金鳳人頭的關鍵時刻,廖幹操才冒險出手,打傷黑山魈將瀕臨絕境的楊金鳳救了回來。
此時,廖幹操帶著驚魂未定的楊金鳳逃入廖家大院,將她拉進他棲身的一樓房間,然後才扔下握著的手槍,脫下頭上的蒙面布,喘著粗氣對楊金鳳道:“我們終於逃離了黑山魈及其爪牙的追擊,林玉蓉,你頸上的人頭算是保住了!”
“廖,廖幹操,”楊金鳳失聲地問,“你,你叫我作林玉蓉?”
“玉蓉,你別再裝陌生來蒙我了,”廖幹操撩起衣袖來給自己抹汗,“雖然你變化很大還整了容,但當你隨幹勇弟第一次走入我廖家大院時,我就認出了你——我的前妻、當初為貪圖院內黃金曾與人要取我性命的林玉蓉!”
“廖幹操,既然你已經認出我就是當年為圖黃金而與姦夫謀害你的蕩婦林玉蓉,”楊金鳳——不,林玉蓉感激而不解地問他,“那你今天為什麼還要救我?”
“因為你曾經是我的妻子,曾經是我廖幹操一心癡愛的女人!”廖幹操深情地望著林玉蓉說,“當年的事並不僅僅是你錯,你年輕愛財經不住譚兆品的蠱惑,而我又太摳門視金子如命,如果不是我身患陽痿病,如果不是別有用心的譚兆品將你唆使,如果我能早早地將院內金子挖出來分一半給你,你還能再與人合謀到院中來挖金子,讓我碰上與我以死相拼嗎?”
“幹,幹操哥,我,我對不住你……”
“事情已經過去,為此事你我也都吃盡了苦頭,我們就不要再提他了,”廖幹操動情地拿起林玉蓉的一隻肥胖、溫軟的手,愛撫著說,“人說愛過就不會忘記,現在你我都已劫後餘生,所以我們應該拋開昔日的怨恨,連心攜手開創我們未來新的生活!”
“幹操哥,你不計前嫌救我一命,我願意與你連心攜手開創新的生活!”林玉蓉激動地說,“只是想起往事,我很慚愧……”
“玉蓉你別這樣說,真正慚愧的應該是我!”廖幹操說著愣愣地望著林玉蓉,想起她玲瓏的曲線,嬌柔細嫩的肌膚,耳鬢廝磨、朝夕與共的溫柔甜蜜,多少夫妻歡愛的美好回憶湧上心頭,不禁迷離了眼睛,夢囈般呢喃著說道,“人說失去才知道珍惜,孤獨久了會更思念伴侶!玉蓉,因為想念你,我把你的照片製成心愛的小鏡框,時時拿出來想你看你——我原來是將這鏡框收藏在枕頭底下的,後來家裡進賊,被偷去了!”
“丟了就丟了吧,你能這麼寬容我,思念我,我很滿足,也感到很幸福!”林玉蓉想起廖幹操的鏡框是被小妖精朱彩萍所盜,現已落在她的手裡,不禁百感交集,心念千轉。她嫵媚柔順地撲倒在廖幹操的懷裡,用自己的臉腮溫情款款地去蹭他的臉腮,問他:“那你說,我們的下一步該怎麼辦?如何開創自己的新生活?”
“同仇敵愾地去對付黑山魈、義大頭和柳熵,”廖幹操緊握了她的手,豪氣盈胸信心十足地說,“除掉這幾個惡棍,取出藏寶圖上所標明的寶藏裡的金銀珠寶,當富婆當大款同享榮華富貴!”
“好,幹操哥,我聽你的,”林玉蓉將粉臉依偎在他的肩頭上,囈語般地喃喃說道,“除掉黑山魈、柳熵和義大頭,挖出寶藏裡的財寶同享富貴榮華!”
“大哥,大哥!”
廖幹操和林玉蓉正在小房子裡卿卿我我、柔情無限地說情話,卻見他的二弟廖幹勇,一連聲地叫著大哥自外推門闖了進來。
廖幹操將林玉蓉從黑山魈的道口下救回來,好不容易用溫柔、體貼的話語將林玉蓉的心打動,兩人得以重歸舊好,同仇敵愾地對付黑山魈、柳熵和義大頭。他正想趁機和林玉蓉好好地親熱一下,不料廖幹勇卻不合時宜地大呼小叫著闖了進來,攪了他的好事,心中極不高興。
“二弟,你沒看見我與楊老闆又要事相商嗎?”廖幹操緊繃著臉責怪他,“門也不敲一下就冒冒失失地往別人的房間裡闖,太不禮貌了吧?”
“我們是親兄弟,我又有最要緊的事情問你,”廖幹勇也很不客氣地回擊自己的哥哥,“何必要那麼客套和麻煩?”
此時廖幹操急著想將廖幹勇打發走,好接著與林玉蓉親熱,趕忙陰沉著臉兒問:“你到底有什麼事?”
“今天我又去找苟忠林,說起當年你掐死我的未婚妻羅逸芳一事,”廖幹勇說,“他賭咒發誓地說,他當時確確實實看得真真切切,看見你與羅逸芳爭吵廝打,撲過去瞪眼咬牙,用雙手將羅逸芳活活掐死——他說得到底是不是實話?”
“羅伊方確實是已經傍上了一個廣東的闊佬,棄你而去與他私奔,”廖幹操急不耐煩地說,“你怎麼能相信一個慣偷老賊的話,懷疑我殺了羅逸芳呢?”
“因為這件事情我想了二十幾年,除了羅逸芳被你掐死這一種可能,其他的說法都難以令我信服,”廖幹勇說,“你總怕別人搶奪埋藏在我們大院裡的那批金子,為了金子你與自己的老婆都敢拚命,害得她被判刑坐牢至今都不知所終,何況是你未過門的弟媳羅逸芳?”
聽到這兒,呆在一旁的林玉蓉急忙感情複雜地看了廖幹操、廖幹勇兄弟一眼,心中百感交集,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但卻沒有說出聲,長歎一聲低下頭去。
“二弟你就是喜歡用沒影兒的事情來懷疑我,寧願相信老盜賊苟忠林也不願意相信我這個大哥,”廖幹操惱怒地望著廖幹勇,用極不友好的口吻去催促他,“說說你懷疑我殺羅逸芳的第二個理由!”
“我懷疑你殺死羅逸芳的第二個理由是,”廖幹勇答,“羅逸芳是一個比較癡情、內向,忠貞、執著於愛情的保守女子,自從與我癡情相戀從未與其他的男子說話交往,溫柔、癡切地與我相愛相守從未越于雷池一步!像她這樣社交面窄的保守女子如何能接觸、熟悉什麼廣東大款並與之攜手私奔?智者雲:說謊者即作惡者,以此我可以推論,羅逸芳已死,而且就是被你殺死的!”
“瞧你著神色和語氣,”廖幹操冷笑道,“你還有懷疑羅逸芳是被我所殺的第三個理由?”
“對!”廖幹勇望了眼廖幹操和林玉榮,順著自己的思路繼續說下去,“你固執地懷疑羅逸芳並不真心愛我,是為了貪圖我們大院裡所埋藏的黃金,為此你多次勸我不要娶她,和她斷絕關係,並為此多次與羅逸芳爭吵,要將她攆出廖家大院——因為爭執、打鬧忿而掐死羅逸芳,苟忠林的話合情合理令人可信!另外,羅逸芳失蹤的那幾天對她的行蹤我曾詳細地詢問過左鄰右舍,以及我和羅逸芳的同學好友,他們只見過羅逸芳進入廖家大院,並未見她出去也未見她與什麼人有交往——種種跡象表明,羅逸芳不但已經被你掐死,並且她的屍體也已被你埋藏在我們廖家大院裡!”
“廖幹勇你說羅逸芳被我殺死並且屍體也埋藏在大院內,”廖幹操死盯住廖幹勇質問他,“那你告訴我,我將羅逸芳的屍體埋藏在什麼地方?你快去將它給我找出來,否則我就告你誣陷罪,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現在不是正在大院中四下挖尋嗎?”廖幹勇說,“我堅信,紙包不住火,只要你將羅逸芳的屍骨埋藏在我們大院內,我就一定能將它給找出來!”
“哦,”廖幹操恍然大悟,“原來你在院內亂挖並不是要尋找黃金,而是為了挖掘羅逸芳的屍骨!”
“不錯,”廖幹勇也說,“事隔多年恐怕連你自己也已忘了埋藏羅逸芳屍骨的具體地點,現在你到處亂挖,除了尋找地下黃金之外,也想儘快找到羅逸芳的屍骨,毀滅罪證逃脫我的追究和法律的嚴懲吧?”
“隨你怎麼說都行,找不到羅逸芳的屍骨你就無法指證我!”廖幹操說,“我現在有要事要與楊老闆商談,我命令你立刻走出我這個房間,沒我相邀,不准你再進入到這裡邊來!”
“那我也嚴正地警告你,”廖幹勇也憤怒地對廖幹操說,“如果讓我找到羅逸芳的屍骨,證明她確實是被你所殺,即使你是我的親大哥,我也要砍掉你的為他報仇!”
“有種的你廖幹勇儘管來好了,”廖幹操也恨盯住自己的二弟說,“到時誰砍誰的腦袋,我們快刀上見真章吧!”
“好,你等著!”廖幹勇憤憤地扔下一句,將門一摔,揚長而去。丟下廖幹操與林玉蓉,惱怒無奈,愣愣地望著他。


第125章:第二十八章、死屍與紐扣

第二十八章、死屍與紐扣

最近幾天,在桂東郎蠻山福船鎮,最急火、最掛念李淳的,要數桂東名探吳雨克,以及“福船香”大茶樓的老闆麻子三了!
且不說李淳是麻子三的親戚,是吳探長在福船鎮發展的線人,更重要的事,偵破無頭血案已經到了十分關鍵的時刻,吳探長和麻子三都迫切地需要,李淳提供的,義大頭、黑山魈和柳熵等人行蹤、動向以及其他的有關情況。
可是,這幾天李淳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似的,總也看不見他的影子。他不到“福船香”大茶樓來喝茶,也不到街上來吃飯,更不見他來與吳探長、麻子三接頭。即使就是吳探長和麻子三到鎮公所來找他,大家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令吳探長、麻子三齊齊地為他的安危擔心。
這天,吳探長和小馬又到“福船香”大茶樓來,以品茶的名義與麻子三見面,研究案情的新變化以及商量他們下一步的行動計畫。自從兩個員警殉職、黃警長受傷回鶴雲市治傷以來,市警察局就沒有再派人來,所以偵破這個案子、擒獲本案元兇的使命,就全部落到了吳探長和小馬二人的肩上。
“探長,”小馬對吳探長說,“有消息傳,廖幹勇從本家大院裡挖出的那張藏寶圖已經落到了義大頭的手裡。出於本身的需要,這傢伙很有可能會將藏寶圖獻給郎蠻山巨匪黑山魈和柳熵!”
“這事兒我也聽說了,”吳探長說,“那天到柳家大院去給唐照年和馬浚驗屍,勘察現場,我就斷定唐、馬二人一定是爭奪什麼寶貴的東西才自相殘殺同歸於盡的。現在案情有了眉目,唐、馬二人定是為了爭奪這張藏寶圖而死,義大頭趁他倆死後,來到現場盜走了藏寶圖並將它據為己有!”
“現在案情這麼複雜我們正是需要知道義大頭行蹤的時候,”麻子三著急地說,“但是我那內侄李淳卻不知去向,真是急死人了!”
“我們到處找他都找不到,”小馬也十分焦慮地說,“李淳這小子,他到底跑到哪兒去了呢?”
“李淳為人嫉惡如仇、盡忠職守又講義氣,他是不會無緣無故地扔下我們和三叔到處亂跑的,”吳探長掏出銅酒壺來呷了一口桂東烈酒炮打燈,分析著說,“李淳在這關鍵時刻失蹤,肯定已經凶多吉少,遇害身亡了!將他的失蹤與義大頭得藏寶圖的傳聞結合起來考量,很有可能李淳的失蹤就與義大頭、與藏寶圖有極大的聯繫……”
他們三人正在那兒一邊喝茶一邊議論李淳的失蹤,卻見茶樓裡的一個小跑堂兒,神色慌張氣喘吁吁,大聲叫嚷著跑了過來。
“老闆,不好了,不好了!”那個小跑堂兒喊,“有人在郎蠻河邊看見了內侄少爺李淳的屍體!”
“啊?!李淳真的死了?!”一聽這消息吳探長三人全都愣了,齊齊呼的一聲跳了起來,“現在他的屍體在哪兒?”
“李淳的屍體在哪兒我知道,”小跑堂兒說,“我帶你們去看看他吧!”說著在前面帶路,領著憂心如焚的吳探長等人往郎蠻河邊跑。
依舊的出鎮青石板街,依舊的沿著郎蠻河岸蜿然而去的簫賀故道,依舊掩映在竹柳松濤中的古道涼亭。前些時吳探長和黃警長帶著人到前面福船山腳的松林裡伏擊秦慶國、黎穩杉等郎蠻山匪徒,既全部擊斃了黎穩杉等四個山匪,但他們一方也死了兩個員警,令黃警長受傷回到市警察局只上至今未還。景物依舊,物是人非,令吳探長生出許多的聯想和慨歎。
不遠處是一個河灣,河水至此產生一個個漩渦,污濁的泡沫與枯枝朽葉咕嚕咕嚕地隨漩渦旋轉。李淳的屍體被人撈上來平放在草地上,身上泛白的刀口駭人入目,被河水浸漂得慘白潰爛。河邊上聚集著幾個指指點點、議論揣測的牧童樵漢,李淳的屍體就是他們發現並打撈上岸的。
吳探長、小馬、麻子三跟隨著那個小跑堂兒的過來,撥開圍觀的人走到屍體旁邊。“淳仔,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的就被人害了,”望著內侄幾近腐爛的屍體,麻子上不由得悲從中來,低頭抹淚道,“如果讓我們查出殺害你的兇手,我們一定要他血債血償,為你報仇!”
小馬在李淳的身邊蹲了下來,開始仔細地勘驗屍體。而吳探長卻捏弄著手中的那對光滑的小鋼球,向圍觀的人們詢問有關發現李淳屍體的情況。
“這人的屍體是我們最先發現的,”幾個十二三歲的小牧童,圍著吳探長嘰嘰喳喳地說,“今早我們幾個孩子到這河邊上放牛,發現這河邊漩渦的水泡子裡有個黑乎乎的東西隨著枯枝朽葉咕嚕咕嚕地旋轉,我們好奇地取來一根木棍將它一戳,它呼地一翹露出個猙獰慘白的死人頭。我們被嚇壞了,便大聲地呼叫,就把正在山林中砍柴的幾個大人引了過來!”
“我們聞訊趕來之後,”那幾個圍觀的樵漢接著孩子們的話頭兒說道,“見是個死人,便趕忙將他撈了上來。老上來後仔細一辨認,認出他是‘福船香’茶樓唐老闆的內侄,於是就派人告訴茶樓中的這個小跑堂兒的,將唐老闆、吳探長你們引領了過來!”
聽著樵漢、牧童們七嘴八舌的話語,吳探長站在原地左右看去。他發現這個河灣正處於福船鎮的下游,在附近巡查了一番也沒發現殺人現場,於是就在心中暗想:這裡不是李淳的被殺現場,他一定是因為什麼事情被人殺死在鎮裡,拋屍下河被沖到這裡,滯留河灣才被孩子們發現的!吳探長想起自己剛才對麻子三、小馬所說的關於李淳已死,是因為藏寶圖才為義大頭所害的推論,不禁捏了小鋼球凝思,啞然而笑。
“探長,”小馬檢驗完李淳的屍體,過來向吳探長報告,“根據屍體身上的傷痕以及變異的跡象等情況來看,李淳死於刀傷,而且已經死了有三四天了。他是被人殺死拋屍投于郎蠻河中的,這裡不是殺人的第一現場!”
“小馬,你檢驗得很仔細,看法也很到位,好!”吳探長誇他,接著又問,“在他的身上,你發現了什麼有破案價值的線索、物證沒有?”
“兇手殺死李淳以後,肯定已經對他的衣服進行過仔細的搜查,”小馬說,“所以沒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破案物證與線索!”
“是嗎?我再看看!”吳探長掏出酒壺喝了口烈酒炮打燈來壓屍臭,蹲在李淳的屍體跟前上上下下、裡裡外外、仔仔細細地搜查起來。吳探長見李淳的右手緊緊地握成拳頭,趕忙將他已經僵硬了的五指掰開來一看,只見李淳僵硬、蒼白已經快要腐爛了的手心裡,貼著一枚骨質的衣服紐扣。
“小馬,你看這是什麼?”吳探長將小馬叫過來,指著李淳手心裡的骨質紐扣,問他。
“一枚衣服紐扣?!”小馬將它拿起來,愧疚地說,“剛才我竟沒想到要檢查他握拳的手心,對不起探長,我疏忽了!”
“破案,我們常常要借助死者的屍體、傷口記憶一些物證來‘講話’,”吳探長說,“因此在勘驗死屍、案發現場時要加倍的小心,不能有絲毫的疏忽與遺漏!有時,絲毫的疏忽與遺漏可能就會漏掉重要的證據與線索,影響破案甚至讓兇手逍遙法外——因此,耐心,細緻,全面,詳實,是我們刑偵人員檢驗死屍、勘察現場時必備的做法以及最重要的環節!”
“是的探長,”小馬說,“以後我會注意的!”
“這枚紐扣我怎麼看起來這麼眼熟?”麻子三過來,拿起那枚紐扣仔細地審視、觀察著,“它是誰衣服上的?我好像在哪兒見過?”
“它是義大頭外衣上的紐扣,”小馬人年輕眼力好腦瓜又好使,立即就將她想了起來,“幾次我和探長去見他,他所穿的案件外衣上,縫綴著的就是這種紐扣!”
“小馬說得一點兒也沒錯,”吳探長用讚賞的目光望著小馬,肯定地說,“一大頭所穿的那件外衣上,縫綴著的正是這種衣扣!”
“我內侄李淳果然是義大頭這狗雜種殺的,”麻子三怒不可曷地說,“我饒不了他!”
“衣扣雖然是義大頭的,但要說他是殺死李淳的兇手,還得要用另外的辦法及物證加以核定,”吳探長說,“現在,唐老闆代人先將李淳的屍體收殮存放,我和小馬立即到鎮公所去找義大頭,尋找新的物證,核定義大頭的殺人罪行!”
佈置安排妥當,吳探長就帶著小馬回鎮,到鎮公所去找義大頭。“探長,”小馬不解地問,“你是依照什麼理由來推論義大頭是殺害李淳的兇手的?”
“這很簡單,”吳探長說,“李淳誠實本分,不去招惹女人也從沒與人結下過什麼冤仇,所以完全可以排除情殺、仇殺的可能!他是我們的線人,按照我們的安排密切監視義大頭的動向,多次及時地將這方面的提供給唐老闆和我們。一定是他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或者探查到了義大頭的極大秘密,義大頭為了消除隱患保守自己的秘密,這才殺人滅口將他害死的!”
鎮公所鎮長辦公室裡,才剛從胡宅見過黑山魈、柳熵回來的義大頭,正沮喪地坐在辦公椅上喝著冷茶長歎氣。這兩天,他帶著那張藏寶圖與黑山魈、柳熵三人對它上面所繪地進行察看、辨認和研究,但絞盡了腦筋費盡了心機也未能將圖上的藏寶地點給找到。時間一捱久,黑山魈說義大頭是拿了一張假圖來戲弄他,而柳熵卻認為義大頭是受了廖幹操和唐照年、楊金鳳等人的騙,憑這張圖根本找不到他們所想要的東西。因此,震怒的黑山魈要義大頭設法找到藏寶地點,否則就一刀砍掉他的腦袋。找不到藏寶地點就無法保住自己頸上的人頭,但在短時間內自己又確實無法找到那個該死的藏寶地點,怕死又無奈的義大頭只得呆在辦公室裡喝冷茶,長籲短歎、絞盡腦汁地想辦法。
“義鎮長,你在家呀!”就在這時,只見吳探長捏弄著手中的那對小鋼球,領著小馬打著招呼走了進來。
“啊,原來是吳探長和馬探員呀,請坐,快請坐!”義大頭回過神兒來,只得強打精神,臉上堆笑,過來和吳探長、小馬握手,讓坐,打招呼。
“好,謝坐!”吳探長笑笑,和義大頭一起來到靠牆的茶几前坐下。鎮公所的工作人員過來,給他們三人泡茶。
“義鎮長,我們來是要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吳探長端起茶杯,一邊吹著浮在茶水面上的茶葉,一邊說,“你們鎮公所的保安兵被人殺死,浮屍在郎蠻河邊,你知道嗎?”
“李淳被人殺了?是誰殺的?”義大頭吃驚地問,“我外出辦事才剛回來,聽探長說,才知道這個事情!”
“我們正在追查殺害他的元兇,”吳探長說,“勘驗屍發現場時,我們在他的屍體上發現了很有價值的線索!”吳探長一邊說,一邊觀察著義大頭的表情,看看他對此有些怎樣的反映。
而小馬,在吳探長與一大頭說話之時,裝作隨意走動的樣子,在鎮長辦公室和裡面的休息室這裡瞧瞧那裡看看,力圖找到一些與李淳被殺案有關的線索和證據。
“是嗎?”義大頭答,“到底是些怎樣的線索和證據?憑著這些線索和證據你們就一定能抓住殺害他的兇手嗎?”
“我們在死者李淳的手心裡發現了這枚骨質紐扣,”吳探長張開手掌,亮出那枚骨質紐扣,“根據我們的推論,一定是李淳在和兇手爭執打鬥之時,趁其不備從兇手的身上揪下來的!”
“好漂亮的骨質紐扣!”義大頭拿過那枚骨質紐扣,端詳著說,“不過這種骨質紐扣很平常,很多人都喜歡用。就連我經常穿的那件外衣上,縫綴的也是這種骨質紐扣!”
“是嗎?”小馬的眼睛一亮,禁不住過來插話道,“那是否請義鎮長將你的那件外衣拿出來讓我看看,看它的紐扣是否還一粒不拉地還縫綴在上面?”
“怎麼?”義大頭挑戰似地沖吳探長和小馬一笑,“你倆懷疑李淳是被我殺害的?”
“既然義鎮長的衣服也縫綴這種紐扣,那你就拿出來讓我們看看嘛,”吳探長坦然地望著義大頭這陰險狡猾的傢伙,心底卻是一涼,“如果你的衣扣還在,我們就可以排除你的殺人嫌疑嘛!”
“好的!”義大頭笑笑,果真從休息室裡拿出他經常喜歡穿的那件外衣。小馬急不可耐地接過來一看,發現那衣服的上面,一溜兒排列著縫綴了六顆與李淳手中一模一樣的骨質紐扣,整整齊齊,一顆也不少。
“啊?!”這意外的情況令小馬暗吃了一驚,“這紐扣不是義鎮長的?”
“義鎮長,李淳是你的老部下,你對他比較瞭解,”而老到的吳探長卻聲色不露地望著滿臉得意之色的義大頭,問他,“據你分析,李淳因何被殺,殺害它的兇手又會是誰?”
“據說前段時間李淳和唐照年、馬浚走得很近,唐照年、馬俊二人一死,那張傳說中的藏寶圖很有可能已經落到了他的手裡,”義大頭隨手將那件縫綴著骨質紐扣的外衣披在身上,思忖著道,“郎蠻山的山匪頭子黑山魈茅田春與柳熵早就對這藏寶圖虎視眈眈,據我估計,一定是茅、柳二匪為了搶奪藏寶圖,才將李淳殺害的!”
“義鎮長你是說,”小馬滿眼驚疑地問,“李淳是死于茂、柳二賊之手?”[奇書網電子書下載樂園—Qisuu.Com]
“不錯!”義大頭得意地點了點頭,眼光灼灼地望著吳探長。
“義鎮長提供的線索很重要,分析得也很有見地,”吳探長止住張口要說什麼的小馬,笑著對義大頭道,“那我們就按照你說的,四處放風,搜尋、追捕茅田春與柳熵!”
不知怎的,聽了吳探長的最後這句話,剛才還萬分得意的義大頭,突然全身一抖,臉色刹那間變得蒼白,額頭上也不住地冒出汗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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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第二十九章、槍頂太陽穴

第二十九章、槍頂太陽穴

胡宅,當義大頭再次走進那間他們研讀藏寶圖的密室時,就看見,黑山魈茅田春和柳熵早就已經坐在那兒等他了。
“大寨主,二寨主,你們好!”義大頭敬畏地望著眼前的這兩個昔日的山匪頭子,膽虛脊骨涼,頭皮就有點兒麻脹心裡就有點兒發怵,立即畢恭畢敬地和他倆打招呼。
“老義你來了?坐吧!”作為回應,柳熵笑著起來給他讓坐,還叫自己的一個隨從給義大頭倒茶。
為了排場也為了給自己壯聲勢,黑山魈和柳熵各自都帶了兩個隨從來。黑山魈的隨從就是青臉猴王五、絡腮胡張六,而柳熵的兩個隨從還是第一次在黑山魈、義大頭的面前亮相。他倆一個叫柳定玨一個叫柳定康,人橫蠻個兒高壯,都是柳熵的族人。在此急需用人的關鍵時刻,柳熵便把他倆叫來作了自己的心腹隨從。
面對義大頭討好的招呼,黑山魈茅田春卻陰沉著臉兒不吱聲。當義大頭經過他的身邊準備找位子落座時,黑山魈卻突然呼的一聲躥起來,揮手左右開弓,乒乒乓乓給了義大頭兩記響亮的耳光。
“大,大寨主,”義大頭嘴裡噝噝噝地抽著冷氣,輕輕地撫摸著被黑山魈打得紅腫起來的雙頰,忍痛怯怯地問,“我今天又沒冒犯你,你幹麼要打我的耳光?”
“打耳光?我還想砍掉你義大頭的腦袋呢!”黑山魈狠狠地瞪著義大頭說,“本來李淳是你為了掩蓋自己的秘密,殺人滅口才將他幹掉的,但你為什麼要把自己的罪行推卸到我的身上?令一心要為民除害的吳雨克,帶了馬東南將我拼命地追捕,狹路相逢有兩次我都差點兒栽在姓吳的手上!吳雨克和麻子三還放出風來,說是據你舉報我就是為了奪取藏寶圖而殺死的李淳,他倆要懸賞四千塊現大洋買我的項上人頭——義大頭你這王八蛋為什麼要這樣對他說?你想借刀殺人害死我嗎?”
“大寨主,您聽我解釋,事情並不是這樣的!”望著黑山魈茅田春那吃人鬼魅般猙獰的面孔,想著他手中的那把砍頭如砍瓜樣的鋒利大刀,義大頭嚇得渾身顫抖冷汗直冒,他怯怯地用求助的眼光望著柳熵,急忙給自己申辯,“那該死的吳雨克自認是天下無敵的桂東神探,一心想除掉你卻又師出無名,便逼著要我說是您殺死了李淳搶走了藏寶圖,他好以此為名目向市警察局借兵來剿殺你們!我不肯說,他就恐嚇我,叫麻子三砍我的腦袋為李淳報仇,還要將我抓去鶴雲城殺頭坐牢,我萬般無奈才被迫違心這麼說的。大寨主,請看在我多次為您效勞現在又找到了您一心想要的藏寶圖的情分上,您就繞了我吧!”
“是啊,大寨主,”為了籠絡人心,將義大頭拉過自己這一邊好擴大實力與黑山魈抗衡,柳熵急忙站起來為義大頭說好話,“義鎮長對你忠心耿耿並不是成心要害你,是吳雨克逼他他才那麼說的,你就原諒他吧!”
柳熵審時度勢,覺得僅靠自己有限的力量是很難有所作為並扳倒黑山魈的,於是就順應義大頭的請求,暫時與黑山魈和解,合力取出藏寶圖裡的武器軍火、金銀珠寶再說。他覺得,有了金銀軍火,又有奸詐狡猾的義大頭相協助,他就一定能拉起一支頗具實力的隊伍,到時再向黑山魈茅田春發難甚至是取其性命,也易如反掌了!
見柳熵為義大頭求情,黑山魈咬牙發狠真想一刀一個砍掉他倆的腦袋。其實,黑山魈也是因為自己實力有限,沒有把握一定能奪得藏寶圖上的寶藏、與吳雨克、黃迪凱等警探人員抗衡,這才取其下策暫時與柳熵、義大頭合作的。“小子,你別假充好人籠絡人心,”已完全洞察柳熵心機的黑山魈茅田春在心中暗暗地冷笑道,“待我取得了寶藏重新拉起隊伍,第一個要砍的就是你們這兩個王八蛋的腦袋!”
“義大頭,看在二寨主的份兒上我就饒過你這一次,”黑山魈緩和了自己的神色和語氣,對義大頭道,“但是我有個條件,你得想辦法將埋藏寶藏的地點和位置找出來!”
“大寨主要我找出這個寶藏的埋藏地點和位置?”義大頭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
“光有圖而找不到寶藏裡的財寶和軍火,你就是廢人一個,”黑山魈惡狠狠地瞪著義大頭說,“那我留下你還有什麼鳥用?”
“大寨主說得對,”柳熵也順著黑山魈的語氣說,“如果你義鎮長無法找到圖上的寶藏,恐怕我也無法再救你了喲!”
“那你們讓我想想,”義大頭將那張藏寶圖展開鋪在桌面上,仔細地端詳著圖上所繪的山水村寨等圖案,一邊撓頭一邊說,“這張藏寶圖不是很古舊,上面的字跡有些眼熟。如果我估計得沒錯的話,這張圖完全有可能是廖幹操那混球所畫的。一定是他設法將原先埋藏在大院裡的軍火與財寶轉移出去覓地另埋,然後才畫下這張藏寶圖以記莫忘的!”
“什麼?”黑山魈大吃一驚,“你是說,廖幹操已經將我們原先埋藏在他大院裡的那些槍支彈藥,以及金銀珠寶全部轉移了出去,覓地另埋?”
“不錯!”義大頭雙手摟胸,十分肯定地答,“小銅匣和藏寶圖一定另有玄機!”
幾年前,廣西名將盧勇挺領兵從桂平來到桂東,修路建橋、題詩鐫碑的忙乎了一陣子。當時人們風傳盧勇挺將率大軍進山清剿郎蠻山匪眾,嚇得黑山魈與柳熵驚慌失措寢食難安。他們為了保存實力便於脫身,趁廖幹操兄弟被他們綁架上山滯留匪寨的關口兒上,派人偷偷將一部分槍支彈藥與金銀珠寶埋藏在廖家大院內,已備事急之需。現在他倆聽義大頭這麼一說,不由得心中發急: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們當初的那一番心血,豈不是白費了?
“難怪那麼多的人在廖家大院裡挖來挖去,將裡面的土地翻了個過兒也沒能找到那批軍火和財寶,”柳熵恍然大悟,“原來它們已經被狡猾的廖幹操轉移出去埋藏在了別處!”
“可是,”黑山魈提出疑問,“我們所埋藏的那批軍火和財寶並非少數,僅憑他廖幹操一人之力,怎能將它們全部轉移出去?”
“大寨主難道你忘了?”柳熵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提醒黑山魈,“山寨裡原來有六七個弟兄與廖幹操走得很近,後來這些人全部失蹤,令我們怎樣追查也沒能找到他們的下落。現在想來他們一定是被廖幹操支使去轉移軍火與財寶,事情做完之後被其遣散或者是殺人滅口了!”
“嗯,有這個可能!”黑山魈點頭同意柳熵的分析,但隨即又提出了一個他心中的疑問:“既然廖幹操已經將大院內的軍火與財寶全部轉移了出去,那他幹麼又在裡面挖來挖去地尋找黃金,死死地守住那個大院不肯離開?”
“人們不是傳言說他祖上也在大院裡埋藏了一筆黃金嗎?”義大頭也順著柳熵的思路進一步分析道,“他這樣做要麼是故弄玄虛迷惑人,要麼,就是裡面還埋藏著他不想讓人知道的其他要命的秘密!”
“義大頭,你不要再把事情扯得那麼遠了,”黑山魈茅田春不想浪費時間,趕忙轉移話題質問義大頭,“你說,你準備用什麼法子將藏寶圖上的寶藏給我找到?”
“綁架廖幹操,”義大頭將牙一咬,惡狠狠地說,“用酷刑撬開他的嘴,把他埋藏得十分隱秘的那批寶藏找出來!”
“好!”聽他此言,柳熵臉肌一抖,而黑山魈卻大聲叫好,“義大頭,找到寶藏我不但不砍你的腦袋,還會重重地獎賞你!”
“多謝大寨主!”義大頭臉上帶著唯唯諾諾的媚笑,但心中卻惡狠狠地罵道:“哼,死山魈,找到寶藏,到時就該輪到我來砍你的腦袋了!”
卻說黃警長黃迪凱,雖然在跟隨吳探長到福船山腳的古松林裡伏擊黎穩杉負了傷,但卻因禍得福,又得表彰又得獎賞,可謂是名利雙收,心中別提有得意。傷好之後,他再也耐不住寂寞,便穿上便衣帶上兩個心腹員警,到鶴雲市最有名的妓院“採花樓”去狎妓喝花酒。
藝名叫“嫩花苞”的妓女翠紅,小嬌嬌的個兒,軟尖尖的乳兒,細纖纖的腰兒,粉嫩嫩的腮兒,嬌嗲嗲的語調兒,既是採花樓的頭牌花魁,也是黃警長最寵愛的心肝寶貝兒。每次黃警長到採花樓,都必定要嫩花苞翠紅陪酒陪宿,晝夜渲淫樂此不疲。今天也不例外,他們三人一到採花樓,闖入常用的那個包廂就將一袋光洋往茶桌上一拍,點名要嫩花苞翠紅和阿嬌、阿蓮三個年輕貌美的靚妓出來陪酒。
黃警長有權有槍,聲望正紅,花樓的龜公使女哪兒敢怠慢?他一進採花樓,肚大個兒矮的肥胖鴇婆就屁兒顛顛地跑過來,媚笑著向他致歉:“對不起,長官,翠紅已經被一個大佬下定包下,我給你換個靚妹好不好?她也是我們採花樓新買進的雛妓,論相貌論身材論風韻絕對不比翠紅差……”
“老妓婆難道你不知道翠紅是我黃迪凱最寵愛的寶貝兒嗎?竟敢接受別人的定金將她給包出去!”黃警長恨恨地瞪著老鴇婆罵道,“你快去將她給我叫來,我看有哪個不怕死的傢伙,竟敢和我黃迪凱搶女人!”
“這……”老鴇婆遲遲疑疑地磨蹭著,不敢動身,“長官,那個大爺也有錢有槍,老身不敢惹他……”
“去將翠紅給老子叫來,你不敢惹他老子敢惹!”黃警長掏出槍來往茶桌上狠狠地用力一拍,“他若不放翠紅過來,老子一槍打碎他的腦袋!”
“快去!”其餘兩個身著便衣的員警也狐假虎威地命令老鴇婆,“再不去我們就先敲碎你的腦袋!”
“是嗎?”就在老鴇婆唯唯諾諾地應允著準備去叫翠紅的時候,隨著這聲冷酷的冷笑,只見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突然闖了進來,用槍指著黃警長的太陽穴道:“和我張六搶女人,我也會敲碎你腦袋的!”與此同時,絡腮胡的兩個手下也竄過來,各自將一把鋒利的大刀架在了另外兩個員警的脖子上。
這個絡腮胡張六,就是黑山魈茂田春的得力心腹。今天他帶人進城來辦事,事畢到此狎妓喝花酒,不料卻因為一個花樓的頭牌美妓與黃警長起了爭執。
“你,你們是什麼人?”黃警長戰戰兢兢地問,“我是市警察局的黃迪凱黃警長,你們膽敢和員警作對,不要腦袋了?”
“你個臭員警算老幾?”絡腮胡張六匪氣十足,用槍管篤篤篤地敲著黃警長的太陽穴,
傲然而道,“待我們老大挖到寶藏起兵立寨,就將你們的警察局夷為平地,把你們的腦袋當爛菜瓜砍,到時看你還牛氣個鳥!”

“老大?”黃警長故作鎮靜地問,“你們的老大是誰?”
“郎蠻山大寨的寨主黑山魈茅田春!”絡腮胡張六得意地命令道:“小子,老子今天是來採花沾蜜的,不想殺人!你們快給老子滾,否則我就一槍敲碎你的腦袋!”
“是,是!”黃警長望著緊緊地頂在自己太陽穴上的槍管,架在自己部下脖子上的雪亮鋼刀,知道形勢與己不利,硬性與張六對抗只會丟掉自己和部下的性命,不能亂來,於是只得屈服。他們三人在張六的一聲怒喝下,縮著脖子低著腦袋灰溜溜地逃出了“採花樓”包廂。由於擔心激怒張六他會敲碎自己的腦袋,所以黃警長懼怕得連放在桌面上的光洋、手槍都不敢拿,帶著手下的兩個員警就倉皇開溜。
黃警長倉惶地逃回市警察局,戰戰兢兢地向他的頂頭上司裴應清副局長報告了這件事情。“黃迪凱你真是個草包,”裴副局長氣惱地斥責他,“別說自己最寵愛的女人歸了山匪,就連自己帶去的光洋、手槍都成了別人的戰利品,我們員警的面子都叫你給丟光了!”
“局長,我有辦法給你將這個面子爭回來,”黃警長膽氣膨脹地說,“您派我三十個弟兄,我保證給您將張六那王八蛋和他兩個手下的腦袋全砍回來!”
裴應清見他膽氣頗足,就依其所請派給了黃警長三十名驍勇善戰的員警。然而當黃警長帶著三十個荷槍實彈的員警趕到“採花樓”妓院時,張六和他的兩個手下已經將嫩花苞翠紅“劫持”走,帶離採花樓不知了去向。
黃警長此番來到採花樓妓院,不但沒抓到張六三人要回自己的光洋和手槍,甚至連自己最寵愛的美妓也已被山匪劫走,黃警長被氣得差點兒要吐血。“他媽的什麼劫持?我看就是你這個老妓婆將翠紅送給那老山匪的!”黃警長氣憤地接連給了那肥胖的老妓婆幾記響亮的耳光,恨恨地罵道,“我看你就是個通匪的老匪婆,我要抓你回局去砍你的腦袋!”喝叫手下拖了肥胖的老妓婆就走。
員警們亂用酷刑整人殺人,詐人錢財取人性命,對這些內幕交遊廣泛的老妓婆是心知肚明的。現在她見黃警長命令手下來拖自己,嚇得她立刻就下跪連連叩頭求饒。為了保全自己的姓名,最後她不但給了黃警長及他的弟兄們一萬塊現大洋作“辛苦費”,而且還給了他兩個像嫩花苞翠紅一樣年輕漂亮的雛妓作“賠償”。搜刮得了大油水黃警長這才放她一條生路,趾高氣揚地帶著光洋和兩個美妓回局覆命。
從老妓婆“賠償”的光洋中拿出三千元給了三十個員警平分,黃警長立即帶上一個美妓和五千塊現大洋來見裴應清。裴應清在接收了那名美妓與五千塊現大洋之後,就笑著拍拍黃警長的肩頭說:“黃迪凱,看來你不是真正的草包,而是個頗會辦事的好警探!”
“局長您這麼信任我,我會令您失望嗎?”說到這兒黃警長將話鋒兒一轉:“局長,我這兒還有一條大財路,”黃警長神情曖昧地對裴應清說,“它若能做成,我們不但能立功晉級,而且還會成為桂東乃至廣西最大的大富翁!”
“哦,什麼大財路?”裴應清十分感興趣地問,“你快說來給我聽聽!”
“福船鎮的廖家祖先曾擔任過鶴雲、平樂府知府,在即將罹難之前將他家的金銀珠寶全埋藏在一個神秘的地方,現在這個寶藏的藏寶圖已經落在了老山匪黑山魈的手裡,”黃警長激動而神秘地對裴應清說,“如果我們帶領眾員警進駐福船鎮,借助吳雨克和小馬的力量,把黑山魈以及他的嘍羅們一網打盡,將那張價值連城的藏寶圖弄到手,這樣既能成為剿匪英雄,又能得到價值連城的寶藏,名利雙收,何樂而不為呢?”
“黃迪凱,真有你的!”裴應清興奮而激動地輕擂了一拳黃警長,笑著誇獎他,“我還以為你真是個大草包呢,誰知卻是個滿肚子花花腸子的人精兒!”
“局長您過獎了,”黃迪凱謙遜地笑笑,“在您的面前我是個大草包,如若在老妓婆、張六等人的面前,我就是個滿肚子花花腸子的人精兒!”
“我來幫你總結總結,這話兒還可以這麼說,”裴應清笑道,“在危險、死神面前你是個大草包,而在金錢美女、名利烏紗的前面,你卻是個無人能比的人精兒!”
“多謝局長讚賞!”黃迪凱感激地答,然後畢恭畢敬地問裴應清:“局長,那我剛才提的這個建議……”
“完全照準!”裴應清高興地一拍桌子站起來,“明天我們就抽調四十名精幹的員警,由你我親自掛帥,帶領著他們分乘兩輛警車進駐福船鎮,殲滅黑山魈匪幫,奪取藏寶圖!”


第127章:第三十章、挖出屍骨

第三十章、挖出屍骨

自從那次他們兄弟倆撕破臉皮爭吵了以後,廖幹操和廖幹勇兩人的兄弟感情已基本上破裂,形同路人。
廖幹勇不再外出找錢,買菜買米,煮飯做湯給哥哥吃,而廖幹操呢,也不再拿著鋤頭裝模作樣地到院子裡到處挖土找金子,而是時時與曾改名為楊金鳳的林玉蓉泡在一起,從早到晚呆在外面,不是到“福船香”茶樓品名點喝早茶,就是到“醉一鄉”酒樓去吃燒雞喝美酒,兩人卿卿我我地招搖過市,嘀嘀咕咕地咬耳朵低語,不知在打什麼不想為人所知的鬼主意。
而廖幹勇卻恰恰相反,因為他已在心中認定是廖幹操謀殺了羅逸芳,並將她的屍骨埋藏在大院裡,所以就想將羅逸芳的屍骨找到,令作為殺人兇手的廖幹操不可抵賴,然後他再殺了廖幹操為羅逸芳報仇。
這天,廖幹操與林玉蓉兩人依舊出去飲茶喝酒招搖過市,廖幹勇依舊拿著鋤頭在院子裡到處亂挖尋找羅逸芳的屍骨,此時突然聽到跟前傳來怯怯的腳步聲。廖幹勇抬頭一看,只見昔日風騷性感嬌媚、今日顏容憔悴乾瘦的小妖精朱彩萍,來到了他的跟前。
本來,小妖精朱彩萍遵照義大頭與林玉蓉兩人的指派,假借著租房的幌子進入廖家大院,並不惜犧牲自己的色相奉獻自己的肉體,方才從老光棍廖幹勇的口中探查出那只裝有一張價值連城的藏寶圖的小銅匣兒。為了完成差事好回到義大頭的身邊與他卿卿我我地偷情泄欲,小妖精朱彩萍便迫不及待地將小銅匣、藏寶圖的事兒告訴了義大頭和林玉蓉。誰知道義大頭和林玉蓉在得知了小銅匣和藏寶圖的埋藏地點後,竟然拋開她分別派唐照年、馬浚前來竊寶,弄得唐照年與馬浚雙雙慘死在廖家大院裡。小銅匣和藏寶圖不翼而飛,義大頭與林玉蓉就以此為由不再理她。更令小妖精朱彩萍再也難以承受的是,就連曾經與她有過情愛關係、曾對她產生過好感的廖幹勇,也因為她的欺騙、背叛而對她心生恨意,攆她出廖家大院不再理她,使無路可走、一無所有的小妖精朱彩萍痛心不已,也悔恨不已。
“幹勇哥,你一定挖累了吧?”小妖精朱彩萍滿腔柔情地問,“來,你歇歇,讓我來替你挖一會兒!”
“走開,你這騙人的小妖精,無恥的竊寶賊,”廖幹勇用力地將她推開,恨恨地怒視著她道,“像你這樣卑鄙的女人,我今生再也不願意見到你!”
“對不起,幹勇哥,都是那該死的義大頭和林玉蓉逼我這樣做的!”小妖精朱彩萍連連向廖幹勇道歉說對不起,“義大頭騙取了我的感情,我是因為太癡情了所以才被他所蒙蔽和驅使的;林玉蓉騙取了我的友誼,我是因為太單純了才被她所利用和指派——幹勇哥,我現在是因為無路可走、真心愛你才來向你求救的啊,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原諒我好不好?”
“不行!”廖幹勇斷然拒絕她,“你知道嗎?對於我這種愛讀詩文、將愛情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的人來說,是不能容忍對方對我的欺騙、傷害和背叛的!小妖精你不但騙取了我的感情,玷污了我的肉體,還幫助別人盜走了我家的寶貝,傷透了我的心,令我對愛徹底地絕望——你說,我還能原諒你,還能再接受你嗎?”
“廖幹勇,你假借替我敲掛衣服的釘子,佔有了我的身子,並多次在我的身上得到了快樂,”小妖精朱彩萍乾脆將心一橫,質問廖幹勇道,“我就欺騙了你一次,傷害了你一回,你就真的那麼小肚雞腸,不肯原諒我?”
“我和你發生關係,是你有目的的投懷送抱,自願獻身,並非是我違背你的意志將你強姦,”廖幹勇為自己辯解道,“但我呢?你到我家來租房子,利用色相拖我下水,並用奸計騙我說出藏寶圖的下落,勾結外人將它盜走,我全是被動的,受欺騙受傷害的——在這樣的前提下,你說我還能原諒你嗎?”
“廖幹勇,藏寶圖是禍根,唐照年、馬浚為它喪命,義大頭、林玉蓉、黑山魈茅田春等人也會慘極而亡,得到它的人都將不得好死,我將它拋給義大頭等人,既是害你也是救你啊,”小妖精朱彩萍忍忿憋氣地說道,“廖幹勇,你應該慶倖和感謝我才對,看事怎麼就這樣片面,心胸怎麼就這樣狹隘,對我這個不幸的女人怎麼就這樣不寬容呢?”
“這……”小妖精的話令廖幹勇心一愣,頂灌醍醐般地似有所悟。
“其實,凡是人都會犯錯誤做錯事,你也是一樣的,”小妖精繼續道,“比如說羅逸芳的死,難道你就沒有責任?你就沒有過錯?要不是你的疏忽,她會在臨結婚時失蹤?要不是你的失誤,她會被廖幹操殺死並屍骨難覓?廖幹勇,羅逸芳對你那麼癡愛,那麼眷戀,可你呢?你也對她那麼癡戀那麼眷戀,盡到了自己保護、關愛的責任與義務嗎?”
“我……”廖幹勇沉吟著,毅然說道,“小妖精你說的對,是我的疏忽與失誤造成了羅逸芳的失蹤和死亡,我有罪,我對不起她!”說著廖幹勇痛苦、自責地蹲下身子,使勁地去抓撓自己的頭髮,神情非常的悔恨和自愧。
“但你那是無意的疏忽與失誤,羅逸芳在天有靈,她一定會原諒你的!”小妖精朱彩萍走近前去,將廖幹勇頭痛欲裂的腦袋摟在她溫柔的懷裡,不停地親吻、愛撫著,安慰他道:“幹勇哥,讓我們一道來挖尋羅逸芳的屍骨,查證她的死因,找出殺害她的兇手為她報仇——讓我用之來向你贖罪,讓你用之來向她贖罪,好嗎?”
“小妖精,你我都是相互的罪人,我沒理由責怪你,原諒你也也應該請你原諒!”廖幹勇回應著小妖精的親吻和愛撫,仰起淚流滿面的愧臉對她說,“就依你所說,讓我們一道找到羅逸芳的屍骨,查出殺害她的兇手,為她報仇為己贖罪吧!”
就在這時,卻見廖幹操和林玉蓉神色陰沉、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
廖幹勇追著逼問羅逸芳是不是廖幹操所殺,黑山魈、柳熵和義大頭又已將小銅匣和藏寶圖盜走,吳雨克、小馬和黃迪凱、裴應清又進駐福船鎮,緊迫的形勢和燃眉的事態已經將廖幹操、林玉蓉逼到了牆角,無路可退。經過一番周密的商量和核計,他們兩人決定實施一個“屠魈殺狼”的絕妙之計,將黑山魈、柳熵、義大頭全部幹掉,消除隱患一勞永逸,以便他們能無牽無絆無掛無礙地過開心日子。
他倆此番匆匆回屋,廖幹操是帶林玉蓉回來取他收藏多年的那把手槍的。那年因為院內埋藏黃金的傳聞,廖幹操、廖幹勇兄弟被黑山魈匪幫綁架上山,膽小怕事的廖幹勇被山匪們押著做苦力,而滿肚子鬼主意的廖幹操,不但拉攏了幾個小山匪為其所用,學會了打槍殺人,而且還用計唆使黑山魈與柳熵兩股惡匪內訌火拼,致使其元氣大損死傷慘重匪巢覆滅,兄弟倆才得以趁亂逃回廖家大院繼續看守那筆傳說中的黃金。此後,廖幹操還將山匪們匆匆地埋藏於他們大院中的那些軍火、財寶悄悄地轉移出去,準備為己所用大幹一番事業。但眼下,在這筆軍火、財寶即將易主的時候,他倆決定孤注一擲破釜沉舟,用計將窺覷這些軍火、財寶的惡賊全部幹掉,以泄心中的憤怒。廖幹操回來取手槍用於防身,心說到時如果誰敢前來傷害他,他就用此手槍來打死誰。
於小屋的隱秘處取出手槍和二十來發子彈,掖在身上廖幹操就帶了林玉蓉急匆匆地往外走。誰知他倆才剛走到院中,就被急著要挖尋到羅逸芳屍骨的廖幹勇給伸臂攔住。
“大哥,即使你嚴重地傷害了我我依然要喊你一聲大哥,”廖幹勇神情急迫地對廖幹操道,“求你看在我們多年的兄弟情份上,請你把埋藏羅逸芳屍骨的地方告訴我好不好?”
“廖幹勇,你真無聊,”廖幹操狠狠地將自己的二弟推開,“羅逸芳是與人私奔我並沒有殺死她,你叫我到哪兒去找她的屍骨來給你?”
“廖幹勇,我們有要事要去辦,你大哥也的確沒有殺羅逸芳,”林玉蓉也好言好語地過來勸廖幹勇,“你就別來為難我們,讓我們過去好不好?”
廖幹勇還想和廖幹操說什麼,但卻被小妖精給攔住。待廖幹操和林玉蓉急匆匆地走後,小妖精朱彩萍才擔心地對廖幹勇道:“我見廖幹操的懷裡揣有手槍,怕與他爭執起來你會吃虧,這才攔住你放他們走的!”
那邊,廖幹操懷揣著手槍與子彈急匆匆地走,林玉蓉問他:“幹操,我敢肯定羅逸芳已經被你殺死了,只是不明白,你把她的屍骨埋藏在哪裡?”
“為了免除院內黃金被人窺覷、取走的隱患,我的確殺死了羅逸芳,”廖幹操陰惻惻地笑道,“羅逸芳的屍骨就是埋藏在我家的這個大院裡,但廖幹勇笨鳥一個,他和小妖精是怎樣也挖掘不到羅逸芳的屍骨的!”
廖幹操這話說的一點兒也不錯,小妖精和廖幹勇又滿頭大汗地在大院內挖尋了半天依然一無所得。就在他倆精疲力盡垂頭喪氣地準備收工之時,卻見吳探長帶著他的得以助手小馬,微笑著迎面向他們走來。
“廖幹勇,”吳探長笑著與廖幹勇打招呼,“我看你們漫無目標地在大院內亂挖,是根本找不到你所需要的東西的!”
“那麼據你吳探長這桂東神探的眼光來看,”廖幹勇問,“如果真是廖幹操謀殺了羅逸芳,他會將她的屍骨埋藏在什麼地方?”
“在這!”吳探長走到湖畔假山旁的那棵苦楝樹下,指著腳下的土地說,“羅逸芳的屍骨肯定是被廖幹操埋藏在這棵樹下的泥土裡!”
“啊?!”見吳探長將話說得那麼絕對,廖幹勇和小妖精不禁一下子讓他給說懵了,“說說理由,你是怎樣將它認定的?”
“一,據你們說羅逸芳死前這裡沒有苦楝樹,而且按一般的邏輯與自然規律推測來說,假山湖畔根本不適宜種苦楝樹,而且還是孤零零的只種一棵,”吳探長分析道,“這一定是廖幹操在埋藏好羅逸芳的屍體之後,為了掩人耳目,無法仔細選擇才匆匆忙忙地種上去的!”
“嗯,吳探長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廖幹勇和小妖精一齊信服地點頭,“吳探長,那第二呢?”
“其二呢,這棵苦楝樹開出的花呈紅色,其果也略帶鹹腥的味道,與苦楝樹開白花、結苦果的習性不同,”吳探長扶著那棵已有小飯鍋大小的苦楝樹,繼續分析道,“為什麼它會出現這一反常現象呢?原因很簡單,因為這棵苦楝樹的根部,埋藏有死人的屍體!苦楝樹的根須吸收了人體的營養與元素,就將這些營養和元素反映到它的花朵、果實上去了!”
“有道理,”廖幹勇和小妖精再次信服地點頭,“那第三呢?”
“因為你們早已將大院範圍內的所有土地全翻來覆去地深挖過,就連乾涸的湖底也沒放過,”吳探長說,“只有這棵苦楝樹下,因為有樹立著你們從沒挖尋過它下面的土地!”
“對對對,”廖幹勇道,“吳探長不愧為桂東神探,說出的事由具體客觀又令人信服,那我們馬上就按吳探長說的,鋸倒這棵苦楝樹挖出它的根來,看看羅逸芳的屍骨到底是不是埋藏在它的下面!”
“你們要相信吳探長,他說的不會錯的,”小馬鼓勵他們道,“如果羅逸芳真的是被廖幹操所殺所埋,那就一定會埋藏在這棵苦楝樹下!”
小馬的話更堅定了廖幹勇和小妖精的決心和信心,於是他倆立即找來鋸子、斧子和鋤頭,鋸倒那棵呆立於湖畔的苦楝樹後,便乒乒乓乓地挖了起來。
經過廖幹勇、小妖精、吳探長、小馬四人的通力合作,他們挖開泥土,砍斷樹根,取走樹墩再度往下深挖。挖著挖著,他們突然被土坑裡挖出來的一個圓圓凹凹、白白森森的東西給嚇呆了:天,那不是人的骷髏頭骨嗎?莫非它就是羅逸芳的頭骨?二十多年前她真的被廖幹操殺死,埋藏在這裡再種上這棵苦楝樹掩人耳目,作為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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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第三十一章、綁架廖幹操

第三十一章、綁架廖幹操

此時,於在場人當中,心情最焦急最複雜的,莫過於廖幹勇了!
為了能查清羅逸芳是不是真的已死,被廖幹操殺害並埋藏在廖家大院裡,摯愛羅逸芳心切的廖幹勇,就沒日沒夜地在大院的土地上挖尋。沒挖見屍骨他又希望羅逸芳真的是與人私奔,還好好兒地活在這個世上。但現在挖見了屍骨呢?他又希望它不是羅逸芳的屍骨,因為對一個癡愛著對方、並二十多年如一日地尋找對方的多情男人來說,證實愛人的死訊是一件多麼痛苦、殘酷的事情!
“廖幹勇,”小馬用戴著手套的手從地上拾起那個沾有泥土的人頭骷髏,關切地問他,“你能確定這個骷髏頭骨,就是羅逸芳的嗎?”
廖幹勇焦慮地湊過去,將眼睛湊近那只嚇人的人頭骷髏,認真、仔細地觀察、審視著,心情複雜地望望小妖精,望望吳探長,百感交集地搖搖頭。
“繼續往下挖,”吳探長用鋒利的斧頭砍斷了兩條擋道的苦練樹根,從懷裡掏出那只扁形小銅酒壺,猛喝了兩口桂東烈酒“炮打燈”,對廖幹勇、小馬等人說,“大家順著樹坑往下挖,看還能不能找到證明屍骨身份、性別、體形及其它特徵的物件沒有?”
“好的!”小馬、廖幹勇等人齊聲答,於是他們揮鋤的揮鋤,用鏟的用鏟,齊心協力順著苦楝樹坑繼續往下挖。挖呀挖,挖呀挖,在鋤鏟的揮動之下時不時有些骨頭、布片被挖出來。經過好一會兒的挖尋,他們終於將死者的屍骨、未溶化的衣服、鞋襪碎片全挖了出來,林林種種地排列、擺放在苦楝樹坑旁邊的平地上。
“老廖,”吳探長把廖幹勇叫到跟前,指著地上的這些屍骨、衣物及其他物件碎片問他,“你將死者的這些遺物仔細、認真地辯認一下,看他(她)到底是不是你所要找尋的羅逸芳?”
“好的!”廖幹勇答。他強行抑制住自己心中痛苦和恐懼的心情,蹲下身去逐一地仔細、認真地辯認地上的屍骨和遺物。
而在廖幹勇辨認屍骨與死者衣物的同時,吳探長與小馬也沒閑著,他倆配合默契,一個審視死者的各種屍骨,一個做案發現場、死者屍骨特徵記錄,留下寶貴的一手資料以便以後結案所用。
“死者應該是個二十三四歲的女性,身高1米62左右,”吳探長嘴中含著“炮打燈”烈酒,手中拿著死者的屍骨,邊看邊說,“她鑲過一個瓷牙,右腿腕骨曾受過傷……”
“……二十三四歲的女性……身高1米62左右……”小馬一邊複敘著吳探長的話,一邊在案情記錄本上作記錄,“……她鑲過一個瓷牙,右腿腕骨曾受過傷……”
“幹勇哥,”小妖精朱彩萍專注地看著吳探長和小馬勘驗死者的屍骨,轉頭問廖幹勇,“吳探長所說的這些屍骨特徵,與羅逸芳的體貌特徵對不對得上號?”
“對得上,對得上!”廖幹勇回憶著說,“羅逸芳死時差一個月滿24歲,因為爬山曾摔裂過右腿腕骨,她真的鑲過一個瓷牙……”
“老廖,我們需要你肯定的答覆,”吳探長說,“如果能有具體證明羅逸芳身份的物證就好了……”
“吳探長,她真真切切是羅逸芳,我找到了能證明她身份的物證,”正在死者屍骨、物證中仔細尋找、查看的廖幹勇突然拿起一枚戒指,神情悲憤、淒切地對吳探長道,“她就是我失蹤了二十幾年的未婚妻羅逸芳!”
“你能確定?”吳探長問廖幹勇,“你快將它拿過來讓我看看!”
“好的!”廖幹勇指著他拿在手上的那枚、表面上鐫刻著字跡的戒指,心情沉重地對對吳探長道,“這枚戒指是我送給小羅的訂婚信物,上面的‘幸福’二字還是我親手刻上去的呢!”接著他又把其他遺物的來龍去脈一一詳細地向吳探長道來。
“根據這些遺骨和遺物,再結合苟忠林的供述以及老廖你所提供的情況來看,這下我全部都明白了,”吳探長推理、分析道,“一定是廖幹操怕羅逸芳嫁給廖幹勇後對他守護的黃金不利,在勸說小羅不要嫁入廖家未果的情況下,才突下狠心殺死羅逸芳並將她埋屍於此的。為了迷惑眾人他還在屍坑之上種了一棵苦楝樹,真是手段高超,陰險狠毒!”
“探長,”就在這時,在樹坑中與小妖精、廖幹勇挖尋屍骨的小馬又叫了起來,“我們在土坑裡挖到了一個約有30來斤輕重的大鐵箱!”說著,他便和廖幹勇、小妖精等人一道,用力地將那個鐵箱從深深的土坑中抬了上來。
這是一只用生鐵汁灌鑄的大鐵箱,看外表泥鏽腐蝕的情況來看,它已經有很久很久的年代了。征得廖幹勇的同意之後,吳探長和小馬便設法將大鐵箱蓋打開:啊,裡面竟然裝滿了金銀珠寶,名人字畫,真是價值連城!
“老廖,”望著滿箱的金銀古玩小馬調侃著和廖幹勇開玩笑,“挖得這麼多財寶,這下你可發財了!”
“如果我估計得沒錯的話,它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廖家祖先所埋藏的那筆價值連城的財寶,”吳探長說,他隨手拿起小鐵箱裡的一張寫有“大明皇朝萬曆十四年”等字樣的物件清單說,“這箱財寶廖幹操挖尋了20多年,那麼多匪盜強人也挖尋了很多很久,但卻誰也想不到它竟然會埋藏在這棵極不起起眼的苦楝樹下,真是出乎人的預料之外呢!現在終於被我們將它給找到,以後就不會再有人為它拼命,為它喪命了!”
“唉,吳探長!這麼多人為它喪命,巴三、劉獨眼、唐照年、馬浚甚至連我的未婚妻羅逸芳都不能倖免,像這樣充滿血腥與罪惡的財寶,我還稀罕它嗎?”廖幹勇苦笑道,“財即是凶,凶依附財,吳探長,麻煩你幫我聯繫一下,我要把它們全部捐獻到我們鶴雲市的國家博物館去,這樣既保存了滿含福船歷史的證物,也免除了今後為了搶奪這筆財寶所可能會發生的爭鬥殺伐,真是一件好事兒呢!”
“為什麼?”小馬詫異地問,“廖幹勇你為什麼要產生這樣的念頭?”
“我這也是遵照祖訓而為,不會有錯的!”廖幹勇說著,沖小馬揮了揮手中從大鐵箱中拿出的一張質地泛黃的綿紙,只見他的祖先在上面寫著:“珠寶惑人,黃金要命;勸謂子孫,切勿貪斂!”細細品味,裡邊蘊含有很多令人思索、警醒、尋味的東西。
“吳探長,”廖幹勇接著說,“祖訓在此,我豈敢不遵?再起貪念?”


第129章:第三十二章、重圍鬼腦殼洞

第三十二章、重圍鬼腦殼洞

“廖幹操這王八蛋,真的殺了羅逸芳,”待證明從苦楝樹下挖出來的確實是羅逸芳的屍骨後,癡愛、思念未婚妻二十多年的廖幹勇再也忍不住了,禁不住憤怒地拍腳大叫,“為了兩塊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臭金子,他竟然真的下手殺了我的愛人他的弟媳,我決不能輕饒他!”拍著怒駡著,廖幹勇順手操起一把鋒利的斧頭,跳著嚷著就要去找廖幹操算帳。
“廖幹勇,別亂來!”吳探長將正在捏弄著的那對小鋼球放回到衣兜裡,來搶廖幹勇手裡的斧頭,不讓他亂來,“廖幹操可是你的哥哥呀!”
“是呀,”小馬、小妖精也勸他,“據說廖幹操的手裡有槍,你拿著斧頭去找他拼命,能是他的對手嗎?”
“就是拼掉我的一條老命,與廖幹操那畜生同歸於盡,”廖幹勇揮舞著手中的斧頭大叫,“我也要砍死廖幹操為羅逸芳報仇!”跳著叫著,廖幹勇用力地掙脫吳探長、小馬、小妖精等人的拉扯、阻攔,如同一頭瘋獸一般,揮舞著利斧沖出廖家大院去找廖幹操拼命。
吳探長無法,小馬拔出手槍,他們二人只得與小妖精一道收藏好那只裝著黃金古玩的大鐵箱,自後去追趕要用利斧殺人的廖幹勇。
根據見過廖幹操、林玉蓉的街鄰、路人的指引,廖幹勇提著利斧跑出鎮西,沿著青石板街,沿著郎蠻河畔瀟賀古道的卵石路,一路狂奔。當他追到福船山下茂密的松樹林時卻失去了方向,停下腳步東張西望的不知往哪一邊追好。吳探長、小馬和小妖精三人自後追了上來,小妖精掏出手絹給氣喘吁吁的廖幹勇抹汗,而吳探長與小馬,就在古道的卵石路、松樹林的草坡、平地上尋找廖幹操、林玉蓉的足跡判斷他倆消失的方向。
“探長,”小馬年輕眼尖,發現了地上的彈殼和血跡,“地上有彈殼和血跡,有人在這兒開槍殺過人!”
“是的,”吳探長掏出小酒壺來喝了口桂東烈酒“炮打燈”,指著地上分散的彈殼和血跡判斷、分析道,“一共開了五槍,打死了三個人!”
“開了五槍?打死了三個人?”小馬問吳探長,“你能分析得出,是什麼人在此開槍?被打死的又是一些什麼人?”
“從我們以往所接觸過的槍擊殺人案用過的彈殼來看,它們都是郎蠻山黑山魈匪部所用的子彈,此番開槍殺人者中應該是有黑山魈匪幫的人!”吳探長拾起地上的兩枚彈殼分析道。接著他又來到一灘血跡旁邊,指著那些灑落在地上的精細茶葉說:“地上撒落了這麼多好茶葉,茶葉上又沾滿了血漬,這個中彈而死的人,很有可能是‘福船香’茶樓裡的人。麻子三唐老闆昨天對我說,他今天要帶個小夥計進山購買好茶,據此推斷,定是他倆在返回福船鎮時碰上了土匪,茶樓小夥計被打死麻子三被土匪抓進了山去!”
“會不會這茶葉是到福船來賣茶的山民撒落的?”小馬提出他的疑問,“探長你怎麼不懷疑被打死的人是麻子三?”
“這類雲霧山毛尖每斤賣價近十塊光洋,進鎮交易的山民不會有這麼多的好茶,它一定是‘福船香’老闆麻子三進山精選而購回的。”吳探長分析道,“如果中彈死的是麻子三,地上不會撒落這麼多的茶葉——因為茶樓老闆進山只是帶著光洋當甩手掌櫃,身上不會背茶簍帶茶葉的。現在地上撒落了這麼多帶血的好茶,中彈死的一定是那個用竹簍背著茶葉的小夥計!並且,他與其他兩個死者的屍體,可能已經全部被土匪扔進了郎蠻河裡!”
“那廖幹操和林玉蓉呢?”小馬問。
“據我估計,”吳探長說,“他倆應該與麻子三一道,被土匪們劫持到山裡去了!”
“土匪門劫持廖幹操有什麼企圖?”小妖精接著嘴兒問,“他們將廖幹操、林玉蓉和麻子三劫持到了哪兒?”
“土匪們劫持廖幹操,一定是為了藏寶圖上的那批軍火和財寶,而且一定是受黑山魈、柳熵與義大頭所指派,”吳探長答著將手往前面砍頭崖上的那個嚇人的山洞一指,“如果我所料不差,廖幹操三人一定是已經被他們劫持進了砍頭崖下的鬼腦殼洞裡!”
“廖幹操已經被土匪們劫持進了鬼腦殼洞?”廖幹勇眼睛一瞪:“那我就闖進鬼洞裡去砍死他!”說著他提了利斧就快步如飛地往鬼腦殼洞的方向跑,害得吳探長、小馬和小妖精三人顧及他的安危,自後快步地向前追去。
卻說兇殘的山匪絡腮胡張六等人,奉黑山魈、柳熵之命到福船鎮來綁架、劫持廖幹操。廖幹操擊斃了兩名山匪,但張六也打死了隨麻子三進山採購茶葉的茶樓小夥計。因為這條沿河蜿蜒的瀟賀古道經常有人來往,怕被人撞見不想節外生枝的張六見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不願多呆,便命令自己的手下趕緊押了又叫又罵的廖幹操和林玉蓉,往他們暫時棲身的砍頭崖鬼腦殼洞走去。麻子三默默地走著沒有吱聲,但兩隻眼睛骨碌碌亂轉,臉上的顆顆麻子泛紅,直在心中打著主意。
作為桂東郎蠻山餘脈的福船山,砍頭崖與鬼腦殼洞,可以說是它最隱秘最險峻的所在了。砍頭崖頂上圓,數十米高的崖壁由鮮紅色的豬肝岩組成,凹凸不平還血色駭人,整個山頭崖壁就像是一個剛剛被人用鈍刀砍斷、還在流血的人頭,所以當地人便叫它為砍頭崖。明清時期有一年桂東大旱,饑寒交迫、走投無路的山民扯旗造反,與官兵血戰。他們在擊斃了近千名官兵之後,亦有百多名造反的山民受傷被捕,最後全都被官兵斬首在崖頭上。因為雙方死人太多,清理戰場的官兵將領便叫人將這些人頭、屍首全扔在了崖壁下的一個山洞裡,扔得山洞裡屍骨相疊,人頭成堆。因為這個緣故,山崖就被人叫成了砍頭崖,而崖壁下的這個鬼氣森森的山洞,也被人叫作了鬼腦殼洞。
吳探長、黃警長他們進駐福船鎮,令漏網山匪黑山魈、柳熵等人心驚肉跳,晝夜惶恐,寢食不安。為了綁架廖幹操找到藏寶圖上的這批軍火和財寶,他們便全部撤出胡宅,與義大頭等人一道將隱秘、險峻的砍頭崖鬼腦殼洞作為他們暫時棲身的巢穴,待挾持廖幹操找到那批軍火和財寶以後,再另做打算。

第 16 卷
第130章:第三十三章、格殺勿論
第三十三章、格殺勿論

懷著立功晉級的熱望,抱著全殲黑山魈茅田春匪部的目的,裴應清、黃迪凱帶領著30多名能征善戰的員警,乘坐著兩輛警車進駐郎蠻山福船鎮。他們從吳探長那兒得知鎮長義大頭與黑山魈、柳熵等郎蠻山匪首有聯繫,便以義大頭為首選目標,瞪大眼睛盯著他,希圖能從他的身上找到黑山魈等人的下落,發現黑山魈等人的行蹤將其一網打盡。
為了打草驚蛇,將黑山魈等惡匪從他們隱藏的巢穴裡攆出來,黃警長和裴副局長今天帶著人逐街逐巷查戶口,明天拿著槍逐家逐戶尋匪特,弄得整個福船鎮雞飛狗跳,人心惶惶,更是嚇得做賊心虛又急於求成的黑山魈、柳熵、義大頭等人寢食難安,惶惶不可終日。在這樣的情況下,黑山魈、柳熵等山匪怕被員警們發現包了餃子,沉不住氣也在胡宅裡呆不下去了,於是只得撤出胡宅藏身到鬼腦殼洞裡來,與義大頭合謀派絡腮胡張六將廖乾草劫持到他們棲身的洞裡來,力圖找到藏寶圖中的軍火和珠寶,重拉隊伍再立山頭,殺人放火綁票搶劫再幹一番事業。
黑山魈等人一出動,行蹤自然就落到了裴應清、黃迪凱等人的眼裡,不禁喜出望外。於是他們脫下員警的行裝,穿上老百姓的衣服,帶領部下便衣追蹤,踩著黑山魈等人的腳印,追尋到了砍頭崖下的鬼腦殼洞,悄悄地將黑山魈一夥全部重重包圍了起來。
就在張六等人將廖幹操、林玉蓉和麻子三三人抓進鬼腦殼洞內的時候,帶著幾個便衣員警守候在聯通鬼腦殼洞的另一個岔洞口外的黃迪凱,發現了一個十分怪異的情況。只見一個穿花著綠、嬌小玲瓏的漂亮女子,突然從這個岔洞裡鑽了出來,東張西望地朝著他們潛伏的方向走來。
“奇怪!”黃警長心中嘀咕著,“在這詭異、神秘的臨時匪巢裡,怎麼會有這麼年輕漂亮的女子出現?”然而待他仔細看清那個漂亮的女子相貌時,心中更加吃驚,原來這個漂亮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他曾十分寵愛著迷、被山匪張六劫持、強行拉走的鶴雲市“採花樓”妓院的花魁美妓嫩花苞翠紅!
翠紅胸高腰細,窈窕俏麗,是最令黃警長著迷的心肝寶貝兒,在她的身上黃警長不知花費了多少的心血和金錢!現在,多日不見的花魁美妓竟然在此山溝秘洞裡出現,心急又色急的黃警長又喜又驚,真想立即跳出去將她摟在懷裡,又親又摸地宣洩一番。
然而,就在黃警長即將跳出去摟抱美妓嫩花苞翠紅的時候,山洞裡又沖出來了兩個黑衣大漢。“他媽的,你這臭婊子,你想趁大寨主、二寨主和張六哥陪廖幹操那烏龜喝酒之際,擅自外逃,”其中一個黑衣大漢就手揪住嫩花苞翠紅的衣領,劈劈啪啪的就給了她兩記耳光,“你不怕砍腦袋,想找死啊!”
“靚妹兒,落到了我們這幫虎狼一般的土匪手裡,你是逃不掉的,”另一個黑衣大漢也過來規勸、恐嚇嫩花苞翠紅,“回去吧回去吧,日日歡歌夜夜新郎,我們可離不開你的甜美笑臉嬌嫩的花身子奧!”他夥同著同伴一邊將哭泣掙扎著的嫩花苞翠紅往山洞裡推搡,一邊伸出他那雙又髒又臭的狗爪子,在她的臉腮、乳胸、嬌臀上上下其手,亂捏亂摸。
眼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兩個醜陋骯髒的山匪欺辱摸弄,肺快要被氣炸的黃迪凱再也忍不住了,他招手叫上兩個得力的部下,手握尖刀悄悄地包圍過去,猛地躥起,一刀一個,刺死了這兩個欺辱、拖拉美妓嫩花苞翠紅的黑衣山匪。
黃警長他們的突然出現,舉刀殺人,拖拉、辱弄她的兩個山匪驟然倒地,冒血喪命,可把膽小、嬌弱的美妓嫩花苞翠紅嚇得不輕。她張嘴正要“呀”的一聲驚叫,不料卻被一個人將嘴緊緊地捂住:“翠紅,別害怕,我是你黃大爺,特意到此來救你的!”
“黃大爺,你終於來救我了,我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呢!”美妓翠紅抬頭一看,捂住她嘴巴的正是對她疼愛有加,令她朝思暮想的闊佬嫖客黃迪凱,不禁又是激動又是驚喜,立即癱軟在了他的懷裡,就連自己的香腮,也倚靠在了他的肩頭上。
怕被另外的山匪撞見,黃警長急忙命令隨行的部下,將被他們刺死的那兩個黑衣山匪的屍體扔下山溝,然後他立即抱著軟搭搭地癱軟在他懷裡的嫩花苞美妓翠紅,轉回到他們原來藏身潛伏的地方。因為思念、盼望美妓翠紅過度、心急又色急的黃警長,全然不顧他的部下在場,緊緊地摟住嬌媚的嫩花苞翠紅就又親又摸地一陣狂吻,引逗得在場的便衣員警們個個眼紅噴火,貪婪地望著這扯火的場面咕嘟咕嘟直吞口水。
“翠紅,你受苦了!”黃警長愛撫著他心愛的美妓,安慰她道,“你是怎樣落入山匪的手裡的?又是怎樣地被他們擄掠到了這裡?”
“黃大爺,我好命苦哇,你們一定要殺盡山洞裡的土匪,為我報仇啊!”軟搭搭地依偎在黃警長的懷裡,嫩花苞翠紅傷心地悲泣道。原來,那天在“採花樓”妓院,為了爭奪美妓翠紅,黃警長惜敗于山匪張六之手,張六不但掠走了黃警長的手槍與光洋,而且還將嫩花苞翠紅用馬車劫持出了鶴雲市,藏匿於福船鎮的胡宅之中。這些日子,美妓翠紅簡直就成了山匪們公用的泄欲工具。張六不但摁住她拼命地蹂躪摧殘,而且還將她轉讓給黑山魈、義大頭、王五、柳定玨、柳定康等人姦淫玩弄。除了癡戀唐喜蓉的柳熵,美妓翠紅便輪流輾轉于黑山魈、張六等六個男人手中,每天都要被他們強暴摧殘五六次。這幾天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黑山魈等人竟然撤出胡宅居身於這個詭異、隱秘的山洞中,並且也把她弄到了這兒來。剛才她正是趁匪徒們為廖幹操接風洗塵、瘋狂地飲酒吃菜疏於對她看護的關口兒上,鑽出山洞想逃跑下山溜回鶴雲市,不料竟被負責監視她的那兩個山匪發現。要不是黃警長等人在性命攸關之際殺了山匪將她救下,她如果被抓回洞去,恐怕就會沒命了!
“黃大爺,謝謝你救了我,”說完她的不幸經歷,美妓翠紅緊緊地抱著黃警長大聲悲泣道,“回鶴雲市後我希望你能花錢為我贖身,我要為奴為妾地感恩、服侍你一輩子!”
“好!”黃警長慨然而諾,“我回去就為你贖身,擺酒設宴娶你做我的小老婆!”說著當即就要帶人進洞去殺山匪。
就在這時,吳探長、小馬、廖幹勇、小妖精和帶著便衣員警的裴應清副局長等人全都悄悄地走了過來。
“黃警長,”讓小馬、廖幹勇等人隱藏好身形之後,吳探長關切地對黃警長道,“這個山洞裡可能埋藏有大量的軍火炸藥,一會兒我們進去之後要格外小心,免得敵人將炸藥引爆把我們也全炸死在山洞裡!”
“沒事兒的,”黃警長喜歡在別人面前賣弄充英雄,現在當著他的頂頭上司裴副局長以及他最寵愛的美妓翠紅面前,更是牛氣沖天,豪氣十足,“我要把黑山魈這夥頑匪全部殲滅,立功受獎自己還毛髮無損地凱旋而歸!”
“好,黃警長不愧為黨國的員警精英,有氣魄有膽略,佩服!”裴副局長心中十分惱恨,但表面上卻笑著高翹了大拇指誇他,“一會兒黃警長你和吳探長他們進洞去抓山匪,我帶人在外面接應,我們要內外夾攻全殲山匪,此役絕對不能再讓黑山魈一夥漏網逃脫!”
“黃大爺,我也要隨你們進洞去殺山匪,為自己報仇!”嫩花苞翠紅自動請戰。
“寶貝,你在外面等我,不要進去冒險,”黃警長昵愛地拍了拍她的肩頭說,“你就在外面與裴局長一道,等著我們的勝利消息吧!”
“是啊,姑娘,”裴應清見美妓翠紅還要堅持進洞,趕忙緊緊地拉住她的嬌嫩玉手說道,“山洞裡土匪多太危險,你就隨我在外面等候黃警長他們的勝利消息吧!”裴應清才只見翠紅這美妓一眼,就被她的嬌媚身姿和美妓風韻所迷倒,決定要將她弄到手,金屋藏嬌飽享豔福。他望著帶人往山洞裡鑽去的黃迪凱,暗暗地在心中嘀咕:黃迪凱,這次進洞你就不要再活著出來了,將翠紅這美妓送給我享用吧!
時間緊迫,吳探長也要帶著小馬、廖幹勇進洞擒山匪。但此時已經將廖幹勇當作她最後歸宿的小妖精不肯留在洞外,也要隨吳探長他們進洞去抓賊。
“小妖精,讓廖幹勇隨我和小馬進洞去擒賊就行了,”吳探長勸解小妖精朱彩萍道,“你就和翠紅、裴副局長一道,待在外面等著我們回來吧!”
“吳探長說的對,”廖幹勇手握著鋒利的砍山刀,也開言勸小妖精,“彩萍妹子,你就和裴副局長他們在洞外等我們吧!”
“朱彩萍,山洞裡兇殘的土匪多,非常的危險,”裴應清也接茬兒勸小妖精,“你就不要隨吳探長他們進洞去冒險了!”望著頗有幾分姿色的小妖精,裴應清又在心中動開了歪腦筋:如果吳雨克、馬東南和廖幹勇他們全都被炸死在鬼腦殼洞裡,與山匪們同歸於盡,那不但這次破案擒凶、剿匪除賊的功勞全部歸我,就連小妖精和美妓翠紅這兩個嬌媚可人的尤物,也要全歸我驅使和享用了!
“不,幹勇哥,吳探長,我一定要跟隨你們進洞去除山匪,殺廖幹操,生生死死都要與我的幹勇哥在一起!”說著她搶先起步,緊跟在黃警長等便衣員警的後面,鑽進了山洞裡。
事已至此,吳探長、廖幹勇也不好再堅持,只得隨她去了。吳探長和裴應清商量了幾句,擬定好下一步的行動計畫,於是就帶著小馬、廖幹勇,緊跟在黃警長、小妖精等人的身後,鑽進了前面的這個荒蕪、陰森、隱秘的鬼腦殼洞的岔洞裡,去擒殺黑山魈、義大頭等山匪、惡賊。
“你們都給我聽好,”呆呆地望著消失在草叢、山洞裡的吳探長等人的背影,一直陰沉著臉兒的裴應清突然一跺腳一咬牙,給他包圍鬼腦殼洞的前洞後洞的部下下命令,“如果山洞裡傳出槍聲和爆炸聲,黃迪凱、吳雨克他們與山匪們交上了火,你們就給我見一個殺一個,格殺勿論,將沖出山洞來的人全部擊斃,一個活口也不留!”
“格殺勿論,一個活口也不留?”美妓翠紅驚駭地問,“裴局長,難道你連黃警長、吳探長他們也要殺?”
“對!山匪們被剿滅黃迪凱、吳雨克等人的使命就算已經完成,還讓他們活在世上已經沒了意義,所以黃迪凱、吳雨克、馬東南等人全都該死!”裴應清用力地將嫩花苞翠紅一把強行摟入自己的懷裡,冷笑著面目猙獰地死盯了她道,“就連你嫩花苞翠紅,如果不肯死心塌地地做我的玩物,供我驅使,我就也以通匪的名義一槍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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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第三十四章、血腥的條件

第三十四章、血腥的條件

這是鬼腦殼洞裡比較寬大的一個石洞廳,因為有石縫透光,所以石廳裡比較明亮。此時,在石廳裡的一張用石頭為腳、木板為面搭成的石桌上,杯盤狼藉、碗歪筷亂,黑山魈茅田春為歡迎廖幹操而設立的接風宴已經結束。
“我有話要單獨對廖先生、楊女士說,”曾化名為田老杆、在胡宅做過門房的黑山魈,望了一眼已酒足飯飽、正在愜意地剔牙縫兒的廖幹操,以及忐忑不安地緊坐在他身邊的楊金鳳(林玉蓉),(奇書網-Www.Qisuu.Com)對陪席的柳熵、義大頭、王五、張六、柳定玨、柳定康、麻子三等人道,“你們暫時都在這兒候著吧!”說著將廖幹操、楊金鳳(林玉蓉)引進一個隱秘的小洞,叫他的心腹黨羽王五、張六守在洞外不讓任何人進來。
“哼!”義大頭冷哼一下鼻子,“黑山魈想避開我們向廖幹操問出秘密獨吞寶藏,真不夠義氣!”
“我知道那兒有個岔洞連通這兒,可能會偷聽得到他們的談話,”柳熵神秘地對義大頭說,“走,我們到那邊聽聽看!”說著柳熵叫柳定玨、柳定康在這兒吸引住王五、張六的注意力,然後他和義大頭就不動聲色地往岔洞那邊走。麻子三愣了一下,也悄悄地隨後跟了過去。
這個密洞裡的地上鋪有稻草和被褥,洞壁上掛著手槍和黑山魈趁手的那把純鋼鬼頭大砍刀,由此看來,這個石洞應該是黑山魈與他的心腹死黨青臉猴王五、絡腮胡張六的寢室。
“廖幹操,楊金鳳,你們坐吧!”黑山魈自己坐下之後,用手指了指對面的兩個稍微平整些兒的石礅,對廖幹操、楊金鳳(林玉蓉)二人道。
“大寨主,多謝你的好酒好菜款待,”廖幹操和楊金鳳(林玉蓉)順從地並排著在那兩個石礅上坐下,笑著對黑山魈道,“你不就是想要知道那張藏寶圖的秘密,獨吞那批軍火和財寶嗎?何必要搞得那麼緊張,那麼神秘呢?”
“那這麼說,”黑山魈驚喜地道,“你願意把藏寶圖上的秘密告訴我?”
“是的,”廖幹操道,“只要你大寨主發誓,絕對保證我和楊金鳳的安全,我就將那批軍火、財寶的埋藏地點告訴你!”
就在這時,柳熵帶著義大頭和麻子三從另外的岔洞和石縫靠近了黑山魈與廖幹操密談的這個秘洞。他們貼在石壁石縫上一聽,由於距離近石洞又不隔音,所以黑山魈與廖幹操的談話,他們全都真真切切地聽得很清楚。
“我發誓,”黑山魈因為急於要得到那批軍火和財寶,所以急忙發誓道,“如果你廖幹操將軍火、財寶的秘密告訴我,我就絕對保障你和楊金鳳二人的人身安全,如有違背,我就屍碎萬塊,不得好死!”
“那好,”廖幹操說,“其實不瞞大寨主說,那批軍火和財寶,我就將它們埋藏在這鬼腦殼洞中的一個名為碎身洞的岔洞之中!”
“啊?!”廖幹操此言一出,別說黑山魈與楊金鳳(林玉蓉)大出意外,就連在一旁偷聽的柳熵、義大頭和麻子三,也齊齊地大吃一驚。
“大寨主,當我知道你們將一大批軍火和財寶埋藏在我廖家大院之後,我就起意要將它們轉移易地另埋,占為己有,”廖幹操說,“當你和二寨主柳熵兩股山匪盡力火拼兩敗俱傷之後,我就和廖幹勇逃歸福船鎮回到祖屋廖家大院中。當時廖幹勇一心只顧了尋找他的未婚妻羅逸芳,但我卻趁機用重金收買了你手下的七八個山匪,悄悄地將那批軍火和財寶從廖家大院裡轉移出來,埋藏在了砍頭崖鬼腦殼洞裡的一個名為碎身洞岔洞裡……”
“那藏寶圖又是怎麼回事兒?”黑山魈問,“為什麼我們按圖索驥總也找不到那批軍火和財寶?”
“因為那張所謂的藏寶圖是我為了迷惑、誤導你們所畫的假圖,依照它你們怎麼能夠找得到軍火和財寶?”廖幹操得意地嘿嘿笑道,“為了確保這批軍火和財寶萬無一失沒人能取走,我除了將它們巧妙地隱藏、拋出假藏寶圖故弄玄虛之外,還花重金請來幾個能工巧匠,設置了詭秘、蠍虎、殺傷力極大的機關與陷阱,來對付那些窺覷這批軍火與財寶的蟊賊!可以這樣說,沒有我的指引,不在我的指導下破壞或避開那些機關陷阱,即使傷亡成千上萬,也沒人能打開我特製的洞門取得那批軍火和財寶!”


第132章:第三十五章、送你倆下地獄

第三十五章、送你倆下地獄

其實,黑山魈茅田春將廖幹操叫入秘洞中商談尋取寶藏中的軍火和財寶等事宜,自以為做得隱秘,天知地知,殊不知躲在洞外偷聽的,除了柳熵、義大頭和麻子三之外,吳探長、小馬、廖幹勇和小妖精朱彩萍,也潛伏在離柳熵三人不遠的洞壁窩裡,將黑山魈與廖幹操的密談,仔仔細細真真切切,偷聽了個八九不離十。
剛才,小妖精不顧吳探長的勸阻,尾隨在黃警長等人的背後,從隱蔽在草叢中的一個岔洞,進入鬼腦殼洞。為了保護她的安危,吳探長趕忙帶著緊握短槍的小馬,與手提著把利斧、一心要殺了廖幹操為羅逸芳報仇的廖幹勇,緊跟其後追尋而去。
秘洞裡光線暗淡,陰冷潮濕,光滑難走。小妖精跟著黃警長等人走到一個三岔洞口,不留神腳下一滑,差點兒摔倒。待她扶住洞壁穩住身子的時候,眼前哪兒還見黃警長他們的影子?她正在迷惘,突然發現前面有個岔洞裡傳來嗚嗚嗡嗡的說話聲。她以為那就是黃警長他們,直到走近前了才知道那說話的竟是柳熵、義大頭和麻子三。缺少腦水的小妖精見了他們,高興得張嘴就要喊,不料卻被隨後緊追而來的吳探長捂住嘴巴,將她摁倒在地。
“別吱聲,與惡匪打交道千萬要小心,”吳探長低聲告誡小妖精,“到底是什麼情況待摸清楚了再說!”說著吳探長摸了摸口袋裡的酒壺,但怕酒氣驚動敵人卻不敢掏出來喝。
小妖精朱彩萍敬畏地望著吳探長,點了點頭。
“黑山魈和廖幹操躲在秘洞裡商談挖取寶藏的事,”吳探長聽到的正是柳熵低聲與義大頭說話,“我們去偷聽一下看他們要搗什麼鬼!”
“好!”義大頭答,“如果事情對我們不利,我們就搶先動手,幹掉黑山魈劫持廖幹操將寶藏裡的軍火財寶全據為己有!”
說話間,握槍的小馬與提著利斧的廖幹勇也趕了過來。吳探長低聲對大夥兒道,“我們就跟在柳熵、義大頭和麻子三三人的後面,去偷聽黑山魈與廖幹操的秘密談話!”於是,柳熵、義大頭、麻子三湊近于一塊洞壁的石縫處偷聽,而吳探長就立即帶著小馬、廖幹勇與小妖精,潛伏在離他們不遠的一個貼近商談秘洞的石窩裡,偷聽黑山魈與廖幹操的談話。
由於吳探長他們行動謹慎輕微,柳熵他們又一心要偷聽黑山魈與廖幹操的談話,竟然半點兒也沒發現吳探長等人行蹤。
屏住呼吸,滿懷激憤,吳探長等人聽完了黑山魈與廖幹操的密談,他們都不禁為廖幹操的陰險狡詐、黑山魈的兇狠殘忍而感到憤怒和痛恨。吳探長蹙著眉,分析品味黑山魈與廖幹操的每一句話的含義,設想著將用怎樣的方法與行動去制止、排解與消除,不能讓這兩個傢伙的陰謀得逞。而廖幹勇呢,卻更在心中痛恨自己的這個陰險狡詐、毫無人性的害人哥哥,直動腦筋想著自己該怎樣才能接近廖幹操,用手中的利斧削掉他的腦袋為羅逸芳報仇。
小馬握著已經子彈上膛的手槍,準備隨時配合吳探長的行動,活捉或斃殺黑山魈、廖幹操等罪犯。而小妖精呢,卻在為楊金鳳(林玉蓉)的死而惋惜。她心想,愛,難道就不准犯錯?犯過錯改正之後就不應該得到寬恕與諒解?女人為救男人而捨身赴死,但是男人卻緊緊地揪住她的過錯,不但不感激她,珍惜她,反而覺得她罪無可恕,死得活該!如果楊金鳳(林玉蓉)泉下有知,一定會跳出來狠狠地摑廖幹操兩記耳光,為自己替死贖罪的愚蠢行為而感到悔恨和遺撼!然而再一轉念,小妖精朱彩萍又從楊金鳳(林玉蓉)的遭遇想到自己。出道這些年來,她當過妓女,領略男人多多,還與陳酉季、胡又閔、馬浚、義大頭、廖幹勇等人都有過關係,現在她想從良,痛改前非一心一意地與廖幹勇做夫妻,過日子。但是,廖幹勇真的能原諒她的過錯,不計較她骯髒的過去,真的愛她珍惜她,與她真心真意地做夫妻過日子嗎?自己日後的下場,會不會也像楊金鳳(林玉蓉)一樣,抱恨而亡,死得不值?
小妖精正在胡思亂想,廖幹勇卻突然輕輕地用手拐兒捅了她一下。小妖精趕忙收回思緒,定睛一看。原來是柳熵、義大頭和麻子三,已經停止了偷聽,往他們這邊走來。見狀她不由得將身子依附于廖幹勇的懷裡,緊緊地摟抱了他,好像害怕廖幹勇隨時會拋棄她而抽身走掉似的。
“哼!”只見柳熵一邊走一邊壓低了聲音說,“為了獨佔寶藏裡的軍火和財寶,黑山魈竟然要砍掉我們的腦袋去討好廖幹操,我們可不能坐以待斃,讓黑山魈與廖幹操的陰謀得逞!”
“對!”義大頭同意柳熵的看法,“我們要先下手為強,搶先動作先砍黑山魈的人頭!”
“柳熵,”跟在他倆身後的麻子三此時禁不住開言道,“一會兒你要給我一把大刀,我要親自劈砍黑山魈與廖幹操這兩個畜生,為我不幸慘死的女兒唐喜蓉報仇!”
“唐大叔,你放心,到時我會有大刀給你的!”柳熵對麻子三說,“讓你殺黑山魈與廖幹操為喜蓉報仇!”說完,柳熵又咬牙切齒地對義大頭道,“我們這就去召集我的心腹兄弟柳定玨和柳定康,帶人來捕殺黑山魈與張六,一刀一個砍掉他們的腦袋!”
“然後我們再劫持、威逼廖幹操挖出寶藏裡的軍火和財寶,”義大頭想入非非,身心迷醉地說,“招兵買馬另立山頭飽享富貴榮華!”
“好,以毒攻毒,砍黑山魈的頭,事情就這麼辦!”柳熵答著,與義大頭、麻子三走過離吳探長他們藏身不遠的地方,順著陰暗、潮濕的山洞往前走去。
柳熵三人離去不遠,吳探長就立即從藏身的山岩壁窩裡飛快地閃身出來,對小馬、廖幹勇等人道:“這次廖幹操又利用寶藏裡的軍火、財寶為誘餌,以要黑山魈砍掉柳熵和義大頭的人頭才肯去取軍火財寶為藉口,再次迫使黑山魈與柳熵火拼,其心腸實在是歹毒!”
“讓他們去火拼全部死光光好了,”廖幹勇說,“黑山魈、柳熵、義大頭與廖幹操各個該砍,沒一個是好東西!”
“他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火拼起來可能要死很多的人,這其中很可能會有無辜,”吳探長說,“我們應當出去制止他們火拼,儘量爭取少死一些人!”
“探長,”小馬說,“照目前的情勢,我們要想出去阻止住黑山魈與柳熵他們火拼,可能很難做到!”
“探長,”小妖精也說,“現在柳熵、義大頭一方的人比較多,黑山魈、廖幹操早就該死了,他們不會吃虧的!”
“我是怕麻子三唐老闆身陷於其中,受牽連、傷害甚至喪命呀!”吳探長從衣兜裡掏出他的那雙光滑的小鋼球來,一邊捏弄一邊說,“世上有些事情,總是出乎於人的預料之外的!柳熵憂猶寡斷,心胸狹窄又小氣,義大頭自作聰明,貪婪愚蠢又剛愎自用,說話辦事黑山魈與廖幹操素來都比他倆棋高一著。如果到時他們再突出奇兵,柳熵、義大頭死定了不說,我擔心麻子三唐老闆也要陪著他們喪命!”
“廖幹操是我的哥哥,也是我的切齒仇人,”廖幹勇揮舞著手中鋒利的斧頭說,“他的腦袋是我的,只能由我來砍,我不能讓別人得拔頭籌!”
“那我們還不趕快走?”吳探長道,“如果去遲了,人頭被砍掉,那可就再也長不到脖子上去了!”


第133章:第三十六章、畜生,我砍死你

第三十六章、畜生,我砍死你

柳熵、義大頭帶人用槍逼住黑山魈和廖幹操,本來他倆以為這下是穩操勝券了的,誰知就在他倆得意地狂笑的時候,突然從身後突然沖上來兩個人,用冰冷的手槍槍管頂住了柳熵和義大頭的太陽穴,揚言要送他倆下地獄。柳熵大驚失色,急忙扭頭去看用槍管頂住自己太陽穴的人。柳熵不看還猶可,這一看呀,不禁惱怒、驚恐而大感意外,因為用槍管頂住他和義大頭的,竟是被他視為鐵杆心腹的族人柳定玨和柳定康!
“柳熵,義大頭,”柳定玨和柳定康用槍管重重地敲打著他倆的太陽穴,怒聲喝道,“趕快扔掉手裡的槍,否則我們要你倆腦袋開花腦漿四迸傾刻完蛋!”原來他倆早就已經被黑山魈用金銀、美女所收買,成了潛伏在柳熵、義大頭身邊最可怕最奸詐的內奸!
“混蛋柳定玨、柳定康,”柳熵恨恨地罵道,“我是你們的族兄,平時裡又待你們不薄,你們為什麼要被黑山魈收買而要背叛我?”
“因為你懦弱摳門,沒膽勇和魄力,我們再為你賣命也不會得到什麼好處!”柳定玨道,“我們何必要和你這沒用的蠢豬一條道兒走到黑呢?”
“對頭!”柳定康也說,“茅大寨主許諾,事成之後他不但要分給我們大量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而且還要任命我們當有權有勢的二、三寨主!而你這該死的笨賊本寨最沒用的吝嗇鬼柳熵,嘴巴說是我們的族兄,是二寨主,但我們捨生忘死為你賣命這麼久,你委任過我們什麼官職,給過我們什麼好處?”
“我……我……”柳熵被柳定玨、柳定康質問得張口結舌,不知該如何回答。
“柳熵,你不仁休怪我們不義,”柳定玨、柳定康再次用槍管狠狠地敲擊了幾下柳熵和義大頭的太陽穴,“趕快放下手裡的槍,否則我們就打穿你們的人頭!”
“算了,柳熵,我們扔槍吧,事到如今還有什麼話說?”義大頭長歎一聲,搶先將手中的槍扔在地上,“手下的人就像貪婪的餓狼,你不喂飽他,他就不但不會為你賣命,反而還會在關鍵的時刻轉頭回來咬你一口的——越是你最親近的人你越是應該要喂飽他,你太吝嗇摳門,難怪未婚妻保不住不說,就連自己的族弟也要背叛你!”
“這下完了,扔槍就扔槍,”柳熵長歎一聲,渾身酥軟,後悔、怨憤地瞪了柳定玨、柳定康二人一眼,“但願你們這兩個狗雜種死得比我還慘!”
“很好,柳定玨柳定康,算我茅田春沒看錯人!”沒了柳熵、義大頭二人的威脅,黑山魈鬆手放開廖幹操,將手中的鬼頭大砍刀遞給柳定玨,命令他:“斬盡要殺絕,你快給我將柳熵、義大頭的腦袋砍掉!”
“是!”柳定玨響亮地應一聲,舉起黑山魈遞給他的鬼頭大砍刀,對著柳熵、義大頭的脖頸就要砍下去。而柳定康,為了預防事情有變,繼續端槍監視著柳熵和義大頭二人。
然而就在這時,站在一旁毫不起眼的麻子三,突然從身邊的一個山匪的手裡搶過一把鋒利的大砍刀,怒駡著:“黑山魈你這畜生,我砍死你!”直撲上前去砍黑山魈。黑山魈見勢不好,急忙將身一閃,但左肩卻已經被麻子三的刀鋒砍中。他見麻子三又要來砍自己,趕快將廖幹操抓住往麻子三的跟前一推。當麻子三揮刀砍向廖幹操時,黑山魈已經躲到了絡腮胡張六的身後。
懷著滿腔的仇恨,“福船香”茶樓的唐老闆麻子三,揮刀狠狠地砍向害死自己女兒的惡魔廖幹操。廖幹操轉身欲躲避,卻被他的刀尖劃傷了胳膊。麻子三還想再砍,但已有兩個山匪一擁而上,奪下了他手中的大刀,將他摁倒在地,扭住雙手緊緊綁住。這兩個捆綁麻子三的山匪,麻子三砍傷黑山魈與廖幹操的那把大刀,就是搶自其中一個的手中。
“麻子三你這混蛋,我不殺你你反而要用大刀來砍我!”黑山魈晃著流血的肩頭,撲過來咬牙切齒地就給了麻子三幾記重重的耳光,“老子這下就砍你的頭!”黑山魈罵著,就要到山匪的手中去拿大砍刀。
“都別動,你們統統的都給我放下手中的刀搶,”就在這時,只見黃警長帶著幾個荷槍實彈的便衣員警闖了過來,“將廖幹操那傢伙交給我!”
柳定玨、柳定康和張六見勢不妙,趕忙揮刀舉槍撲向黃警長,想幹掉他們保護黑山魈與廖幹操。柳定康的槍尚未摳響,黃警長槍中的子彈已經“啪啪啪”地打出。隨著槍聲,就見柳定玨、柳定康和張六的胸口迸綻血花,一個個撲通撲通倒地,眼翻手攤蹬腿了賬。
“快放下刀放下槍,”黃警長揮舞著手中槍口還在冒煙的短槍,“誰敢不從,地上這三個死鬼就是你們的榜樣!”
黑山魈與剩餘的幾個山匪無法也無奈,只得紛紛丟下了自己手中的刀和槍。
“黃警長,你來得正好,”義大頭高興地說,“你們如果來遲一步,我這個公職人員可能就要被黑山魈這些土匪給害死了!”
“義大頭,你別來向我套近乎,”黃警長陰沉著臉,走來乒乒乓乓地就給了他幾記耳光,“你殺人通匪,圖謀不軌,一會兒我第一個要槍斃的就是你!”望著黃警長手裡的短槍,捂著自己被打得紅腫脹痛的臉頰,義大頭怯怯地退過一旁,不敢再吱聲。
“柳定玨柳定康你們這兩個買主求榮的畜生,”而柳熵卻忿忿地走近前去,啪啪啪連踢了柳定玨柳定康兩人的屍體幾腳,咬牙罵道,“你們想砍我的腦袋,誰知卻先被人擊斃小命,死得活該!”
黃警長命令他的部下收繳了黑山魈等人丟在地上的大刀和槍支,對他們下令道:“只留下廖幹操,其餘的人你們統統的都給我槍斃!”
“是!”一個員警上來拖開手臂流血的廖幹操,其他的便衣員警就紛紛“哢嚓”“哢嚓”地將子彈推上膛,舉槍瞄準黑山魈、柳熵、義大頭、麻子三以及在場的山匪,就要開火斃人。
“慢著,黃警長!”就在這時,只見吳探長帶著小馬、廖幹勇和小妖精三個人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你已經殺死三個人了,寶藏還未弄到手你就急著殺人,不覺得太草率、太急躁、太殘忍了嗎?”
“我的事情,用不著你來管,”黃警長十分惱火地對吳探長說,“吳雨克,別以為你有兩下子破案的本事,就來阻撓、干涉我破案!惹火了老子,我連你一起逮捕、槍斃!”
“黃迪凱你為了圖謀不軌,獨佔寶藏裡的軍火與財寶,當然可以將我們在場的人全部除掉,”吳探長從懷裡掏出那只扁形銅酒壺,連連呷了兩口桂東烈酒“炮打燈”,緊緊地盯著黃警長步步進逼著道,“廖幹操是個陰險狡詐的狂徒,你殺了我們他就會乖乖地與你配合,老老實實地將寶藏裡的軍火與財寶交給你?裴應清是個老謀深算、手段高超的老官痞,老警棍
,你敢保證他沒在洞內的這些便衣員警中安插有心腹殺手,他的心腹殺手不會在你取得軍火與財寶之後將你幹掉,再由他轉手霸佔?”



第134章:第三十七章、他竟挨砍頭

第三十七章、他竟挨砍頭

這個向廖幹勇開槍的人是吳探長,他覺得就目前的形勢來看,廖幹操是這個無頭血案以及洞內所藏軍火、財寶的始作俑者,因此廖幹操還不能死,吳探長還要在廖幹操的身上弄清他目前還未弄清的問題,找出無頭血案的最後癥結所在。
所以,但廖幹操無路可逃,廖幹勇鋒利的斧刃即將砍到廖幹操身上的時候,吳探長就果斷地開槍,“砰”的一聲子彈準確地擊中斧頭,使斧頭偏離方向沒砍中廖幹操。而且,子彈擊中斧頭所產生劇烈的震動,竟然震得廖幹勇的雙手虎口發麻,握不住斧柄,使得斧頭“乓啷”一聲掉到地上,差點兒砸中廖幹勇自己的腳背。
“廖幹勇,碎屍洞內的軍火與財寶尚未找到,無頭血案的一些最後證據還沒有搜集,所以現在你還不能殺死他,”吳探長將手中的槍丟回給黃警長,對廖幹勇說,“我用槍彈打落你的斧頭,也是出於無奈,請你原諒,也請你理解!”
“那你就這樣讓廖幹操逍遙法外?”廖幹勇用悲憤的口吻質問吳探長,“讓羅逸芳的冤魂難安九泉?”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吳探長道,“廖幹操殺人犯法,以後是坐牢還是被槍斃,得由市警察局、市法院依法裁定、判決,如果你在此時砍死他,日後也難免要吃官司,不划算。羅逸芳如果泉下有知,也不會支持你這樣做的,何苦來哉?另外,如果你此時砍死了廖幹操,沒他指引挖取,碎屍洞裡的軍火、財寶就會長埋于地下,後來窺覷它的不法之徒就會繼續尋找,殺人,會為社會留下製造恐怖混亂的隱患;第三,巴三、劉獨眼、苟二、林大等一系列人被殺的無頭血案,皆因買賣廖家大院、碎屍洞裡埋藏的軍火、財寶所引起,如果我們不找到這筆軍火和財寶,就不能給黑山魈、柳熵、義大頭、廖幹操等人定罪
——因此,廖幹勇,你現在砍死廖幹操是不合時宜的!我想請你暫時饒過廖幹操,待取出軍火、財寶之後,再依法嚴懲廖幹操、黑山魈、義大頭等惡魔,為羅逸芳等慘死在他們手下的無辜報仇!”

“是啊,幹勇哥,”小妖精也關切地走過來,柔情地規勸他,“吳探長的話說得對,你就暫且聽他一言,以後再設法嚴懲廖幹操吧!”
“如果事到如今我們還你殺我我殺你地互相殘殺胡亂屠戮,冤冤相報惡性循環,軍火、財寶尚未找到就會全部慘死在這個鬼腦殼洞裡,那豈不要遺憾終生?”吳探長從懷裡掏出他的那只心愛的扁形銅酒壺,給自己猛灌了兩口桂東烈酒“炮打燈”,繼續對眾人道,“因此,我們不如暫且將各自的恩怨仇恨擱置起來,待我們挖取到寶藏裡的軍火與財寶、將無頭血案結案之後,再通過正常、合法的管道進行處理,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黑山魈、柳熵、義大頭、麻子三、廖幹勇等人沉吟著細細地想了一下,覺得與其現在自相殘殺,還不如將來再了結,不禁齊聲開言說道:“那就按你吳探長說得去做吧!”就連以冷酷陰險著稱的廖幹操,也表態說:“我的命是你吳探長從廖幹勇的利斧下救出來的,出於投桃報李的感恩心態,我決定和你們一同到碎屍洞裡去挖取軍火和財寶,事後任你吳探長如何處置都行!”
“既然大家都願意照我所說的去做,這很好,”吳探長滿意地點了點頭,“那我們就暫且相信廖幹操這一次,隨他到碎屍洞裡取寶藏去!”

“廖幹操這人異常陰險歹毒,以廖家大院、軍火與財寶為誘餌,已經害死了那麼多人,他的話我們信不過,”一個叫史林碣的便衣員警出言叫道,“如果他與黑山魈勾結,將我們引進碎屍洞再搗鬼,令我們全都葬身在石洞裡,那可就糟了!”

“老史你別再多事,廖幹操已完全聽信吳探長的話,不敢再搗亂了的,”另一個叫易至留的便衣員警反駁他,“如果到時廖幹操和黑山魈敢搗亂,我們就將他倆亂搶打死,在場沒有一人會饒恕他們的!”


第135章:第三十八章、快刀,砍向惡魔

第三十八章、快刀,砍向惡魔

破除了沿途的機關陷阱,眾人懷著既好奇、激動而又緊張、惶恐的心情,在廖幹操的帶領下,沿著陰暗、濕滑而又凹凸不平的洞道,往碎屍洞埋藏著軍火與財寶的秘洞裡走去。由於已經逐步接近藏寶處,大家時不時都可以見到一些諸如爛繩、斷棍、破筐一類的東西。眾人知道,這些正是當年埋藏軍火財寶的傢伙,所扔下的東西。
走著走著,眼前赫然出現一具森森白骨,骷髏頭的黑洞,肋骨腿骨臂骨的斷茬兒,以及腐屍白骨的黴臭之氣,陰森恐怖,催人欲嘔。所以走過它的跟前時,人人低頭側臉,誰也不忍目睹。特別是膽小的小妖精,她捂住眼睛捂住嘴巴,緊緊地偎縮在廖幹勇的懷裡,被他半攙半拖半抱地往前挪動腳步。
沿途他們一共見了三具死屍的白骨,大家只是看著它們陰森恐怖,但走在前面帶路的廖幹操,這三人死時的慘狀卻自然而然地浮現在他的眼前:那是一天夜裡,大家忙了一天酒足飯飽之後留在藏寶洞裡休息。可是這三個傢伙卻趁眾人昏睡之際,各人帶了一包金銀珠寶就想往洞外逃去。為了珠寶也為了保密,被驚醒趕來的廖幹操惱羞成怒,便一槍一個將他們全都撂倒在這洞道裡。為了起到殺雞嚇猴的效用,震懾其餘的人,所以廖幹操特意將他們的屍體胡亂丟在洞道旁,讓其發臭和腐爛。現在舊地重遊看見這些死者的屍骨,廖幹操的心裡也有點兒驚恐慌亂極不自然。


第136章:第三十九章、最後的勝利者

第三十九章、最後的勝利者

剛才,因為一下不慎,小馬被黑山魈茅田春用槍托擊中腦袋,昏死過去。而受裴應清所派、懷有特殊使命的便衣員警史臨碣,便拿了一支二十響的駁殼槍,打開槍栓上滿子彈,密切地注視著黑山魈、廖幹操等人,準備伺機而動,驟然開槍,突然襲擊,殺他要殺的人。
黑山魈茅田春自後突施襲擊,猛烈開槍,將柳熵、廖幹操兄弟、黃警長等人打死打傷。槍聲驚醒了昏迷中的小馬,醒來之後他立即與史臨碣達成共識,在麻子三持刀砍向黑山魈的同時,驟然開槍,除一兩個山匪拿了槍操著刀逃脫之外,將黑山魈的心腹嘍羅盡數擊斃。
卻說麻子三,為了替女兒報仇,揮刀劈傷了黑山魈茅田春,並將他手中的新式自動步槍砍落在地上。見自己的嘍羅全部斃命,小馬、史臨碣、黃警長等人又已得先機。如果不施毒計巧妙脫身,別說獨吞洞裡的軍火與財寶,恐怕連小命都得喪生在這裡,與那些累累白骨一道,長眠於此,永做冤魂了!
主意打定,黑山魈趁麻子三一腳踢空,招式用老之際,突然發難,一拳擊倒麻子三,飛竄前行,來到廖幹操的身後,猛地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頂在廖幹操的咽喉之上,劫持他為人質,威逼吳探長、小馬、黃警長、史臨碣他們就範。
“你們統統都給我放下手中的刀和槍,一個接一個滾出這個碎屍洞,”黑山魈全然不顧自己身上的刀傷在汩汩地流血,而是將鋒利的匕首頂在廖幹操的咽喉之處,頂得他皮破血出,驚恐萬分,“否則我一刀刺死廖幹操,臨死也拉上一個墊背的!”
這突然而來的變故,可真使吳探長有點兒措手不及。剛才,眾人發了瘋般地搶奪洞裡的黃金珠寶,吳探長曾出言制止,但當時人們的眼中只有誘人的黃金和珠寶,根本不聽他的。直到黃警長對天開槍,方才制止住眾人的發瘋行為。然而吳探長還未來得及松下一口氣,黑山魈就舉起新式自動步槍突施襲擊,打死打傷了柳熵、黃警長、廖幹操兄弟及幾個便衣員警,令眾人栽倒在血泊之中痛苦地呻吟和掙扎。幸虧後來麻子三刀劈黑山魈,小馬、史臨碣開槍擊斃眾山匪,山洞裡的情況才大有改觀。然而就在他準備出手制止黑山魈,救下被其扼制的廖幹操之時,事情又突發奇變,再次令他措手不及。
“黑山魈,你以為用刀抵住我的咽喉,就算穩操勝券了?”此時身上帶傷,咽喉處被黑山魈的刀尖劃出血來的廖幹操一陣冷笑,“我沒了命,你們也統統的都得完蛋!”說著他呼啦的一聲撕開衣襟,只見他的腰間圍著身子綁了一圈的炸藥和手榴彈,他擰開一枚手榴彈的蓋子,將手指摳進它的拉環裡,然後用充滿敵意的眼光挑戰般地死死盯住黑山魈。
廖幹操的此舉令眾人齊齊地倒抽了一口冷氣:大夥兒與他洞內洞外地糾纏、周旋了大半天,卻根本不知道也完全沒料到,他的腰間竟然綁有這麼多的炸藥與手榴彈。


第137章:第四十章、最後一顆人頭

第四十章、最後一顆人頭

滿目殺氣的鶴雲市警察局副局長裴應清,此時正掩身在一叢灌木的大石頭後面,手中握著一把已經子彈上膛的手槍,死死地盯著郎蠻山砍頭崖鬼腦殼洞的洞口眼兒都不眨一下[奇書網|Qisuu.Com]。準備當洞中有人往外沖出的刹那,下令開槍,格殺勿論,一個活口也不留!
鬼腦殼洞的主洞、岔洞的洞口,灌木草叢、土坎石縫、大小樹後面,都被裴應清佈滿了伏兵。他們全都槍開栓,彈上膛,虎視眈眈如臨大敵,雙眼萬分警惕地舉槍瞄準洞口,只要有人出來,只要裴應清下令,他們就會眾槍齊發,絕不心慈手軟,要將活著從山洞裡跑出來的人全部擊斃,不留一個。
而鶴雲市“採花樓”名妓、“嫩花苞”翠紅,此時也驚恐、憂慮地呆在裴應清的身邊,目光急惶地望著砍頭崖鬼腦殼洞洞口出神,實實地為她托後半生於斯、現已帶兵進洞剿匪擒惡的黃警長的安危而擔憂,將心兒懸到了嗓子眼兒。
自從翠紅被黃警長從山匪的手中救出之後,原本就溫柔癡情、與黃警長屢屢交歡的名妓“嫩花苞”,就言明要黃警長替她贖身,她要為奴為妾地報效他一生。本來她是要和黃警長等人一道進洞除匪報仇的,無奈黃警長顧忌她的安全,沒有答應她的要求而將她留在了洞外。而他倆做夢也想不到的是,正是因為這一留使得他們陰陽相隔,含恨九泉,情緣不再。
原來,裴應清副局長不但陰險兇殘,而且還貪財好色。他不但要將洞內的軍火財寶據為己有,就連黃警長的這個小相好、花樓名妓靚翠紅,他也想霸佔過來成為自己泄欲的工具。裴應清除了命人格殺勿論成心要將黃警長幹掉之外,還時時將嫩花苞翠紅帶在身邊,一是向她展示自己作為市警察局副局長的指揮威儀,二是將她緊緊看住防她逃跑,得遂心願。因為擔心“嫩花苞”翠紅趁他忙亂時開溜,裴應清還特意叫來一拿新式自動步槍一拿鋒利大砍刀的員警,監護、陪著翠紅這個小美妓。
就在裴應請做著財色雙收的美夢、嫩花苞翠紅為黃警長的安危擔憂著急的時候,砍頭崖鬼腦殼洞裡突然傳來“不好了,殺人啦,碎屍洞裡殺人啦!”的慌張而驚恐的叫嚷聲,令圍守在洞外的裴應清等人神情一震。
“有人要從洞內往外逃,大家準備了,”裴應清呼的一下竄將起來,“哢嚓”一聲將子彈推上膛,命令他的部屬,“一見他們就開槍,格殺勿論,不留一個活口!”
“等等,局長,”嫩花苞翠紅著急地叫道,“請你看清來人之後再叫他們開槍好嗎,免得傷了自己人!”
“翠紅你放心吧,”裴應清趁勢將翠紅拉來緊摟在懷裡,輕輕地拍著她的香肩安慰她道,“我會認定是山匪才叫員警們開槍,不會傷了黃警長一根毫毛的!”但心裡卻說,如果是見了黃迪凱那小子,我不但要叫部屬們開槍,而且自己也要摳火,不把黃迪凱那臭小子打成馬蜂窩,決不收手!
說話間,那兩個拿著長槍操著大刀搶先逃命的小山匪,已經神經質般地一邊驚叫著一邊神色慌亂地逃出洞口,往裴應清、小翠紅這邊直沖過來。“打!”裴應清咬牙大叫,“送他們下黃泉!”隨著裴應清的指令,山洞周邊的員警們立即個個舉槍,長短槍齊發,“砰砰砰”“啪啪啪”,將這兩個好不容易才逃出洞外的小山匪,打得渾身上下全是血窟窿,連聲慘叫著栽倒在地上。
劇烈的槍聲,血腥而恐怖的場面,嚇得膽小的美妓翠紅惶恐地蜷縮在裴應清的懷裡,任他上下亂摸大揩其油。
“轟!”
“轟轟!”
這裡槍聲剛停,鬼腦殼洞裡就突然傳來一陣陣震耳欲聾、驚天動地、地動山搖的爆炸聲。劇烈的爆炸聲中,只見大地山谷一齊顫抖,硝煙彌漫塵霧沖天,隨著這震耳欲聾的連環大爆炸,砍頭崖大片大片地坍塌陷落,濃濃的煙霧塵土順著鬼腦殼洞的洞口,一股股地往外沖來,令人掩鼻,嗆喉。
“局長,山洞爆炸了,山崖坍塌了,”小美妓翠紅碎心地望著鬼腦殼洞口冒出來的一陣陣煙塵,哭腔哭調地叫道,“黃大爺他們一個也未出來,看來定是凶多吉少了!”
洞內爆炸無人逃出,裴應請估計黃迪凱、吳雨克和馬東南等人已全部葬身於鬼腦殼洞中了,以後再也無人與他競爭和給他惹麻煩了,心中不禁既幸災樂禍又振奮和愜意。
“別哭,翠紅,”裴應清心中十分得意,緊緊地摟抱住小美妓“安慰”她,“黃迪凱死了你還有我呢,我會給你過榮華富貴的好日子,比他更疼你更愛你的!”
被裴應清緊緊地摟在懷裡、上下亂拍亂摸的小美妓翠紅,噙著淚眼抬起頭來,心中百感交集地望望他,又望望跟前那個員警手裡握著的,那把雪亮而鋒利的純鋼大砍刀。
“不,黃大爺他不會死的,他死了我也不願意再活了,”嫩花苞翠紅想著進洞擒賊的黃警長,望著眼前的這個淫蕩兇殘的裴應清,心中禁不住低聲喃喃,“苦命的女子已經困倦,我也該脫離塵世這腥穢骯髒的鬼日子了!”心中卻道:如果黃大爺真的死了,我就搶過那個員警手中的大砍刀來自盡,決不忍辱偷生便宜了裴應清這個老淫棍!
就在這時,鬼腦殼洞洞口突然又傳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裴應清、小翠紅以及潛伏在洞口四周的員警們又神情紛紛一震。大家定睛看時,卻是身上有傷的黃警長,帶著兩個便衣員警,衣冠不整丟槍棄刀,驚慌而狼狽地穿過嗆人的塵霧,鑽出洞口向裴應清、小翠紅這邊跑來。
“黃大爺,黃大爺!”採花樓名妓、嫩花苞翠紅,一見黃警長得以活著性命從大爆炸過後的山洞裡逃出來,不禁喜出望外,急忙站起身來大聲地喊叫道,“我在這兒,你往這邊跑,你快往這邊跑!”
聽小翠紅這麼一喊,黃警長和他的兩個部下也看見了翠紅,覺得自己的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也高興萬分。“翠紅,逃出來了,我們活著逃出來了!”黃警長笑著朝翠紅揚起手,一邊招搖一邊高喊一邊急步地往這邊跑,“山洞裡原先就自相殘殺死了很多人,現在又發生了這麼個大爆炸,看來裡邊的人一個也沒能活著出來了……”
“別人我不管,只要你黃大爺能活著逃出來就好,”小翠紅一下子竄起來,張開雙臂就向黃警長迎面直撲過去,“我愛你,我在意你,我要和你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黃警長能活著逃出鬼腦殼洞,打亂了裴應清原先的計畫。現在他又見小翠紅如此興奮與癡情地撲向黃迪凱,不禁妒火中燒,醋意抓心,殺心驟起。“開槍!”他恨恨地瞪著黃警長和他身後的那兩個便衣員警,猛一劈手對部屬下令道,“三人全部擊斃,一個活口也不留——但不准傷翠紅那小婊子一根汗毛!”
“是!”潛伏在他身邊的心腹員警們齊應一聲,舉槍啪啪啪就是一陣亂射。槍響,子彈連發,正在興沖沖地笑著張臂撲向小靚妓的黃警長,就被直射而來的子彈連連射中胸膛,鮮血連續奔迸之中,他臉上濃濃的笑容刹那間凝固住,就這樣撲通一聲前撲,在僅離翠紅的懷抱三四米遠的地方,栽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恨然氣絕,魂墜黃泉。
與此同時,緊跟在黃警長身後的那兩個便衣員警,也被急飛而來的子彈打了個滿身的血窟窿,俯身撲到,死於非命。
黃警長三人中彈身亡,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可把興沖沖地往前跑去迎接心愛男人的小翠紅給驚呆了,她愣愣地望著倒在血泊之中、雖死臉上還凝固著濃濃笑意的黃警長,嘴唇哆嗦,全身顫抖,猶如遭受到了霹靂殛頂一般,整個人就像傻了一樣。哆嗦著,顫抖著,“黃大爺!”她突然聲嘶力竭般地痛嚎一聲,人整個地跪了下去,將黃警長血淋淋的屍體緊緊地摟在懷裡,放聲大哭,“黃大爺你不該死啊,你死了叫我今後怎麼辦?我想要讓你贖身,為奴為妾地與你過好日子,現在你死了,我的所有希望與渴求就都破滅了!我好命苦,你也好命苦啊!”汩汩的淒慘澀淚一滴連著一滴,滴落在黃警長僵死的笑臉上,與他臉上的血漬融為一體……
“翠紅,黃迪凱已死,你就不要太難過了,”就在這時,裴應請走了過來,假惺惺地來安慰她,攙扶她,“黃迪凱死了,我會加倍地疼愛你,關心你,保護你的!黃迪凱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警長,沒錢又沒勢,而我卻是市警察局的副局長,要錢有錢要使有勢,我會給你買房子買車買金銀首飾,讓你過上富足的官太太生活的!”
裴應清正在那兒甜言蜜語、虛情假意地勸慰翠紅,卻見翠紅輕輕放下黃警長的屍體,猛地竄起身來,咬牙切齒,紅眼怒瞪,突然乒乒乓乓狠狠地給了裴應清幾記響亮的耳光,恨聲罵道:“裴應清,黃大爺是你的部下,是奉你之命帶人進洞去破案擒賊的功臣,你怎麼能殺他?你為什麼要殺他?”
“這裡我是最高的指揮官,手中握有生殺大權,說不定黃迪凱他進洞以後就通了匪,成了山匪的幫兇呢,我為什麼不能殺他?”撫摸著被翠紅打得紅腫發痛的臉頰,裴應清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說,“另外我還要告訴你,我為什麼要殺他?是因為你,因為要將你從他的手裡奪過來!”
“為我?”翠紅死盯著裴應清淒然一笑,“作為一個堂堂的市警察局副局長,你為了自己的淫欲,為了佔有我這個低賤的小妓女,竟敢公然槍殺一個警長兩個員警?”
“不錯,”裴應清毫不諱言地說,“但如果你膽敢不聽我的話,那我就一槍打死你,或者叫我的手下砍掉你的腦袋!”說著裴應清沖旁邊持刀的心腹員警努努嘴,那員警會意地一晃手中握著的純鋼大砍刀。在他的晃動下,那嚇人的刀鋒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
“哼,裴應請你別狂,”嫩花苞翠紅心中冷哼一聲,“我也有刀,逼急了我也敢砍人!”冷哼著她的眼睛隨意地掃去,只見剛才被打死的那兩個山匪的屍體就栽倒在離她不遠的地方,他倆扔在血泊中的那把大砍刀,純鋼的,鬼頭式,可能比那員警握在手裡的的那把,還要輕便和鋒利,便於砍頭。
“局長,又有人出來了,”裴應清還想再威嚇翠紅幾句,他的心腹員警就急忙叫著提醒他,“是吳探長和小馬,廖幹勇和小妖精,一共是四個人!”
裴應清聞訊急忙扭頭望去,一看果然是吳探長和小馬等四個人。煙霧中只見吳探長被小馬和廖幹勇一左一右地架著胳膊往外拖,而小妖精朱彩萍,卻在後面用力地推搡吳探長。其中吳探長像是要回頭去找什麼東西救什麼人似的,拼命地掙扎喊叫著往後扭著頭不肯走,是被小馬、廖幹勇和小妖精三人強行架出鬼腦殼洞的。
“吳雨克,吳探長,他們幹麼不死呢?”裴應清既妒恨又失望直盯著吳探長四個人,喃喃念叨,“這個傢伙,這個要命的傢伙……”
“局長,吳探長四人已經進入了我們的射擊範圍之內,”那心腹員警提醒裴應清,“我們打不打?開不開槍?”
“打,怎麼不打……”
臉肌扭曲,牙幫骨緊咬,裴應清繃著臉兒正欲往下說,身後忽然呼的拼命地朝他砍來一要命的一刀。由於砍的人盡力砍,伸著脖子盯視吳探長等人的裴應清又猝不及防,所以在員警們驚駭惶恐的瞳眸之中,只見裴應清還帶著妒恨、兇殘之色的腦袋,竟然被其一刀砍斷,“咕咚”一聲落地,滾出好幾步遠,剛好落在黃警長的腳下。
這個自後偷襲的,竟然敢揮刀砍市警察局副局長裴應清的人頭,有種!
它,也是本案被人砍下的,最後一顆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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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卷
第138章:尾聲、偵探不是神
尾聲、偵探不是神

裴應清的人頭落地,在場眾人眼睛都瞪直了:他是誰?為什麼要砍裴應清的人頭?!
直到裴應清那無頭的屍身“撲通”一聲倒地,眾人這才看清原來揮刀砍死裴應清的,竟然是那“採花樓”的名妓、嫩花苞翠紅!原來她見裴應清槍殺了黃警長還想要吳探長等人的性命,憤怒得再也忍禁不住,便咬牙拾起死山匪仍在地上的大砍刀,拼命偷襲果然砍掉了裴應清的腦袋。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吳探長聞訊,帶著小馬、廖幹勇和小妖精急急忙忙地跑過來,望著地上裴應清的無頭死屍,以及握著血淋淋大刀呆立當場的翠紅問。
“裴應請兇殘、卑鄙、淫蕩,他不是人,”翠紅指著地上黃警長的屍體,激憤地對吳探長等人嚷道,“他為了除掉異己將我霸佔,竟然下令開槍打死了黃警長和兩個便衣員警!吳探長你們才剛從山洞裡跑出來,他又要下令開槍打死你們!為了不再讓他濫殺無辜,我這才憤然舉刀,將他砍死的!”
“翠紅你這小婊子好大的膽子,竟敢砍死我們裴副局長,”裴應清的那幾個心腹員警咬牙大叫,“我們斃了你,為他償命!”叫著一齊拔槍就要打翠紅。
“各位,別激動,也別急躁,”吳探長急忙按下他們手裡的槍,勸阻道,“裴副局長不應該命令人槍殺黃警長,翠紅也不應該砍死培應清,事情未弄清之時不應該處死翠紅!這件事情干係重大,我看還是先將翠紅押回市警察局,審清案情之後再作處置吧!”
“吳探長,殺了裴應清我也不想再活了,用不著你們操心我自己處置自己!”說著,翠紅橫起手中的刀鋒往自己的脖子上狠一劃拉,高叫一聲:“黃大爺,黃泉路上咱們作伴,你等等我!”刀鋒過處咽喉血管被劃斷,鮮血飛濺之間翠紅扔掉了手中的大刀,撲到黃警長的懷裡將他緊緊地摟住,頃刻之間便香銷玉殞,含笑閉眼,與黃警長死在了一起。
這時一個姓周的警長過來,吳探長因多次與市警察局的員警聯合破案,見過他幾面,有點兒講得來。“吳探長,”眼見黃警長和裴副局長雙雙斃命,裴副局長還叫人給砍了腦袋,他不知道該如何收場,嚇得臉色蒼白滿頭冷汗,不知所措地問吳探長,“事到如今,我們該怎麼辦?”
“實事求是,回去如實地向市警局劉局長彙報,”吳探長說,“黃警長臨危不懼帶人進鬼腦殼洞與黑山魈匪幫激戰,連斃數敵九死一生退出洞外;裴應清妒賢嫉能開槍屠殺自己的同仁,小妓女為情夫報仇砍掉了他的人頭,最後橫刃自盡命喪黃泉……回去之後你如實將這裡的情況上報,劉局長不但不會懲處你,反而還會嘉獎你的!”
“可是,”一個裴應清的心腹員警還想節外生枝,將水搞混,“裴副局長不能就這樣讓人給砍了腦袋,我們應該……”
“別多事了,老弟,你想惹禍上身嗎?”吳探長質問那個員警,“當時你既然在場,為什麼不制止裴應清槍殺黃迪凱?如果劉局長懷疑是你槍殺的黃警長,你如何解釋?翠紅揮刀砍裴應清人頭時你為什麼不出手相救?如果有人指控是你與翠紅姦夫淫婦相勾結行刺長官,你何言以辯?”
“這個……這個……”那員警被吳探長連珠炮語質問得瞠目結舌,找不出一句話來回答。[奇書網電子書下載樂園—Qisuu.Com]
“好了,照我說的去做吧,不會有錯的!”震懾住了那個員警,吳探長又轉頭去對那個姓周的警長說,“周警長,叫人抬上黃警長、裴副局長、翠紅和那兩個冤死員警的屍體回去向劉局長報告,我與小馬會想方設法為你們開脫的!”
“好,”周警長毅然決定,“我們就按吳探長說的去做!”
“殲滅了黑山魈這個頑匪,敵酋盡數斃命,身首異處,還炸掉了碎屍洞內的軍火消除了隱患,周警長,劉局長是一定會嘉獎你提拔你的,”吳探長笑道,“你們就快點兒打掃戰場抬著黃、裴等人的死屍回局,不要再在這兒耽擱,免得劉局長掛念!”
聽了吳探長的話,周警長等人連聲稱是,他們收繳了死山匪的刀槍,抬上黃警長、裴應清、翠紅及其那兩個山匪的屍體,與吳探長、小馬告辭,下山離開福船鎮,回城覆命而去。
腦海裡還浮現出剛才黃警長與翠紅殉情而死的淒慘場面,廖幹勇與小妖精朱彩萍想著自己前前後後所經歷的事情,於傷感、嗟歎之餘再也在此呆不下去了。“吳探長,小馬,”他倆幽幽地傷感而歎,“命運是難以逾越的坎子,情愛是令人跳不出去的墓坑,死去的人倒得到了解脫,活著的人卻還要接受苦難的煎熬!這裡死的人太多,血腥味太重,看著都令人驚心和傷心!你們忙,我們走了!”兩人一齊抹著發紅的眼圈,與吳探長、小馬告辭。
“廖幹勇,小妖精,”吳探長語重心長地對他倆道,“命運的坎子再高,有志者終能將其逾越;情愛操持得法,給人的就會是幸福的花園,不會是埋葬青春的墳墓!好好生活,好好做人,你們會能過上舒心日子的!”
“謝謝,謝謝!”廖幹勇、小妖精聽了吳探長的這番掏心窩子的話好感動,他倆眼圈紅紅,熱淚盈盈,分別與吳探長和小馬握手告別,“你們忙,我們走了,保重,請多保重!”兩人皆身上帶傷,累累血痕已經凝固,他倆互相攙扶、牽引著,跨溝越坎,蹣跚而去。
“生也好,死也罷,過去了,事情終於都過去了,”與吳探長一道目送著廖幹勇和小妖精踽踽而去的背影,小馬不由得慨歎道,“至此,震驚桂東郎蠻山地區、揮刀砍人的無頭血案,終於可以畫上一個難得的句號了!”
“是啊,本來這個句號應該畫得更圓滿、更完美些兒的,”吳探長語含愧怍、歉疚地說,“但由於我的笨拙與失誤,血案不能及時偵破,元兇不能及早擒獲,髒物不能儘快追繳,其結果,一些不該死的人也死了,一些不該流的血也流了,就連碎屍洞裡的大爆炸,我也未能制止住!我那裡配稱桂東神探啊,就是做一個普通的刑偵人員,也不夠格……”說到痛悔、傷感之處,吳探長不禁掏出懷中的小酒壺,將桂東烈酒“炮打燈”咕嘟咕嘟猛灌一氣。
“其實,吳探長,這些事兒不能全怪你,偵破這個無頭血案,費心勞神,晝夜奔忙,你我都已經盡力了!”小馬同情、理解、敬佩地望著他,“再說罪犯的兇殘狡詐,案情的錯綜複雜,黃迪凱、裴應清等人的搗亂、擋橫,都給我們的偵破工作帶來了極大的困難和阻力!說一句實事求是的話,案件能偵破到這個程度、事情能取得這麼大的效果,已經是難能可貴、較為理想的結局了!”
“偵探甚至神探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腳長手短,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不能出神入化,包打天下,”吳探長呷著壺中的烈酒,繼續發慨歎傾吐他的肺腑之言,“只是一些書刊電影把我們這些人吹噓得如神似鬼,上天入地能掐會算,刀槍不入所向無敵,凱歌高奏完美無缺,這才使得人們對我們期望過高,求全責備,令我們惶恐、愧疚與慚怍啊!”
“不盡如人意也罷,完美無缺也好,”小馬勸他,“時過境遷,希望在前,只要我們以後揚長避短,再接再厲,盡職盡責,發奮圖強,就一定能偵破更詭秘驚悚的奇案,擒殺更兇殘狡詐的罪犯,寫下更完美的除暴安良、護衛庶黎的新篇章!”
“時過境遷,希望在前,小馬你說得對!”吳探長收起了他的小酒壺,全身又充滿了膽勇和智睿,“讓我們再接再厲,發奮圖強,爭取在下一樁奇案的偵破過程中揚長避短,盡職盡責,把活兒做得更漂亮,讓事情做得更完美不再留一絲的遺憾!”說著他不停地捏弄著手中的那對光滑的小鋼球,踏著滿是血漬的土地,迎著帶有血腥味兒的山風,昂首挺胸,與小馬一前一後地邁開大步往山下走去……


第139章:最後兩句話

我的這本書終於發完了,也得到讀者們的喜愛,點擊率和收藏率都很高,謝謝大家。我愛騰訊,所以在這裡發表了很多作品。但是,美中不足的是,本系統的發表板塊設計的不科學,有時一篇文章、一段文章忙乎了大半天,修改了近十次,就是因為文章中有一兩個敏感的字元而不能發表,所以我只能將一些章節的網址附在文後,便於讀者們的閱讀。我建議發表板塊設置“敏感字元過濾設置”,如果我們的文章中有敏感字元,過濾設置可以將它過濾掉,在文中用****的符號出現,便少了我們很多的麻煩。我在這裡發表了8部近150萬字的作品,雖然沒有獲過獎,也沒有出版過作品,但我心情高興,毫無遺憾!
再一次謝謝大家!
廣西富川:唐玉文
2008年3月3日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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