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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也混過】《劍氣驚鴻》全書完

第357章 困局
    “咚”的一聲,帶著絲絲佛音,宏遠而悠揚如同鐘聲般的劍鳴聲,在初升的旭日中傳遍雙子峰上下,慈渡神宗的門人循聲望去,但見狄閣上空飛射而起十六道淡金色的劍芒,每一道劍芒施拽著長長冷霧尾焰中有粒粒金芒閃爍。下一刻,每一道劍芒二次分化成五道劍芒組成一個“萬”字,這十六個萬宇劍芒神聖親和正氣剛陽,仿佛在一瞬間滌蕩盡了雙子峰上的一切污穢之氣,如同一道懲魔濟世的天網一般,閃爍于狄閣之上!
    雙子峰上不明真相的一眾神宗門人看傻子眼,什麼時候,狄閣來了一位佛門高僧?
    狄閣中狄雲辰矗立於後院中,剛剛那一手劍技懲魔自然是他的試驗品,有道是“有志者事竟成”,從他第一次看到劍技“懲魔”開始,他就萌發了要修習這門劍技的決心,今日終於一嘗夙願,效果,比他想像的還要完美。
    申蕞與聖姑並未離去,他們站在秋雲辰身後狄閣的屋簷下,目睹了狄雲辰施展懲魔的經過,他們望著天空逐漸消失的“萬”字劍芒,欣慰的連連點頭,雖然從這手懲魔來看,依然能夠明顯的分辨出水屬元力與佛屬性元力共存的效果,但是,從氣勢上,佛屬性的宏大剛陽完全掩飾了水屬性的那股陰寒犀利,以後對敵之時,足以讓人防不慎防。
    他們見狄雲辰望著手中那把剛鍛造出來送來的天級低階劍器“寒澈”又陷入了沉思,二人相視微笑著點頭悄然離去。
    “想不到,真想不到,雖然事前料到了此事有很大的可能能成,可是就在眼前成了老夫依然恍然如夢啊!”路上,申蕞依然止不住的感歎。
    “是啊,昔日菏澤流傳過這樣一句話,叫‘見了雲辰饒著走,’今日他成功融匯金丹舍利,蠻荒的那些劍巫恐怕就是一個劍帝,在他手中也難得全身而退!”聖姑也跟展望道。
    如果說水屬性的元力特性是冰凍遲緩,那麼佛屬性的元力最明顯的特性就是“破魔”對於劍巫身上那種用來護體的法力循光,有著天生的克制,聖姑很難想像佛性的“破魔”加上水屬的陰寒犀利,還有狄雲辰那變幻莫測的身法,放眼蠻荒法神以下,能抵禦他的劍巫,寥寥無幾。
    “但是在此之前,他必須儘快提升金丹舍利與第二母元的融匯度。才能讓佛性中的特性能夠更明顯的凸顯,這樣一顆融魂丹恐怕不夠。”申蕞不知不覺,已經變著法兒的替狄雲辰想聖姑計要好處了。
    “是,我會儘快收集藥材,替他在趕制兩粒融魂丹。”聖姑明白申蕞話裡的意思,不管狄雲辰怎麼拖,除非薄鑫統帥慈渡大軍擊退來犯的東南域之敵,否則狄雲辰終歸還是要上戰場的而對敵之時,狄雲辰實力越強,他取勝的把握無疑就更大。
    天級劍器寒澈,如同一汪寒水般青碧無暇,無論是尺度,厚重都甚合狄雲辰心意,他沉思當然不是在琢磨這把劍,他正在尋思,已經成功融合金丹舍利的自己,究竟提升有多高第二母元吸收轉化的元力。在劍魂與母元融匯度不足一層的第二母元轉化下,元力不再是一團清水,在中性的上品頂階劍魂金丹舍利的輔助下,第二母元吸收轉化的元力短時間內就提升了數倍,雖然依然趕不上第一母元轉化出來的元力威力,但是現在兩顆母元轉化出來的元力自然中和後,元力的整體威力已然提升了不少。
    但是要想第二母元與金丹舍利的融匯度趕上第一母元,那是不可能的了,因為融魂丹的藥效,是同時針對兩顆母元的,狄雲辰也不可能放下第一母元不顧,只專一的提升第二母元與金丹舍利的融匯度,這種浪費太奢侈不說,現在乃至以後,他依然是以第一母元為根本。
    還有元力的特效,佛性的元力特效對上依靠法力施展法木的劍巫,自然有天生的優勢,但是狄雲辰絕不會滿足這一點,他的戰場絕不是蠻荒,而就在腳下,他要的是兩種屬性不同的元力中和,兩種元力特性融合後,衍伸出新的特效,當然,如同聖姑和申蕞所說的那樣,他需要儘快的提升金丹舍利和第二母元的融匯度,融匯度越高,不但能夠數倍數十倍乃至百倍的提升元力威力,還能凸顯更多的特性,然後他才能把這些特性轉化為特效傷害。
    狄雲辰試著運轉起護體元氣,看的一旁守候的常夢常醒都傻了。看的狄雲辰自己都啞然失笑,他的護體元氣整體依然是熾白色,其中蘊含的那一粒粒實質般如同冷鋒般冰晶顆粒也依然存在,唯一的改變是[懶懶手打歡迎來到劍氣驚鴻吧]那些積白色的冰晶顆粒變成了淡金色,在整個護體元氣罩的週邊,還有一道道如同飄蕩的塵埃般的金芒閃爍飄飛……
    這已經不能用華麗和美來形容了,在常夢常醒看來,一身神聖金芒飄飛的狄雲辰,展現就是一個仙人的風采。
    狄雲辰一生追求極致‘何為極致?即實用又好看。但是這一次,護體元氣極致華麗的讓他自己都始料不及‘極致的都把自己快變成一支觀賞的花瓶了。
    狄雲辰趕緊收起護體元氣,進了狄閣,現在他又要忙碌了,除了在融魂丹的藥效沒有消失前,抓緊提升兩粒母元與劍魂的融匯度,同時抓緊時間來繼續創編領悟心法,雲靜…還等著修煉呢!
    其實雲辰現在比較頭疼的是,如果雲靜看到他這身飄飛著金芒的護體元氣,吵嚷著要學,他該怎麼辦?
    黑山前線的戰事,在歷經了一個月的慘烈後,稍有緩解,或者說,這頭一個月的慘烈,只是針對俗世軍士的慘烈,當兩邊的軍士傷亡到一定程度後,兩邊補充的軍士人數遠遠跟不上陣亡的,戰爭的規模也就跟著縮小,所以也就不顯得那麼慘烈了。
    但是從二月初開始,針對東南域與慈渡神宗兩邊劍修的慘烈戰鬥正式開始,在少了對方俗世軍士充當炮灰的牽絆後,劍修與劍修的對決終於擺在了第一線。比起俗世軍士必須必須依仗軍陣戰鬥,這些能夠高來高去的劍修就沒有這麼多顧忌了。
    東南域大軍統帥是一個女子,澹台靖罡的妹妹澹台新月,過往默默無名的她,指揮著東南域劍修,暗殺,襲營,甚至潛伏進入東北域數百里,襲殺東北域境內的各國君主,借此擾亂民心和東北域境內的備戰……
    一味固守反擊的慈渡神宗門人,無疑吃了大虧,戰鬥的規棋是減小了,戰線卻拉長了,這讓迎戰的整體人數遠不及東南域劍修的慈渡神宗門人,不得不四處補防疲於奔命。
    但是澹台新月充分展現了一個統帥的魅力,在得知慈渡神宗門人的被調開後,立刻改變策略,派出大量的東南域劍修,走海路避過嚴防的黑山前線,進入東北域腹地後,在半道上伏擊截殺四處支援的神宗門人。
    慈渡神宗門人的傷亡,也從第一個月的每天幾十人,上升到每天百餘人乃至數百人,雖然遠途奔襲的東南域劍修傷亡更大,但是萬眾齊心,傾力一搏的東南域承受的起。
    作為黑山前線慈渡神宗門人修養療傷的黒木城,已經容不下如此多的受傷的神宗門人,不得已,代表慈波神宗掌教聖姑在黒木城慰問傷患的畢甯,只得飛信稟報聖姑後,把那些重傷暫時無法上戰場的神宗門人,直接轉運回慈渡神宗修養。
    於是,世代安寧如世外桃源,從來不知道危機為何物的長寧鎮人,看著一批批缺胳膊斷腿,被擔架抬上雙子峰的神宗門人,才第一次嗅到了戰爭與危機的味道,而後,在臉上展露了惶恐,並帶著惶恐,用質疑的眼神,望向了雙子峰…
    …慈渡神宗,還能守衛東北域的千十萬子民嗎?
    更關鍵的是,一直在衡帆島上蓄積力量的海外劍修,也開始乘火打劫,試探著渡海進入東北域沿岸,開始犯境。而在佔據西北域後就一直按兵不動的魔宗,也開始號令西北域各國君主調動大軍,向東北域與西北域交界處集轉待命。
    慈渡神宗,在他們眼中,似乎已經成了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只要舉起屠刀嚇一嚇,就能讓它倒下。
    雙子峰後山長老閣。
    外規陳舊腐朽的長老閣大殿,內中卻佈置的清雅別致,長老閣往日理事的一十六名閣老,在熙魂被貶後,只剩下一十五名,在薄鑫帶走三位閣老同行後,還餘一十一名,這一十一名閣老連同掌教聖姑在長老閣大殿中正襟危坐,主持長老閣的淩青子老君高高在上。
    這幾日聖姑幾乎每天都要跑一趟長老閣,所議的話題只有一個,是否向黑山前線增援!
    為了維護戰場上敵我雙方勢均力敵的態勢,俗世的軍士傷亡固然要補充,但是作為主導地位的劍修在傷亡減員後,也必須儘快補充,這是最基本的常識。
    薄鑫能夠被委以重任,自然具備這樣的帶識,所以從二月中旬至二月末的今天,幾乎是每天三份求援書信發往慈渡神宗,狼狽的哪還有當日誓師大會上高呼“擊退來犯之敵,揚我神宗天威”的氣勢。
第358章 今天你內傷了嗎?
    慈渡神宗十萬門人,薄鑫帶走了三萬於黑山前線,在魔宗佔據西北域並展現一絲向東圖謀的跡象後,就有兩萬神宗門人被派遣去了東北域與西北域的邊界處,還有一萬,在海外劍修登上衡帆島之際,就派遣到東海沿岸待命,另外還有五千常駐開陽關,與神劍宵陽兩大神宗,一起看守劍巫突進中原的門戶,並主持歷年的蠻荒剿巫,剩下的三萬五,則佈置在雙子峰周圍的長寧山中,用以守衛神宗根本。
    所以現在慈渡神宗不是不想去增援黑山前線,而是強敵環伺之下,根本分不出人手去增援,就是派一個劍神去,螞蟻多了還能咬死象呢,萬一被人數眾多而不計代價的東南域劍修拖死,那比失去了東北域半壁江山的損失還要慘重。
    昔日權傾天下的慈渡神宗,怎麼會落到如今這般境況?
    一個神宗的存在,對一域之地有多重要?舉個很簡單的例子,歷年菏澤剿巫,與神宗同處一域之地的宗門的門人在菏澤,或明或暗都得到了在開陽關的神宗門人幫助,而沒有神宗存在的西北和東南兩域,都是死傷慘重的,有的宗門派去門人甚至全軍覆沒。當然,慈渡神宗不在此列,在淩青子掌權時期,為維護慈渡神宗超然的地位,對東北域所屬其他劍修宗門多有打壓,於是才有了現在面對東南域的大軍來犯,東北域境內過半的劍修宗門叛逃,其他的也是虛與委蛇而觀望,只有慈渡神宗孤軍作戰。
    反觀東南域,因為出了澹台靖罡這個劍神加上玄陰宗一向待東南域各宗不薄,在先後得到宵陽神劍兩宗承認的情況下,所以東南域各宗齊心協力要把玄陰宗送上神宗,為此甚至不惜代價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宗門內的後人,以後在菏澤剿巫中不會枉死。
    所以如今慈渡神宗的境況,說到底,還是淩青子老君掌權時種下的禍根。
    當然,淩青子是決然不會承認的。
    “大光明寺呢?它與西方天界寺不是與我神宗結盟了麼?讓他們出兵防範一下東海沿岸的海外蠻子,難道也不肯?”淩青子老君向著聖姑厲聲喝問道。
    在所有閣老的注視下,聖姑緩緩起身鎮定道:“我已經多次飛信催促大光明寺起兵,履行盟約,然,摩天方丈以正在撤離東南域境內的佛門為由一直施延至今,我們也無話可說。”
    這個理由切實讓慈渡神宗無話可說,如若大光明寺代表天下佛門貿然參與戰事,惹得東南域劍修盛怒之下,將處在東南域境內的所有的佛門滅絕一空,也並非不可能。
    大殿中再次陷入了沉默既然大光明寺一時半會兒不會參與,那麼東海沿岸的一萬神宗門人就動不得。
    如此困局,何人能解?
    幾乎所有人都在沉默中想到了狄雲辰,雖然他如此年輕,但是他每一次出手,無不是化腐朽為神奇的表現想到這裡十一名閣老加上聖姑,一起看向了淩青子老君。
    狄雲辰與淩青子老君雖然沒有明面的衝突,但是這裡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淩青子老君與狄雲辰有大怨,這個大怨不僅僅是因為狄雲辰把熙魂弄下了台,似乎從狄雲辰入門開始,老君就對他看不順眼。
    現在,大戰之時,狄雲辰卻以養傷,創編心法、融匯劍魂等諸般理由避戰,在一眾閣老看來,其實狄雲辰在跟老君鬥氣也許只要老君放下面子,親自去請一回,狄雲辰立刻就能欣然領命。
    但是一生沒低過頭的淩青子老君會做嗎?
    “那就把開陽關,把開陽關內的五千神宗門人給我調回來增援黑山前線!”老君尖銳的嗓音響起,顫慄中帶著一股歇斯底里的尾音。
    下面所有人聞言齊齊面露驚怵。
    “師父。”長風子與聖姑疾呼一聲,雙雙起身跪在老君面前。“師父,萬萬不可,派遣門人常駐開陽關,乃是我神宗大義啊!如若我們調回開陽關的門人,神劍宵陽兩宗必然盛怒不說,天下人也將會不恥,我神宗千年積攢的聲譽也將毀於一旦!”
    長風子剛說完,淩青子見其他人也要上前勸說,馬上厲聲喝問道:“神宗大義?如若我神宗就此不保,還談什麼大義,宵陽神劍兩宗暗中做崇,玄陰宗才敢犯上作亂,既然如此,何必把我神宗門人留在開陽關與虎謀皮,就這麼定了,馬上傳信開陽關特使丁慕,讓他即刻率領五千門人走中域,繞回東北域馳援黑山煎線!”
    最後一句話,淩青子老君是對聖姑說的,這是神宗規則,神宗規則是,只有掌教才有權調派神宗門人。當然,也只有[懶懶手打歡迎來到劍氣驚鴻吧]在那位神秘的大閣老當眾宣言:“誰再傾軋規則就是傾軋我”後。老君才第一次遵循規則。
    聖姑與眾位閣老無奈,長老閣議事雖然以表決的形式來多數壓倒少數決定通過與否,但是作為大閣老之一,掌管長老閣的淩青子老君,擁有一票否決權,所以一端她反對或者堅持,幾乎無可更改。
    而且,現在神宗能調用的人,也確實只有開陽關的那五千精銳,當下聖姑與眾位閣老又議了一陣,決定還是先給宵陽神劍兩宗傳個書信打個招呼後,再讓慈渡神宗駐開陽關特使丁慕,率領五千門人退出開陽關。
    三月初三,丁慕秉承聖姑的手諭,正式率領五千神宗門人退出開陽關,世人的斥責自不必說,而在同一天,魔宗突然宣佈,將派出魔師斑厄第七徒斑嘉,率領五千魔宗門人接手開陽關的空缺,與宵陽神劍兩大神宗共同防禦蠻荒劍巫,卻被神劍宵陽兩宗斷然櫃接。
    隨後,玄陰宗宣佈,將從戰揚上調派五千精銳,進駐開陽關接替慈渡神宗的空缺,宵陽神劍兩大神宗對此抱默許態度。
    一時間,在戰場和天下大義上,雙雙落於下風慈渡神宗聲望大跌,在很多人看來,已經得到神雜宵陽兩大神宗暗中支持的玄陰宗取代慈渡神宗成為天下新的水系神宗,只是時間問題。
    三月初六,自從把花紅一行送離東北域就返回慈渡神宗的洪常青,終於等到了狄雲辰的召喚,與狄雲辰獨處小半刻鐘後,這位在狄雲辰還未進宗門時就發誓追隨狄雲辰的嫡系中的嫡系,並沒有即刻下山,而是在慈渡神宗內待了幾天後,主動找聖姑尋了個押送補給的差事,趕往黑山前線。
    時間轉眼到了四月,慈渡神宗所處的東北域,半壁江山遭受東南域劍修的侵襲,到處狼煙滾滾,人心惶惶,而雙方的主戰場依然在黑山之前永安城周圍膠著的對持廝殺。
    遍地的屍骸,大量的減員,特別是在逐漸看不到獲勝希望的情況下,進行的殘酷人肉絞殺,讓相當一部分神宗門人產生了厭戰情緒,而要想避戰,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詐傷。
    黒木城中,一片淒哀之色,施簡面色焦黃的等在黒木城的大門口,看著族弟施洋帶著一眾屬下退出戰場來黒木城輪休,才暗自加了一口氣,趕緊迎上去問道:“你怎麼樣?還剩多少人?”
    “二百四,哥你呢?”施洋說的頗自得,在這個瞬息萬變的殘酷戰場上,還能保存大半實力,也確實夠他自得了。
    “我還有兩百七呢!”施簡低聲應付了一句,馬上大聲道:“你怎麼搞的,你這氣色,是不是受了什麼內傷?”
    施洋聽得莫名其妙,剛要說什麼,施簡卻裝著查看施洋傷勢樣子附耳道:“殿下說你內傷了。”
    施洋聽得是即好笑又感動,殿下遠在慈渡神宗內,卻惦記著他們的安危,當下改口道:“對,我與敵方劍聖襲來的飛劍硬拼了一記,經脈有些不暢,我借這次輪休來黒木城,正要我藥師看看。”
    相比於一眼知秋的外傷,內傷就是高明的藥師也不見得能拿出一個明確的診斷,很簡單的道理,只需要在藥師診脈的時候微微反轉運行一下體內元力,就能給藥師一種經脈紊亂的錯覺。
    這種詐傷的方法,不知道是誰先發明的,卻在短時間內,在黑山前線的神宗門人中廣為流轉,以至於往日相熟的神宗門人,偶爾在戰場上見面後,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今天,你內傷了麼?”
    屬下厭戰的情緒,薄鑫自然看在眼裡,別說一眾被這種毫無希望的殘酷剿殺而變得有些麻木的神宗門人,就是薄鑫自己,也時不時的產生一種放棄統帥之位的想法,這並不因為他也數次遭受敵方強者和隱身劍聖的襲殺。
    如果你是一個人,一個慈渡神宗絕對忠心的人,一個在慈渡神宗內擁有崇高地位的人,看著屬下前赴後繼的送死,不管你的意志往日多麼堅強,你也會對那些死難的門人而愧疚。
    十萬對三萬,這在一開始就不是一場公平的對決,仗打到現在,東南域的劍修似乎還有十萬,慈渡神宗在增援了開陽關到來的五千人後,卻剩下了兩萬,要想增援再無可能,至少在他薄鑫手中,是沒有可能,這樣的仗,換做是誰,也會因為看不到勝利的希望而厭倦。
    儘管他們不乏忠誠,但是在滿腔熱血被殘酷逐漸消弭殆盡時,堅持,需要看到希望!
    誰能給他們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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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陽光下的陰謀 二
    一年四季溫暖如春的長寧山,卻在171年的仲夏之際,令人酷熱難耐。
    因為慈渡神宗遲遲沒有拿出更有效的手段,也沒有貿然增兵,戰局到五月底持續惡化,不得已,薄鑫只好聯合同行的三位閣老,讓從黒木城回慈渡神宗述職的畢寧,帶回了一封血書。
    但是畢寧,還來不及將血書上繳給聖姑轉交給長老閣,在慈甯宮前廣場的臺階口,就被人堵住了。
    放眼慈渡神宗,有資格堵畢甯路的不過寥寥數人,而狄雲辰恰恰就有這個資格。從年前開始就看不見人影的神宗首徒狄雲辰,就這樣第一次出現在公眾的視線中,而恰恰,他一出來轉悠,就看到了畢寧。
    “瞧你這張臉黑的…”狄雲辰縱然在融匯了金丹舍利後,滿身聖潔之氣,但是卻不妨礙他露出譏諷的臉色,“不知道是被玄陰宗嚇黑的。還是被這毒辣的日頭曬黑的。”
    “拜見殿下,啟稟殿下,我這張臉是被前線的戰火熏黑的,自然比不得殿下現在這張養尊處優白嫩的臉!”畢寧是徹底長記性了,儘量不在禮節上留把柄給狄雲辰抓小辮子的同時,還能言詞犀利的反擊。
    這樣特別的招呼,讓還逗留在二人身邊的幾個神宗門人聽得一清二楚,果然,如傳聞中的那般,大殿下狄雲辰與三殿下畢甯之間,亦然是水火不容的如此赤裸裸。當下不敢在逗留在這裡引火焚身的他們,一哄而散遠遠圍觀的同時還私下嚼舌頭討論。
    世界清靜了,每舊是烈日下,依舊是大庭廣眾遠遠圍觀,這與他們上一次在這裡碰面是的情形何其相似?
    “從黑山前線回來的你,內傷了嗎?”
    狄雲辰某名其名的一句話,卻聽得畢寧駭然之極,“是你,原來是你搗的鬼!”畢甯駭然的自然不是狄雲辰的這句話,而是狄雲辰足不出戶,就對前線神宗門人的情緒了若指掌,並順水推舟,給他們送去了避戰的鬼點子,不顯山露水的,就拖了薄鑫的後腿。
    狄雲辰毫不避諱的點了點頭,不錯,這主意是他出的。
    “薄鑫,真的是老了。”狄雲辰感歎了一句,半晌沒有出聲,還閉上了眼睛,這不是他沒有想好接下來該說什麼,而是,那該死的昏眩又襲來了,雖然在融匯了金丹舍利,對他畏懼強光強熱有所緩解,但是在體內元力依然由第一母元中的子午陰寒潮主導的他,恐怕一生都脫不了這個弊端,也是他狄雲辰最大的破綻。
    畢甯依然靜靜的等著狄雲辰後話,狄雲辰攔在這裡,自然不是為了嘲諷他,雖然他知道狄雲辰睚眥必報,但是他更清楚,狄雲辰從來不屑做這種無聊的口頭之爭,他一貫的作風是,看你不爽背後捅冷刀手就走了。
    “我是說,慈渡神宗想要看到的是薄鑫的一紙辭書,而不是什麼血書。”
    狄雲辰的話,再次讓畢寧駭然了一把,這封血書到目前,能知道的人絕不會超過十個,但是狄雲辰卻能提前知曉並截下了他,由此可見。狄雲辰如今在慈渡神宗的勢力已經無孔不入了。
    “既然簿鑫還想在統帥位子上困獸猶鬥,那麼我們就幫他一把,你此去黒木城後,會有人告知你每日薄鑫宿營的具體位子,你把它傳給玄陰宗,是死是活,就看他薄鑫的造化了。”朗朗乾坤之下,一身聖潔氣息的狄雲辰,把這種“通敵叛國”的卑鄙行徑,說的如此光明磊落。
    畢寧面色一凜,斷然拒接道:“我雖然一時糊塗,被玄陰宗所誘,但走到目前為止,除了截殺你的那一次外,我畢寧自問沒有出賣過慈渡神宗,哪怕如今我苟且偷生,但是通叛敵國,畢甯全族的子孫後代必將惹人斥駡,畢寧斷然做不來。”
    生性與狄雲辰相仿,有一股陰沉氣質的畢寧,一番話說的義正言辭,讓狄雲辰第一次從他身上瞧出了一股熱血男兒的氣概,但是狄雲辰現在不要熱血男兒,他也不缺熱血沸騰的打手,他需耍的是一個兩面三刀的奸細。
    但是狄雲辰是誰?幼年飽讀史書經義的他,是個口燦蓮花的人。
    “出賣了我,就走出賣了慈渡神宗!”狄雲辰先不疼不癢的敲打了一句,接著道:“我知道你現在心裡有無法啟口的冤屈,我也知道,哪怕慈渡神宗現在當你可有可無,甚至一直找理由除去你,可你依然不願背棄慈渡神宗,那麼,相信我,跟隨我,我會讓你洗刷冤屈,證明自己,證明你的心,一直是屬於我慈渡神宗的。”
    “你就不怕我跟著你,再出賣你?”畢寧冷笑道。
    “你敢麼?你願意放棄為自己正名的機會麼?”
    是的,畢寧不敢,他不敢是因為,他心中還有一線奢望,奢望自己重新取得慈渡神宗上下的信任,只有到了他這個位置的人,才知道慈渡神宗的底蘊有多麼深厚,至於玄陰宗的許諾…一開始他就被玄陰宗愚弄了,那還敢指望以後。
    一直以來,畢寧都不願承認自己不如狄雲辰,哪裡不如他呢?實力?二人從未正式交過手,就算狄雲辰有著斬殺數個劍聖的功績,在沒有正式敗給他之前,畢寧也不願承認自己修為不如狄雲辰。
    現在畢寧知道了,是膽魄。狄雲辰為達目的,連薄鑫這樣在神宗舉足輕重的人物都敢陰,這是畢寧無法想像的,而且,畢寧以後還無法指證這一切是狄雲辰授意的,幾乎所有的慈渡神宗門人都相信,他們水火不容,又有誰知道,他們在大庭廣眾之下,正在商討怎麼把一個統帥弄死趕下臺。
    “你準備好出山,接手薄鑫的位置?”
    畢寧這樣問,等於表示自己已經接受了狄雲辰的安排,高傲的人。屈服於人的時候,都會拐彎抹角。
    “哪有這麼容易,我的條件很苛刻呢,所以我只能等他們來求我!”
    畢甯明白了,狄雲辰先是讓前線厭戰的門人詐傷,再通過他出賣薄鑫,所有的一切,狄雲辰要做的就是讓戰局更進一步的惡化,如果慈渡神宗想要眾望所歸的狄雲辰出山接手薄鑫,就勢必要答應狄雲辰提出了一切合理的不合理的要求。
    “如果,他日你揮師南下,我希望,你能帶上我,不,是諱求!”畢甯說著向狄雲辰跪下,卻一臉的桀驁。
    狄雲辰卻已轉身離去,踏進狄閣前喃喃自語道:“怎麼能少了你呢,你就是那把我能否取勝的鑰匙!”
    當日,一道消息在慈渡神宗內私下瘋枉傳播,大殿下狄雲辰,在慈甯宮前廣場上攔下了回山述職的三殿下畢甯,素來不和的二人一番唇槍舌劍,口頭上畢寧似乎占了上風,狄雲辰卻比著自己大殿下的身份,逼迫畢寧前後兩次向他下跪…
    當傍晚時分,正在三樓臥室領悟完善心法第二十六層的狄雲辰,聽到常醒隔著窗簾打的小報告後,笑駡了一句:“扯淡![懶懶手打歡迎來到劍氣驚鴻吧]”
    神宗首徒的臥室,寬大奢華自不必說,比起狄閣其他地方唯一的區別是,狄雲辰把臥室中的玉蘭花都讓常夢常醒搬出去了,在他看來,一個大男人連臥室中都擺些花花草草,實在有失男兒氣概。
    此刻的臥室中,一柄寒光澈澈的劍器正縈繞著狄雲辰前後旋轉飛舞,時不時的隨著狄雲辰的眼色,由緩慢變為急速,射向十米外柱之上綁著的一個蒲田,可是當這把天級低階的劍器“寒澈”飛回狄雲辰身邊是,蒲團上卻一次留下了兩個破洞……
    當別人在初入劍聖境界,為禦使一把劍呆而苦惱的時候,狄雲辰卻能同時禦使兩把,另外一把,自然是無影無形的神劍無影劍,只有能夠禦使無影劍的那一刻,狄雲辰才有謀奪薄鑫既帥之位的底氣。
    劍聖境界,一般來說分為三個步驟,第一個是禦劍殺敵,這個狄雲辰已經做到了,事實上在他正是領悟創編出完整的二十六層心法前,他先修煉的正是神念,他現在編創的心法功訣是以神念為本。
    第二個步驟是凝氣於劍。所謂的凝氣於劍,就是在劍器出手的那一刻,運轉元力凝聚於劍器上,凝而不發,待劍器飛離一定距離後,再通過神念催發劍器上的元力化為劍芒,達到更遠的殺傷距離和突襲的目的。凝氣於劍,在禦使劍器飛行的時候根本不可能通過劍技來施展。能夠分化出多少道劍芒,完全取決於神念的大小,以及神念對凝於劍上元力掌控性。
    目前這一步狄雲辰還處在摸索階段,對他而言,神念對於凝於劍上元力掌控完全不是問題,問題是,他目前的神念渺小的只夠禦使兩把劍器同時飛行小半刻鐘。
    而第三個步驟,無疑就是分劍心擺劍陣,如果說一顆上好的劍魂能夠數十倍百倍提升元力的威力,那麼,一個地級乃至天級的劍陣,能夠數倍乃至數十倍的提升劍技的威力。但是這世上能夠分出劍心,一心多用同時操縱兩把以上劍器的人不多,而能尋到劍陣劍技並修煉有所成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加上施展劍陣對神念乃至體內元力的消耗太過巨大,所以絕大多數劍聖直接跳過這第三部,去沖擊劍帝之境了。
    至於狄雲辰…一開始就禦使兩把飛劍,並得到誅戮劍陣的他,只需要等待神念修煉有所成就夠了。
    Ps:內個…零點大概也許”還會趕一章”
第360章 隻手遮天
    雲城宗最近出了件怪事,這個怪事圍繞著雲城宗第一把呈現于世人面前的天階低級劍器五彩劍,擁有這把劍的狄雲靜,在哄騙了無聊路經雲城宗回極北毋周山看同類的大靈兒出血了一回,並視固化經脈時的切指之痛如無物,在雲容睡覺都睜著一隻眼睛的關注下,修煉指劍終於小成的狄雲靜,正急著找人把手裡的五彩劍給送出去。
    事實上只要發生在狄雲靜身上的事就不能算怪事了。
    在看到“焰鳳”充滿了詩情畫意的華美,並由自己親自送出去後狄雲靜的腸子都悔青了,回來後更是怎麼看,五彩劍都顯得俗而不順眼,而對狄雲辰脾性摸透了的她,無疑知道怎麼逼迫狄雲辰,來給她用最快的速度尋找一把稱心如意的劍,先決條件,無疑是她手裡沒劍。在狄雲辰的眼皮底下丟了一次沒丟得後,所以她才急著送。
    只是雲城宗上下都知道這把劍是雲辰當日去毋周山融劍魂之前托雲秀轉交給狄雲靜的,誰敢接?旭日峰的花紅他們又用不上水屬劍器。就連掌教桂千月,雖然心動卻也不好意思拿,五彩劍雖然花哨了點,但畢竟是天級劍器啊!
    最終,狄雲靜還是把這把劍送出去了,確切的說是賴出去了。
    雲曦有喜了,雲靜跑到山下清風鎮雲曦的宅子裡,附耳湊在雲曦那剛剛突起的肚子上聽了一陣,馬上雀躍道!“哦,是個女孩,我聽到她叫我姑姑了,這把劍就送給我未出世的侄女當見面禮了!”
    當雲辰在慈渡神宗內,接到雲城宗報喜的飛信時,慈渡神宗卻接到了黑山前線大敗的告急信。
    天劍曆171年六月初二午夜,東北域大軍統帥薄鑫,在前往黑木城探視傷患途中,遭遇玄音宗兩大劍帝及其十餘位劍聖的的襲擊,薄鑫當場重傷逃至黑木城,隨行的數十名神宗門人全部殉難。
    當夜,永安城外的主戰場上,東南域大軍全線進攻,群龍無首的東北域大軍及神宗門人,向後潰敗至黑山邊緣,在大鷹谷要塞大軍的出擊幫助下,才站穩腳跟,此役,神宗門人一次傷亡過千。
    慈渡神宗第一時間封鎖了前線潰敗的消息,以至於洪常青給狄雲辰的密信都送不進來,不過隨著申蕞與長風子再次雙雙造訪狄閣,從他們那怎麼也掩飾不住的凝重眼神中,狄雲辰大概能猜到點什麼。
    “怎麼樣,我看你神光內斂,該是神念修為有所成的跡象,應該是進入劍聖境界了吧!”分賓主落座後,長風子率先開口道。
    狄雲辰點了點頭,這樣的事兒或許能糊弄一下長風子,但是絕對瞞不過真神之境,能夠隨意用強大神念探視他體內一切的申蕞。
    “剛剛進入沒幾天,因為是自行領悟編創的心法,還需要幾天來修正和完善。”“呵呵”長風子促狹的笑了一聲,“你放心吧,今日我與大閣老來,不是請你出山的,我們只是閑得沒事,想來聽聽你對戰局的看法,可不許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來應付我們。”
    “怎麼說?從哪兒說?”狄雲辰攤了攤手,其實心裡愈發篤定前線大概出事了。
    “就當現在你是我東北域大軍的統帥,你會如何揭開目前的困局。”長風子試探說道。或者說他來此的目的,就是看狄雲辰有多大的把握,然後才會考慮狄雲辰必將提出的苛刻條件。
    狄雲辰當然懂,略一沉思後道“我東北域之困,非黑山一面,而是四面,內部長老閣之掣肘,西面魔宗之窺探,東面海外劍修之襲擾,所以要解我神宗目前困局,若如畢其全功解一面之困,反而會讓我神宗更困,如若今日之黑山。”
    “所以,如若由我來解神宗之困,首先要看給我的許可權有多大。”狄雲辰頓了頓試探道。
    “你就當由你在執掌神宗權柄。”申蕞猶豫了下道。
    狄雲辰淡淡一笑,要他出山這是必須的,至少在戰時他需要這樣的權利,如果僅僅是統帥黑山前線的大軍,那樣反過來必受長老閣暗中拖後腿。
    “當分兩步走,首先攘外必先安內,其次,遠交近攻。”狄雲辰自信滿滿的道。
    “何為攘外必先安內?又如何遠交近攻?”申蕞目露精光直視著狄雲辰追問到。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必將是我神宗上下一心支持我,我出征則無人能左右和質疑我的任何行動,而不是如薄鑫這般,每一步都必須向神宗向長老閣回報。”
    “所謂遠交近攻,就是交魔宗,接納海外劍修,收縮我神宗力量於黑山前線,以絕對優勢的力量擊潰來犯的東南域劍修,並把戰火引進東南域腹地。”
    “說的容易,可不論魔宗還是海外劍修,都是貪婪之輩,如何去結交,結交之後又如何去信任他們不會背棄盟約,坐視我神宗危難而不出手支援的大光明寺就是前車之鑒!”長風子搖頭否定道。
    “貪婪?”狄雲辰淡淡一笑“貪婪的人總比不貪婪的人還應付,先說魔宗,據我所知,魔宗輩驅逐出中原之前的根本之地,是如今神劍宗佔據的中域,如今佔據西北域甚至圖謀我東北域,乃是一時的發展權宜之計,只要我們承諾,與其結盟,並在魔宗他日奪取中域之地時暗助於他,必能取得魔宗歡喜,從而江陳於我邊境的西北域大軍及魔宗門人揮戈向南,直逼中域,我神宗西北之危盡去。”
    “你也太大膽了,竟然有與魔宗結盟的心思,這必將遭受天下人的唾棄,置我神宗大義於何處?”甚少動怒的長風子聽的情不自禁的站起來呵斥到。
    “大義?哈哈哈····”狄雲辰毫不畏懼放聲大笑,“閣老竟然在此刻跟我談神宗大義,老君盡起我五千開陽關門人出關馳援我黑山前線,置我中原百姓安危于不顧,難道與魔宗結盟,比起老君所為更加不堪?既然她做初一,我為何不能做十五?”
    看到長風子無話可說頹然坐下,狄雲辰跟著解釋道“當今中原大地,早已不是鐵板一塊,天下民心也跟著各方勢力的興衰而轉移風向,與魔宗結盟乃是為了我我東北域與西北域的安定。至少這兩地的民眾不會有太多微詞,五分天下以去其二,何來天下唾棄之說?”
    一向在辯論上強于狄雲辰的長風子,這次徹底無話可說。
    申蕞則不動聲色,催促道“接著說,如何解決海外劍修?”
    “這也很簡單,四個字“威逼利誘”。如果與魔宗結盟是陽謀,那麼對付海外劍修則靠陰謀,海外劍修從來不是鐵板一塊,其主心骨乃是狐膁島祝垣尊者,我們只需派出一位強力刺客,刺殺于他,必能暫時解我東北之危,然此舉必然招致海外劍修的怒火,招來更大的禍事,所以我們要從他們內部著手,先以狐膁島所有人的性命恐嚇祝垣尊者,再以厚利許諾,允許他們在衡帆島開門立宗不說,甚至在以後我們打敗東南域大軍後,在東南域圈出一州兩府,交予他們海外劍修自理,也可答應,反正又不是我們的地盤。”
    這確實是赤裸裸的陰謀了。而最善於做這種事的人,顯然就是善於處理亂局的狄雲辰,但是目前,神宗不大可能讓他去大材小用,所以長風子看向了狄雲辰,意思說,祝垣尊者假設也是一個劍神,要想威脅他,這樣的人去哪裡找,難道讓三大閣老之一親自出手?
    狄雲辰心裡早有人選,所以他看向了申蕞,長風子也許不太清楚神宗還有這麼一個人,但是申蕞一定知道。
    申蕞點了點頭,表示此計確實可行的同時,也向長風子表達了慈渡神宗除了三大閣老外,確實有這樣一個可以讓祝垣尊者真實感受到威脅的人,而且這種威脅,還是如芒在背。
    "那麼我就跟你說實話了,薄鑫昨夜遇襲重傷,只剩半條命,所以你有任何條件盡可提出來,我們會斟酌一下,看能否滿足你。”申蕞這話說得比較含蓄了,直白的說法是你快提條件,然後滾去接替薄鑫的位子。
    “我乃神宗首徒,至此神宗大難,我當義不容辭,何來條件一說,然,昔日薄鑫出征之前,聖姑希望這個統帥是我,我就說過,我要的不是把玄陰宗伸來的拳頭擋回去,而是顛覆他,最起碼也要讓他傷筋動骨俯首稱臣所以我上述條件必須滿足!否則我去了,下場甚至還比如薄鑫今日之敗!”大義凜然的花狄雲辰說了,但是有趁火打劫的機會,若狄雲辰放棄,他就不是狄雲辰了。
    “然,雲城宗培養我多年,在我離開雲城宗之前,雲城宗上下視我如神,我狄雲辰是個念舊的人,總覺得這樣離開雲城宗而放手不管,太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年前我回去的時候,雲城宗的實力已經今非昔比,雲城宗上下都希望晉升太宗,以償祖輩夙願,值此一求,還望申蕞大閣老同意,狄雲辰必當為神宗鞠躬盡瘁。”
第361章 隻手遮天之利劍高懸
    第361章隻手遮天之利劍高懸
    第361章隻手遮天之利劍高懸
    不管是長風子還是申蕞,都做好了為邀請狄雲辰出山,而大出血的準備,申蕞甚至做好了,不顧神宗規則,私下傳授狄雲辰修習遠距離群殺的劍技“吞潮”,以及劍陣劍技“滅潮”的準備。
    但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狄雲辰所謂的條件竟然不是為了一己之私,是想讓慈渡神宗答應,讓雲城宗晉升太宗。這個條件,並不苛刻,苛刻的是,雲城宗乃是水屬心法的宗門,在老君掌權的三十年中,為了維護慈渡神宗水屬宗門的超然的地位,慈渡神宗沒有答應讓天下任何一水屬心法的宗門進階過,而這樣的大事必將經由長老閣通過,長老閣有老君執掌,不想也知道,通過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長風子尷尬的看了看師叔申蕞,狄雲辰上述計謀,保守的說,確實有一定的可行性,但是條件同樣苛刻,可以說,如果拿去長老閣議,沒有一樣有通過的可能。要想狄雲辰掛帥,必須給他隻手遮天的權利,這必當侵犯到老君的權利,甚至還要觸犯規則,這樣的條件….長風子只能看向申蕞。
    “我們再議議,來答覆你!”申蕞說完起身與長風子一道告辭,臨出門前又問道:“如果,如果以上條件全部滿足你,你什麼時候能開始….”
    站在狄閣門口送客的雲辰,聞言看向了身後,透過狄閣西面半掩的窗子,他的目光似乎已經看到了雙子峰下的長寧鎮上,“當長寧鎮上飄起濃郁的麻花香味時,就是我揮戈南下之日。”
    …
    在雙子峰東北十五裡的地方,有一座無名的山峰,它沒有雙子峰那般奇俊險秀,但是滿山翠竹縈繞的這裡,山泉奔流,鳥語花香,卻勝在幽靜。在這座山上,有一處溶洞,傍晚時刻,申蕞一人來到了這裡,在溶洞口恭敬等候了半刻,才進入了溶洞中的一個石室中。
    安坐於石室中的,正是那位在慈甯宮前豪言:“誰傾軋規則就是傾軋我”的神秘大閣老,或許是因為活得太久歲月的原因,想要返璞歸真的大閣老,一個幽居在這裡,玩起了鑿洞而居。
    狄雲辰要更大的權柄,要傾軋規則,就要對抗長老閣,申蕞無奈,只能來求不理宗務的師叔大閣老了。
    聽完申蕞把狄雲辰上午所有的謀略及其要求複述了一邊後,這位神秘的大閣老沉默了半晌後才歎了一口氣,“這算什麼計謀,可確實可行,放在你我年輕時,也不是想不到如此這般來做,只是我們都老了,老的瞻前顧後沒有衝勁了。”
    “與魔宗結盟,我以為可行,只是淩青子老君,及其大部分門人心裡必有微詞。”申蕞慎重到。
    “微詞?”大閣老搖頭道:“那是他們年紀太小,沒有經歷過歷史,或者說,他們的目光太淺,百年前,天下是何種格局?劍巫佔據半壁江山,其餘有我三大神宗,魔宗,萬錦宗瓜分,那個時候也將天下大義,可是一場大戰後,劍巫被逐出中原大地避居蠻荒苟延殘喘,萬錦宗滅,魔宗則遠走大漠臥薪嚐膽,然後天下大義就有我們三大神宗書寫。”
    “師叔您是說,天下又到了新一輪權利勢力洗牌的時刻?”
    大閣老點了點頭,“可是他們都把我慈渡神宗當成了軟柿子,都想來滅了我慈渡神宗來應付新生的勢力,他們都想瓜分我東北域,作為新一輪勢力洗牌的終結,所以,狄雲辰看到了,才做出如此策略,很不錯,老夫沒有看錯他。”
    “可是,他的條件是讓雲城宗晉升太宗….”申蕞猶豫道,不管怎麼說,他也不願看到她們三大閣老之間起怨隙!
    “淩青子看不懂,你申蕞還看不懂麼?雲城宗乃是水屬門派,而狄雲辰又把金丹舍利給了宵陽神宗的宋念,狄雲辰提出的與其說是苛刻的要求,不如說是給我慈渡神宗一個臺階下!”
    大閣老雖然不理俗世,正所謂旁觀者清,一眼看穿了狄雲辰的用心,他狄雲辰大可托宵陽神宗宋念,來代表宵陽神宗承認雲城宗正是晉升太宗,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先不說狄雲辰有相贈金丹舍利之誼,但說慈渡神宗退出開陽關,惹得宵陽神宗大怒,那麼承認一個水屬宗門晉升太宗刺激一下慈渡神宗,也算是還一報。
    但是狄雲辰出之雲城宗,如今身為慈渡神宗首徒,依然與雲城宗多有交際,如果有宵陽神宗來承認雲城宗晉升太宗,他這個神宗首徒面子上過不去不說,慈渡神宗也將因此落下笑柄。
    不管是申蕞還是長風子,確實沒有想到這點,聽大閣老如此一點撥,申蕞連連點頭,跟著道:“可是,他要的權利….”
    “權利?”大閣老依然反問,“他想要的權柄,在昔日質詢大會上老夫就已經給了他,甚至比他想像的還要大的多,我派灰一去殺澹台靖罡的兒子給他出氣,我讓你這個大閣老親力親為給他編創功法尋找劍魂,我派出兩大劍神為他效力,是他沒有看懂,還是你沒有提點他?”大閣老說的有點動氣。
    申蕞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我沒有跟他明說,我怕他得知自己在您…您的抬愛下權勢滔天,而不自律。從而驕橫自大毀了這根您看好的苗子。”申蕞也是一片苦心。
    “苗子?”大閣老看著申蕞面露冷笑,“能閉門不出半年余而心懷天下,你還把他當成苗子,他的城府手段早已是參天大樹了!”
    “是,那麼,我會提點他的。”申蕞連忙答應道。
    “不用了,老夫親自授予他!”
    “那麼,長老閣….”
    “弄得我慈渡神宗如今如此窘境,你還跟我提什麼長老閣,無視她!”大閣老斬釘截鐵道。
    申蕞離開了山洞,走在路上搖頭苦笑喃喃自語道:“護短的老人,真是不可理喻!”
    申蕞再清楚不過,大閣老那一句“無視長老閣”,等於代表他下放給狄雲辰的權利已經超越了“隻手遮天”的地步,而是….
    傾軋規則!
    次日淩晨,正在沉修的狄雲辰,收到了掌教聖姑頒佈,有常醒送來的一紙任命:茲任命為神宗首徒狄雲辰為我東北域及慈渡神宗大軍南征統帥,擇日趕赴黑山前線,接手薄鑫!
    這分任命簡簡單單甚至顯得普普通通,看的狄雲辰一頭霧水,自語道:“聖姑難道準備耍賴,趕鴨子上架?”
    當旭日在東方燃起一抹霞彩的時候,“彬”的一聲劍鳴響徹天地,在這聲劍鳴中,長寧山方圓數十裡的生靈都感受到一股無可抗拒的威儀。
    一抹水藍色的劍光,帶著劍鳴的尾音,從雙子峰東北方破土而出直沖天際,拖拽著一抹淺淺的藍色尾焰,繞著雙子峰緩緩飛行一圈,直到旭日東昇,才高懸于慈甯宮上。
    當劍光散去,呈現於被驚動的神宗門人眼前的,是一把長三尺,周身散發著淡藍色光芒的劍器,那一抹藍雖然如此淡雅,但是卻純粹的令人心生嚮往,那如水般柔嫩的藍帶著惑人心神的感召力,令人從靈魂中,想要頂禮膜拜。
    然後,在一眾執事長老傳功長老的帶領下,滯留在雙子峰上的所有神宗門人,包括後山的一眾閣老,都趕來面向高懸的利劍,跪伏于慈甯宮前的廣場上。
    那把劍,代表著慈渡神宗的根本,代表著慈渡神宗至高無上的權威。
    這把劍,是所有神宗門人魂牽夢縈都想擁有的劍——天璿劍!
    當這把水屬神劍,破土而出時,只代表一句話:天璿劍出,凡我神宗門人,莫敢不從!
    所有神宗門人,都面色激動的跪在廣場上,天璿劍出,那代表著,慈渡神宗那位執掌天璿劍的大人物終於認識到了慈渡神宗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放出天璿劍,就代表神宗將全力解決目前的困局。
    聖姑最後手捧一紙詔書款款走出慈甯宮,跟隨在她身後的常醒,隨即關上了慈甯宮的大門,聖姑將這封金紙撰寫的詔書,貼于慈甯宮正門口,然後交出掌教玉璽于身後的常醒,面向這封詔書跪下,磕頭道:“弟子第四十八代慈渡掌教聖姑,謹遵天璿劍令!”
    長風子也代表長老閣,上前把一把黝黑的鑰匙遞到常醒的手上,那代表著,從天璿劍出的這一刻起,到天璿劍回歸,在此之間長老閣將閉門不議事!
    一頂黝黑的轎子,從後山款款行來,不同的是,這次抬轎子不是兩個人,而是八個人,八個灰衣長老。轎子落于慈甯宮前,當轎子裡的人出來後,引得廣場上跪伏的神宗門人一陣驚呼。
    下來的是申蕞,幾乎這裡大半的神宗門人都知道申蕞的身份——功樓執事長老,但是他們決然沒有想到,往日這個和藹而不失威嚴威嚴,悉心指導勉勵他們修煉高深劍技的老者,盡然是三大閣老之一。
    申蕞出轎子後,一臉肅穆的上前抖出一塊黑布,帶著八名灰衣一起面向高懸于慈甯宮頂的天璿劍跪下,“彬”的一聲劍鳴中,天璿劍緩緩向著申蕞飛落,最後懸于申蕞面前,申蕞這才起身展開手裡的黑布,卷了天璿劍,抱著天璿劍於胸前,站到慈甯宮大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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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神劍祭出 莫敢不從
    “信使長老何在!”申蕞一聲令喝,人群中站起一個中年漢子,飛奔到慈甯宮大門前的臺階下,跪拜到:“信使長老林中恭候閣老吩咐。”
    申蕞側身向著掛在慈甯宮大門上的金紙微微屈身,複又對信使長老道:“速帶領你所屬門人,將天璿令諭傳遍我慈渡四方門人。”
    隨著林中一招手,盡百名神宗的專職信使,手持筆墨紙張飛奔于慈甯宮前,林中這才抬頭看向天璿令諭,隨即用顫慄的聲音念誦道:
    “值我神宗危難之際,老夫秉承先祖慣例,祭出神劍天璿。
    今有神宗首徒狄雲辰,算無餘慮,胸懷萬丈,為我神宗門人共仰,為我神宗上下所倚重,在我神宗存亡之際,茲受天璿護駕,由其接掌神宗權柄,主掌神宗對敵方略。
    凡我神宗門徒,皆聽其號令,若有違令不尊者,陰奉陽偽者,消極怠慢者,一律天璿斬之!
    以上!
    慈渡神宗大閣老,玖韋!”
    林中念得戰戰兢兢,場下的一眾信使則直接把信筏放在地上,跪著筆走龍蛇,而所有在場的神宗門人,一字一句聽到林中的念誦時,仿如聽到了那位大閣老,蒼老而鏗鏘有力,異常堅決的聲音。
    南征統帥之位,從薄鑫到狄雲辰,這在一開始,應該是個簡單的過程,只要神宗首徒願意,統帥之位根本輪不到薄鑫,這也是個亢長的過程,從薄鑫到狄雲辰,從神宗把敵人伸來的拳頭擋回去,到神宗終於下定決心,傾力與來犯之敵一戰,這個決心,是用盡一萬五千神宗門人的性命換來的。
    更關鍵的是,信筏的落款那兩個字——玖韋!沒有人會想到,這位在百年前劍修與劍巫大戰時期,為慈渡神宗,為東北域留下很多功績的傳奇人物,盡然還存於世,並由其執掌神劍天璿,這樣一位人物。在此刻現身,無疑更能激起神宗上下的熱血。
    一眾執事傳功長老,已經亟不可待的上前觀摩天璿令諭,字字確認無疑後,激動的面向狄閣高呼:
    “狄雲辰!”
    “狄雲辰!”
    一時間慈甯宮前的廣場上,萬眾高呼“狄雲辰”的名號,是的。這裡每一個人從戰爭一開始,就希望由狄雲辰統領他們揮戈南下,如同狄雲辰心中所想,這裡的每一個神宗門人也不願意僅僅只是將屢次犯上的東南域劍修趕出去,他們跟狄雲辰一樣,他們的雄心都是——
    顛覆他,或者讓其俯首稱臣!
    在“狄雲辰狄雲辰”的呼喊聲中,一隻只鷹鴿已經撲扇著翅膀,將天璿令諭傳遞到神宗四方。
    即可起,慈渡神宗內,狄雲辰隻手遮天!
    哪怕是暫時的。
    狄閣中,當神劍天璿現身的那一刻,狄雲辰已經翹首在二樓看稀奇,熟知神宗規則的他自然知道慈渡神宗有一把神劍天璿,但是他不知道此劍就是天璿啊,所以在看到天璿散發出的那種,水嫩的直沁人心扉的藍色後,他又看了看腰間的“寒澈。”然後心裡產生了一種,類似于狄雲靜看到了“焰鳳”後,想把五彩劍扔掉的衝動。
    狄閣雖然就在慈甯宮側下方,但是中間還隔著一個寬大的廣場和臺階,少說也有三百米,看著慈甯宮大門上金光閃閃的金紙,看到了一眾神宗門人飛奔到門前,狄雲辰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呀?
    狄雲辰向來不喜歡湊熱鬧,但是心裡也好奇上面具體寫著什麼,所以對急著想去看熱鬧,卻又不敢擅自離開的常夢吩咐道:“去,抄一份來看看!”
    常夢哭笑不得的看著狄雲辰,那裡那麼的隆重,哪有你這樣子胡鬧的!在常夢常醒兩姐妹心中,面前這位神宗殿下,絕不如外界傳的那樣陰沉刻薄,相反,狄雲辰從不刁難她們,甚至在練功的時候,還允許她們姐妹隔著窗簾講些外面的趣事。
    不過不等常夢去“抄”一份來,廣場上已經此起彼伏的響起了“狄雲辰”的呼聲,隨後,申蕞懷抱“天璿。”聖姑取了金紙棒在手中,領著一眾長老閣老,向著狄閣走來。
    當剛跑出的狄閣的常夢看到這種陣勢,嚇的回頭來找狄雲辰時,卻發現狄閣上上下下沒了狄雲辰的蹤跡,殿下竟然…溜了!
    雙子峰東北那座無名山峰,大閣老玖韋居住的石室中,面對還在力勸自己收回神劍天璿的淩青子,玖韋抬頭望向雙子峰的方向,“淩青。你聽到了,那裡所有人都在呼喊狄雲辰的聲音,所有神宗門人都希望看到狄雲辰來統帥他們,這不是你我的意願能左右的,天璿有靈的啊淩青!等你明白了這一點,將來才有資格來執掌神劍天斑!”
    淩青子不甘的退下,出洞前惡毒的看了山洞中的石室一眼,“老東西,看是你活的久,還是我活的久!”
    狄雲辰之所以匆匆離開狄閣[文字由百度劍氣驚鴻吧@懶懶的笨笨豬提供],是因為長寧鎮上又飄起了濃郁的麻花香味,當他接到雲秀的飛信。得知雲曦有喜的消息後,就猜到多則五日少則三日,雲靜必定會親自跑來向他報喜,雲靜如果鐵了心的要跑,一個雲容是看不住的。
    “心辰哥,我要當姑姑咯!”一身黑白相間的白澤皮袍的狄雲靜,渾身上下充斥著一種野性的嫵媚美,在長寧鎮男人們看直了的目光中,如一只輕靈了小鳥,投入了狄雲辰的懷抱。
    這次他們分開,已經足足半年了呢!
    在這麼多老男人小男人妒忌的眼沖在擁美入懷,說實話狄雲辰還是有點羞澀的,當他用微笑把這抹羞澀隱現與嘴角的時候,並配谷體內金丹舍利自然綻放的神聖親和的氣質,一時間,他又成了長寧鎮所有老太太小姑娘眼中的焦點。
    這絕不是狄雲辰想要的。
    “對了對了…”雲靜似乎沒有發現什麼不對,依舊嘀嘀咕咕的說個不停,“雲曦師姐懷上的肯定是個女孩兒,我把五彩劍送給我們未來的侄女兒當見面禮,你不會生氣吧!”雲靜先是說了一通雲城宗的趣事兒,什麼從仙府移栽回雲城山的桃樹開花但是沒有結果,惹得天天盼著吃仙桃的雲睛,差點把桃樹砍了當柴燒了,什麼宏興融匯了金丹舍利後反而一本正經的開始念輕誦佛…說到最後,才終於說到了重點。說完後小心的瞅著雲辰的臉色。
    雲辰不知不覺的“中”的圈套,想都沒想點頭道:“做的好!”
    “可是現在人家沒劍用了誒…”雲靜忍不住的老話重提。
    馬上醒悟過來的狄雲辰,看著雲靜一臉無奈,“我怎麼覺得像是上了你的當!”其實他也在慶倖,如若雲靜再早來一刻,看到了慈甯宮上懸著的那把劍,保不誰就會騎著虹兒上去搶。
    雲靜毫不在意的“嘻嘻”一笑,挽著狄雲辰漫步於長街之上,“心辰哥,你該是順利的融匯了金丹舍利吧,這次來我把佛劍鼻吡帶來了,鼻吡真的是神劍麼…”
    就在雲辰準備牽手雲靜尋個僻靜的地方,來驗證一番的時候,雙子峰上傳來了山呼海嘯呼喊“狄雲辰”的聲音,雲靜聽的一頭霧水,話不知不覺就溜出了口,“心辰哥,你該不會是幹什麼壞事了吧!”
    雲辰搖了搖頭,看著從雙子峰上飛奔而下的一個人影,他說道:“一大早的聖姑先是趕鴨子上架,現在又鬧的逼宮了,別理他”我們去看佛劍鼻吡。”
    來找狄雲辰的是常夢,小丫頭看著狄雲辰很是寫意的牽著雲靜,很是幽怨的白了狄雲辰一眼,“殿下,您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離開呢,大閣老申蕞抱著神劍天璿,聖姑棒著天璿令諭,領著一眾長老閣老,正在狄閣等候您的調遣!”
    “哦!”狄雲靜不知不覺的已經張圓了嘴,相比于狄雲辰為常夢的最後一句話而驚訝,狄雲靜驚訝的是神劍“天璿。”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剛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嗎?
    狄雲辰熟知神宗規則,一旦得知剛剛在狄閣看到的那把劍就是神劍天璿後,自然就懂了天璿所代表意義——神劍祭出,神宗門人莫敢不從。
    他一直想要看到慈渡神宗的決心,為了讓慈渡神宗下定決心,甚至不惜在背後齷齪的推波助瀾,他還需要更大的權利,但是他決然沒有想到,那位神秘的大閣老,竟然如此看的起他狄雲辰,為他祭出了神劍天璿,從此神宗權柄,盡歸其有!
    狄雲辰並沒有即可隨常夢回雙子峰,而是直接帶著二女去了常去的客棧,待常夢把天璿令諭上的內容口述了一邊後,立刻找店家拿來了筆墨,略一沉思,書寫了一份信,封好後交與雲靜,“馬上飛去西華魔宗,親自交給願師斑厄,魔師應該很樂意見到你的。”
    “不幹!”雲靜聽得連連後退,“萬一魔師要扣下我當徒弟怎麼辦?”
    “放心吧,這次魔師欠我一個天大的人情,關乎著魔宗能否復辟中域的關鍵,別說他不會為難你,恐怕他也顧不上為難你!”雲辰篤定道。
    “真的嗎?”被雲辰唬騙了不止一次的狄雲靜,很是懷疑的看著狄雲辰,雖然她也想去西華不夜城看看,看看那裡還有沒有什麼稀罕貨,再把它掰下來…
    “可是,你要答應我…”既然不可能抗拒狄雲辰的命令,就該趁機提點要求,現在的狄雲靜已經不是以前的狄雲靜了,以前的狄雲靜頂多是讓狄雲辰有點頭疼,現在的狄雲靜懂事了點,但是經常讓狄雲辰頭大,“嗯,你要等我一起回來南征,你要不答應,你自己去跟虹兒商量,讓它載你去魔宗傳信吧!”戰爭對狄雲靜來說,意味著又有機會大撈一筆了。
    這個死丫頭!
第363章 調兵遣將
    第363章調兵遣將
    第363章調兵遣將
    但是狄雲辰是誰,當他認識到狄雲靜越來越“狡黠”的時候,他只要稍微動點心思,狄雲靜就不是對手,用昔日霓裳的話說,只要他不想讓你來,就一定能讓你來不成。
    “先告訴我,為什麼一定要去?”
    “我…我想霓裳了嘛!”狄雲靜知道,雲辰此次南征的目的,與其說是要顛覆玄陰宗,不如說是要堂堂正正的打進玄陰宗山門,把霓裳帶走。狄雲靜覺得自己太有才了,這樣的理由馬上就想到了。
    “你想霓裳?”狄雲辰一臉的警惕,對他來說,雲靜的這個想法,絕不是好想法,“你是懷念有她跟著,闖起禍來膽子也更大一點吧?”
    狄雲靜不知不覺的點了頭,還是她心辰哥瞭解她呀。
    狄雲辰懶得再說她,馬上又伏案敢寫了一封信,封好後交給了狄雲靜,“你可以跟來,讓雲良雲林他們也一起來,閉門造車十年,不如在戰場上歷練一年。不過,先跟我把這封信送去大光明寺,另外,把金丹舍利再給摩天大師一粒,托他轉交給西方天界寺,剩下的事情,他知道該怎麼做。”
    雖然狄雲辰與佛門早有暗盟,而且摩天有藏更是代表天下佛門以佛主的名義向狄雲辰立過誓,但是一旦摩天有藏知道狄雲辰的手裡不止一粒金丹舍利,與其等著他們變相的來要脅,不如趁早送上。
    既然狄雲靜鐵了心的要跟著,那麼狄雲辰乾脆從她那兒再拿一粒金丹舍利給佛門送去,把事情辦得盡善盡美。
    何為寶貝?在狄雲靜的認知裡,所謂的寶貝就是拿出來賣弄而讓人羡慕的,像金丹舍利這種令人窺探的天下至寶,連氣息都不敢讓其洩露的狄雲靜,整日就跟抱著一枚點燃的爆竹一般,在新鮮感一過之後,也就沒什麼捨不得了,當下很乾脆的收了狄雲辰的兩份信,出門飛奔出長寧鎮,頃刻間一抹金紅從高空落下,載著她向東北方的普陀山飛去。
    當狄雲辰回到狄閣的時候,連同長風子在內,一十一名閣老,八名灰衣長老,加上申蕞聖姑,紛紛在狄閣候著他,申蕞苦笑著望著他,聖姑略顯責備的看著他,有些閣老則毫不避諱的憤怒的看著他。
    狄雲辰毫不在意的上前接過聖姑手中的天璿令諭掃了一眼收入懷中,架子十足的直接走到上位坐下,開口道:“我這個人不喜歡開大會,所以,除了申蕞前輩,聖姑師父和長風子閣老,其他人可以離開了。”
    一眾長老閣閣老氣的敢怒不敢言,面露羞憤離開了狄閣,但是申蕞身後的八名灰衣長老,對狄雲辰的話卻仿若未聞,站在哪裡紋絲不動。申蕞連忙解釋道:“這八位閣老是為守護神劍天璿,職責所在,還望首徒見諒!”
    狄雲辰一聽心裡涼了半截,這樣一來,神劍天璿怕是很難到他手裡過一把癮了,長風子跟著站起來責備道:“就算你與長老閣往日有怨隙,可是馬上就要大戰,還需仰仗他們出力,怎麼能一回來就把人得罪光了呢?”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仰仗他們?那倒未必!”狄雲辰壓根就沒想過要讓長老閣的人參與。
    “你知道整個東南域有多少個劍帝嗎?也許劍神只要澹台靖罡一個,但是在劍帝數量上,人數絕對多過我們神宗,一旦我們把來犯的東南域劍修驅離東北域,把戰火引到東南域境內,東南域各宗高手必傾穴而出,到時候若沒有這些閣老支援,我們勢必處於劣勢,還望統帥三思。”
    長風子依然不放棄的力勸道,長風子固然說的是實話,但他也是一個喜歡追求完美的人,身為長老閣的一員,他希望時慈渡神宗齊心協力來打贏這場戰爭,而不是狄雲辰把長老閣排除在外,來打這場戰爭,要不然等到戰爭結束,長老閣在神宗門人心中的威望,必將式微。
    但是狄雲辰從來就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特別是在臨陣指揮上,一旦做出決定,他不容許任何人反駁質疑他做出的安排,可是長風子畢竟對他有恩,不錯,現在大權在握的他,此舉就是為了削弱長老閣在神宗門人心中的分量,面對長風子的力勸,他選擇了沉默。
    氣氛有些尷尬,神劍天璿在側,被狄雲辰視為父輩恩人的長風子卻第一個來反對狄雲辰的安排,聖姑只好站起來,手握掌教玉璽走到狄雲辰身邊,岔開話題道:“這個,暫時就交給你來執掌了,直到戰爭結束!”
    狄雲辰連忙站起來拒接道:“我神宗一切瑣事宗務,我哪裡顧的過來,還得師父為我掌控,這神宗玉璽還是師父您留著吧!“
    聖姑帶著一抹感激笑道:“你這孩子,沒有玉璽如何發號傳令?”
    狄雲辰則微笑著看向了申蕞懷裡,被黑布卷著的天璿,“這好辦,以後凡是我傳出的書信號令,皆用天璿劃一道口子,我就不信有人敢不尊令!”
    這不是胡鬧嘛?
    三人哭笑不得的看著狄雲辰,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估計以後還真的這麼辦!
    “現在有你接掌神宗權柄,第一步,你打算怎麼安排,準備何時動身前往黑山前線。”申蕞問道。
    “首選,從固守我神宗根本之地雙子峰的三萬五千神宗門人中調撥一萬,即可馳援黑山前線,傳令黑山前線統帥薄鑫及其三位閣老回山述職,同時,”狄雲辰說著看向了申蕞身後的八名灰衣長老,“還請大閣老調派四位灰衣長老速去支援黑山前線,以替補薄鑫他們留下的空缺,同時任命,原開陽光特使丁慕,為臨時統帥,在我未到之前,主攬黑山前線對敵事宜!”
    丁慕,雖然不是閣老也不是灰衣長老,但是實力業已晉升劍帝,昔日與長風子同一個傳功長老出身,聖姑上位後,就任命他接替了長風子開陽關特使的身份,可以說,丁慕在慈渡神宗內是一個親聖姑的人物。不止是他,神宗內凡是晉升劍帝境界,而又不能入職長老閣當閣老或者進入灰衣長老名列的,一般都會如丁慕這般,被委任為神宗特使執掌一方,但是這個神宗特使的人選,一般有掌教來定,雖然也要經過長老閣認可,但是在掌教握有先決條件的情況下,這些特使,無一不是親掌教這一派的。
    這邊狄雲辰剛說完,前一刻還跟狄雲辰頂牛的長風子,已經展開紙墨筆走龍蛇,將狄雲辰的這幾道命令逐一抄下,然後又遞個狄雲辰查看無異後,落款簽名,最後長風子才尷尬的遞給申蕞“蓋章!”
    對於狄雲辰上任的第一次發號施令,不論申蕞長風子,還是聖姑都是嘉許的態度,當務之急,是穩住黑山前線頹敗的態勢,而狄雲辰這幾道命令無一不是針對於此。
    申蕞逐一在這三章調令上用神劍天璿劃了一道口子後,抵還給長風子,長風子敲了敲木案,門外守候的林中急忙進來,將狄雲辰的命令接了出去傳令。
    同時,申蕞身後的四位灰衣長老,在得到申蕞的授意後,已經退出狄閣,向著南方的黑山前線飛奔而去。
    “那麼…接下來呢?”有條不紊的把狄雲辰的第一道命令安排好後,長風子跟著問道,其實在場所有人都清楚他要問什麼,問狄雲辰來這麼處理西北的魔宗和東北的海外劍修,因為只有處理好了這兩邊,才能調動這兩邊的神宗門人馳援黑山前線,從而讓神宗門人在前線的總數達到六萬,從整體上佔據上風。
    “我們只需要等就夠來,我們等等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狄雲辰說完,吩咐常夢給各位長輩上茶,而他,已經陷入了沉修。
    時間仿若凝滯不前,當斜陽西下時,狄閣中的四人仿若過了一天一夜。
    “報!”門外傳來的信使長老林中急促的報令聲,在漫天晚霞的夕照下,他臉上隱現著一股按捺不住的興奮紅暈,飛奔到狄閣門口跪下,“大光明寺掌教方丈摩天有急信送來。”
    “念。”長風子喝令了一聲,又狐疑的看了一眼入定修煉的狄雲辰一眼。
    “值神宗首徒狄雲辰新任我東北域大軍統帥之際,我大光明寺及天下佛門甚慰,東南域大軍多次犯境我東北域,荼毒蒼生,屠殺千里,我等秉承佛主旨意,拯救萬民與苦海,將即可統帥天下佛門,發兵防衛我東北域沿海,護衛一方平安。大光明寺掌教方丈摩天!”
    正如昔日天界寺戒律院首座有藏向狄雲辰承諾的那樣:我們的屠刀,只為你而舉!
    這樣一道消息,讓伺候在狄閣中的常夢常醒姐妹已經興奮的擊掌相慶,就連申蕞也是欣慰的連連點頭,雖然他不知道狄雲辰用什麼辦法讓大光明寺終於發兵,但是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大光明寺現在發兵了,那麼神宗安排在東北沿海的一萬神宗門人就可以抽調去馳援黑山前線。
    “傳令,我東北防禦特使霍慶忠即可率領一萬神宗門人,馳援黑山前線,我只給他們四天時間,四天不跟丁慕會合,我就賞他個傳功長老,讓他去跟熙魂做伴兒!”前一刻還沉修的狄雲辰,馬上醒轉過來發號施令,說完見長風子已經伏案疾書,又補了一句:“按我的原話,一字不落的送過去!”
第364章 今日宜出征
    第364章今日宜出征
    第364章今日宜出征
    長風子知道狄雲辰說到做到,雖然他只是臨時掌權,但是得到大閣老偏愛的狄雲辰,將來在神宗內必將隻手遮天,別說霍慶忠只是一個比執事傳功長老更具權柄的神宗特使,就是一名閣老,在戰時被狄雲辰貶了,以後怕是也絕無起複的機會。
    當下,長風子把已經寫好的信毀了,按照狄雲辰的原話又書寫了一封,依舊交給申蕞拿天璿“蓋章”,狄雲辰署名後,喚進林中交與他送出去。
    不過林中進來後,卻又親自交給了狄雲辰一封信,“這封信是用羊蠟封了的,信封上注明要殿下親啟,小的不敢妄動!”林中說完退了出去。
    見屋內幾人都一臉狐疑的看著自己,狄雲辰曬然一笑,直接把信遞給身邊的常夢,“常夢你就幫我念一念,也讓幾位長輩知道,我狄雲辰到底跟大光明寺有沒有什麼齷齪的勾當!”
    狄雲辰這話說得雖然有些過,但卻是說出了他人所想,憑什麼薄鑫當統帥時,大光明寺百般推諉不肯出兵,你狄雲辰剛上位幾個時辰,人家就來信哭著喊著要跟你幹?
    常夢揉了揉那雙整日睡眼惺忪的眼睛,也不顧及什麼,當即拆開了信小嘴一張念道:“啟告神宗首徒狄雲辰,有藏大師一行早已歸去,我雖已疾書傳信,然天界寺距離我東北域萬里之遙,恐一刻無法趕來馳援,還望首徒見諒,我以傳書讓其委派五名劍帝境界的高僧,將在二十天內趕到我東北域大軍中供汝差譴!”
    聽完這封信,最無語的就是長風子。當他還在為狄雲辰把長老閣眾位閣老排除在戰事之外,直接導致將來神宗大軍中高手不足而憂慮時,那知道狄雲辰早就安排好了,來的還是最善於群戰的佛門高僧!
    這一份信,徹底讓聖姑長風子申蕞看到了狄雲辰的城府和手腕,當狄雲辰還在普陀山為謀求與天下佛門結盟時,就已經為現在鋪好了路,可以說,這就是高瞻遠矚。
    還是那句話,狄雲辰怎麼讓佛門又是出兵又是不遠萬里派高僧來供其差譴,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狄雲辰把不可能變成了可能,他們來了!
    東北沿海的問題解決了,所有人的目光又看向了西方,而後又不約而同的聚焦到狄雲辰的身上,與魔宗結盟是他提出來的,雲城宗嘉年華時,魔師首徒魔宗一教之掌斑碩是放份親自道賀了的,要說雲城宗個魔宗之間沒什麼貓膩,這三人是怎麼也不會信的。
    “魔宗那邊….”長風子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把話問出了口。
    “如果諸位長輩相信我狄雲辰,現在就可以發令讓西北的兩萬神宗門人即可動身馳援黑山前線,可是諸位敢麼?”狄雲辰這個“敢麼?”有兩重意味,既問三位長輩敢不敢相信他,又問三位長輩敢不敢冒險。
    三人沉默不語,能做到他們今天的位置,都修煉的老成持重,在沒有得到魔宗撤兵的消息前,撤回魔宗門人那是萬萬不可想像的。
    在狄雲辰看來,西北方遲遲沒有動靜,主要是路途太遠,雲靜肯定是先飛的大光明寺,然後從大光明寺幾乎要跨越整個中原大地飛赴魔宗所在的西華山,就算虹兒尾巴一搖就是幾十裡,可是剛從雲城山飛來這裡,又被雲辰弄的天南地北不間斷飛行的虹兒,也得讓它有耐力飛啊!
    而且,魔宗與慈渡神宗並未互通鷹鴿傳信,信到了,八成還得雲靜再飛回來。
    “我要的那個人呢?”狄雲辰突然向著申蕞問道,雖然大光明寺已經聲明即可出兵,但是如果衡帆島上的海外劍修,在得知一萬神宗門人調離後,向著東北域傾穴而出,一個大光明寺是很難防住的,而且,衡帆島位於東北域與東南域的交界處,而海外劍修單單襲擾了東北域,要說這群海外劍修與東南域,與玄陰宗之間沒什麼貓膩,狄雲辰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
    申蕞看了一夜窗外已經落下的夜幕,點頭道:“如果不出意外,此刻那位前輩該在樓上候著了。”
    狄雲辰聞言即可趕上二樓,三樓也沒有,就在失望的準備轉身下樓時,一陣夜風從敞開的窗子外帶來了一絲屬於“人”的氣味,他驀然回首,一個跛著一條腿,彎腰駝背的老人,無聲無息的現身在燭光的陰暗處,整個人仿佛與陰影融為一體,當狄雲辰的目光掃及他時,他跛著的腿踮著讓身體站的筆直,如果忽略他那雙暗淡無光的眼神的話,前一刻還“弱不禁風”的他,瞬間給了狄雲辰一種老當益壯器宇軒昂的感覺。
    “前輩!”縱然有天璿護駕,面對連申蕞都要稱呼一聲“前輩”的老人,狄雲辰不敢怠慢。
    “要殺誰!”灰一很直接。
    “狐膁島主祝垣尊者,目前應該在衡帆島,不過不需要您盡力殺死他,那樣反而會影響我的安排,您只需要讓他感受到威脅而有所顧忌不敢貿然輕動即可,你可以這樣做,先殺幾個…”
    狄雲辰尚未說完,就被灰一打斷:
    “小娃兒,不用你來告訴老夫該如何去威脅一個人,刺客的最高境界從來不是直接殺死目標,而是讓其如芒在背,惶惶不可終日。”灰一說完,如同來時般無聲無息的消失。
    於是狄雲辰懂了,刺客的最高境界,就是把人嚇死。
    漫長的一夜過去,當第一抹晨光迎來六月初十這一天的時候,狄閣中的四人終於等到了林中那一聲激動而忐忑的“報”!
    “西北防禦特使蔣坤急信來報:大兵陳於我西北邊境的西北域各屬國大軍及其數萬神宗門人,不知何種原因,于亥時全部退出我兩域邊境,轉道向南!”
    “傳令,西北防禦特使蔣坤,我只給他七天時間,七天之內帶領兩萬神宗門人,就是爬也得給我爬到黑山前線。”林中的話音剛落,狄雲辰的號令已出。
    狄閣中的三人也是聽得歡欣鼓舞,環伺在側的兩方強敵,在狄雲辰一夜之間悉數解決,現在神宗可以全無後顧之憂的來對付犯境的東南域大軍。
    其實狄雲辰此刻比較心疼的是虹兒,他很是懷疑,狄雲靜是不是拿著鞭子抽著虹兒跑的,半天加半夜飛了兩萬里,那是什麼速度。
    “那麼,我們…”申蕞已經抱著神劍天璿,急不可耐的站了起來。
    “出發吧!”當狄雲辰率先跨出狄閣時,一輪豔陽在東方徐徐升起,小時候聽算命的講故事聽多了的狄雲辰掐指一算….
    今日宜出征!
    當聖姑把三人送至廣場邊緣下山的臺階口時,一頂漆黑的轎子,已經等候在這裡。
    “前輩!”狄雲辰當即跪了下去,能夠在此刻來相送的,除了那位對他偏愛的玖韋大閣老,難道還會是哪個老不死的老君?
    “老夫今日前來,是送給你一句話,如若此去你能解我東北困境,從振我慈渡雄威,掌教之位,你不用等三十年,有聖姑長風幫襯,再過十年就夠了,他日若你晉升劍神,待我入土之時,就是神劍天璿由你執掌,也未嘗不可!所以,別讓老夫失望!”
    這樣的話,從一位元號稱執掌神宗規則的老人嘴裡說出來,沒有人懷疑這是敷衍或者鼓勵,這是實實在在的許諾,足以看出這位老人對狄雲辰偏愛到何種地步。而且這樣的許諾,完全不顧慈渡神宗當任掌教聖姑上位沒幾年,而且還在場的情況下作出的。
    申蕞和長風子略顯憂慮的看向了聖姑,聖姑似乎毫不介懷而一臉微笑,這個表情仿若在告訴所有人,不希望弟子超越自己的師父,不是一個好師父。
    狄雲辰遲遲不敢應下,玖韋大閣老這話怎麼能當著聖姑師父說呢,要說私下說不行嗎?退一步講,就算狄雲辰在慈度神宗有將來,他也不願用這種方式把聖姑趕下位,聖姑放下教中要務,為他趕制調魂丹,而後又拿出自己私藏,不計代價的先後為狄雲辰又趕制了兩枚融魂丹,往日的遷就照顧就更不消說了,狄雲辰是個瑕疵必報的人,同樣,也是一個有恩必報的人。
    “師父春秋正盛,狄雲辰不敢奢望師父大位,此去狄雲辰一定為我東北域萬萬人鞠躬盡瘁….”就在狄雲辰還在客套的時候,兩名灰衣長老,已經抬著玖韋的轎子,與他們錯身向著後山而去。
    “師父…“狄雲辰只好起身,向著聖姑辯解,卻又無從辯解。
    “你是我親自選進門的,你的任何成就都是我的面子和驕傲,你能得到玖韋大閣老的偏愛,師父高興!”
    聖姑的話,雖然看起來也像是面子上的話,卻讓狄雲辰無從適應,他是懷著一顆仇恨的心進入慈渡神宗的,他來的目的是尋母報父醜,來到這裡後,有人恨他,然更多的人卻倚重他信任他甚至護短偏愛他。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懷著家國恨來到慈渡神宗的狄雲辰,第一次產生了迷茫。
    帶著這種迷茫,狄雲辰步下了山。昨日固守山門的一萬神宗門人已經先行動身,此去他們一行只有長風子,申蕞和四位灰衣長老,外加百余位隨行的神宗門人,與薄鑫出征時的萬眾齊呼對比,顯得何其蕭瑟?
    與之反比的是,比起薄鑫,還滯留在山上的神宗門人,無疑更信任狄雲辰,當他們終於踏下最後一級臺階時,山上此起彼伏的喊起了“狄雲辰!”
    “狄雲辰!”呼喊聲。
    狄雲辰回頭遙望,聖姑就像一個送子出征的母親般,依然矗立在廣場邊緣向他搖手,在逐漸熾烈的陽光耀射下,她那張素美的臉頰翻出屬於母愛的忐忑與驕傲。
    一陣輕微的昏眩傳來,狄雲辰趕緊回頭,眼眶似有熱淚閃爍。
    這是他狄雲辰最榮光的一次。
    陽光如此討厭…
    …今日宜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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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5章雲城太宗
    第365章雲城太宗
    天劍曆六月初四,這一天一道道傳聞或宣告或小道消息,如一聲聲驚雷,響徹整個中原大地。
    天劍大陸傳聞:慈渡神宗首徒狄雲辰,受神劍天璿護駕,聚慈渡神宗萬千厚望以一身,受命於危難,獨攬慈渡神宗權柄,主持對敵方略!
    這道傳聞在東北域民眾看來是眾望所歸,而在天下劍修看來,則是必然,畢竟狄雲辰過往有著太多的膾炙人口的功績,放著他不用完全就是暴殄天物,只是天下劍修沒有想到的是,一直內訌不斷的慈渡神宗,會下如此大的決心,為狄雲辰祭出神劍天璿。
    就在人們還在議論紛紛甚至展望接下來的戰局時,又一道宣告隨著一隻只鷹鴿,傳遍中原各宗。
    西北域雲城玄宗正式宣告天下:天道酬勤,我雲城宗編創出冰寂心法第二十六層,我雲城掌教桂千月成功晉升劍聖,我雲城宗尋獲水系地級劍器水靈劍,我雲城宗尋獲全部六層分氣術,至此,我雲城宗正式宣佈晉升太宗,往三大神宗之一獲准!
    天下人誰都知道狄雲辰出之雲城宗,現在狄雲辰剛剛大權在握,雲城宗就宣佈晉升太宗,這很明顯是求關照的意思。
    果不其然,下午時分慈渡神宗作出正式回應:雲城宗身處苦寒之地,而勵志不怠,經我慈渡神宗暗中考量,雲城宗已經具備晉升太宗所有條件,我慈渡神宗承認雲城太宗地位!
    此消息傳回西北域,傳回大黎國,傳回雲城宗,舉國歡慶,正如狄雲辰承諾的那樣——若有我揮劍南征之日,就是雲城晉升太宗之時!
    而在這歡慶的時刻,一眾盡四十名包括花紅宏興在內的雲城宗絕對的核心門人,則下山一路向著黑山前線而去,閉門潛修多年的他們,將在戰場上接受狄雲辰的考驗。
    如果以上兩則消息只是兩情相悅一唱一和的鬧劇,那麼接下來的傳聞,則真正的是震撼人心了,或者說,讓已經看到晉升神宗曙光的玄陰宗及其東南域民眾,那顆滾燙而沸騰的心,開始逐漸降溫。
    天劍大陸傳聞:普陀山大光明寺掌教方丈摩天,代表天下佛門與慈渡神宗結盟,並即刻出兵替慈渡神宗防衛東北域沿海。
    大光明寺摩天方丈宣告天下:東南域劍修屢犯我東北域,荼毒民生,赤壁千里,我等秉承佛主旨意,慈悲為懷救贖蒼生,將聯合西方天界寺及天下所有佛門,守護一方平安,望交戰雙方以民意為重,就此平息止戈!
    天劍大陸傳聞:魔宗聚集於西北域與東北域交界處的百萬大軍及其數萬門人,已經退出兩域邊界,揮戈向南直指中域!
    魔師斑厄宣告天下:中域乃我魔宗至根本,此有史可查有據可證,百年前我魔宗為驅逐劍巫大損元氣,受宵小之輩逼迫不得不遠走大漠與馬賊為伍,臥薪嚐膽百餘年,今複起誓奪回故地,一了此生餘年。
    如果說摩天大師代表的佛門只是為了固守,那麼魔宗此舉魔師此言,無一不是在挑釁,他們將進攻神劍宗的中域,在繼東北域與東南域起戰後,已經取得西北域實際掌控權的魔宗,即將展開西北域與中域的大戰,加上劍巫雲集的開陽關外菏澤,可以說,整個天劍大陸就已被戰爭的陰影籠罩。
    大光明寺與魔宗這一舉動,最大的受益者,無疑就是前一刻還三面臨戰的慈渡神宗,現在兩側強敵盡去,慈渡神宗真正可以做到無後顧之憂的與犯上作亂的東南域劍修放手一搏。
    同時,也有這樣兩道小道消息流傳出來:
    據說,慈渡神宗已經與魔宗結盟,慈渡神宗答應魔宗,在擊退東南域劍修後,將從中域背後,與魔宗兩面夾擊位於中域的神劍宗。
    據說,在得知魔宗突然退兵和大光明寺出兵相助,以及狄雲辰上位後,已經逼近黑山大鷹谷要塞的東南域大軍,果斷的向後退兵三十裡,陳兵于永安城周圍,以逸待勞準備接下來不可避免的惡戰。
    難道他們忘記了,狄雲辰入主慈渡神宗的第一筆功績,就是從一劍傾破永安城開始的。
    ……
    時間轉眼到了十月初九,當魔宗還在向中域作出厲兵秣馬之態的時候,當慈渡神宗西北防禦使蔣坤領著兩萬名神宗門人,還在路上不分晝夜的向著黑山前線馳援的時候,而在這一天,從某種意義上說,屬於狄雲辰的戰爭,已經正式打響。
    狄雲辰一行的車隊,是在十月初八傍晚的時刻,抵達黑山大鷹穀要塞的,車隊還未正式進入這座燒錄著他功勳的城池,退縮在這裡的百萬軍士以及數萬名神宗劍修,激動的高呼“狄雲辰”的名號,在他們看來有著太過輝煌戰績而未嘗一敗的狄雲辰,必將帶領他們收服失地。
    這其中最高興的莫過於駐守開陽關的找老將軍,修士界與俗世,雖然緊密相連卻又屬於兩個不同的世界,如果說上一次狄雲辰將犯境的東南域大軍驅逐出境,讓他在修士界撈足了聲望的話,那麼作為俗世軍隊統帥的找老將軍,則是跟著撈足了戰功與名望,這使得他年過七旬,依然牢牢掌控著東北域各屬國聯軍的大權。
    當這位老當益壯的找老將軍,與丁慕霍慶忠兩位神宗特使,親自迎出要塞的大門,想要覲見狄雲辰這位神宗新貴時,得到的答覆是:首徒在修煉。
    可是當一眾俗世的軍隊將領,數十位執事長老于當晚齊聚于大鷹穀要塞的大殿,商討對敵事宜時,當找老將軍與丁慕已經讓出了首位的屬於統帥的軍案虛位以待時,坐上去的,卻是長風子與懷抱神劍天璿,四個灰衣長老寸步不離的大閣老申蕞。
    被狄雲辰一個號令,半個月的路愣是四天趕來了的霍慶忠坐不住了,這位一臉書生相的神宗特使起身問道:“敢問大閣老與長風子閣老,殿下他…”
    還是那句話,狄雲辰過往有著太多化腐朽為神奇的功績,千里奔襲莫陽寨,妙手攻克水陽寨,再加上之前在這裡一劍傾城襲燒敵方糧草,至敵全盤崩潰,再加上於東海在萬千劍修之中,只憑幾十人巧奪金丹舍利後與大光明寺達成盟約。
    霍慶忠也是一個統帥頭領,現在位居狄雲辰麾下,不管是對狄雲辰過往的功績懷疑也好,嫉妒也好,還是欽佩也好,但不可否認的是,不管什麼樣的頭領,都願意跟著一個老是打勝仗的統帥幹。
    現在連懷抱天璿的大閣老都現身了,而狄雲辰這個統帥卻未露面,這讓一眾等著狄雲辰拿出什麼神機妙計的將軍長老們坐不住了,所以才有了霍慶忠這不顧禮節的一問。
    安坐于統帥軍案後的長風子與申蕞相識苦笑,狄雲辰懂個屁的軍陣方略啊,對於如何排兵佈陣讓劍修與俗世軍士協同作戰一竅不通的狄雲辰,為了不在這群將軍長老面前露陷出醜,來時就私下跟長風子說好了,“你領著他們安排,安排好了我領著你們幹!”
    “殿下在修煉,將有我帶領你們制定前期對敵方略,制定完成後,我會交給殿下過目,有他裁定可行與否,不過,諸位要隨時保持出兵之態,說不定明天就會打一仗!”
    狄雲辰進入大鷹穀要塞並沒有即可移居統帥府,而是幽居于來時乘坐的馬車上,施簡施洋已經帶著各屬劍修將狄雲辰的馬車團團護住,他們苦等了盡兩百個日夜,終於等來了狄雲辰,可不能讓他在這裡出了岔子。
    車內,不止狄雲辰一個,還有騎著虹兒在半道上與狄雲辰會合的雲靜雲秀,此刻雲靜撲閃的大眼睛是一臉崇拜的看著狄雲辰,這種情況,只有在狄雲辰胡鬧的時候,雲靜才會有這種表情。在雲靜看來,狄雲辰放著統帥府的大會不去,就是胡鬧。
    而雲秀一雙妙目則不停的在雲辰與雲靜的臉上掃來掃去,或許此刻她才認識到,狄雲靜被冠以禍精,不止是狄雲辰寵的,還是狄雲辰以身作則潛移默化的。
    狄雲辰顯然知道雲秀在想什麼,他睜開眼把雲靜那張目不轉睛注視他的臉搬開,面對雲秀微笑道:“與其上去不懂裝懂胡言亂語,不如避而不見神秘的讓他們覺得你高深莫測!”
    雲秀點頭,這話說得有道理,人無完人,狄雲辰肚子裡有幾兩貨雲秀再清楚不過,狄雲辰善於從大局上謀略,而不是從細微處安排。
    “你打算什麼時候打第一仗,雲容花紅她們還有半月才能趕來。”雲秀這話是有深意的,他是變相的提醒雲辰,大戰一起雲容沒來,誰看得住行動派的雲靜?
    雲辰惡狠狠的看了一眼,不惜送出一粒金丹舍利,也要跟來的雲靜,雲靜立刻賴到雲辰身邊抱著他的右臂撒嬌道:“人家會聽話的嘛….”
    雲辰那深寒如冷鋒,似有粒粒金芒隱現的雙眼,已經透過半掩的車簾,看向了窗外,他的目光似乎已經越過了高大的黑山,落在了永安城周圍,仿若已經看到了累累骸骨上神宗門人那不屈的靈魂,仿若看到了敵人挑釁桀驁的眼神因而變的陰沉。
    “明天….既然來了,怎麼也得去跟玄陰宗打個招呼,澹台新月是吧….”
第366章 我將永遠衝鋒在前 上
    第366章我將永遠衝鋒在前上
    十月初九。
    濕熱的海風吹到黑山以西廣袤的平原上,帶動著一面面依舊插於戰場上的殘破旗子咧咧作響,迴旋出一種直透人心的寒意,這裡每一寸土地都已被鮮血澆灌,數以百萬計的屍體沉積與此,構成了一個個密集人肉土丘。
    在清晨的薄霧中,一列列軍士從大鷹穀要塞開拔出來,開始清理堆積在道路上的屍體,為即將的大戰清掃道路,當屍首成為了大軍前進障礙的時候,戰爭的殘酷已經不言而喻。
    一片片被劍帝或劍聖用劍芒轟出來的深坑和溝塹,成為了這些死人的天然墳墓,陽光出來了,驅散了薄霧,卻怎麼也驅散不了,縈繞在這片土地上濃郁的,令人作嘔的腐屍味。
    “誰?”一個正在搬運屍體的東北域軍士,不經意的向著戰場前沿掃視一眼,這一眼,讓他本該詛咒的沉積著密集死屍的戰場中心地帶,出現了一個活人。
    他不知何時已經矗立在這裡,潔白滾金劍袍上的露珠彰顯著他從黑夜中來,他的側臉精緻中帶著一股神聖的慈悲意味,淡定如玉的屹立在累累屍骸之中,似乎很享受的呼吸著腐屍味,他的額頭凝集著一抹悲哀,似乎在吊念已經戰死的同胞。
    當他聞聲微微側身回望時,遠在百米外的軍士被他目光所及入墜冰窖,臉上一片呆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軍士們不是被他的氣勢所迫,而是,他胸前那只彩繪的栩栩如生的七彩鳳凰。
    “是殿下….”軍士們臉上的呆滯瞬間化為震驚,而後帶著激動與興奮,一陣風的跑回大鷹穀報訊去了,殿下站在了戰場的最前沿,無疑傳遞著這樣一個資訊….
    ….今日要出兵!
    永安城,這是一個地處東北域境內,卻記錄著東南域人恥辱的城池。
    昔日被狄雲辰一劍傾破的半面城牆,已經修繕完整,只是那新磚舊石介面處明顯的痕跡,是怎麼也掩飾不了的,而現在,在東南域大軍再次打到永安城下,似乎為了應正那句“從哪兒跌倒的就要從哪兒爬起來”,東南域大軍的統帥澹台新月,把帥帳設置在了永安城內。
    “衡帆島那邊有什麼信傳來?”這是一個相當細柔的女聲,從永安城中央廣場山那偌大的行軍帳篷中傳出,隨著帳篷的搭簾被一隻素手掀開,一個長相精緻婉約的女人款款走了出來,一身暗銀色滾邊素白劍袍的她,親和中不失一股神秘氣息,漂亮的鵝蛋臉上有一雙深邃的直透人心的眸子,眼角那一圈細密的魚尾紋出賣了年過四十她,青春正在流失,不過那勻稱的身材依然把她承托的韻味十足。她薄薄的嘴唇微微上揚帶起一抹不明意味的微笑,似乎在告訴帳篷外的所有人,對戰事她一直胸有成竹。
    她就是澹台新月,之前名不見經傳,甚至在一開始,都不能讓東南域各宗劍修信服,但是就是她,在付出了東南域可以承受的損失下,耗損了慈渡神宗盡一萬五千神宗門人陳屍于此後,所有的東南域劍修莫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這是東南域男兒第一次不是為了“色”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而是為她的智慧。
    “閔長天長老淩晨已經從衡帆島來信,情況不太妙。”一名身穿玄陰宗長老服飾的長老,上前躬身應道。
    因為霓裳與狄雲辰的關係,閔長天這個玄陰宗的首席大長老,一直被排除在戰事之外,此次被玄陰宗當成了說客,派其代表玄陰宗前往衡帆島,許諾重利,聯合海外劍修向東北域出兵。
    “哦?”澹台新月輕輕應了一聲,看向了出聲的長老,“難道是大光明寺出兵,就嚇得衡帆島數萬劍修不敢動彈了?”
    “好像不是這樣,閔長老來信說,海外劍修共舉的統帥,狐膁島祝垣尊者的兩個得意弟子,前兩日離奇被人刺殺,據說遠在狐膁島的祝垣尊者家眷也受到了威脅,弄得祝垣尊者現在惶惶不可終日,連閔長老都見不到人,據說是慈渡神宗派出了劍神境界的刺客,可是偏偏找不到這人,衡帆島劍修現在一片風聲鶴唳人人自危,前有大光明寺傾穴而出攔截,內有刺客作梗,他們那有心思再談出兵侵犯東北域。”
    澹台新月聞言深邃的眸子中隱現了一抹悲哀,她知道那個刺客是誰,大半年前,她的侄兒就是死在那個刺客劍下。這是她最擔心的局勢,她擔心的不是慈渡神宗派出神級的高手,而是,對方不再按部就班的按常理出招,而是不顧神宗臉面對其東南域聯盟各宗行使威脅恐嚇,陰謀陽謀雙管齊下。
    在魔宗退兵,大光明寺發兵之際,澹台新月就料到了戰局接下來對玄陰宗將極其艱難,或者說,她們獲勝的希望,將寄託在衡帆島海外劍修身上,為此,她們甚至不惜許諾,只要顛覆了慈渡神宗,將來把東北域半壁江山交給海外劍修自製。海外劍修數萬人,難道還沖不破大光明寺幾千和尚的防線?
    但是她沒想到,對方算其所算,愣是不顧神宗顏面,派出一個神級刺客,去做威脅恐嚇的卑鄙勾當,雖然上不得檯面,對於本來就是一群烏合之眾的海外劍修卻相當有效。
    可以說還未正式交手,澹台新月就已經領教到了慈渡新帥狄雲辰的城府謀略。
    “狄雲辰此子善謀,城府極深,擅長於以奇制勝,大帥不可輕視!”旁邊的一位長老提醒著沉思的澹台新月。
    狄雲辰與玄陰宗,與澹台家族之間的仇恨,已經濃到了如何也化不開的程度,玄陰宗掌教澹台靖罡的兩個兒子,澹台永俊,澹台永函皆因狄雲辰而亡,澹台新月恨不得生吞其肉。
    “善使謀略的人,都是特別自信的人,終有一日,聰明反被聰明誤!”
    澹台新月話音剛落,遠方傳來了一聲急迫的“報”令聲,一個在城外黑山周圍監視敵方動靜的東南域劍修,飛奔至澹台新月跟前跪下:“稟告大帥,敵方大鷹穀要塞大門已經開啟,已經有數量不詳的劍修和軍士湧向戰場,另外….”
    這位探子猶豫了一下接著道:“有一人在初晨之際,就立於戰場前沿,遙望永安城,疑似敵方統帥狄雲辰。”
    當澹台新月一行登上城牆的時候,東方的一輪紅日已經變成了熾烈的金陽,耀射的已經休戰數日的這片天空一碧如洗,她們似乎已經看到,幾十裡外的戰場中央,成堆的屍體側,有那樣一個男子,自信的望著永安城。
    …
    大鷹穀要塞內。
    可以說,連長風子申蕞都沒有料到狄雲辰到底要幹什麼,雖然狄雲辰什麼也沒說,但是此刻他站在戰場前沿,不是為了挑釁發兵,難道是為了吊念那些陣亡的東北域將士?
    成群的神宗門人在聞訊後,已經自發的奔出了大鷹穀或從藏身的黑山中,向著狄雲辰的身後聚集,走在最前方的,是洪常青,他知道狄雲辰要幹什麼,他永遠記得狄雲辰說過的每一句話,在菏澤,在羅貫統帥著數千劍修去攻打渾陽寨,結果功敗垂成兵敗于瀏陽河,最後退位讓賢于狄雲辰時,狄雲辰說過這樣一句話——
    我將永遠衝鋒在前!
    洪常青猶記得,從菏澤到第一次破永安城,再到東海之行,狄雲辰始終秉承著這句話,不管前路如何艱難兇險,他始終身先士卒衝鋒在前。
    現在狄雲辰一大早的站立在戰場的最前沿,無疑告訴著洪常青,他要衝鋒了。
    起兵的號角,在永安城與大鷹穀要塞內同時響起,成列的軍士成對的劍修,排著有序的隊形向著戰場開拔,而最耀眼的那個人,無疑就是最先矗立在兩方軍陣中央的狄雲辰。
    施洋施簡洪常青,三人直接飛奔到獨立于東北域軍陣外的狄雲辰的身後,半跪於他的身側,毫不避諱的將他們是狄雲辰的人這個事實,呈現於敵我雙方數百萬人的眼前,為了等待著狄雲辰來統帥他們,為了能再次聽到狄雲辰發號施令,他們都煎熬了兩百餘個日夜。
    “我只是….想看一看,看一看將我一萬五千神宗門人拖下黃泉路的敵方統帥,是何方神聖!”狄雲辰說的很輕忽,但是這輕忽的聲調中,卻帶著一股異常清晰的悲哀,這種悲哀的聲音,讓身後剛剛趕來的每一個神宗門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殿下今日,就要為死去的同門復仇麼?
    每一個有幸聽到狄雲辰聲音的神宗門人都如是想到。
    雙方的軍陣依然在聚集,大戰的陰影重新籠罩,前一刻還萬里無雲的天空,似乎就在的頃刻間烏雲密佈。
    兵器與鎧甲的摩擦聲,戰馬奔跑嘶叫聲與機弩的絞盤聲,還有軍士們沉重的腳步聲,所有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在軍陣尚未排起,相隔數裡相望的敵我兩方,都已經到了劍拔弩張蠢蠢欲動的地步。
    而出在兩方軍陣中央的狄雲辰,無疑成了敵我雙方的焦點。
    他從來都是焦點。
    一直閉著眼睛他在此刻睜開了雙眼,一抹冷鋒帶著粒粒金芒從他的雙眼流露出來,縈繞至全身,密佈全身的護體元氣中,有一粒粒淡金色的冰晶顆粒,在這層如一層淡物般的氣罩週邊,一粒粒金芒飄飛,將他整個人襯托的聖潔不可侵犯,如同仙人降臨。
    狄雲辰身側的洪常青三人,果斷起身拔劍,殿下要出手了…
    “你們…不用跟來,也跟不上我!”狄雲辰說完遙望南方,他的目光衝破千山萬水,仿若看到了一個如天仙般靚麗的女子,她光潔的額頭有著淡淡幽怨….
    “壞人,圈禁難,敵營恨,抵不過心裡你淡淡的笑….”
    “霓裳….這一戰不管有何種光鮮的目的,在我心裡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為了你,霓裳,五年之期將近,而我,才剛剛開始!”
    下一刻,狄雲辰帶著一縷縷飄飛的金芒尾焰,身化九影,向著還在佈陣的東南域大軍隻身撲去。
第367章 我將永遠衝鋒在前 下
    狄雲辰如此貿然的舉動,在一些老辣的統領眼中,就像一個胡鬧的小孩。
    雙方軍陣尚未佈置齊整,後續的軍士與劍修還在從駐地源源不斷的趕來,他就已經沖出去了,他要隻身破敵陣麼?
    “殺!”洪常青亮劍高呼,他們跟隨在狄雲辰身後,如同三把利劍一樣殺向了敵陣,雖然他們三人不知道殿下到底要幹什麼,他們也不需要考慮,在戰場上,他們只需要追隨就夠了。
    隨著洪常青施家兄弟緊跟著秋雲辰出擊,最先趕來的萬余名劍修,哪裡還顧得上軍陣的約束,紛紛仗劍越陣而出,高呼著“殺……”,向著敵陣殺去,一時間,“殺”聲震天。
    當狄雲辰化作的九影歸一時,人已經距離敵方軍陣只有數十米,對方第一排是手持堅盾的軍士,第二排劍修,第三排是箭弩手,隨著敵方一聲“射!”密集箭弩的“嗚嗚”,破空聲已經“彬彬”不絕的劍鳴聲,壓過了對面神宗劍修的喊殺聲,向著剛顯出身形的狄雲辰傾瀉而至。
    狄雲辰敢隻身闖敵陣,那就是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下一刻急速前沖的他側向身化九影,一舉側移近百米,然後趕在箭弩與劍氣劍芒及身前,絕對速度發動,整個人貼著地面向前閃現二十米,身形剛一顯現,絕對速度二次發動…………
    當他再次顯出身形時,已經進了東南域大軍的軍陣,面對萬千向他射來的箭弩劍氣,他片縷不沾身的闖進了敵陣,如此迅捷詭異飄忽的身法,讓敵人膽戰心驚,讓身後跟著殺來的神宗門人看的盪氣迴腸士氣大振。
    一闖進敵陣”為了顧及誤傷自己人,東南域劍修軍士的攻擊銳減,事實上在很多人還在找尋秋雲辰身影的時候,那一抹尚未出手就已經令很多敵人膽寒的金芒再起,狄雲辰飛縱於敵軍頭上”向著敵軍大陣的縱深穿插。
    “轟下他!”在軍士們還來不及調轉弩箭時,一道道各色的劍芒劍氣,如同一支支向上攢射的煙火,從四面八方急速向著軍陣〖中〗央縱去的秋雲辰追射而去。
    人在空中的狄雲辰毫不驚慌,他終於出手,卻沒有出劍,他身體急速旋轉向前的同時,左手頻頻揮動”五道五道的劍芒連綿不絕的從他左手五指間閃現,將有可能或即將對他造成威脅的劍氣劍芒精准的擊散。
    一時間,“彬彬……”,的劍鳴聲中,響起了不和諧的,令人沮喪的如同爆竹般具有諷刺意味的“砰砰”,聲,如煙huā般升起的劍芒,在指劍的截擊下,終於綻放開huā潰散。
    指劍”這個早就面世,威力卻僅僅限於傳說的中的指劍,終於在狄雲辰手裡得到了證名,證明了它天級劍技的名號名副其實。
    現在,指劍在狄雲辰的手裡展現出來了,是一門令天下劍修嚮往卻又絕望的劍技,他們絕望的看著秋雲辰閒庭信步般的將一波波襲來的劍氣劍芒輕鬆的擊散。
    當東南域的劍修認清了指劍的強勢,驟然間增加了劍氣劍芒的攻擊力度與密度時”秋雲辰卻隨著向下潰散的劍芒墜落于一片軍士的陣列中,普通軍士匆忙間砍來的戰刀刺來的長槍,根本就無法讓他的護體元氣蕩起一絲波瀾,下一刻,他再次身化九影,人已經穿透過了前方先前排列的敵方軍陣。
    此刻,先前越陣而出的萬名神宗門人,才剛剛與敵陣接戰,只不過被秋雲辰攪的瞻前顧後一團混亂的敵陣”很快被秋雲辰以身作則激的熱血沸騰,高呼“誓死追隨”的神宗門人滲透進來”近身的搏殺已經展開。
    尚在後方親自指揮佈置軍陣的長風子,看到這裡暗道:“亂了亂了,徹底亂套了。”只是他臉上卻沒有絲毫焦慮的神色,他神采飛揚的拔劍高呼道:“全軍出擊!”,衝鋒的號角驟然密集,一股股鋼鐵洪流從東向西席捲而去。
    一沖出密集敵陣的狄雲辰並沒有輕鬆多少,相反壓力大增,少了那些密集的軍士,前堵後追趕來圍剿他的東南域劍修終於可以放開手腳,密集而淩厲的劍芒攆著向永安城方向急速縱去的狄雲辰傾瀉而來,在洪常青等一眾神宗門人看來,他如同驚濤駭浪中一葉孤舟,久經磋砣卻未成顛覆!
    有心追隨的神宗門人嗎,此刻再無力跟上秋雲辰的腳步,就如同秋雲辰動身前說的那樣,“你們不用跟來,也跟不上。”
    永安城與黑山之間的距離,在三十裡左右,一開始狄雲辰就處理在兩地中間,加上現在這一路飛縱,加上他用俗世的說法,那種堪比兔子的靈活速度,堪比烏龜的防禦,加上一開始東南域劍修迫不及防,轉眼間永安城距離他已經不足十裡。
    他要去幹什麼?
    不止敵人不知道他作何打算,就連神宗門人也無法揣摩他意欲何為,但是他們都有一個不約而同的想法∼他這是活夠了,想去送死嗎?
    後方的長風子一臉凝重的看向了身邊的申蕞,如果說這個時候還有誰可能把狄雲辰追回來的話,非懷抱天璿的申蕞莫屬。
    但是申蕞卻微笑的搖了搖頭,甚至連身邊的幾位灰衣長老都沒有調派,“他只走向我們證明,他不止有能力,也有實力來當這裡統帥!”
    但是長風子依然不太放心,永安城下,不止有十數名劍帝修為的東南域劍修,還有成群的隱身劍聖,他不認為狄雲辰能安然無恙的全身而退。
    隨著敵方令旗招展號令,一批盡百名從永安城趕來,平均實力在劍聖之間的劍修,終於提前攔截在了狄雲辰的前路之上,在他的身後以及左右,各有數百米劍修在追攆,東南域劍修終於把左突又沖的狄雲辰逼進了絕路。
    但是對秋雲辰來說,這個世界上天然的絕路他都闖蕩過,更何況人為的。
    幾十把劍器已經被前方攔截的劍修禦使著飛射而來,上面凝聚的渾厚元力,只等狄雲辰一進入射程就迸射而出,後方的劍芒劍氣幾乎每每貼著他的後背消散,他已經站在萬劫不復的懸崖邊緣!
    “彬……”的一陣,似乎挾著敵人腥笑的劍鳴響徹天地,近百道劍芒交織成一片密集的劍網,向著秋雲辰濺射而來,如同一張五彩斑斕的大網,向他迎頭罩下。
    無耳避,無可退!
    那就前進!
    他右手緊按在寒澈劍柄上,卻依然沒有拔劍,他左手五指連動,五道五道的劍芒連綿不絕的湧現,頃刻間在他身前交織成了一片密集的,淡金色的劍幕,他整個身軀,被這片劍幕包裹著,或跟隨著這片劍幕,迎著敵人射來的劍芒沖去。
    敵人迸射而來的劍芒,與他通過指劍發射的劍芒交織的劍幕一碰,與之抵消立刻潰散,潰散在劍芒,在戰場上激蕩起一個巨大的煙火,而秋雲辰的身影,則已被煙火吞噬。
    他還活著嗎?
    當然!他利用指劍能連綿不絕攔截敵人劍芒的特效,衝破敵人攔截的劍網後,絕對速度第子次發動,頃刻間,以前方的敵人距離縮短到七十米之內。
    這個距離,讓前方攔截的劍修很尷尬,七十米,已經齊齊射出劍芒的飛劍夠不著……,但對狄雲辰來說夠了!
    而後,在身後如煙huā般劍芒消逝的瞬間,是“咚……”,的一聲,如洪鐘般嘹亮悠遠,似乎還帶著一種滌蕩人心的劍鳴聲,懲魔第五層以起!
    六十四道淡金色的劍芒,幾乎是追著前方劍修匆忙回撤的劍器,向前方迸射出盡四十米的距離後,瞬間二次分化,每一束劍芒分化成五股劍芒,組成了六十四個方正祥和,卻又淩厲浩然的懲魔萬字劍芒,密集的如同一陣淡金色的光雨,向著前方攔截的劍修傾撤而去。
    “散開!”,前方領頭攔截的劍修一聲吆喝,百余名東南域的劍聖立刻向兩邊避開,當狄雲辰為帥時,關於狄雲辰的實力,已經成文書的形式,分發到每一個東南域劍修的手中,其中最醒目一條就是:凡是劍帝修為以下,任何情況下,不要硬頂的護體元氣,來硬抗狄雲辰的劍芒攻擊!
    畢竟,狄雲辰一劍傾城那是有目共睹,他過往的戰績無一不說明,劍聖境界修為的護體元氣,對融匯了頂階劍魂子午陰寒潮的他來說,形同紙糊的。
    絕對速度第三次發動,狄雲辰的身影,幾乎是追隨著這片光雨,突破了攔截的劍修,而後頭也不回,揮手擊退十幾道匆忙向他背後襲來的劍器劍芒後,再次身化九影,一舉拉開與身後敵人的距離,向著永安城急速縱去。
    “他要幹什麼?”永安城上的澹台新月,看著那令一眾東南域劍修絕望的指劍,看著那一片祥和仁慈氣息,卻威力十足的懲魔劍技,再看著那個不畏兇險一根筋向著永安城縱來的人影,嘴裡下意識的問著,目光卻已經看向了腳下。
    她站在永安城的城頭,這片城牆正是被狄雲辰一劍轟塌過,又堆砌起來的新牆!
第368章 破劍罡
    第368章破劍罡
    但是很顯然,狄雲辰是沖著永安城,沖著立於城頭的澹台新月來的,對於狄雲辰有實力于萬軍之中刺殺澹台新月,澹台新月身邊的一眾劍帝境界的高手是如何也不會相信的,就是申蕞親來也絕無可能。
    但是狄雲辰過往有著太多的陰沉奸詐的往事可鑒,也許他這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呢,誰敢保證他不是故意以身做引,吸引澹台新月身邊的高手去圍剿,而後暗中的敵人突然對澹台新月發難!冷電灰衣雖然去了衡帆島,但是誰又敢保證慈渡神宗沒有第二個灰一?
    這樣想著,澹台新月身邊東南域各宗的盡十名劍帝境界的高手都沒有動,動的是幾道影子,頃刻間影子模糊的已經讓人無法目及,玄陰宗的頂尖刺客,八名隱身劍聖已經出動….
    狄雲辰依然狂奔不止,這十數裡的距離,對他而言艱難的猶如千里迢迢,在他的身後,輕功身法差一點的已經被他遠遠甩開,前方的軍士尚未調整好弩箭,狄雲辰已經一縱而過。但依然彙聚了盡千名追攆的東南域劍修,成半弧形鍥而不捨追攆的他們,都自以為看到了一個事實——狄雲辰離永安城越近,那就離他的墳墓越近。
    依然有不少東南域劍修從向前線開拔的軍陣中躍出,向著狄雲辰發難,狄雲辰能避則壁,躲不過就用指劍擊散,這一路上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施展了多少記指劍,他的左手五指在體內淩厲的元力激蕩下,已近乎麻木,但是他的劍,今天卻只出了一次!
    前方,是一隊剛從永安城開拔出來的軍士,他們手足無措的看著如同一隻輕靈的小鳥般從頭頂一縱而過的狄雲辰,然而就在此刻,十幾名身披鎧甲偽裝成軍士的劍修,突然從斜下方向著剛剛越過他們頭頂的狄雲辰,迸射出一片密集的劍氣劍芒,雖然他們知道,對身懷指劍的狄雲辰而言,這樣的襲擊大多會無功而返,但是他們的目的,本來就是逼迫狄雲辰不停的施展指劍攔截,消耗他的元力。
    幾乎在劍鳴聲剛響起時,狄雲辰絕對速度第四次發動,不是向前,向前也擺脫不了下面突然發難的劍修襲殺的範圍,而是向下,身體一個閃現,趕在成片的劍芒及身前,人已經幾乎貼著地面向前劃出了一個美妙的弧線。
    與此同時,八隻劍器憑空向著剛剛現身的狄雲辰襲殺而來,看著這八隻劍器,狄雲辰隱現了一抹陰沉笑意,不在急速前沖的他,突然以真身為中心,向著兩側展開了九道身影。
    八道飛劍悉數響徹起了劍鳴聲,凝集在劍器上面的元力化作劍芒,向著狄雲辰的九道影子逐一射去,刹那間有八道影子化作了虛無,而唯一沒破的影子卻沒有劍器攻擊,可以想像這些隱身的劍聖心裡有多麼懊惱,再多來一名隱身劍聖,也許就能擊殺了狄雲辰。
    五隻劍器一擊落空後回轉重新蓄積元力,剩下的三支劍器則加速向著狄雲辰刺來。
    狄雲辰嘴角的那一抹陰沉笑意更甚,他眼中精光乍現,這是運轉神念的徵兆,他幾乎看都沒看襲來的三支飛劍,左手信手一揮,三道指劍將襲來的三支飛劍擊的偏離,而他的目光,則始終追尋著一支回轉的飛劍。
    沒有誰能夠看到,這只回轉的飛劍身側,有一道劍器的影子如影隨形….
    當這只劍器剛剛回轉到一個隱身劍聖手裡剛消失時,“啊!”一聲慘呼中,半條臂膀握著那只剛剛消失又重新隱現的劍器,在一抹濺射的鮮血中,跌落於地上,緊跟著一個半邊身子被鮮血染紅的人影顯現,他左手捂著被切斷的左臂,還來不及張嘴提醒什麼,在一抹炸散的更大血花中,他的身首已經分離!
    沒看到劍器,沒有劍鳴,一切如此的詭異,這個隱身劍聖,如同被傳說中的仙術切割了一樣。
    剩下的七個隱身劍聖,看著砰然倒地的同伴,看的怵目驚心,這幅畫面將永久在他們心中定格,他們立刻隱身急速的撤離,沒有誰再想去刺殺狄雲辰,因為一切太過匪夷所思的非常理所能解釋。
    一股邪異的氣息,似乎在一瞬間充斥了整個戰場,一個隱身劍聖的離奇死亡,不止嚇退了攔截的其他劍聖,就連緊緊追攆的狄雲辰身後的東南域劍修,看到這一幕後也齊齊放緩了腳步….
    未知的事物,總是令人格外恐懼。
    狄雲辰在收回無影劍的那一刻已經急速前沖,從被隱身劍聖追著殺,到如今他攆著隱身劍聖殺,對他而言這沒有什麼好自豪的,相反,還有點殺雞用牛刀的頹敗感。
    “截下他!”看著狄雲辰視百萬大軍如無物,已經衝破層層攔截,距離永安城已經不足一裡,澹台新月緊皺的眉頭喝令道。
    兩名劍帝從城牆上飛縱而起,一名出自洛水極宗,一名出陽極宗,或許這兩大玄陰宗的盟友已經意識到了,留在澹台新月的身邊,遠比主動去迎擊狄雲辰更大兇險,而且,狄雲辰能一路飛奔來來這裡,在他們劍帝看來,更多的是憑藉飄忽迅捷的身法,一端遇上劍帝一級的高手,他再難全身而退。
    汗水已經迷蒙了他的雙眼,腳下依然狂奔如潮,永安城就在眼前,清晰的甚至能看到新牆舊石之間接洽的痕跡,他奔來這裡幹什麼?逞匹夫之勇從來不是他狄雲辰的作為,來時他就在思考這個問題,他只知道,自己一定要來,來到了城下的他卻依然迷茫,左手卻已握緊了腰間的寒澈。
    城牆上傳出的軍弩的絞盤聲清晰可見,密密麻麻數千劍修持劍待發,壓力憑空而至如同低沉的烏雲厚重令人窒息,幾乎在狄雲辰還未看到城牆上飛縱而來的兩大劍帝的人影時,一熾白一火紅色,長達四十余米的兩道劍罡,如同一個張開的巨大貝殼般,頃刻間將一味前沖偶爾側移卻決然不退的狄雲辰吞噬其中。
    他還有命活著嗎?
    城牆上過半的東南域劍修看到這裡暗自慶倖,雖然他們很想知道狄雲辰奔來這裡要幹什麼,但是他們決然不想看到最終的結果,現在的結果是狄雲辰與其說是被兩大劍帝的劍罡罩住了,不如說是他自己一頭撞進了兩道劍罡的夾擊中去,他們仿若已經提前看到了,當劍罡消散時,一個面目全非粉身碎骨的狄雲辰。
    狄雲辰從來不會讓人失望,不管是自己人,還是敵人。
    “砰…”的一聲巨響,兩道劍罡之間那細小的縫隙處,被絲絲淡金色的劍芒切開了一個口子,狄雲辰在被兩道劍罡及身的瞬間,利用指劍破開了劍罡,雖然這個在急速流動的劍罡上破開的口子稍縱即逝,但是對狄雲辰來說夠了,絕對速度第五次發動,城牆上的人只看到了一抹淡金色的金芒,在刻不容緩的瞬間沖出了兩道劍罡勢在必得的絞殺,當劍罡還未消散,狄雲辰已經在二十米外顯出了身影。
    這是有史載以來,劍帝的劍罡,第一次被人如此突破,當城牆上的東南域劍修再一次在心裡抬高了指劍的評估時,狄雲辰卻突然拔劍,一道淡金色的劍芒,在一聲陰柔而犀利的劍鳴中,拖拽著長長的粒粒飄飛的金芒尾焰,直沖天際。
    這一劍,它比煙花還絢麗!
    當城牆上大部分人還沉浸在狄雲辰死裡逃生的那一刻神來之筆,沉浸在他比煙花還絢麗的劍芒中時,出擊的兩名劍帝回過神來欲再次出手時,高空突然傳來一聲鶴鳴!
    “鶴啊!”在這一聲震驚四野,足以吸引戰場上所有人注意力的鶴鳴聲中,一抹金紅從低垂的雲層中倒卷而下,頃刻間,鳳鶴那華麗的身姿,已經躍然于眾劍修眼簾。
    終於來了。
    眾東南域劍修意料中的突襲,狄雲辰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後手,終於從空中突顯。
    突顯於眾人頭頂的,還有虹兒卯足了勁兒吐出來的那一粒鴿蛋大小的炎火,看著如此渺小的毫不驚心的火焰,幾個東南域劍修下意識的抬手就是幾道劍芒向著炎火射去。
    “不要!”某人的提醒顯然晚了,發射劍芒的劍修顯然也沒有那種讓離劍的劍芒拐彎的本事,但是精准度,卻足以跟狄雲辰媲美。
    劍芒擊中了炎火,那渺小的甚至都讓人提不起防範之心的炎火,鳳鶴虹兒扮豬吃老虎的終極殺器炎火,被劍芒擊散後,散的更開更大,轉瞬間已經化作滔天烈焰向著永安城頭周圍落下。
    牆頭上的軍士及眾劍修見狀,一窩蜂的退散。
    還欲對前沖的狄雲辰施殺手的兩名劍帝,遙望頭頂上正沖著他們來的烈焰,只好向後避開。而狄雲辰趁此機會奔到了距離永安城頭不足百米的距離,到這裡他依然沒有想好自己要幹什麼,但是他已然拔劍在握!
    烈焰落下,燒的下方一陣鬼哭狼嚎,狄雲辰趁著敵人自顧不暇,撐著渾厚的護體元氣衝破落下的烈焰,一飛沖天!
    鳳鶴的後背上,一席白衣的女子淩空而起,飄飄若仙,手中長劍遙指城牆上同樣憑藉渾厚的護體元氣頂著烈焰的十餘名劍帝,“彬”的一聲陰柔犀利如同狄雲辰親施,令人感到片刻窒息的劍鳴中,一束束密集的劍芒從長劍上乍現。
    傾城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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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9章他來的華麗麗,他退的瀟灑
    幾乎在傾城剛從雲秀的手裡乍現的同時,十數道劍罡已經從下向上向著剛剛施展出傾城上部,還來不及收縮成傾城下部的雲秀襲去。
    雲秀果斷放棄施展出一半的劍技傾城,身體向上翻飛著身化九影,穩穩的落在虹兒的後背上,虹兒輕靈的一擺尾巴,已經載著雲秀脫離了劍罡的殺傷範圍。
    與此同時,又是“彬”的一聲響徹天地,那無匹的威勢令人從靈魂深處為之驚悸的劍鳴聲響起,貳佰五十六道淡金色的劍芒,如同一片密集的光雨,從飛縱於烈焰之上的狄雲辰手中的寒澈上迸射而出,兩息時間內已經飛射出五十米,當城牆上的一眾劍帝從高空雲秀及鳳鶴的身上,收回視線時,只看到了一粒拖拽著金芒尾焰,比冬夜寒星還要璀璨的劍芒….
    雲秀的傾城,只是為了掩飾狄雲辰的傾城,這個蕙質蘭心的女子,總是能知道狄雲辰下一步要做什麼。
    那一抹寒星劍芒,它璀璨的令人心神搖曳,它迅捷如奔雷無視數到劍罡的阻攔一律穿透….它如此醒目,卻無聲無息的隱入一眾劍帝站立的城牆之下。
    時間似乎在這一瞬間停滯,一股令人無可抵禦深寒氣息彌漫開來,深寒的極凍已經讓城牆上堅固的磚石如同爆竹般一片片炸裂,下一個瞬間,這一片空間的整個大地都顫慄起來,巨大的轟鳴聲從大地深處傳出,大地搖晃的讓方圓二十餘裡戰場上彌戰正酣的敵我雙方,不約而同的遙望永安城,哪裡是巨響的根源。
    面臨戰場的那一面寬厚城牆,猛然向上拱起盡十米的高度後,如同大河決堤了一般,一塊塊磚石如同奔流的洪水般垮塌出一面長達百余米的殘破城池。
    那昔日被狄雲辰一劍傾城的殘破永安城,再一次真實的在敵我數百萬大軍眼前還原。
    這一次,依然是一劍傾城,卻讓城池垮塌的更徹底,垮塌的口子也更大。
    垮塌的永安城,那是狄雲辰功勳,他此舉,是要讓屬於自己的功勳,永遠呈現在戰場上,用來激勵神宗門人。
    ——每一個神宗門人都如是想到。
    狄雲辰一開始就沒有什麼所謂的後手,他隻身奔襲的目的,只是為了拔劍傾城。
    當一眾東南域劍帝還在飛濺的磚石塵埃中搜尋狄雲辰的身影時,狄雲辰已經穩穩的落在了虹兒的後背上,他遙望淩空站立於殘破城池上方的十余個東南域的核心人物,放聲道:
    “澹台新月,我是狄雲辰,我來了!”就如同昨日他跟雲秀雲靜說過的那樣,他今日,只是來打個招呼,但是在一眾神宗門人看來,這是赤裸裸的羞辱敵方統帥!
    這一刻,他如天神下凡!
    一眾東南域的劍帝們,一臉羞憤的看著乘鶴回轉的狄雲辰,無可奈何。
    他隻身在百萬敵軍中奔襲十數裡,他一劍傾城後,又乘著鳳鶴退去!
    他來的華麗麗,他退的瀟灑!
    這樣的統帥,不止讓神宗門人頂禮膜拜,同樣,也讓敵人敬佩!
    這是熱血真男兒!
    …….
    “狄雲辰,神宗榮耀!”
    “狄雲辰,神宗威武!”
    遠方那垮塌出一個巨大豁口的永安城,如同一支支經久不息令人熱血沸騰的重逢號角,激勵著神宗門人及東北域大軍高聲呼喊士氣大振而奮勇殺敵。
    在這片綿延數十裡的戰場上,跟隨狄雲辰穿插最深的,不是洪常青施簡施洋,而是一男一女兩個神宗門人,女子頭戴黑紗,在狄雲辰孤絕直進時,她便脫離了大隊,一路跟隨,雖然她被狄雲辰落下的原來越遠,但是她的腳步未曾停歇,她始終是在戰場上距離狄雲辰最近的那個神宗門人。
    而男子,則純粹是為了保護這個女子,才一路跟隨,他的身上已經有數道傷痕,嘴角也有血跡溢出,這都是他替不計代價不顧後果像發了瘋一樣前沖的黑紗女子,從身後用身體擋下的劍氣劍芒落下的痕跡。
    看著狄雲辰一劍傾城,看著狄雲辰駕鶴北去,女子那黑紗面巾下冰冷的眼神,少見的隱現了一抹柔情笑意。
    從背後看著他的影子,這是一種多麼久違而又熟悉的感覺,她很享受這種感覺!
    “師妹,你瘋了嗎?不能再沖了,再沖就回不去了!”魏湘亭連施兩記吞潮,清空逼退了周圍圍堵上來的一群東南域的軍士劍修,向著剛剛駐足的雲雪呼喊道。
    直到鳳鶴飛過頭頂,雲雪才收回視線,落在了稍顯狼狽的魏湘亭身上,那一抹剛剛隱現的柔情已經在她的眼簾絕跡,她知道魏湘亭如此狼狽受了這麼多的傷,都是為了她,但是她臉上沒有絲毫感激或愧疚的痕跡。
    在孟雲雪的心裡,早已有了一個人的影子,那個人,在如此有選擇的情況下,絕不會讓身邊的女人涉險,他也有辦法做到,而且不管他多麼繁忙一定會特意的來下心思做到。
    如此一比較,魏湘亭就不如狄雲辰,所以說,女人要寵著養,旁人想勾搭都勾搭不去!
    飛鶴瞬間已經飛到了東北域大軍的中軍軍陣之上,數萬人高舉兵器歡呼狄雲辰安然歸來,丁慕霍慶忠一臉激動的望著狄雲辰,這個尚未正式見面的統帥,已經用行動讓他們臣服。
    申蕞長風子則一臉嘉許的仰望狄雲辰,他們不考慮狄雲辰這一劍傾城有何深意,至少他們看清了狄雲辰的實力,他也許很難殺死一個劍帝,但是一兩個劍帝聯手已經很難殺死他,這個實力足於配的上他的統帥之位,也足以讓對他偏愛有加的玖韋大閣老欣慰。
    “收兵!”戰場上激戰正酣,神宗門人被狄雲辰激的熱血沸騰,個個奮不顧身殺的敵陣步步後退,但是狄雲辰卻冷峻的喊出了退兵。
    天璿在側,前有破城在望,沒有誰再敢質疑狄雲辰的命令,或者說,這第一戰在狄雲辰隻身奔襲一劍傾城後,就已經勝利了,不等長風子發號施令,中陣中的旗號手,已經吹響了密集的收兵號角。
    而此刻,狄雲辰已經乘著鳳鶴飛向了大鷹穀。
    大鷹穀要塞那比擬群山般高大的城牆上,一個女孩子正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踢著繞著她腳邊搖尾巴的白貓,還不停的敲著自己的腦袋,一臉懊惱的看著如潮水般,卻井然有序退出戰場的東北域大軍。
    很顯然,在這發戰爭財的關鍵時刻,狄雲靜睡過頭了。
    她怎麼會睡過頭呢?狄雲靜敲著自己的腦袋,感覺很蹊蹺。
    一抹金紅在城牆上稍停,放下兩個人後又飄上天際。
    “靜兒你怎麼現在才出來?”狄雲辰板著臉,口氣嚴厲。
    狄雲靜臉紅了,低頭了,小腳踢著怎麼也踢不開的白貓,聲音如蚊子般答道:“人家不小心睡過頭了嘛….”
    狄雲辰依然木著一張臉,似乎對狄雲靜很失望。但是現在的狄雲靜已經不是已經不是以前的狄雲靜了,從沒被狄雲辰臉色嚇住過的她很快醒過神來,“不對,我怎麼會睡過頭呢,就算我睡過了頭,你們怎麼不叫醒我?”
    “你連把劍都沒有,我叫你幹什麼去?”雲辰說的理直氣壯。
    雲靜傻眼了,對呀,自己沒劍,好像真的上戰場沒什麼用,只好埋怨道:“誰叫你不給我找把劍。”
    雲辰心虛了,他心虛的依然沉著臉,一副懶得理你的樣子帶頭向城下的統帥府走去,雲秀在旁看得憋了一肚子笑,狄雲靜雖然貪睡,但是在不是特殊時期和沒人打擾的情況下,她幾乎是雷打不動的天黑必睡,日出必醒,今日狄雲靜之所以到現在還瞌睡連天的樣子,是因為昨晚雲辰在狄雲靜的晚飯裡,加了點安神催眠的藥。
    就如同孟雲雪所想的那樣,如果有多的選擇,狄雲辰哪怕再繁忙,也決然不會讓身邊的女人跟著他去涉險,而且,可以想像,如果是雲靜也騎在虹兒背上的話,恐怕半路上就沖下來幫他了,哪能起到最後突襲掩護的目的。
    在狄雲辰正式為帥後的第一戰,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開始,在雙方大軍尚未完全展開的時候就已經結束,這一戰的輸贏很難從大局上統計,但是不論東南域劍修還是東北域劍修,都有驚人一致的看法,這第一戰是狄雲辰一個人贏了,至此,東南域劍修中,再無人敢輕言他狄雲辰是懦夫!
    畢甯也跟隨在東南域大軍的陣列中退向大鷹穀要塞,他雖然頂著殿下的名頭,卻如普通的神宗門人一樣,沒有得到絲毫與身份相符的待遇,至少在這裡,在狄雲辰隻手遮天的東北域大軍中,再沒有人來刻意巴結而守護他。
    狄雲辰這次終究還是把他帶來了,沒有誰覺得有什麼意外,大殿下狄雲辰與畢寧之間過往有著太多的恩怨,而狄雲辰則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把畢寧帶來,無非就是假借大戰整死他,所以幾乎所有的神宗門人,在這裡看著畢甯時,就像看著一個死人,沒有誰願意在刻意追隨一個死人。
    但是畢寧堅信自己是一顆被蒙塵的金子,是金子總會發光的,要不然,為何來前狄雲辰單獨送了他一句話….
    “活著!”
    這一天,嘹亮的屬於凱旋的軍歌,響徹大鷹穀要塞內外!
第370章 我早已功成名就
    當東北域大軍的各級將軍統領以及神宗門人的數十個執事長老,包括魏湘亭、畢寧、雲雪這三位掌教親傳,安置好各自屬下回到統帥府時,發現昨日怎麼也請不進統帥府的東北域統帥狄雲辰,已經安坐於上首的軍案後統帥大位上,已經閉目沉修。
    小家碧玉模樣的雲秀站立在他身側,而軍案後面的另一把椅子上,則是雲靜佔據著,此刻正伏案不顧場合的呼呼大睡……
    “大帥”,除了長風子與抱著天璿劍的申蕞,包括八名灰衣長老在內的所有人,都面帶激動齊齊向著狄雲辰跪拜,只是不知道是怕打攪了瞌睡的狄雲靜,還是怕驚了沉修的狄雲辰,本該鏗鏘有力的聲音”卻喊的相當輕呼。
    秋雲辰睜眼,伸手示意眾人起身說話,然後側頭看了一眼酣睡的狄雲靜,就在眾將以為狄雲辰會將她哄起來的時候,狄雲辰也僅僅只是撇了撇眉毛,沒做任何表示。
    “不知大帥接下來作何安排,現在我神宗門人及東北域大軍士氣如虹,可一舉重創東南域大軍!”,在開陽關沒有撈著什麼大仗打的丁慕,已經有點迫不及待了,他說話聲音依舊很輕,輕的站在後排的一群將軍幾不可聞,這就是明顯的在討好秋雲辰了,既然狄雲辰就對雲靜不顧場合的熟睡熟視無睹,他們說話自然要悠著點,而且丁慕怎麼能不討好秋雲辰呢?他丁慕之前與狄雲辰素未謀面,狄雲辰一上位就將黑山前線臨時的指揮大權交給了他,雖然只是短短數天,但對丁慕來說,這就是莫大的榮耀,而且有可能還是今生唯一的一次。
    狄雲辰站起來向著丁慕點了點頭”並未立刻回答,回頭又向身側的雲秀點了點頭,雲秀立刻下的台來,把申蕞長風子,以及東北域聯軍的統帥趙老將軍一一請上了台。
    狄雲辰此舉”一舉贏得在場所有人的好感,誰說狄雲辰桀驁不馴狂妄無人了,有天璿護駕,在東北域乃至慈渡神宗隻手遮天的他,卻依然恪守為人本分,雖然秋雲靜不雅的舉止刺眼了一點,但是眾人忽略了。
    長風子申蕞沒有任何推脫,就站到了軍案一側”倒是趙老將軍……在狄雲辰第一次來大鷹谷要塞時就被請上了台,這次又接到邀請的他,這位戎馬兵劃幾十年的老將軍,激動熱淚盈眶,幾乎是步履蹣跚被雲秀攙扶上去的。
    做完這一切後,狄雲辰才壽向一直躬身等著他回話的丁慕,清晰的吐出了一個字:“等!”
    這一個“等”字,似乎穿進了狄雲靜的睡夢中”讓她馬上驚醒,她揉著眼睛見眾目睽睽都望著她,有點臉紅了,幽怨的望了一眼身側站立的雲辰低語了一句,“人家困嘛!”,馬上又轉著眼珠子環顧一圈,最後目光落在了旁邊申蕞的身上,確切的說,是落在裹著黑布神劍天璿身上。
    “申爺爺”來,給您坐,您不坐我心辰哥都不敢坐呢!”雲靜小嘴甜的發膩,跑到申蕞身邊,一手拉著他,另一隻手已經下意識的摸每了申蕞懷裡的天璿。
    申蕞輕輕把雲靜的手擋開,這一路前來開陽關”雲靜幾乎每天都變著法兒的打申蕞懷裡天璿的主意,一次都未得逞”“小姑娘,神劍是有靈的,它只會擇主而寄,旁人輕易是碰不得的,要不就會被它蘊含的劍意所傷。”申蕞溫和的告誡道。
    雲辰對這一切視而不見,他知道,如非親身體驗一次被神劍劍意反噬的痛苦,狄雲靜是怎麼也不會死心的。
    懷抱天璿的申蕞落座到狄雲辰身側,於是,雲靜只好站著瞌睡了,秋雲辰既然能睜著眼睛瞌睡,那麼站著瞌睡對她狄雲靜而言,也不是什麼難事,關鍵是,她真的想睡啊,可她更想看看秋雲辰怎麼來處理軍國大事。
    狄雲靜這一胡攪,大戰後的例行總結大會到此才正式開始。
    “等?”丁慕重複了狄雲辰答覆的一個字,追著問道:“殿下的意思,是等西北防禦使蔣坤,帶領的兩萬神宗門人抵達後,再正式向敵軍發兵?”
    丁慕這樣一問,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以為狄雲辰做的這樣的安排,沒想到狄雲辰依然搖頭:“我們在調兵遣將增援,我們的敵人為了維持戰場上強勢至少是均衡態勢,必然也會調兵遣將,所以,就算蔣坤那兩萬人來了,在實力對比上我們依然佔據不到優勢。”,狄雲辰這話縱然說的是實情,但是從臉色看,在場大多數人都不敢芶同,一個有著中性磁音而顯得特別脆亮的聲音響起:“在下以為非也,懇請大帥聽我一言!”
    聽到這樣的聲音,熟知狄雲辰說一不二的洪常青施簡施洋面色發苦的回頭看向聲音的出處,而按雲辰早已將目光聚焦在了這個出聲的人身上——是個穿著普通神宗門人服飾的俊朗年輕人,那身殘破的服飾到處是斑斑血跡,給他增添一股鐵血之氣。
    不認識。狄雲辰對這今年輕人毫無印象,不過他倒是認識這今年輕人身邊的那個面帶黑紗的女子……六“這是掌教聖姑親傳第二徒魏湘亭,也是你的師弟。”長風子見秋雲辰把目光看向了自己,連忙低聲提醒道。狄雲辰正式入慈渡神宗也有一年餘,只是他秋雲辰一進門就在東海奔波了幾個月,待回來後又是閉門養傷又是閉關練功,魏湘亭縱然也回過幾次宗門,二人卻從未有機會照過面,不想,在這裡掌教聖姑親傳的四個弟子一下子湊齊了。
    秋雲辰得知魏湘亭的身份後,面含微笑的向著魏湘亭點了點頭,“我很樂意聽聽你的高見,不過”,秋雲辰聲音一頓,猛然嚴厲起來,“我希望你先換一身衣服再進來,掌教親傳弟子就要有掌教親傳弟子的樣子,你在戰場上淤血搏殺自然會有人看見,而不是下來戰場依然穿著破亂的戰袍在這裡彰顯你的功績!”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不融洽,狄雲辰不管作為統帥還是師兄,確實有權利來斥責魏湘亭這個師弟衣衫不整,但是從另一方面說,魏湘亭與孟雪兒是僅次於狄雲辰衝鋒在戰場最前沿的,秋雲辰有虹兒載著,頃刻間能回轉,他魏湘亭還得從敵陣中再殺回來啊,一回要塞的他,怕耽擱了議事大會,這才顧不得換身衣裳趕來參加。
    僅此一事,足以讓在場的眾人看到了狄雲辰刻薄的一面,他可以放任秋雲靜在軍案上呼呼大睡而不理,但是誰要是反駁他的意見,他有的是辦法來找茬。
    秋雲靜目不轉睛的在狄雲辰與魏湘亭之間看個不停,聽她心辰哥議事,真的不瞌睡了呢!魏湘亭倒是果決,躬身向著上首的申蕞長風子“告罪”一聲,轉身出了議事大殿,片刻間已經換了一身簇新的有著七彩鳳凰標誌的掌教親傳弟子服飾進來,直接走到軍案下方,正式向秋雲辰行禮道:“在下聖姑親傳第二徒魏湘亭,拜見師兄!”魏湘亭這一聲“師晃”,轉眼間似乎又把尷尬的氣氛變得融洽起來。
    “起來接著說。”狄雲辰的臉色明顯緩和了不少,給人一種錯覺,就好像真的不在乎魏湘亭這個師弟反駁他的安排,而僅僅只是在提醒魏湘亭,作為神宗首徒他該有個得體的穿著。
    “我以為,目前我神宗門人及東北域眾軍士士氣正旺,加上大帥身先士卒隻身奔襲于百萬敵軍中一劍傾城,敵方士氣必然低落,我們當一鼓作氣勢如虎借此重創來犯的敵軍,甚至將其一舉逐出我東北域國土也未嘗不可,還望大帥三思!”魏湘亭此言,句句契合在場大多數人的心願,他話卒落,在場過半的將軍及其神宗長老,皆跪拜請命道:“還望大外三思!”
    這一下,不止熟知狄雲辰脾氣的洪常青施家兄弟面色難看,就連長風子臉色也陰沉下來,這倒不是說這些人請命不對,而是,他們不該如此直接讓秋雲辰收回成命依照他們的心願行事。
    上過戰場的人,總是會遺忘婉轉而變的直衝衝。
    就在以上幾人以為狄雲辰會大發雷霆,祭出神劍天璿維護自身威信的時候,狄雲辰卻一臉疲態的頑然坐下,不要忘了,他不止有神劍天璿護駕,還有一張口燦蓮huā,能把死人說活的嘴。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狄雲辰先念了一句古諺,用一種愧疚憐憫的眼神掃過跪在大殿中請命的每一個人,不要認為他是在向他們祈求服軟,連畢寧都知道,狄雲辰是在記住他們每一個人的樣子,以後找機會讓他們提前送死。
    他站起來,揚手指向黑山以西那戰場,“哪裡,已經有一萬五千我神宗門人,及數十萬的將士魂歸在哪裡,我不是薄鑫,如果有多餘的選擇,我決然不會把我東北域的軍士劍修,派去與敵力拼,來換取我秋雲辰獲勝的榮耀,我狄雲辰從不需要用自己人的累累白骨堆積起來的榮耀,不要跟我說什麼一將功成萬骨枯…”我狄雲辰早已功成名就了!”
    “我早已功成名就!”這話說得何等霸氣,跪在地上的人皆沉默,都知道這是事實,眾觀狄雲辰的發跡史,確實沒有依靠自己人的過量犧牲來換取勝利的事蹟,攻打水陽寨劍修犧牲的很大,但是那些劍修能被狄雲辰稱為自己人嗎?他的自己人要麼已經出關了,要麼在開陽關內好吃好喝,坐等三年期滿好回家。
第371章 她心已冰凍 淚卻滾燙
    第371章她心已冰凍淚卻滾燙
    第371章她心已冰凍淚卻滾燙
    “我神宗有多少人?”狄雲辰繼續道:“開戰之初是十萬,短短半年之內已經損耗了一萬五,一萬五神宗劍修,他們不是俗世招募的只需農夫簡單操練拿起長槍就能上戰場的軍士,他們每一個人都是我神宗花費大量心血耗費數年甚至數十年才培養起來的,如若按諸位所說,此刻一鼓作氣與敵力拼,我們還會損失多少?一萬五?把敵人驅逐出東北域大地,深入東南域後戰事必然更加艱難,那個時候我們又會損失多少?還是一萬五,把這三個一萬五加起來,我神宗一半的實力就折損進去了,就算我們扳倒了玄陰宗,我想問問請命的諸位,我們神宗,還剩下什麼?在這亂世漸起,群雄逐鹿的時刻,還拿什麼來維護我慈渡神宗超然的地位?”
    跪在地上的很多人,聽到這裡已經冷汗直流,確實,,倒是忽略了慈渡神宗現在是以一宗之力,對抗的整個東南域,這是慈渡神宗本身最脆弱的地方——人損耗一個,就少一個。
    申蕞長風子聽得連連點頭,身具高位自然看得比其他人遠一點,眾將士只顧一時痛快神宗是真的耗不起了,他們很高興狄雲辰如此年輕,眼光卻如此深遠!
    很多人已經默默的起身,卻依然有人倔強的跪著不起,很好,這下狄雲辰是真記仇了,如果有什麼需要充當炮灰誘敵的機會,他一定給這些人機會。
    狄雲辰伸出了手,那只展開指劍能讓敵人的攻擊片縷不沾身,能生生的切開面型的劍罡,讓敵人沮喪並絕望的左手,當所有人都聚焦到這只左手上時,他卻把五指張開。
    “對我而言,這裡每一個人如同我連心十指,我需要你們握緊拳頭為我奮戰,同樣,這裡每損耗一個人,我就會感到切指之痛,如果我多餘的選擇,我決然不會讓任何一個東北域將士枉死,這是我狄雲辰誓言!”
    “大帥!”大殿中人感動的齊齊跪下,沒有人質疑狄雲辰只是說的場面話,昔日質詢大會上,他為了替那些跟隨他出使東海,卻被玄陰宗的隱身劍聖襲殺而死的下屬們討還公道,不惜以自貶出宗相逼,逼的玖韋終於嚴懲熙魂的事蹟,猶在眾將士心中回蕩,他們怎麼會質疑狄雲辰一片良苦用心呢!
    曉之以義,動之以情!說道這裡每個人都看到狄雲辰眼眶似有淚光閃爍,狄雲辰卻揮手讓眾人起來,“出兵之事到此為止,我會擇機而發,以後凡我大軍軍政要務,皆有長風子閣老總理,協同其餘三位聖姑親傳弟子,及其趙老將軍議定,交我定奪,好了,今日大會到此結束,如果沒有其他事情,諸位可以退了!”
    狄雲辰說完坐了下去閉目沉修起來,過了片刻感覺肩頭被人碰了碰,遂皺著眉頭睜眼,發現偌大的統帥府議事殿只剩下了他們四位聖姑親傳及其叫醒他的長風子,連雲靜雲秀都跑的沒影了。
    “你們四個份屬同門,應該是這世上最為親近的人,以前你東西南北各自奔波,難得今日聚集一堂,彼此之間也該親近一下。”長風子說完饒有深意的向著狄雲辰點了點,轉身離去,把偌大的空間留給了聖姑的四個親傳。
    “親近?”狄雲辰聽得在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笑意,畢寧就不說了,那個神神秘秘終日一襲黑紗蒙面,甚少言語的師妹也暫且不論,但就是魏湘亭一見面就當眾領頭質疑狄雲辰的命令,狄雲辰就跟他親近不起來。
    這讓雲辰想起了在雲城宗時,他剛學有所成頂著“敗類”的名頭,陪著雲靜及一眾望月峰師姐妹下山殺白澤,雲容雲雪他們縱然高傲,可是從不質疑他的任何安排,那個時候能讓他由衷的感受到彼此之間心與心親近而相互依賴。
    但是長風子也是一番好意,狄雲辰怎麼也得做做樣子客套,縱然他最反感毫無意義的客套,在他看來,本該彼此親近的人之間來客套,那所謂的親近就毫無意義。
    “我入門之初便與雪兒師妹有過一面之緣,與畢寧更是在入門之前就有交際….”狄雲辰這話那像是要客套,似乎在提醒她們,他尚未正式入門,就把畢寧弄栽了,“不過與魏湘亭師弟,今日倒是首次見面,剛才大會上師兄我言詞過分了一點,還望師弟見諒。”
    這是純粹的客套了,客套的畢寧後背都替魏湘亭出了一層冷汗,換做他處在此刻魏湘亭的位子,畢甯情願狄雲辰馬上給他一劍,他也不願意聽到狄雲辰客套。
    “師兄不比介懷,師弟我一向魯直,還望師兄體諒,素聞師兄凡事追求完美,今日一見果見其然,今日在戰場上師兄大破敵陣奔襲十數裡一劍傾城,令師弟我甚是敬佩,觀師兄修為,皆在我等之上,以後還望師兄不吝指點一二!”
    這話酸的,連孟雪兒都聽不下去扭開了腦袋,偏偏狄雲辰似乎很受用魏湘亭的馬屁,連連點頭敷衍著,“哪裡哪裡,一定一定!”
    這就是所謂的扯淡。
    ……
    狄雲辰從統帥府出來的時候,洪常青施家兄弟都帶著一群心腹,等候在統帥府大門口,看到狄雲辰剛要跪拜行禮,被狄雲辰揮手制止,“我觀魏湘亭孟雪兒周圍都有人護持,為何就畢寧孤身一人?”
    狄雲辰這問的….問的洪常青三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作答,心說這還不都是你害的,現在還有誰不知道你與畢寧之間有怨,現在你大權在握,誰敢去抱畢寧的大腿,惹你怨恨。
    “以後,你與施洋輪流去畢寧跟前聽候差遣,護其安全,聽清楚了嗎?”雲辰對著施簡說道。
    “是,屬下明白殿下的意思,屬下一定盡全力辦好!”施簡連忙躬身道,在他看來,殿下的言外之意無非就是找機會在背後給畢寧一刀,早點送他這個狄雲辰的眼中釘上路。
    但是施簡這下馬匹是真的拍到馬蹄子上了,狄雲辰面色一冷,施簡施洋洪常青已經駭的跪下,“明白?你明白什麼?如果我跟你們三個人說話還需要遮遮掩掩,你們就不配站的離我最近!”狄雲辰已然動怒。
    “是,我等一定盡力維護畢甯殿下的安全!”施簡這才回過味兒來。
    當狄雲辰走下統帥府所在的半山腰,來到校場旁一路乘居的馬車旁時,只見雲秀一臉愁思的仰頭望著半山腰上的統帥府大門,就連從不知愁為何物的雲靜,也是緊鎖眉頭一臉愁緒的望著哪裡,這讓狄雲辰大感稀奇,也跟著回頭遙望統帥府,可是哪裡什麼狀況也沒有啊?
    “怎麼了雲秀?”雲辰問道,如果是雲靜是睡迷糊了,那麼雲秀就是屬於那種做夢也不會迷糊的人。
    雲辰這一問,雲秀沒有作答,卻在眼中少見的隱現了一抹淒傷,而雲靜,似乎為了配合雲秀眼中的那麼淒傷,用淒傷的語調問道:“心辰哥,你沒有發現麼?剛剛大殿中,有一個人讓我們感覺如此熟悉。”
    那如同盛開於深淵絕壁,與世隔絕般的傲世獨立黑蓮花的絕世冷傲氣質…這種感覺,狄雲辰如何能不熟悉,他神色一暗,左手牽著雲靜,右手牽著雲秀,上了馬車。
    “雲辰,我剛剛找洪大哥打聽過,你的那位師妹,聖姑親傳第四徒的名字,叫孟雪兒…”雲秀似乎想要提醒雲辰什麼,但是卻換來了雲辰的沉默。
    “雲辰,你可曾見過這位孟雪兒的樣貌,要知道,雲雪師姐也姓孟….”雲秀跟著問道,最近幾年,雲城宗核心弟子在狄雲辰面前形成了一個通律,那就是決然不提孟雲雪三個字,更何況是心細如發的雲秀,可是雲秀今日問了出來,因為相似的感覺如此強烈,強烈到連沒有看到相貌,往日大咧咧的雲靜都能感覺到。
    “你們想看看她長什麼樣子麼?”這種感覺初見孟雪兒時,狄雲辰也有,只是他不敢想,不敢想雲雪還活著,或者說,他狄雲辰不敢面對還活著的雲雪,駝雁峰下的地洞中,他終究沒有下去尋找雲雪,因為,在他與雲秀出來的那一刻,雲雪已經過了毒發身亡的時間…
    雲靜雲秀一頭,或許只有看到了孟雪兒的長相不似雲雪,她們才會死心。
    “我會找機會揭開他的面紗,讓你們一睹真容!”狄雲辰說完馬上盤坐於馬車內沉修起來,最近他真的很忙,心法的第二十六層已經趨於完美,心法的第二十七層業已開了頭,他必須儘快的修正完美後,交與雲靜雲秀修煉。
    “心辰哥,我已經修煉到了傾城第二層….”如同往昔般,雲靜又自顧的在雲辰耳邊嘀咕起來,這個雲辰還真沒感到意外,先不說雲辰抄錄給她們的劍技傾城已經細細詮釋過所有修煉要訣,無需她們在揣摩領悟,只需按部就班的修煉就行,但說資質比雲靜差一大截的雲秀都能勉強施展出傾城第一層,有著天人資質卻又絕世貪玩的雲靜就是此刻說,她修煉的跟雲辰一般能施展出傾城第三層,雲辰也會毫不猶豫的相信。
    看到雲辰臉上恰到好處的隱現了一抹嘉許笑意,雲靜就很滿足了,她滿足不是因為從不誇人的雲辰在誇她,而是,她嘀咕的廢話,雲辰真的用心在聽…
    雲靜依舊嘀咕不停,只是為何,她那明媚的一雙大眼,時刻帶著迷茫追隨著雲秀的目光,隔著車簾遙望那統帥府的方向….
    失散多年的那個她,你感覺到了嗎?昔日親如手足生死不棄的姐妹近在咫尺,她們一遍遍愧疚而又深情在心裡呼喊你的名字,你真的聽不到麼?
    統帥府,自小就相互熟識的魏湘亭與畢甯依然在聊天,孟雪兒卻早已移居窗側,看著校場側的馬車,冰冷的眼色雖然決裂無情,只是為何有一臉的淚眼婆娑…
    她心已冰凍,淚卻滾燙!
第372章 忠義
    第372章忠義
    第372章忠義
    夜幕悄然降臨。
    按照規矩,狄雲辰這個統帥,在抵達大鷹谷要塞時,就該入住統帥府,但是狄雲辰卻把統帥府讓了出來,給申蕞長風子及其趙老將軍居住,他自己則幽居在來時的寬大馬車上。
    午夜過後,當原開陽關特使丁慕一腳踏上狄雲辰的馬車時,依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要知道他是在睡夢中被洪常青叫醒,說大帥有請。
    雲靜雲秀早已去後面一輛馬車上睡下,丁慕一進來狄雲辰就揮手示意他不必拘於禮節,直接坐下,然後語不驚人死不休:“我聽說你一直愛慕著我師父聖姑?”
    丁慕在尷尬中擦拭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不過這事有點身份的神宗門多知曉,只是中口不宣罷了,丁慕也就實話實說:“都是年輕時候的事兒了,我與長風子聖姑同出一個傳功長老,與聖姑自然也就親近一些,後來聖姑失蹤…”說到這裡丁慕突然跳過,直接道:“總之,相信殿下也能看出來,長風也對聖姑有意,一直彼此相守這麼多年,他各方面都比我優秀,自行漸侈之下,也只能把這份情保留於心中。”
    “對不起,您不要以為我和聖姑有別的意思,我今日叫您來,是有大計相托,而我來時則問過聖姑,這裡我能相信誰,她毫不猶豫的說,丁慕!”狄雲辰撒了個小謊,聖姑與丁慕長風子之間的舊情往事,他是在東海的大船上聽施簡他們提過的,而且就算他此刻這麼說,丁慕也決然不會就此事向聖姑求證!
    丁慕這個鐵血般的漢子聽到這裡,激動眼中淚花閃爍,不是因為聖姑對他有意,而是聖姑依然信任他,“殿下有事只管吩咐,我丁慕願為您下到山入火海!”丁慕說的擲地有聲。
    “那倒不必,你要出了什麼意外,聖姑必定責罰與我,等一會,還有一個人要來!”狄雲辰說道。
    片刻後,車廂門輕微的背敲響後,從外面被拉開,一位滿面白須在這午夜時刻依然精神抖擻的老人彎腰進來,“殿下!”跟丁慕一樣,趙老將軍也是在睡夢中被洪常青請來的。
    “老將軍請起,我狄雲辰以東北域大軍統帥的身份,命令你….”
    “大帥請吩咐。”
    看著還未支起腰的趙老將軍又跪了下去,狄雲辰無奈道:“我給你命令是,以後不管在哪裡,見到我後都不許行禮!”
    “這…這。”趙老將軍顯然沒料到狄雲辰半夜把他請來,會頒佈這樣一條命令,直到狄雲辰親自扶起了他,並扶持著他安坐于蒲坦上,他才知道,大帥還有後話。
    “我聽說,丁慕也出自我東北域大豈國,可有此事。”狄雲辰看樣子要拉家常。
    丁慕點頭笑了,算是認可,趙老將軍則是自豪的笑了,“我與丁家雖不同族,卻也頗有淵源,丁慕按輩分,還要叫我一聲太公,不過,現在丁慕貴為上師,官至神宗特使,乃是我大豈全國的驕傲。”
    狄雲辰看著在“太公”面前稍顯尷尬的丁慕,溫和的笑笑,“那麼,接下來的安排,就需要你們爺孫兩個,齊心協力的配合了。”
    “殿下(大帥)請吩咐!”二人齊聲道。
    “首先,我需要一批死士,不需要他們衝鋒陷陣,他們存在的目的就是等死,這批死士中,必須沒有東北域的探子,或者說,就算有他們的探子,趙老將軍也也必須給我保證,他們送不出任何資訊,還有最主要的,沒有人知道這批死士的存在,包括我們自己人!”
    “需要多少死士?”見慣生死的趙老將軍神色不動。
    “至少…”狄雲辰沉思了一下,“三萬,實在不行,兩萬也可以。”他說的死士,就是純粹的從俗世軍士中選拔了。
    趙老將軍聽到這裡才面露難色,不是說他找不到死士,在這一仗下來至少犧牲數萬至十數萬軍士的大戰中,最不缺的就是送死的人,也不是無法保證這些死士中沒有敵方探子,而是狄雲辰的最後兩條,沒有人知道這批死士的存在,數量兩至三萬….
    要知道大鷹穀要塞中有百余萬大軍,而要想三萬死士的存在沒有人知道根本不可能。
    “殿下,能不能透露一下,這些死士有什麼用?”丁慕若有所思的問道。
    “很簡單,扮成神宗劍修,送死!”狄雲辰毫不隱瞞的說道。
    丁慕恍然大悟,能位居神宗特使,執掌數千神宗門人的他,自然不是笨蛋,狄雲辰稍微一提點,丁慕已經看穿了狄雲辰的全盤計畫,“殿下的意思是,在這幾萬假扮神宗門人的死士中,摻雜數千真正的神宗門人,等待敵方偷襲或伏擊而死,讓敵人以為我神宗實力大損,而後出其不意攻其無備?”
    狄雲辰點頭,雖然丁慕自以為的,跟狄雲辰的計畫向去甚遠,但是本質是差不多的。
    丁慕與狄雲辰一起看向了趙老將軍,這個計畫中,死士是關鍵,不需要他們勇武,只需忠誠。
    “要想這批死士的存在無人知曉,只能從新選拔新兵,而後秘密開拔至黑山中藏匿起來。”趙老將軍沉思了一會兒道:“如今連連大戰,東南域敵軍對我東北域各屬國滲透的極為厲害,我也無從保證新軍中沒有探子。”
    說到這裡,趙老將軍眼中隱現了一抹不忍,卻很快的背一股決裂般的堅毅所替代:“我大豈趙氏一門,也有數萬男兒,自幼習刀舞槍,我從中精選兩萬,分批扮作隨軍壯夫前來黑山開挖戰壕,交由大帥與丁慕特使安置。”
    何為忠烈?
    趙老將軍此舉就是忠烈,為了東北域全盤大局,不惜以近乎滅族為代價。
    “太公,這萬萬不可,趙氏一族到您的這裡,能有今日之鼎盛實屬不易,您這無異於自滅其族….”從未叫過趙老將軍“太公”的丁慕,這次很痛快的叫了出來,如此忠義的將軍,很難不讓人欽佩。
    “不錯,此事萬萬不可行,我會再做其他安排。”狄雲辰也跟著道,他原以為趙老將軍有今天這個位子,怎麼也有幾萬絕對忠誠的親兵吧,沒想到趙老將軍現在連自己親兵都信不過,為了不負狄雲辰重托,反而拿族人開刀。
    “沒有國,哪有家!”趙老將軍斬釘截鐵道,“二位大人不必再勸導趙某,大帥算無疑慮,早已為趙某所欽佩,既然大帥能出此計,必能一計破敵,趙某就是粉身碎骨也要配合。”
    狄雲辰見趙老將軍態度堅決,知道再勸無益,與丁慕一起起身,面向趙老將軍一拜道:“趙老將軍大義,不管此戰結果如何,我狄雲辰必保大豈趙氏一門,子孫滿門富貴!”
    送走了趙老將軍,狄雲辰又與丁慕商定一些細節後,東方已經泛起了一抹晨光。當狄雲靜時差回歸正常,打著哈欠閉著眼睛等雲秀給她送上洗臉水的時候,狄雲辰已經來到了統帥府的偏房中。
    大殿中,狄雲辰已經有言在先要做甩手掌櫃,聖姑親傳第二徒魏湘亭只好身居帥位,會同一眾先來的執事長老,給剛來沒幾天,從神宗山門和東北域沿海調來的神宗執事長老們,講解如何與軍士協同作戰,如何利用軍士的犧牲掩護,做縱深穿插切割,又如何防備東南域劍修的穿插破陣….
    總之,在這十數萬劍修參與的大戰中,不相互協同配合,要想呈英雄,就是一個劍聖也無異尋死,除非你有狄雲辰那變態的防禦,令敵人絕望指劍,以及讓敵人望塵莫及的速度和飄忽的身法。
    狄雲辰則是一大早的就被長風子請進了大殿一側的偏房中,“怎麼樣?你以為他們講解的如何?”長風子問道,大殿與偏房只隔了一道門,此刻僅一道布簾相隔,大殿中各抒己見的聲音幾乎一字不落的傳了進來。
    “我幼時廣讀野史雜書,對於軍陣韜略少有涉及,所以就學了一肚子上不得檯面的鬼主意,對於排兵佈陣是一竅不通。”狄雲辰實話實說,他有此城府,一半是天分,另外一半確實受野史雜書影響,那時的他對於陰謀的看法是:只需動動腦子就能花最小的代價辦大事,為何不學?
    長風子也只是一提而過,倒不是真的想聽狄雲辰有什麼看法,“剛剛收到蔣坤的急信,他們在路上遭遇了一些潛入我東北域的東南域劍修的襲擾,恐怕很難在七日之內,也就是明天趕到大鷹穀要塞。”
    長風子此舉,就是變相的在替蔣坤向狄雲辰討人情了,現在東北域境內確實有不少潛入的東南域劍修,但是蔣坤那是兩萬之眾,與區區數人或數十人潛入的東南域劍修,去襲擾蔣坤那兩萬之眾,除非東南域的劍修腦袋繞糊塗了,那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狄雲辰看穿了長風子的藉口,卻默不作聲,七天從西北域邊境趕來南方的大鷹穀要塞,他早就算准了就算蔣坤那波人長四條腿不食不眠也趕不來,因為他要找理由,找理由剝奪了蔣坤對這兩萬神宗門人的控制,交給丁慕打理,那關乎著他的計畫能否成行。
    蔣坤無罪,乃是大局需要,與其毫無理由的剝奪蔣坤的大權,不如找個大家都能理解的理由,狄雲辰是個很有辦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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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指劍換水月訣
    第373章指劍換水月訣
    第373章指劍換水月訣
    長風子見狄雲辰沒有絲毫鬆口的意思,也不好強求,他與坐立在一旁沉默不語的申蕞對視了一眼,由申蕞開口問道:“昨破敵劍芒劍罡所施展的,可是指劍?”
    這個狄雲辰倒無需隱瞞,就是想瞞也瞞不住,他點頭道:“不錯,正是傳聞中位居天階卻被人認為是雞肋的指劍,我昔日在菏澤時偶爾從一名海外劍修的屍體上獲得了完整的指劍功訣,以及修煉指劍固化經脈所需的藥方,前幾日剛修煉所成。”
    關於指劍如何圓謊,狄雲辰思量再三,終究還是把時間提到了多年前的菏澤剿巫時,因為接下來執掌功樓的申蕞必然會找他討要固化經脈的藥方,而藥方上所記載的藥物,他多年前就在開陽關宗坊曾重金懸賞過,轟動一時,很難說當時任慈渡神宗駐開陽關特使的長風子會不記得。
    “固化經脈?”申蕞一驚,隨即面露喜色,“怪不得老夫修煉指劍多年,一直有形無實,原來還須固化經脈,讓五指經脈韌如劍體,逼迫並收縮元力,原來是這樣,那藥方?”申蕞先是自語,而後迫不及待的向狄雲辰伸出了手。
    狄雲辰原以為,天下留存的指劍功訣,應該是都有固化經脈的記載,只不過找不齊固化經脈所需的靈藥罷了,要知道光九尾三瞳靈貓之血這一樣,就足以讓所有劍帝修為的人望而怯步,九尾三瞳靈貓生活在極北毋周山下的冷鋒中,一個劍帝也許能頂著冷鋒走到哪裡,但是決然不可能在哪裡戰勝一隻位居天級頂階的九尾三瞳靈貓,就算一個劍神到了哪裡,動靜稍微大點,驚動了毋周山腰上的冰龍,那下場絕不會好。
    但是現在觀申蕞的表情,原來這位神宗大閣老,執掌功樓的劍神,竟然連修煉指劍需要固化經脈也不知道,那麼天下人知道這點的就更少了。面對申蕞伸來的手….狄雲辰假裝沒看見,開什麼玩笑,他狄雲辰想學吞潮滅潮甚至想翻閱全套的神宗功法,都還有這樣那樣的限制,現在你要固化經脈的藥方,說給你就給你啊?
    看著申蕞略顯尷尬的訕訕縮回了手,長風子略顯責備的看了狄雲辰一眼,剛要開口做做樣子幫襯幾句,讓雙方都好下臺,這時申蕞又問道:“昔日傳聞你一劍傾城,老夫原以為乃是你體內子午陰寒潮的極凍特效使然,昨日一見,才知道原來你一劍傾城,利用的是技,能否告知老夫和長風子閣老,你昨日使用的‘技’,是從何學來?”
    什麼叫目光如炬,相隔十數裡便一眼知秋,就是目光如炬。
    該來的終究要來,狄雲辰從心裡升起了一股厭惡,雖然在座的不論申蕞還是長風子,對他狄雲辰都是有恩的人,但是狄雲辰依然無可抑制的從心底升起了一股厭惡。
    這股厭惡,不是因為他們看穿了他的劍技傾城的真面目,狄雲辰既然敢當眾施展出來,就做好了被看穿的準備,他厭惡的是,當他徹夜的與丁慕趙老將軍商討退敵大計,當趙老將軍為將敵寇儘早的驅逐出境,不惜以近乎滅族為代價盡起大豈趙氏數萬男兒為死士時,而申蕞長風子,卻一大早的把他招來隻字不提對敵方方略,只為神宗之私討問劍技….
    兩相比較,誰辱誰榮,不言而喻。
    “此來我通過分氣術自行領悟而得,劍技無名,目前並不完善。”狄雲辰敷衍道,他不怕申蕞長風子看穿他在敷衍,現在有玖韋大閣老,有神劍天璿護駕的他,有的是底氣來敷衍,既然不想多說,為何不隻言片語的來敷衍?
    但是狄雲辰忽略了申蕞對新意劍技功法的興趣,而且還是能一劍傾城的劍技,“分氣術?你昨日施展的傾城劍技,跟分氣術有什麼關係?”
    “很簡單,分氣術只有六層最多分化出六十四道劍氣,昔日我無技可學,便想著把著些分化開的劍氣,依仗自己對元力的超高掌控力,合為一點看是否威力更大,於是就成了這門無名劍技,我不知道天下間是否有第七層的分氣術,但是現在我能夠一次分化過百道劍芒,並收聚成一點,把數百道劍芒合為一點,就成就了這門傾城劍技。”終究,狄雲辰還是把以前想好的說辭說了出來。
    也許換做其他人來說,面前的申蕞和長風子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但是他是狄雲辰,能夠自行修習出慈渡神宗少有人修習成功的湧潮;他能夠自行創編第二十六層心法,來突破劍尊與劍聖的壁障;他還能夠把輕功飛雪的飄與魔影分身糅合在一起創出新的輕功身法飄渺無痕;所以他此刻這麼說,申蕞和長風子至少已經信了六成,或者說在此刻他們二人依然以為,狄雲辰能夠一劍傾城,更多的是依靠體內劍魂的特效,而他自行領悟的劍技,則是輔助。
    “我神宗有規定,凡我神宗門人若自行領悟或在外尋獲新的功法劍技,上繳給功樓後一律給予重額神宗貢獻值獎勵,如若你願意交出固化經脈的藥方,和你領悟的這種能夠把數百道劍芒收聚成一點來數十倍提神劍芒威力的劍技,老夫做主給你二十萬….不,五十萬貢獻值的獎勵!”
    申蕞剛一說完,不止狄雲辰毫不動心,就連長風子也對這位師叔的許諾感到好笑,先不說狄雲辰現在身負的神宗貢獻值有數十萬他這一生未必用的完,但說狄雲辰現在執掌神宗權柄,本身就有權利頒發貢獻值獎勵神宗門人,以狄雲辰的作風,很難說他不會借此機會再次撈一筆貢獻值暫時記作他人名下,到時候兌換成神宗物品交給他安排。
    申蕞說完後顯然也發現自己的許諾很難打動狄雲辰,當即改口道:“你不是想學吞潮嘛?只要你答應,老夫就是拼著冒犯慈渡神宗規則,也願意私下傳授你吞潮,不,連劍陣劍技滅潮,包括劍罡劍技落潮都可以讓你先行記下,怎麼樣?”
    這下連長風子都在旁邊聽得暗自點頭,這是申蕞許可權之內能給與狄雲辰最大的好處了,而且,換做是他處在狄雲辰的位子,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但是長風子終究不是狄雲辰,這些年來,通過自己的強取豪奪,劍技功法多的狄雲辰自己都修煉不過來,暫且不論他有與吞潮媲美的懲魔這種遠距離群殺劍技,至於劍陣劍技,滅潮威力怎麼樣他狄雲辰沒見過,但是焚陽宗的誅戮劍陣那種滴水不進的防禦他還真見識過,現在照樣被他擱在須彌帶中打瞌睡,還有在海底仙府尋獲的“懲魔真經”,為了讓狄雲辰放心修煉,行千重乾脆找尋了數百年甚至千年前的古籍,重新學習古言,再慢慢詮釋滿是古文撰寫的‘懲魔真經’。
    所以,以上申蕞給予的都不是狄雲辰急需的,他急需的是成行成套可以修煉直達劍神境界,並讓他可以為之借鑒的心法,而慈渡神宗的“水月訣”恰恰就是狄雲辰需要的。
    自行傳遍一套功法,就跟築造一棟大廈一樣,首先你要知道自己想要蓋什麼樣的房子,而後才會在心裡勾勒出一幅簡易的框架圖,現在問題是狄雲辰知道自己想要蓋什麼樣房子,卻無法勾勒出大體的框架圖,這使得他在創編心法的過程中走一步看一步,耗費了大量的施簡與心血不說,結果到底會怎麼樣狄雲辰自己也不清楚。
    雖然有著完整的雨花訣可以借鑒,但是一部功法是萬萬不夠的,只有廣讀取義,狄雲辰才有底氣來制定一部功法的總綱,而一次閱讀一層心法跟一次閱讀整部心法的區別,就在於此。
    “並非我刻意為難您,作為神宗首徒,受神劍天璿眷顧,就是我分文不取的交出這兩部功訣也是應該的,然,創編一部全新的心法有多麼艱難,我相信申前輩一定比他人更有體會,而創編一部功法,首先要理出一個功法總綱,所以,不管申前輩願不願意把完整的水月訣交由我閱覽,我都會把指劍固化經脈所需的藥方交給您。”狄雲辰說著直接掏出一張藥方遞向了申蕞。
    這下輪到申蕞為難了,水月訣乃是神宗根本,除非劍帝境界圓滿,就是玖韋閣老出面,也絕無可能把完整的水月訣交予狄雲辰閱覽,但是現在狄雲辰的意向已經很明瞭了,那就是用這張藥方來換全套的水月訣。
    見雙方有點僵持不下的意思,長風子只好再做和事老,“師叔您先把藥方收起來,我看狄雲辰借閱全套水月訣的事兒,可以回去後問問玖韋大閣老的意見,禮法外乎人情,只要二位大閣老同意,就算我師父淩老君有意見,倒也無可奈何。”
    狄雲辰要的就是長風子這句話,雖然他現在有天璿護駕有哪位元執掌神宗規則的玖韋大閣老撐腰,讓他在神宗隻手遮天,但是這有個前提,前提是不觸犯神宗那些最根本的規則,何為最根本的規則?比如修習水月訣的規矩就是,要不然來之前申蕞也不會單單只給他一層水月訣的心法做參考了。
    在狄雲辰看來,他要借閱全部的水月訣,為他祭出天璿劍的玖韋大閣老定不會反對,但是為避免惹人非議,要的是在神宗有個夠分量的人在旁邊給狄雲辰說好話,這個人,還有比申蕞更合適嘛?
第374章 坐失良機的理由
    第374章坐失良機的理由
    第374章坐失良機的理由
    看著申蕞終於接過了藥方,狄雲辰才說道:“關於那門我自創的傾城劍技,目前還不太成熟,待我修正完美後,一定無償送給我神宗功樓。”
    長風子與申蕞倒沒有強求,一部完美的劍技功訣,從開始創編到最後完美成型,可以說需要耗費自創人一生心血,這期間要不停的改良修正,以期達到最完美的效果和絕大多數劍修都適宜修煉的程度。
    不過當申蕞匆匆流覽了一遍藥方後,心裡大呼“上當”,這倒不是說狄雲辰給的是假的,正如狄雲辰所料,申蕞一代劍神看到藥方上記載的九尾三瞳靈貓之血後,也是大感棘手,就此一條,註定了天下絕大部分人無法修煉。
    狄雲辰見長風子申蕞再無其他事情,就直接告辭出了了偏房,一路走出統帥府,不經意的抬頭間,正好看到一襲潔白滾金邊劍袍,一襲黑紗蒙面的孟雪兒,正款款向著統帥府大門行來。
    看著這個渾身充滿著聖潔、高貴與神秘氣質的女子,記憶中那似曾相識的感覺驟然湧上腦海,一副淒美一副靜謐的兩種不同的畫卷同時在狄雲辰的腦海中展開….
    大漠中,重傷只剩一口氣的一男一女共騎一馬,在茫茫戈壁中掙扎求存,在血紅的夕陽殘日中,共同譜寫著一曲古道西風瘦馬斷腸人在天涯的悲壯曲調。
    菏澤中,一條樹蛇無聲無息的從沉思中的狄雲辰身後突襲,還來不及吐出那劇毒的蛇信,一道劍光閃過,樹蛇已經身首異處,當狄雲辰暮然回首,只看到一個絕世孤傲冰冷的女子,展現的那一抹羞澀微笑,如一朵只盛開於黑暗間的夜來香…
    ….
    不知不覺中,在狄雲辰癡癡的注視中,孟雪兒已經走到了狄雲辰身前,一向孤僻的少言少語從不主動打招呼她,竟然開口了,“你在看什麼?”語氣很生硬,似乎在提醒狄雲辰非禮勿視。
    “我只是想看看,你面巾下的,是張什麼樣的臉。”狄雲辰悠然回神,肆無忌憚的說出了心裡話。
    孟雪兒的嘴角微微向上撇起一個弧度,讓狄雲辰知道她面巾下的臉色是在冷笑或者鄙視。
    “還是不要想著看了,看到了,你一定會後悔的。”
    狄雲辰轉身,邁出第一步前又回首道:“後悔與我而言,就是挺起脊樑面對,只要我意已決!”
    看著狄雲辰下山的背影,孟雪兒左手已經下意識的扯緊了面巾,就好像在防備狄雲辰隨時可能偷襲扯下她的面巾一般,她知道終究一天狄雲辰會看到她的臉,因為他是狄雲辰,只要他想,他就能做到。
    ….
    西北防禦使蔣坤一行,於六月十二抵達了大鷹穀要塞,因為比狄雲辰要求的時間晚了整整兩天,當即被狄雲辰剝奪了兵權,兩萬神宗門人有丁慕臨時統管直至戰爭結束。
    大鷹穀要塞內的神宗門人,達到了史無前例的六萬之眾,從狄雲辰為帥時,從看不到獲勝的希望到逐漸看到希望,到現在士氣高漲幾乎人人都抱著必勝的信念。
    縱然這六萬神宗門人還未發兵出關,但是神宗門人那空前高漲的必勝信念,連遠在數十裡外的東南域大軍都感受到了壓力,人數東南域劍修依然占優,但是整體實力東南域劍修從戰爭一開始到現在,第一次落到了下風。
    事實上在狄雲辰為帥後,各種不利於東南域大軍的傳聞接踵而至時,澹台新月就飛信要求東南域各宗盡遣所有精銳門人火速支援黑山前線,甚至連調撥去支援固守開陽關的那五千玄陰宗門人也調了回來,以防備東北域大軍,在澹台新月看來註定要發起的雷霆攻勢。
    但是狄雲辰再一次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或者說,他突然間變得像一個不會領軍打仗的統帥,他坐擁六萬士氣高漲的神宗門人,在如此良機之下,卻按兵不動。
    “大帥,現如今我神宗東北域大軍士氣高漲,整體實力也占優,人人摩拳擦掌只等大帥一聲令下,定能擊潰東南域大軍,還望大軍三思。”魏湘亭連續三天在狄雲辰的馬車外請命道,還不止他一個人,連丁慕、霍慶忠,甚至連戴罪立功的蔣坤也在列,包括大部分的隨軍的執事長老。
    如同前兩天一樣,馬車中沉寂無聲,似乎狄雲辰真的還在三思。
    “大帥,縱然您愛惜神宗門人性命,但是這仗終究還是要打,與其等東南域各宗增援完畢後被動的再打,不如趁現在敵方增援未至,我們抓住機會一擊頂乾坤,只要大帥法令,我等當身先士卒。”這個是丁慕,與狄雲辰有密謀的他,很顯然這個時候跟著起哄,是個托兒。
    但是馬車中依然沉默,就好像狄雲辰壓根就不在車中一樣,如果狄雲辰不在車中,為何洪常青日夜不離的守候在車旁?
    長風子與申蕞站在統帥府大門口,遙望著下麵校場邊眾人請命註定無果的一幕,從他們面帶微笑的臉上,可以看出他們二人對於出戰一點也不急迫,更沒有下去幫腔的意思。
    “他們回慢慢適應的,適應從不按常理出牌,卻往往話腐朽為神奇的狄雲辰。”長風子肯定道,來之前他就跟申蕞議定,二人絕不干涉狄雲辰的任何安排,所以在狄雲辰剝了蔣坤的統兵職權時,二人沒有絲毫的異議。
    申蕞跟著點頭,別人不清楚具體情況,但是有些情況,狄雲辰並沒有瞞住他們二人,東南域在大舉增兵,狄雲辰又何嘗不是在等強援,可以說不論東北域怎麼增兵,哪怕傾起所有,在狄雲辰接手為帥時,雙方的實力已經不在均等了,關鍵是要看狄雲辰怎麼打。
    雲靜雲秀這兩天像丟了魂兒一樣,整日漫無目的的晃蕩在大鷹穀要塞內,她們一直想要裝著不期而遇的樣子碰到孟雪兒,來跟她說說話,但是孟雪兒就像刻意在回避她們,這幾天根本看不到人影。
    “雲靜雲秀,你們過來。”申蕞看到雲靜雲秀今天第三次從統帥府大殿出來,揚手招呼道。
    相比於雲秀矜持的小步走去,雲靜聽到招呼後直接一陣風的跑到申蕞的跟前,很顯然她是沖著申蕞懷裡的神劍天璿去的,縱然連摸一下也不能,但是對雲靜而言,站的離神劍近一點,也是一種不可多得的機會,你不用懷疑她那張洋溢著嫵媚動人微笑的表情下,其實在想突然天降巨雷把抱著天璿的申蕞劈死….
    “下面的情況,你們姐妹都看到了嗎?”申蕞和藹的問向了顯得更知性的雲秀,而不是兩隻眼睛盯著他懷裡天璿打轉的雲靜。
    雲秀看了山下一眼,微微皺眉點了點頭。
    “你們都是狄雲辰身邊的近人,說說看,如此良機之下,狄雲辰為何不發兵?”申蕞似乎在探聽狄雲辰的用意,又像是在考校二女的韜略。
    雲靜揚手剛要搶著說,嘴巴都張開了,關鍵時刻被雲秀掃了一眼,雲靜似乎想起了什麼連忙縮了縮脖子,啞然而止。
    雲秀微微沉思了一下,開口道:“雲辰最擅長於亂中取勝,把複雜的事情簡單化,現在我方實力占優他卻引而不發,主要原因應該是他想畢其功於一役,把東南域所有的劍修都引來加入戰場,一次打敗對方後,我神宗大軍就能夠長驅直入。”
    “哦!”長風子與申蕞對視一眼,沒想到他們從雲秀這裡得到了這樣的答案,而且這個答案,遠比他們所能想像的更切合實際,因為他們心中的狄雲辰,就是這樣的人。
    “對了對了,就是這樣的,我心辰哥怕麻煩。”雲靜也跟著幫腔,只有熟悉雲靜的人才知道,她這是心虛了。
    見申蕞長風子再無問話,雲秀牽著雲靜下山而去,路上,雲秀問道:“靜兒你剛剛準備說什麼?”
    雲靜聞言鄙視了雲秀一眼,“你明明知道,我心辰哥才沒那麼偉大呢,還說他要什麼畢其功於一役。”
    這次輪到雲秀吃驚了,她原以為她說的就是雲辰的打算,沒想到雲靜徹底推翻了她的推測。
    “現在不打,是因為雲容她們還沒來,他等著雲容宏興帶人來掃戰場呢,死多少人關我心辰哥屁事,他打仗就是為了發財!”雲靜說的腦袋瓜子只點。
    雲秀愕然,隨即又釋然。是的,雲秀非常肯定雲靜說對了,雲辰現在不打,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雲容她們沒到。雲城宗現在飛速壯大的同時,也暴露了資源不足的劣勢,輔助門人修煉的丹藥幾乎沒有出產,就連好點的劍器雲城宗也不能做到人手一把,這些雲辰都看到了,而要解決這些問題,在戰場上發死人財無疑是最快的,所以雲辰才以歷練的藉口,叫來了雲容她們。
    只是,這樣話雲辰決然不會說出來的,只有對他脾性知根知底的雲靜,才能看出來。這讓雲秀很是高看了雲靜一眼,心想這些年每天的洗臉水算是沒白給雲靜端,不愧是跟雲辰穿開襠褲就在一起玩兒的。
第375章 強援
    第375章強援
    第375章強援
    大鷹穀這邊坐擁優勢而不打,本以為必將遭受東北域大軍狂風驟雨般攻勢的永安城有些看不懂了,日夜嚴陣以待的他們,再沒有去擅自攻打大鷹穀的勇氣,在戰鬥開始以來,第一次從主動變成了被動。
    其實,在狄雲辰上位,各種不利於東南域大軍的消息接踵而至後,在慈渡神宗沒有後顧之憂而持續增援準備放手一搏的情況下,作為東南域大軍統帥的澹台新月已經自知,她們獲勝的機會幾乎渺茫,或者說,通過常規的大戰,已經很難擊敗擁有了六萬神宗劍修的東北域大軍。
    “姑姑,對方在玩什麼花招,士氣正旺時突然停了下來,素聞狄雲辰如何陰沉奸詐,他越是這樣,侄兒反而越是擔心。”永安城東南域大軍的帥帳中,一個長相秀氣的頗具女性化的男子,向著澹台新月詢問道。
    “現在的狄雲辰,他就是不打,也是對我們的勝利。”在狄雲辰為帥後,澹台新月的眉頭似乎從未舒展過。
    澹台永安,這個澹台靖罡最小的兒子雖然年僅十七,卻老于算計,聞言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侄兒明白姑姑的意思,您是說,慈渡神宗雖然眾親叛離,不得不與一宗之力來對抗我們整個東南域的劍修,但是這樣一來,他反而少了很多包裹,雖然東北域境內的劍修宗門他叫不動,但是東北域的各屬國依然在他的掌控下,各種戰爭資源的調撥井然有序,加上又是本土作戰,各種消耗補充都很方便,反觀我們東南域大軍,遠離故土,給養調撥很是繁瑣,目前看似眾志成城,但是戰事一旦拖延,再稍遇挫折,難免人心思變,到時候恐怕我大軍聯盟將化為烏有,所以姑姑您說,狄雲辰現在不打,反而是他勝了。”
    澹台新月滿意的望著澹台永安點了點頭,“小安子,如果你兩個哥哥永俊和永函有你這城府,至少現在他們不會掉腦袋。”
    澹台永安聞言沒有絲毫的自得,他目露悲憤道:“如若我與狄雲辰戰場相遇,我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拉著他同赴黃泉,以祭奠我兩個哥哥。”
    剛剛展現一絲欣慰笑意的澹台新月聞言目光驟然嚴厲,“永安,不要意氣用事。”說道這裡口氣略微硬了一點接著道:“不要奢望著殺死狄雲辰,不是姑姑高看他,我們這裡,一對一沒有誰能殺死他,至少在你父親不出手之前,沒人能辦到。”
    或許想到了狄雲辰奔襲破城的那一幕,澹台永安不甘的點了點頭,“那麼,姑姑打算如何應付目前的局勢。”
    是啊,澹台新月也在頭疼呢,打吧,明顯的打不過,拖吧,很顯然拖不起,難道只剩下退兵一途了?
    但是這更不用考慮,好不容易把東南域各宗聯合起來,如果一退,等待她們的必將是被慈渡神宗個個擊破,所謂騎虎難下,就是東南域大軍目前的境況。
    “我們只剩下了堅守,我們還有兩把獲勝的鑰匙,一把,在這裡,另外一把,則在….”澹台新月說著望向了東南,那裡是衡帆島的方向。
    東海,萬里波濤洶湧。
    而距離衡帆島西南貳佰餘裡的狐膁島島主祝垣尊者心裡的詛咒聲,如同海上那連綿不絕的浪擊聲般,這段時間從未停止過。
    冷電灰一在衡帆島數萬劍修中襲殺祝垣尊者的兩個得意弟子後,立刻就來到了祝垣尊者的老家,狐膁島,在襲殺祝垣的胞弟“失手”後,遠在衡帆島上的祝垣尊者終於坐不住了,放任衡帆島上已經聚集的盡兩萬海外劍修不管,帶著門下精銳風風火火的趕回了老家狐膁島。
    只是他的對手是冷電灰一,已經成名了快百年的神級刺客,除了灰一偶爾出面嚇唬一下他的家人,祝垣快掀翻了狐膁島,根本就找不到冷電灰一的蹤跡。
    看著家人終日過著這種如芒在背而惶惶不可終日的日子,連人影也找不到的祝垣尊者,也只剩下了咒駡。
    天劍曆六月十八,一艘單桅的中型漁船,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狐膁島東北的海面上。
    船頭之上,迎風而立的冷峻漢子正是花間,這幾年與族人相遇的海上生活,他容顏依舊,卻在兩鬢增添了些許白髮,在他的身後,正是一群凝劍宗遺存的精銳門人。
    “董老,您有把握對付冷電灰一麼?”在上一次挑撥海外劍修與中原神宗火拼無果後,花間並沒有坐等機會,而是找上了澹台新月,這位昔日花間大哥冷花翎的紅顏知己。
    董老聞言笑了,笑得很謙虛,“冷電灰一以前不是瘸子,但是現在他是瘸子,他那條腿,就是折在老夫手上,當然,那個時候我們是兩個打一個。”董老似乎又回憶起了,冷花翎戰死,凝劍宗覆滅之時,他帶著一眾遺存的族人登船出海時,與趕來襲殺他們的冷電灰一大戰的那一幕,想著戰死的宗主,想著枉死的族人,向著拼死攔住了灰一讓他們得以逃脫的那位凝劍宗長老,他臉上的笑容僵硬,眼角已濕潤。
    “這次,就靠您和大壯了。”花間說著看向了身後,躺在船艙之上大睡的漢子,這裡,只有董老和董老的首徒大壯,是劍帝境界。
    董老搖了搖頭,“大壯還不夠格,不要忘了,狐膁島上還有祝垣尊者,我想,新月那丫頭,應該寫信聯絡他了,我們只要找出了灰一,不怕他不出手….”
    狐膁島東北一出亂石林立的崖壁下,一個滿臉乾瘦雙眼渾濁的老頭,抱著一把黑布裹著的劍器,望著漸漸向狐膁島靠來的漁船,雙眼不經意間露出了一絲嘲諷,“祝垣是怕老夫無聊,送人來給我殺了嗎?”
    …
    天劍曆六月二十清晨,在雲靜雲秀的苦等之下,雲容一行晝夜兼程一路飛奔,終於從西北的雲城山趕到了大鷹穀要塞外,只是按照狄雲辰的安排,本該只有三十餘人的隊伍,卻來了百餘人。
    “師姐!”雲靜雲秀飛奔的著齊齊跑向一身風塵的雲容,雲靜當先一頭撲進了雲容的懷裡,就像在這裡受了很大委屈一般,淚珠子已經留了滿臉。
    雲容雖然往日對雲靜喝來斥去,但是心裡更多的是疼惜她,怕她出事兒,此刻一見雲靜少見的哭了,頓時眉毛一束,就看向了跟著雲靜一起迎來的雲辰,雲容雖然打不過雲辰,她還罵不過嗎?
    不等雲容耍潑,雲秀已經附耳在雲容耳邊耳語了幾句,在得知雲靜哭泣的原因後,雲容摟緊雲靜,眼圈也跟著濕潤起來,看向了前方大鷹穀那高大的城牆,昔日情同手足的姐妹,你真活在哪裡嗎?
    雲辰出來,當然不是刻意為了迎接雲容一行,毫不客氣的說,有他在,這場面絕對喜慶不起來,他來,是因為跟雲容他們一道趕來的一群人,一群黑衣頭戴兜帽,屬於魔宗的人。
    “好久不見!”魔宗領頭的,儼然是斑嘉,不知道魔師是怎麼想的,硬是把昔日弄的望月峰支離破碎的斑嘉送了來,難道他不知道狄雲辰很記仇麼?
    看到是斑嘉,狄雲辰笑了,“是啊,好久不見,我怪想你的。”
    “想我?”斑嘉突生警惕,“想我做什麼?”
    “你把望月峰挖了個大坑,而後又在我的劍鋒下溜走了,我在想,你什麼時候回來把坑給填了…”
    “哈哈….”斑嘉絲毫沒有因為狄雲辰揭他的醜事而見怪,反而大笑著上前與狄雲辰相擁,陰沉的人,一旦把陰沉的心思當笑話說出來,那代表著,他已經不計前嫌。
    “如你所托,你要的人,師父已經送來了。”
    狄雲辰聞言狐疑的看了斑嘉一眼,“那個人是你麼?”
    “哈哈,當然不是,我是跟來湊熱鬧的,在你需要的時候,那個人就會現身,我保證!”斑嘉篤定道。
    狄雲辰點了點頭,魔師他還是信的過的,先不說有天藍姑姑的因素,光是這次大戰本身就是兩方互惠的事兒,魔師範不著來扯他後腿。
    “連你都來了,你們跟神劍宗拿什麼來拼?”狄雲辰此刻反而替魔宗擔憂起來。
    “拼什麼啊,你們這邊不騰出手來,我們那邊也就是做做樣子嚇唬神劍宗一下,哦對了,聽說了嘛,在慈渡神宗退出開陽關後,剛剛裝大頭還未趕去的玄陰宗,以及神劍宗,都退出了開陽關,現在開陽關只剩下的宵陽神宗一門,聽說宋念氣的只罵娘!”
    這絕不是狄雲辰願意聽到的消息,何為大義,在狄雲辰看來,開陽關就是大義所在,但是在他上位後,因為他一手主導間接影響下,現在開陽關只剩下了宵陽神宗一脈還在堅守大義,所謂防禦開陽關,並不是指開陽關那座單一的城池,還包括與蠻荒接壤的那數千里的大山,雖然秦嶺與蠻荒接壤之處,都是懸崖絕壁,但是昔日閔長天都能飛絕直上,更何況那些強大的法神法帝,在法術強大的攻擊力下,可以說,只要劍巫們願意,隨時就可能在秦嶺上轟開一個通往中原的口子。
    現在慈渡神宗從開陽關撤了,連神劍宗也撤了,那對劍巫就意味著這兩大神宗已經不再顧及蠻荒的劍修了,狄雲辰實在想不出,劍巫不挺進中原的理由。光靠一個宵陽神宗,恐怕很難防住。
第376章 浮華與精髓
    第376章浮華與精髓
    巨集興巨集笙也來了,昔日宏笙被大光明寺掌教方丈摩天收為關門弟子,在融匯了上品劍魂佛光後,實力突飛猛進,一舉超越了宏興,但是現在,在宏興成功洗去原先融匯的下品劍魂,並成功融匯上品頂階的金丹舍利後,實力一日千里,似乎又在轉眼間又超越了宏笙。
    成功融匯了金丹舍利的宏興,臉雖然還是那種惡漢的臉,但是整個人透著一股寶相莊嚴的氣質,雖然蓄起了長髮,但是依然讓人覺得,他就是一個純粹的和尚。
    看到宏興來了,近日寸步不離守護狄雲辰的洪常青暗松了一口氣,因為有宏興在,他夜裡就可以眯著眼睛打會兒盹了。
    上官雲明,公孫雲尚,還有雲林雲長雲聰,還有一眾望月峰的女弟子,看著這些久違的熟悉的或陌生的面孔,狄雲辰臉上帶著一種少見的,羞澀微笑,逐一向著他們點頭打招呼,然後對洪常青道:“以後,她們就跟著你了!”
    於是,剛剛松了半口氣的洪常青立馬又把心提了起來,跟著他是什麼意思?很顯然,不是跟著洪常青去衝鋒陷陣,是讓洪常青在戰場上保護他們。
    “你們來幹什麼?”看著從人群中走出,一身白衣勝雪向著他微微欠身的花紅花情,雲辰頭都大了,這次他們面對的是東南域劍修,哪裡有花紅她們昔日的同門,戰場相遇,她們下得了手嗎?
    “想你了,來看看你不行麼?”答話的是直率潑辣不輸雲容的花情,看著雲辰突然變得有點不自然而微紅的臉,眾人紛紛竊笑。
    花紅拉了花情一把,輕聲道:“我們來,是有兩件事。”花情說著遞給雲辰一個油布包裹著的密函,“這是行千重長老專程托我交給你的。”
    雲辰接過,他知道這是什麼,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的喜色,隨手交給雲秀後,他又看向了花紅,他等著聽花紅說第二件事。
    “你師娘歐陽金鳳….”說道歐陽金鳳花紅臉色微微不自然,“她說,如果戰事結束,讓你得空回去一趟….”
    師娘有事兒?聽到這裡,狄雲辰心驟然繃緊,如果不是現在他根本離不得開陽關,他都想即可騎著虹兒回去一趟,很顯然,師娘拜託花紅帶信讓狄雲辰回去這件事,連師父行千重都不知道。
    看著花紅說完後轉身就要拉著花情離去,雲辰開口道:“行了,既然來了就一起呆著,順便幫我看著雲靜這個禍精!”
    花紅花情聞言輕輕擊掌相慶,她們雖然正式加入了雲城宗,但是在她們看來,只有與雲城門人一起並肩戰鬥過了,她們才配的上肩上的雲紋標誌,才會被其他雲城門人看成是自己人。
    這一百餘人的到來,並沒有在每天有數萬乃至十數萬人進出的大鷹穀要塞引起什麼轟動,雖然有狄雲辰親自出迎,但是這裡大部分有點地位的人都提前知道了他迎的是什麼人。
    直到一眾雲城宗諸人進了大鷹穀,長風子親自下來把斑嘉迎進了統帥府後,大鷹谷的人才知道,這次來的人雖然少,卻有足夠的分量,對目前的戰事,有著極其深遠的影響——魔宗與慈渡神宗結盟,並不是表面上說說或者做做樣子,而是更直接的,派人來參與了戰事。
    想到這裡,知情的東北域諸人無不歡欣鼓舞,魔宗強援已至,這下,狄雲辰該發兵了吧?
    在校場旁靠著山坡的一片石木混建的軍營中,洪常青親自把來援的雲城及魔宗諸人安置下來後,狄雲辰來到了宏興的宿舍中,“怎麼樣,聽靜兒說,你融匯了金丹舍利後,反而一本正經的念起了經,怎麼?你這是打算待發修行了?”
    對於狄雲辰的調侃,宏興脖子都氣紅了,憋了半晌憋出兩個字,“扯淡…”
    “金丹舍利乃是佛門聖僧一生精髓所化,若我佛門中人融匯,佛法修為不夠,就很難提升劍魂與母元的融匯度,所以….”宏笙在一邊解釋道,說道最後無奈的向狄雲辰攤了攤手,告訴他宏興為什麼要念經。
    這下輪到狄雲辰罵“扯淡”了,“你的意思是說,我要想快速提神金丹舍利與母元的融匯度,也得跟宏興一樣念經?”這絕不是狄雲辰願意看到的,但是如果真的有奇效,狄雲辰一定很樂意去念經,大不了被雲靜笑話幾天,其他人誰敢放屁?
    其實,提升金丹舍利與第二母元的融匯度之艱難,狄雲辰也是深有體會,在接連三粒神級靈藥融魂丹的輔助下,他體內金丹舍利與第二母元的融匯度將將達到三層,但是反觀同時受惠的第一母元與子午陰寒潮,融匯度硬是在這段時間飆升至五層,要知道,越往後融匯度的提升就是越是艱難,兩相比較之下,狄雲辰就很容易發現提升金丹舍利與第二母元的融匯度,要遠遠難於第一母元與子午陰寒潮的融匯度。
    “金丹舍利融為劍魂的妙用,遠不止提升劍芒威力那麼簡單,根據我在大光明寺閱讀的經文所載,如若不懂佛法強行融匯金丹舍利,只能取其浮華,如若佛法修為相當,則能得其精髓!”巨集笙說的一本正經,而宏興則得意的向著雲辰點頭,似乎在引誘雲辰,趕緊敲著木魚跟我一起念經吧。
    “把你的護體元氣撐起來我看看!”雲辰說道。
    宏興一聽,以為狄雲辰要拿他的護體元氣試劍,與宏笙嚇得齊齊後退一步,宏興哀求道:“別,我這護體元氣,哪裡承受的起你傾城一劍!”
    雲辰氣的無語,“我就看看,不拔劍,這裡是拔劍的地方麼?”
    宏興很是懷疑的看著狄雲辰,要知道狄雲辰拔劍的時候從來沒有提前打招呼的說法,雖然狄雲辰不會傷他,但是他也不想被狄雲辰突然來一劍,來體會那極凍的特效。
    不過最終,宏興還是撐起了護體元氣,一片樸實無華的淡黃色光幕流轉至他的全身,隨著光幕的逐漸凝實,光幕也靈動起來,時而如黃沙萬里,又如雲卷雲舒,又如滔天巨浪….看到最後,狄雲辰分明從這片護體元氣中看到了一絲絲純金的佛光….
    何為浮華,何為精髓?狄雲辰大概知道了,他那一身飄飛,純粹的增添氣勢的金芒就是浮華,而宏興的護體元氣中隱現的實質般的金色佛光,就是精髓,自己大概….真的得去念經!
    “怎麼樣?把你的亮出來,我們開開眼?”宏興見狄雲辰真的沒有拔劍,終於定下心裡,反過來調侃狄雲辰了。
    “我怕閃花了你的眼睛,”狄雲辰有點不服氣,但是不如人就是不如人,而且他狄雲辰從來就是一個隻在乎收穫不在意面子的人,於是他跟著說了一句讓巨集興巨集笙目瞪口呆的話,“給我找套經文來!”
    狄雲辰說完就要出門,他實在不願意看到巨集笙巨集興臉上的顏色,但是門口卻被一個胖子堵住了身影。
    “陸建?你怎麼跟來了,誰把他帶來的,怎麼能把他給帶來這裡呢?”狄雲辰是真吃驚了,從東海到開陽關,從開陽關又到雲城山,這碾轉數萬里的奔波,陸建非但沒瘦,反而長胖了。
    當然,雲辰吃驚的不是陸建長胖了,而是,現在慈渡神宗與海外劍修還處在敵對狀態,陸建這個海外劍修中曉楚出現在大鷹穀要塞,這個東北域大軍的心臟地帶,縱然狄雲辰相信他,但是別人會怎麼想?
    “別怪其他人,是我硬要跟來的,剛才我穿著魔宗的劍袍混進來的,就想跟你打個招呼,馬上走。”陸建也知道自己來的不合時宜,但是狄雲辰是真對得起他,讓他融匯了中品頂階的劍魂,實力突飛猛進,他只是想來致謝,要知道這一別,來日無期啊!
    “得,來就來了,我正好有事託付你,省得我讓人去追你。”狄雲辰說完招呼陸建從新坐下,問道:“你師父一門,在流霞島的影響力如何?”
    聽到狄雲辰問到了自己師父,陸建得意的笑了,“流霞島主雖然不是我師父,但是我師父這一門的勢力是流霞島最大的,不客氣的說,流霞島一半的事兒我師父說了算,最主要的是,我師父待我如己出,所以,我師父的事兒,一半我就算當家作主。”
    這點雲辰倒是相信的,就從在浪擊崖陸建陰殺了一眾流霞島同門,連狄雲辰都替他擔心的時候,他自己一點都不擔心,狄雲辰就看出來了,陸建在流霞島,怕是個為虎作倀的主兒。
    “那麼,回去告訴你師父,只要流霞島退出衡帆島海外劍修聯盟,將來東南域,我劃給他一州之地自製,另外,讓他私下放出風聲,凡是劍修人數超過五百的海外劍修島嶼,只要退出聯盟,一律在東南域給予一府之地自製。”雲辰大方承諾道,現在局勢逐漸明瞭,在東南域大軍逐漸看不到獲勝的希望,在祝垣尊者被冷電灰一嚇的離開了衡帆島之際,如若不從內部瓦解海外劍修的聯盟,在狄雲辰看來,這才是坐失良機。
    “放心,別的島主我不敢說,流霞島是一定會答應的,我們別的不要,就要焚陽宗臨海的那一州,狗日的焚陽宗,叫你們以後再欺壓我流霞島弟子。”陸建拍著胸脯保證道。
    當下,狄雲辰喚了洪常青,讓他把陸建送出了要塞,並調派神宗門人一路把陸建送到海岸,看到他登船為止。
    忙完這些事,狄雲辰還來不及回到馬車,施簡風風火火的來報:又有強援來至!
第377章 洞悉
    大鷹穀要塞外的西北方,五道黑影如同低空俯飛的巨鷹,擦著黑山山腳,由北向南急速飛馳而來,在這五道黑影的身後,是一路被驚動,駐守在黑山周圍的慈渡神宗門人,只是無論他們怎麼追攆,也趕不上這五個黑影的速度。
    當這五個黑影最終落在了大鷹穀要塞外五百米處,並被前後夾擊的神宗門人圍住時,領頭的黑袍人拉下頭上的兜帽,讓所有圍過來的神宗門人看到,他光禿禿的頭上有著醒目的十二道戒疤,而後悠然的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普普通通,卻有一種洞穿靈魂,滌蕩心靈的魅惑,圍來的神宗門人心中的爆戾,煩躁以及怨念,似乎都在這一聲佛號中,化為了烏有而不知不覺放緩了腳步。
    什麼是高僧?
    有幸被這一聲佛號驅散了殺念的神宗門人都知道了,自己碰到了傳聞中的高僧。
    “貧僧天界寺有聞,攜帶四位師弟,依照盟約前來襄助神宗首徒秋雲辰!”一身黑袍的有聞,長的肥頭大耳,頭上的戒疤在陽光的耀射下,泛出一種詭異的猩紅光澤。
    圍過來的神宗門人不知不覺已經垂下了手中的劍,原來是強援來至。
    天界寺,乃是佛祖誕生之地,因為身處極西大漠邊緣的苦寒之地,近年雖不如大光明寺興旺有著數萬僧人,但是天界寺出來的僧人,被世人稱為苦袍僧,無一不具有高深的佛法修為,游走四方救苦救難為世人所敬仰。
    秋雲辰聞訊已經迎出了要塞,不等他開口,有聞似乎已經認出了他雙手合十道:“貧僧有聞,乃是有藏的師兄,添為天界寺方丈,拜見神宗殿下!”
    有聞說完,抬頭雙眼直視狄雲辰大眼中似有金色的佛光閃現,看的狄雲辰心神一怔。
    “大師不遠萬里來援,請進要塞待茶歇息!”狄雲辰覺得不太妙,自己融匯了金丹舍利,怕是瞞不住這群天界寺出來的黑袍苦僧。
    果然,有聞臉上浮現了一抹淡淡笑意,口氣卻不乏嚴肅:“敢問殿下,可是融匯了我佛高僧坐化的金丹舍利?”
    有聞著話問的秋雲辰驟然緊張金丹舍利乃是佛門至寶,對於佛門有著極高的象徵意義,毫不客氣的說,金丹舍利乃是天下眾僧頂禮膜拜的存在,而狄雲辰卻把金丹舍利融為劍魂,這是對佛門的褻瀆。
    “大師慧眼識珠,正是!”狄雲辰被有聞氣勢所迫,微微欠身。
    就在眾人以為有聞會為此事大發雷霆或者直接拂袖而去的時候,這位與魔宗比鄰而居數十年而相安無事,為人極是方圓的天界寺方丈年點了點頭,說了一個字,“好!”
    這下輪到狄雲辰驚詫了他像個專門戳人鼻處的挨千刀的,“大師不見怪?”
    “佛門講究一個緣字,是你的就是你的你能順利融匯金丹舍利,乃是與我佛有緣,殿下懂了嗎?”
    秋雲辰懂了,沒見到有聞前他就懂了,他懂的自然不是什麼狗屁的與佛有緣,他懂的是有財大家一起發,他要不給大光明寺和天界寺一邊一粒金丹舍利哪兒來的有聞口中的“緣”?
    由此可見,這位有聞大師為人處世遠比摩天要圓滑多了,其實秋雲辰乓清楚這位天界寺方丈能不遠萬里急速來援,與其說是履行盟約兵貴神速,不如說是為了狄雲辰送給他們,而暫時寄放在大光明寺的那粒金丹舍利。
    “大師請!”狄雲辰微微側身,長風子正在統帥府接待斑嘉,申蕞一代劍神,自持身份,哪怕是有聞這位天界寺掌教方丈,也不配讓他親自出面迎接。
    有聞隨著狄雲辰邊走進要塞,邊向狄雲辰介紹同來的四位天界寺高僧,天界寺五院主持,除了戒律院主持有藏留守外,其他四院主持皆隨有聞來援,此等陣仗足以看出天界寺對金丹舍利的重視。
    一行人剛進要塞大門,與狄雲辰領頭並行有聞突然頓足,目光越過寬大的校場,落在了校場對面一出營房上,狄雲辰心中一突,暗呼不好,那處緊挨著他馬車的營房,正是剛剛分配給宏興的房子,很顯然,有聞不是發現了巨集笙巨集興這兩個佛門叛逆,而是發現了又一顆金丹舍利的存在。
    “有聞大師……”就在狄雲辰尋思著如何辯解的時候,有聞卻微微歎了一口氣,而後低宣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而後一臉肅穆的看向身邊的狄雲辰:“金丹舍利,在很多人看來是佛門聖僧全身精血所化,乃是佛性劍魂中最頂階的存在,這是事實,但是你們不知道的是,哪怕是一位神級聖僧,如果佛法修為不到,坐化後是無法結化金井舍利,所以,金丹舍利乃是我佛門佛法精義所在“融匯為劍魂,所具顯的效果不僅僅是提升元力威力,殿下,你知道融匯金丹舍利為劍魂後,有何特效麼?”
    “破魔!”這個狄雲辰早已知道。
    那知道摩天搖了搖頭到:“看不透,如何破?”
    秋雲辰不解,一臉疑惑。
    “世人皆說佛有一雙慧眼,用來洞悉世界萬物疾苦…………”有聞話說一半,眼中隱現一抹玩味笑意望著秋雲辰。
    “是洞悉。”狄雲辰聞弦歌而知雅意。
    有聞點了點頭,又抬頭遙望宏興所在的營房,語氣中有一抹欣慰:“雖身不在佛門,卻身具佛心,要不如何憑藉深厚的佛法修為修煉出佛鬼…………”說到這裡有聞又一臉遺憾的低頭自語:“摩天師弟真是暴殄天物,有如此佛法修為的弟子,如何能輕易放棄?”
    於是秋雲辰知道了,有聞大師,那是相當看得起“萬惡不赦”的宏興,換句話說,如果不是大光明寺眾僧不識人才,讓宏興當了幾年火工弟子,而是給他與宏笙相當的待遇,不見得宏興會夥同秋雲辰來打海底仙府中金丹舍利的主意。
    這時,長風子聞訊已經帶著斑嘉一起迎到了統帥府外,摩天與長風子雖是首次見面,但與斑嘉卻是熟人,雙方客套了幾句,就一同前往半山腰的統帥府,有聞見狄雲辰留下並未前行,便停下來回頭道:“在貧僧看來,身具金丹舍利而不修佛法,就是暴殄天物,以後得空,還望殿下前往天界寺一行,哪裡,有殿下需要的。”
    秋雲辰聞言微微屈身,一臉虔誠。
    此刻,東海的狐膁島上,祝垣尊者全族,正舉家遷往靠在港口的三艘大船上,面容清瘦一身儒衫頗具古風的祝垣,親自站在碼頭上目送著族人上船,在灰一如芒在背的威脅下,寢食難安的祝垣雙眼已經熬出了一層細密的血絲,讓略帶書生氣的他平添了一股血性,當他用這雙血紅的雙眼看向身邊,一襲藍衫,下巴上飄著稀疏幾縷白須的老者時,神態自然拘謹起來。
    祝垣不知道老者從哪裡來,甚至能感應到這位神秘的老者境界都不如他,但是境界並不代表絕對的實力,當這位老者一來就以澹台新月的名義,建議祝垣將所有族人轉移到船上時,祝垣已經相當佩服老者的智慧了,至少在他祝垣看來,族人上了船遠離了狐膁島,就壓縮了灰一的藏匿空間,灰一要麼不現身,一旦現身就必定被他們逮到。
    “董老,我族人已經盡數上船,你看我們是不是…………”祝垣說著向大船做了個請的手勢。
    董老抬手順了順下巴上的白須,出乎祝垣意料的搖頭,“灰一還在這裡,我們怎麼能走,老夫還等著,再打斷他一條腿呢!”董老說好輕鬆,卻又無比的自信。
    於是祝垣知道了,董老讓他的族人上船,是為了免受接下來苒大戰波及無辜,只是,他能找到灰一嗎?
    帶著這樣的疑問,祝垣揚手示意族人開船離開,馬上跟著先行一步的董老,走向了自己的府邸。但是在祝垣那恢弘的樓宇門口,董老卻轉向走向了距離祝垣府邸一裡遠的崖壁,崖壁下,就是亂石林立的海岸。
    萬里波濤洶湧,連綿不竭的浪濤湧來撞擊在崖壁下的岩石上,激起數米高的浪huā,崖壁上二人迎著急勁的海風,屹立如蒼松,任由衣袍,“咧咧”作響。
    看著董老已經握緊了腰中劍,祝垣不解的問:“灰一會藏在這裡麼?”這裡離祝垣的府邸如此之近,以祝垣偽劍神的境界,只要灰一稍運元力,他不可能察覺不到,而且,他也派手下仔細搜尋過這裡。
    “燈下黑,你懂嗎?”董老的話剛說完,崖壁下的一塊被風化的岩石層層錄落,一個人影漸漸顯現。
    祝垣看的下意識的張大了嘴巴,一個人怎麼能藏匿到岩石裡面去,然後事實就在眼前,灰一,就藏在岩石裡,距離他的府邸如此之近,這讓祝垣對董老又高看了一分,這樣你都能找出來。
    灰一依舊是那雙渾濁的眸子,他甚至都沒有看祝垣一眼,如果不是為了拖住衡帆島上的數萬海外劍修,他早就一劍把祝垣宰了,他看苒是董老,與其說這個人給他的是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如說,他真正的從董老身上感受到了一絲威脅。
    也僅僅只是一絲略帶怨恨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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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七夜 I
    第378章七夜I
    第378章七夜i
    看著崖壁下灰一縱然在這一刻站的筆直,依然掩飾不了他短了一截的左腿,董老笑了,笑得很謙虛,“灰一,一別十幾載,還認得老夫否?”
    灰一目現疑惑,歲數大的人,記憶力都開始退化。不過當灰一順著董老看來的目光,落到自己跛著的左腿上時,一抹熾烈的精光驅散了他雙眼中的迷茫,整個人如一只出鞘的利劍,頓然間綻放的氣勢,讓他身邊的風化岩紛紛炸裂。
    “彬!”的一聲,冷電已然在握,一片熾白如冰的劍罡從下向上,生生的切進了高達幾十丈的崖壁,整個狐膁島都劇烈的晃動中,“砰”的一聲地動山搖的炸裂聲中,灰一面前的崖壁,已經完全被他一劍劈的面目全非,炸裂的縫隙延展至數裡外,祝垣那恢弘的府邸,正處在這片縫隙的中間,此刻成片的倒塌。
    所謂一劍斷山河,也不過如此。
    董老與祝垣,在濺飛的亂石中拔劍向著灰一迎去。
    一個真神之境的灰一,面對一個偽神之境的祝垣,以及實力不知深淺的董老,雙方都感受到了壓力,惡戰已經開始……
    天劍曆171年六月二十,當東海的狐膁島上,正經歷著天劍大陸上最近十數年罕見的劍神與劍神的對決時,狄雲辰卻孤身一人上了要塞與黑山山嵐比肩的高達城牆。
    其時,夕陽正好,薇紅與金黃的霞彩裹著暗紅的太陽正緩緩下沉,大戰雖已經停歇了十幾天,但是大戰的那種蕭殺氣氛並未在雙方休戰期逐漸消弭,反而愈發濃郁,交戰的雙方都明白,日子拖得越久,並不意味著戰爭會遠離,而是越來越近。
    狄雲辰矗立在城頭遙望西方,永安城被他一劍傾破的垮塌城牆,哪怕隔著數十裡遠,依然清晰可見,東南域大軍並沒有修繕它,不管是修繕還是放任不理,對東南域大軍而言,這都是狄雲辰銘刻在他們心中的恥辱。
    當狄雲辰順著城牆向南方走去的時候,就好像在長寧山上幾次不經意的不期而遇一般,正好看到畢甯,在施洋一行數十人的拱衛下向北走來,二人同時一愣,而後,狄雲辰笑了,畢甯則向見到了災星一般,一臉的晦暗。
    畢甯與狄雲辰之間的怨隙,雖眾口不宣卻人盡皆知,所以,當兩人一碰面,無需旁人提醒,在城牆上巡狩的軍士劍修紛紛退散,就連施洋也帶著一眾屬性,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二人相距十米,狄雲辰站立著淺笑不語,動的是畢寧,帶著那一臉晦暗難明的表情,走到狄雲辰身邊,微微屈身道“謝謝!”畢寧的聲音似乎很不情願的說這一聲“謝謝”,但是就是因為不情願,才體現了他的真誠。
    “謝我什麼?謝我把你帶來了,給予了你證明清白的機會?”狄雲辰把那份淡漠的笑意始終保持在臉上,讓他的表情和語言充斥著嘲諷。
    “謝謝你,讓施家兄弟輪流來護衛我供我差遣!”畢寧站直了說道,在旁人看來,狄雲辰派施家兄弟輪流的在畢寧身邊,那是為了監視他,同時找機會送他上路,因為狄雲辰就是這樣一個人,縱然他有著太多的為世人傳頌的功績,但是怎麼也掩飾不了,他睚眥必報的陰沉個性。
    但是畢寧不這樣認為,如果狄雲辰要除掉他畢寧,有著太多的機會和藉口,範不著一直等到現在,他知道,狄雲辰是真在乎他的面子。
    “我讓施洋通知你出來,是有事兒跟你說。”當狄雲辰說有事找畢寧的時候,只有一件事,陰謀。不再是在正午的陽光下,卻在血紅的夕陽中,畢寧微微低頭,他清楚的知道,狄雲辰把他帶來了,就一定有他的安排。
    “今夜,我將派遣至少兩萬神宗劍修繞海路偷襲東南域大軍的後方…”
    畢寧聽的突然心神不寧起來,如此重大的消息,狄雲辰怎麼也不應該告訴他才對,而且還是提前….
    “你把這個消息,傳到對面去!”狄雲辰望著永安城說道。
    畢寧眉頭抽動了兩下,遲疑著不敢應下,“雖然我已經初步取得了玄陰宗的信任,可是,師兄你如果想要憑藉著兩萬人當誘餌,打玄陰宗的伏擊,恐怕很難….”畢寧似乎已經看出了狄雲辰的陰謀。
    “不,這兩萬人,就是送死!”狄雲辰說著很鄭重的看著畢寧,“我用這兩萬人的性命,換取玄陰宗對你的全盤信任,僅此!”
    畢寧的額頭上已經出了一頭的冷汗,兩萬神宗門人,這是東北域大軍中三分之一的劍修力量,如果真按狄雲辰所說的犧牲了這三分之一,那麼戰局將重新從神宗優勢轉化成頹勢,連畢寧都看的出來,這絕不是算無疑慮的狄雲辰的作風。
    但是畢寧沒問,不是不敢問,而是他知道自己不該多問,哪怕將來東北域大軍一敗塗地,他畢甯永遠也無法指證狄雲辰,但是畢寧暫時不想這些,他只知道,因為狄雲辰,他才活到了現在,而且….狄雲辰還讓他很有尊嚴的活著。
    二人錯身而過,就好像不期而遇後,相互嘲諷了幾句又索然無味的離去,誰又知道,他們在談論陰謀。
    當狄雲辰做好了心理準備,回到馬車邊接受雲靜雲秀甚至包括雲容她們幽怨的眼神時,結果他看到的,則是守候在馬車邊,魏湘亭,丁慕,霍慶忠,急著戴罪立功的蔣坤,以及一眾執事長老,甚至包括長風子都在列,都用一種炙熱的眼神看著狄雲辰。
    等,等等,你一直引而不發,說等強援,現在強援紛至,現在該出兵了吧?
    不等他們開口,狄雲辰就從他們的眼神在讀懂了眾人的意思。他揮手制止了準備率先出聲當“托兒”的丁慕,回首遙望西方,緩緩的掃視了一遍整個大鷹穀要塞,似乎還在惦記著什麼。
    真的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嗎?
    狄雲辰心裡突然不安起來,當他有不安感覺的時候,從來都很靈驗,可是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高高的揚手,洪常青立刻出面,揮退了校場周圍所有的軍士和普通的神宗門人,只留下一眾執事長老和幾位統領,很顯然,狄雲辰要在這裡發號施令。
    “今夜出擊!”狄雲辰語不驚人死不休,一眾神宗統領們,甚至做好了跟狄雲辰磨嘴皮子,勸說他發兵,只是沒想到一來,狄雲辰就給了他們一個驚喜。
    夜戰,對敵我雙方依賴軍士與劍修混編陣法的防禦力被明顯降低,這更利於單個實力強于東南域劍修的神宗門人,所有人都以為狄雲辰看透了這一點,紛紛點頭附和。
    “我馬上聯絡趙老將軍,即可點將發兵。”等著在戰場上再展身手的魏湘亭自告奮勇道,結果卻被熟知狄雲辰底細的長風子搖頭拉住了,狄雲辰懂個屁的夜戰啊,但是他說夜戰,一定有他的目的。
    長風子的目光一一從神宗這裡每一個神宗門人的臉上掃過,確信都是些可以信賴的人後,才點頭示意狄雲辰繼續安排。
    “此次夜戰,志在襲擾。”狄雲辰話鋒一轉,令等著大幹一場的神宗門人紛紛面露失望,現在東南域大軍中的劍修,雖然在澹台新月的命令下持續來援,已經達到了十二萬,但是東北域大軍在有天界寺的高僧和魔宗的高手來援後,依然占盡優勢,此刻不以雷霆之勢摧垮東南域大軍,反而做一些偷雞摸狗的襲擾之舉,實在是讓眾人不敢苟同。
    幾個執事長老剛要反駁,被長風子用眼神止住了,他們看到的只是眼前,但是狄雲辰已經用事實證明過自己,每每看到的都是全盤大局。
    大局是什麼?長風子理解的狄雲辰心中大局就是,把漫長的戰爭簡單化,一戰定乾坤,而不是在這裡打退了東南域大軍,東北域大軍在深入東南域境內,一山一水的爭奪。
    “丁慕!”狄雲辰笑看面前眾人臉色變幻,心中自有定奪的他微笑的法令。
    “屬下在,敬請殿下吩咐。”丁慕激動的上前跪下領命,他的托兒算是當上頭了,為了不引起旁人懷疑他跟狄雲辰之間的秘密,每次丁慕總是附和著大家一起,帶頭向狄雲辰“逼宮”,希望他早日發兵。
    “從你部所屬,精選兩萬神宗門人,今晚我們要塞外戰事一起,待我等吸引足敵人後,你們沿著黑山分批秘密趕到東海,從哪裡上船,繞到敵軍後方,與我兩面夾擊,盡最大的可能,將敵方所有有生力量困在永安城附近,殲滅之!”狄雲辰說著向胸口微微揮動了一下手臂,用力握了一下拳頭。
    “哦…”一片吸氣聲,自以為瞭解了狄雲辰全盤計畫的眾人面露喜色,現在黑山周邊密佈敵我雙方的眼線,要想分兵偷襲,要想瞞過這些能飛能跑的劍修充當的眼線,幾乎不可能,但是戰事一起,探子必將向戰場中心地帶收縮,特別是在夜晚,受視力限制,只有靠近戰場才能摸清敵方大軍運轉的動向,當前敵強我弱的態勢下,澹台新月勢必收回所有的探子與主戰場周邊巡視,所以這狄雲辰這一招先打了再分兵,是唯一存在分兵偷襲的可能。
第379章七夜 II
    第379章七夜II
    第379章七夜ii
    集結的鼓聲已經擂響,大鷹穀要塞那面向西方八扇生鐵鑄就的寬厚城門正緩緩拉開,沉寂了多日的戰場,瞬間充滿了一眾風雨欲來的壓抑。
    狄雲辰已經很明確的說出了他的計畫,繞海路至敵後方,在廣袤的平原上兩面夾擊合圍,盡可能的多消滅敵人,最起碼,要給予東南域劍修於沉重打擊,並盡可能多的消滅敵方的軍士,讓一心團結支持此次戰爭的東南域民眾沖心裡上崩潰,這樣他們進入東南域境內背井離鄉的戰鬥時,將會少很多的阻力而事半功倍。
    “計畫,就是這樣,你們如果有意見,現在可以提出來。”狄雲辰很少見的徵詢了大家的意見,要知道,這對跟隨著狄雲辰數次南征北戰的洪常青而言,這根本是不可能的,狄雲辰一貫的脾性是,只要他下了命令,屬下必須無條件執行,就算前面是個火坑也得跳。
    洪常青把這個疑慮放在心底,或許他已經意識到,這並非是狄雲辰的真正的計畫。
    眾人自然沒有異議,雖然這一夜只是襲擾,但是只要等到走海路的丁慕大軍一上岸,那麼真正的戰鬥勢必展開,並無休無止直至打垮東南域大軍。
    “謹遵大帥令諭!”眾人紛紛跪下領命。
    狄雲辰的嘴角不經意的向上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這是他來到大鷹穀要塞後,唯一一次被屬下痛痛快快接受的命令,也就是說,萬一計畫出現了什麼意外,他們對他也不敢有太多的怨言,因為他徵詢過大家的意見,給過你們反駁的機會,可惜你們沒有反駁並提出異議。
    “那就…”狄雲辰說著閉上了眼睛,似乎在下一個很痛苦的決定:“那就拜託諸位了,開始吧!”
    天邊的落日已經消失,絢麗的晚霞正逐漸消散,只留下一抹血紅。
    其時,正是晝與夜的交替。
    集結的鼓聲驟然密集,並伴隨激昂的牛角號,八隊先行的重甲騎兵高舉著長槍扛著旗幟,隨著沉重的馬蹄聲如同八股黑色鋼鐵洪流向著戰場洶湧而出。
    “此戰必勝!”一列軍士,劍修,高呼著必勝的口號緊隨其後,暮色中,戰場已經喧囂。
    “終於來了!”對面永安城的東南域大軍,度日如年的就像等待自己的審判日一樣,終於等來了占盡優勢卻引而不發的東北域大軍,這一刻他們沒有忌憚,而是有一種解脫,孰強孰弱,下一刻在戰場上就能見分曉。
    從天空鳥瞰,雙方數百萬的大軍,如同一群密集的螞蟻從巢穴中湧出,卻又旗幟分明井然有序的排兵佈陣。
    戰爭的帷幕早已拉開,戰爭的前奏早已歷經…戰爭的悲歌早已挽唱…戰爭的殘酷早已見證….
    還剩下什麼?
    不死不休!
    …
    大鷹穀要塞上,畢甯看到東北域大軍源源不斷的開拔往戰場後,才在跟隨著他的施洋一眾護衛不解的眼神中,回到了要塞內自己專屬的營房,一件件小心翼翼的退下衣袍….
    他是要換上戰甲麼?
    當最後一件衣裳脫落,露出了畢甯一身渾厚健壯的肌膚,在他白皙的胸口上,長著一塊半個巴掌大的“黑痣”,當畢寧面帶痛苦的抽搐,用手輕柔的捂上這塊“黑痣”,並把這塊黑痣揭下時,他的胸口露出兩個細小的血洞,並有鮮血溢出。而他手中的黑痣則已經活了,化作一直嬌小的黑色蝙蝠,縈繞著他無聲的翩翩起舞。
    血蝠,傳聞中以人血為生的蝙蝠,能夠在黑暗中無聲無息無生機狀態下急速飛行,速度雖不如專門用來傳信的鷹鴿,但是其隱蔽性是鷹鴿遠遠難於企及的,血蝠,也就因此成為了潛伏暗探們的最愛,但是血蝠及其稀少,而且難於捕獲,一般不夠分量的臥底探子,是不配配發血蝠的。這是玄陰宗留給畢甯的紀念,也是雙方互通消息的關鍵物品。
    畢寧面帶厭惡,向著血蝠張開了手,血蝠立刻落在了他的掌心,畢寧把事先準備好遞向了血蝠,血蝠張嘴一口吞下,然後從畢寧手中翩飛而起,如一道黑色的幽靈,與夜色合為一體,穿過蒼勁的黑松,越過高大的黑山,向著永安城的方向飛去。
    狄雲辰已經移身到了要塞高大的城牆之上,看著下方萬馬奔騰,兩方大軍尚未交戰,但是陣勢已經綿延至數十裡方圓,數百萬人的生死就在他一念之間,雖然臉上波瀾不驚,卻也按捺不足澎湃的心潮。
    鳳鶴虹兒在高空盤旋,在虹兒的身下,是兩百餘隻搭載著神宗門人,灰色的龍鶴,虹兒身為天級元獸自然綻放的威儀,令一眾盤旋於它身下的擎天鶴戰戰兢兢。
    雲秀如影隨形的跟在雲辰的身後,緊抿著嘴唇的她彰顯著她內心的緊張,她一直都記得,她現在所處的位置,在很久以前不屬於她,屬於誰呢?
    雲秀的目光並沒有專注於雲辰,她的視線在開陽關內外遊歷,她想把那個人找出來嗎?
    “心辰哥!”一聲略帶雀躍的聲調從城下傳來,音未落,一整天都賴在雲容身邊的狄雲靜,已經風風火火的跑到了雲辰身邊,從她一臉興奮的表情我們不難於得出,她喜歡在夜晚開始戰鬥,至少她不會因為貪睡而耽誤了發戰爭財….
    “我不是帶話讓你隨著雲容她們一起的嗎?”雖然今晚不會有太殘酷的戰鬥,但是一眾雲城門人依然被雲辰遣上了戰場,她們出不出力他不管,至少也要讓他們感受一下戰場的氣氛,而且還是如此巨大的戰爭。
    雲靜直接把雲辰的話當成了耳邊風,她一手拉著雲辰的劍袍,仰頭看了一眼空中,跟她的虹兒比起來醜陋膽小如麻雀一般的龍鶴,而後得意的笑了。
    “心辰哥,我有劍了,這次你可不能撇下我。”雲靜把這份得意保持在臉上,拿出一把長僅一尺,帶鞘如同匕首一般的劍器,在狄雲辰的眼前晃了晃,她一直記得,上次雲辰出戰卻撇下她的理由是她沒劍,所以這次,雲靜刻意找了“劍!”
    雲辰看的一腦門的黑線,任然妄想試圖把她趕回雲容身邊的雲辰直接否認,“你這是劍嘛?”
    “嗯?”雲靜瞪大了眼睛,用一種窮凶極惡的眼神盯著雲辰,在她的印象中,雲辰某些時候會敷衍她,但絕不會耍賴,而現在,雲辰明顯就是在耍賴。
    雲靜直接拔出了雲辰眼中的“匕首”,呈現在雲辰眼前的是一把長約九寸的短劍,當雲靜張開手時,這把暗青色的短劍“彬”的一聲清鳴,繞著她們三人飛離約四十米的距離盤旋一圈,又穩穩的回到了雲靜手中。
    看到這裡,雲辰雲秀一致升起了一種直接跳下去摔死算了的衝動,雲辰剛把第二十六層心法交給她們二女不足一周,雲秀還處在開始的凝神禦劍階段,她就沒見雲靜用心修煉過,可是現在….現在雲靜不止能禦劍四十余米開外,而且那一聲劍鳴很清楚的告訴了雲秀雲辰,狄雲靜已經修煉到了第二階段,能夠將元氣灌注於劍體了,雖然不能遠距離禦劍施展劍芒,但是這不怪雲靜,而是雲辰還沒有把下一階段的心法編創出來….
    看著滿臉得意,自己辛苦編創了大半年,卻一朝被趕超了自己的雲靜,雲辰不知是被她唬人的眼神所迫,還是被她變態的修煉速度所逼,總之,已經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這是我央求的洪大哥給我尋來的,據說是在戰場上繳獲的,因為太短,都沒有人願意要呢,我找申爺爺看過,他說這是把專門用來禦使殺敵的飛劍,位居地級上階。”雲靜很滿意雲辰的態度,這麼高品級的劍器,很顯然不是她央求著洪常青尋來的,而是威脅,雖然不禦劍的時候拿著彆扭,可是她上戰場是來殺敵的麼?
    只要有雲辰在,只要雲辰還能握劍,永遠也輪不到她狄雲靜動手殺敵。
    夜色深沉,數十萬隻火把耀射的永安城周圍數十裡方圓一片火紅,但是最耀眼的,當屬懸停于大鷹谷上空,如同一輪初升旭日般,綻放著遠比旭日還有熾烈的金紅光華的虹兒。
    排陣也已接近尾聲,整裝待動的雙方大軍,相距五裡揮戈相迎,蕭殺的氣氛在這一刻濃郁的無以倫比。
    但是對於東北域大軍而言,這裡每一個軍士每一個劍修,都覺得戰場上缺少了一點什麼,帶著這樣的疑問,他們回頭遙望,要塞高大的城牆上,在鳳鶴那濃郁的金紅耀射下,狄雲辰的影子隱約可見。
    是的,那個立誓將永遠帶領他們衝鋒在前的統帥,還未親臨戰場。
    於是,一人拔劍高呼,萬人齊聲呐喊:
    “狄雲辰!”
    “狄雲辰!”
    “鶴啊!”虹兒盤旋直下,一尾巴掃向了來到這裡後就躲躲藏藏的白貓,載著雲辰雲秀雲靜低空急速向著戰場中央飛去。
    戰場前沿,鳳鶴背上的狄雲辰,拔劍高呼:
    “我將永遠….”
    “衝鋒在前!”
第380章 七夜 III
    “殺….”
    漫天的喊殺聲響起,兩方大軍如同廣袤的大海上,兩道對湧的赤潮,急速奔湧後又狠狠的撞在了一起,狄雲辰雲秀雲靜從鳳鶴背上齊齊飛臨而下,在下方火光與虹兒金紅光芒的耀射下,三人皆一襲潔白劍袍,衣襟翩翩如仙人。
    聲劍鳴同時響起,在這三聲犀利的驚天地泣鬼神的劍鳴中,三束密集的劍芒,如同數百上千朵淡金或熾白的煙火,同時從三人手中向下方傾瀉而去。
    傾城已起!
    劍芒劃出的芳華稍顯即逝,再沒有傾破永安城池時那地動山搖天地變色的氣勢,但是這三人聯手的第一擊,卻更令敵我雙方背脊發寒,而從靈魂深處感到驚怵。
    在昏暗的火光中,狄雲辰的身下一裡方圓,已經成了一個白色的冰晶世界,所處在這方世界中的不論是軍士還是劍修,不管是被劍芒射中的還是沒有射中的,都在這一瞬間化作了冰雕。
    如果說狄雲辰一劍傾城展現的是一劍山河碎的氣勢,那麼現在,敵我雙方都真實感受到了他一劍九州寒的霸道,元力的極凍特效,這一刻被他彰顯的淋漓盡致。
    “殺!”統帥身先士卒,東北域大軍士氣高昂,熱血沸騰的軍士和劍修,勇往向前幾欲脫離各自統領的控制。
    被血污滲透,被屍體堆填的大地,還來不及消化身上的骯髒,再一次接受血與肉的玷污……
    東海之上,已至深夜。
    昔日如同仙境般美麗的海外小島狐膁島,再不復往日的安寧,深達幾十丈的溝塹交錯,高聳的礁石以及島上的林木房舍,仿若被颶風席捲了一般,支離破碎而一片狼藉,四周的海水沿著劍罡劃開的溝塹,如同一道道峽谷,將完整的狐膁島分割成了十幾塊。
    至於島上的居民….如同尋生的螞蟻般,惶惶不知所措,更有無數人受此站波及,化作碎散的血肉隨著劍罡激蕩起的碎石一起濺散飛舞!
    島嶼中央,一片飛舞的碎石與木屑中,不時的有數道熾白的劍罡閃爍,每有這些劍罡觸及地面時,狐膁島就一陣顫慄並發出雷鳴般的巨響。
    一道消瘦的人影縱飛間接連三個閃現,已然脫離出戰團,在他手中一把細窄亮如冷電的劍器耀射下,灰一的那張老臉,扭曲中帶著疑惑,又或許還有一點驚疑,看向了緊跟著追來的二人。
    “你是凝劍宗餘孽懂興….”三戰了大半日,直到此刻,灰一才識別出對方的身份,或者說,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對方為何一開始就盯著他的跛腿了,因為那是董老的傑作。
    比起灰一與身邊祝垣的狼狽,董老依然一身清爽,在灰一叫破了他的身份後,面帶欣慰的伸手撫了撫鄂下那幾縷白須,一臉淡然的微笑點頭道:“謝謝你還記得凝劍宗,還記得老夫懂興。”
    “祝垣,你竟然冒天下大不違,與凝劍宗叛逆勾結,你就不怕來日你全族被我中原劍修剿滅?”當灰一開始恐嚇的時候,那就說明他底氣已然不足了。
    祝垣笑了,比起董老一身塵土不染,比起灰一僅僅是衣袍被劃破,他身上受了不少的傷,但是此刻他信心更足了,弑殺一代成名了盡百年的劍神的信心更足了,事實上在跟董老聯合沒多久後,他就對董老的身份產生了懷疑,大戰到現在,幾乎都是他在攻董老在防守,那令人絕望的傷害反彈,幾乎可以讓他無後顧之憂的全力出手,如若灰一不是仗著神劍冷電的犀利,可以說根本傷不了他祝垣。
    但是現在,從大戰開始就一言不發的灰一,這個前一段時間讓他全族如芒在背惶惶不可終日的灰一,開始放狠話了,他開始害怕了。
    祝垣怕嘛?
    淪落到今日地步的祝垣,眼看著就要被滅族,那哪還管什麼餘孽叛逆,打敗了灰一,以後如果見勢不妙,遷往遠海隨便尋座島嶼就能安置下來,凝劍宗這些年不也是這樣苟延殘喘的嗎?
    “天下?天下現在已經不是你們慈渡神宗說了算了。”祝垣說著長劍一劃,三道劍罡成品字形向著灰一襲去,灰一身形一沉,循入一道溝塹下,將將避過祝垣勢大力沉的劍罡,在漫天飛舞的碎石與連綿不絕的轟鳴聲中,身入一道閃電沖天而起,冷電一揮,一片片如同巴掌大雪花般碎小的劍罡向著董老祝垣射去,這些雪花般的劍罡在觸及二人前,已經合成一片如同刀刃般的劍罡,從上向下向著二人劈落。
    不出祝垣意外,董老護體元氣一展,連同祝垣一起包裹其中,落下的刀刃般的劍罡,剛一觸及董老的那一片形同白霧般的護體元氣,就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向著灰一反卷而去…
    其時,祝垣第二波攻擊已然出手,而灰一,似乎已經預見到了這樣的結果,人再次躲下了溝塹峽谷中。
    很顯然,不論是董老還是祝垣,單個遇上灰一絕不是對手,但是兩個人一攻一守珠聯璧合後,就稍微佔據了上風….
    劍神之間的對決,就如同天藍昔日跟狄雲辰說過的那樣,對技的要求已經排在次要,在速度身法相差不遠的情況下,拼的是元力的深厚度以及元力的特效,誰的元力更深厚一點,誰就笑到最後,同樣,誰的元力傷害特效和防禦特效彰顯在更淋漓盡致一些,誰就握有戰鬥的主動權。
    灰一不是奈何不了董老的傷害反彈,而是,他必須留力來應付祝垣完全無後顧之憂連綿不絕的攻擊,他灰一的攻擊董老能承受,那是因為雨花訣的特效,但是祝垣的攻擊,就算破不開的灰一的護體元氣,那也不是他想承受的,因為董老還沒有出手,如若他被祝垣擊中,強大的衝擊必然導致他身形有那麼頃刻間的失去控制,他知道,那個時刻就是董老出手的機會,祝垣一擊難於破開灰一的護體元氣,但是灰一比誰都清楚,凝劍宗的雨花訣附帶的強力穿透特效可以。
    灰一一直都記得,十多年前,他追著凝劍宗餘孽到海邊,正是一個凝劍宗長老以身作餌,讓灰一殺了這位長老的同時,卻被懂興一劍破開了護體元氣,落下了這條跛腿….
    那個時候,懂興還是剛入劍帝沒幾年,而現在的懂興,則是劍帝圓滿,這之間的區別在於,現在的懂興,幾乎能把雨花訣各種特效都完美的發揮到極致。正是這種極致的特效傷害,才讓成名百年的一代劍神灰一,礙手礙腳而有所顧忌,僅此可以看出,昔日的凝劍宗,強大到何種地步,而引來了三大神宗的聯手剿滅。
    狐膁島上,不死不休的對決依然在繼續,但是黑山以西永安城周圍廣袤平原上的戰鬥,則顯得有些後力不繼,在狄雲辰展現了一劍冰凍一裡方圓的勝景後,雙方的大軍很快衝撞在一起….
    但是也僅僅只是衝撞在一起,在雙方前沿統領的約束下,並沒有做縱深切割穿插,所以這丈看似打的熱火朝天,卻沒有深度,或者說,不夠慘烈。
    澹台新月並沒有如狄雲辰那樣親上戰場一線,去身先士卒的殺敵,她矗立在永安城頭,默默觀望著數十萬隻火把照耀下的雙方大軍,如同一條條火龍般在戰場上遊動。
    “姑姑,已經安排妥當了,胡長老柳長老,洛水宗揚長老,連同焚陽宗掌教圊妃,帶領五萬我東南域劍修,暗中分批脫離了這裡,不出意外,最遲在明晨拂曉東北域走海路偷襲的劍修抵達必經的惡鯊島之前,我們的人就會提前趕到埋伏在哪裡,而後,給他們一點點意外。”澹台永安快步走到澹台新月的身邊,低聲稟告道,對於姑姑在大戰之前這蹊蹺的安排,澹台永安是抱著疑慮的,他不知道姑姑從何處得到了將有兩萬神宗劍修走海路抄他們後路的消息,不過現在看到戰場上的局勢後,他內心的疑慮盡消,很顯然,對方並沒有真的要一舉衝垮他們的意思,發兵只是掩飾暗中的計畫。
    澹台新月聞言緊鎖的眉頭才稍微舒展,她料想偷襲的神宗門人縱然精銳,但是五萬對兩萬,東南域高手盡出,加上有心算無心,該盡殲這兩萬神宗門人才是。
    正如澹台新月所期望的那樣,當前局勢,敵強我弱之下,她獲勝的機會只有兩把鑰匙,一把在東海,一把在這裡,在暗中投靠了玄陰宗的畢寧身上,她不懷疑畢寧,長寧山側襲殺狄雲辰,黒木城外襲殺薄鑫,不都是畢甯傳來的消息麼。
    畢寧,已經逐步證明了他的忠誠,或者說,他對慈渡神宗背叛的徹底。
    東海傳來的消息雖然僅僅是雙方已經交上了手,後果澹台新月無法預知,但是這裡,在狄雲辰來後,澹台新月第一次掌握到了主動權,想到這裡,她的嘴角不經意間抿起一個輕蔑笑意。
    她在嘲笑狄雲辰明知畢甯對他心懷怨恨,不僅把他帶來了這裡,卻對他心慈手軟麼?
第381章 七夜 IV
    當澹台新月在狄雲辰為帥後,第一次在臉上露出笑容時,狄雲辰正一臉無奈的望著吵鬧的雲蒂。
    雖然狄雲辰豪言要永遠衝鋒在前,在聯合雲靜雲秀施展了一記傾城後,就直接回到了後方的要塞城牆上,作為一個百萬大軍的統帥,坐鎮後方也無可非議,更何況這只是一場從掩飾目的出發的戰事。
    就如同狄雲辰在融匯金丹含利後初次見識了自己奢華的護體元氣時所料想的一樣,狄雲靜在戰場上一見雲辰這一身滿身潔白,內含淡金色冰晶顆粒,周身金芒飄飛的護體元氣後,立刻吵嚷著“我要學!”
    “我來想辦法!”在雲秀撇嘴的偷笑下,在雲靜連續搖著他右臂祈求中,狄雲辰答應了一個,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縱然雲靜時常讓狄雲辰無奈,甚至偶爾為她的胡鬧頭疼,但是狄雲辰一如既往的對她寵的徹底。狄雲辰是個不太在乎名聲的人。在他看來,那些過住功績堆砌起來的成就不值一提,他心中的成就,僅僅只是讓自己的女人快樂。
    所以…隨著他實力的突飛猛進,他對雲靜的任何要求幾乎達到了有求必應並竭力滿足的地步,正如他當初在雲城山所承諾的那樣——不管我為何學劍,至少有一個理由是為了你,靜兒!
    戰事依然在黑夜中談不上慘烈的進行著,東北域大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東南域大軍已經看透了此戰的玄機,也就故作弱勢被動防禦著,雙方統帥似乎都很滿意這樣的戰況。
    宏遠港,這個名號聽起來大氣磅磅,好像是一個巨大的海港。事實上宏遠港只是黑山南端沿海的一個小小漁港,卻也是臨海的黑山南脈中唯一的一個海港。
    宏遠浩雖然是個小魚港,但是岸陡水深,可以一次停靠十餘隻任何大型的船隻,之所以到現在還是個小漁港,那是因為漁港周圍都被茫茫黑山包圍,道路崎嶇商船運來的貨物根本運不出去,而本地出產有限,所以宏遠港荷在的意義,也就是周圍的山民漁民出海打漁或者遠方的漁船商船偶爾進港避風。
    自從南北戰事一起,昔日平靜的宏遠港就不平靜了,東南域大軍想憑此成為繞開大鷹谷向東北域腹地進軍的跳板,而神宗劍修也自然不會疏忽,雙方圍繞著宏遠港周圍很走進行了幾次大戰,在狄雲辰為帥後,手中兵多將廣的他直接調派兩位灰衣長老帶領一千精英闖弟子,將宏遠港周圍數十方圓內潛伏襲擾的東南域劍修肅清。宏遠港才再一次恢復了短暫的平靜。
    天夕曆171年六月二十夜,逃到黑山以北平原上避禍的宏遠港周圍的山民們剛返回故土沒幾天,就看到了盡二十艘大型的三桅帆船駛進了宏遠港,就在他們以為是東南域大軍來襲,驚慌失措的準備再次逃離家目時,卻發現一隊隊密密麻麻,身著潔白滾金邊劍袍。鮮衣亮劍的神宗劍修,如神兵天降,頃刻間從茫茫黑山中鑽了出來,待船一靠岸,在一個時辰內就已裝船運走。
    一個時辰後,被驚動的山民們剛準備熄燈睡覺,又發現不少於先前那批的神宗劍修再次光臨了這個漁港,比起第一波神宗劍修臉上普遍隱現的那種忐忑,激動和興奮,這第二波劍修個個如同久經沙場的老手般,一臉淡漠沉寂。
    在附近海島燃燒著松脂的燈搭耀射下,海港附近的海面並沒有大船來接應這第二批神宗劍修,在海港村民不解的目光中,這第二波數以萬記的神宗劍修,從附近藏身的深林中出來後急速奔到陡峭的海岸邊,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縱身跳進大海?
    他們要游到東南域去作戰嘛?
    在燈搭耀射不到的遠海,還有二十首大船遊弋在茫茫黑暗中。
    當時間從午夜子時走到丑時,黑山以南永安城周圍,綿延幾十裡,一場雙方各懷鬼胎志在作秀的戰事逐漸平息,不過雙方並沒有收兵回營,依然以一種隨時衝鋒在陣勢,僵持在戰場上。
    當魏湘亭等一眾神宗統領執事長老級的人物回到大鷹谷要塞時,只看到雲靜騎著虹兒,帶著斑嘉及其西天天界寺五大高僧一行七人,飛離了大鷹穀要塞,沒有人知道她們將飛去哪裡,因為虹兒幾乎是垂直上升,在黑暗的雲層中失去了蹤跡。
    狄雲辰傳然矗立在黑暗中的大鷹穀城牆上,久久未動一步,在他身前身後要塞內外,有數十雙眼睛目不轉睛的注視著他,這些人都是知道狄雲辰計畫的人,他們此刻關注狄雲辰並不是等待他下一步指令,指令早已明瞭,他們關注他是想早一點得到消息,那暗走海路的兩萬神宗精銳,能否繞過黑山,平安抵達東南域大軍後方。最終達到前後夾擊的效果。
    這場戰事的關鍵,就是這兩萬人能否悄無聲息的抵達東南域國土並上岸,雖然狄雲辰為掩護他們的行動,不惜盡起大鷹穀內所有的力量陳兵於戰場上,但是不論是黑山還是大海上,誰也不敢保證他們的蹤跡不會放敵方的探子察覺,特別是在海上,運送兩萬人的船隻必定是個龐大的船隊,一過東海與南海交界的惡鯊島,必定會遭遇東南域巡邏船隻的盤查,如果處理的不夠乾淨俐落,很[文字由百度劍氣驚鴻吧懶懶提供]有可能來不及上岸,就會遭遇東南域大軍調集來的人馬阻擊。
    所以,雖然狄雲辰把這些人認為該做的都做了,但是這個計畫依然存在著極大的風險,直到此刻,這些人才發現有點上了狄雲辰當的意思,先前狄雲辰利用他們急於求戰的心理,讓他們一致支持了他這個計畫,現在靜下心來想一想,才知道這個計畫有著太多的漏洞。
    那個被玖韋大鬧老,一紙天璿令諭認定“算無餘慮”的年輕統帥,真的就算無餘慮嗎?
    至少在對狄雲辰死心塌地服從的趙老將軍,對狄雲辰的城府崇拜的近乎盲目的洪常青施家兄弟,在狄雲辰手裡吃足了苦頭,對狄雲辰現在自認為已經瞭解到骨子裡的畢寧看來…他是個從不讓人失望的人。
    直到雲秀走到狄雲辰身邊耳語幾句,才把狄雲辰從眾人聚焦的目光中解脫出來。
    “常夢?她來幹什麼?以什麼名義來的?”走在下城牆的階梯上,狄雲辰目顯疑感的問道,腦海中已經浮現了常夢那張整日睡眼惺松的臉龐。
    “她說找你有急事,她是以被聖姑安排來服侍你的名義,進的大鷹穀。”雲秀答道。
    狄雲辰點了點頭,很顯然,聖姑怕是有什麼不能公諸於眾的東西交給他,才找了個藉口讓常夢親自跑了一趟,要是他走後慈渡神宗發生了什麼大事的話,聖姑大可直接飛信告知他。
    常夢在雲秀雲靜的馬車中等待狄雲辰,雖然稍作了梳洗,那一臉的倦容足於看出她這路趕得有多急。見狄雲辰掀開車簾獨自進來,常夢剛要起身請安,就被狄雲辰揮手制止。
    常夢也不說話,從隨身的包裹中翻出一個厚厚的油紙信函,交給了狄雲辰,上面封口的松蠟平平整整,表示這一路上常夢都沒有拆開看過。
    狄雲辰直接用指甲扒開松蠟,拆開油紙信函,裡面露出了四本手抄的小冊子…隨著狄雲辰一一翻過,臉上微露驚詫…吞潮:落潮;滅潮:還有,全套的水月訣!
    當狄雲辰再次看向常夢時,這個已經開始打著哈欠的聖姑近身傳女,連忙強打精神躬身道:“聖姑的原話:我從長風子的書信中得知你,因為創編心法而不得不用自創的功訣來交換全套水月訣。我不知道你最終能否得償所願,作為你的師父,我給以你的實在有限,但是我一直努力的想要做一個如同行千重那樣,在你心裡有分量的師父,你現在需耍的,以及將來或許需耍的,我一次全部給你,我很慚愧,只能用這種見不得光的手段暗中給你,還望徒兒見諒!”
    狄雲辰聽完後,拽緊這四本冊手久久未出聲,當常夢抬頭看向狄雲辰時,發現他的臉上有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很怪異的情緒在湧動,常夢歪頭一想…哦,這種情緒叫感動。
    聖姑說的對,不管行千重為他做過什麼,給以他過什麼,在狄雲辰心裡只有行千重這一個師父,一開始,他是抱著尋母顛覆慈渡神宗的目的進入慈渡神宗成為聖姑親傳弟子的,縱然在神宗內部有人想殺他而後快,但是更多的人,選擇支持信任他,現在更是天璿護駕讓他隻手遮天,並許以了他無限光明的未來。
    但是狄雲辰不在乎這些,他的每一步成長,每一筆收穫,都是靠自己拼搏來的。
    但是他狄雲辰始終在慈渡神宗欠下了一筆天大的人情,這個人情,屬於聖姑,先不說現在冒著被慈渡神宗廢棄掌教之位的危險。冒犯神宗規則暗中將神宗內機密功訣盡數授予他,狄雲辰永遠也不會忘記,在神宗與東南域圍繞黑山大戰,神宗上下內憂外竄焦頭爛額時,聖姑卻公然放下神宗要務,為他趕制陰陽調魂丹,其後,更是傾其所有,接連為他煉製了三枚神級丹藥融魂丹,這些,都是無償的贈與。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哪帕狄雲辰仇懼之心堅硬如鐵,此刻感動中也不免彷徨。
第382章 七夜V
    “我…我可以睡一會兒麼?”常夢的話,打斷了狄雲辰的思緒。他回神望著常夢歉意一笑:“當然,在這裡你想睡多久都可以,等雲靜回來,還可以讓她陪你喝酒吃肉!”
    “哦……”常夢聽完靠著馬車中的軟榻倒頭就睡,這一路上她是真累壞了,不是身體累,而是心累,任誰知道身懷的密函中有什麼,也會惴惴不安而身心皆累。
    狄雲辰轉身出了馬車,從守候在馬車外的雲秀手裡接過酣睡的大靈兒,回到前面一輛自己往日起居的馬車,片刻後馬車中傳出屬於大靈兒的一聲哀嚎,雲秀急忙趕過去看,當她掀開牛簾時,狄雲辰把前爪還在滴血的大靈兒遞給雲秀包紮,又把一個裝滿了大靈兒血的瓷瓶遞給雲秀。
    “等常夢回去的時候,把這瓶血交與她帶給聖姑!”狄雲辰終究不願白受聖姑的好,雖然一瓶三瞳九尾靈貓之血無法抵消聖姑給予他的所有,但是,對於已經拿到修煉指劍必須固化五指經脈所需藥方的慈渡神宗來說,這瓶血無疑就是他們,是聖姑最欠缺的,指劍的威力狄雲辰已經在戰場上用事實證明瞭,不管聖姑給予狄雲辰的,對他的現在以及未來有何重大的意義,但是狄雲辰回贈的這瓶血,是實實在在能夠讓聖姑的實力在短時間內再上一層樓,也是狄雲辰目前唯一拿得出手的贈禮。
    大靈兒還在雲秀懷裡嗚呼不停,它決定了,等腿傷一好,就跑到霓裳那裡去,在這裡它過的憋屈啊,戰場不能上,還老是被狄雲辰放它的血當禮物送…
    惡鯊島,顧名思義就是島嶼周圍有惡鯊出沒的地方。事實上惡鯊島並不是單獨的一座島嶼或者幾座相連的海島組成,而是有一片位於東海與南海交界處,錦延數百公里的數百島嶼和幾十萬個隱藏在海面下的暗礁組成的群島。
    這樣的惡鯊島,就形成了一個東海與南海的天然分界線,從東海進入南海只有兩條路,近的從距離海岸線四十公里遠的惡鯊島一處海峽中通過,所耗時間不過半個時辰,遠的則是走遠海,繞過密集的暗礁群與島嶼鏈,所需時間少則一周多則半月不等。
    在惡鯊群島中有一座面積超過十平方公里,山嵐起伏棕林密佈的島嶼,這個島嶼是整個惡鯊群島最大的島嶼,也就是人們習慣稱謂的惡鯊島,在惡鯊島中央,一條天然的峽谷貫穿南北連接東海與南海,構成了東海與南海之間最近的通道。
    據傳說,這樣一條位於兩座島嶼之間的惡鯊海峽,是數百年前一個劍神的傑作,而非大自然鬼斧神工。
    當計時的沙漏漸漸滑向寅時,被藤蔓與闊葉的棕木遮掩住黑色礫石的惡鯊島上萬籍寂靜,在這表面沉寂的背後,則是整整五萬東南域精銳劍修埋伏在峽谷兩岸的密林中。
    “圊妃掌教,你說,要是東北域大軍故弄玄虛,虛晃一槍,永安城周圍的正面戰場上,我們恐怕抵擋不住啊!”在峽谷東端一出高聳的崖壁上,從東北域全宗反叛的洛水宗長老楊炎,顯得憂心忡忡。
    一身火紅服飾,天生一雙桃花眼的圊妃,聞言只是用那如絲媚眼瞟了楊炎一眼,跟她們同處一地的玄陰宗柳長老胡長老,聞言紛紛面露鄙夷,如同看白癡一般看著楊炎,這裡離永安城並不算遠,如若主戰場真有什麼意外,鷹鴿也就是半刻鐘的時間就能傳來,但是現在沒有,那意味著什麼稍微有點帶識的人都能算到。
    不過這位背叛了東北域,背叛了慈渡神宗洛水宗長老,顯然被最近主戰場上,因為狄雲辰上位而瞬間強弱逆轉的局勢弄的焦慮不安,如若東南域大軍戰敗,東南域各宗至少還有與慈渡神宗祈和的餘地,但是作為背棄了慈渡神宗的洛水極宗來說,慈渡神宗絕不會對叛徒心慈手軟。
    “惡鯊島馬是兩海必經之地,慈渡劍修不可能不防,如若他們專程派人上來探路該怎麼辦?”楊炎又說出了心中另外一個擔憂,從這點來說,他並非一無是處。
    不過,他這話換來的依然是圊妃三人的冷笑,“揚長老,”圊妃一出聲,那種媚的令人骨子發酥的聲音,令三位實力不弱於她的三位長老一陣心神恍惚。
    “現在離天亮還有一個多時辰,就算慈渡大軍現在到了這裡,可是想要借著夜幕的掩護通過惡鯊海峽,再在天亮前駛離惡鯊島登陸達到奇襲的目的,這點時間未必夠,所以我認為,慈渡神宗不大可能派人來耗費時間細細搜索這裡,楊長老不用擔心了。”
    柳長老胡長老聞言齊齊點頭,若如慈渡劍修選擇白天登陸,必然在第一[文字由百度劍氣驚鴻吧懶懶提供]時間被東南域大軍察覺,足以讓澹台新月作出應對,所以,慈渡劍修要想達到奇襲的目的,起到期望的效果,唯一的希望就是趕在天亮前通過惡鯊海峽登陸東南域大軍後方。
    就在揚長老猶不服氣的張嘴還要爭辨什麼的時候,圊妃的聲音突然響起:“來了……”
    “嘩嘩,”浪聲不絕的海面上,遠方的黑暗中傳來了一竄飄忽的燈火,那是前船為後船指引方向的風燈,在這些風燈的耀射下,隱約能看到近二十船龐然大物的影子,這些影子中就裝載著兩萬神宗劍修嗎?
    看著漸漸行來的大船,早一步潛伏來這裡的五萬東南域劍修,每個人都屏住呼吸,緊握手中劍。
    ……
    惡鯊海峽是不是某位劍神一劍劈開的很難說清楚,不過此刻要是你能夠親眼目睹狐膁島上的情形,恐怕會認為這個傳說具有一定的說服力。
    曾徑風景如畫的狐膁島,此刻已經不能稱之為島了,在一個劍帝兩個劍神晝夜不停的大戰下,狐膁島足以用四分五裂來形容,整塊的島嶼在劍罡的肆虐下,已經被分割成了十幾個小島,蔚藍的海水縱橫其間,昔日生機盎然的島嶼此刻像是被翻過來一般,入目一片焦黑的岩石,別說生機,連一絲綠意都看不到。
    戰事在距離狐膁島十裡外的淺海中進行,或者說,灰一是被董老與祝垣聯手逼到了海面上,三位都是身經百戰的強者,在自身不漏破綻的情況下,很難給予雙方什麼致命的傷害,所以他們鬥的,其實是體內元力的深厚度,誰的元力先耗光,誰敗!
    而兩個打一個顯然要節約不少的元力,同樣,淩空漂浮於海面上戰鬥比起陸地上無疑更耗元力,在董老的提示下,祝垣與董老聯手把灰一逼到了海面之上,所以,你不用懷疑,修習了雨花訣的人,該怎麼去戰鬥,換一種說法是,只有知道怎麼戰鬥的人,才有資格來完美的展現雨花訣的諸多特效。
    在連綿不豔的劍罡肆虐下,高大百丈的浪花此起彼伏,在這一團起落不停的浪花中,只見三個黑點在人為形成的驚濤駭浪中飛舞,如果說他們三人陸地上展現的威力是開天闢地,那麼在這裡,大海之上,只能用翻江倒海來形容。
    此處的戰鬥頻率之快,已經非肉眼所能捕捉,當啟明星在東方亮起時,砰砰不絕的巨大海浪聲為之一窒,那被三位強者攪起的滔天巨浪也盡數落下,廣袤的海面上,只剩下兩個人影。
    “他死了嘛?”祝垣捂著被灰一削斷的左臂,望著巨浪落下後微波蕩漾的大海,心神不定的問道。剛才他被元力所剩無幾的灰一,奮起一劍斬落了半截左臀,而灰一則整個人被董老一劍透腹而過。
    董老望著身下海面,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真是奇怪,灰一的實力比起幾十年前初次交手明顯退化不少,難道一入劍神百年,無法登仙造極,就真的會逐漸功力退化而亡嗎?”
    祝桓壓根就沒有留意董老說什麼,一見董老搖頭,連受傷的左臂都顧不上,一振手中劍道:“那還等什麼,他受了重創,一定還在周圍海域逃不遠,我們我出來一劍誅殺他!”祝垣滿臉亢奮的,整個身心已經被擊敗劍神的榮耀填滿。
    “追不了了,咳咳……”董老說著,整張臉突然變得絳紅,彎腰一陣咳嗽,吐出了幾口猩紅的淤血,顯然已經受了極重的內傷。傷害反彈,首先你要完全的接受對手的傷害,然後利用元力特效轉化為自身攻擊,反彈回去。但是這裡有一個量的問題,如若對方的攻擊強於你承受轉化的量,那麼無法轉化的反彈攻擊,將由你自身承受。
    灰一的實力高於董老,董老無法將灰一的每一次攻擊都完全的反彈回去,所以他只能自己承受,這種承受所受的傷害之大,遠不是他作戰是那種淡然自若的表像。
    董老不追,祝垣自然也沒有膽子來追。董老咳嗽了一陣,又吞下一顆丹藥微微調息一陣後,對祝垣到:“現在,按照既定計劃,你即可趕往衡帆島,向東北域發兵,你的族人,老夫已經妥善安置,至於灰一,就算他不死,兩年內也拔不了劍。”
    董老說完長身而起,奔向茫茫大海。祝垣望著董老的背影緊了緊手中劍,最終還是沒敢跟去,他剛把族人從灰一的恐嚇下解救出來,卻又落到了凝劍宗的手裡,董老的意思很明顯,用祝垣全族的性命,逼迫祝垣趕回衡帆島向東北域大舉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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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七夜VI
    惡鯊島。
    如同圊妃所祈望的那樣,滿載著二萬慈渡劍修的二十艘巨型帆船,為了趕時間在進入惡鯊海峽之前並沒有停下來,只是派了十幾名神宗劍修,沿著惡鯊海峽兩岸飛奔著簡略巡查了起來。
    只是這十幾名神宗劍修一如山林便如魚如大海,無聲無息的就被東南域的劍修生擒,片刻後就有穿扮著神宗服飾的東南域劍修出來,用手中的風燈向已經駛進海峽口的船隊做了個平安的信號後,然後一眾“神宗劍修”繼續沿著海峽兩岸向南巡視。
    一切,都掩飾的天衣無縫,二十艘滿載著神宗劍修的船隊,順利的被引進了峽谷中段東南域大軍的埋伏圈。
    寅時兩刻。
    一聲犀利的劍鳴,打碎了夜的沉靜,讓風與浪的合奏不再和諧。
    “敵襲”海峽中領頭的大船上,第一時間響起了告警的聲音,只是這聲音,還是晚了太多。
    前一刻還沉寂無聲的海峽兩萬,在一聲劍鳴聲中,五萬東南域劍修從藏身處急速向著海峽近岸奔來,如同海峽兩岸那高聳的山峰岩石,猛然向中間一擠。
    “殺”殺聲一起,是“彬彬…”不絕的劍鳴聲,無數的劍芒劍氣,密集的如同疾風驟雨,交織出一片或熾白或火紅的光幕,從兩岸向著海峽中間的船隊宣洩而去。
    惡鯊海峽最寬處不過百二十米,而東南域劍修埋伏的中段則只有不到七十米寬,東南域劍修從兩岸施射的劍氣劍芒,幾乎全部落入了船隊中,頃刻間,在“砰砰”的炸裂聲中,二十艘大船已經被射成了篩子。
    突然遭遇攻擊的慈渡劍修如夢初醒,丁慕從中間的船上,憑藉身上渾厚的元氣硬頂著對方的攻擊一飛沖天,剛向兩岸回敬了兩記劍罡,還來不及發號施令,就被玄陰宗胡柳二位長老聯手擊落墜入大海。在對方密集的攻擊下,加上己方被局限在船體中施展不開,每艏船上只有寥寥幾個或數十個神宗劍修奮起反擊。
    只是敵人來的太突然,太猛,他們連反應躲避的時間和空間都不存在,幾百道劍氣劍芒從船隊向著兩岸反擊了一波,不到千人的神宗劍修剛從船上縱起,就如同折翼的鳥兒般,被轟殺的一頭栽落。
    對兩萬神宗劍修而言,這是一個不存在反擊逃生的死局。
    火屬性的劍氣點燃了船隻,神宗劍修在絕望之下已經喪失了作為一個神宗門人的驕傲….要不為何兩岸伏擊突襲的東南域劍修為何聽到了哭喊聲?還如此強烈。
    在連綿不絕的劍氣劍芒密集的打擊下,大船開始散架,尚未被射殺的神宗門人鬼哭狼嚎的跳海逃生,這只是神宗門人以為跳海是撿到了一條生路,要知道,這裡是惡鯊海峽,血腥味一起,惡鯊島周圍數量龐大的地級低階元獸黑紋鯊就會被吸引而來,可以說,就算是一代劍聖落入了黑紋鯊的包圍,如若不及時上岸,也絕無活命的可能。
    隨著劍鳴聲逐漸稀落,再到消失,峽谷中的二十艘滿載著兩萬神宗門人的大船盡數沉沒,哭喊聲依然在海面上四溢,兩岸上的東南域劍修一面放聲大笑,一面再震長劍,射殺在黑紋鯊追攆下向岸邊遊來的劍修。
    直到….東方泛起魚白,迎來了卯時。
    這一場戰事,順利的超乎東南域大軍的想像,卻也理所當然。整整兩萬神宗劍修,在半個時辰內盡數葬身惡鯊海峽,大鷹谷六萬神宗劍修已經去了三分之一,戰爭的主動權似乎因為這一戰,再次回到了東南域,回到了澹台新月的手中。
    想到這裡,數萬東南域劍修振劍歡呼,圊妃與幾位長老更是激動的擊掌相慶。
    但是,偏偏有人不識趣兒。
    “諸位,你們不覺得可疑嘛?神宗劍修怎麼可能如此不堪一擊,反擊者寥寥,這裡面是不是…”楊炎每每扮作掃興先生,換來了諸人一致不快。
    “那麼,揚長老的意思是,應該下去撈幾個活著的上來拷問,問問他們是不是神宗劍修?”玄陰宗柳長老明顯帶有嘲笑的意味,非是他不謹慎,而是每艏只能裝幾百人的船卻裝了一千人,幾乎是人擠人,這邊東南域劍修突然發難,有心算無心,在柳長老看來,絕大部分神宗門人幾乎連劍都來不及拔,就已經被射殺,這與神宗門人的整體實力無關。
    楊炎自然不會下去撈幾個上來拷問,看著在火光的耀射下,密佈碎亂劍袍木板與血水殘屍的海面,就是想撈也撈不了。神宗劍修的實力,在場的沒有比從東北域叛逃過來的楊炎更清楚,此刻他雖有心提醒,無奈人言輕微。
    “此處事一了,按照既定計劃,我們即可率眾回營,在主戰場上,狠狠重創東北域大軍一舉拿下大鷹谷蕩平東北域,圍攻長寧山”圊妃說的意氣風發,仿若已經看到了東北域大軍,因為這一步失利而全盤崩潰。
    眾人紛紛點頭附和,圊妃見楊炎依然面露凝重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就說道:“為防備慈渡劍修再從海上做文章,我看不如讓揚長老帶領一千洛水門人暫時留守此島,諸位意下如何。”
    好大喜功的圊妃此意,無疑是想把縮手縮腳的楊炎撇開,胡柳二位長老聞言連忙附和道:“此來之前大帥就吩咐,一切皆有焚陽宗主做主,我等無異議。”
    在逐漸放亮的天色中,東南域劍修推出藏在山林中的船隻,一路劈波斬浪,帶著一場大勝的喜悅,向著四十裡外的東南域海岸行去。
    望著遠去的船隻,再看看腳下海峽海面上深紅未退的海水,被留在惡鯊島上吹海風的楊炎,心裡莫名的煩躁,他召集起一眾洛水門人密切關注海面的情況後,就看向了東方。
    一抹紅霞已經在東方遙遠的海平面泛起,但幾乎同時,海面上已經起了白霧,漫長的一夜過去,新的一天即將開始。當楊炎帶著一種辭舊迎新的心態,無意間看向北方時,駭然變色大呼道:
    “快…快發信,這是敵襲,這次來的才是真正的神宗劍修,剛才我們殺的不過是冒充神宗劍修的軍士,敵人使出了一招障眼法”
    在淡淡白霧的縈繞下,二十艘滿載著神宗劍修的大船,似乎就在轉眼間,就已經呈現在這千名洛水宗門人的眼眶中。
    當一眾洛水門人還在為突然的變故發愣時,海峽中間的海面上“砰”的一聲炸響,本該被黑紋鯊啃的連骨頭渣都不剩的丁慕一飛沖天,渾身血跡的他拔劍淩空向著楊炎所在的山峰飛渡而去,高呼道:“洛水叛逆楊炎,認得我丁慕否”
    楊炎心神一震,硬著頭皮拔劍縱起應向丁慕的同時,還不忘對下面一眾慌亂的有些不知所措的門人呼喊道:“還愣著幹什麼,快發信,快”
    洛水門人這才回過神來,十幾個專職信使立刻掏出信筏書寫起來,當楊炎與丁慕第一記劍罡撞擊在一起時,已經有十幾隻鷹鴿帶著告急的信函,飛出了密林。
    其時,“鶴啊”一聲震驚四野的鶴鳴響起,在雲靜“快點快點…”的催促聲中,虹兒挾著一抹金紅從高空的雲層中倒卷而下,將斑嘉及其五位天界寺高僧直接翻身丟向了丁慕與楊炎交戰的中心,而後,虹兒在雲靜“這裡…哪裡…還有哪兒一隻”亂叫聲中,在十幾個洛水信使疑惑的眼神中,看著虹兒追向了那已經上天在霧氣中快變成黑點的鷹鴿。
    鷹鴿速度很快,但是快的過尾巴一搖十幾裡的虹兒麼?
    幾乎就在轉瞬間,虹兒已經帶著雲靜回轉,不同的是,雲靜手裡多了十幾隻被虹兒流光火焰燒的漆黑的鷹鴿。於是,這些信使疑惑的眼神變成了絕望,絕望的甚至不再想放第二批鷹鴿傳信。
    與此同時,楊炎已經身首異處。很難說清楚他是死在誰的手中,如果讓雲靜說,她一定會說,這個洛水劍帝是被虹兒用人砸死的。事實上也絕非誇張,當與丁慕激戰的楊炎看到天空金紅一閃,下意思的抬頭時,就看大了一大片黃色的劍罡中,還夾雜著一片烏金色的劍罡….
    楊炎飄飛的頭顱落於山嵐至少,正好看向北方的海峽入海口,他可曾看到,哪裡有兩萬神情激昂,挺立於甲板上整裝待發的神宗門人,他可曾看到,當每一艘船靠近峽谷口時,這艘船上的神宗門人就會飛縱而起,起落于山林間,對四散奔逃的洛水門人圍剿射殺的同時,還急速向著峽谷的南岸口趕去。
    劍修,特別是整體實力出眾的神宗劍修,能有走陸路的條件,他們絕不會坐在船上走海路,而且,劍修棄船登岸,這樣船也能在海峽中走的快一些。楊炎先前一直覺得不對勁,可是卻又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在他死後,他看到了。
    多麼膚淺的破綻,怎麼就沒有人看透呢
    或許,每個人都想的太多,而忽略了最基本的常識。
    “全殺了”當最後一批神宗門人上岸後,滿臉血跡的丁慕大手一揮吩咐道。還騎著虹兒在空中捉鴿子的雲靜,聽到後直接飄身而下,滿意的看著手裡的鷹鴿,她想吃鷹鴿肉已經很久了,只是以前,這個想法太奢侈。
    身上甚至還留有黑紋鯊牙齒的丁慕,顧不得處理傷勢,向著以防萬一而騎鶴在空中監視的斑嘉一行抱拳道:“後面的事情,還要仰望六位出力。”
    “怎麼就他們六位,還有我跟虹兒呢”正在為是現在就把鷹鴿拔毛了烤了吃,還是回去交給雲容調理了大家一起吃的雲靜,聞言有些不服氣道。
    眾人聞言指著貪嘴的雲靜呵呵大笑,紛紛稱是。只有丁慕,爽朗的笑容裡以及滿臉的血跡,都掩飾不住他眼角的淚——
    一萬八千五百趙氏男兒,加上一千五百名神宗劍修,已經長眠惡鯊海峽
第384章 七夜 VII
    第384章七夜VII
    第384章七夜VII
    天劍曆171年六月二十一日,清晨卯時。
    當黑夜在晨曦的耀射下漸退,當旭日還在晨曦的包裹中沉睡,從海邊飄蕩來的濃霧趁機籠罩了主戰場這片大地。
    六月飄霧,這不是一個好兆頭——矗立在大鷹穀城頭一夜的狄雲辰,突然從心裡誕生了這樣一個念頭。
    濃霧阻隔了敵我雙方的視野,卻阻絕不了聲音,幾乎在濃霧完全籠罩戰場之時,東南域大軍中一名劍修,用挾夾著元力的聲音大聲宣佈道:“東北慈渡兩萬劍修,妄想借大戰掩護繞我後路偷襲,被我方洞悉先機,於惡鯊島盡數殲滅,此戰,我東南域必勝”
    “此戰必勝,此戰必勝”山呼海嘯的歡呼聲,從對面傳來,一時間,東南域大軍士氣大振,整個大軍的佇列已經下意思的向前湧動。
    “不要聽東南叛逆妖言惑眾,我東北男兒雄起”隨著神宗某位統領的一聲吆喝,東北域大軍齊齊向前三步,與敵相持
    相比於戰場上絕大多數不知詳情的東北域軍士劍修,知道狄雲辰安排,而跟他一樣,一直等候這個消息一夜的諸人,聞聽到對方傳來的消息則紛紛駭然變色,兩萬神宗門人就真的全部葬身惡鯊海峽了嗎?那矗立在城頭的年輕統帥,不是號稱算無餘慮嘛?
    下方的人一陣惴惴不安,長風子見狀剛要派人請狄雲辰下來從新議定戰略,卻被身邊的申蕞搖頭拉住,看著申蕞懷裡的天璿,長風子只有搖頭歎氣,狄雲辰有天璿護駕,他就有獨斷專權的權利。
    這兩萬人的犧牲,包括犧牲的方式,犧牲的地點,都在狄雲辰的算計中,所以他並不意外,他還在等,等那緊隨其後,真正的兩萬神宗大軍通過惡鯊海峽並最終登陸東南域大軍後方的消息。
    不過,先等來的,對狄雲辰,對東北域大軍來說,則是一個壞消息。
    三隻鷹鴿,先後落到長風子的面前,這是他與聖姑專用的鷹鴿,不通過信使。長風子解開信函一看,他雖努力保持著面不改色,但是懷抱天璿的申蕞則手一抖,手裡的天璿都差點掉在了地上。
    回頭的狄雲辰正好看到了這一幕,所以他直接飛下城頭,來到長風子身前問道:“什麼事?”
    長風子將三封一樣的信函遞給狄雲辰:“灰一大人在凝劍宗餘孽懂興與祝垣的夾擊下,身受重創退回陸地,祝垣連夜趕回衡帆島,現在整個衡帆島上盡兩萬海外劍修已經揚帆起航,只撲我東北域國土。”
    長風子並沒有隱瞞,而是當著數十神宗各級統帥長老的面,如實說了出來,這等大事,瞞得過一時瞞不過一世,而且瞞著也無益,不如說出來大家心裡都有數好。
    眾人面露苦澀皆沉默,大好的形勢,因為狄雲辰的等,在一夜之間葬送,現在東北域東方根本無兵可守,大光明寺也不敢完全指望…那裡面還有凝劍宗的餘孽,對於在場歲數稍微大一點的人來說,如霍慶忠蔣坤等人,他們都參與過十幾年前對凝劍宗的那場圍剿,一個凝劍宗的長老配合偽劍神的祝垣,就能重創成神了百年的灰一,如若他們真的兵至長寧山,後果眾人都不敢想像。
    眾人此刻再看向狄雲辰時,雖然依舊帶著期盼,期盼他在此危局中再度化腐朽為神奇,但是這份期盼中,已經帶著一抹質疑與不信任。
    “知道了。”狄雲辰的反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僅僅只說了三個字,就把手中看都沒看的信函遞還給了長風子,而後一個人默默向著城牆的階梯走去。
    其實狄雲辰心中已經泛起了滔天巨*,以至於他一時都分辨不出這道消息是好是壞,父親的族人終於有消息了,換做他是哪位有實力的懂興長老,碰到落單的灰一也會痛下殺手,當然,也變相的給他這個凝劍宗的少主拖了後腿,但是對狄雲辰而言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打探到花間的消息,花間,除了還未找到的親生母親外,是他這個世上唯一有血緣的親人了。
    至於衡帆島向東北域發兵…狄雲辰按捺住激動後又在臉上隱現了一抹冷笑,大光明寺能不能阻止海外劍修他不知道,但是只要大光明寺在海岸線把海外劍修拖住片刻,對他而言,就夠了。要知道數萬之眾的海外劍修要想從衡帆島駕船過去,可不是從宏遠港到惡鯊島那麼近,至少也得兩日的功夫。
    狄雲辰走到城牆根上,又被守在這裡的花紅攔住了,“雲辰,有人在關外要見你….”花紅說著向雲辰使了使眼色。
    雲辰心中一突,他已經大概猜到是誰要來見他了,要知道對方通過的是花紅而不是雲容或其他別的什麼人,那只有一個可能,花間,花紅之所以在這緊要時刻來告知狄雲辰,那是因為不管是她還是雲容雲秀等人,都沒有擅自帶人入關的資格。
    翹首以盼的親人近在咫尺,狄雲辰有些慌亂的整理了一下裝束,對貼身跟隨的洪常青道:“以後,不管是誰要見我,只要花紅,宏興、雲容,雲秀任意一個認可,即可帶她入關。”
    “是”洪常青應了一聲,立刻帶著花紅出去後關領人。
    依舊是在狄雲辰的馬車上,當花間褪去花紅臨時給他穿上的魔宗劍袍上的兜帽,看著一別四五年,已經由男孩兒長成五尺男人,看著一身滾金劍袍器宇軒昂的侄子,看著他雙眼中傳遞過來的牽掛與驚喜,花間這個冷漠漢子,眼角不禁濕潤。
    “叔”狄雲辰規規矩矩跪下給花間行禮,無需解釋無需掩飾,他最親的人就在眼前。
    花間依舊冷漠,冷漠的撬動嘴角吐出兩個字:“起來。”
    狄雲辰站了起來,花間上上下下打量著狄雲辰,狄雲辰也在看花間,叔的臉上滄桑更甚,叔的兩鬢以添斑白….叔,漸漸的老了,不老是他冷漠的氣質,這不屬於憤世嫉俗而恨不得遺世獨立的冷漠,是被世事虧欠太多而遺恨未消的冷漠。
    “你的事,我都知道。”花間說話依舊簡單明瞭,“我的事,相信你也剛剛知道,不用我多提醒,雖然你現在添為神宗首徒,在慈渡神宗隻手遮天,但你是冷花翎的兒子,所以,你要考慮的不是怎麼來興盛它,而是毀滅它,現在,大好的機會就在你的眼前”
    是的,狄雲辰就是曾經凝劍宗主冷花翎的兒子,他處心積慮在慈渡神宗累計人望,篡位奪權目的就是毀滅它,狄雲辰一直牢記著,可是,現在,當花間親口要求他這麼做時,他盡然心生不忍。
    現在他手握百萬大軍及數萬神宗門人的性命,只需他稍微失誤一下,這百萬大軍頃刻間就能化為烏有,而大鷹穀破,長寧山跟著搖搖欲墜,可是,狄雲辰卻不忍這麼做,卻也不忍拒接花間的提議。
    “對慈渡神宗的恨,不止是你狄雲辰一個人的仇,那是我凝劍宗現存所有人,是我花家全族的恨,為了擊敗灰一,懂長老不惜以老朽之軀與其對戰而深受重傷,作為我花家後人,凝劍宗的少主,你還在猶豫什麼?還是說,這個慈渡神宗的殿下你當上癮了不捨得放棄?”花間見狄雲辰猶豫的久不回話,不由急了。
    狄雲辰搖了搖頭,他心裡絕不是這樣想的,卻又一時找不到說辭向花間解釋,無法解釋的時候,就反問:“我只是想弄清一些事情,誠如您所說,凝劍宗是在我母親的主導下一手毀滅的,可是,她為何留下了我….”
    “虎毒不食子,這也算她有點良知”花間氣憤道。
    “那她又為何留下了這個,為我!”狄雲辰說著把裝著完整雨花訣的玉簡拿了出來,遞給了花間。
    這下輪到花間無話可說了,在花間及其其他餘存的凝劍宗門人看來,慈渡神宗主導,聯合其他兩大神宗毀滅凝劍宗的主要目的,除了實實在在感受到了凝劍宗的威脅外,更主要的是慈渡神宗貪圖雨花訣,但是狄雲辰的母親荊瑤,卻並未把到手的雨花訣帶去慈渡神宗邀功領賞,而是留給了狄雲辰,這其中的用意,稍微有點常識的人,就會感到很玩味兒
    花間走了,拿著完整的雨花訣,他沒有等狄雲辰拿出肯定的答覆,看著狄雲辰自幼成長的他,知道狄雲辰從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但是現在狄雲辰實實在在在他面前,毫不掩飾的犯了難,花間不想為難狄雲辰,他更不想因為自己身份暴露,來拖累還未作出決定的狄雲辰,在花間看來,報仇雪恨的前提是,還有花家的後人活著。
    狄雲辰很糾結,這種糾結讓他從馬車上一直走到城頭之上還未消除,對慈渡神宗的仇與恨,他未親身體會而不如花間那般強烈,但是狄雲辰從花間的表情上感受到了這種恨不得生吞其肉的恨,這種恨意,促使著他的心開始偏移,他忽然升起了一種,把這百萬大軍帶入萬劫不復的衝動。
    殺父滅門之恨,還有比這更深的仇嗎?
第385章 七夜VIII
    第385章七夜VIII
    第385章七夜VIII
    可是….可是….
    他真的就硬的起心腸,把這百萬對他忠心耿耿,期以無比厚望的將士送進絕路嗎?
    想起了周圍滿腔熱血立誓跟著他直搗敵穴的將士,他就想起了慈渡神宗,想起了很多….
    他腦海中回蕩起玖韋大閣老那因為蒼老而更顯鏗鏘有力的聲音:以後,敵人插在你身上的劍,你自己拔,自己人插在你身上的劍,老夫替你拔
    大閣老的聲音猶在耳邊回蕩,暗算他的熙魂就被貶的一文不值,澹台靖罡的兒子就死了一個,這是人情。
    在他融匯金丹舍利時,申蕞親自守護並一直提醒,那個時刻,狄雲辰能感受到,申蕞比他還要緊張。
    還有聖姑….雖然狄雲辰從未從心裡把她當成真正的師父,可是聖姑,卻為狄雲辰做了一個師父所有該做的,以及不該做的。
    這些,拋開狄雲辰是冷花翎的兒子不說,這就是天大的恩情,可是狄雲辰現在要做的是,恩將仇報,讓他們失望,讓他們為之守護的慈渡神宗走向毀滅。
    狄雲辰並不在乎名聲,他不在乎此戰失利後自己被貶甚至被揭穿後,一世背上叛徒的駡名,他狄雲辰從來不在乎個人的榮辱,他只在乎那些在乎她的人。
    狄雲辰臉上的難色,並沒有去掩飾,幾乎城牆上下所有關注他的人都看到了,他們以為狄雲辰是在為目前的戰局犯難,所以也都跟著一臉愁苦。
    雲秀也來了,這樣的難色,雲秀見過幾次,她很想在這個時候給他一次擁抱,安撫他因為躁動而不知所措的心,她慢慢走向了他,卻遲疑著不敢張開手。
    “雲秀”
    雲辰突然張口,嚇得“欲行不軌”的雲秀一跳。
    “現在,假如擺在你面前有兩條路,不論你走那一條都會後悔,但是必須選擇一條去走,你該怎麼辦?”雲辰…很不負責的把這個問題交給了雲秀。
    雲秀伸出了手,毫不避諱的握住了狄雲辰那只冰涼的左手,因為固化了筋脈的緣故,她感覺很沉。“很簡單的問題,你只需要問問自己,目前最急需走那條路。”雲秀,任何時候都保持著她驚人的睿智。
    狄雲辰似有所悟,他舉目看向城下,排列整齊的方正前列,趙老將軍手持令旗傲然於陣前,那挺拔的身軀中蘊藏的是盡兩萬趙氏男人犧牲的哀傷,他怎麼能辜負趙老將軍用近乎滅族的代價,換來的這個勝利契機。
    當他抬頭的時,他的目光似乎已經穿越千山萬水,落在了極陰山玄陰宗山門內,那是他此戰的終點,哪裡,有一個長的仿若月裡嫦娥下凡的女子,正一眼幽怨的祈望著他,她嘴角輕啟,親呢道:“壞人,快五年了呢,我快記不住你樣子了怎麼辦?”
    他低下了頭,心中已有乾坤,嘴角隱現自嘲的笑意。
    多麼無知的猶豫啊,他為什麼處心積慮,弄的天璿護駕,爬上這個統帥之位?
    ——那是為了你,霓裳
    什麼人情什麼恩情,他狄雲辰可以一概負之,但是他不能負女人,負心
    洪常青激動的按捺不住眉眼的喜色跑到狄雲辰跟前跪下,低聲道:“殿下,剛收到消息,丁慕一行安全通過惡鯊海峽,目前已經準備登岸”
    此刻,旭日掙脫出雲霧的束縛躍於東方;此刻,在豔陽的耀射下籠罩戰場的濃霧開始消散,此刻,東南域的大軍已經慫兵向前,開始做試探性攻擊….
    “我會先擁有它,再毀滅它”狄雲辰給早已離去的花間,一個遲到的答覆。
    他驟然轉身遙望下方等待他發號施令的眾劍修統帥長老,他向上握緊了拳頭複又鬆開落在劍柄上,他眼中的冷光完全遮掩了金丹舍利帶來的那抹親和氣質,讓所有接觸他目光的人,都寒到靈魂深處。
    “諸位,從昨夜算起,我擬用七日七夜攻至玄陰宗結束戰事,如果不能,你們就陪我一起下地獄慰告忠良”
    多麼豪氣的宣言,先不說戰場上謠傳過來的消息是否屬實,在場的都是神宗棟樑,在神宗底蘊的薰陶下,他們都無比驕傲,他們驕傲的認為——那兩萬神宗劍修沒有了又怎麼樣?我四萬神宗劍修照樣戰你十五萬烏合之眾
    他們都喜歡並希望看到狄雲辰這種破釜沉舟不顧一切要奮戰到底的姿態,他們紛紛拔劍高呼:
    “七日七夜,殺破玄陰宗”
    七日七夜,殺破玄陰宗,一瞬間,這樣激昂熱血的口號,隨著飛奔去陣前的統領長老們傳遞至整個東北域大軍方陣,當東北域百萬大軍看著淩空牽手,宛若一對仙侶般飄飛向戰場中央的狄雲辰與雲秀時,此起彼伏的高呼起:“七日七夜,殺破玄陰宗,蕩平東南域”
    看著下方群群激憤的將士劍修,或許此刻狄雲辰才明白,當他為帥時,戰事就已經勝利了一半,而不是需要他來耍陰謀詭計
    “殺….”殺聲一起便不絕,雙方大軍因為各種因素的原因,都熱血沸騰並堅信勝利屬於自己,被積蓄了多日的熱血與憤恨在這一刻完全釋放,由數百萬大軍組成的鋼鐵長龍,在漫天交織的劍氣劍芒飛射中,狠狠在撞在一起。
    狄雲辰與雲秀剛一飄至戰場前沿,就成為了對方重點照顧的對象,十余名東南域劍聖從軍陣中齊齊縱起,數百道劍芒向著淩空飄飛的二人宣洩而去。
    雲辰趕在雲秀出手前,把牽著著他的左手換成右手,輕輕一帶,就將雲秀拉至身後,然後他再次展現了那令人恐怖絕望的左手,那摧枯拉朽的指劍…./那如同匹練般射出的淡金色劍芒,在他身前形成了一片飄飛著粒粒金芒白霧的光幕,無論多少敵方的劍芒襲來,一接觸這片光幕,皆渙散。
    巨集笙巨集興見狀縱飛著躍出後方雲城宗門人的陣列,“咚”的一聲如洪鐘的劍鳴聲中,位於雲辰身下五米,尚不等身體落地的他們齊齊振劍…
    一百二十八道金色的劍芒如同一層從下向上濺飛的光雨,飛逝過盡五十米的距離後,每一道光雨分化成五束劍芒組成一個鎮魔的“萬”字劍芒,向著襲擾雲辰與雲秀的十餘名敵方劍聖,鋪天蓋地的罩去。
    懲魔已起
    他們是狄雲辰最親密的戰友,他們與狄雲辰之間有著無需言語眼神,就能了然一心的默契,所以他們出手了。
    此刻,受巨集笙巨集興聯手懲魔攻擊,敵方困擾狄雲辰的攻擊為之一滯,當狄雲辰把雲秀從新拉回身側,並握上劍柄時…被雲辰嚴格勒令處在大軍後方的一眾雲城宗門人立刻知道他要幹什麼了,他們齊齊舉劍高呼:
    “雲城雲辰,一劍傾城”
    雲城雲辰,那是屬於她們,屬於雲城宗的驕傲,不管他走到哪裡,不管身處何方,當他握住劍時,他就是她們心中的神——戰無不勝的神!
    幾乎在懲魔的劍鳴餘音未了時,雲秀率先出劍,她左手按住準備拔劍的雲辰右手,她身體向前微微下傾,雙腿成“弓”字行曲開,按住雲辰右手的左手收起上揚,“彬!”一聲犀利的劍鳴沖散了還在戰場上回蕩的懲魔劍鳴聲,六十四道熾白色的劍芒在她的劍尖迸射而起。
    傾城已起
    後方懷抱神劍天璿的申蕞幾乎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雲秀的每一個動作,看著她施展出狄雲辰口中尚未創編完全的傾城劍技…這位神宗大閣老已經忘記了一切,忘記了所處的位置,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甚至忘記了懷裡的神劍天璿,他眼裡只有雲秀施展出的一劍,似乎這樣看著,就能洞悉這一劍的玄機。
    六十四道劍芒帶著近乎完美的外弧線向前飛逝了三十米的距離後收縮成四點,再次向前飛逝了十米距離後,已經收縮成一點,那刺目的令人背脊發寒的一點寒星劍芒。
    其時,巨集笙巨集興施展的劍技懲魔,在殺的一眾敵方劍聖慌忙躲避,在地上落下一地東南域軍士的屍體後剛剛消散….傾城已經來襲….
    那比星夜最寒的寒星還要耀眼的一粒寒星劍芒,並沒有針對某一個敵方劍修飛逝而去,它是向著狄雲辰身前六十米外,敵方劍修最密集的地面落去的。
    傾城自帶的穿透,讓它無聲無息的隱入….
    關注雲秀完整動作的,還有她身邊的狄雲辰,從他臉上嘉許的笑意,足以看出追求極致的狄雲辰,對雲秀這一記傾城一層的滿意程度——可以說完美的複製了狄雲辰出劍時的動作,以及劍芒飛行的軌跡,包括收聚成寒星劍芒的距離。
    唯一的遺憾是…
    “可惜了,天公不作美,今日無雨!”
    狄雲辰的歎息,被一片從地底傳出的沉悶爆響聲掩蓋,寒星劍芒射入的哪一方百米米方圓的大地,猛然上下一個起伏後,在後方申蕞驟然放大的瞳孔中,伴隨著轟隆的巨響聲,一片塵土飛揚,攪的戰場中央前列這一方敵方的陣列大亂,一個深達盡十丈,方圓六十余米的大坑,在塵土飛揚中呈現於敵我雙方眼前。
第386章 七夜IX
    第386章七夜IX
    第386章七夜IX
    這一刻,戰場上的攻勢為之一滯,戰場中央這一帶,所有有幸感受到這一劍威力,有幸目睹到還在持續向上翻飛土石的敵我雙方軍士劍修,目光以極快的速率在大坑與雲秀之間來回看個不停,他們很難想像,這個如此嬌柔,見到生人就臉紅的女子,會有如此恐怖的能量。
    至此,再無人敢小覷雲城宗,就因為這一劍,因為雲秀
    施展完這一劍的雲秀,回頭看向稍微落後一個身位的雲辰,此刻,他的身前百米方圓再無敵人能夠阻擾他拔劍,她知道,雲辰的第一劍,必定是如同傾破永安城那般,令敵人膽寒並喪失自信的一劍。
    雲辰的頭微微向下一點,閉上了眼睛,當他再次睜眼時,他的身體已經身化九影,九影歸一後,他以躍於深坑的中央上方並作出了微微下傾出劍的姿態。
    下一刻,一片比烈日還要耀眼的淡金色光芒,從他的腰間劍鞘上綻放,將他整個身軀淹沒。
    沒有人能夠數清楚狄雲辰在這一瞬間施展了分射出多少劍芒,人們只看到他的身軀在瞬間已經化作一輪淡金色的太陽,無數猶如實質的淡金色光線,從這輪太陽中向前綻放。
    光芒熾烈的….甚至掩飾住了那一聲響徹天地,足以用驚天地泣鬼神來形容的劍鳴聲。
    離雲辰最近的雲秀也不能,她唯一看清楚的是,雲辰在拔劍的瞬間,他腰間的劍鞘已經炸裂,當他向前持續的做拔劍動作時,劍芒就已經從他的劍身上開始綻放。
    “傾城第四層”雲秀臉上帶著自豪與敬意,在心裡默誦道。
    令人無法直視的淡金色光芒稍顯即逝,當人們再次睜眼時,那片密集的劍芒已經消失,代之是百粒淡金色的,拖拽著淡金色薄霧尾焰,尾焰中有醒目的粒粒金色顆粒搖曳的,如同流星般向前急速飛逝的劍芒,如同下了一場淡金色的流星雨。
    這已經完全脫離了劍技的範疇,更像是天將奇景,但它就真實的展現在你的身邊,如果你有幸看到,你只能一邊看得心神搖曳,一邊讚美道——完美。
    這些流星劍芒,在狄雲辰刻意的控制下,在劃出優美的弧線向前飛逝的過程中,又按照狄雲辰預設的軌跡一一相碰,並沒有相互排斥而爆裂,而是融合,當最後融合的只剩一粒劍芒流星時,它已經距離狄雲辰九十米遠。
    下一個瞬間,整個天地為之一暗,天色變暗不是因為天上的陽光消失了,而是,地上耀眼的那粒劍芒流星消失了,一陣旋風卷起,而後這陣旋風又帶著一種極寒的,令人無法抵禦的寒氣,向前左右三方蔓延,旋風所過之處,大地一片冰晶,包括大地上的人。
    旋風還在蔓延,大地已經開始顫慄,顫慄的剛剛彌漫上冰晶的大地發出刺耳的“吱呀”聲,“轟隆”一聲聲連綿不絕悶響在冰封的大地深處傳出,並不強烈,卻響在每一個人的靈魂深處。
    狄雲辰此刻已經收劍而立,看都不看身後一眼,他看的是己方百萬將士,很好,每個人的眼中都開始寫上震驚與崇拜。
    “轟隆”的巨響漸漸清晰,當達到震耳欲聾的程度時,狄雲辰身後九十米外的那一方盡一裡方圓的大地猛然向上拱起了盡五十余米的高度,這一方土地上,被凍成了冰雕的東南域軍士劍修,紛紛滾落,摔的四分五裂後,連血都流不出來。
    而後這塊拱起的土地完全與地面脫離,一塊塊被凍的極硬的土石,向著四周濺射紛飛….其間,夾雜著密集的雪花與冰晶顆粒….
    一劍之威,大地崩裂,六月飛雪,仿若讓這方空間與周圍的世界隔離。
    這就是狄雲辰的實力,一劍過後,整個戰場一片窒息,以那個深坑為中心,方圓三裡內敵方所有人,不論是劍聖還是劍徒,還是普通軍士,全部化為冰雕。
    這一方白色的世界,就這樣不和諧的矗立在整個戰場的中央地帶,卻又那樣的自然,看的東北域將士盪氣迴腸,看的東南域大軍心驚膽寒,這樣的人,這樣的劍,如何來戰勝?又有誰來阻止他?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什麼叫做一劍九州寒
    狄雲辰沒有回頭去看他這一劍的傑作,在他看來,這一劍還不算完美,他心中完美的傾城,應該是在雨中施展….
    如同一個楔子,孤身插進敵陣中央六十米的他,在土石“轟隆”的炸裂聲中,高舉手中寒澈,面對正在與敵作戰的百萬東北域將士大聲宣告道:
    “諸位,從此刻開始,我等將不眠不休,直至殺破玄陰宗”
    大戰的宣言來的毫無徵兆,於是,東北域的將士都明白了一個道理:這位年輕的統帥恪守傳統,喜歡在大戰之前先搞熱身要不,何來昨夜那莫名其妙的的一戰?
    “七日七夜,殺破玄陰宗”當此刻借助狄雲辰那一劍之威,東北域將士群起喊起這樣的口號時,無疑更有信心和底氣,而更能讓敵人進一步喪失信心。
    “殺”魏湘亭見孟雪兒不聲不響一個人已經帶頭縱起奔向敵陣,他連忙揮手帶著一眾神宗劍修,跟著躍進這片白色的冰晶世界,而後將這片冰晶大地上,十幾位被冰晶封住卻未死,依然在與侵入體內陰寒之氣奮鬥的敵方劍聖一人補上一劍,而後即可帶著數百位神宗門人,從狄雲辰開闢的這條深入敵陣中央的冰晶大地邊緣,切入敵陣。
    “殺”戴罪立功的蔣坤,憑藉身上防衛嚴密的護體元氣,在遠離戰場中央的左側,硬頂的敵方密集的劍氣劍芒攻擊,身先士卒一馬當先硬生生的插入敵陣,手中長劍一展,兩片月牙形的劍罡旋飛而去,所過之處留下一地的殘屍剩骸。不管狄雲辰找何種理由剝奪了他的兵權,施以了他何種天大的冤屈,但是看到他那如同天外飛仙的一劍,身處戰場的他再無跟狄雲辰叫板的心思,他此刻就是一個純粹的戰士,一個以個人榮辱為小,東北域、慈渡神宗榮辱為重的戰士。
    “殺”畢甯帶著施洋在右側一同撲向敵陣,畢寧一直渴望著這樣,以神宗掌教親傳的身份,不被人質疑的堂堂正正的殺敵,現在,狄雲辰已經開始了為他正名的序幕,他如何能不拼命,哪怕為此戰死在戰場上。
    綿延幾十裡的戰線,從戰場中央開始,在狄雲辰一劍之威的激勵下,神宗門人個個身先士卒,殺的敵陣已經開始步步後退,所有的東北域的將士都深信,此戰東南域大軍全盤崩潰只是時間問題。
    時間,最近一段時間卯足了勁兒的東北域大軍,最不缺的就是時間,狄雲辰已經發話了,“不眠不休,直至殺破玄陰宗”
    後方的申蕞揮手,讓身邊的四位灰衣長老上前助陣,誠然,此刻戰場前沿只有寥寥幾個東南域的劍帝在主場大局,蔣坤霍慶忠他們完全有實力應付,但是申蕞也希望戰局能夠早一點清晰起來,畢竟,在他看來,東邊還有海外劍修等著狄雲辰來解決呢。
    “狄雲辰此子,有城府有心計,更關鍵的是有實力,還如此勤勉,假以時日,神宗由其執掌,將來君臨天下也未嘗不可”看著前方哪一個寬達一裡,到此刻依然覆蓋著厚厚白色冰晶的大坑及其大坑周圍的那些冰雕,申蕞借狄雲辰這一劍之威,已經展望的很遠了。
    “這一劍…”長風子緊鎖眉頭,始終對狄雲辰自創的說話抱懷疑態度,不管他的領悟力是否有天人資質,這絕不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所能自創出來的劍技,這種能夠一劍傾城再到一劍九州寒,甚至將來一劍山河碎的劍技
    “這並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種恐怖的劍技存在于狄雲辰手中,重要的是,狄雲辰是我神宗首徒,他還是玖韋大閣老親自選定的天璿劍繼承者,這就夠了”
    申蕞這話,有著極重的意義,等於變相的支持了玖韋大閣老的決定,長風子知道,如果不出意外,有了申蕞與玖韋大閣老聯手支持的狄雲辰,將來在神宗內部,將再無人能夠扳倒。更主要的是,憑藉這一劍,狄雲辰將在神宗門人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他始終衝鋒在前,他一劍破開勝利的契機,這樣的統帥,如何讓他們不生死效忠
    同時,永安城頭,澹澹台新月及其十余位東南域劍帝,也親眼目睹了狄雲辰一劍崩裂大地,冰封盡萬名東南域將士的殘酷一幕。
    “這…這還是劍技,還是他從哪裡尋來的仙技?”一位玄陰宗長老,看著那一團蓋住了陽光的劍芒,看著那數粒直至一粒比流星還要華麗迅疾的劍芒,震驚的已經開始胡思亂想了。
    “這一劍並非無解,雖然威力驚人,但是施展的過程耗時太長,我們若有防備,定然讓他施展不出這一劍”另一位東南域劍帝說道,這很明顯是在找安慰,傾城施展耗時過長這是事實,但是不論狄雲辰二次傾破永安城,還是此刻一劍冰封三裡方圓,他的周圍都有人掩護他。
第387章 七夜 終
    第387章七夜終
    第387章七夜終
    “傳聞中的頂階劍魂子午陰寒潮,果如其然,有著傳說中一劍九州寒的威力”澹台新月並沒有太在乎狄雲辰這一劍,她在乎的是戰場的局勢,東南域的大軍在東北域大軍的猛烈攻擊下,已經全線開始後退,這其中固然有慈渡神宗已經投入了全部高手的因素,而她,卻還在遲疑著要不要派身邊的這些劍帝加入戰場去扭轉戰局。
    “姑姑,您不用擔心,只要等圊妃掌教帶著五萬我東南域精銳趕回來加入戰場,戰局將頃刻扭轉,我就不信狄雲辰能連續施展這樣的劍技。”澹台永安似乎已經看透了姑姑在擔憂什麼,連忙出言安慰道。
    澹台新月微微一笑,還未說話,一隻鷹鴿飛到永安城頭,直接落到了她的手上,看到這一幕,她身邊眾人微微錯愕,為何這只鷹鴿不是落在信使的手上。
    澹台新月並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待這突如其來的一隻鷹鴿,當她解開鷹鴿腿上的信函看完後,臉色一片岔白:
    “我凝劍宗,已經決定全盤退出這場戰事,新月你好自為之”
    凝劍宗的退出,似乎完全讓澹台新月喪失了對這場戰役獲勝的底氣,在澹台新月看來,黑山前線這一戰對玄陰宗晉升神宗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戰役,卻是在黑山大捷之後的長寧山雙子峰上,那個時候,面對慈渡神宗數位劍神,光靠東南域的這點高手是填不夠的,而那個時候,凝劍宗的高手突然回歸,並站在她的一方,可以讓她增添不少底氣,但是現在….隨著凝劍宗宣告退出,東南域…玄陰宗已經沒有了將來。
    “姑姑,姑姑….”在澹台永安連聲輕喚下,澹台新月才從失神中醒轉過來,她一一掃過身邊的十余位東南域各宗劍帝,投以他們信任與期待,又把目光投向了戰場,哪裡,兩方對戰的大軍,如同兩方對沖的浪潮一般,激起一股股各色的浪潮,白色的是劍氣劍芒交織而起的氣浪,黑色的是人浪,還有在地上滾落的屍浪,以及屍體濺出的雪花。
    “各位,不顧一切,打贏這一戰,拜託了”澹台新月前行三步至城垛邊回身,向著身前的十余位東南域各宗高手微微欠身,這種姿態,很容易讓人忽略她統帥的身份,而更像是一個弱女子在乞求幫助。
    “大帥,此戰不止關乎著玄陰宗的前程,更關乎著我整個東南域劍修宗門的榮辱,我等將竭力而…”先前懷疑狄雲辰施展的是仙技的長老,此刻“為”字尚未吐出口,就被天空從後方急速劃過永安城的一抹金紅,以及城下信使急迫的一聲“報”令聲打斷。
    “糟糕了,盡然讓一隻鴿子飛進了永安城”虹兒背上的雲靜,一臉的懊惱,使勁啃了啃手上烤的金黃的鷹鴿肉,回首馬上又看見了呈現於戰場中央,那個覆蓋著厚厚冰淩的巨坑後,立刻把這茬忘的一乾二淨,興奮的“呀”了一聲,手中啃了一半的鷹鴿肉向下一仍,油膩膩的小手向著下方的大坑一指,“哪裡”
    金紅一卷,馬上消失于永安城高空。
    與此同時,永安城下響起了信使戰戰兢兢的聲音:“玄陰宗柳世茹長老瀝血飛報我東南域大軍統帥澹台新月:數萬慈渡劍修,在敵寇丁慕及數位佛門高僧帶領下,避過我沿海諸多眼線,于卯時三刻在黎江入海口登陸,此刻以控制我大軍回歸東南域的必經之路金水橋,並向我大軍後方急速推進,我部五萬精銳進退維谷,不知該馳援主戰場,還是該迎戰後方之敵,往大帥火速定奪”
    “這怎麼可能?從惡鯊群島到黎江入海口,少說我們也布下了不下於千餘眼線,怎麼就能讓敵人抄了後路呢”信使一說完,立刻迎來了城牆上的一片驚詫駭然聲。
    澹台新月沒有說話,或許知道自己這一次已經敗的徹底了,她反而一臉坦然,面對眾人的質疑,她只是瞟了一眼卷起華麗金紅尾焰,已經飛到戰場中央的鳳鶴,又看了一眼,十幾米外那穩穩落在城牆之上的,半隻烤的金黃還冒著熱氣,上面有清晰的牙齒印,形似鴿子的東西。
    城牆上的十幾位劍帝,隨著澹台新月的目光來回看了一眼都明白了,不是沒有眼線給她們通風報信,而是報信的鷹鴿都變成了烤鴿子…
    “不是說敵方偷襲的兩萬劍修都被全殲於惡鯊海峽了嗎?哪裡又來的數萬劍修?黑山前線的慈渡劍修總共只有六萬,那戰場上的這些劍修又是從哪裡來的?”剛剛還自信滿滿的澹台永安,此刻面如死灰提出了異議。
    “很簡單,圊妃掌教他們全殲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劍修,而是軍士冒充的劍修。”澹台新月似乎已經完全看穿了狄雲辰假假真真的障眼法。
    “如果是假冒的,圊妃掌教,胡長老柳長老他們難道看不出來麼?”澹台永安依然不死心。
    “這才是狄雲辰高明的地方”澹台新月看向戰場,長吐了一口氣,哪怕是在如此緊要時刻,她依然仔細的向澹台永安解釋道:“他先給我下套,然後算我所算,利用惡鯊峽谷的地理環境,夜色的掩護,同時派少量神宗劍修參夾其中,一旦一襲,很容易給人造成全部都是慈渡劍修的錯覺,而且屍體被黑紋鯊啃的面目全非,劍器沉於海,如果不用心根本就發現不了破綻。”
    “圊妃掌教,胡柳二位長老,這次真是大意了。”澹台新月最後用一種悲嗆的語調,陷入了思考。
    “別說這些沒用的了,到底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某位劍帝急忙催促道。
    這正是澹台新月此刻考慮的,如果她放任後方抄來的神宗劍修不理,讓圊妃五萬東南域劍修馳援主戰場,必然會遭遇前後夾擊;但是如果讓圊妃去應付後方包抄的敵軍….哪怕她有五萬之眾,也未必能打贏從後襲來的敵軍,而且主戰場在沒有了那五萬精銳的支援,也扛不住對方的攻擊….
    所以不管考慮,都已經是一個敗局。
    “諸位,我們只有一個選擇,逃”澹台新月,給出了一個讓在場所有人吃驚的答案。
    與此同時,當一抹金紅劃過敵陣的高空,回到東北域的高空時,始終衝鋒在前,所過之處留下一地冰雕的狄雲辰,縱飛而起向著大軍中陣主持大局的長風子輕輕一彈手中劍。
    “叮”的一聲清脆的劍鳴響起,不同於場上萬千道施展劍氣劍芒那“彬彬”的劍鳴聲,它更像是衝鋒的號角。
    長風子按捺不住眼中的喜色,與同樣看到虹兒歸來的申蕞對視一眼,二人同時點頭,長風子旋飛而起,仗劍大聲道:“諸位,我東北域數萬神宗男兒,已經順利走海路抄襲敵軍後路,現在,全面攻擊”
    “殺”百萬東北域男兒齊聲呐喊,整個大軍的陣列不再局限于前方湧動,而是整個大軍開始向前,勝利的曙光在狄雲辰為帥時,他們就已經看到,現在又送來了勝利的契機,他們只需要奮勇向前。
    得到這個消息最興奮的,莫過於知道這個計畫的那些神宗統領長老們,他們已經驕傲的做好了用四萬神宗門人來擊敗對方十五萬劍修的決心,沒想到現在依然是六萬神宗門人並肩作戰,他們不懷疑敵方一開始在故弄玄虛鼓舞士氣,要不敵人知道有兩萬劍修抄襲後路如何能不防?他們只對狄雲辰的心機城府是徹底服氣,並開始有一種以後只需盲目追隨的衝動。
    這種謀略你能不頂禮膜拜嗎?
    ——他能讓敵人親手殺死的兩萬神宗男兒,又奇跡般的活了過來
    “殺”空中一聲嬌喝,狄雲靜從虹兒背上身化九影旋飛而下,淩空于狄雲辰一劍傾破的那個巨大深坑的最前端,滿臉激動的紅彤彤,手中劍向前一指,就在下方周圍敵我攪合在一起的大軍以為她也要跟狄雲辰一樣,施展一記那能傾城的恐怖劍技,而慌忙避開時,卻見上面沒了動靜。
    事實上狄雲靜已經運氣了,只是運完氣她才發現,手中的不是劍,而是剛剛摸出來一隻還來不及啃的鴿子….
    雲靜毫不自愧,雖然她的臉已經紅的不能再紅了,但這並不能讓她把啃都沒啃一口的鴿子丟棄——只見她麻利的把鴿子叼在口中,從背後撈起那把短劍,幾乎與雲秀先前施展傾城一摸一樣的姿態,一百二十八到熾白的劍芒,在一聲蓋過戰場上所有喧囂,陰柔中飽含犀利並響徹天地的劍鳴中爆發。
    她心辰哥走過的腳印她都要跟著踩一遍,狄雲辰留下了令敵人膽寒印記的地方,怎麼能少了她狄雲靜的呢?
    完美的軌跡,完美的收縮,最後,完美的巨響。
    完美的…以至於雲辰在亂戰中都抬頭向著雲靜嘉許的點頭——他知道雲靜一定在看著他,並期望他做出這樣的姿態。
    “轟隆”的巨響還未結束,漫天濺飛的土石與血肉還未落盡,在虹兒“鶴啊”一聲淒厲的叫鳴聲中,一粒如燈苗般渺茫,鴿蛋大小的炎火落入正在成形的大坑中。
    於是,狄雲靜的一記傾城雖沒有狄雲辰的那種極凍特效,卻有令敵人感到更加殘酷的火浪。 漫天的火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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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一劍之寒
    在狄雲辰傾城一劍造就的那個大坑的最前端,狄雲靜在施展傾城一劍之後,沒有出現一劍九州寒的極凍特效,卻有著令敵人更加絕望的漫天火浪。
    漫天的火浪如同一個蘑菇雲般從大坑中升起,並於濺飛的土石一起向四周蔓延,席捲了整整盡兩裡的方圓,不止讓東南域的劍修與軍士墜入火海,更讓不少東北域的軍士與來不及避開的神宗劍修深受其害。
    此刻戰場上很少有人在第一時間來驚歎狄雲靜這一劍的威力,沒有看清虹兒噴吐炎火的人,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原來這傾城劍技,不止有一劍九州寒的極凍特效,還可以有一劍烈焰焚天的特性…
    如果說狄雲辰雲秀的一劍只僅僅是讓敵方劍修忌憚的話,那麼狄雲靜的這一劍,徹底令敵人膽寒了——大範圍的冰火兩重天,她們要是連續來幾下,這仗還怎麼打?
    威力堪比焚天煮海的烈焰,在五息過後消失,烈焰過後,前左後三方除了幾個劍聖拼接護體元氣硬抗了下來外,再無一個活著的敵人,全部化為焦黑的屍碳倒了一地,至於後方…
    後方先前是一片被狄雲辰冰封的敵人,此刻在狄雲靜一擊傾城紛飛的土石與熱浪的席捲下,那些冰雕全部倒地——也僅僅只是倒地而已,經歷了烈焰洗禮的冰雕,依然是冰雕,連一絲熏黑的痕跡都沒有落下,在上午陽光的耀射下,散射出一片諷刺意味的七彩光暈!
    什麼是極凍?凍的連可以把土石瞬間燒紅的烈焰都化不開的冰,就是極凍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敵人,再面對狄雲辰施展的劍芒時,都飛奔而逃。
    在雲辰雲秀雲靜三擊傾城之下,在這無可匹敵的冰寒與烈焰齊飛之後,固守大軍中路的東南域劍修,見己方始終沒有高手能阻擋狄雲辰,戰局在剛開始不久後,東南域的大軍就從中路開始崩潰了。
    東北域將士與神宗劍修,如何能放棄狄雲辰三人破開的這個契機,成群的神宗劍修縱飛而起直插敵陣心臟,他們起落間在哪依然覆蓋著冰晶的中間大坑邊沿,依然能感受到哪仿若能瞬間凍住全身血脈的寒氣…
    他們起落間在最前沿大坑的邊沿,依然能感受到還在空中沸騰的熱氣,仿若將他們的毛髮已經點燃,他們在回首或仰望那兩個女子時,心裡不禁疑問,昔日差點就淪為江湖門派的雲城宗,何以強大到如此地步?
    “殺,七日七夜,殺破玄陰宗!”東北域大軍士氣滔天,他們如同一股泛著點點潔白浪花,銳不可當的洪流,黑色的是身披鎧甲的軍士,白色的是身著潔白神宗劍袍的劍修,這股浪潮所到之處,敵人成片的被吞噬。
    “雲靜,與雲秀一起回去保護雲容她們”漫天的殺喊聲中,響起了狄雲辰不容置疑的聲音,不管他身處何種局面,他也不希望看著自己的女人跟著冒險。
    正騎著虹兒衝鋒在最前沿的雲靜,聞言回首看著雲辰不情願的“哦”了一聲,然後騎著虹兒瞬間回轉至雲辰上空,載起一飛沖天的雲秀,向著雲容所在的後方飛去。
    當雲辰用這種口氣對雲靜說話的時候,就是雲靜不容反駁的時候,雲靜懂。所以,往日不管她如何惹禍如何胡鬧,雲辰總是縱容著她,雖然有點頭疼有點無奈但從未厭煩,因為,他有實力包容的下。
    當雲靜雲秀回到大軍後方雲城宗門人的陣列上時,所有雲城宗門人拔劍高呼:“雲秀雲靜,雲城驕傲,巾幗英豪”
    於是,雲靜把被雲辰逼回來的那點不快拋到腦後,相比於雲秀的靦腆羞澀,她是以一種趾高氣昂的姿態從虹兒背上走下來的。
    “丟臉”迎接雲靜的不是雲容的褒獎,而是橫眉怒臉。當雲靜施展傾城的時候,幾乎後方所有的雲城門人都在關注她,自然也就看到了她手中的那只鴿子,只不過大家都已經習慣了被桂千月用雞腿才留住的這個禍精。
    對於雲容的這種臉色,雲靜早已習以為常,立刻饞著臉貼到雲容身上,“師姐,人家當時忘了嘛”
    其實,雲容不過是故作姿態罷了,看著雲靜雲秀連結在戰場上演繹的輝煌,作為大師姐的她,何嘗不是自豪的無以為加,曾幾何時,在大漠親眼見識到雲辰施展不完全的第一層傾城擊爆一匹馬匹時,雲靜就半認真半開玩笑的告訴過雲容,她心辰哥施展的是神技,只不過當時的雲容當成了雲靜胡鬧的瞎話,其時再看傾城,雲容知道,雲靜說的,大概有點靠譜,至少雲靜雲秀依仗傾城,實力提升的何止一個檔次。
    “對了,雲辰讓你出去辦事,你那兒來的鴿子?”面對耍賴的雲靜,雲容一貫是心裡軟了,面子不軟。
    “嘻嘻,”雲靜結下背後的一個包裹,打開後裡面還有十餘隻烤的金黃的鴿子,“我心辰哥就是派我去抓鴿子的咯,我抓到鷹鴿後,就讓斑嘉那個大壞蛋給我烤鴿子….”
    眾人聞言紛紛惡寒,也只有你狄雲靜能使得動一代劍帝斑嘉,她們都知道,憑藉魔師對雲靜的喜愛,加上斑嘉在望月峰挖了大坑有點愧疚,確實有可能答應雲靜的這個無理要求。
    “師姐,大軍都向前了,我們還呆在後方幹嘛,我心辰哥讓我們大夥兒來,可是來發戰爭財的,再不向前,好處可都讓別人撈走了。”雲靜慫恿道,她心辰哥是讓她來“保護”雲容的,可沒說在哪兒保護。
    “想都別想”雲容警惕的一把拽緊了雲靜,同時,花紅、雲秀、雲晴、包括趕回來的巨集興巨集笙都過來,將雲靜緊緊的圍在中間,於是被保護的人成了雲靜。因為這裡所有的人都明白,在雲辰心中也許誰都能出意外,但禍精雲靜不行。
    在少了五萬東南域精銳劍修及時的馳援,在雲辰雲秀雲靜三擊傾城摧枯拉朽的打擊下,在東北域全體將士,憑藉高昂的戰意和奮不顧身的進攻下,東南域大軍由中間向四周崩潰,逐漸變成全面崩潰,並開始有軍士脫離陣列而潰逃。
    但這不屬於東南域的劍修,到此刻他們依然在堅信那五萬人正在回趕的路上,依然堅信,永安城的劍帝們不會坐視不管,依然堅信,已經帶領他們曾經打的東北域大軍毫無還手之力的澹台新月,依然會帶領他們創造奇跡——此刻的頹勢,不過是澹台新月的計謀。
    正是這種劍修,讓已經處在戰場上的東南域劍修,少有逃離的。
    東北域這邊,四萬神宗劍修全面出擊,加上斑嘉帶來的六名魔宗劍帝以及百名魔宗劍聖,東南域劍修雖人數眾多,但整體實力位於劍師與劍宗之間的他們,面對精銳的神宗門人及身法飄忽的魔宗高手,毫無還手之力,於是戰場上此刻呈現出這樣一幅奇異的場景,人數多的反而被人數少的切割圍剿。
    而此刻,一直擔當殺戮機器衝鋒在前的狄雲辰才碰到了第一個高手,現階段能阻擋狄雲辰的人,只有劍帝。
    面對普通軍士及普遍實力位於劍師與劍宗之間的東南域劍修,狄雲辰連劍都不用,直接展開左手五指,用指劍禦敵。誠然,他指劍的威力有限,但是這個有限,只是相對有護體元氣的劍尊及劍尊以上修為的劍修而言,此刻面對成群實力在劍師與劍宗之間的敵人,先不管他的指劍殺傷如何,在元力極凍特效的支持下,凡是被他劍芒所觸碰到的人,無不化作冰雕,所以凡是他所到之處,完全被一片冷霧所包裹….
    要知道,此刻身處六月暑天,天空豔陽正烈。
    他一路所留下成片的人形冰雕,遠比把敵人碎屍萬段更能讓人恐懼,不止讓自己人看的怵目驚心,更是讓面對他的敵人完全喪失了鬥志。
    或許他太猖獗了,又或許有人認為他狄雲辰已經得意的忘乎所以了….
    只見狄雲辰飄飛於空中,左手一揮,夾雜在敵方軍陣中的幾個東南域劍修,被他精准的指劍化作了冰雕,就在他看都不看,淩空飄飛著去擊殺另一批敵方劍修時,他身後剛剛被化作的一個冰雕周身如水般渾實的元氣一閃,渾身的冰晶紛紛崩裂,一道土黃色如匹練般的劍罡從下向上襲向了渾然不覺的狄雲辰。
    “小心!”一直在身後追攆著狄雲辰的方向殺敵的長風子及其霍慶忠,見狀疾呼提醒。
    好一個狄雲辰,在劍罡及身的頃刻間,在偷襲的敵方劍帝幾欲以為必將得逞,而腥笑的眼神中,狄雲辰突然淩空消失了。
    絕對速度發動,一個閃現,狄雲辰再次現身時,已經憑空拔高二十米,剛好避過了襲來的劍罡,身體一旋,趕在敵方第二道劍罡襲來前,在一聲陰柔而犀利的劍鳴聲中,手中寒澈已經施展出三十二道劍芒,化作完美的軌跡反擊。
    “哈”在一聲運氣聲中,敵方劍帝身上的護體元氣頃刻間凝實了兩倍餘,迎頂著狄雲辰施展來的劍芒,第二道劍罡已經出手,成一個巨刀狀,橫向拍向了狄雲辰。
    狄雲辰左手五指之間發動,切開面型的劍罡,脫身而出。與此同時,那三十二道劍芒一觸碰到敵方劍帝的護體元氣,就向著剛剛脫身而出的狄雲辰反卷而來。
    “傷害反彈….”驚呼聲中,狄雲辰已經身化九影。
第389章 慈渡長風
    第389章慈渡長風
    第389章慈渡長風
    這位元扮豬吃老虎施展土屬性劍芒的劍帝,乃是東南域三大極宗之一的渾天極宗的長老羅蒙,此次東南域劍修兵犯東北域,依仗的就是以玄陰宗為中心的渾天、焚陽兩大極宗的支持,加上叛逃過來的東北域唯一的極宗洛水宗,這四大極宗的劍修,可以說組成了東南域劍修的絕對主力。
    而所謂的傷害反彈,並不僅僅局限於從哪裡來反彈至哪裡去,修為高深的劍修,可以依仗土屬性心法的傷害反彈特效,改變攻擊反彈的角度與方位,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而羅蒙則恰恰就是這樣的一個劍修。已經對狄雲辰的速度以及飄忽的身法有所防範的他,將狄雲辰施射來的劍芒,並沒有死板的反彈至原位,而是追著他化作的九道身影反彈而去。
    這次狄雲辰是真的嚇了一身冷汗,自己的劍芒有多霸道他比誰都清楚,也許這些反彈回來的劍芒並不能即可將他化作一記冰雕,但是減緩速度是肯定的,而在一個劍帝面前,自己有兔子突然變成烏龜,下場可想而知。
    就在他準備不惜耗費元力,再度施展絕對速度逃離時,斜向裡一群如雪花般碎散的劍罡,幾乎是擦著狄雲辰的後背,每一片雪花裝的劍芒,將羅蒙反彈向狄雲辰的劍芒悉數攔下。
    “我來應付”這麼一會兒功夫,長風子已經殺到。
    “慈渡長風,我羅某早有心與你一戰”羅蒙說的堂堂正正,全然忘了他剛剛偷襲狄雲辰的卑鄙行徑。但是他這話一出,讓有心與長風子夾攻羅蒙的不好下手了,長風子也許不會計較他幫自己一把,但霍慶忠必須顧及長風子這位閣老的名譽。
    長風子嘴角撇起一個笑意,驕傲而蔑視。手中長劍一展,在一聲犀利冰冷的劍鳴聲中,一片冷霧縈繞於他的劍尖,下一刻,冷霧已經化作一片片如巴掌大小,雪花狀六角形的劍芒,如若一片飛射星辰向著四十米外的羅蒙旋飛而去。
    落潮已起
    羅蒙不甘示弱,仗著身上渾厚土屬性元氣的反彈特效不閃不避,手中長劍一振,斜斜向前插入地下,下一刻,“砰”的一聲炸響中,一道寬盡十丈的弧形劍罡,從淩空而立的長風子身下的土石中彈出,後發先至,從下向上向著長風子席捲而去。
    “這是什麼劍技?土屬性的湧潮?”狄雲辰看的一臉愕然,在他的映射裡,修煉土屬性心法的劍修,除了防禦渾厚點外,攻擊稀鬆平常毫無借鑒。而現在,羅蒙的這記攻擊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土屬性的攻擊可以借土發力,不但既有很大隱蔽性,同時攻勢絲毫不弱。
    長風子似乎早有預見,在身下的那道劍罡剛剛出土前,他的身形急速的旋轉拔高十五米,讓這道劍罡幾乎是貼著他的腳底而散。
    與此同時,那些旋飛向羅蒙的雪花狀的劍芒並沒有傾瀉到羅蒙的身上,而是瞬間凝聚于羅蒙的頭上,頃刻間組成了一面寬近兩丈,長約五丈的巨刀形劍罡,而後,直接向著羅蒙砍下。
    潔白的巨刀形劍罡,一觸碰到羅蒙那身土黃色的護體元氣,護體元氣湧起一道道密集的如水紋般的波紋,而被劍罡落潮直面擊中,位於羅蒙額頭上方的那面護體元氣,似乎承受不住落潮劈山裂石的攻擊力,深深的向下凹下,在周圍有幸目睹這一幕敵我劍修的驚呼聲中,眼看就要貼上羅蒙的額頭….
    下一個瞬間,在羅蒙一聲力拔山河的怒喝聲中,身上土黃色的護體元氣變成深褐色,一陣灰褐色的霧氣從下至上,瞬間掩蓋住了整個巨刀形的落潮。
    此時,戰場上的人只看到那面巨刀形的落潮,破開灰褐色的霧氣,向著剛剛避開下方劍罡攻擊的長風子反卷而去,比來時更快更猛而顯得雷霆萬鈞。
    相比于狄雲辰面對羅蒙反彈回來的自己施展的劍芒時的慌張,長風子顯得處亂不驚,他臉上始終保持著一種親和的雲潭風情笑意,將一個神宗閣老的驕傲展現的淋漓盡致,反卷而回的劍罡破開的空氣,已經吹開了長風子額前的長髮,眼看再有半息,連護體元氣都沒有撐開的長風子就要被自己施展的落潮血濺當場,長風子只是抬起了手….
    當反卷而回的落潮劍罡一觸及長風子的指劍,立刻重新化為一片片巴掌大雪花狀的劍芒,屬於百計的劍芒如同一群迅疾的巨大雪花,在長風子面前一分為二,與他擦身而過,在他身後偏偏消散。
    二十年前,神劍肖遙,慈渡長風,宵陽蒙仲,乃是天下劍修公認的三大俊傑,並被認為是最有可能接手神宗掌教之位的人。歲月彈指間飛逝,昔日激情飛揚的三大俊傑,在無一繼承掌教大位後,逐漸沉寂無聲,甚至被很多劍修懷疑他們不過是浪得虛名。然後今日,在這十數萬劍修的大戰中,他們再次見識到了慈渡長風迎敵時,舉手投足間化敵于無形淡然自若的風采。
    慈渡長風,豈非浪得虛名。
    長風子做完這個動作後,目光卻落到了狄雲辰的身上,意思仿佛在說,你看懂了嗎?
    二人這一回合的攻擊,就在短短三息時間之內結束,一個攻得精彩絕倫,避的是揮灑自如,一個守得滴水不漏攻的是排山倒海。二人就此你來我往的展開了攻防,周圍的敵我軍士劍修,在兩位劍帝攻擊的肆虐下,紛紛避開。
    這是狄雲辰第一次見識到完整版的落潮,曾幾何時因為劍技功訣多的學不過來的他,還對落潮不屑一顧,但是現在,看著長風子收發由心施展的威勢淩然的落潮,狄雲辰已經產生了想馬上學的衝動。
    更關鍵是,狄雲辰知道了,原來被土屬性心法反彈回來的攻擊,也可以這樣有自己掌控,第一次看到兩位劍帝直接交手的狄雲辰,可謂受益匪淺。
    當然,現在不是狄雲辰來花費心思弄清楚長風子是怎麼把羅蒙反彈回來的攻擊消散的時候,他見意料中敵方大群的劍帝始終沒有出現在戰場上,已經隱隱猜到澹台新月打算的狄雲辰,只想快點解決了戰場上的幾個敵方劍帝,好再做安排。
    所以,霍慶忠顧及長風子日後的聲譽不敢出手夾攻,不代表以陰沉著稱的狄雲辰不會。其時,長風子與羅蒙已經對戰了十幾個會合,他們這一塊,白色與黃色的劍罡交錯,擊打的土石與殘屍齊飛,滿地遍佈溝塹,只是,狄雲辰怎麼看,羅蒙好像越戰越勇,身上承接傷害反彈的護體元氣依然沒有減弱的跡象,憑此足於看出渾天羅蒙的元力之深厚。
    狄雲辰不敢在施展劍芒攻擊了,他怕施展傾城,萬一傾城反彈回來,憑傾城最後收聚成一點寒星劍芒時飛逝的速度,狄雲辰很難相信自己憑藉絕對速度能過躲過,誠然傾城自帶一定程度的穿透特效,但那是特效,不是他心法自帶的特性,特效也是可以被反彈的。
    所以,當長風子與蒙仲激戰的時刻,唯一還能處在他們周圍不遠而安然無恙的,只有狄雲辰,他此刻把手已經伸進了腰間的須彌帶,既然劍芒被反彈,那自幼用劍了,神劍無影,無影無形,這個偷襲蒙仲再合適不過,但是在長風子的眼皮底下,狄雲辰不會讓自己絕對的底牌露陷,當他摸到一把漆黑的長劍時,頓時眼睛一亮。
    這是一把長兩尺八寸,周身漆黑無光的劍器,乃是雲秀在海底仙府摸出來的兩把劍之一,那把標注著“羅梟”的天級仲介佛劍,此刻已經拿在了宏笙的手裡,雲辰手裡的這把,乃是沒有任何品階標注,卻在神劍無影的打擊下,連一絲痕跡都不曾留下,被雲秀雲辰一廂情願定為神劍的“鼻吡”
    說實話,狄雲辰幾乎差點就遺忘了鼻吡的存在,當他成功融匯金丹舍利,並努力的把金丹舍利與第二母元的融匯度提升到三成,下山在清風鎮逮著雲靜準備去試試鼻吡的威力時,卻恰逢天璿現身,只好把這事落下跟常夢回了雙子峰,這其後又是調兵遣將,又是開赴大鷹穀,加上他持續的編創完善心法,根本沒有機會也沒有時間響起鼻吡這檔子事兒。
    而現在,無疑是個絕佳的機會,連神劍無影都無法在劍身上落下一個痕跡的鼻吡,是神劍還是凡兵,只需要拿蒙仲的護體元氣一試就知道。
    當狄雲辰拿出這把漆黑無光,形似燒火棍的鼻吡時,立刻讓所有還在關注他的人,一臉不解。狄雲辰習慣的先彈了一下劍身,在一聲“噗”的嘶啞回音中,他的手指被劍身上一股神秘力量反彈的生疼。
    他開始運轉元力灌注於鼻吡劍身之中,不同於上次在船上毫無反應,體內元力已經飽含佛屬性的元力一入劍體,如大河決堤一發不可收拾,同時,鼻吡劍身上暗淡的黑色紛紛退卻,一絲絲如實質般的金芒從鼻吡劍身耀射而出,在“咚”的一聲如佛鐘般嘹亮,長鳴於戰場上的劍鳴聲響起時,正奮戰的雙方不論劍修還是軍士,都真實的從這聲劍鳴聲中感受到了一股寬恕之意。
第390章 追擊 I
    第390章追擊I
    第390章追擊I
    如佛鐘般的劍鳴聲中,似有焚音陣陣,似有萬僧齊唱…這聲劍鳴,有一種洞穿靈魂的魔力。
    當交戰雙方還在找尋聲音的來處時,狄雲辰手中的鼻吡,在黑色盡退後,一層熾烈的金光縈繞出一片片金蓮圖案流轉於劍身之上,實質線狀的金光直沖天際,當所有人的視線投向這裡時,只看到一朵金色的佛蓮,帶著片片金光閃爍的蓮花花瓣尾焰,帶著威嚴而不失優雅的氣勢,向著還在與長風子激戰的羅蒙飛射而去。
    羅蒙雖然全身心的投入了與長風子的惡鬥,但是狄雲辰這邊的動作他依然留了一份心神關注著,要知道狄雲辰陰沉奸詐的個性,以及為達目的從不在乎名聲的作風,幾乎每一個劍修都熟知。
    不過當看到狄雲辰手中那把漆黑的劍,突然化作一朵金色的佛蓮向他射來,羅蒙雖沒有躲閃,但依然暫態提升了護體元氣的渾厚度——那片土黃色的護體元氣,就像每次承受長風子施展的落潮攻擊時一樣,已然變成了深褐色。
    下一個瞬間,飛射而去的金蓮與蒙仲的護體元氣相撞,金色的佛蓮與深褐色的護體元氣向擊,當有幸注視這一幕的人感官還停留在佛蓮那華麗的金光中時,世界,似乎已經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沒有地動山搖的巨響,沒有光華四溢的勝景,金光與深褐色的護體元氣幾乎同時消散,羅蒙在一聲痛呼聲中,懵然回首,剛一張嘴鮮血如井噴般從他的嘴中濺出,他目光收回看向了胸口….
    哪裡,有一把漆黑的劍,貫胸而出,裸露在胸口前後的劍身漆黑如墨,沒有沾染半絲血跡。
    羅蒙死不瞑目的倒地了,到死也不明白,那花哨的金蓮,如何破開了他的護體元氣,又如何化作一柄黑劍要了他的命,羅蒙的臉上並沒有多少痛苦,相反,還帶著一絲滿足的笑意倒下的,或許在倒下的那一刻他才明白,這是一把殺了你,還能讓你感到快樂並讓你感激的劍。
    “殿下威武”神宗門人見識此情此景,高聲呐喊,狄雲辰的實力,在他們心中又上了一個檔次,長風子十幾記落潮都未能破開的護體元氣,被殿下輕鬆的一劍,連護體元氣帶人命一次解決,狄雲辰的實力,在他們心中,已經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
    長風子在狄雲辰手中灌注滿元力,縈繞著佛蓮光芒的鼻吡飛射向羅蒙時,就已經收住了手中即將施展的落潮——哪怕是在戰場上,一生極重聲譽的長風子,也不願以多欺少而顯得勝之不武,至少他此刻顯得有點猶豫。
    但是結果卻讓長風子大吃一驚,他怎麼也不能相信,那把劍身成橢圓形,漆黑如墨形如燒火棍的劍器,會直接要了能夠承受他落潮全力一擊並反彈傷害的,羅蒙的命。
    當他看向剛剛趕至身側的申蕞時,這位神宗大閣老,摩擦著裹著厚厚黑布的神劍天璿,給出了答案,“不用想了,以狄雲辰的實力,能夠無視蒙仲護體元氣反彈特性,而一擊破開的,只有神劍。”
    “神劍…”與羅蒙惡鬥都能瀟灑自若的長風子,此刻是驚上加驚,縱然那把劍綻放的賣相很吸引眼球,但是長風子比親眼看見羅蒙被狄雲辰輕鬆的一劍射殺,還難於相信那根連劍鋒劍刃都沒有的“燒火棍”就是神劍。
    “這還不是灰一手中的那種低階神劍冷電,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傳說中佛主使用過的頂階佛屬性神劍鼻吡,看來我們的殿下,東海之行收穫頗豐啊”申蕞說完,身影一閃,落到蒙仲屍體前,扶住了從屍首上拔出鼻吡後就搖搖欲墜的狄雲辰。
    此刻一劍擊殺了羅蒙的狄雲辰,遠沒有他施展鼻吡時那麼風采無限,他此刻面色蒼白,一臉虛汗,這是元力耗盡的象徵。從戰鬥一開始就全力出手殺敵的他,體內元力本就所剩不足三分之一,當他運氣入劍體時,一向對元力掌控頗有自信的他,結果卻不受控制的讓鼻吡把體內這最後三分之一元力吸納的一乾二淨…
    申蕞扶住狄雲辰時,狄雲辰已經吞下了一顆極品回元丹,“你這娃兒,神劍豈能擅自使用,先不說神劍有靈,如若不能得到劍靈認可,將會承受劍意反噬之苦,再者,哪怕是一把低階的神劍,最起碼也要劍帝圓滿才有能力施展開。”
    對於申蕞一眼就看出了鼻吡是神劍,狄雲辰是相當欣喜的,面對申蕞苦口婆心的告誡,前半段狄雲辰是認可的,後半段狄雲辰不敢苟同,神劍無影被他施展的又何止一次,怎麼就沒感覺到有關境界的限制?
    但是在施展神劍鼻吡的那一刻,他很真實的感受到了被神劍鼻吡反噬的痛苦。每把神劍的反噬效果是不一樣,有的是直接通過劍體承載的劍意來傷害你的元神經脈,這種劍如若不能得到他的認可,別說強行施展,就連握住它都不可能;而有的,就如同鼻吡這把殺了你還能讓你感受到快樂的神劍,它的反噬就是吸**體內的元力——這很符合佛門慈悲為懷的宗旨,一次吸**的元力,避免你依仗神劍之利大開殺戮。
    狄雲辰調息了片刻緩過一口氣來,才向第一時間趕來衛護他的申蕞點頭致謝,見申蕞實在望著他手中尚未收回去的鼻吡不肯移開目光,乾脆把鼻吡遞向了申蕞,“跟你換,神劍鼻吡換神劍天璿,怎麼看,鼻吡的品階也該比天璿高。”狄雲辰連天級劍器的品階都分不清,此刻完全是在瞎蒙。
    看著耍賴的狄雲辰,申蕞哭笑不得的抱著天璿側開身子,“你別瞎想了,神劍鼻吡,除了佛門中人,無人能讓其臣服,你還是想想,怎麼去跟天界寺方丈有聞討價還價吧。”
    給天界寺?
    這個問題,哪怕是現在申蕞一語否決他絕無讓鼻吡臣服的可能,狄雲辰也不會做此打算,他現在不能收服鼻吡為己用,但是並不代表他以後沒有辦法和機會,要知道神劍無影就是被他的劍技傾城收服的,這就給了狄雲辰一種提示,神劍是可以用“技”來讓其誠服的。也許傾城對佛性神劍鼻吡無效,但是不要忘了,狄雲辰手中還有一本跟佛屬性心法息息相關的劍技懲魔真經。
    戰場上領軍的五個東南域劍帝,在半個時辰之內,被四個灰衣長老,蔣坤,霍慶忠,長風子,加上魔宗的劍帝等一眾高手聯手圍殺一空,還在殊死反抗的東南域劍修,見到此都不見永安城中的東南域高手出來支援,有小批的潰逃,慢慢轉成了全盤崩潰。
    “事情不對,東南域的劍帝以上修為的高手,絕不是我們剛剛圍殺的這些,剩餘的去了哪裡?”長風子一臉憂心的問向了站著調息恢復元力的狄雲辰。
    “不用想了,澹台新月作出了最正確的選擇,帶著永安城的東南域劍修高手逃了,她們期望趕去與那還未趕來主戰場的五萬東南域精銳劍修匯合,再圖後計,因為把這群烏合之眾留下來阻擋我們。”狄雲辰睜眼說完,向著還在後方雲靜所處的上空盤旋的虹兒招手。
    虹兒腦袋一偏,假裝沒看見,它能服服帖帖的讓雲靜騎,那是雲靜對它好的不能再好,一起到處惹禍就不說了,雲靜還能硬生生的從鳳凰的眼皮底下給它弄來火桐子,想到這一茬虹兒就愛死靜兒了。至於雲辰,除了罵它死鳥,什麼都不管它。
    “快去快去,好虹兒你快去幫我心辰哥吧”雲靜急的直跌腳,誠然,此刻她多麼想騎著虹兒飛到雲辰的身邊,可是不行,雲容像防賊一樣看著她,她除了跌腳,連走一步都要得到雲容的許可,雲容是有這個權力的,因為雲辰親口說過,雲靜跪她管。
    “咻…”虹兒不情願的叫了一聲,尾巴一搖,金紅一閃頃刻間已經飛到雲辰頭上,雲辰旋轉直上落到虹兒背上,放聲道:“澹台新月已經帶著一眾東南域高手逃離了永安城,凡我神宗及其神宗聯盟所屬,劍帝以上修為及騎乘龍鶴的神宗劍聖,隨我去追擊”
    “殺….”
    “七日七夜,殺破玄陰宗”
    東北域大軍聞言高聲呐喊,比起今日開戰之初,喊起這句純屬表決心的口號,現在,所有東北域大軍無疑已經看到了勝利觸手可得。
    戰場上殺聲直沖雲霄,不知何時烏雲已經籠罩這片天際,烏雲下白色的洪流領著黑色的洪流奔湧向西,所到之處吞噬著一切,只留下成河的血流和滿地的屍首。
    東南域大軍敗了,敗的潰不成軍,東南域的劍修再也顧不得身邊倒下的同盟甚至同門,急速向著西方奔去,面對士氣如虹的神宗門人,他們構置的夢想破滅了,他們必勝的信念已經化成了渴望一絲保命的機會。他們直想飛奔過黎江,回到東南域,到深山老林子中尋個旮旯躲起來。
    百余隻龍鶴翱翔於高空,飛過垮塌的永安城向著黎江金水橋飛去,他們將在哪裡與丁慕一行,一起截擊先行逃跑的澹台新月一行。東北域大軍中的十餘位劍帝高手,也飛縱于人群之上,對於下方奔逃的敵人不屑一顧,向著金水橋的方向趕去。
    戰鬥,在此刻,已經標誌著,在東北域的國土上即將落下帷幕。
    戰鬥,不會停歇,將在東南域的大地上燃燒。
第391章 戰爭,讓女人走開
    第391章戰爭,讓女人走開
    第391章戰爭,讓女人走開
    黎江,發源於極北冰原,在西北域大黎國內聚流成江河,而後滾滾向東,一路貫穿中域,東南域與東北域,流經整個天劍大陸後注入大海。
    東北域與東南域的交界線,就是黎江為界劃分。黎江走到這裡,已經不復在上游的那種清洌透徹,因為下游兩岸多為沙土的緣故,江水略微發黃,因而下游兩岸民眾,為圖個好兆頭,稱黎江為金水江。
    在金水江上有唯一一座連接江北東北域與江南東南域兩岸的大橋,謂之金水橋。一座長達兩千余米,寬兩丈的石拱大橋,以江面上十余個江心島為基,跨連兩岸,屹立數百年而不倒,雖沒有蠻荒哀橋那種大自然鬼斧神工之妙,卻有著人類因地制宜,獨具匠心的大智慧。
    此刻在金水江北岸那一片廣袤的柳樹林中,劍氣與鮮血齊飛,劍鳴與哀嚎共響,丁慕摔領的兩萬慈渡神宗精銳之師,在這裡,牢牢的將圊妃率領的五萬東南域劍修阻擋在金水橋口。
    按照原計劃,丁慕一上岸當即可率領這兩萬之眾及一眾天界寺高僧,抄敵後方,與黑山前線的東北域大軍前後夾擊達到盡可能的全殲來犯之敵的目的。
    但是計畫趕不上計畫,因為花間突然發給澹台新月的原因,因為雲靜漏掉的那只鴿子…讓澹台新月洞悉了狄雲辰的全盤計畫,因而果斷的做出了舍車保帥的策略——舍去已經攪入戰場上的百萬東南域普通軍士及其數萬的劍修,以永安城的絕對核心力量,加上圊妃率領的那五萬東南域劍修精銳會合後,突入東南域再做打算。
    丁慕能接手長風子,成為慈渡神宗駐開陽關特使,自然也不是傻蛋,在北進遭遇前方五萬東南域劍修的反撲後,乾脆後退至金水橋沿岸,背靠金水江天險,背水一戰誓要將這股東南域的精銳阻擋在金水江以北,等候後方大軍趕來殲滅。
    其實,不論是金水大橋還是金水江天險,對於能飛縱能潛水的劍修來說都構不成太多的阻擾,但是如果這五萬餘人一哄而散強渡金水江,面對眾志成城整體實力在劍尊與劍聖之間的整整兩萬神宗精銳,一端亂了陣型少了彼此的掩護,面對神宗門人必定的尾隨襲殺,這五萬人能過去一半就很難。
    所以不管是圊妃還是隨後趕來的澹台新月,都是抱著一擊沖散神宗門人聚集在金水橋附近的陣列,盡肯能讓更多的東南域精銳劍修過江的打算,那最低限度意味著,一端敗退東南域境內,不管是戰還是和,她們都還保留著一絲底牌。
    但是隨著時間推移,這種希望逐漸渺茫….
    丁慕一飛沖天,臉上遍佈在惡鯊海峽被黑紋鯊咬傷的痕跡而顯得猙獰,連番惡鬥已經讓他體內元力不足而導致護體元氣逐漸稀薄,並被敵人很是偷襲了幾把,留下了幾道深逾見骨的傷口。縱然這樣,在舍去了部分防禦而把更多的元力集中在攻擊上的丁慕,依然獨鬥敵方兩大劍帝而不落下風。
    最令東南域劍修棘手的是,那五名天界寺的高僧,戰場,讓劍技懲魔的威力發揮到了極致,那一片片連綿不接,大範圍的萬字懲魔劍芒,雖然不是劍罡,雖然對撐著護體元氣的劍帝沒有太多威脅,但是,劍帝以下,不論是劍聖還是劍尊,只要沾著懲魔劍芒,幾乎是沾著即傷。
    五名天界寺的高僧,一直秉承著佛主慈悲為懷的宗旨,縱然在這緊要關頭,只傷人不殺人,但是就是這種之傷人不殺人,才更令敵人感到膽寒,看到那一出手就是籠罩方圓百米的金色劍芒,看著成群的戰友在懲魔中倒下而喪失戰鬥力….再看著魔宗斑嘉烏金色的劍罡一斬,就將這些還未來得及逃離的受傷劍修,埋葬於那劍罡展開的巨大深坑中。
    如果說五大高僧僅僅是讓東南域劍修頭疼的話,那麼展開魔影分身,哪裡需要就裡衝殺補漏的斑嘉,幾乎讓一眾東南域高手無可奈何,因為他身影快的,幾乎讓你撲捉鎖定不到。
    但是這種情況無法持續,每一個劍修從劍師到劍神,都要受體內元力的約束,在澹台新月帶著永安城的十餘個劍帝趕來加入戰團後,在東南域劍修不顧傷亡前仆後繼的衝擊下,慈渡神宗的防線已經逐漸鬆動,如若黑山前線的大軍不能儘快的趕來,這裡神宗門人在戰之力歇後,只能投江以身殉國。
    喊殺的聲音逐漸嘶啞乃至沉默,劍鳴聲依然轟鳴,那一片廣袤的翠柳林,已經被肆虐的千瘡百孔,潑灑的鮮血,彙聚成流,順著陡峭的江岸,染紅了半邊江水,映紅了江南江北兩邊天。
    這就是戰爭。
    “鶴啊”
    鶴鳴,在神宗門人心中千呼萬喚中,空中傳來了鶴鳴。
    當空中那一抹金紅的芳華逐漸飛逝到視野中時,苦鬥了盡一個時辰所存不足一萬的神宗門人,齊齊振劍高呼:“大帥”
    神宗門人是驕傲的,驕傲的他們縱然在此刻身處隨時都可能喪命的情況中,依然強行打斷自己的攻擊,來迎接狄雲辰到來。
    一聲大帥,飽含著誠服,更飽含著自豪。他們一路山路水路奔襲數百里,他們在惡鯊海峽趟過盡兩萬趙氏族人鮮血染紅的海水,他們在金水江岸以兩萬人硬是把敵人五萬之眾牢牢的拖住,他們是神宗最精銳的門人,他們是神宗的驕傲。
    看著完好無損的金水橋,狄雲辰落心了,他最怕的是丁慕頂不住一怒之下毀了金水橋,金水橋不止是東南域劍修退回東南域最快的通道,更是百萬東北域大軍殺入東南域的坦途。
    面對神宗男兒齊聲呼喊,狄雲辰站在虹兒背上,輕輕一彈手中寒澈,放聲道:“我為你們自豪”
    就在下方神宗門人以為,接下來他們心中的旗幟,他們心中絕對的精神領袖,將要施展那一劍九州寒的傾城劍技來打擊敵人時,狄雲辰卻沒有了動靜。
    狄雲辰此刻所能做的,也就是口頭上勉勵他們,他元氣耗盡後在這短短一刻鐘恢復的不足兩成,連一記第四城的傾城都施展不開,他如何相助。
    但是他不能,並不代表別人不行。
    似乎就在轉眼間,一片黑點在遠方的天際隱現,當這一隻只麻雀般的黑點,變成了一隻只碩大的擎天鶴時,江邊的神宗門人響起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援軍來了”
    “援軍來了”
    長風子一馬當先,手中長劍接連兩記落潮,逼退了纏著丁慕的兩個劍帝,而後飛縱著落下扶住了滿身是血卻屹立不倒的丁慕。八名灰衣長老來了,魔宗支援的高手來了,霍慶忠蔣坤也來了,他們給了丁慕一個欽佩的眼神後,大喝著殺入了敵陣。
    一個個神宗門人,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尖刀,從龍鶴背上翻飛著落入敵陣中。雖然他們依然人數處於劣勢,但是這場戰鬥從一開始,驕傲的神宗門人從來不認為人數少就是劣勢,要不,他們如何打到了這裡。
    就能一直未出手的申蕞,看到這裡兩萬神宗門人,以血肉之軀把五萬之眾的東南域精銳劍修拖住了,心中也不禁泛起了,那被他已經遺忘的熱血,反手把神劍天璿背在背上,抽出腰中自己的佩劍——一把深藍如墨的劍器。
    “彬”的一聲犀利的似乎已經撕裂這片空間的劍鳴聲中,劍神已出手。
    又見落潮。
    一片片紛飛的雪花,彷如從蒼穹落入這片空間,,你一時無法感受其中的寒,但你一定能感受其中無匹的威勢,當這無數的雪花劍芒瞬間在戰場中央聚集成一柄長達千米,寬約百米形如海潮般翻滾而下的劍罡時…
    直到此刻,狄雲辰算是見識到了完整版的天級劍技落潮,或者說,落潮在只有在申蕞手中施展開來,才讓他感受到了落潮時那種山崩地裂的氣勢。
    “轟隆”的巨響中,大地顫慄的連金水江的江水也在此刻泛起了滔天巨*,一道長約兩裡,寬百米的深溝,呈現於敵陣中央,位於這個深坑中央以及兩岸十米內的東南域劍修,不論是劍聖還是劍師,全部被落潮的威力攪稱了碎肉,唯一僥倖的兩名東南域劍帝也是全身護體元氣不濟,眼看就剩下半條命。
    看著那附著一層薄薄冰晶,深不見底的深坑,看著滿城橫飛的殘屍碎肉,看著如天神般持劍淩空而立的一代劍神申蕞,敵我雙方都真實的看到了,什麼叫做一劍山河斷。
    此情此景,劍神已然出手,並有可能接連出手相助,讓澹台新月,讓東南域劍修徹底絕望了,看著士氣如虹的神宗門人,看著屹立在鳳鶴背上,隨時有肯能出手施展一劍九州寒傾城劍技的狄雲辰,這一次她已經敗得徹底,敗得連最後一絲底牌都保不住了。
    “諸位,吩咐下去,各安天命逃吧,若有命活著,按照原計劃老地方聚合。”澹台新月一聲令下,原本聚在一起的數萬東南域劍修立刻沿著金水江北岸散開,不顧神宗門人的攆殺,縱至江邊,直接跳入江中游向對岸。
    狄雲辰的目光一直鎖定的澹台新月,看著數位玄陰宗長老護送下縱入江水中的澹台新月,狄雲辰並沒有依仗自己在水中近乎無敵的優勢,去攆殺,他看著手中寒澈,想著與父母相識的澹台新月,低語道:
    “戰爭,讓女人走開”
第392章 哪裡有敵人就往哪裡追
    六月二十一,這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縱覽天劍大陸的歷史,在過往同樣的這一天,你很難找出什麼可以津津樂道的大事出來說教一番。@本章節孤獨手打@
    但是當日曆翻到天劍曆171年,翻到這一年的六月二十一,有人在這一天的歷史上添加了曠古絕今的一筆。
    天劍大陸傳聞:天劍曆171年六月二十一,慈渡神宗首徒狄雲辰統帥百萬東北域軍士及六萬神宗mén人,在黑山前線永安城周圍,將來犯的盡兩百萬東南域軍士及超過十五萬東南域劍修擊敗,創造了又一個以少勝多的經典戰例。
    當這道消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瘋狂傳播開時,飽受戰luàn之苦的東北域民眾舉國歡慶….
    當這道消息傳播開時,很多坐等東北域慈渡神宗戰敗後,好分一杯羹的有心人在震驚之餘難掩他們臉上的失望….
    其時,裝載著盡兩萬海外劍修的船隻在剛剛駛離衡帆島,當這道消息流經到船隊中後,這些在前一刻祝垣主持的誓師大會上還叫囂著“要打到長寧山,直搗慈甯宮”的海外劍修們,在幾位流霞島弟子高呼:“狄雲辰暗中答應我們,打到焚陽宗就分地盤”的邀喊聲中,紛紛調轉船頭順cháo南下,只剩祝垣那一支在哪裡徒呼無奈。
    正如狄雲辰所說,只要他們在主戰場取勝,海外劍修這群聞風逐利的烏合之眾,只要許以蠅頭小利就不足為患。
    其時,戰爭遠沒有結束。
    永安城周圍,差不多八十萬東南軍士跪地投降,看著比自己所屬軍士還要多的降軍,趙老將軍揮手狠聲道:“全殺了!”
    這一刻,趙老將軍那雙因為兩萬趙氏男兒的犧牲而飽含淒傷的雙眼,淒傷更甚….“我已經為這場戰爭付出了近乎滅族的代價,也該讓東南域的人付出足夠的代價,戰爭,沒有憐憫!”
    沒有人能聽見,趙老將軍心中的低語。
    其時,東北域的軍士已經追到了金水橋,正在重新列隊趟過金水橋殺進東南域,其時,絕大部分神宗劍修已經乘勝追擊,揮劍馳騁在東南域的大地上。
    但是,這樣問題就來了,在狄雲辰申蕞長風子等一眾慈渡神宗的統帥級人物追殺著以澹台新月為首那股東南域劍修殘存的核心力量而急速突進後,後續跟進的數萬神宗劍修們突然發現,自己貌似已經沒有了領導者,別說丁慕蔣坤這樣的統領,就連魏湘亭畢寧這樣的掌教親傳都見不到一個,面對這些從主戰場一路敗退後泅水回到東南域,滿山遍野數以萬記逃竄的東南域劍修,沒有人指揮的神宗劍修一時有點茫然無措,不知道該全力去追那一路。
    最終十幾位執事長老找上了洪常青,理由是,你洪常青是大帥狄雲辰面前的紅人,現在他不在,你不來指揮誰來指揮。
    這些個執事長老看似在抬舉剛hún上執事長老沒多久的洪常青,其實每個人都賊jīng的很,狄雲辰在他們心中是個好統帥不假,但是同樣,狄雲辰刻薄的一面讓他們心有餘悸,蔣坤不就是遲到了兩天麼,縱然他跑的直喘氣屁都沒時間放,照樣被狄雲辰扒了統兵的權利。
    狄雲辰已經開創了如此大好局面,如果他們各自為戰不能盡可能多的消滅逃竄的東南域劍修,到時候等這些東南域劍修緩過氣來再一會合,對她們又是一大阻力,狄雲辰怪罪下來他們每個人都跑不脫,所以說,他們每個人都沒想到戰爭會進行的這麼快,進行的這麼luàn,與其因為殲敵不利被狄雲辰責罰,不如臨時找個人來領導他們,就算事後狄雲辰有什麼說法,也有人頂缸不是嗎?
    所以,從哪方面看,洪常青最合適不過。
    但是洪常青會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麼?他比誰都瞭解狄雲辰,所以他不幹,但是他沒有拒絕,而是從人群中把雲容嚴加看護的禍jīng雲靜請了出來。
    “我的小姑nǎinǎi,現在你的心辰哥不在,我們群龍無首,你說怎麼打,我們就怎麼打。”洪常青說的忒真誠,他多聰明啊,他知道如果此時此刻有一個人不管率領他們做出了什麼舉動狄雲辰都不會怪罪他們,那麼這個人只能是她狄雲靜。
    看著聚在江南沿岸的差不多四萬余神宗劍修,狄雲靜做夢也沒有想到這統帥的大位,還有輪到她這個“禍jīng”來當的一天,頓時不顧雲容的拉拽以及huā紅的阻攔,jī動的滿臉通紅,擼起袖子小胳膊用力向前一掄:
    “還猶豫什麼,哪裡有敵人就往哪裡追,殺一個少一個!”
    “得令!”洪常青等一眾執事長老立刻領命飛奔而去,其實,他們想的多了,面對一哄而散不顧章法逃竄的敵人,貌似只有雲靜這個魯莽的法子有效。
    “等等,我還沒說完呢!”雲靜急的只跌腳,“凡是繳獲的地級以上劍器,必須上繳到我這裡來,誰敢sī藏,我就跟我心辰哥說他不聽指揮,他有的時yīn招對付你!”
    雲靜的“恐嚇”,在漫山遍野飛縱追攆的神宗劍修們的應“好”聲中消散。
    “我心辰哥去了哪裡?”過了把統帥癮的狄雲靜,又一臉苦相的問向了身邊的一眾雲城宗mén人,到此雲靜算是明白了,她最終還是被她心辰哥給算計了,雲容她們來,那是來歷練了,就算在戰場上渾水mō魚囊取戰利品也是其次,雲辰是怕一兩個人看不住她狄雲靜,乾脆從雲城宗nòng來一窩,nòng的她狄雲靜現在是寸步難動。
    雲容他們你看我我看你,她們一直處在戰場的最後,如何能知道狄雲辰去了哪裡,看到最後,幾十雙眼睛又直直的看住了雲靜,她們都知道自己來這裡的主要職責是:看住雲靜的同時,順便囊取戰利品….
    狄雲辰就是雲城宗的一切,這個道理每個雲城宗的mén人都懂,這裡每個人還知道,狄雲靜就是狄雲辰的一切!所以他們每個人都聚jīng會神的做著這種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
    其時,狄雲辰領著一眾數十位神宗jīng銳及其支援而來的盟友,已經向南縱深追擊了兩百餘裡,遠遠的脫離了後方的大部隊。比起江北出了黑山之外,都是廣袤的平原,江南則是成片的大山和丘陵,特別是在進入玄yīn宗所在的雲楓國後,一座座群山峰嵐疊嶂,如同狄雲辰昔日在蠻荒殺擎天鶴一樣,逃竄的東南域劍修利用地理的落差,殺了十幾隻搜尋她們的龍鶴後,為避免不必要的損失,狄雲辰乾脆讓騎乘龍鶴的神宗mén人回去找大隊會合,他領著申蕞等幾十人,在崇山峻嶺之間追殺著澹台新月一行,這群東南域最後的絕對中堅力量。
    但是在半夜的時候,一場遭遇戰擊殺了兩名東南域的劍帝帶領的百十位東南域劍修的隊伍後,受此一阻,等到天亮,狄雲辰發現,自己這一群人竟然把敵人跟丟了。
    “這裡是太yīn山,距離玄yīn宗所在的極yīn山還有差不多六百里的路,我想,澹台新月不大可能直接逃回極yīn山,那等於提前把戰事引回到玄yīn宗,那等於她們將沒有一點迴旋的餘地。”長風子怕狄雲辰顧及霓裳的安危而不管不顧直撲玄yīn宗而去,而讓這股東南域的中堅力量逃脫,為戰後留下後患,而提醒道。
    狄雲辰靠在半山腰的一顆蒼松上,遙望著裹著朦朦晨霧的南方,沒有說話,虹兒已經被他放飛到空中,尋找著敵人的下落,只是讓虹兒抓飛在空中的鴿子還可以,讓它找借著密林山嵐黑夜以及晨霧逃竄的敵人,顯然有點勉為其難。
    畢甯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最後卻閉嘴。這裡每一個包括魔宗的斑嘉一行及其天界寺的有聞大師一行,或多或少都聽聞了一些狄雲辰與霓裳之間的曠世奇戀,他們也都理解狄雲辰此刻恨不得chā翅飛到霓裳身邊佑護他安全的心情,但是,理解是一回事兒,盡殲東南域劍修這股絕對力量畢竟要排在兒nv情長之前。
    “怎麼找?”在整個戰事中一直沉默不出聲的孟雪兒,少見的開口了,黑sè面巾下那雙冰冷的眸子,配合著她疑問的語氣掃過周圍的一眾劍帝高僧,最後落在狄雲辰佈滿血絲而顯得萬分焦慮的眼睛上,或許想到了昔日霓裳的好,又或許因為點兒別的什麼,她堅硬如鐵的心似乎軟了一點點,“不如,先把霓裳….”
    “不用擔心霓裳。”狄雲辰收回目光扭頭向著孟雪兒點了點頭,“澹台靖罡如果做出什麼狗急跳牆脅迫霓裳的事兒出來,那麼他就不陪來號令整個東南域劍修。”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至少在狄雲辰yīn死了澹台永俊後,以及在灰一刺殺了澹台永函後,狄雲辰所擔心的玄yīn宗遷怒到他俗世的養父養母甚至雲城mén人的事兒並沒有發生,玄yīn宗的報復也僅僅只是針對他狄雲辰個人,恪守著修士之間的恩怨,絕不遷怒其俗世及家人這一慣例。
    “我只是有點不明白,玄yīn宗及其整個東南域劍修的實力,遠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強大,是什麼原因讓他們用這種類似自殺的進攻,來挑釁我慈渡神宗?”狄雲辰說著面sè凝重的看向了身邊的一眾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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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他為陰謀而生
    狄雲辰這一問,把所有人都問住了,有些人如魏湘亭甚至想避而不談,來反問狄雲辰此刻談論這些有何意義。
    但是這裡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認,東南域劍修的實力差的實在是遠低於他們的預計,敵人強不強,打了才知道。這一仗一打,固然有狄雲辰妙計連環的緣故,但是被丁慕以兩萬神宗mén人把最jīng銳的五萬東南域劍修堵在金水橋口動彈不得,這場真刀真槍的硬仗就足于說明東南域劍修的實力差到何種地步。
    玄yīn宗以這樣的實力,來挑釁神宗權威,甚至妄想把有著四名真身之境的劍神坐鎮的神宗顛覆,這其中固然有著慈渡神宗自身及眾多外部有利的條件,但不管怎麼說,無數的歷史證明以卵擊石這個做法不是一般的蠢,但是玄yīn宗偏偏作出了這樣的蠢事。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暗中給玄yīn宗撐腰?”長風子就是長風子,當狄雲辰說出第一步,他總能舉一反三想到後面的第二步。
    “其實,不管澹台新月一行怎麼躲,我都能輕易找到,現在我們把人家打的這麼慘,給他撐腰的人也該出現了吧!”狄雲辰嘴角微微上揚,顯lù出一個明顯嘲諷的笑意。
    “誰給她們撐腰?誰又夠資格給玄yīn宗撐腰?宵陽神宗,還是神劍宗?”蔣坤有點不以為然的反問道。
    待所有人的胃口都被吊了起來,狄雲辰卻揮了揮手示意不再談論這個問題,就好像他突然頓悟了此刻確實不該討論這樣的事,“不管有沒有人給她們撐腰壯膽,找到了澹台新月就知道了,但是在此之前,有一件事我必須先說清楚,這關乎著一個人的清白。”狄雲辰說完,向著畢寧點了點頭,當畢寧剛才準備張嘴時,狄雲辰就知道該怎麼找澹台新月了。
    畢寧一臉屈辱不甘的當著眾人的面解開身上的劍袍,待解開潔白的內衣後,所有人都看到他的xiōng口上,有一個拳頭大的黑痣。
    “血蝠!”有聞大師和斑嘉吃驚的聲音同時響起,他們吃驚的不是畢寧擁有一隻血蝠,而是,他們都知道用心血來供養一隻血蝠,畢寧要承受多大旁人無法想像的痛苦。
    狄雲辰點了點頭,“首先,我要聲明一件事,神宗內部懷疑畢甯被玄yīn宗買通而留了一條命,我想說的是,這件事又對又不對,對是因為,畢寧確實是jiān細,不對是因為,畢寧是在我的授意下去當的jiān細。”
    相對于有聞斑嘉這群天界寺和魔宗的人一副看好戲的心態等著聽狄雲辰下一步解釋,神宗mén人連同申蕞在內都一臉驚疑的看著狄雲辰。
    “昔日我在黒木城與畢寧一見如故,於是被著所有人作出了一個瞞天過海的計畫,這個計畫就是故意放出風聲說我在黒木城,引得玄yīn宗劍修大肆來襲,而後讓畢寧被俘充當jiān細,留待關鍵時刻,反yīn玄yīn宗一把大的。”狄雲辰說著看著申蕞道:“比如,這次調動五萬東南域jīng銳脫離主戰場去惡鯊海峽殺了那兩萬假劍修就是。”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狄雲辰yīn沉jiān詐,但是萬萬沒有想到,他那時沒有進慈渡神宗的大mén,就為將來也就是現在埋下了如此重大關乎著整個戰役成敗的一筆,而且還把他與畢寧之間的仇怨演的如此bī真,連長老閣都瞞過了。
    畢寧臉上的屈辱在這一刻無疑代表著他心中的冤屈,至於狄雲辰所說,自然是沒有的事兒,但是就像狄雲辰向他承諾的那樣,我會替你洗刷冤屈,完美的,一戰過後,我要你堂堂正正的tǐng起xiōng膛站在雙子峰上,接受神宗mén人的仰視而非現在的鄙視,現在他也做到了,完美的。
    現在,狄雲辰編撰的這些子虛烏有的事兒,無疑將他畢寧的冤屈洗刷的一乾二淨,而且可以想像的到,狄雲辰這個瞎話,將來必將為畢寧的前途及其在神宗內部以後的人望上,抬高到何種地步。
    此刻就連長風子看向畢寧的目光,也充滿了欽佩,還有什麼比不顧自身名節,在不被任何神宗重量級人物知曉的情況下,冒著隨時有可能被神宗清理,去自當jiān細關鍵時刻卻心向神宗的人更偉大的麼?
    “我們錯看你了,我會親自為你正名!”申蕞上前親手合上畢寧的衣裳,他這一席話,無疑將畢甯的功績蓋棺定論。
    “一切為了神宗!”畢甯說的大義淩然。
    至始至終,畢甯沒有給狄雲辰哪怕一絲感jī的眼神,沒有人為此責怪畢寧,在他們看來,狄雲辰只是整個事件的謀劃者,而畢甯則是施行者,他受的苦受的非議委屈遠比狄雲辰要多的多,來成全了狄雲辰今日幾乎已經到手的無上功績,應該是狄雲辰感jī他畢寧才對,所以沒有人懷疑。
    如同過往兩人不期而至的冷眼相向一樣,完美的掩飾,完美的演戲。
    更沒有人懷疑狄雲辰在編瞎話,在他們看來刻薄的狄雲辰絕不會為了自己的仇人來編瞎話,而且,他的謀略以及眼光已經無需累述,天璿令諭不是說了麼,他算無餘慮。
    在這群神宗的絕對jīng銳心中,狄雲辰就是為yīn謀而生的。
    “那麼,現在…”長風子指著已經被畢寧從xiōng口取下,拿在手中的血蝠,似乎已經猜到了狄雲辰怎麼來找澹台新月。
    “所以,要找澹台新月,我們只需要寫封信,跟著血蝠就能找到了….”一直有傳聞狄雲辰是個有辦法的人,此刻就連魔宗斑嘉包括有聞大師都一臉嘉許的看著狄雲辰。
    但是,有人就是不服氣,“可是血蝠的速度之快,怕是申大閣老都難以跟上,如若澹台新月離我們太遠,我們如何跟的上?”魏湘亭問道。
    他這話問的,問的讓一向平和示人的有聞,把嘉許留給狄雲辰後,再看魏湘亭時,眼神中多少充斥的一絲微妙的不屑。
    狄雲辰則毫不為意,“我們的速度確實跟不上血蝠,但是不要忘了我那只死鳥,藏在地上的虹兒找不到,但是飛在空中的,虹兒一定不會跟丟,所以…”
    雲辰向著空中盤旋的虹兒招了招手,待虹兒落下來後指著畢寧手中的血蝠說道:“這個,雲靜不愛吃,所以,你只要在空中吊著它,看它落在哪裡,回來報個信兒,火桐子大大的有。”
    虹兒扭動的腦袋半信半疑的看著狄雲辰,顯然,在它看來,雲辰的話遠沒有雲靜靠譜,但是狄雲辰就是個挨千刀的專mén找人軟肋下刀的,那句“火桐子大大的有”對視火桐子為山珍海味連過年也不見得能嘗一會的虹兒而言,yòuhuò力太大了,大的它忽略了狄雲辰如何從一隻神獸鳳凰嘴裡去幫它搶食,立刻飛到空中,鼓大了眼睛七條尾巴全部散開,聚jīng會神就準備好了玩“老鷹攆小jī”的遊戲。
    信是狄雲辰親自寫的,只有五個字,他寫信時並沒有刻意避開,所以有幸看到這五個字的人,在如此緊張的時刻,還是憋了一肚子的笑意。狄雲辰把信jiāo給畢甯,畢寧小心的把信筏卷成小紙筒綁在血蝠tuǐ上後,直接放飛。
    血蝠騰飛而起,在旭日下的晨霧中,如同一團yīn影貼著樹梢急速的向西飛去,空中的虹兒尾巴一搖,落後千米在千米高的雲層中緊緊跟著,正如狄雲辰所說,會飛的,它一定不至於跟丟,不管它大還是小。
    令下方跟著血蝠飛去的方向急速追攆的人驚詫的是,血蝠竟然飛向了西方,那是與玄yīn宗背道而馳的方向,這一點讓狄雲辰臉sè有些yīn晴不定的看向了身邊的斑嘉,在得到斑嘉的再次點頭後,狄雲辰的臉sè才稍微好看了一點。
    在東南域境內,有三座大山,一名極yīn,一名太yīn,一名少yīn。三座大山如同一個“川”字橫成在東南域大地上,從西向東分別是少yīn、太yīn和極yīn,這三座山南段與西南域的秦嶺相連,北端至黎江也就是金水江而止。
    太yīn山橫陳于東南域中部,少yīn山與中域接壤,極yīn則是整個東南域劍修的聖地,這裡不止有處於整個東南域絕對領袖地位的玄yīn宗,還有天劍大陸唯一的土屬xìng極宗渾天宗,在山陽處焚陽宗也臨海而建。
    東南域大軍兵潰永安城,再接連兵敗金水橋的消息,以比那些潰逃的東南域劍修更快的速度,早已傳得東南域境內哀聲一片,當時間滑到午時,相比於山下小鎮一片人心惶惶,玄yīn宗內卻一片沉寂。
    但是有句話不是這麼說的麼?不在沉默中死去,就在沉默中爆發。
    於是,數百名留守玄yīn宗的弟子們爆發了,他們一擁而起,將霓裳外公那座處在玄yīn宗山mén邊緣處的小院團團圍住,高呼:
    “殺了這妖孽,為戰死的同mén報仇!”
    “都是這妖jīng害的永函和永俊兩位少主身死,殺了他以慰少主英魂!”
    “…”
    此刻,玄yīn宗內有點身份實力的人大多還在漫山遍野的躲避神宗mén人的追殺,沒有誰能真正的鎮的住這群氣急敗壞的玄yīnmén人,於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有怒駡演變成了拔劍一湧而起攻向小院。
    小院中,霓裳把最後一爐丹yào起鍋,細心的裝入瓷瓶,做完這一切時已經有人一劍轟開了小院的木mén,霓裳不慌不忙的順了順額前的劉海,看著賴在她腳邊睡懶覺的白貓說道:“大靈兒,你怕嘛?”
    “吼”小貓立刻變身為大白貓,探出半個腦袋朝著mén外吼了一嗓子,頓時方圓十裡鳥獸飛絕。
    霓裳蓮步輕移,出了丹房站在院子中,不知何時,腰中已經多了一柄劍,看著被大靈兒一嗓子嚇傻在mén口的一個劍修,莞爾一笑傾倒眾生,一字一句的說道:“師兄,你們只聽過我的歌,並一輩子記得,沒見過我姬霓裳的劍,現在,讓你們一輩子都記得我姬霓裳的劍”
    話音落,披著一身淡粉輕紗的霓裳如同一個仙nv般,淩飛於空中,“彬”的一聲犀利的劍鳴中,一團劍光密集的如同一束黃sè的煙huā在她手中爆shè開來。
    傾城已起!
    …….
第394章 各種淚各種思念
    第394章各種淚各種思念
    第394章各種淚各種思念
    如果說極yīn山是幽,太yīn山是秀,那麼與中域接壤的少yīn山則是險。本書即時更新сΟm
    巍峨龐大綿延數千里的少yīn山遠觀看似連成一體,進了你才知道這座龐大的山脈,是有無數拔地而起的孤峰,或天然形成的絕壁以及穿行其間的jī流組成的,這些山峰或傲然獨立,或兩相依附扶搖直上,或峰上有峰,直上雲霄,一顆顆蒼松在堅硬的岩石上屹立迎風,一隻只猛獸跳躍其間。
    所以少yīn山路之難,僅次於秦嶺那一道天然的天塹。
    在少yīn山中部,有一道直徑大約百余米的孤峰,如同一根擎天柱般直chā雲霄,更絕的是,在這座山峰的頂端,在無霧少雲的時候,你可以清晰的看到有一座更粗大的山峰,如同天將巨石般壓在上面,就好像給這座山峰帶了個帽子。
    於是,這個地方就有了這樣一個名字:帽兒峰
    在帽兒峰山下一條奔騰不息的山澗側,逃來這裡的澹台新月一行二十餘人魂不守舍在等待著什麼,能在一天一夜之間橫跨兩域之地跋山涉水討來這裡的,不消說,都是一群東南域各宗劍帝境界的修士。
    “大帥,不止您作何安排要我們來這裡集合,如果不能儘快拿出定計,不如讓我們就此分開各自尋個藏身之地再圖後計,免得被慈渡神宗尋來一網打盡。”說這話是一個留著一瞥白須的jīng瘦老者,作為渾天宗的掌教,天蒼一席話立刻贏得了除玄yīn宗以外所有劍帝的點頭認可。
    如果說在場還有可以成為鎮定之人的話,那麼這個人就非澹台新月莫屬,至從來到這裡後,在戰敗逃離永安城時就隱現於眼簾中的沮喪和驚悸已經不復,自信又重新回到了這位曾經執掌百萬大軍統帥的身上,縱然她無法感染到其他人。本書即時更新сΟm
    一道金紅在天空一劃而逝,就在其他人如同驚弓之鳥般下意識的躲避時,澹台新月卻屹立不動,甚至把伸出去的手玩了個蘭huā指,接住了如同一道陽光下的魅影般飛來的血蝠。
    “我找到你了。”這就是狄雲辰通過血蝠遞給澹台新月的信。澹台新月看到後沒有絲毫驚慌,反而在臉上隱現了與狄雲辰開戰之初,始終掛在臉上的那種類似冷嘲的笑意。
    看完信後她直接放飛了手中的血蝠,她的目光越過一眾躲在崖壁下的劍帝,看向了山林深處,眼中有莫名的淚huā閃爍。
    “諸位,真正的戰鬥現在才開始,你們準備好了嗎?”說這話的不是澹台新月,而是一個洪亮的男聲,那飽滿自信的聲音,讓這群剛剛還如驚弓之鳥的喪家之犬們,似乎瞬間讓他們找到了丟失的自負與自信,紛紛起身望向了聲音的來處。
    山yīn處,走出來一個魁梧的男人,澹台靖罡在他的身後,空間似乎無序的bō動著,下一刻,一個個人影隨著澹台靖罡的足跡憑空顯現,足足五十餘個,隱身劍聖。
    …
    天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淅瀝的小雨,其時,雖未見日落西山,卻已到晚間。
    在遙遠的地方,雲靜依然指揮著數萬神宗mén人攆殺著殘寇,雖然她一隻手始終被雲容緊緊的拽著,但這並不妨礙這個生xìng好動的nv子用另外一隻手來做點什麼。
    不知雲靜從哪裡找來了一本空白的冊子,被她美其名曰功勳薄,你有沒有盡職盡責的去追殺敵人,你殺了多少敵人這不重要,只要你把繳獲的地級以上的劍器上繳,雲靜一定會盡職盡責的給你畫上一筆功勳,當然,你別指望她會寫出多麼感慨人心的褒獎,但是在姓張的還是姓劉的執事長老名下,橫著豎著畫兩個正字她還是會的。閱讀本書最新章節
    每畫上一筆,雲靜就會對前來領功人如是說道:“請你放心,我心辰哥一定會認帳的,你們就等著論功行賞晉升區域統領和閣老吧”
    有人信有人不信,就算不信的人也或多或少的上繳了幾把劍器,萬一是真的這點功績也聊勝於無,也有人上繳了一半sī藏了一半留待觀望的,真正全部上繳的,只有洪常青施簡施洋他們三人,在旁人看來雲靜的功績薄太胡鬧,但是他們三個人絕對相信雲辰一定會按照這個功績薄來論功行賞,沒有如果。
    “呀呀呀,施洋你又來了。”看著施洋拎著一把深紫sè的劍器飛奔而來,雲靜歡喜的剛邁出一步,立刻就被雲容拉回來兩步,作為一個被人限制了人身自由的統帥,雲靜沒有絲毫的慚愧,她接過施洋呈上的長劍,學著雲辰的樣子輕輕一彈劍身,有點失望道:“火屬xìng的….”說著丟給了身後的huā紅。
    huā紅接過一看,臉上隱現了一絲喜sè,“天級低階的。”說完後一點都沒有想把這把劍歸公的意思,直接chā到了背後。
    眾神宗mén人看到敢怒不敢言,“一群nv強盜”
    “雲靜…”施洋躬身馬上改口:“雲大帥,現在大股的東南域劍修或被剿滅或已經散開退向了極yīn山,您看接下來….”
    “嗯?這麼快?”現在撈到手的劍器離雲靜心中理想的數目顯然還有距離,她哪管神宗mén人累的筋疲力盡犧牲了多少,她只想這仗永遠打下去。
    “不如….”施洋循循yòu導的雲靜該作出下一步安排了。
    無數事實證明,雲靜從來不是一個傻蛋,只是有雲辰在身邊的時候,她懶的動腦子罷了,而且她還跟雲辰一根筋,唯利是圖。“還猶豫什麼,直接殺去玄yīn宗的老窩,去抄家”雲靜握著拳頭就像吆喝著一群打家劫舍的土匪。
    “七日七夜,殺破玄yīn宗”漫山遍野響起了神宗mén人的口號,現在看來,這時間足夠寬敞。
    有誰看到,這個意氣風發的nv子,在低頭的一瞬間眼中滑落的淚…
    “心辰哥,你找到霓裳了嘛?你不要靜兒了嗎?”
    …
    在更遠的地方,極yīn山,玄yīn宗山mén內,一群留下來的玄yīn宗弟子,幾乎人人帶傷面lù恐懼的圍著一個小院,那倔強的面子,讓他們縱然遭受了屈辱也不甘離去。將屈辱施加於他們的是一個千嬌百媚的nv子。
    這個往日在他們心中,只會玩貓,唱歌,偶爾練點能把活人醫死yào的nv子,這個弱不禁風看起來一根手指就能戳倒的nv子,應付他們這百餘人竟然只出了一劍,一劍讓他們只傷不死,面對困獸猶鬥的他們,她竟然抱劍矗立在mén口,絲毫沒有趁機逃走的意思。
    在見識了霓裳的歌,霓裳的劍之後,他們又見識到了霓裳的驕傲。
    如此的執著。
    “他就要來了哩,他會親自接我下山哩”霓裳說著就流出了淚,為了這一天,她等了五年,其間縱然心焦縱然思念,但是從未mí茫和放棄,因為快要等到了,才讓她的淚看起也充滿了驕傲。
    怎麼堅持過來的?把他給予的一天當一輩子就夠了,想著他就夠了。
    霓裳又想起了在天汢後山的初遇,那是的他被她這個庸醫用眼睛看的活了過來,雖然這個說法令人啼笑是非,但是在huā間受重傷昏mí的時候,他分明說過,只要她能把huā間救過來,哪怕用眼睛看也行,是的他信任她,哪怕那是的他根本不瞭解她,把實力遠超他的她看成了一個弱nv子,於是才有了面對三尾鳶的利爪,雲辰tǐng身而上捅**的典故。
    再然後了,霓裳知道了壞蛋叫雲辰,在坊市上yīn死了她的小靈兒,還吃了它的ròu,那一刻霓裳恨死她了,真是個壞蛋呢,每次想到這裡霓裳都恨的牙癢癢的。當她知道他的身邊有這樣一個叫雲靜的nv子,並被他百般呵護時,霓裳心裡就不好受了,哪一點好感瞬間被jī發成了愛意,雖然那時她不懂愛是什麼東西,但是她想黏著他,被他罵著禍水,而後處著各種鬼主意,慫恿雲靜闖禍氣他。
    於是,騎著白馬唱著歌離家出走了,來到了雲城山找他,但是他卻bī著她吹著寒風吃草根,完事了還nòng了一大捆草根挎在他的脖子上把她送下了山。
    霓裳很慶倖自己那一刻走曲線留在了雲城宗,這一留,才讓她得到了根雲靜同等的待遇——可以跟在他的身邊,在然後,西化論劍,澹台永俊,那是霓裳心中的殤,不是因為昔日的發小死在了雲辰的手上,而是拖累了雲辰樹了一大強敵。
    當她背著雲辰提前來到了開陽關,讓這裡所有人都提前知道了,有著菩薩心腸的她,來這裡竟然只是為了跟她同上險路,於是還未抵達開陽關的雲辰就這樣急速的成名了,再然後呢,剛進開陽關的他,擁著她在旋轉飛逝間完成了一個不可能的壯舉,在萬眾矚目中殺死了一隻擎天鶴。
    這是雲辰第一次,維護了她姬霓裳的驕傲,讓她變得更驕傲….
    思念一個人,是在分別後即將重逢前的一刻,於是在霓裳一眾敵人的環伺下,響起了她與他的所有…
    哪管,從東北域敗退回來,並第一時間向這邊靠近的玄yīn宗mén人。
第395章 誰陰謀了誰
    密集的小雨被回蕩在山間的山風一刮,就成了一道道白色的雨霧,一層層分明的就好像一道道輕薄的劍罡把這個世界切割開來。
    雲辰一行二十餘人在天空虹兒的指引下,一路飛縱著向少陰山趕去,每一個人都把速度提升到了極致,在得知澹台新月一行向少陰山逃逸後,這裡每一個人臉上都不輕鬆,他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澹台新月一行一旦逃進中域,他們將再也拿對方無可奈何——
    在這次戰爭中死傷慘重的慈渡神宗,根本沒有絲毫底氣去跟毫髮無損的神劍宗叫板。
    “只怕,趕不上了吧”當先領路的蔣坤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看向了緊隨在他身後的長風子。長風子沉默著越過蔣坤,向著前方,飄逸的一縱百米,用行動恪守著雲辰的命令。
    虹兒在遙遠的帽兒峰頂一閃而逝,路上一直沉默的雲辰突然叫停了眾人,然後掏出一粒回元丹服下閉目調息,眾人立刻有樣學樣,雖然他們不知道敵人在那樣。
    山風突然停歇了,雨卻更大了,在山間彙聚成一道道奔流,撞擊于山石上發出“轟隆”的迴響,約莫半刻鐘後,申蕞最先從調息中睜開了眼,額上含著一絲凝重,眼中帶著一絲興奮,望向了前方黑暗中的某處。
    他用一生歎息提醒了身邊毫無察覺的其他人,有客來訪。申蕞起身抖開身上的蓑衣,黑布包裹的神劍天璿已經被他綁在了身後,他腰間的佩劍已經在輕輕的跳躍。
    能讓一代劍神如此正式,所有人都明白,來的人不是一般的強,所有人都起身,一一站到申蕞的身後,望向了對面的山梁。
    下一刻山風又起,山風卷起了更大的雨,沖刷著先前小雨洗滌過的山石,在風雨中一個人影悄然出現在對面的山梁上,一個又一個,轉眼間以聚了盡百人。
    下一刻,每一縷風每一滴雨似乎都被這凝重的氣氛凝滯不動,就連時間也流逝的緩慢起來,
    “阿彌陀佛”有聞大師低聲宣了一聲佛號,似乎想從佛主哪裡借來一點自信緩解眾人心中那不可壓抑的緊張。
    場面的局勢已經一目了然,圍捕的他們頃刻間變成了被圍的,雖然對方人數不能說明問題,但是,申蕞已經用態度告訴了他們,對方很強。
    在這樣的時刻,出了申蕞外,其他人都看向了狄雲辰,是他堅持向北追擊敵人的,是他說一定能追上敵人的,只是他沒有告訴過他們,追上敵人的那一刻,他們這群獵人會變成獵物。
    令他們這群占滿泥水的劍帝們自歎弗如的是,狄雲辰身上纖毫未染,他身邊的雨比任何人身邊的都要密集,也更透亮,因為雨一到他身邊一尺的範圍,相互被什麼吸引變得擁有了生命,它們圍繞著狄雲辰旋轉飛舞,如同一粒粒晶芒般緩慢向上翻飛。
    “我喜歡這雨”直到此刻,狄雲辰才睜眼看向了對面,眼神陰沉犀利。什麼是狄雲辰最強的時候?是他施展傾城四層一劍九州寒的那個瞬間嗎?
    不是
    最強的狄雲辰,是在雨中。
    “諸位,正如我先前所說,東南域的餘孽不足為懼,準備迎接神劍宗的強敵吧”雲辰說著,已經站到最前列,哪怕面對未知不可撼動的強大,他依然恪守著自己的若言——我將永遠衝鋒在前。
    “神劍宗?”所有人沉默著把疑問看向了申蕞,回答他們的,是長風子,他用一種酸澀的口吻吐出四個字。
    “神劍肖遙”
    話音落,對面山梁上三個人影淩空飄飛而來,與此同時傳來的還有一個陰鬱的聲音:“長風兄,一別經年,別來無恙”
    一身淺黃色儒衫,一頭隨風雨搖曳的長髮,一把三尺長劍,還有那雙精光流轉的眼,這就是神劍肖遙,天劍大陸最年輕的劍神,曾幾何時,他還與長風子齊名,此刻已然真神之境的他,已然讓長風子知道了什麼叫做往事不堪回首。
    “以前很好,現在遇上了你,看起來應該不會很好。”長風子依然保持著他的那份灑脫。
    對方來的三個人,分別是神劍肖遙,澹台靖罡,澹台新月,三人距離雲辰他們百米外淩空而立,有聞那雙慧目在澹台靖罡身上一掃,低聲道:“阿彌陀佛,沒想到澹台施主竟然是真神。”
    曾幾何時,世間皆傳言澹台靖罡晉升的是偽神,只是澹台靖罡一向深藏不露,就算偶有被人看到,這世間又有幾個人能分辨出他是真神還是偽神呢,雖然只是一字之差,實力上卻有著天壤之別。沒有人懷疑有聞的眼光,如果他看不透,那麼在場的就沒有人能看透,包括申蕞。
    眾慈渡聯盟的人聞言再次動容,心中一陣發苦,對方兩大真神亮相,而這邊真神只有一個申蕞,實力的天平在肖遙現身時已經傾斜,在有聞道明澹台靖罡真神的實力後,天平已經傾斜的徹底。而且玄陰宗把這裡作為最後一戰,必然有了周密的安排和準備,他們千里迢迢的追來,竟然落了一個自投羅網的結局。
    “神劍宗…真的要趟這趟渾水嗎?”長風子的問責更像是在求饒,你可以想像,一生不曾低頭名滿天下的慈渡長風,說出這話該有多麼的艱難,但是此時此刻,長風子不得不說,如果申蕞和八名灰衣長老在此戰出了意外,如果神劍天璿出了意外,那麼在主戰場取得的勝利就變得微不足道,有了神劍宗暗中支援的玄陰宗就可以捲土重來,在申蕞不在灰一重傷難戰的情況下,在神宗門人為此戰已經付出了傷筋動骨的代價後,慈渡神宗就真的危急了。
    “哈哈….長風,你錯了,我肖遙不是代表神劍宗來的,我僅僅是私人身份受邀助拳。”肖遙說著撇了身側的澹台新月,公然將她的愛意展露無遺。
    但是這話長風能信麼?慈渡神宗聯合魔宗及天下佛門滅了玄陰宗,接下來就該慈渡神宗履行承諾協同魔宗向中域進軍,先不說慈渡神宗最終是否會履行與魔宗的盟約,神劍宗決然不願看到這一天的到來,他們有著足夠的理由來馳援玄陰宗,玄陰宗不倒,就能把慈渡神宗的主力牢牢拖住,這樣神劍宗就有足夠的時間來準備。
    澹台新月一直看著矗立在最前端卻始終不說話的狄雲辰,臉上始終帶著淺淺冷諷的笑意,並把這股冷諷傳遞給了狄雲辰,視乎要竭力的證明,自己才是這場陰謀的最終勝利者。
    但是她從狄雲辰的眼神中唯讀懂了兩個字,不屑。這讓她隱隱動氣,她揮手遙指狄雲辰:“你不是狂妄麼,你不是算無餘慮麼?怎麼不說話了,看看你的身後,他們已經膽怯了,實力擺在這裡,你已經喪失了指揮權。再也調不動一個人了吧”
    狄雲辰看了澹台新月一眼,依舊是那種冷冷的,可憐的眼神,“你就贏定了麼?”
    “哈哈,”澹台新月愈發動氣,這更像啊是一種被苦苦壓制後的一場歇斯底里的爆發,“你們現在還有什麼資格跟我叫板,一個劍神,八個灰衣,六個魔宗劍帝,五個禿驢,加上長風蔣坤霍慶忠三個特使,哦,還有你們四個小屁孩兒,這就是你全部的底牌了嗎?”
    澹台新月說完,揚手向前一揮,對面山梁上的人立刻分成了兩股,一群當即消失了身影,一群人直接淩空飄飛呈半圓形向他們飄飛過來,讓狄雲辰他們看到,這裡不止有從主戰場上退下來的二十余位東南域劍帝,更是有五六個神劍宗的摻雜其中。
    拋開三位劍神不說,此時此刻,在神劍宗的高手加入後,光是雙方的次等力量對比,慈渡神宗這邊就落在絕對下風,要知道對方還有五十余名隱身劍聖,在山林這種狹窄的地方,劍帝的劍罡威力將被大大削弱,卻有利於隱身劍聖的隱身偷襲,不客氣的說,就算他們十個換一個,對這場戰事而言,也是勝了。
    “諸位。”澹台靖罡終於說話了,“慈渡老君昏庸自私,逼迫的玄陰宗不得不反,但是諸位大多是方正之人,與老君並無太多瓜葛,只要諸位願意立字宣告脫離慈渡神宗,我等決不為難,天界寺的高僧可即可返回西方,我等絕不阻攔,但是,魔宗的人不行”
    “還有狄雲辰,我多少東南男兒死在他的詭計下,此人決不能留”澹台新月跟著咆哮道。是啊,他怎麼能活,澹台永俊,澹台永安都因他而死。
    申蕞向著狄雲辰靠近了一步,長風子向著狄雲辰靠近了一步,八名灰衣長老向著狄雲辰靠近,就連魏湘亭畢甯孟雪兒都向著狄雲辰靠近,普通的神宗門人弟子都如此的驕傲,更何況他們這群神宗棟樑,在他們看來,這場戰事的成敗在此刻已經無關緊要,但是狄雲辰必須活下來,他是神宗翻身的最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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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6章在雨中
    “阿彌陀佛”五位天界寺的高僧沒有通過絲毫的眼神交流,齊齊上前一步,臨陣背信棄義,佛主也不會寬恕他們的。
    沒動的是魔宗的六人,但是至始至終最鎮定的,也是這六個人。不過在狄雲辰回頭看向這六個魔宗高手時,他分明有一種錯覺,他看到是七個人,當他眨了眨眼睛再看時,分明就是六個。
    “廢話真多,戰吧”狄雲辰臉上毫無懼色,仿若在說著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話音落,人已經化作九道飄忽的影子向著兩道山梁之間的山谷中急速飄落。
    與此同時,狄雲辰身邊的人都迅速散開,申蕞當仁不讓的迎向了澹台靖罡與逍遙,他已經做好了以一敵二的準備,縱身而起前他甚至把背後的神劍天璿交給了一位灰衣長老,他可以死,但是神劍天璿不能丟。
    但是兩道影子幾乎跟他同時迎向了逍遙,是有聞和斑嘉,這裡有資格接下一代劍神一招半式的,也只有他們二人,在申蕞側臉一瞥中,這個已經做好了以身殉國的慈渡神宗大閣老,一劍揮向澹台靖罡時,竟然充滿了某種莫名的信念。
    頃刻間,剛剛還寂靜的山谷變得喧囂,變得驚天動地,變得….支離破碎。
    “誰都可以跑,務必給我留下狄雲辰的命。”在澹台新月看來,申蕞斑嘉有聞上前纏住澹台靖罡和肖遙後,也不過是慈渡聯盟的權宜之計,為的就是讓剩下的人趁亂而逃。
    但是澹台新月錯了,錯的離譜。其他人是否向苟且偷生沒人知道,但是狄雲辰絕不是。
    他一馬當先縱下山谷後,沒有絲毫停頓直接持劍迎著飛來的敵方劍帝縱去,緊跟在他身後的,不是長風子,而是孟雪兒,當一道道劍罡向著他們傾瀉而來時,魏湘亭從身後拉住了孟雪兒:
    “師妹你瘋了,我們怎麼能向他一樣去戰鬥。”
    孟雪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忘了,她的本能讓她下意識的去追尋過去的那種感覺,那種在他背後的感覺。
    面對至少四道從對面切來的劍罡,雲辰急停側移避過兩記,左手一伸指劍展開破開一面,身體不可思議的暫態旋轉加速,從面型劍罡那個剛破開就稍縱即逝的口子中一躍而過,一片雪花從他的頭頂飛過,長風子及時趕來擊潰了敵方第四記劍罡。
    狄雲辰身體沒有絲毫停頓,直接側向縱飛,直到此刻他才像是有點逃跑的跡象。
    “截住他”澹台新月大急,她可是知道天上還有一隻鳳鶴呢,萬一給了狄雲辰上鳳鶴的機會,那麼就是一代劍神也鞭長莫及。
    十幾把長劍從虛無中顯現,其偶然性和隱蔽性,彷如被雲辰無意中觸動了某個箭弩機關,蘊含著元氣的劍器如同急勁的弩箭般向著狄雲辰飛射而來,狄雲辰旋轉直上,對身下追射而來屬於隱身劍聖施展的劍器視而不見,“鏘”的一聲,寒澈已然出鞘的同時,他的身體已經翻轉過來頭下腳上,其時,最近的飛劍距離他的腦袋已經不足十米,這是可以隔空禦使飛劍發射劍芒的距離。
    就在躲在某處石峰中的畢甯以為狄雲辰會施展指劍,擊散近在咫尺的飛劍時,彬的一聲劍鳴中,三十二道劍芒從寒澈上閃現間,周圍的雨水瞬間受其所吸引,構置了一道透明的水幕。
    下一刻,隱身劍聖射來的十幾隻飛劍先後擊散了水幕,那構成水幕的雨水化作一顆顆拳頭大小的水珠,一絲絲如同水汽般的星芒在每粒水珠周身閃爍,隨著那三十二道向下飛散的劍芒,劃出優美的弧線,如同一束束潔白的花瓣般,緩慢的飄落。
    如此美幻的一幕,幾乎是瞬間吸引了戰場上所有人刹那間的關注。
    “小心啊”眼看著向上射來的飛劍距離狄雲辰的頭部不足一米,而狄雲辰依然全神貫注的超控著向下飛射的劍芒,以及那片凝聚的越來越大的水球,早已躲在某個石縫裡的畢寧急的大喊。
    就連長風子甚至與澹台靖罡獨鬥的申蕞都驚出了一身汗。但是他們好像忘了,那些隱身劍神禦使的長劍,如果能夠射殺狄雲辰,根本就無需飛的這麼近,在十幾米外就可以直接驅使飛劍上蘊含的元力化作劍芒來射殺狄雲辰了,但是他們沒有,不是他們不想,而是辦不到。
    每一柄飛劍,都在雨中,而當狄雲辰手中劍鳴響起的時候,以他身體為中心,方圓一裡範圍內凡是沾上水的東西,上面都開始飄飛起一絲如同水霧般的星芒,只是根據距離遠近有強有弱的問題。
    沒有誰知道這一絲如同水霧般的星芒有何玄機,除了控制那十幾把飛劍的隱身劍聖,因為當狄雲辰的劍鳴響起時,他們真切並絕望的發現,那十幾把劍剛剛禦使飛射向狄雲辰的劍,已經跟他們毫無關係了。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完全壓制住了他們依附在劍器上的劍元力以及劍神力。
    下一個瞬間,十幾把飛劍已經觸及到了狄雲辰的護體元氣,上面依附的那一層如同水霧般的星芒頃刻間被雲辰的護體元氣吸收,而後散亂的下墜。幾乎同時,正苦於與飛劍失去聯繫的隱身劍聖們,突然看到,就像是看到了某個失而復得的物品般,他們第一反應是,收回去。
    如他們所想的那樣,長劍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飛了回去,只是在經過下方那群飄落的水球時,又被悄然附上了一絲微弱的水霧星芒。
    長劍終於失而復得的十幾個隱身劍聖們,還來不及重新灌注元力向狄雲辰發難,一股徹骨的寒意從劍體傳入了他們的經脈中。
    再然後,他們看到了,那一片水球終於落地,碎散成一粒粒更小的水珠,而後順著山谷滾落,所過之處都留下了一絲絲水霧般的星芒,微弱的幾乎讓人無可察覺。
    所有這一切,從狄雲辰施展劍芒到劍芒與水珠消散,不超過五息。第六息,狄雲辰手中寒澈彬的一聲劍鳴再起,八道劍芒劃出美麗的內弧線向著左側飛逝而去,看的哪離狄雲辰最近,被寒氣侵入經脈行動有所不便的十幾個隱身劍聖暗松了一口氣,不是射向他們的就好,那意味著他們的藏身處還沒有被暴露。
    八聲痛呼,八道人影從左側的虛無中顯現,無一例外的是這八個人胸前都有一個令人怵目驚心的血洞,沒有流血是因為血已經被凍住了。
    “彬”的一聲寒澈劍鳴再起,這一次是六道劍芒飛向了右側,頃刻間六名隱身劍聖就重蹈了先前八名同伴的覆轍。
    劍鳴又起….讓每一個藏身于狄雲辰周圍的隱身劍聖聽的都不寒而慄,他們倒死都不明白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的自己,是如何被狄雲辰發現,並精准射殺的。
    澹台新月看的苦澀的吐出兩句話:完美的與外物溝通,在雨中,他是掌控者。
    看著一個個隱身劍聖就這樣被狄雲辰用可以拐彎的劍芒群殺,她突然發現自己有點作繭自縛,如果不是她還未開戰就一而再的強調要求射殺狄雲辰,開戰後就不會有這麼多人湧向狄雲辰,當能看見的人被長風子,被灰衣,被天界寺魔宗的人阻攔後,那麼這些對方看不見的隱身劍聖無疑是最接近狄雲辰的人。
    而狄雲辰,在融魂丹的幫助下,當他第一母元與子午陰寒潮的融匯度達到五成時,在雨水中,他就擁有了掌控一小方天地的能力,這裡所謂的掌控,並不是說他能夠幻化或者改變某個空間的物種和排列,而僅僅只是指,這個空間中存在的一切,都在他的心中,任何小於和接近他實力的攻擊,都將化於無形。
    那一絲絲如同水霧般飄飛的星芒,就是他掌控的界限和標誌。
    掌控,是一代劍神才能觸及的領域,而他狄雲辰,只不過是一個小小劍聖。
    轉瞬間,三十餘名隱身劍聖就被狄雲辰射殺,面對狄雲辰精准淩厲的劍芒,被無處不在的寒氣侵入經脈進而影響了速度的他們,只剩下了死亡。
    “離開那裡,離開他身邊一裡之外。”澹台新月的提醒稍晚了一點,排除開高空激鬥的三位劍神不說,在實力上剛剛佔據了一點兒優勢的東南域劍修,因為這雨,因為狄雲辰,瞬間把爭取到的那點優勢喪失的一乾二淨,只有勢均力敵的戰鬥,才更激烈不是嗎?
    “老夫來會你”澹台新月一個眼色,天蒼立刻撇下了與他對戰的一個天界寺高僧,直接殺向了狄雲辰,或許天蒼也想知道,狄雲辰當日耍的什麼花招,破開了羅蒙身上的護體元氣。
    看對飛射而來的天蒼那一身土黃色護體元氣,狄雲辰滿嘴發苦,直接一頭紮向了足下幾百米奔騰著山洪的山澗中。
    就像,要逃跑。
    澹台新月再不關注狄雲辰一眼,有劍帝境界圓滿的天蒼盯著,累就能把狄雲辰累死。她抬頭看向了幾百米的高空,只要哥哥澹台靖罡和肖遙聯手重創了申蕞,那麼就是有十個狄雲辰也改變不了這場戰鬥的結果。
第397章 潛伏
    第397章潛伏
    第397章潛伏
    傾盆的大雨依舊下個不停,如同水霧般飄飛的星芒已然消失,那灑落的血水,瞬間被沖刷,被稀釋,流向不知明處。一具具屍體砰然落地,飄飛的靈魂邁向不歸處。
    戰鬥,已經不死不休。
    魏湘亭,孟雪兒,畢甯站在最低處,他們一路跟來了這裡,作為掌教親傳她們急需證明自己的忠誠,來到這裡後她們卻只能作為一個觀眾,劍帝劍神之間的戰鬥他們根本插不了手,他們孱弱的甚至連敵方的隱身劍聖都不屑一顧。他們抬頭望向高空,哪裡有血花飄飛,有屍首落下,那最高處翻飛苦戰的五個人,才是這場戰鬥勝敗的關鍵。
    還會有奇跡嗎?
    下面的每一個人,不管戰鬥的多麼兇險,如果有那麼一絲空閒,如果能爭取那麼一絲空閒,他們都會抬頭遙望最高處,如果有多一點選擇,沒有誰願意參加這種以命搏命的戰鬥,對東南域的劍修來說,多活下一個人,就意味著多留下一份崛起的本錢,他們不擔心自己會失敗,己方坐擁兩大劍神,怎麼會失敗?
    勝利誠可貴,生命價更高。
    而慈渡聯盟的劍修,一面揮霍著自己的生命,一面期盼著奇跡,他們只剩下期盼奇跡。
    澹台新月是離那五人戰場最近的人,或許身為女子,並沒有慈渡聯盟的劍修主動纏上來,這就讓她能夠清晰的看到這五人戰鬥時發生的點滴,哪怕肆虐的劍罡帶動的氣流擊打的她搖搖晃晃,她也想清楚的看到,申蕞是怎麼死的,在灰一重傷,申蕞死後,她很想知道慈渡神宗還有什麼能力來阻止玄陰宗晉升神宗。
    高空,究竟有多高?只能說這是個既能讓下方對戰的劍修們看到,卻又不影響下方戰鬥的高度。
    劍神與劍神的對決,在元力特性已經得到最顯著彰顯的情況下,任何技能與招式已經顯得多餘,於是只剩下了一記記如同開天闢地般威力無匹的劍罡,或還擊或躲避或硬抗,施展技能已經成為奢侈,那意味著你要多耗一到兩息的時間,那意味著對手有足夠的時間打斷你的攻擊,並多承受一到兩次他的攻擊。
    所以,上方的戰鬥進行的很簡單,很粗野。
    申蕞與澹台靖罡的戰鬥可謂半斤八兩,作為一個新晉劍神,比起申蕞,澹台靖罡年輕氣盛,招招勢大力沉;而申蕞經驗遠比澹台靖罡要豐富,所以他應付的遊刃有餘,還偶爾向不遠處的肖遙揮去一劍,減少斑嘉與有聞的壓力。
    最辛苦的就是斑嘉和有聞,雖然他們都是劍帝境界圓滿,但是攻擊頻率和攻擊威力都遠遜于肖遙,之所以能支撐到現在,有聞憑藉的是護體元氣深厚的防禦,縱然這樣,在承受了肖遙兩記攻擊後,那穿透的起勁已然讓他口鼻流血,也許斑嘉只要再擊中他一次,他就會身首異處。
    而斑嘉雖然不如有聞那麼不堪,但也好不了多少,如果說有聞依仗的是防禦的話,那麼他依仗的就是身法,斑嘉一化為三,三道黑色的身影帶出一串虛無的殘像,圍著肖遙上下翻飛,偶爾趁機遞出一劍,但是面對肖遙那如同剪刀般的劍罡,他化出的魔影分身沾上即破,但是只要肖遙沒有傷到他的真身,就給他造不成致命的傷害,現在的情況是,肖遙每次只能擊破斑嘉的兩個分身,而唯一倖存的那個,卻註定是斑嘉的真身,化出的兩個分身一破,斑嘉馬上又能幻化出兩個。
    誠然,這樣不停的幻化分身,所消耗的元力甚至比肖遙施展劍罡消耗的還要大,但是,面對一代劍神,斑嘉唯有如此保命。
    局勢,有一種微妙的僵持。也許再有一刻鐘,有聞就堅持不住了,肖遙有耐心等,澹台靖罡卻等不下去了,他等不起,下方雖然他的人數依然占優,但是不管是跟魔宗的人還是慈渡神宗那些灰一長老比起來,這些人的實力都此一些,雖然也有神劍宗的六名劍帝襄助,但是這一戰過後呢,你總不能指望神劍宗派人來給你打天下吧。
    所以澹台靖罡急需要結束上面的戰鬥,他沒有能力短時間內擊敗申蕞,這個想都不用想,但是,他卻有能力幫肖遙一把,不管是斑嘉還是有聞,絕承受不起他跟肖遙的聯手一擊,讓肖遙儘早脫身出來。
    金色的劍罡化作一把巨大的剪刀,一面把躲閃不及的有聞遠遠彈開,一面斬碎了了斑嘉的兩個分身,就在斑嘉還來不及重新施展出分身的瞬間,相距五十米外與申蕞戰鬥的澹台靖罡,仗著護體元氣硬受了申蕞的一記劍罡,被借助強大的衝撞力,一個閃現出現在斑嘉的身邊,手中長劍帶著兩尺餘長的鋒芒,向著滿臉驚悸的斑嘉胸腔刺下。
    時間在一顆定格,申蕞萬沒想到已經真身之境的澹台靖罡還會行偷襲這等卑鄙下流的行徑,但是此刻他鞭長莫及,所能做的就是再狠狠給澹台靖罡一記劍罡,就是這樣他也只能最多破開澹台靖罡的護體元氣。一片片手掌大的雪花漫天飛舞,凝聚成一道巨大的刀型劍罡,帶著落潮時那摧枯拉朽的氣勢,向著澹台靖罡的背心斬落。
    時間緩慢流逝,斑嘉驚悸的臉上在澹台靖罡的長劍入胸的瞬間,突然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意。
    下一個瞬間,兩道黝黑的身影以斑嘉不可能施展出魔影分身的速度,在澹台靖罡的身側憑空顯現,而本該血濺當場的斑嘉在澹台靖罡的長劍下卻片片消失。
    “小心….”肖遙顧不得攆殺有聞,揮劍向著澹台靖罡身側的兩道人影斬來。
    但是更快的,卻是申蕞的落潮,申蕞為救人而全力出手的一記落潮,在兩道黑影剛在澹台靖罡身側現身之際,帶著無匹的威勢一擊破開了澹台靖罡的護體元氣,澹台靖罡悶哼一聲,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前飄飛。
    而此刻,那兩道黑影同時動了,同時化作三道分身,不同是,三道身影急速下墜,躲避肖遙劈來的劍罡,而另外三道黑影,則如影隨形般貼著澹台靖罡的身影飄飛,在澹台靖罡重新撐起護體元氣前,一把黝黑的厚劍,刺進了澹台靖罡的胸腔,一道道烏金色的劍芒,如同黑暗中的太陽,在這一瞬間從澹台靖罡的胸前鑽出,耀化了所有人的眼。
    “魔師…斑厄…”澹台靖罡看著胸前透出的烏黑劍尖,全身經脈被劍身上濺射的劍芒,肆虐盡碎的他,面朝下急速的墜落,這個剛剛還意氣風發,渴望帶領玄陰宗晉升神宗的漢子,吐出了生命中的最後四個字,被劍神的劍器切如內府,沒有絲毫僥倖。
    “哥”澹台新月想要看清敵人是怎麼死的,結果卻連她哥哥是怎麼死的都沒有看清,她向下飄飛哭喊著企望接住哥哥的身體。
    “想我的師父出手?你還差的遠呢”直到此刻,一劍斬殺了澹台靖罡的黑衣人,才伸手召回了插在澹台靖罡身體上的劍器,身體旋轉直上,拉下頭上的兜帽,看向了不知該戰還是該逃的肖遙。
    “魔師次徒斑銘”肖遙滿嘴苦澀的吐出幾個字。
    提起魔宗幾乎能讓人立刻想到魔師斑厄,作為魔宗的常青樹,魔宗的精神領袖,魔宗的第一高手,魔師斑厄的光輝幾乎蓋住了魔宗其他人的影子。如果把魔師這個影子撥開,來求評魔宗第一高手,這個人不是當代魔宗掌教斑碩,而是魔師二徒斑銘,這已經是天下共知的秘密,斑銘用他真神之境的實力,再次論證了實力最強的那個人往往得不到掌教大位這個怪圈。
    “我早該想到的,魔宗魔影分身練到極致後,最大的特性就是可以完全遮罩所有氣息藏在其他人的影子中,你竟然一直躲在斑嘉的影子中。”後面的話肖遙已經不想說了,如果不是澹台靖罡急功近利,想來偷襲斑嘉,卻反被申蕞破開了護體元氣而被斑銘瞅到一個絕佳的機會偷襲致死,就算斑銘現身出來,這一戰誰勝誰負還未可知。
    “聽說你對我們魔宗好像意見很大,放過誰也不肯放過我們”斑銘說完朝著趕至身邊的申蕞點了點頭,現在他們可以考慮怎麼把肖遙玩死了。
    肖遙很乾脆,直接長嘯一聲,向著西方急速飛縱而去,他很明智的逃了,臨走前猶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抱著澹台靖罡屍首悲戚出聲的澹台新月,但他最終還是一個人逃了,也許,他對澹台新月只是欽慕,而不是愛。
    申蕞和斑銘一點想要追的意思都沒有,一個真神之境的劍修如果鐵了心的要逃,兩個劍神是難截住的,申蕞之所以在開始沒有逃走,是因為他有著太多的理由只能死戰而無法逃,而且路途遙遠,他也沒有信心在兩大劍神的夾擊下,能夠完好無損的逃回慈渡神宗,但是肖遙不一樣,這裡距離中域只有一線之隔,只要進了中域,哪怕申蕞與斑銘練手,也很難留下他的命。
第398章 就這樣吧
    第398章就這樣吧
    第398章
    少陰山,帽兒峰下的吧?名山谷。
    在這漆黑的夜,大雨依舊磅礴不停。
    一代新晉劍神澹台靖罡突然身亡,其死亡的偶然性和突然性不止東南域劍修沒有想到,就連慈渡聯盟的劍修也感到不可思議,或者說本已抱著拼死決心的他們,對突然而至的勝利有點茫然吧?措。
    肖遙敗走了,連同一起支援來的幾位神劍宗劍帝也狼狽的逃走了,僅存的十余位東南域劍帝並沒有逃走,他們緊緊的護衛在澹台靖罡的屍體周圍,他們以為勝利已經觸手可及,結果是他們內心的精神支柱率先砰然倒塌,所以他們眼神是一種屈辱不甘的悲哀。
    慈渡聯盟的劍帝們也沒有趁機痛打落水狗,戰鬥的時間並不長,但是他們卻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八名灰衣長老作為主力戰死四人,其餘也是人人帶傷,五名魔宗劍帝戰死二人,五名天界寺高僧戰死一人,長風重傷,霍慶忠戰死。
    還有,在天蒼追擊下跳入山澗洪流中生死不知的狄雲辰。
    看起來慈渡聯盟的損失要大過東南域劍修,但是他們卻是勝利者,因為高空還有兩位劍神,在他們的虎視下,心神皆乏東南域劍修甚至連逃跑的心思都沒有。
    下面依舊劍拔弩張,上面的兩大劍神卻在談笑風生。
    “早發現你來了,怎麼也要請你喝兩杯”申蕞向著斑銘笑道。他並沒有太過於擔心狄雲辰的生死,因為他親自看見狄雲辰跳進了水中,在水中,擁有湧潮的狄雲辰面對劍帝以下境界的劍修,近乎吧?敵。哪怕是劍帝,他也女人狄雲辰有足夠自保的本事。
    直到此刻,申蕞才明白一開始打為怎麼沒有帶著神劍天璿逃走,因為他女人了狄雲辰,狄雲辰來這裡之前就意料到可能有隱蔽的勢力來援助玄陰宗,加上澹台新月一行又是朝西逃的,這股隱蔽的勢力是誰已經不言而喻,但是狄雲辰依然來了,面對對方兩大劍神的威嚇,他毅然拔劍衝鋒在前。
    那是因為他比誰都有底氣,他的底氣就是一直隱藏在斑嘉影子裡的斑銘,結果是斑銘沒有辜負魔師的苦心栽培,一直忍看著斑嘉被打的狼狽不堪,而後在最恰當的時機,把握住了稍縱即逝的機會。
    想著斑嘉那驚采絕豔的一刺,申蕞又想起了深受重創藏起來養傷的灰一,他們都是當今世上最好的刺客,只是一個風華正茂,一個已經垂垂老矣….
    “現在也不遲”斑嘉笑著向申蕞伸出了手,“慕名已久”
    “哈哈哈….”兩大劍神把手狂笑,笑聲中飽含著太多的艱辛。
    “哈哈…”斑嘉扶著深受重創的有聞也跟著一起狂笑,如果說有誰發現斑銘存在的話,只有他和有聞,他是因為一開始就發現,有聞是因為自身修為的特性——洞悉。所以他們聯手迎上了肖遙,他們要給斑銘製造“刺”的機會。
    下方慈渡聯盟的劍修也跟著狂笑,看著身死的同伴,笑得像哭,磅礴的大雨沖刷掉了連同他們的笑聲一起湧出的熱淚,只剩下瘋癲的笑。
    在對方肆吧?忌憚近乎嘲諷的笑聲中,東南域劍修憤怒了,他們的自尊在對方的狂笑中被揉虐的一乾二淨,笑聲,更像是壓迫,他們只剩下了垂死掙扎。
    “拼了,為宗主報仇”
    “男子漢頂天立地,情願站著死也不躺著活”
    劍罡又起,絕地的反擊剛剛展開,一道素白的身影,如同黑暗中的流星,從南方急速劃落到山谷,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住手”
    與此同時,天空落下一道烏金色的劍罡,帶著一股感覺夢幻的霸氣,將交戰雙方的劍罡全部絞碎,並在地面堅硬的岩石上切開了一道寬四十余米長達百米的深坑。
    斑嘉用一記劍罡證明,打不止是一個合格的刺客,就是正面遇上任何一個劍神,他也有足夠的實力來應戰。
    一記劍罡,將東南域劍修心中憤恨的怒火徹底斬滅,雖然他們還有十數之多,但是他們不是斑嘉和有聞,不是每個劍帝都有資本和自信來迎戰劍神的,而且上面還有兩個處在巔峰期的劍神,身邊還有一群虎視眈眈實力不弱于他們的對手。
    “住手”飛奔而來的人,是一位老者,在這場戰役中本不該消失,卻至始至終不見身影的人——玄陰宗首席大長老閔長天。
    閔長天來晚了一步,他是在遠方看著澹台靖罡從空中墜落的,他飛縱到澹台靖罡的屍首邊,摸著他的臉看著他死不瞑目的雙眼,悲慟的喚了一聲“宗主”
    “宗主”所有的東南域劍修直到此刻,在齊齊的跪忘澹台靖罡的屍首,行使著打的追掉禮,澹台靖罡不論是為人還是自身實力,都是令他們欽佩的,現在澹台靖罡撒手人寰,他們就像一群沒有大人看顧的孩子彷徨吧?助。
    閔長天把澹台靖罡的雙眼撫上,站起來一一掃過周圍慈渡聯盟的劍修,似乎在尋找怎麼人,最終,目光卻落在了身邊一眾東南域劍修的身上,蠕動的唇角久久沒有吐出一個字,似乎接下來要說的話,有多麼的難於啟齒。
    山谷的最低處,是一條深達百米山洪滾滾的山澗,孟雪兒魏湘亭畢寧三人,在戰鬥一停下來,就第一時間奔向了這裡,默不作聲的望著下方,看著“轟隆”巨響奔騰不息的山洪似乎在期待怎麼?
    也許是在期待狄雲辰再也回不來了,現在東南域劍修戰敗,慈渡神宗形式一片大好,少了功勳卓著人望滔天的神宗首徒狄雲辰,他們才有上位的機會不是嗎?
    所以當狄雲辰手裡提著一把土屬性的天級劍器,從山澗下游吧?聲吧?息的飛縱到他們身邊時說道:“很抱歉我還活著”
    畢甯笑得很開心,魏湘亭笑得很吧?奈,孟雪兒那張蒙著面巾的臉,笑著就溜了淚。
    至於天蒼的死活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狄雲辰把他的佩劍帶回來了,這很符合他一貫的作風。
    狄雲辰緩步走向戰場中心,一路跨過敵人的屍首,繞過打人的屍首,他看到了渾身血跡再不復飄逸而多了一份血性的長風子,他看到了臉色岔白的有聞向著他低聲宣了一聲佛號,還看在到了一個陌生的老人,老人正望著他,這是他第一次面對閔長天,所以他不認識。
    但是,閔長天卻認識他,或者說從他手中那把本該屬於天蒼的劍器上認出了,放眼當今大陸,有能力從天蒼手中奪下劍器的年輕人,也只有傳的神乎其神的狄雲辰。
    閔長天一直在等狄雲辰,直到此刻,一直徘徊在閔長天心中的話才說出口:“宗主臨來前有令:若我戰死,所有東南域劍修,向慈渡神宗投降!”
    修士界內戰有這樣一個傳統,那就是臨死不降,這吧?關氣節,而是與生俱來的那份高傲。
    就在其他東南域的劍修還在質疑這樣一個命令時,閔長天帶頭向著狄雲辰跪下:“看在霓裳的面上,看在澹台宗主一直善待霓裳的面上,懇求你放過這裡所有人,給玄陰宗一條生路。”
    狄雲辰沉默著,長風子走到他身邊提醒道:“他是霓裳的外公,閔長天。”
    這時澹台新月突然站了起來,歇斯底里的咆哮道:“不要,我就是身死,也不願受如此屈辱”說完手中劍一亮,就往打脖子上抹去。
    一道黑影閃過,“鏘”的一聲澹台新月的劍被蕩開
    斑嘉如閣幽靈般在二十米外收劍而立,能夠跟劍神肖遙遊鬥,就足於看出斑嘉在身法上的成就。“現在你的生死,不是你說了算。”
    “哈哈….”澹台新月放聲大笑,似乎在臨死前不甘遭受這番恥辱,就欲自爆經脈。
    “等一等”狄雲辰終於說話,抬腳邁入敵陣,一點兒也不擔心被他們挾持,在澹台新月身邊站定:“有一個人說你必須活著”
    “誰?”澹台新月僅僅是詫異了一下。
    狄雲辰湊到澹台新月耳邊,輕聲吐出三個字:“冷花翎”
    澹台新月像是見了鬼一樣,睜大著眼睛一臉驚悸駭然的望著狄雲辰,渾身顫慄不停。
    直到此刻,狄雲辰才看向一直跪在地上的閔長天,冷漠的吐出一句話:“那就這樣吧”
    那就這樣吧
    一句話讓所有人呆立當場,這話怎麼意思?很顯然,狄雲辰答應了閔長天的請求。這在所有熟悉狄雲辰性格的人看來不可思議,一聲在磨難中九死一生前進的他,從來就是一個抱有憐憫而心慈手軟的人。
    但是如果對狄雲辰瞭解到骨子裡的人,一定會覺得狄雲辰這個決定理所當然,比如雲靜,既然狄雲辰發現是霓裳的外公開口求情,那麼以狄雲辰對她們吧?條件寵愛的脾性,那麼任何匪夷所思的命令也就在情理當中了。
    本以為必死吧?疑的東南域劍修,齊刷刷的在眼中流露出那麼一點狂喜的神色,慈渡聯盟的劍修則正好相反,他們想勸導狄雲辰不要心慈手軟,告訴他斬草要除根,以免後患吧?窮。
    這是最基本的常識,偏偏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張嘴來勸說。因為他是狄雲辰,他是慈渡神宗的老祖宗玖韋親口認定,神劍天璿的繼承者,在打贏這場戰役之前,他已經隻手遮天,在打贏這場關乎著神宗生死存亡的戰役之後,他的威望,他的權柄,將會高到一個怎麼樣的地步,沒有人能夠想像。
    他們有理由女人,憑藉這次功勳,只要在他不背叛神宗的前提下,以後狄雲辰在神宗下的每一個決定,做的每一件事,必將成為神宗準則。
    長風子看向了空中的申蕞,申蕞吧?奈的搖了搖頭,這事就是告到老祖宗玖韋大閣老面前,他能想像到玖韋一定會護短的罵他們多事兒。而且,以後的慈渡神宗,是狄雲辰的慈渡神宗,留有後患,那是他要解決的事兒,狄雲辰的心機謀略,已經表明了他有能力解決任何棘手的事情,連一代劍神澹台靖罡都被他陰死了,這世上還有怎麼能難倒他?
    申蕞的沉默,吧?疑代表著整個慈渡聯盟認可了閔長天投降的意願。
    “交出澹台靖罡修煉至劍神的功法,東南域所有劍修宗門貶降一級”長風子補充道。
    狄雲辰點頭認可,“你跟閔長老起草一個對外拿的出手的戰敗投降協議,怎麼也要說的過去。”狄雲辰說的堂而皇之,就好像在這一刻把這群殘存的東南域劍修看成了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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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一劍九州寒終上
    第399章一劍九州寒終上
    傾盆的大雨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淅瀝的小雨,在這漆黑的夜,如絲如織彌漫在江南的大地上,落在依舊嫩綠的芭蕉葉子上彙聚成一顆顆晶瑩的水珠滴落,宛若情人思念的淚。
    或許先前經歷過狂風驟雨的洗禮,山上的一草一木都顯得無jīng打采,低垂著樹枝捲曲著葉子,忐忑的就像一個等待懲罰的孩子,無助的等待著上天的餘怒,無力掙扎,無從掙扎。
    這裡,是極yīn山。
    這裡,是玄yīn宗。
    喊殺聲漸行漸近,逃回到玄yīn宗山mén的東南域劍修更多,五天,有誰想到,短短的只有五天時間,昔日高呼殺到長寧山鑄就神宗偉業的東南域大軍,已經一敗塗地,反被慈渡神宗劍修打到了山mén下。
    也許這就是世事無常。
    這一戰,一代劍神,東南域劍修心中的絕對jīng神領袖澹台靖罡隕落;一個統帥慈渡大軍打敗東南域大軍,yīn死澹台靖罡的年輕人聲望一時無二。
    他叫狄雲辰。
    天劍大陸傳聞:天劍曆171年六月二十六,慈渡聯盟劍修在少yīn山帽兒峰下擊殺玄yīn宗掌教,一代劍神澹台靖罡,東南域僅存劍修在玄yīn宗首席大長老閔長天的帶領下,謹遵澹台靖罡餘命,盡數向慈渡神宗投降。
    天劍大陸傳聞:玄yīn宗長老代表全體東南域劍修宣告天下,我玄yīn宗自不量力以卵擊石妄圖成就神宗大業,乃至功敗垂成美夢落空,現遵照澹台掌教余命向慈渡神宗投降,凡我東南域所屬劍修宗mén,一律自降一級,我東南域所屬江川大地,盡歸慈渡神宗掌控劃分,並每年向慈渡神宗上貢天級靈yào若干,天級元晶若干,以示懲戒,因此拖累東南域各劍修同道,我玄yīn宗萬分愧疚
    以上兩道傳聞一經傳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流傳至整個天劍大陸乃至海外,天下譁然。
    曾幾何時,狄雲辰被玄yīn宗攆的不得不自貶出雲城宗,投到慈渡神宗mén下求庇護;曾幾何時,在東南域劍修的步步緊bī下,慈渡神宗被認為倒下只是時間問題,但是現在,慈渡神宗終於揮出了自己的拳頭,一個年輕人帶領這只拳頭,證明了什麼叫做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消息傳回長寧山雙子峰,留守慈渡神宗山mén的劍修齊聚慈甯宮下的廣場上,萬余名神宗劍修舉劍高呼:
    “狄雲辰“
    “狄雲辰…”
    聖姑打開慈甯宮的大mén高舉雙手加入歡呼的行列,迎接著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不經意間,濕潤的眼角已經落下了不止是辛酸還是驕傲的淚水。#百度搜()閱讀本書最新手打章節#
    後山緊鎖的長老閣內,淩青子一臉恨sè對薄鑫道:“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一端他回來也許不會馬上就任掌教大位,只要有玖韋偏袒,有天璿護駕,以他睚眥必報的xìng子,我們絕對死路一條,不要懷疑他的心機”
    一名長伺玖韋大閣老身邊的灰衣長老,飛奔著縱進玖韋大閣老幽居的獨峰石室,眼中帶著一絲顫慄的jī動,跪下虔誠的把一封申蕞加急的信函遞向了閉目打坐的玖韋。
    玖韋張開眼睛接過細細流覽一遍,上面對於勝利只是一筆帶過,主要是懇請他這位大閣老,是否有必要出言提醒一下狄雲辰,不要太過自大而放過的實力仍不可小覷的東南域劍修,以免為將來種下後患。
    玖韋看著就笑了,依然是那種不急不緩的老朽語調:“小孩子嗎,當然要寵著養。”說道這裡,聲音再次變得鏗鏘有力不容置疑:“回復申蕞長風,以後,不論我在與不在,狄雲辰就是我神宗準則”
    灰衣長老領命剛要離去,又被玖韋叫住:“十三,這道命令,你知會一聲給灰一。”
    這位編號為十三的灰衣長老一愣,遲疑道:“灰一長老受傷後一直不知行蹤,那麼老君那邊要不要也知會一聲…”
    玖韋沉默,半晌後直到灰十三離開後才歎道:“聽天由命吧”
    相比於整個天劍大陸因為這兩道消息而震驚,雲城宗要相對平靜許多,對於屢屢化腐朽為神奇的狄雲辰,在他為帥時,雲城宗內沒有人質疑他是最終的勝利者。
    一群望月峰nv弟子聚集在清風鎮上雲金雲曦那奢華的大宅內嬉笑玩鬧,當桂千月閉關修煉,當雲容下山,這群往日被嚴加看管的nv弟子們如同脫籠的嬌兔,圍著tǐng著大肚子的雲曦,聽著jī動地滿臉紅透的雲金,訴說著雲辰得勝的消息,當她們的目光不經意的落在雲曦那頗具規模的小腹上時,眼中無一不流lù出羡慕的神sè,這個還未出世就被雲辰欽定為弟子的孩子,已經註定了要聚萬千寵愛於一身。
    你不用懷疑,連雲曦也不會相信雲辰將來會嚴加管教這個孩子,雲辰對身邊的人,對親近的人,從來都是放寵的不講道理。
    極yīn山,玄yīn宗。
    當戰敗的消息傳回山mén時,退守到這裡的數萬名東南域劍修抱頭痛哭,曾經幻想的榮耀在這一刻徹底破滅,他們縱然在主戰場退敗也未完全放棄的鬥志,在這一刻徹底消弭殆盡,玄yīn宗山mén內外,一片哀嚎,玄yīn宗mén人已經自發的帶上白綾,追掉著澹台靖罡的亡魂。
    “霓裳姐姐,看在我父我兄,我玄yīn宗上下一直待你不薄的份上,我澹台永安懇請你離開這裡,為我玄yīn宗,也為你外公留下最後一點尊嚴。”在太yīn山就與澹台新月分開,先行趕回玄yīn宗的澹台永安跪在霓裳面前哀求道,可以想像,如果狄雲辰以勝利者的姿態,踏進玄yīn宗迎走霓裳,對澹台家族而言,那是遠比戰敗更大的恥辱。
    霓裳倔強的搖了搖頭,“永安師弟你不知道呢,雲辰曾經說過,認輸就要認的徹底,如果他事後知道是你們bī著我離開的這裡…”霓裳接下來的話不說,澹台永安心裡也清楚,他更清楚的是,姑姑澹台新月先行打發他趕回來,就是預防一端她們戰敗,霓裳被氣急敗壞的mén人所殺,那樣玄yīn宗乃至整個東南域劍修,必將陷入狄雲辰的瘋狂報復而萬劫不復。
    雨到清晨就停了,似乎刻意為了洗刷沾汙在大地上的血污,當一輪紅日以紅霞做錦躍於東方,晝夜兼程四處圍剿而來的慈渡大軍終於彙聚到玄yīn宗的山mén外。
    一路上一直意氣風發的狄雲靜,走到這裡,看著百米外那高懸著“玄yīn宗”三個大字的牌坊顯得有點兒裹足不前。
    是因為舉目玄yīn宗山mén內一片飄飛的白綾嗎?還是因為那密密麻麻跪於山mén兩側雙手高舉佩劍,眼含屈辱不甘迎接賜降的東南域劍修?
    “靜兒,打家劫舍的最好時機呢”宏興嬉笑著在一邊慫恿道。
    “現在統帥大人您已經不用等我們上繳佩劍了,不客氣的說,您一路走去看上那把劍器,直接取了就是,誰敢說個‘不’字?”因為勝利了,一直緊繃著神經的洪常青也恢復了一點詼諧的本xìng。
    面對巨大的yòuhuò,雲靜緊了緊拳頭,狠狠的剮了宏興一眼,低頭低聲道:“這樣的時間,這樣的機會,是屬於我心辰哥的呢”
    眾人不解?
    雲秀跟著道:“nv人,需要仰視男人而活”
    其時,七道金虹劃過天際,仿若與旭日朝霞爭輝。
    “大帥大帥….”數萬神宗mén人振劍高呼,這是屬於他們的驕傲,因為騎著鳳鶴的那個男人,維護了他們作為一個神宗mén人的驕傲。
    如果說以前的狄雲辰僅僅只是讓他們敬仰,那麼現在,當狄雲辰率領他們打敗不可一世的數倍于己的東南域劍修,他已經成為了神宗mén人心中不可或缺的那股jīng神力量。
    雖然狄雲辰跟他們大多數人沒有jiāo集,但是,人在做天在看,從他入mén至今,他所做的一切無不是力挽狂瀾令人dàng氣回腸之舉,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對得起神宗上下。
    前一刻還安靜的雲靜蹦跳著伸手揮舞,“心辰哥,心辰哥,我在這裡,靜兒在這裡”
    她是在害怕,雲辰置她不顧,直接去迎接霓裳嗎?
    是的,看著虹兒直接飛向了玄yīn宗山mén,雲靜伸在空中的手僵直,就連她呼喊的聲音也凝滯在空中。
    下一刻,虹兒拖拽著金虹尾焰sāo包的繞著玄yīn宗山mén飛了一圈回轉,老遠就沖著雲靜“靜兒靜兒”的叫著,由此可見,這不過是這只頗通人xìng的死鳥跟雲靜開的一個玩笑。
    “心辰哥…“雲靜喜出望外的飛奔向剛縱下鳳鶴的雲辰,撲進他的懷抱。
    面對始終伴隨左右不離不棄一路走到今天的雲靜,雲辰臉上沒有絲毫屬於一個戰勝者的自負,他臉上帶著一抹感傷,嘴角隱現毫不做作的羞澀笑意,親呢的撫著雲靜的秀髮,緩緩將她推開,從頭到腳仔細的打量了她一眼,複又抬頭看向了雲靜身後的雲容。
    “看起來有雲容師姐在,靜兒你確實能讓我放心不少。”
    面對雲辰這句算不得恭維的恭維,雲容“切”了一聲毫不領情,現在整個雲城宗上下,敢對雲辰蹬鼻子上臉的,也只有她雲容。
    雲靜則毫不為意,拿著一直緊拽在左手中的小冊子,小心的問道:“心辰哥,這是我一路上記載的神宗mén人功勳的冊子,你會認帳的吧”
    雲辰掃了一眼,一點兒都沒有接過來細細查看的意思,複又抬頭看向了周圍密密麻麻關注這裡一舉一動的神宗mén人,回頭專注的看著雲靜,微微提高聲調道:“做得好,我會轉告長風閣老,回去就按這上面記錄的論功行賞”
    眾神宗mén人一臉驚詫,這不是胡鬧麼,但是….但是,誰敢說不行?
    “咯咯….”雲靜笑得很囂張,好不容易忍住了,又輕聲問道:“心辰哥,我們是不是太囂張了….”
    “從現在起,在我沒有倒下前,靜兒你還可以更囂張一點。”
    “咯咯….”雲靜笑得肆無忌憚,歡快的笑聲回dàng開來,沖淡了那股從玄yīn宗山mén內彌漫出來的,令人壓抑的悲涼氣氛。
第400章 一劍九州寒 終下
    第400章一劍九州寒終下
    第400章一劍九州寒終下
    笑聲中,雲辰轉身回頭,眼中帶著一絲忐忑,望向了玄yīn宗山mén內最深處….
    那個情願啃著草根吹著寒風也要呆在他身邊的愛人啊,你還好嗎?她的笑,她的歌聲還是那麼傾倒眾生麼?
    “心辰哥,你快進去接霓裳吧….”雲靜小聲催促道,縱然,這樣的時刻對任何一個nv人來說,是多麼的心酸不舍,但是雲靜還是說了,她給自己找了個理由來麻醉自己——你接出了霓裳,我們才好進去抄家
    “當然,要不然我吃飽了撐著,會耍盡心機打到這裡,還欠了魔師一個天大的人情”
    看著雲辰一步步邁向了玄yīn宗山mén,雲靜又想笑,他心辰哥的理由,總是充滿了自sī的晦暗sè調。(w/w/w.zzzcn.c/o/m更新超快)
    前一刻還稍顯喧鬧的神宗大陣,這一刻靜寂的落針可聞,狄雲辰與霓裳的故事,雖然不是那麼膾炙人口,傳的天下人盡皆知,但是在狄雲辰入mén後,他們或多或少都知道了一點。
    有這樣一個nv人,為了守護心愛的人,不惜背著他提前趕在生死難測的開陽關等他;有這樣一個nv人,為了給愛人爭取一絲活命的機會,甘願自入敵營五年….
    圈禁難,敵營恨,抵不過心裡你淺淺的笑。
    可是有誰知道,這個一步步走向玄yīn宗山mén內的男人,為了堂而皇之的迎出心愛的nv人,不惜掐滅了親生父親族人復仇的最後一點可以依仗的力量….
    這就是愛啊
    …….
    狄雲辰終於邁進了玄yīn宗,腳踏上了滿地雪白的冥紙上,心雖忐忑,走的卻坦然自若。
    一眾跪倒在他身邊,高舉佩劍等候賜降的東南域劍修,雖心懷屈辱,眼lù憤恨,面對這個能夠一劍冰封數裡方圓的男人,面對這個在千軍萬馬中孤絕直進一劍傾城的男人,再無拔劍的勇氣。
    眾神宗mén人也沒有跟進,在狄雲辰邁進玄yīn宗的那一刻,幾十名執事長老領著下屬圍著雲靜,哭著喊著要上繳劍器,雲辰說過,論功行賞就按雲靜手中的冊子上記錄的來,對雲辰說一不二脾xìng已經逐漸瞭解的他們已經明白,這事兒沒有如果。
    或許不用神宗的那位老祖宗發話,神宗mén人已經自發的把狄雲辰的一言一行當成了神宗準則。#百度搜()閱讀本書最新手打章節#
    在雲辰一腳踏進玄yīn宗山mén的時刻,大靈兒就迎了上來,先“嗚呼”著繞著雲辰歡快的跑了一圈,然後無聲的在前方充當著引路者的角sè。
    閔長天的小院外,霓裳換上了一件淡粉的輕紗,在這漫天飄飛著雪白冥紙的世界,宛若大雪中傲然綻放的一束寒梅,清純靚麗一如當初,歲月對這個nv孩兒似乎格外恩賜。
    她遙望著雲辰一步步從山下走來,不急不緩,每一步都落在她的心尖兒上。這個男人,從相遇那天就一直被她裝在心裡,可是直到今天,才走到了她的面前,她能想像這一路走的多麼辛苦….一滴眼淚,不經然間已經掛上霓裳的眼角。
    那是夙願得嘗的淚,是幸福的淚。
    曲長幽深的小道上鋪著整潔的山石,直到走到盡頭,雲辰才鬆開一直緊握在劍柄上的右手,在霓裳的面前,他可以不設防。一直低著頭走路的他,直到此刻,才抬頭望向霓裳……這個縱然在他沉入修煉時,也會時常感到揪心的愧疚和想念的nv人。
    “壞人….”霓裳看著漸行漸近的雲辰,哽咽的喚出兩個字,他的眼神縱然努力保持著平和,也難掩其中的滄桑,他的個子又長高了一點,他的xiōng膛也更寬了一點,他…突然讓霓裳變得陌生起來。
    霓裳的一聲叫喚,讓雲辰一愣,似乎對“壞人”這個稱謂有一種久違的陌生,這讓他一直勻速前進的步伐慢了下來,他嘴角蠕動了一下,最終沒有吐出一個字,卻不多見的在chún角勾勒出了一抹羞澀笑意。
    然後,那只殺人無數的右手,向著霓裳伸了出去。
    “你真是個壞人。”霓裳說的咬牙切齒,她很不滿意一聲不吱的雲辰,她“鏘”的一聲拔出了劍,劍鋒遙指雲辰,晶瑩的淚huā在睫máo上閃爍。
    “你怎麼可以狠心把我丟在這裡這麼多年不管呢,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你有沒有想過我?”
    雲辰這次沒有猶豫,依然向前虛張著右手,向著霓裳的劍鋒走去,當他的xiōng口快要抵觸到劍尖時,霓裳的心軟了,連跟著她的劍也軟了向下垂落,“嗯呢”一聲撲進了雲辰的懷抱,將朝思暮想的他緊緊的抱著,再也不想分開。
    “你有沒有想過我,嗚嗚…”五年來因為等待而積蓄的思念,在這一刻化作滾燙的淚水,在雲辰xiōng腔上滾落。
    雲辰低頭,輕輕wěn了一下霓裳的耳垂,低語道:“每時每刻”
    ….
    ….
    玄yīn宗山mén外,數萬神宗mén人並沒有急著進去把玄yīn宗抄個底兒朝天,他們是神宗mén人,他們是驕傲的。他們做的僅僅是把玄yīn宗上下緊緊圍住,以勝利者的姿態。
    雖然玄yīn宗已經代表整個東南域劍修向外宣佈戰敗投降,但是還差一個正式的受降儀式,而且看起來狄雲辰不大會理會這種瑣事,所以他們只能等申蕞長風子趕來了,於是這個時候,最熱鬧的地方就是洪常青施簡施洋三人的身邊了,數十跟狄雲辰不熟的神宗執事長老們不敢去拍狄雲辰的馬屁,並不代表他們不會曲線的去討好狄雲辰身邊的三大紅人。
    再驕傲的人,也需要拍馬屁。
    直到,雲辰牽著霓裳走出來。
    如果說雲靜跟霓裳最大的不同在哪裡,那就是雲靜跟雲辰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習慣的走在雲辰的前面,而霓裳,縱然被雲辰牽著,也稍稍落後雲辰一個身位。
    “霓裳”在雲靜一聲歇斯底里的咋呼下,雲秀、雲容、huā紅、huā情等一眾跟霓裳相熟的nv子,一陣風的跑去將霓裳抱在中間,抱著又笑又哭。
    雲辰則走回了雲城宗mén人所在的陣列中,看著數以千記的低級劍器,臉上總算lù出了一絲欣慰笑意,對著在仔細清點記錄的雲良和巨集笙道:“不錯,辛苦了。”
    雲良和宏笙立刻不敢動了,不客氣的說,他們情願被雲辰罵,也不願聽到雲辰表揚。
    宏興湊過來提醒道:“我們就這麼公然的帶回雲城宗?”
    雲辰理所當然的反問:“為什麼不行?”
    宏興望瞭望周圍的神宗mén人低聲道:“這樣對你的名聲不太好吧?”
    “呵”雲辰冷笑一聲,“你見過我什麼時候在乎過名聲?”
    眾雲城mén人啞然,確實,狄雲辰不管是卑鄙也好,自sī也好,從來就是正大光明的面對,這麼多年這樣一路走來,他毫不掩飾自己刻薄卑劣的脾xìng,卻成了雲辰宗絕對的jīng神支柱,現在看起來,他很快又要成為慈渡神宗的jīng神領袖。
    那邊幾nv鬧完了,霓裳從身後的包裹中chōu出一把連劍鞘都閃爍著虹光的劍器出來,還未說話,雲靜已經伸出了手,“呀,好漂亮的劍。”
    “這是一把用珊瑚之jīng煉製的土屬xìng劍器,是我特意在坊市換來,送給靜兒你的禮物。”霓裳說著把劍遞向了雲靜。
    前一刻還滿臉欣喜的雲靜聽到這裡徹底傻眼了,哭喪著一張臉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霓裳怎麼能送她劍呢,她好不容易把五彩劍送出去了,與此bī迫雲辰給自己找一把像“焰鳳”那般拉風的劍,現在霓裳見面就送她一把劍,雲靜有理由相信,壓根就沒指望她認真練劍的雲辰,一定會把幫她尋劍的事兒拋到腦後。
    “死丫頭,想什麼呢?”雲容見雲靜傻愣在哪裡,一把接過霓裳遞來的劍放到雲靜手裡,對雲靜心思再清楚不過的她,很樂意見到雲靜這幅有苦說不出的模樣。
    “霓裳,這是我們準備的送給你的。”雲秀拿出一串火狐串接起來的項鍊,一顆顆玫紅sè的火狐元晶在陽光的耀shè下如同一朵朵火紅的玫瑰,一個個暗紫sè的火狐圖案在元晶中央栩栩如生,整一個美輪美奐了得。
    這一下,不止雲靜看直了眼睛,就連雲容huā紅她們也帶著一抹憤慨的眼神看著雲秀,顯然,這竄奢華的火狐項鍊雲秀連她們都瞞住了….
    “呀,真的很漂亮呢,這火狐的元晶,是雲秀師姐你們去雲澤獵殺到的麼?”霓裳語氣中的羡慕壓過了得到項鍊的那份喜悅,她羡慕雲秀能夠跟著雲辰一起同赴兇險難測的蠻荒。
    雲秀點了點頭,她們獵殺到的火狐元晶並不足於讓她們每人擁有一竄火狐項鍊,總共雲秀按照初佞教的方法也就串了兩串,但是雲秀知道,霓裳比任何人都該擁有一串,還有一串該留給誰呢?
    一個影子在雲秀的腦海中悄然隱現,她有著阿羅曼妙的身材,有著絕世的容顏,再清晰一點,那就是一張比冰峰還要冷傲的容顏,眼中流lù是淡淡的淒傷。
    “雲雪師姐的事,我聽說了…”mō著脖子上的火狐項鍊,霓裳當然知道,這裡面還有雲雪的一份功勞。
    雲容雲靜雲秀huā紅一起沉默,一份遠比玄yīn宗山mén內飄dàng出來的,更亢沉的悲傷在她們中間流轉,雲容忍住盈滿眼眶的淚水,不經意回頭看向身後微微一愣,哪裡,一眾在帽兒峰大戰過後的神宗聯盟及其東南域劍帝們已經趕了回來,飛縱在最前面的,正是一身潔白滾金邊劍袍卻面掛黑紗的nv子,當她遠遠遙望到平安的眾nv後,已經悄然的收住了腳步落在眾人之中。
    雲容淒傷道:“她永遠活在我們心中。”
    ….
    一劍九州寒卷完
    敬請關注終卷:一劍山河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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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1章自古英雄出少年
    劍氣驚鴻第五卷一劍山河碎
    第401章自古英雄出少年
    1,神劍月夢之迪勒
    如果有這樣一個地方,沒有歡笑,沒有歌聲,甚至沒有希望,連陽光也稀缺,那麼天劍大陸的劍修第一時間就會想到開陽關。首發
    之所以是開陽關,那是因為開陽關緊鄰蠻荒,那麼生活在蠻荒的劍巫又是個什麼樣子呢?
    對劍修而言,蠻荒是一個神秘而骯髒的地方,生活著一群卑微的劍巫。對劍巫而言,蠻荒三澤之地,就是水深火熱的地方,所以他們才無數次的遙望東方,眼神帶著無盡想念與憂傷,遙望著祖輩故鄉的地方。
    天劍曆171年六月二十六,當一場席捲東南東北兩域之地,雙方出動了數百萬軍士及數十萬劍修的大戰剛剛落下塵埃之際,西南域的開陽關下,卻並不平靜,或者說,這種不平靜,在中原劍修內戰開始之前,就已經有了苗頭,劍巫一直不停的向菏澤增兵,當東南域與東北域內戰不休吸引了所有人關注的目光時,劍巫們卻借此機會化解了彼此之間的分歧並達成了一個初步的意向——先打通進入中原的通道。
    菏澤剿巫,在東南域向東北域進軍之初,就已經成為了歷史,當東北域及其中域以各種藉口悉數調回了常駐開陽關的劍修後,開陽關,這個扼守著劍巫百年來妄圖復辟中原大地唯一通道的開陽關,其實已經成了宵陽神宗一家獨撐的開陽關。
    於是,昔日搖展在城頭的三sè滾金旗,如今只剩下了火焰旗,那遍佈在開陽關城頭的火紋旗子,如同一片隨風搖曳的火焰,但是這難得純粹的火焰,卻沒有燒開終年彌漫在開陽關上空的yīn雲,反而讓它更加低沉厚重,站在城牆最高處遙望菏澤,卻是驕陽萬里。
    神宗mén人都是驕傲的,宵陽神宗也不例外,縱然菏澤的劍巫與日劇增,縱然騎乘著擎天鶴襲擊查看開陽關的劍巫每天絡繹不絕,開陽關的西大mén,仍然向著蠻荒敞開著…或許只有這樣,在已經風聲鶴唳的開陽關駐守的宵陽mén人,才會找尋到在他們心中慢慢喪失的自信。
    天劍曆171年六月二十六日,這是一個註定要被史書濃重描繪的日子,很多人以為這部史書中的第一主角當仁不讓的應該是慈渡神宗首徒狄雲辰,但是有人不同意,所以這個人,從夢澤趟過了雲澤,又趟過了遍佈巨榕與幽冥蓮的菏澤,走到了開陽關下。
    “站住,你是什麼人?”一聲厲喝,從城mén上方的dòng口中傳出,西城mén兩側立刻湧現數十身著紫sè火紋圖案服飾的宵陽神宗mén人,一面持劍警惕的注視著漸行漸近的陌生人,一面側身於大mén兩側,準備稍有不對就關上大mén。
    “我叫迪勒!”男子在距離城mén三十米外停住了步伐,他有著超過五尺的身高,俊朗的面孔上有著讀書人才有的謙遜笑意,全身上下一身簡單的山民麻布裝束的他,如同一顆孤獨成長的樹苗那般自然,這種灑脫的氣質與面孔,很難讓人把他與矮小jiān詐的劍巫連接起來。
    看到他腰中無劍,而在他的身側卻有一抹窄窄的螢光如影隨形,就好像屬於菏澤天空的陽光,穿透下方密集的枝葉耀shè在他麻布衣裳上再未褪去,被他帶到了yīn氣沉沉的開陽關。城上城下的神宗mén人慢慢放鬆了警惕,招手示意他上前。
    “你叫什麼?從哪裡來?”
    男子想了想,如實道:“我叫迪勒,從夢澤過來。”
    “嗯?”剛剛鬆懈的神宗mén人立刻又握緊了手中劍,“你是被劍巫抓過去的,可是你一個人是怎麼又逃回來的呢?”不得不說,這個負責問話的神宗mén人,此刻心中依然被劍巫那矮小的形象所míhuò。
    “不是。”迪勒邊向前邊搖了搖頭,“我出生於夢澤,我的父親也出生于夢澤,但是我的祖輩…”迪勒突然向前伸手遙指開陽關,“我的祖祖輩輩都出生於哪裡….”
    其時,一顆雷火已經悄然在迪勒伸出去的手心展現,這顆雷火,不再是藍sè,而是如同月亮水中倒影那種偏暗的銀sè。
    “快關mén,是冰雷,快…”
    劍巫與劍修的區別,除了法術與劍技的區別之外,還有就是劍巫都可以修習兩mén乃至兩mén以上不同屬xìng的法力,要想施展雷火,必須是修煉金屬xìng法術的劍巫,但是要想施展出火雷或者冰雷,則只能單一的修煉一種屬xìng的法術,只有對自身法力的掌控與凝聚達到一個很高的mén檻,才能凝聚施展出具有莫大威力的冰雷或者火雷,所以說,從古自今很少有人為了單純的追求一mén法術的巨大殺傷效果,來單一的只修煉一種屬xìng的法力。
    因為就算你單一的修煉了火屬xìng或者水屬xìng的法力,絕大部分人也很難凝聚出火雷或者冰雷,反不如修習多種屬xìng的法力來配合施展提升殺傷力。
    在所有雷火中,最令人恐懼的,也是最難於修成的,就是水屬xìng的冰雷。
    城mén上方dòng口中的神宗mén人警告聲剛出,迪勒手中的冰雷已經急速的飛落到城méndòng中,化作一片片如同雪huā般的冰屑無聲的炸散,一片極寒的氣息彌漫開來,城mén內外上下方圓百米內所有的神宗mén人,在這一瞬間保持著前一刻的姿態僵直不動,他們的臉sè依舊紅潤,他們的衣袍依然完整,就連姿態也是那般自然,只有那喪失了生機的眼中,才能看到一絲冰雪彌漫。
    無聲無息,深寒極凍,殺人於無形,這就是冰雷的威力
    與此同時,隨著空中一聲擎天鶴淒厲的鳴叫,開陽關兩側綿延數十裡的秦嶺絕壁下密密麻麻的隱現了身著黑sè法袍臉繪斑斕油墨頭戴兜帽的劍巫,驚天動地的法術轟鳴在沉寂了百年的秦嶺上響徹不停。劍巫,在蓄積了大半年的實力後,終於向中原發起了雷霆般的反攻。
    開陽關高大西城牆上的劍修,剛發現下面有點不對還來不及發話詢問,立刻被傾xùe而出的劍巫如cháo的攻勢轉移了視線,雖然他們很詫異劍巫為何沒有攻打開陽關這個捷徑,轉而去劈山開路,但是來之祖輩的告誡以及書文的傳承,讓這裡的每一個神宗mén人都知道,劍巫的法術,是足於劈山開路的。
    “快,傳書火蒼山,告知羅斂mén主劍巫全面進攻卻唯獨略過我開陽關。”
    “快關西城mén,所有劍修到西城牆上下警戒”
    …
    一聲聲命令井然有序的下達,不管是輪值的還是輪休的劍巫第一時間趕向西城mén,縱然心中此刻忐忑甚至有那麼一絲膽怯,臉上也是帶著jī動,他們從一加入宵陽神宗的那一刻起,他們的使命不就是阻止劍巫回歸中原麼。
    此刻,迪勒已經悄然入城,沒有人來詢問他的身份,甚至都沒有人來關注哪些已經魂歸渺渺依然僵直站立的同mén,他們所有的心神都被從開陽關兩側秦嶺上劈山開路的劍巫所吸引,他們唯一的疑問只剩下了劍巫為什麼不攻打開陽關。
    yīn沉的開陽關上空,飄來了朵朵白雲。當開陽關的劍修還在以為那些騎乘擎天鶴飛來的劍巫是為了配合那些劈山開路的劍巫時,一個神宗mén人無意中碰倒了一名凍住的同mén,屍體到底,在清脆的砰然聲中,如同炸碎的巨石般摔成了一片片,沒有血流,卻可以清晰的看到那血紅的肌ròu與森白的骨頭之間的經脈。
    “這…”看到這一幕的神宗mén人驚悸駭然,還來不及呼叫,yīn沉的開陽關中,突然灑下一片的螢光,如同月華那般皎潔,讓他們沒一個人的影子,如同樹影般婆娑,似有飄渺的星光灑落下來,給人一種置身於月朗星稀黑夜中的錯覺,那是一種每一個駐留在開陽關的人,都一直渴望得到的,美好而寧靜的錯覺。
    他們下意識的望向高空,高空的朵朵白雲已經化身為潔白的擎天鶴,並急速向著開陽光飛落。
    他們望向四周,看到一個長相俊朗臉上卻帶著不屬於山民能展現出來的那種自信與淡定謙虛笑容的男人,他手中握著一抹螢光,當這抹螢光延展開來,就成了無盡的月sè,點點星辰在螢光上閃爍,並急速的在螢光的前端化作一顆顆密集的冰雷…
    下一刻,冰雷在密集的神宗mén人中炸散。(w/w/w.zzzcn.c/o/m更新超快)
    “神劍月夢”高大的城牆上,一名宵陽神宗長老目睹了迪勒施展冰雷的這一幕,一臉驚怵的叫出了那抹如同螢光般存在的劍器名字。
    神劍如夢,是一把水屬xìng的神劍,一端施展,能數十倍的提升劍氣與水屬xìng法術的威力,還能讓與之對戰的人,不停的產生置身於黑暗月sè中的錯覺,這種錯覺並不能給人造成任何實質傷害,但是卻能讓人反應遲緩。
    更關鍵的是,要想能夠駕馭神劍如夢,至少是要法帝境界的修為,而迪勒,卻是如此年輕….
    “快散開,那個山民打扮的劍巫,是個法帝”這位主持開陽關的長老大聲的呵斥完,立刻覺得不妥,面對劍巫要近身襲殺才對啊,拉開距離不是等於送死麼?
    就在他準備重新命令的時候,一串碗口大的藍sè雷火從天而降,藍sè的雷火拖拽出金sè的尾芒,向著宵陽長老所在的位置傾瀉而下。
    “又是法帝….怎麼來了這裡…”這位宵陽長老剛撐起護體元氣,護體元氣立刻被磅礴的雷火炸散,他的身體頃刻間被炸飛,當他半死不活落地後,恐怕才會明白,劍巫的狡詐之名,從來不是說說的。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擺出雷霆陣仗強行劈山開路是假像,為的,只是引開火蒼山宵陽神宗的注意力,掩護突襲開陽關。
    與此同時,城中的迪勒已經翩然而起,身上水藍sè的護體循光流轉間,將劍修慌忙中shè來的幾道劍氣劍芒傷害轉移,月夢又起….
    城中盡悲sè。
    大半個時辰後,駐守開陽關的盡萬名宵陽神宗mén人盡滅,消滅他們的,是騎乘擎天鶴從空而降的八百劍巫jīng英,還有,手持月夢殺敵三千餘的迪勒。
    “迪勒”
    “迪勒…”
    “迪勒…”
    依舊騎乘在擎天鶴上倖存的劍巫,向著已經成為一座死城的開陽關舉劍高呼英雄的名號,全身法力消耗殆盡的迪勒疲憊的登上開陽關高大的西城牆,從懷裡掏出油膏盒,臉上帶著卑微的敬畏,用手指蘸著五彩的油膏,在臉上畫出了一個猙獰可怖的臉譜。
    然後,抬頭….
    向西看,殘陽如血
    向東看,江山如畫
    …
    2,神劍焰鳳之熏兒
    宵陽神宗位於開陽關西北一百五十餘裡的火蒼山上,開陽關破,宵陽神宗第一時間就知道了,但是宵陽神宗沒有做任何有關重新奪取開陽關的舉動,反而發令將四散於秦嶺上防禦監視劍巫的mén人,收縮於山mén所在的火蒼山及其通往中原腹地的山谷龍陽谷周圍。
    硝煙在秦嶺山彌漫,彌漫至火蒼山,那帶著mén人血腥味的硝煙,將火照大殿頂端矗立的一個老人緊緊包裹。老人此刻平靜如一粒塵埃,用近乎麻木的眼神望著開陽關的方向。
    他叫宋念,在宵陽神宗的權柄類似於慈渡神宗玖韋的大閣老。萬余神宗mén人在開陽關戰死,宋念眼中沒有任何悲慟的sè彩,是因為他冷血麼?
    不是。
    而是,如同他麻木的眼神一樣,經歷過太多這樣悲慟的宋念,心已經悲傷的麻木了。
    世人皆知開陽關是扼守劍巫反攻中原的第一關口,可是誰又知道,這些年來,有多少慘烈的戰鬥都是在開陽關兩側的秦嶺上展開的。對於有著擎天鶴可騎乘,有著威力莫大的法術可以劈山開路的劍巫,這些年來,如若不是宵陽神宗的mén人拼死阻擊,中原豈能這麼安寧。
    那些戰鬥有多慘烈?
    打個比方說,不管是慈渡神宗還是神劍宗乃至魔宗,都有百歲以上的老古董坐鎮,但是宵陽神宗只剩下了宋念,宋念今年七十餘,歲數甚至比淩青子申蕞都要小,不是因為心法的關係宵陽神宗的人活不到百歲,而是,沒有人能夠在劍巫的頻繁襲擊下活過百歲。
    三個男人飛縱上火照大殿,齊齊跪在宋念的身後喚道:
    “師父”
    “父親”
    “岳父”
    這三個分別是宋念的得意弟子méng仲,宋念的兒子宋恁,宋念的nv婿宵陽神宗掌教羅斂。
    “父親,我實在搞不懂您老人家的心思,劍巫耍計攻佔了開陽關,我們當乘其立足未穩,一鼓作氣奪回來才是,您倒好,反而讓所有mén人撤離了秦嶺收縮至火蒼山周圍,這是等著挨打呀”
    在宵陽神宗內,敢跟宋念直來直去的,只有宋念的兒子宋恁。
    méng仲與羅斂聞言只是輕微的點頭,與此表達宋恁每次被他們拉著在宋念面前當槍使的。
    宋念回頭,眼中隱現一抹苦澀看著身後的三人,搖了搖頭,“我不想做了,我們宵陽神宗做的夠多了,為了守護中原安寧,這百年來,我們付出了足夠的犧牲,換來了什麼呢?”
    羅斂三人似有所思,卻又心有不甘,你不能質疑他們迂腐,宵陽神宗的男兒從一生下來,灌輸的只有一個信念,阻止劍巫反撲中原。
    “我來告訴你們,換來了中原百姓的百年安寧,也換來了其他劍修宗mén相互攻伐,我們的犧牲有多大他們都知道,可是他們為了一己之sī,連開陽關這個做樣子的形式都不屑了,既然他們都不在乎劍巫是否會反撲中原,我們為什麼要在乎”宋念說的斬釘截鐵,只是為何,一滴渾濁的眼淚已經悄然間垂下眼簾。
    宋念的悲,不是為這些年來在劍巫手中死傷的mén人,而是為自己,在先祖手中守護了百年的開陽關,卻在自己手中,被他以一種放任不管的形式丟了。
    他丟失的,是一種宵陽神宗傳承了百年的榮耀,是宵陽mén人掙扎不屈的信念。
    可是不丟怎麼辦,三大神宗中,歷年與劍巫的廝殺暗戰,讓宵陽神宗成了名副其實的空架子,放眼其他神宗,不敢是神劍還是慈渡,都有三四名劍神,就連魔宗也有兩位,而他宵陽,就只有他一個,不是他監督不力mén人不jīng,而是那些有望成神的mén人,還來不及成神就在與劍巫的廝殺中殞命了。
    所以,此刻如若再跟劍巫死磕在開陽關秦嶺周圍,等待宋念的,等待宵陽神宗的,只有滅mén,放任劍巫進關,宋念已經成了千古罪人,如若再讓宵陽神宗滅mén,宋念就會遺臭萬年。
    宋念的話,出了一根筋的宋恁不懂外,méng仲和羅斂都懂了,他們再望向宋念背影時,是滿懷尊敬。
    有的時候,退縮也是一種勇敢
    “岳父,我們是不是可以這樣做,安排一部分人手,在龍陽穀兩側,借助密林群山這些地利的掩護,向龍陽谷內向中原進軍的劍巫經行襲擾,盡可能的拖延劍巫前進的速度,以後,也好對其他劍修宗mén有個jiāo代。”說這話的,是méng仲,這點就可以看出他的遠見。
    不等宋念回答,羅斂跟著道:“我們對這一帶地形熟悉是不假,但是劍巫也必定騎著擎天鶴把進軍路線偵查的熟悉了,恐怕這樣一來我們的傷亡也很大,méng仲兄,我們這樣改一改,不如有我傳書發令我西南域所有劍修宗mén來援,然後我們派出少量的mén人引導他們襲擾劍巫。”
    如果méng仲是遠見的話,那麼羅斂則是動用了心機,這點說明羅斂能被選為mén主,著實有著可取之處,這點,從宋念微微點頭認可就可以看出。
    就在羅méng羅斂準備離開火照大殿房頂著手安排的時候,一名信使飛奔至火照大殿下方報導:“稟告大閣老羅掌教,小姐羅熏兒與公子宋梟,不顧諸位長老阻止,帶領資源追隨的千餘mén人去攻打開陽關了。”
    “啊”四人臉sè齊齊一變,宋恁當即大喝道:“***宋梟,陽葵的毒還沒好利索,就帶著熏兒惹是生非,這次我非要打斷他的tuǐ”
    看著一馬當選飛縱而去的宋恁,隨後跟上的méng仲與羅斂相視苦笑,這哪是宋梟的主意啊,那次不是羅熏兒惹禍,羅梟屁顛兒的跟著攬禍上身替熏兒擋著,在他們看來,宋恁的毒真的是好利索了,要不然為何脾xìng還跟幾年前沒中毒時一樣呢?
    ….
    開陽關。
    暮sè中的開陽關再不復以前的齊整,雖然東西兩道城牆仍在,但是在劍氣與法術的肆虐下,城內成片的房屋倒塌,就連寬厚高大的城牆也顯得殘缺不整,萬余名宵陽神宗弟子被焚燒的黑煙直沖天際,讓黑夜提前來臨。
    喧囂過後,開陽關少有的短暫平靜,直到數千劍巫迅速擠進開陽關,並借助城內四處散落的磚石,在相對於西城牆要矮的多的東城牆上構建簡易的法術台。
    雖然對於有著擎天鶴可以騎乘,有著法術可以劈山開路的劍巫來說,開陽關從來不是阻擋他們回歸中原的天塹,但是開陽關卻有著重要的戰略意義和象徵意義,比如將來後續的補給需要通過開陽關向前線輸送吧,所以開陽關對他們而言,要麼是不存在,存在就必須要佔據。
    借助丹yào恢復了一半法力的迪勒剛準備走下主城牆,就聽到天空騎乘在擎天鶴上的劍巫發出了警戒聲。
    “敵襲,有敵來襲”很諷刺,剛剛一個時辰前還被劍修喊著敵襲的劍巫們,因為開陽關的易主,現在喊敵襲的成了劍巫們。
    身在西城牆上的迪勒舉目望去,東城牆外左側的山林中,當先縱出一個雙十年華的nv孩兒,她,一雙紫裝如炎,向後飄飛的秀髮下有一張白皙細嫩的吹彈可破的jīng致臉龐,眼中帶著一種急迫的憤恨,嘴角卻帶著一抹慵懶的不屑,整個人如同一團飄飛的火焰,不管不顧直直向著西城牆縱來。
    看的向來不知情為何物的迪勒心中猛然一緊,嘴角不經意間動了動,似乎想告訴來襲的劍修nv孩,再前進一步,就到了劍巫的法術殺傷範圍。
    下一刻,一隻有力的臂膀從背後從身後拽住了像火一樣奔放的nv孩兒,“師妹,前面就是劍巫法術的施展範圍,你想尋死麼?”
    剛剛還孤絕直進的nv孩兒瞬間溫順的如一只小貓,“哦,人家忘了嘛”
    看到這裡,聽到這裡,迪勒明亮的眼神,瞬間黯淡,然後,緊握身側月夢。
    任何一個宗mén中,從來不缺熱血少年,守護開陽關阻止劍巫東進中原這個信念在心中根深蒂固的宵陽mén人中,最不缺乏的就是熱血少年。
    所以,當羅熏兒被宋梟拉住後,跟在他們身後的千餘mén人卻悍不畏死的撲向了開陽關。
    法術轟隆的巨響聲響起,劍器的“彬彬”劍鳴聲顯得如此渺茫,剛一縱進法術施展範圍的宵陽mén人,立刻被炸的血ròu橫飛,而他們施展的劍氣劍芒連城牆都夠不到….
    一滴濺飛的血液,落到羅熏兒潔白的臉上,如同潔白雪地上的一抹紅梅,說不出的淒yàn,卻讓她這團火焰更加熾烈。
    宋梟識趣的鬆開了緊拽住羅熏兒的手,比羅熏兒高半個頭的他拔劍擋在羅熏兒身前,為她支起一道血ròu屏障,火紅sè護體元氣流轉間,二人已經飛奔向前。
    “噱”一聲鳳鳴的般的劍鳴聲中,趕在第二bō法術落下之前,羅熏兒腰間“焰鳳”已經在握,三尺餘長的劍身瞬間變得亮紅…紫紅,紅得看不見劍身,紅光無限外放,將她與宋梟的身影籠罩其中,一隻展翅yù飛的火焰鳳凰已經已然成型。
    “噱”鳳鳴聲再起,巨大的火焰鳳凰突然碎散成三十二隻小巧的火焰鳳凰,沖散了落下來的法術,跨過了七十余米的距離,狠狠的撞擊在西城牆上,下一刻,磚石與血ròu橫飛。
    “神劍焰鳳”正急速向著西城牆飄飛的羅迪看到這裡心神一震,在劍修心中,用天級頂階元晶鑄造的焰鳳算不得一把神劍,但是在劍巫心中,能夠把“技”融於劍,並能增加火系劍氣法術威力與殺傷距離的焰鳳,從來就是一把頂階的神劍。
    堅如磐石的西城牆,在焰鳳一擊之下,垮塌了一個二十余米的口子,七十米的距離,對於身形如電的劍修而言,轉瞬及至。
    “彬”的一聲劍鳴中,夜已更深,月華與星辰又起。
    在劍巫中流傳了數百年的焰鳳與月夢的對決正式開始,揭示著開陽關攻防戰此刻才真正開始。水與火的對壘,孰強孰弱?
    3,神劍天罡之黃坤
    在天劍大陸,最為人熟知的神劍有三把,分別是慈渡天璿,神劍天罡,以及宵陽天業。還有一種說法,因為有了這三把劍,才有了三大神宗,所以在三大神宗,這三把神劍都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得到這三把神劍認可並最終握有的人,就能夠隨意傾軋規則並制定規則
    當羅熏兒一把火再次點燃了開陽關的戰火時,在距離開陽關數十裡外,兩個負劍少年正在茫茫秦嶺中跋涉,當前一人一身金黃的劍袍,眉宇如劍俊目含電,乾淨的臉龐上有少許yīn鬱氣質,在崎嶇的山道上走起來艱難的時常要讓身後的同伴扶持一把,如果不是xiōng口上繡著的六隻長劍標誌彰顯著他神劍宗劍帝的身份,恐怕會讓人以為他只是一個嬌柔的富家少爺。
    “師弟,歇一會兒吧,看來剛出關的你還沒有習慣走山路。”身後的人年齡稍長一些,那張略顯滄桑的臉看著身前的少年,有著下人才該有的謙卑,一張國字臉同樣身著金黃劍袍的他,xiōng口繡著五隻長劍。
    “平師兄,讓你見笑了,平路我也沒有走習慣。”少年自侃一句,身後被他喚作平師兄的人則眼神瞬間變得悽楚,他眼前的少年,五歲修劍,至今二十載,雖已晉升劍帝,然而閉mén造車的他,江湖經驗幾乎為零。正如少年所說,因為終年閉關,就連路也走的少。
    “黃師弟,你破關而出第一站,為何非要來開陽關?”
    “平師兄,男兒當自重橫行,圖的無非就是一個揚名立萬,我雖閉關經年,卻並非兩耳不聞窗外事,我知道有這樣一個人,在菏澤一鳴驚人後如今更是帶領慈渡神宗掃平了東南域而威震天下,我雖然不想踏著別人的足跡走,可是現在,有比劍巫雲集的菏澤更適合我歷練的地方麼,不用擔心,我會超越他”少年說著,臉上隱現一抹自負笑意。
    “可是我們就這樣招呼都不打一聲,偷偷溜出神宗,事後必定會受師mén責難”平師兄一臉難sè的搖了搖頭。
    “責難?”少年臉上自負笑意更甚,他mō著身後的長劍,遙望被密林遮擋的天空,“以後,沒有誰再有資格來責難我了。”少年說完身上如匹練般的護體元氣閃現,身體猛然旋轉加速拔高,硬生生的在jiāo錯的枝椏中撞出一條通道,穩穩的落於樹梢之上,向西看,開陽關內,狼煙滾滾直沖天際
    ……
    開陽關內,jī戰正酣。
    相比於先前八百劍巫盡滅萬余宵陽mén人的完勝,當羅熏兒率領千余宵陽mén人破城而入後,因為焰鳳,因為劍巫都落了地,因為雙方很快就攪合在一起,因為宵陽mén人那顆眾志成城無畏無懼的心,人數明顯落下風的宵陽mén人在一開始,盡然與劍巫打的個旗鼓相當。
    但是決定著戰爭勝敗的關鍵畢竟要靠實力,光靠意志和滿腔熱血是不夠的,看著劍巫在初始的慌luàn後漸漸阻止起陣列,在密集的法術宣洩下宵陽mén人成片的倒下,羅熏兒長身而起,手中焰鳳一陣,三十二道焰鳳形狀的劍罡飛入敵陣,並嬌聲喝道:“你們先退,我來殿后!”
    但是羅迪會讓羅熏兒退嗎?不為美人,單是為她手中的焰鳳,羅迪也有足夠的理由留下她。
    月夢一展,十余顆冰雷在星辰月華的耀shè中,帶著一種柔情的美境,向著羅熏兒飛瀉而去。
    焰鳳遙指,在鳳鳴聲中,三十二隻火焰鳳凰,帶著一股鐵血霹靂氣勢,將飛來的冰雷悉數沖散,有那麼一兩道焰鳳形狀的劍罡落在了躲閃不及的迪勒身上,水藍sè的流光dàng起漣漪流轉,傷害轉移,迪勒毫髮無損
    下方傳來慘呼聲,羅熏兒杏目一掃,百余劍巫已經堵在了東城牆那破口之上,法術轟鳴間,跑在前方的數十宵陽mén人已經灰飛煙滅。羅熏兒杏目含淚,身形扭轉,對身後的羅迪不管不顧,手中焰鳳一展,又是三十二道焰鳳劍罡向著城牆破口飛瀉而去。
    她身後的羅迪,在如此絕佳的時機,卻遲疑著沒有出手,如果說要想得到焰鳳就必須先殺人的話,那麼此刻他為何不忍出手?
    究竟是捨不得劍,還是捨不得人,羅迪很mí茫。
    “羅迪,你在幹什麼?”一個劍巫從高空的擎天鶴上翻身而下,向愣著的羅迪呼了一聲的同時,手中一揮,一片藍sè的雷火向著羅熏兒的後背宣洩而去。
    還仗著焰鳳之利為同mén爭取一線生機的羅熏兒,驀然回首看著密集shè來的雷火,再來不及施展劍罡阻擋的她,臉上帶著一抹淒yàn的驚悸,身形淩空扭轉間如同一朵跳躍的火焰,“啊”的一聲痛呼中,羅熏兒被一團雷火炸的向下墜落。
    羅迪已經下意思的向前張著手,以最快的速度向著羅熏兒拋落的軌跡飛縱而去,他想去接住她麼?
    一道人影,遠比羅迪更快,從下方成堆的死屍中飛縱而起,攔腰接住了羅熏兒。
    “師妹…”宋梟並沒有聽羅熏兒的話先行逃生,而是詐死躲在下方一直關注著羅熏兒。
    “哼,全殺了,奪取焰鳳”先前向著羅熏兒出手的法帝揮手命令道。
    羅熏兒從宋梟懷中掙扎著站起來,剛yù再展焰鳳,一個爽朗的極度自負的聲音響起:“倡狂”
    一道金黃的人影如同yīn雲下的一米陽光,急速的飛縱進開陽關,淩空立于羅熏兒頭上,先向著下方的劍修同mén點頭致意,複又抬頭望向羅迪及其他身邊的那位法帝:“劍巫小兒,敢與我神劍黃坤一戰否?”
    神劍黃坤?
    不止羅迪法帝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號,羅熏兒宋梟及一眾宵陽mén人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號,沒聽過自然是無名小卒,所以羅迪笑了,笑得很謙遜,法帝則笑得肆無忌憚:“哈哈,無名小兒,你受死吧”
    法帝怒吼間,一片密集的雷火已經向著黃坤傾瀉而去。
    與此同時,黃坤一彈背後劍袋,一柄長約三尺,薄如光翼淺黃sè的劍器已經躍于黃坤手中,在“吭“的一聲如龍鳴般的劍鳴聲中,六十四道如同一尺短劍般的劍芒從這把無名劍器上迎著飛瀉而來的雷火迸shè而出,將飛來的雷火悉數刺散,並有一道金黃sè的劍芒飛過雷火向著身上撐起了流光的法帝飛逝而至。
    作為一名法帝,他有著足夠的實力和時間來躲避這道劍芒,但是他沒有,他身上是護體循光,在體內支撐循光的法力沒有消耗殆盡前,所有傷害一律轉移,所以,這個法帝又做了施展第二bō法術的起手式,並帶著一抹不屑的笑意看向黃坤…
    下一個瞬間,金黃sè的短劍形狀的劍芒撞在了法帝的護體循光上,並沒有如法帝包括迪勒已經所有目睹這一幕的劍巫們期望的那樣傷害轉移掉,而是,無聲無息的隱入,並從法帝的背心,帶出一團鮮血。
    全場震驚
    這個自稱黃坤的無名少年,竟然一劍秒殺了一個法帝。
    “天….是天….”法帝如同一片枯黃的落葉,帶著一片灑落的血液,勉強吐出幾個字,一頭栽落到地上,摔得腦漿迸裂。
    “神劍天罡”羅迪滿嘴苦澀的吐出了四個字,如果天下還有一把劍,可以無視循光元氣的防禦,擁有穿透一切的特xìng,那麼這把劍,就是神劍天罡。
    “他竟然在劍池獲得了神劍天罡的認可,怪不得…怪不得….”被黃坤喚作平師兄的男子,剛剛躍進開陽光,就看到了法帝在黃坤一擊之下喪命的一幕,就算他沒有見過天罡,想想黃坤先前自負的語氣,他也能猜到此劍大概就是神劍宗的規則之劍,神劍天罡。
    “殺”黃坤天罡一揮,已經孤身殺入敵群,自身劍帝的實力,加上手中的神劍天罡,劍巫耐於防護的護體循光已經成為了一個笑話,金sè短劍劍芒所到之處,劍巫們成片的倒下就連那寬厚的城牆,也被天罡濺shè的劍芒毫無阻力的dòng穿
    天罡祭出,誰與爭鋒
    “轟開兩面城牆”羅迪看著在一眾宵陽mén人護持下大殺四方的黃坤,冷靜的下達了一個命令,同時聚起全身法力,隨著手中月夢一展,一顆顆碗口大的冰雷悉數在西城牆上炸裂,隨後的劍巫烈焰一展,極冷極熱之下,堅若磐石的西城牆成片的垮塌….
    …
    半個時辰後,劍巫與劍修都撤離了開陽關,或者說,再也不存在開陽關了,在三把神劍的肆虐下,矗立了百年的開陽關,已經垮塌成了一片廢墟
    “糟糕”熏兒使勁的揪著自己的頭髮,然後瞪著身邊的宋梟道:“都怪你,開始為什麼不攔住我,還帶頭往前沖?”
    開陽關存在的意義,是阻止劍巫進關,現在開陽關不存在了,劍巫tǐng進中原將暢通無阻,所以對劍巫而言,不管是佔據開陽關還是顛覆傾倒開陽關,兩個目的達成一個,就是勝利。
    這個道理,羅熏兒懂,宋梟也懂,面對羅熏兒的胡攪蠻纏,羅梟只是縮著脖子扣著腦袋“嘿嘿”傻笑一聲,他也想向羅熏兒一樣衝鋒在前,他也想跟黃坤羅迪一樣一展神劍風采,在沒有中陽葵之毒之前,他羅梟何嘗不是前途無量意氣風發之輩,可是他終究還是難逃陽葵之毒的厄運,雖然他最終tǐng過來了,但是在他像個活死人一樣其間流逝的那幾年時光,卻是再也找不回來了,也就造成了他與羅熏兒,黃坤之間的差距。
    羅迪走了,腦中裝著那個像火一樣nv孩兒的靚影,心中依然糾結著是捨不得人還是捨不得劍,向著菏澤走去,今日,不他羅迪不過是拉開劍巫與劍修大戰的一個序幕。
    黃坤留了下來,他舉劍向著殘破的開陽關立誓:“不dàng平劍巫絕不回宗”
    ……
    在遙遠的夢澤,有著無數的小山丘,但是只有一座小山丘是移動的。
    這座山丘,其實是一隻巨大的烏龜,劍巫們一般稱呼它為馱龜,馱龜當然不是用來馱運物質的,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一種元獸是人力所不能殺死的,那麼就是它馱龜了。因為馱龜有著令所有劍巫劍修絕望的特xìng——傷害吸收….
    這就不難解釋,為什麼馱龜是殺不死的元獸了。
    馱龜走的很慢,頂著一個像山丘一樣的身軀,它能走的快麼?
    馱龜上只有一個nv孩兒,赤腳坐在甲克的邊緣,那雙如蓮藕般潔白細嫩的腳踝上,用紅繩串著一串銀sè的鈴鐺,隨著山風的吹拂發出“叮鈴…”悅耳的聲音,獸皮編制的短裙上方,lù出了她平滑白皙的小腹,一張黑sè的莽皮束起了她頗具規模的xiōng,光滑的臂膀上分別纏繞著一紅一黑兩條小蛇,加上那張畫著濃重油墨的小臉,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危險的邪異氣質。
    只是為何,她遙望東方的眼睛,是那樣天真無邪?
    Ps:我又回來了,沒得臉多說,謝謝一直等待的兄弟姐們,請給我一點時間,我整理好自己後,會認真的寫完,現實的夢碎了,虛幻的夢,我希望它完整
第402章 貌似公平的交易
    第402章貌似公平的jiāo易
    第402章真是…一點兒也不像他
    當人們還在消化人數數倍于東北域的東南域戰敗消息的時候,開陽關破,劍巫從新反撲中原大地的消息,讓中原大地的民眾一時覺得,東北域勝利的消息顯得多麼微不足道。
    人們在震驚中,更多的是惶恐,在劍修宗mén百年渲染下,劍巫在普通民眾心中與惡魔無二。
    當夜,很多熱血的劍修,從中原大地各處,從海外,高呼著“摒除劍巫,再建開陽關”的口號,轟轟烈烈的向著龍陽谷進發,他們將在那裡,阻擊即將進犯中原的劍巫。
    極yīn山,玄yīn宗
    東南域劍修的受降儀式有長風子主持,因為狄雲辰已經事先表態不願重處戰敗的東南域劍修,所以長風子處置的也不敢太苛刻,也就是象徵xìng的焚燒了澹台靖罡修煉成神的心法,收了幾把東南域劍修的天級劍器,然後召集所有東南域劍修宗mén的掌教,以勝利者的姿態訓誡了幾句了事。
    雖然如此輕罰了戰敗的東南域劍修讓眾多神宗mén人不甚滿意,他們在看到長風子身後狄雲辰那張yīn沉的臉後,就沒有人敢說個“不”字,縱然這與狄雲辰一向睚眥必報的xìng格不合,但是這場戰役從狄雲辰一接手,處處就都讓他們感到意外,有誰想過勝利來得如此快?又有誰會想過,狄雲辰不動聲sè的就請來了魔宗第一高手?
    所以神宗mén人都覺得,狄雲辰輕饒東南域劍修,是有計劃的。
    什麼計畫?
    當開陽關破,劍巫反撲中原的消息傳來後,所有的人都自以為看穿了狄雲辰的計畫——
    在劍巫這個百年大敵面前,所有的劍修都是一體的,都是並肩作戰血ròu相連的兄弟,大殿下狄雲辰是極負遠見的人,他早就料到了開陽關破之日,你不用懷疑,所以他才放過了這些東南域的劍修,他不願劍修之間相互殘殺削弱實力,而助戰劍巫威勢。
    當有一個神宗mén人想穿了這點後,立刻用他的想法影響著周圍的神宗mén人,最後幾乎所有的神宗mén人都自以為是的認為,向來從大局考慮的殿下確實是這樣想的。
    於是他們用崇拜而渴望的眼神望著狄雲辰,表達著他們的心聲:
    “殿下,帶領我們殺向開陽關吧”
    當狄雲辰走向霓裳外公的小院時,這些渴望的眼神中,也包括剛剛還對他恨之入骨的東南域劍修。
    你不用懷疑。當他還是弱冠之年時,就在菏澤取得了一系列摧枯拉朽的勝利,遠襲莫陽寨,圍點打援智取水陽大寨,無一不是以弱勝強之舉,這樣的勝利,讓他在剿巫史上千古流芳,讓他狄雲辰的名號永載史冊。
    當一個更強大更可怖的敵人站起來,站出來,不止自己人願意追隨狄雲辰,就連敵人也願意追隨,這就是大義所在。
    跟隨著開陽關破的消息一起傳遍中原的,是三個人和三把劍
    天劍大陸傳聞:“劍巫迪勒手持月夢,帶八百jīng銳劍巫突襲開陽關,全殲萬余宵陽mén人奪取開陽關。”
    當這道令天下劍修恥辱的消息還在中原大地傳播的時候,另一道替劍修挽回稍許顏面的消息又緊隨而至。
    天劍大陸傳聞:“天罡祭出,誰與爭鋒?焰鳳肆虐,破膽喪魂。今有神劍宗黃坤聯合宵陽羅熏兒,率領千余宵陽mén人在開陽關城落入敵手一刻後,依仗神劍天罡之利,焰鳳之烈,重新奪取開陽關,揚我劍修威名”
    這道消息幾經渲染後,有點安撫人心的意思,但是,開陽關,這個橫陳在劍巫復辟中原必經之路上的關城,因為三把神劍的肆虐已經不復存在,卻是個不爭的事實,那意味著,再無阻隔的蠻荒劍巫大軍,隨時可能長驅直入荼毒中原大地。
    雲辰進入閔長天的小院時,huā紅huā情雲容雲秀雲靜,正圍著霓裳邊述說著這些年外面的趣事兒,邊幫助霓裳清點著霓裳這些年煉製積攢下來的靈yào,剛剛傳來的消息她們也自然都知道了,就如同東北域大勝東南域在開陽關破劍巫入侵中原面前顯得微不足道一樣,狄雲辰如日中天的名望,也徹底被迪勒、羅熏兒、黃坤蓋住了,雖然狄雲辰口口聲聲都說不在乎名聲,但是誰敢說自己沒有一個嫉妒心理?
    就在幾nv尋思著該怎麼開口說話的時候,雲靜哪壺不開提哪壺,一見雲辰進來了立刻湊過去咋呼道:
    “心辰哥,有人搶了你的風頭”
    雲辰惡狠狠的瞪著雲靜:“要不是你,神劍焰鳳能被我送出去麼?我情願焰鳳被你拿在手裡去旭日峰挖dòng切石頭玩兒,也不願別人拿出來耀武揚威以後誰也不許說出去,焰鳳是被我送出去的”
    幾nv聽得“咯咯”只笑,雲辰哪能真的對雲靜撒氣,他這是在逗雲靜玩兒呢。
    雲靜紅著臉拉著雲辰的右臂撒嬌的搖了搖,臉上帶著一抹期盼,“心辰哥,你會帶領我們殺向開陽關麼?”
    “為什麼要去?又不是缺我一個不可的事情。”雲辰說著在院子中找了個凳子坐下,待心法運轉起來之後說道:“你們去睡吧,我來守夜,再有兩個時辰天就亮了,明天回山”
    眾nv在心中對雲辰暗下感jī,這幾天沒日沒夜的奔襲,眼睛都沒敢合一下,眾nv都筋疲力盡,偏偏現在身在敵營中還不敢睡,但是現在有雲辰守夜,她們覺得比在雲城山還要踏實,縱然她們清楚,雲辰的壓力其實比誰都要大,可謂身心皆疲。
    感jī之餘也難免失望,因為雲辰這話等於提前否定他會帶領她們趕去開陽關絞殺劍巫。
    雲靜不依,拉著雲辰的手繼續搖道:“心辰,怎麼能回去呢,沒聽說麼,有個劍巫拿著神劍月夢呢,我都找斑嘉那個hún蛋打探清楚了,月夢一展,晴空造月sè,灑月華星光閃耀,而且還是水屬xìng的,正適合我用呢”
    雲容聽的一把拽過雲靜,“就你這個禍jīng還想用月夢,別糟蹋了月夢的意境,給我老老實實的睡覺做夢去吧”
    huā紅跟著逗道:“靜兒你還要劍幹嘛,霓裳不是送你劍了嘛?”
    “就是”為了把眼睛都敖紅了的雲靜趕去睡覺,雲辰說道:“珊瑚劍不管是賣相還是實用,都很符合你的要求,即好看又摔不爛,靜兒,珊瑚劍可不許再送人了,哪有把別人送給自己的禮物,再送給別人當禮物的。”
    被眾人揪著老底嘲笑的雲靜聽的眼睛只眨,一言不發的霓裳傻眼了,她沒想到最後雲辰又把這事兒扯到自己身上,用自己的一片心意來斷了雲靜想要月夢的念想,當即跌了跌腳,跟雲靜一起指著雲辰道:“你真是個壞人”
    雲秀最後進屋前看著雲辰搖了搖頭,她知道,雲辰早晚還是要去開陽關的,不為大義剿巫,只為了月夢,因為雲靜開口要了,對於雲靜的任何要求,雲辰拒接的越堅決,越代表著雲靜很有可能得償所願。
    ….也許,如果她張口想要焰鳳,雲辰也會不顧一切的搶來送給他的吧。
    對雲辰而言,滿足自己nv人所需要的,就是他狄雲辰修劍的追求與成就
    月華如水,小院中樹影婆娑,淡淡的yào香彌漫,安靜而祥和。
    一道白影無聲無息的飄入院牆上,輕輕一點後又悄然遠離。
    前一刻還沉入修煉的狄雲辰猛然睜眼,把腳邊熟睡的白貓踢醒後,身化九影追尋著白影而去。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知道冷huā翎?”距離玄yīn宗山mén東南十裡外一處奔騰的瀑布旁,一身素裙頭戴白綾的澹台新月望著追來的狄雲辰問道。
    狄雲辰很滿意澹台新月選的這個地方,就算有人無聲無息的跟來了,有著轟隆不絕的瀑布聲,想聽也聽不見她們在說什麼,狄雲辰之所以選擇讓幾nv在閔長天的小院過夜,無非就是存了一個想跟澹台新月sī下接觸的心思,而澹台新月,沒有讓他失望。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因為冷huā翎而不死,玄yīn宗因為冷huā翎而不用被滅宗。”
    澹台新月身體一顫,她知道狄雲辰並非無的放矢,在澹台靖罡戰死,肖遙丟下他們敗走後,狄雲辰要滅玄yīn宗簡直易如反掌,但是狄雲辰沒有。
    “聽說,昔**與冷huā翎走的很近,我想問你幾個問題。”要打聽母親的下落,狄雲辰現在還不夠格在慈渡神宗內單刀直入的問,所以他只能找那些對父母熟悉的人來問,比如,冷huā翎昔日的紅顏知己澹台新月,至於澹台新月這個生父的知己二人知到了什麼程度,看著年過四十風韻猶存卻孑然一身的澹台新月,狄雲辰大概能知道什麼叫做“問世間情為何,直教人生死相許”了。
    澹台新月臉上岔白,一滴眼淚悄然湧現順著臉頰旁落,用森冷的聲調答道:“可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就算,用我玄yīn宗所有人做脅迫也沒用”澹台新月說完就yù走。
    “huā間,冷huā間跟我說,冷huā翎夫fù的事兒,你知道的比他多一些”不得已,狄雲辰只好出賣huā間了。
    澹台新月一愣回頭,用驚詫的口氣問道:“你竟然也知道冷huā間,你到底是誰?”
    狄雲辰無奈的攤了攤手,“我說過這並不重要,若非為了救出霓裳,我壓根就沒打算殺到玄yīn宗山mén下”
    狄雲辰這話,澹台新月多少還是能信一些,狄雲辰從來不是心慈手軟之輩,但是在天下人以為最該滅了她們的時候卻放了手,如果說這其中沒有緣由澹台新月是斷然不信的,而去對方又抬出了冷huā間,既然huā間可以信任的告知他自己的存在,那說明狄雲辰多少還是可以信的。
    “你想問什麼?”澹台新月遲疑的問道。
    “冷huā翎的夫人,荊瑤,我想知道荊瑤的一些事,或者說,她現在去了哪裡。”狄雲辰懷著jī動與忐忑,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
    “不要跟我提那個賤人”
    作為澹台新月口中“賤人”的兒子,狄雲辰的臉沉了下來,但是並未把心中的憤怒轉嫁到語氣中,“澹台新月,這不符合你的風度”
    澹台新月淒然一笑,擦乾臉上的淚水,“冷huā翎天資過人,自創雨huā訣於二十歲便達到劍帝境界,我與冷huā翎相識還在荊瑤之前,我們都醉心於劍便一見如故,後來冷huā翎去菏澤剿巫結識了荊瑤,荊瑤自稱散修之後,把身世說的甚是淒苦伶仃,博得了冷huā翎的同情,加上她善解人意又練得一手好yào,菏澤剿巫之後冷huā翎就把荊瑤帶回了凝劍宗,而我知道她們的事後就賭氣離去,雖然男人有個三妻四妾同修劍道很正常,可是那個時候的我太傲氣,我以為冷huā翎會來找我,但是沒有。”
    “冷huā翎回來後更加癡mí於劍,或者說在蠻荒剿巫後他有所領悟,全心的投入了對雨huā訣的編創中,據說連荊瑤生下孩子後,都很少去看望,再後來的事你大概都知道了,荊瑤作為慈渡神宗的jiān細栽贓凝劍宗,帶著冷huā翎一生的心血雨huā訣和他的骨ròu叛逃凝劍宗,據說親手殺死兒子後,將雨huā訣上繳給了慈渡神宗。”
    澹台新月說道這裡心顫陣陣,悔恨的淚水又流了下來,“早知道是這般結果,當初說什麼午夜不會負氣離開,讓這個nv人得逞”
    狄雲辰聽到這裡已經閉上了眼睛,難怪他的記憶中沒有絲毫父親的映射,那時候他五歲了呀,原來,他的生父冷huā翎,在他剛剛誕生記憶的時候,都沒有去看過他。
    “養而不教,父之過”狄雲辰默念了一句,佯裝無謂的問道:“那麼,荊瑤呢,現在在哪裡,你可有她的資訊?”
    澹台新月搖了搖頭,“她離開凝劍宗後,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這些年我從未放棄打探她的下落,甚至都用了很早就埋伏在慈渡神宗內部的探子,但是一無所獲,慈渡神宗內,因為淩青子老君的存在,nv弟子並不少,所以很難查證。”
    滿懷希望的來,卻依然一無所獲。狄雲辰點了點頭,對準備離去的澹台新月道:“以後,玄yīn宗就有你執掌,有任何困難,通過雲城宗桂千月聯繫我,任何你做不到或者無法做主的事情都可以找我,我想有閔長老相扶,內部應該沒有人敢不服。”狄雲辰說著遞給澹台新月一本冊子。
    澹台新月接過來接著水光一看,上面墨蹟未乾,卻是那本被當眾燒毀了的能夠修煉成神心法的手抄本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幫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狄雲辰照顧,澹台新月感受到了一股被憐憫的恥辱。
    “冷huā翎欠你的,由我來還”狄雲辰眼神堅定語氣堅決,轉身離開前跟著道:“另外,你說錯了兩件事,第一,荊瑤並沒有把完整的雨huā訣jiāo到慈渡神宗,第二….”說道這裡,狄雲辰沉默了,似乎還在猶豫,但是最終他依然勇敢的說了出來,“荊瑤也沒有殺死自己的骨ròu,她們的兒子,還活著”
    …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狄雲辰已經翩然遠離,澹台新月望著手中的冊子,還在喃喃自語,久久後,似乎想通了什麼的她,望著狄雲辰離去的方向,臉上帶著一抹複雜的情緒自語道:“真是….一點兒也不像他”
    澹台新月回去的時候,澹台永安還在澹台靖罡的靈位前燒紙,“姑姑,如果我現在跑去刺殺了狄雲辰,你以及我們整個玄yīn宗以後會怎麼樣?”澹台永安用決裂般的語氣問道。
    澹台新月先向著靈位磕了三個頭,將手中的黃紙一張張理開逐一放入火盆,“忘了吧,忘了你父親的仇?”
    “不”澹台永安跪著沖父親的靈位咆哮道。
    “永安,你說,如果你父親在世,他知道只需要自己一死就能成就玄yīn宗神宗之位,他會死而無憾嗎?”澹台新月像是在述說著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兒。
    這個,還真不好說。所以澹台永安猶豫了,因為澹台靖罡無數次對他們說過,只要有一絲擠上神宗之位的機會,他也會拼死去爭取。所以,明知不敵,澹台靖罡依然帶領著整個東南域的劍修,向東北域向慈渡神宗發起了進攻,因為有著凝劍宗的前車之鑒,那個時候凝劍宗還無人成神,就因為mén人的潛力以及雨huā訣的霸道,讓慈渡神宗絞盡心機給滅了,更何況,此前的玄yīn宗還有一位真身之境的劍修,澹台靖罡有著足夠的理由來以卵擊石。
    “從現在開始,你負責修煉成神,我負責把玄yīn宗帶上神宗之位,然後jiāo給你,作為條件,忘了你父親的仇,忘了他因誰而死。”澹台新月說完起身離去,在靈房的mén口遙望著還在猶豫的侄兒背影心道:“孩子,昔日我們鬥不過荊瑤,今天的你更鬥不過荊瑤的兒子,因為他有著比荊瑤更老辣的城府心機,澹台靖罡不止是你的父親,也是我的親哥哥,我們都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麼,光靠我們是不能讓他在九泉之下瞑目的,但是有他,我們或許就能達成所願”
第403章 雲辰的算計
    第403章雲辰的算計
    第403章雲辰的算計
    第二日一大早,狄雲辰一聲令下,慈渡聯盟所屬劍修班師回朝。
    濕潤溫熱的風拂過青翠的玄yīn山,湧起百里松濤,本該凱旋而歸的神宗mén人,臉上卻難掩失望與惆悵,就連一眾東南域劍修,也站在極yīn山高處,一直遙望著慈渡大軍東去的陣列,他們還在期待什麼嗎?
    是的,他們在期待著某個人,仗劍高呼,“隨我殺向開陽關”
    但是沒有,那個人在帽兒峰一戰後,仿若磨平了所有的銳氣與鋒芒,沉默的向東。
    在慈渡大軍人cháo中任何時候都有一輛寬敞奢華的馬車,慈渡神宗的劍修已經開始習慣了有這樣一輛馬車在他們身邊,因為馬車中有這樣一個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因為馬車中有這樣一個人,在他們漸漸喪失自信的時候,他卻以他們最解氣的方式,維護了他們作為神宗mén人的驕傲與榮耀。
    哪怕此刻大軍回轉東北域,神宗mén人無比堅信,那個人,早晚一定會帶領他們開赴開陽關,鑄就剿巫史上的無上榮耀。
    馬車中少了幾nv的喧嘩,略顯的沉悶。在這輛鋪著jīng細的máo毯,燃著檀香純紅木製成的馬車中,有著幾雙期待的眼睛,而眼神的焦點,則是縮在角落中沉修的狄雲辰。
    申蕞,長風,丁慕,霍慶忠,蔣坤,加上狄雲辰,組成了慈渡大軍南征的絕對核心,而此刻,往日難得團聚的六人卻坐在一個車內,全拿眼睛瞅著狄雲辰,這就不難解釋為什麼雲靜霓裳不見了。
    “按照規矩,等到回山后,神劍天璿就該回歸玖韋大閣老之手。”打破沉默的是申蕞,這話等於提醒狄雲辰,只要他不會長寧山,他就還受神劍天璿護持,他依然在神宗內隻手遮天,號令群雄。
    緊跟著長風子說出了申蕞的言外之意,“所以,如若此刻你願意帶領我們揮師開陽關馳援宵陽神宗,沒有人敢說什麼.”
    一身重傷的丁慕,還有霍慶忠,蔣坤三位特使一致點頭,表達了他們很想去開陽關的良好願望。
    狄雲辰歎了一口氣無奈的睜開了眼睛,他總算明白這些年慈渡神宗縱然有四位劍神,為何還逐漸式微凋零,要麼就是如淩青子那般心xiōng狹隘之輩,要麼就是如申蕞丁慕這種為了大義不顧後果這種迂腐之流,慈渡神宗能不走下坡路嗎?此時中原局勢一片húnluàn,三大神宗各自戒備,魔宗虎視眈眈,慈渡神宗一場大戰後可戰之力銳減,這個時候再去跟劍巫拼,不要別人在背後動刀子,就會自己倒下。{.首.發}
    這些話,狄雲辰不會當著他們的面說出來,也許帶領他們開赴開陽關,讓慈渡神宗元氣大傷就此隕落,正好達到他報仇的目的,但是狄雲辰不想這麼做,報仇有很多種方式,狄雲辰會依照自己最想看到的,最有利於自己的方式來。
    “開陽關,你們暫時就別想了,不管我有沒有天璿護駕,以後有沒有權利調派各位,我希望你們都不要想著去,熟話說木秀于林風比毀之,掃平東南域,我們這幾個人已經撈夠了足夠的功勳,機會,總要給別人一次嘛”
    狄雲辰這樣一說,相對于丁慕霍慶忠蔣坤還不明所以,申蕞長風便感到不妙,只聽狄雲辰接著道:“上次南征伊始,長老閣便要跟著摻和一腳,被我拒了,這次,就把這個機會讓給長老閣吧,剿巫,多麼榮光長臉面的事情,我想他們一定很樂意”
    丁慕之流聞言恍然大悟,申蕞長風卻相視滿臉苦澀,狄雲辰終於要拿長老閣動刀了,而且玩的還是借刀殺人,更主要的是,如若真的要對開陽關出兵,長老閣沒理由拒接,而只要狄雲辰在玖韋大閣老面前提及此事,申蕞知道,那位執掌天璿的大閣老一定會百分百的支持狄雲辰,長老閣,在玖韋認定狄雲辰的時候,就已經被大閣老放棄了。
    車中五人再一次領略了狄雲辰莫測的心機,而且yīn人毫無痕跡。這是申蕞長風最擔心的事情,內luàn,而現在,剷除了外患的狄雲辰,已經當著他們的面明確表達了,他要讓慈渡神宗更luàn,他要剷除異己,而申蕞長風,還找不到理由來勸說狄雲辰。
    “灰衣損失慘重,我神宗六萬mén人也犧牲了萬余,丁慕重傷…”狄雲辰說到這裡很認真的看著霍慶忠蔣坤,“霍慶忠蔣坤也受了很重的內傷,起碼要修養兩年….”
    霍慶忠蔣坤聞弦歌而知雅意,聞言猛點頭,殿下這是擺明瞭愛惜他們,免得他們被長老閣調去衝鋒陷陣,他們情願跟著狄雲辰當炮灰也不願給長老閣當,更主要的是,他們不能動了,長老閣也沒有理由推脫。
    “所以,只能是長老閣去剿巫了,這事兒,如果大家沒意見,就這麼定了,回去統一口徑”狄雲辰說著直直的看著長風,長風子怎麼也算一個長老閣閣老。
    “哎”一聲歎息中的長風子一瞬間似乎老了許多,他雖為閣老,卻處處在長老閣中為聖姑謀取更大的權益,現在狄雲辰要拿長老閣動刀,又讓身為長老閣一員的他心傷不已,縱然他明白狄雲辰的意思,不把長老閣這個毒瘤拿掉,不把老君搬倒,神宗就別想上下一心更上一層樓,但是,老君畢竟是他師父,薄鑫畢竟是他師兄,縱然他起初為了聖姑多次頂撞了老君與薄鑫師兄,但是二人依然待他如故,至少沒有明確的對他表達出怨恨,而現在狄雲辰說的就是要動老君,這如何讓他自處。
    “人從來就不會只有抗拒與接受這兩種選擇,你只要沉默就好”狄雲辰又何嘗不知道最難的就是長風了,他在神宗能有今日成就,他有著足夠的理由來感jī長風,他知道長風如果不被情緒左右,以他的智慧一定會作出最妥善的選擇。
    長風先是搖了搖頭,最終選擇了點頭,狄雲辰是他親自選進慈渡神宗的,在他長風子的明護暗助下,終於成長成了一顆手掌神宗未來的大樹,他有什麼理由來不幫助狄雲辰,不幫他,等於否定自己。
    既然狄雲辰是這個策略,五人再呆無溢,告辭離去。
    透過車簾看著長風申蕞蹣跚而去的背影,狄雲辰扣心自問,我是不是太殘忍的一點?
    可是不殘忍怎麼辦?想想父死母失蹤,想想凝劍宗滅漂居海外叔叔族人,想想澹台新月,想想至今依舊以石身幽居落鳳殿密室的天藍姑姑。狄雲辰需要更大的權柄,需要對慈渡神宗如同雲城宗那般的絕對掌控,只有到了那一天,他才能堂而皇之的問出“荊瑤去了哪裡?”他才能盡取慈渡jīng英殺向蠻荒去為姑姑找尋天鴻極yīn水。
    路上,霍慶忠嬉笑著問身上還纏著繃帶的丁慕,“殿下的提議,你怎麼說,剛才我們三個好像就你沒表態。”
    丁慕眉máo一豎,瞪道:“老子還需要表態麼,老子不是長老閣的人,也不是聖姑的人,從今天起我是殿下的人。”
    霍慶忠蔣坤大感稀奇,這決心表的有點大逆不道啊,蔣坤跟著問道:“怎麼這麼說?”
    “跟著殿下,老子就是死也能死的暢快”丁慕說的斬釘截鐵。
    霍慶忠蔣坤沉默了,是啊,作為一方統領特使,不說提拔的過程怎麼被長老閣以九死一生的歷練來刁難,上任後更是沒少受長老閣的氣,他們怨恨長老閣,也僅僅只是怨恨,從未想過怎麼去報復。但是現在,剛剛統領他們打了勝仗的狄雲辰,已經明確表態,他要搬到長老閣,並且還能讓他們置身事外,大快人心又不讓他們受牽連。狄雲辰的言語並不溫和,他並沒有任何魅huò人心的許諾,他的脾氣甚至都不怎麼好,但是他總能做些…能讓他們舒坦到心尖上的事,從而讓人想要誓死相隨。
    申蕞他們一走,霓裳雲靜立刻從後面的馬車下來,鑽進了雲辰的馬車,縱然她們再不捨得,卻也知道,分別的日子不遠了,雲辰要上慈渡神宗,她們無法跟去,就算要跟去,雲辰也不會讓他們常留,所以,她們想在雲辰身邊多呆一會兒,那怕他什麼也不會說。
    但是一進馬車,二nv就為雲辰臉上的神sè所驚住了,他的臉sè,那麼的傷感而無助。這絕不是屬於她們印象中狄雲辰的神sè。
    “你怎麼了?”霓裳小心的問道。
    “我只是,想了很多很遠的事情。”
    “結果呢?”
    “感到自己有點力不從心了。”
    “那該怎麼辦?”雲靜撲扇著眼睛問道,雲辰很辛苦,她在考慮自己以後是不是要收斂一點。
    雲辰收起臉上的柔弱,帶著淡淡的微笑向著她們招了招手,待二nv走進,把她們湧到xiōng前,把嘴巴湊到臉sè羞紅的二nv耳邊,低語道:“所以我決定先做個壞人”說完以最快的速度,一邊臉頰親了一下
    “流氓呢”
    “咯咯…”
    前面的馬車瘋成了一團,後面馬車中的雲容對靜靜安坐看著書的雲秀道:“你應該也過去的”
    雲秀靦腆一笑,合上書本,“我就是因為這個時候不摻合,才有資格待在他的身後。”
    於是雲容的理解是,雲辰的那顆大心臟,也只能承受兩個煩人的nv人。
第404章 老君的算計
    第404章老君的算計
    長寧山雙子峰後山,長老閣。{zzzcn/.com首發文字}
    或許為了突出長老閣在慈渡神宗超然的厚重,彰顯一種令人敬畏的壓抑,代表生機的綠sè與此無緣,你所能找尋的,只要仰頭灰暗的天空中飄過的朵朵白雲。
    灰sè的院落群,灰sè的圍牆,久而久之,就連久居裡面的人,也大多有一副灰暗的臉譜。
    在長老閣東側的一個院落中,此刻有著四張灰暗的臉譜,淩青子老君,薄鑫,熙魂,還有一位灰衣長老。
    “剛剛得到消息,狄雲辰一行已經剛剛渡過了金水江,您看,我們要不要….”被淩青子秘密招進長老閣議事的熙魂,做了個砍頭的手勢。
    “蠢貨,有申蕞護著,派誰去砍他的頭?你麼?”老君一呵斥,熙魂立刻唯唯若若,不敢吱聲了。
    “據我的線人密報,狄雲辰把此戰繳獲的地級劍器,以記戰功的形式全部據為所有,打算讓雲城mén人運回雲城宗,此事千真萬確有據可查,師父您老人家,要不要親自去玖韋大閣老面前….”
    薄鑫話還未說完,老君已經搖頭否決,“今天叫你們來,不是來讓你們出主意怎麼對付狄雲辰的,我是想告訴你們一件事,狄雲辰回山之日,就是他向我們長老閣動刀之時。”
    “他怎麼敢?”熙魂下意識的就喊了出來。
    “他有什麼不敢?你以為他放過了玄yīn宗就是心慈手軟之輩麼?開陽關破,多好的機會啊,只要他不回山,他就依然受天璿護駕,他就能在神宗內號令群雄,以他的城府加上我神宗mén人齊心協力,定能助他在開陽關取得舉世功勳,但是他放棄了,選擇了回山,那是因為,他想把長老閣,把我們bī去跟劍巫拼命。”老君說的義憤填膺。
    薄鑫熙魂臉sè大變,“我們,就真的拿他沒有辦法了麼?”
    老君沉默著,臉sè卻有一種扭曲的chōu動,“他狂,是因為有個老糊塗的玖韋罩著….”
    老君尚未說完,熙魂chā道:“無毒不丈夫,只要我們扳倒了玖韋,他狄雲辰就是案板上的ròu”
    老君灰暗的臉,總算lù出了一絲笑意,大逆不道的話,做師傅的當然不好說。
    相對於熙魂的狠辣,薄鑫則在臉上流lù出了一絲擔憂,縱然他知道老君說的不假,狄雲辰能在神宗有今日權柄,完全靠玖韋大閣老所賜,只要扳倒了玖韋,從不理宗務,更不善拉攏人心的申蕞算什麼,聖姑又算什麼,到時候老君又能執掌神宗權柄而再無掣肘,老君這一招,叫做釜底chōu薪,又准又狠。
    “玖韋大閣老成神盡百年,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nòng不好反而惹火燒身,還望師父三思。”薄鑫躬身俯首道。
    “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機會了,灰一不知道躲到那個旮旯裡去養傷了,據說長伺玖韋身邊的灰十三一直在外找尋不得,申蕞尚未回山….”
    “可是,玖韋大閣老身邊不是還有灰十四伺候著嗎?”這次打斷老君話的,是薄鑫。
    老君笑了,一直未出聲的那位灰衣長老也笑了,向著薄鑫熙魂微微躬身,“見過二位閣老,老身灰十四”
    …
    相比于追敵時的風雷電馳,得勝歸來的慈渡劍修,走過綿延的極yīn山,一直到七月初十才跨過金水橋,來到了金水江東岸的東北域境內。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yīn陽圓缺。金水江畔,慈渡聯盟的劍修將從這裡分道揚鑣,或許不久,他們還會並肩戰鬥,但是那個不久會是多久?誰又知道呢?
    “這次因為肖遙那個軟蛋,架沒有打盡興,連跟著酒也未喝盡興,申閣老,他**我若再有並肩作戰之日,我們定一醉方休。”斑銘離去前,向著申蕞抱拳道。
    “一定,保重”
    “保重”斑嘉斑銘走了,來時連隱身的斑銘六人,走時,卻只有死人,兩位魔宗劍帝已經永葬帽兒峰下,在很多人看來,這是慈渡神宗欠下的人群,但是對狄雲辰而言,這是他欠下的人情,所以他才想儘快的扳倒老君,好還魔師這個送來的天大的人情。
    一眾天界寺高僧也告辭離開,他們沒有隨斑嘉一行一起向西,而是向東,他們將去普陀山大光明寺迎娶狄雲辰托雲靜事先寄放在哪裡的金丹舍利,那是狄雲辰許諾給他們的。
    “如果有時間,還望殿下前往天界寺一行,有聞定不讓你失望。”有聞離開前相邀道。
    但是狄雲辰現在最缺的貌似就是時間,“大師是看出來我有慧根,打算讓我削髮為僧,與枯燈**相伴?”狄雲辰笑道。
    “阿彌陀佛,殿下說笑了,我想說的是,佛法之經義,有諸多妙用,我只是不想,殿下làng費了體內的那粒金丹舍利”有聞說完揚長而去,來時他們五位,離時卻只有四位,這就是戰爭的代價。
    送走了有聞一行,雲辰回頭看向了一隻伴隨左右的雲靜霓裳,來之金水江上的風,吹散了她們頭上的秀髮,幾縷向後飛揚,幾nv搭在額前,配合著她們出眾的美貌與氣質,彰顯出一種淩luàn的美,她們眼眶似有淚水打轉,她們不捨得離開….
    最傷離別時
    “靜兒…”
    “我知道啦,我跟斑嘉已經說好了,讓他在前面等會兒我們,人家不是捨不得你,想跟你多呆一會兒麼…”雲靜嘟著嘴委屈道,雲辰似乎一直在趕她離開,她要來時,雲辰變得法兒的刁難她不想她來,來了後又絞盡心機不讓她呆在身邊,仗打完了又急匆匆的趕她離開,縱然她知道,雲辰是愛惜她,怕她有危險,可是雲靜情願不要這種愛惜,想要呆在他的身邊如雲秀雲雪那般,與他共患難,當雲辰用哀求的語氣讓她聽話的時候,她就聽話….
    雲辰不知道雲靜此刻心裡想的什麼呀?他見雲靜淚珠子都留下來了,趕緊打趣道:“喲,最近好像跟斑嘉走的很近啊,難道準備去魔宗當小魔nv?”
    “哪有”雲靜破涕為笑的伸手錘了雲辰一下。
    “霓裳….”雲辰最難於開口的,就是霓裳,相離五年,五年的等待,重逢不過十餘天,卻又要分開,讓他如何開的了口。
    “你安心的回慈渡神宗吧,我離家五年了,一直很想念父母,到天汢宗看望父母後,我回去雲城宗等你的。”有些話,不需要雲辰說,霓裳,已經為自己找好了藉口,讓雲辰的心,好受一點,她已經長大了,不再是那個一肚子鬼主意的禍水了。
    雲辰閉著眼睛點了點頭,並非是他非要bī著幾nv現在就走,他也有他的苦衷,回去就要直接跟老君撕破臉皮的對上,他不希望看到,他日老君狗急跳牆來殃及雲靜霓裳她們。
    這些話,他不會說,因為他不想讓她們擔心。
    但是,他不說,不代表她們不知道,雲靜離開前說把虹兒留給雲辰,被他拒接了;霓裳卻硬把白貓塞給了雲辰,最後,雲秀與雲辰相視著點了點頭離去,繼續扮演著她們之間無需言語就了然一心的默契。
    霞光映紅了半邊江水,雲辰久久矗立在江邊大道上,臉向西北,遙望著已經走得看不見人影的雲城mén人,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帶走他對家的眷念。
    “殿下,申蕞大閣老按慣例,已經先行送神劍天璿回山,他讓我跟您說一聲。”洪常青來到狄雲辰身邊躬身道。
    狄雲辰點了點頭,臉上隱現一抹無奈笑意,什麼慣例,申蕞急著回山,無非就是想要去玖韋跟前求情,求玖韋制止狄雲辰對長老閣動刀。面對耍起手段來令人防不勝防的狄雲辰,申蕞已經無可奈何了,所以只能去求狄雲辰最大的靠山玖韋來掣肘狄雲辰,但是玖韋會答應麼?
    其實申蕞早已明白,當玖韋當著他的面,說出那句“無視長老閣”的時候,長老閣在玖韋心中就變的可有可無了,現在狄雲辰要對長老閣動刀,玖韋正好讓狄雲辰拿長老閣來鍛煉安內的手腕。但是明白是一回事兒,相信又是另外一會兒事兒。
    “怎麼一路上沒有看見魏湘亭畢寧他們?”其實狄雲辰最想問的是怎麼沒看見孟雪兒。他記得的,雲容離開前一步三回首的難離,雲容當然不會惦記他,雲容惦記的,是貌似雲雪的孟雪兒。
    “開拔當天,長風子閣老就安排她們先行回山,協助聖姑,為您在雙子峰上舉辦一個盛大的凱旋儀式,據說整個東北域各宗的掌教及其各國君主,都必須出席。”洪常青一臉喜sè的說道,本來是想瞞著狄雲辰給他一個驚喜的,現在他問了,洪常青又不敢不說。
    “真是….”狄雲辰搖頭歎氣,長風子就是變得法兒的在討好他,討好他的目的,無非就是希望他對長老閣手下留情。
    “好像每一個人都不希望我與長老閣起衝突。”狄雲辰說完望著洪常青追問道:“你呢?”
    “我只負責為您拔劍,雖然現在我還不夠格,但是殿下請相信,任何時候,不管您將來是慈渡掌教還是默默無聞,您都可以相信我,您想好了只需要告訴我,該這麼做就行了”洪常青趕緊表態。”
    “這是誓言麼?”狄雲辰玩味道。
    “是”
    “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我倒下了,你跟施家兄弟他們,一定要第一時間跟我劃清界線,甚至必要的時候,還可以詆毀我,真有那樣一天的時候,你們就投奔孟雪兒。”狄雲辰很少說這種不自信的話。
    “屬下不敢”
    “這麼快就要違背誓言了麼?”
    “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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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5章劍悲嗆….上
    七月十八。
    長寧峰雙子峰下旗幟招展,鑼鼓喧天,來賀的賓客擠滿了長寧鎮,聞訊而來看熱鬧的人群已經排到了雙子峰外。
    雖然修士界講究清靜寡yù,對於俗世的這種鋪張褒獎不太感冒,但是能夠宣揚自身宗mén,從新提升慈渡神宗在東北域民眾心中那種不可或缺的至高地位的時候,形式,還是要走的。
    而顯然,慈渡神宗從四面楚歌被動挨打,到一舉dàng平東南域,這個機會用來宣揚自己,再合適不過。所以就有了七月十八這天的勝景,因為狄雲辰率領著數萬南征劍修,在這天凱旋。
    聖姑帶領先行趕回的魏湘亭、畢甯、孟雪兒親自迎出長寧鎮外,看著立此大功依然謙卑有禮,恪守師徒之道給自己磕頭請安的狄雲辰,眼含熱淚扶起了他。
    “孩子,我為你自豪”
    在震耳yù聾的鞭炮聲中,四方賓客紛紛上前,向狄雲辰這位慈渡神宗最近熱的燙手的新貴道賀.
    得勝而歸的神宗mén徒人人臉上光彩照人,而臉上無光的,莫過於長老閣一眾閣老。此刻他們被淩青子臨時召集在長老閣那座灰sè院子的議事殿中,但是卻久久不見淩青子與薄鑫這二位長老閣中的絕對核心人物。
    山下究竟不惜的鞭炮聲,驚飛了雙子峰四周的鳥獸,驚的在幽靜中蔓延生長的滿山翠竹瑟瑟發抖,彌漫而起的青灰sè硝煙,很快籠罩了籠罩了雙子峰,隨著悠悠的清風漂浮,這略顯嗆人,有著喜慶意味的硝煙,飄飄dàngdàng的彌漫到了雙子峰東北十餘裡外一座山峰上。
    這座山並無特別之處,無非是山上有個dòng,dòng裡有個老人。此刻這位看起來行將就木的老人,聞著喜慶的硝煙味,爬滿皺紋的臉上也擠出了一絲喜悅的神sè,並把這份喜悅,添加到眼神中,來回流覽著手中的劍,那是一抹最純粹的藍,如水光般柔嫩動人,它是慈渡神宗的規則之劍——神劍天璿。玖韋此刻似乎終於找到了可靠滿意的傳人,而在跟這把劍道別。
    是的,玖韋此刻心裡確實是這樣想的,一周前申蕞回山,就稟告了狄雲辰要借助他的威勢,來拿長老閣動刀,在玖韋看來這並非不可以,也許這樣一來就會進一步削弱慈渡神宗的實力,但是惡瘡不除,慈渡神宗又豈能再回巔峰,慈渡神宗在淩青子手裡走了太多的彎路,而現在,淩青子還不想放手,少了淩青子,慈渡神宗還有他玖韋,還有申蕞,還有灰一,但是少了狄雲辰呢?又有誰能如狄雲辰這般,能夠憑藉膽略與豪情,來征服所有神宗mén人,能維護他們那卑微的驕傲?只要他們三個老骨頭在,就能保證慈渡神宗的根本不倒,有狄雲辰來帶領,玖韋相信,慈渡神宗誕生第五,第六位劍神只是早晚的事情。
    所以,玖韋想著只等狄雲辰把排場一走完,就喚他來這裡,親自把神劍天璿授予他,至於狄雲辰能不能得到神劍天璿的認可…他不是還年輕嘛…
    “灰十四….”玖韋喚了一聲,已經把神劍天璿收劍回鞘,並用黑布包裹,神劍有靈,如若不被它認可,隨意觸碰都有可能被劍靈蘊含的劍意所傷,這就是申蕞為什麼在帽兒峰那般危機時刻,依然不敢使用天璿的原因,因為天璿不認可他,所以他只能用黑布包著擺個樣子。
    隨著玖韋的叫喚,一個瘦瘦高高滿臉yīn鬱氣息的灰衣長老走進了溶dòng深處玖韋幽居的石室,“閣老請吩咐.”灰十四應著,抬頭間剛好見玖韋把神劍天璿放進了身側的石匣中。
    “待首徒一切應酬停當,讓他來這裡見我”
    灰十四遲疑著沒動,追問了一句,“您是準備…”他的眼神已經落到了玖韋身側的石匣上。
    玖韋點了點頭,“我希望以後,你們灰衣,在灰一的帶領下,像守護著神劍天璿,守護著慈渡神宗一樣,來守護著狄雲辰”玖韋這話,等於已經提前宣告了,長老閣已經在他心中被終結。
    “是。”灰一應聲而去。
    片刻後,山dòng中響起了腳步聲,是去而複返的灰十四。
    “這麼快?”玖韋整了整衣冠,起身走出石室,卻見灰十四身後跟著的不是狄雲辰,而是淩青子與薄鑫。
    “師叔,看來您真的老了,連我的氣息都感受不到麼?”相對于在玖韋淩厲的目光掃視下,薄鑫顯得有些戰戰兢兢,淩青子卻顯得自然多了,並以下犯上開起了師叔大閣老的玩笑。
    “放肆”面對不再守禮,出言不遜的淩青子,玖韋板起臉呵斥道。
    “放肆….呵呵….”淩青子歇斯底里的笑道,臉上卻有一股如同臨死人奮起反抗時才有的決裂神sè。
    “你到底想幹什麼?”玖韋這話並非sè厲內荏,縱然最壞的事情發生,他也有自信能應付淩青子加一個不成氣候的薄鑫,而且申蕞就在山上,他們只要一動劍,必然地動山搖,申蕞絕不可能置之不理,他相信淩青子不會不清楚。
    “猶記得昔**說過,會把神劍天璿傳給我,而現在,你食言而féi,情願把神劍天璿傳給那個rǔ臭味幹的孩子,傳給他來殺我,bī得,都是你bī的,你說我來還能幹什麼?”
    “神宗在你手裡成了什麼樣子,淩青你比我清楚,只要淩青你願意放權,當個曬曬太陽的老fù人,我保證你能安享晚年”玖韋依然渴望說服淩青子。
    但是要說服權力yù望及其龐大的淩青放權,還不如讓她去死。
    “都是你bī得,bī得…”淩青臉型猙獰,眼神yīn毒,她的手緩緩下垂,很快就要觸mō到腰間的劍柄。
    玖韋依然淡然的看著淩青子,他有著足夠的自信來應付目前的態勢,因為眼中帶著憐憫。
    淩青子終於拔了,拔出來的不是腰中劍,而是一個類似於煙huā筒形狀的東西,似乎是準備把用來迎接慈渡大軍凱旋的煙huā,親自在玖韋面前燃放。
    玖韋突然覺得不妙….他猛然想起了淩青另外一個身份….再他身形一閃剛要出手制止淩青子的時候,淩青子卻搶先扭開了煙huā,沒有絢麗的煙火,沒有驚天動地的炸響,甚至都無聲無息無形,就像她帶來的,本來就是一個空著的煙火筒。
    有的只是味道,一陣屬於桂huā的清香,在山dòng中急速的蔓延開來,長寧山的翠竹間就伴生有很多八月桂,但是,現在是七月,哪來的桂huā香。
    桂huā香瞬間濃郁,濃郁的讓玖韋呼吸到第一口就噁心的不想呼吸第二口,他剛剛閃動的身影,一個踉蹌在淩青身前栽倒,“你盡然敢對我下毒”。
    玖韋說這話時,語氣何其悲嗆,他能感受到體內元力依然飽滿,只是向全身輸送元力的經脈,忽緊忽松,讓他的元力運轉的斷斷續續。是的,剛剛他還警惕過自己,淩青子的另外一個身份,是神級yào師。
    只是淩青子這個神級yào師,絕非聖姑那種偽神級yào師所能比擬的,簡單點說,只有自身實力達到了神級的境界,才能製造出具有神級功效的靈yào…又或者毒yào,聖姑這個神級,僅僅是代表她可以製造出神級名號的yào,而造出的yào,卻不能達到神級靈yào該有的效果。
    但是對於一個劍神而言,憑藉其強大的劍神力與劍元力,世上再無任何毒yào能讓其喪命,甚至如非大意,想要讓其中毒就難,玖韋的悲嗆在於,他竟然就這樣直面的著了淩青的毒,難道是自己真的老了,老的連勉強抗一抗毒yào的資格都沒有了?
    心思急轉間,玖韋乘著元力暢通的一霎那,身形一縱,沒有闖出去,而閃向了石室的mén口,手一招,“彬”的一聲劍鳴聲中,石匣炸的粉碎,天璿已經飛落到玖韋的手中,下一刻,經脈一緊,玖韋身上護體元氣消散,天璿被他杵在地上支撐著身體。
    “bī得,都是你bī得,哈哈。”淩青子大笑一聲,已經握劍在手,“現在整個雙子峰周圍都是喧囂的鞭炮聲,他們在歡迎你看好的那個小孽障,誰能聽到天璿劍鳴?哦,我知道了,還有申蕞,可是怎麼辦,申蕞已經被我打發走了….遠遠的離開了長寧山…”淩青子的言語極盡嘲諷與戲nòng,似乎要把最近受的所有委屈,都當著玖韋的面發洩出來。
    玖韋面如死灰,既然淩青子敢對他施毒,那就意味的淩青子並非完全的喪心病狂而是有恃無恐,更關鍵的是,他知道這毒要不了他的命,只能影響他經脈一段時間,而且自己就這麼輕易的中毒,更讓他感到不可思議,如果淩青子隨便在劍神面前放一陣桂huā香就能直接影響一個劍神的戰力,那麼她早就無敵了。
    這可能嗎?不可能但是這個不可能,偏偏發生在了玖韋身上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製造動靜引來更多的人,期望自己能tǐng過毒發的這段時間。
    “彬”的一聲,在經脈恢復正常的瞬間,一道弧形的劍罡,如一團蔚藍sè旋轉的龍捲風,佔據了整個山dòng的三分之二的面積,一路上觸碰到的山壁巨石閃爍著火huā,並發出尖銳的響聲,向著淩青子站立的地方席捲而去。
    淩青子輕蔑一笑,手中劍芒一閃,在劍罡及身前在身側的dòng壁上炸出一個dòng,一拉薄鑫閃身躲進。
    旋轉而去的劍罡在山dòng拐彎處觸壁,直接將這側山體dòng穿,如天將隕石般的巨石向著山下呼嘯而落….
    雙子峰臺階上,正領著狄雲辰介紹東北域各宗掌教的聖姑與長風子此刻望著驕陽萬里的天空,互看了一眼,真是邪mén了,晴天打什麼雷….
第406章 劍悲嗆下
    第406章劍悲嗆下
    第406章劍悲嗆下
    玖韋一擊落空,趕在經脈收緊前,一個閃身縱到了灰十四身旁,玖韋想的很清楚,自身經脈在奇毒的影響下一閉一合,經脈閉合的時候,就有會十四來阻擋淩青子的攻擊,經脈正常的時候,就有自己來出手,也許灰十四在淩青子的手下撐不了幾招,但是對玖韋來說,他的打算是下一次出手就把這座山劈開,他就不信這樣也引不來神宗mén人的關注,縱然這樣直接的後果是他玖韋在經脈閉合後毫無防範之力,會直接被巨石砸死。
    但是玖韋已經不考慮自己的生死了,他只希望神宗mén人借此dòng悉淩青子的yīn謀,慈渡神宗沒有他玖韋,沒有了淩青子,還有申蕞和灰一,有他們輔助狄雲辰就夠了。
    玖韋的想法是好的,甚至很大義….但是結果…
    剛閃到灰十四身前的玖韋,還來不及躲到撐著護體元氣的灰十四的身後,經脈已然閉合,他下意識的就伸出了手,他在希望灰十四來他一把,他相信灰十四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但是,玖韋卻不明白灰十四的意思。
    迎接他那只手的,是灰十四的劍,幾乎在玖韋全身經脈閉合的瞬間,灰十四的劍貼著玖韋身上向體內收斂的護體元氣,一劍貫xiōng,熾白的劍芒在玖韋體內炸散,並從背心透出來的劍尖上帶著一莑鮮血洶湧而出…
    強大的衝擊力,讓經脈閉合時形同一個孱弱老人的玖韋後退著脫劍而出,眼珠崩裂黑血滿臉,指著灰十四斷斷續續道:“…你…你畜生….”
    灰十四yīn鬱的臉上毫無表情,一振長劍上沾著的血跡,一字一句道:“從我入mén的那天起,我就是老君的人。”
    “那就去死吧”下一刻,體內被重創的經脈勉強恢復的玖韋,手中低垂的天璿藍的如一汪chūn水,那是一種令人心醉嚮往的鋒芒,卻又讓人從心底感到顫慄,他舉起了劍….
    “叱”
    這是長劍如體的聲音,玖韋看著xiōng前透出的劍尖,手中的天璿低垂暗淡,回頭,看到的是薄鑫那張sè厲內荏的臉以及那張驚恐的眼睛,但是儘管這樣,薄鑫還是突然一劍chā在了不設防的玖韋背心上。
    “哈哈….”淩青子放聲大笑,她怎麼能不笑呢,她只是下了個毒,兩個劍帝就輕鬆的要了一代劍神的命,從此神宗權柄盡歸其有,“bī得,都是你bī得”
    玖韋的身體向著前方緩慢的栽落,在薄鑫的劍上拉出一道鮮血,就在薄鑫灰十四以為玖韋已然短氣時,玖韋手中天璿突然放亮,從下向上一劍撩在了灰十四的護體元氣上,雖未能破開灰十四的護體元氣,卻把灰十四擊的向後淩空倒飛,一頭撞在了山壁上。
    “砰”的一聲,這是玖韋倒地的聲音。
    “叮噹”這是天璿從玖韋鬆開的手裡落地的聲音。
    但是,在這之後,是“彬”的一聲微弱的劍鳴聲,它發自地上早已暗淡的神劍天璿…
    這微不足道的劍鳴聲,讓慈渡神宗所有的mén人都從靈魂深處清晰感受到了,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修飾的悲傷,屬於劍的悲鳴….那是一種令人心悸的悲嗆,仿若自己最親最在乎的那個人,正走向冥冥黃泉….
    歡慶喧囂的雙子峰上,有著頃刻間的安靜,每個人眼神悲哀,似乎都在追憶著自己最痛苦的事情,只餘經久不息的鞭炮聲….送終的鞭炮聲….
    萬里東海上,被淩青子騙來尋找灰一的申蕞,聞言身體一頓差點墜下大海,“神劍悲鳴,師叔….”申蕞全力向著海岸的方向回轉奔行,臉上帶著一顆渾濁的老淚….
    雙子峰上,刹那的悲傷瞬間遠離,喜慶從新洋溢在每一個人的臉上。
    …
    灰十四從地上站了起來,吐出一口鮮血,看著地上的天璿,“好強的劍意,無需元力支撐就能打的我如此狼狽,不愧是神劍…”
    “收拾乾淨”淩青子說著轉身,她的聲音中有少許顫慄,她故作平靜的眼神中,是否也有一絲悲傷流轉。
    薄鑫以為要收拾玖韋的屍體,當他試著空手去觸碰玖韋屍體時,灰十四卻踉蹌的走向了玖韋的石室。
    “不要碰劍,還有人。”老君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這讓薄鑫不明白老君讓他從何收拾,不過當他看到灰十四從石室中拎著一個盛裝清水的竹筒走出來後,他大概明白了玖韋是怎麼中的毒。
    對於玖韋這種成神百年,實力已至巔峰極限的人來說,已經無需飲食,可以直接從元力中攝取天地jīng華做身體需要的營養,但是適量的清水還是需要的,比如煮茶。
    很顯然,老君給玖韋下的是一種複合毒,簡單點說,就是當兩種物質成分相遇後,才能產生的劇毒,當這兩種物質成分單獨存在時,則對人體完全無害。她先把一種毒yào成分通過灰十四下到玖韋的飲用的清水中,在把另外一種裝在隨身攜帶的爆竹筒中,當她扭開爆竹筒讓類似于桂huā香的另一種毒yào成分彌漫時,不管玖韋能不能吸入,做為一個神級yào師煉製的毒yào,可以通過身體máo孔進入,與體內的另一種毒yào成分中和產生劇毒。
    這就是玖韋為什麼倒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中的毒。
    “現在你去雙子峰,告訴狄雲辰,玖韋大閣老有請,剩下的,無需我吩咐,你也知道該怎麼做了吧。”淩青子接過灰十四遞來的竹筒,同時給了一粒壓制內傷的丹yào讓灰十四服下,被神劍劍意所傷,乃是傷的元神,就是淩青子這種神級yào師,也無法yào到病除,需要慢慢調養。
    灰十四服下靈yào,搽乾淨臉上的血跡,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天璿,沉默的向著dòng外走去。
    “師…師父,你給大閣老用的是什麼毒?”薄鑫看著淩青子手上的竹筒,戰戰兢兢的問道。
    “困神散”淩青子說完直接向外走去,她沒有去撿取神劍天璿,她還要考神劍天璿來演一齣戲呢。
    雙子峰上,整個歡迎儀式一直持續了一個時辰,當鑼鼓停歇,當鞭炮的硝煙散去,一眾統領執事長老齊聚慈甯宮中,等待著聖姑論功。
    就在此刻,忽聞mén外通報,“老君來訪”
    當天璿回歸後,長老閣就已經自動解禁,戰後褒獎這種大事兒雖然無需長老閣表決,但是按例,長老閣卻是有權旁聽,以示獎勵發放的公平。
    眾人雖然心裡反感長老閣一解禁,淩青子老君就chā手神宗事物,但是人家輩分畢竟擺在哪裡,眾人當下不敢怠慢,除了聖姑外,慈甯宮中的所有人跪地請呼:“恭迎老君”
    老君拄著拐杖,面帶慈愛的笑容,在十餘位閣老的初擁下邁進了慈甯宮,用和藹的聲調揮手道:“你們都是有功之人,老身何德何能敢受如此大禮,都起來吧。”
    說完就站在mén口用眼神在人群中搜尋起來,看到méng著面巾的nv子後滿意的點了點頭,“雪兒你過來,扶著老身。”
    “是。”孟雪兒應了一聲,小步跑到老君身旁,把她攙扶到聖姑身側坐下,“你們繼續,我不過來是走個形式。”
    這話讓眾人詫異,其實在眾人心裡,老君在入主長老閣後,就該凡事走個形式了的,但是過往的老君沒有,很多事情甚至越過聖姑直接發號施令。
    但是今天的老君徹底讓人mō不著頭腦了,難道說這次封禁讓她覺悟了,知道鬥不過有神劍天璿撐腰的狄雲辰,而知難而退明哲保身?
    就連狄雲辰也不會相信,雖然他善於與敵人成為朋友,比如宏興,比如畢寧,甚至是初音初佞,但是老君這個害死父親的主謀,一開始就被他排在可以和平相處的人之外,不是有句話叫復仇不共戴天麼。但是現在的狄雲辰也nòng不清楚淩青子老君,此番顏sè是作何打算,他只能沉著以待,按部就班的來施展自己心中已經勾勒出來的整誇長老閣的計畫。
    “這是雲…嗯,雲辰親自撰記的我慈渡mén人此次大戰的功績薄。”差點說漏了嘴的長風子,連忙把雲靜胡鬧著記載,後經雲辰首肯的“功績薄”呈給聖姑。
    聖姑一看上面歪歪斜斜的“正”字,就好笑的橫了雲辰一眼,她當然知道這不是雲辰手書的,雲辰的字跡來信中聖姑都見過多次,再說一生追之所極,不管什麼都力求完美的雲辰,旦旦不會寫出這種惹人恥笑的字跡的。
    不過這功勳薄上的意思聖姑大概懂,正字越多的人,代表著此次南征功績就越大,聖姑此刻比較疑huò的是,為何申蕞,長風子的名字不在上面,就連丁慕狄雲辰的名字也沒有。
    從這點來說,雲靜還是大公無sī的。
    按照慣例,這種功勳薄必須給淩青子老君過目,當聖姑難為情的遲疑著遞向老君時,淩青子卻擺了擺手,“這種事你拿主意就可以了,沒必要參照我的主意。”這話說得就好像,她從今以後真的就只會走個過場一樣。
    “有蹊蹺,有yīn謀。”幾乎慈甯宮所有的人都這樣想,但是卻偏偏想不出老君謀在哪裡。
    “這樣吧,按照功績薄記載,一個正字就按五千貢獻值發放,也就是說一筆是一千貢獻值。”聖姑一說完,洪常青施家兄弟恨不得山呼萬歲了,洪常青就不說了,就連施家兄弟,每個人就可以分得數十萬的貢獻值,再攤分一點給屬下,他們每人至少還能得個十余萬。
    而有些始終抱著懷疑暗中把繳獲的劍器留下來沒有上繳的人就後悔了,一把地級劍器,按照低中高三極品階,在神宗內也就能兌換到數百不等的貢獻值。
    論功行賞尚未完畢,慈甯宮的大mén再次被推開,灰十四站在mén口道:“玖韋大閣老有請神宗首徒狄雲辰”
第407章 嫁禍
    第407章嫁禍
    第407章嫁禍
    聽說玖韋有請狄雲辰,慈甯宮一眾神宗mén人全部面帶羡慕的望向了狄雲辰,神宗首徒果然聖眷正濃,此番南征立下奇功暫且不論,這一回來,立刻就被玖韋大閣老招去,足於看出大閣老對狄雲辰的器重。
    對於玖韋的召見,狄雲辰早有預見,他沒有想到的是,一向很有耐心的大閣老,此次卻讓他一個形式都走不完,就急著召見他。
    “既然是大閣老相召,你就快去吧。”聖姑見狄雲辰望著自己徵求意見以示尊重,滿意的點頭揮手道。
    狄雲辰離開慈甯宮前刻意看了老君一樣,眼神帶著挑釁,但是老君神sè依舊平和,臉上無喜無悲,一直低聲跟身側的孟雪兒述說著什麼,就像一個慈愛的老nǎinǎi。
    玖韋居住的無名山峰,距離雙子峰東北十餘裡,這裡一向被劃為神宗禁地,除了有限的幾個人,若不是玖韋主動召見,就是聖姑也不能涉足其中。
    在灰十四的帶領下,二人連飛帶縱,行不多時就抵達山峰腳下,此刻從山上滾落的巨石早已塵埃落定,但是巨石滾落過青竹藤蔓後留下一片狼藉,還是引起了狄雲辰的注意力,不過也僅僅只是奇怪,因為他從未到過此處,心中沒有記憶做參考,而且作為慈渡神宗做強大的劍神,手持神劍天璿,狄雲辰實在想不出有誰敢來此處放肆。
    “我只能送到這裡了,你自行上山,山腰處有一dòngxùe,玖韋大閣老在dòngxùe深處的石室中等候。”灰十四說完,就把手伸向了狄雲辰,目光卻看向了他腰間的寒澈。
    “哦?”狄雲辰猶豫了一下,上山拜見玖韋大閣老還有解劍一說,他倒是第一次聽說,不過他也就是僅僅猶豫了下,就解下腰間劍遞給了灰十四,獨自向山上走去。
    灰十四,握著狄雲辰的劍,臉上lù出一抹莫名笑意。
    雙子峰上,一番獎勵發放完畢後眾神宗mén人紛紛退出了慈甯宮,但是並未立刻離去,而是站在廣場的峭壁邊,遙望著東北方向,他們都明白狄雲辰此去意味著什麼,就連老君及一眾長老閣閣老也沒有離去,但是在霍慶忠洪常青等人的眼中,她們像是在等待著宣判。zzzcn.net飛速更新
    被孟雪兒挽扶著的淩青子老君,一一掃過眾神宗mén人的臉,面帶嘲諷,低聲對孟雪兒道:“你可以準備升任神宗首徒了。”
    孟雪兒手微微一抖,面巾下的臉sè流lù出一絲不安的焦慮,立刻又恢復了平靜。
    這是一個有著七仗方圓的天然溶dòng,一條溪流順著左側的dòng壁從dòng內流出,青苔與藤蔓從dòng口溪流的兩邊蔓延生長,密集而tǐng拔的秀竹將dòng口掩了一半。
    狄雲辰在dòng口停住,看著dòng壁上似乎因為dòng壁強烈的震動而斷裂的一層層青苔,看著那似被強風席捲過而誇散頹靡的藤蔓,看著竹葉上那一層新鮮的塵埃,他回頭遙望著雙子峰的方向,眼中流lù出一絲眷念,一絲不舍,嘴角上揚,目光下垂,勾勒出一個yīn沉笑意,而後,掏出一雙他在慈渡神宗特意定制的金蟬絲手套帶上….
    下一刻,神劍無影已然在握。
    他步進了山dòng,順著溪流而上,一路上踩著因為劍罡肆虐而刮來的一地尚未被濕潤的地氣變濕的石頭,轉過一個四十五度的彎,看著那被劍罡dòng穿的山壁,他的臉上無驚無喜,甚至於看到不遠處玖韋的屍體,他也僅僅只是在眼中流轉過一絲哀傷,還有一絲自責…平靜的就好像,這真是他一手促成的,是他希望看到的…
    “對不起,我姓冷”狄雲辰彎腰抹合了玖韋那雙死不瞑目的眼,微微側頭,看向了玖韋身邊的神劍天璿….
    “敵襲,敵襲….神宗首徒狄雲辰叛變了…”此刻dòng外已經喧囂一片。
    在狄雲辰跨進山dòng的一刻,灰十四一劍chā入自己的小腹,而後捂著帶血的傷口,向著雙子峰狂奔而去,“神宗首徒狄雲辰,聯合魔宗斑銘,突然襲殺了大閣老玖韋,搶走神劍天璿….”
    當這呼喊聲由遠及近,雙子峰上還在等待消息的眾神宗mén人一下子懵了,多麼荒謬的消息啊,狄雲辰殺玖韋就僅僅是為了神劍天璿?這怎麼可能,只要狄雲辰在神宗內在多呆一段時間,不出意外神劍天璿遲早是他的。
    但是誰又能殺死玖韋?對,那個一劍斬殺了澹台靖罡,行蹤無跡可尋的斑銘或許有點機會,而且此次南征之時,魔宗瞞著所有人把斑銘暗中安chā在狄雲辰身邊,如果說是狄雲辰聯合斑銘刺殺了玖韋,倒是有一點可信度,問題是狄雲辰實在沒有理由來行刺玖韋….
    這是個很糾結的問題,不管怎麼想都想不通,眾人聞訊而起,當下顧不得神宗規矩,直接從懸崖上飄落,不管傳聞是真是假,眼見為實。
    沒有動的只有三個人,聖姑,老君,孟雪兒,此刻眾人一窩蜂的向著東北狂奔而去,偌大的廣場上只剩下了這三個人。
    聖姑面帶瘟怒的看著自己的師父,淩青子老君,她那雙失望的眼神似乎已經dòng悉全部的yīn謀,她更想不穿的是,一向心思細膩的狄雲辰竟然會著了道。
    孟雪兒第一時間也準備縱出去查看的,但是老君突然死死的拉住了她,老君輕蔑的撇了一眼怒視著自己的聖姑,對孟雪兒道:“你親自殺了那個薄情寡xìng的男人,從此,神宗權柄,盡歸你有!”
    “是”孟雪兒冰冷的應道,老君鬆手,孟雪兒遠去。
    “你不應該感謝我麼?”老君那張童顏鶴髮的臉上,洋溢著自負笑容,這才看向了聖姑,“玖韋在,不出三年你就要滾下掌教大位,玖韋死了,只要你老實聽話,在孟雪兒沒有達到劍帝境界圓滿前,你可以一直是掌教。”
    聖姑握緊了拳頭,一張臉氣的岔白,但是她能反抗麼,她有實力反抗麼,沒有,現在玖韋倒了,那麼慈渡神宗一切都會回歸原位,她老君將毫無疑問大權獨攬,沒有如果。
    “你以為這麼劣作的yīn謀能取信多少人,你以為有多少神宗mén人會相信狄雲辰會為了神劍天璿行刺玖韋。”
    “那並不重要,我找的只是一個把他拉下神壇的藉口,我才不管藉口是否合乎邏輯,重要的是…”老君一彈腰間劍,在悠揚的劍鳴聲中自負道:“玖韋倒了,我淩青子才是神宗最強大的存在”
    聖姑全身顫慄著閉上了眼睛,她知道老君以sī而言,無疑走對了,這一招釜底chōu薪,將狄雲辰錦繡前程徹底毀滅。
    趕去的都是神宗jīng銳,十余裡距離連飛帶縱間頃刻而,一路上沒有誰相信狄雲辰會聯合斑銘刺殺玖韋,就連一眾長老閣閣老也不相信,先不說狄雲辰會不會為了神劍天璿起心殺人奪劍,就是斑銘這裡也說不通,魔宗是看在慈渡神宗願意出兵襄助其攻打中域的神劍宗才在此次南征中出兵相助,如若此時在派人刺殺玖韋,那麼魔宗回歸故地的大計將徹底無望,為了一把神劍,來影響魔宗的百年大計,魔師除非老糊塗了才會放縱斑銘來行刺。
    如同狄雲辰先前所看到的一樣,看著山峰周圍一片狼藉的景象,看著腹部血流不止的灰十四,所有人心中一沉。就在眾神宗mén人準備趕進山dòng時,山側處一道人影一飛沖天,立於山腰上翠竹之巔。
    “狄雲辰”眾人驚呼。
    他,一身白衣勝雪,臉上有那淡淡的,連yīn沉的氣息也掩蓋不住的憂傷流轉。
    他,帶著金蟬絲手套的右手虛握,左手上拿著一隻黑sè的劍袋,足於讓眾神宗mén人猜測到這就是神劍天璿所在。
    “放下天璿”薄鑫帶頭喝道。
    “狄雲辰,放下天璿,我知道這其中有緣故,只要你把事情原委說清楚,我一定護你周全”帶著顫顫心聲的,是長風子,比起聖姑一開始就看懂了這是一個yīn謀,長風子來到這裡後才看懂,雖然斑銘刺殺時無聲無息,但是這裡如此狼藉,那代表著已經jiāo過手,既然jiāo手了,為何他沒有反應?如此大的動靜,為何整個雙子峰上的所有人都感覺不到?
    這讓他又響起了先前被他與聖姑聽到的那陣摻和在鞭炮中的雷鳴聲….
    “放下劍…”
    “誅殺叛徒狄雲辰”發聲罵人的,大多是長老閣閣老或者親長老閣的人,跟隨著狄雲辰一路南征回來的眾神宗劍修,此刻用一種頹敗的眼神望著狄雲辰沉默著,哪怕眼見為實,他們也無法相信狄雲辰會刺殺玖韋,他們腦海中的狄雲辰,是但槍匹馬一劍傾破永安城的狄雲辰,是每次大戰都衝鋒在前的狄雲辰,那個狄雲辰,是可以神宗肝腦塗地,戰死而不悔的狄雲辰…
    下一刻,一眾閣老在薄鑫的帶領下已經向著山腰縱去,沒有誰比他們此刻更想殺死狄雲辰了,玖韋倒了,只要狄雲辰一死,他們在神宗mén人面前馬上就可以揚眉吐氣。
第408章 抉擇
    第408章抉擇
    第408章抉擇
    狄雲辰虛握著的右手,翹起一根手指,輕輕一彈在眾人眼中本不該存在劍而只是一團空氣的劍身,“彬”的一聲令人心悸的犀利劍鳴聲,“此來神劍無影!”
    剛縱出去幾十仗的眾閣老一怔,這讓他們想起了,在神宗mén人中傳說的,狄雲辰殺死隱身劍聖時,無跡可尋的那詭異一幕。
    “我只說兩句話,第一,你們就當玖韋是我殺的,所以神劍天璿我會帶走,從此刻起,不管是誰,攔我路者,一律無影斬之”
    “殿下”
    縱然在此刻,縱然在狄雲辰親口承認自己殺死了玖韋,一眾跟隨他南征的神宗mén人齊齊跪下,眼中有淚huā閃爍的他們,知道狄雲辰為什麼沒有趁機逃走,而是留下來提醒他們,他雖然無法使用天璿,但是他手中有神劍無影,他不想看到他們在無影下枉送xìng命,這番話不是對長老閣的人說的,而是對他們說的,縱然到了如此地步,狄雲辰依然是愛惜他們的,怎能不讓人感動。
    “第二,我狄雲辰,此番若僥倖逃脫,我會再回來的,一定。”狄雲辰說完身化九影,向著東北翩然而去。
    與此同時,一聲劍鳴起,一片雪huā現,跟隨著吞cháo而去的,是一個面帶黑巾一身滾金邊潔白劍袍飄飛的nv子。
    “他向東南方逃了,馬上通知雙子峰起鶴,還有,派人去長寧鎮把他那只白貓殺了。”薄鑫吩咐一聲,率眾向著狄雲辰逃離的方向追攆而去,如果十餘個劍帝修為的閣老還拿不下狄雲辰,他實在為自己這張臉找不出理由來面見老君。
    秉承薄鑫命令趕回雙子峰的人寥寥無幾,大多數追來的神宗mén人都在dòng口竹林中沉默著,用一種心喪若死的眼神,望著狄雲辰逃離的方向,他怎麼能承認他殺了玖韋呢,他怎麼能逃呢,這一去,就算他僥倖活命,可是再回神宗何其艱難。
    他們心中的jīng神支柱已經怦然倒塌,他已經無法再率領他們攫取榮耀,來維護他們作為神宗mén人的驕傲,就算這一切擺在眼前是真的,他們也不敢相信,不願相信,因為神宗首徒狄雲辰,已經成為他們心中不可或缺的那個可以信任依仗的存在。
    這讓他們想起了一句古話,木秀于林,風必毀之
    狄雲辰崛起的太快,所以跌的也狠。
    施洋眼含屈辱的熱淚,看著xiōng口的慈渡神宗標誌,猛的揮手就待一把扯下,卻被身邊的洪常青一把攔住。
    “從現在起,我們三個全力追隨孟雪兒,所以,我們該動身去追殺殿下…狄雲辰了…”洪常青幾乎是用一種哭腔咬牙切齒擠出這幾句話的,當狄雲辰在路上說假如哪天他倒下,就讓他們追隨孟雪兒的時候,他洪常青還以為狄雲辰杞人憂天,他決然沒有想到,這一天會這麼快就到來,而殿下更是預見了這樣的一天,他沒有資格來揣摩狄雲辰為何讓他們追隨孟雪兒,但他一如既往的選擇聽話….這是他唯一能做的。
    “我殺了你這個叛逆,殿下….”施洋聽的暴怒,鏘的一聲拔劍在手,更沉穩一些的施簡見狀急忙捂住了施洋的嘴,低聲道:“聽常青說。”
    “這是,殿下之前就jiāo代的。”洪常青低語一句,向著東南方縱起高呼:“誅殺叛逆狄雲辰….”
    洪常青施家兄弟“見風使舵”追攆而去,但是跟隨他們南征的部下卻無一人跟隨,他們只能用一種憤恨的眼神看著他們的背影。
    “真是人心不古”人群中的魏湘亭搖頭嘲諷了一句,回頭卻見身邊的畢寧已經撤下了xiōng前的神宗掌教親傳弟子的標誌,趕緊拉住轉身yù走的畢寧問道:“畢師弟,你這是何苦,你知道你放棄了什麼麼?”
    畢寧曬然一笑,“不是放棄,是選擇。”畢寧說完甩開魏湘亭的手,灑脫的下山而去,沒有走向雙子峰,而是直接向西…
    很久之前,我在黒木城選擇錯了,走了很遠的彎路才走到狄雲辰的身邊,如果不是狄雲辰,我很早就可能被長老閣作為神宗的污點除掉了。今天,面對抉擇,我選擇第一時間站到狄雲辰身後,不是說站隊越早就越有利麼,我僅能做的,只有這樣。
    畢寧如是想到。
    山dòng外,矗立未動的每一個神宗mén人都在心裡抉擇,對畢寧來說,放棄就是選擇,但是對大多數神宗mén人而言,選擇就要放棄他們難以承受的後果….
    無盡翠竹覆蓋的長寧山區,狄雲辰飛縱於株株翠竹之巔,起落之間竹子頂端的葉子連一絲顫慄都沒有,縱然他把速度飆到極致,卻依然無法拉開與身後第一時間追攆的孟雪兒之間的距離,他不知道老君給孟雪兒吃了什麼yào,愣是讓他對孟雪兒的實力,有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狄雲辰雖然在慈渡神宗也生活了一年半載,但是一直深居簡出的他對長寧山的地形並不熟悉,所以一路上他幾乎是翻山越嶺成直線直向東方而去,但是在山區,直線並不代表最近的距離,爬山要時間吧,下山因為坡度的關係也需要時間吧,一刻鐘後,薄鑫等十餘位閣老已經從兩側包抄上來。
    “該死的大靈兒,該靈的時候你不靈。”狄雲辰此刻十分後悔把白貓留在了長寧鎮上。
    “彬…”的一聲並不犀利卻足夠嘹亮的劍鳴在狄雲辰身後響起,狄雲辰想都沒想,絕對速度發動,猛然向前閃現了二十米距離。
    與此同時,一片密集的潔白劍芒如同一束束煙火在孟雪兒的劍尖綻放,劍芒向前飛逝的瞬間,上下bōdàng起伏毫無軌跡可循,形同一bō*上下翻滾的cháo流,下一刻這股cháo流憑空消失,就好像被什麼吞噬了一樣,下一個瞬間,當狄雲辰剛剛展開絕對速度的時候,吞cháo在狄雲辰的左側閃現。
    前方奔逃的狄雲辰已經駭的一身冷汗,若非南征時他數次看見過孟雪兒施展吞cháo殺敵,此番必然中劍,這並不是說孟雪兒施展的吞cháo比其他神宗mén人更快更淩厲,而是,孟雪兒施展出來的吞cháo,可以從前後上下左右閃現殺敵,反應稍慢就有可能一頭正好撞在吞cháo上,而其他人施展的吞cháo只能直面禦敵,包括長風子等幾個灰衣長老。
    這裡離東海尚遠,為了節約體內的元力,狄雲辰不敢連續施展絕對速度,哪怕他有今日實力,絕對速度消耗的元力量對他而言仍然太過奢侈。
    “鶴啊!”一陣鶴鳴在剛剛躲過一劫的狄雲辰頭上響起,十幾隻龍鶴已經從雙子峰追了上來,並第一時間降低高度,向著下方竄飛的狄雲辰發起了攻擊,密集的劍芒向著他的頭頂宣洩而下,而此刻,狄雲辰別說還擊/躲避,就是施展指劍的時間都沒有,因為不管是還擊還是躲避,那終究會影響他前沖的速度,給予身後追攆的孟雪兒以及兩側追上來的薄鑫等一眾閣老可乘之機。
    狄雲辰身上的護體元氣瞬間渾厚凝實,那四周飄飛的一粒粒金芒宛若實質,同時身化九影加速前沖,但是空中十餘人同時出手,傾瀉而下的劍芒幾乎籠罩了他身前身後數十米的距離,縱然他反應及時,依然有數道劍芒擊中了他,雖然這些實力在劍聖修為的神宗mén人無法一擊破開他的護體元氣,但是在劍芒有效殺傷範圍內的衝擊力道,還是打的他身體猛然向下一沉,他沒法在竹林中飛奔,那樣密集的竹林以及山石,會讓他的速度一降再降,當他再次縱飛而起時,一名閣老已經出現在他右側三十米外,並第一時間向著狄雲辰斬出了一記落cháo。
    絕對速度二次發動,險險避過落cháo後狄雲辰身形閃現,但是這次他並沒有再急速前沖,而頓住回首一望,眼中jīng光閃爍,這位閣老第二記落cháo剛剛出手,神sè一驚突然向側方翻飛的同時,身上護體元氣破一抹血huā在他翻飛的身影中濺散。
    神劍之利,就是修煉土屬xìng元氣以防禦見長的渾天極宗長老羅méng也不可擋,別說這位修煉水屬xìng的神宗閣老。被神劍劍意入體,就算這位閣老反應及時躲過了要害而不死,但是要想短時間恢復已經不可能。
    狄雲辰手一揮,在他縱起時就已經禦使出去的神劍無影已然落手,同時再次向前急速飛縱。
    但是這一耽擱,別說從兩側迂回包抄的神宗閣老,就連身後追攆的孟雪兒也再次拉近了與狄雲辰的距離,這個距離,足以讓孟雪兒隨時對前方的狄雲辰施展規矩莫測的吞cháo,這是一種如芒在背實實在在的威脅。
    就算這樣,神劍在握的他,有能力來解除孟雪兒這一威脅,但是他依然不忍心對孟雪兒痛下殺手,因為他心中始終保留著那份…屬於雲靜雲秀雲容看到孟雪兒時的那種感覺,那怕她始終黑紗méng面,可是那種感覺狄雲辰是最先感覺到的,屬於雲雪的感覺。
    當空中騎乘著龍鶴的神宗mén人第二次展開劍芒打擊後,狄雲辰起落間,越來越多的閣老從兩側趕了上來,有了那位閣老被神劍無影所傷的前車之鑒,他們不敢迫進,只能在四十米外施展劍罡襲擾狄雲辰的速度。就連孟雪兒也追到了狄雲辰身後不足三十米,這是一個要命的距離,而狄雲辰依然猶豫的不敢動手。
    但是讓狄雲辰意外的是,孟雪兒在先前對他施展了兩記吞cháo後,此刻大好時機吞cháo卻再未出手,其直接影響是,空中騎乘龍鶴的神宗mén人不敢再肆無忌憚的向下出手,兩人距離如此之近,二三十米的距離急速飛縱間不過兩息爾,比他們劍芒飛逝的速度慢不了多少,僥倖殺死狄雲辰固然可嘉,但是萬一傷了老君的心頭ròu孟雪兒,那是會要了他們命的。
    “孟雪兒,出手啊”薄鑫看的大急,忍不住的放聲提醒道。
    但是孟雪兒宛若未聞,她冰冷的眼神似乎昭示著她想直接把手中劍刺進狄雲辰的背心。
    大半個時辰似乎在轉瞬間就過,視野在狄雲辰的前方豁然開朗,他已經逃出了長寧山區,進入了廣袤的平原,一塊從山上墜落到田埂上邊的巨石上,一隻身長盡三米,渾身潔白無一絲雜máo的巨大白貓,正悠閒的曬著太陽。
第409章 天羅地網
    第409章天羅地網
    第409章天羅地網
    狄雲辰縱落于大靈兒的身上,白貓“吼”的一聲怒吼,如平地起雷,飽含威勢的聲音連高空的龍鶴也嚇的一沉,然後甩開四tuǐ,如一匹白sè的駿馬,在廣袤的綠sè平原上劃開一道道bō紋,急速向東。
    “師侄,剛剛大好時機,為何不出劍從身後襲殺狄雲辰。”薄鑫縱落于孟雪兒身邊,面帶怒sè一邊質問一邊招手示意空中的龍鶴下來載人。
    “你們應該把他打得更慘一點,這樣我才有把握傷到擁有絕對速度的他,而且我的元力不足於支持我連續施展吞cháo…”後面的話孟雪兒不說薄鑫也明白了,就跟狄雲辰在劍尊圓滿後必須自創心法一樣,孟雪兒在劍尊境界圓滿後,後面的心法都是老君替她編創的,這部結合了慈渡神宗水月訣與雲城宗冰寂的心法,不但保留了孟雪兒超強的滯空能力,同時還能讓她的速度更快,能施展出跟他們不一樣的吞cháo,代價是,數倍於其他人消耗的元力。
    薄鑫無奈的搖了搖頭,招呼一眾閣老上了龍鶴向著狄雲辰逃離的方向追去,薄鑫不知道的是,孟雪兒冷傲的脾xìng,註定了她不會為對錯來辯解,但是這個時候辯解了,那是因為她心虛了。
    “你不該,回來的。”黑sè的絲巾下,一顆眼淚隨風飄落的瞬間,孟雪兒已經乘鶴而起。
    長四條tuǐ的,永遠也跑不過長翅膀飛的。雖然著這不是什麼鐵律,但是看著漸漸追攆上來的龍鶴,狄雲辰終於後悔讓雲靜帶走了虹兒。
    其時,追上來的龍鶴已經不再是十餘隻,而是多達百餘隻,當狄雲辰調整好身體後仰著坐在大靈兒背上時,當選追攆上來的薄鑫,已經一記劍罡在大靈兒頭前斬落。
    這種面型的攻擊,狄雲辰雖然可以依仗指劍破去,但是他身下跟著的大靈兒不行,所以大靈兒急速貼著劍罡急轉,差點把背上的狄雲辰摔了出去。
    當高空圍剿他的人由劍聖變成劍帝時,狄雲辰終於徹底淪落到了被動挨打的局面,因為他可以在身體淩空飛逝中施展傾城,卻沒有辦法在身體顛簸的情況下來施展傾城,而劍罡的攻擊距離要遠超他施展劍芒的距離,這就是劍帝與劍聖之間的距離,也就造就了此刻劍帝在高空可以襲殺到他,而他卻夠不著他們騎乘的龍鶴,在數位劍帝聯手的情況下,他也根本沒有機會縱起來施展傾城。
    狄雲辰活命的唯一希望,就是向東,向東是大海,只要進入了水中,他就有把握逃出升天,但是現在,隨著十餘位劍帝騎乘著擎天鶴從高空以一個他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逐漸向他合圍,狄雲辰的希望也逐漸渺茫。
    “向北,進樹林”看到側前方出現了一大片長著茂密闊葉的白樺林,狄雲辰一拍大靈兒的腦袋說道。
    下方的白貓一轉向,空中的薄鑫立刻知道了狄雲辰的打算,“攔上去,別讓他們進樹林”
    作為慈渡神宗的閣老,對敵戰鬥經驗十分豐富,幾乎在薄鑫吆喝出聲的同時,五位劍帝連同薄鑫一起出手,一道道成面型的劍罡連成一個圈,封死了白貓前後左右的退路。
    白貓與狄雲辰驟然高高躍起,但是卻無法翻過劍罡的高度,狄雲辰左手指劍一展,在側方劍罡上切出一個破dòng,同時回首虛握著的右手上傳出一聲劍鳴,十六道劍芒劃出完美的外弧線向著距離他最近的薄鑫飛逝而去…
    “傾城…”薄鑫嚇得拼命駕鶴拔高,下一個瞬間,狄雲辰絕對速度發動,從破開的劍罡缺口處一躍而出,幾乎同時,失去了掌控的劍芒飛逝出四十余米的距離後消散,而在他的身後,數到劍芒飛shè而來….
    與此同時,已經進化出八條尾巴,再服用了元rǔ之jīng後,即將進化出九條尾巴,真正達到天級頂階元獸的大靈兒,在它剛剛縱起的時候,狄雲辰就已經離身,身上沒有了負重的它一飛沖天,在三十五米的高度翻身一縱,將將貼著向下飛逝的劍罡邊沿縱了出來。
    “轟隆”的悶響不絕,數道劍罡入地的威力jī起了漫天的塵埃,將白貓與狄雲辰籠罩其中。
    狄雲辰幾乎是以一種垂直的方式飄落下來的,白貓接住他後,他俯身白貓背上吐出一大口淤血,剛剛雖然他僥倖逃過了劍罡的襲殺,但是卻無法完全躲避掉那隨後而來的劍芒,雖然沒有破開他的護體元氣,卻讓他受了不輕的內傷,跟神宗閣老級別的劍帝過招,再次讓他領略到了什麼是境界差距。
    轉瞬間白貓已經跑出塵埃,並在上方的敵人攔截之前,跑進了樺樹林,整個空間在他們眼中突然一暗。狄雲辰服下一枚治療內傷的靈yào後,抬頭望了一眼頭上茂密的枝葉,雖然沒有達到那種遮天蔽日的程度,但是在很大程度上則影響了上空圍剿的神宗閣老們的視線,至於下來….先不說下來後就跟不上白貓的速度,手握無影的狄雲辰還巴不得他們下來——當劍修耐於保命的護體元氣在神劍面前形同虛設後,身法速度在同一程度的劍帝與劍聖就沒有區別。
    在樺樹林中輕盈奔行的白貓,一路在林間枯枝敗葉中留下斑斑點點的血跡,狄雲辰沒有逃過閣老們用劍芒的襲殺,白貓同樣沒有逃過,看的狄雲辰chōu動著臉頰一臉的ròu痛,他不是心疼白貓,而是,白貓的血不是一般的血,而是九尾靈貓之血,那是可以用來修煉指劍的。
    “你們…”空中的薄鑫矗立于龍鶴背上,一面透過枝葉的縫隙追攆著白貓,一面向後方追攆而來,騎乘著百隻龍鶴的神宗劍聖吩咐道:“你們分作三bō,依次下去搜尋狄雲辰的下落,謹防他與白貓分開逃逸,沒隔一段距離輪流替換,先下去的人再騎鶴敢上來。”
    “遵命”
    下方剛吞下一粒回元丹的狄雲辰聽的想罵娘,不錯,他確實打著人貓分開逃逸的主意,用白貓引開上面的敵人,薄鑫這一吩咐徹底讓他的計畫落空,先不說下來的人是不是他的對手,只要下來的人一發現他不在白貓身上,那麼他再想跟白貓會和就難了,其直接後果影響著他再難逃出重圍。
    這個險,狄雲辰冒不起。
    陸續的有神宗mén人從龍鶴上飄落於樹冠,他們根本就不向狄雲辰出手,只是為了查看狄雲辰是否在白貓的身上,狄雲辰也不敢làng費時間來擊殺他們,他làng費不起時間,誰知道老君在慈渡神宗培養了多少親信,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從周圍神宗mén人駐地圍堵過來的神宗mén人也必將越來越多。
    隨著一道道劍罡的落下,成片的白樺樹在白貓行進的前方倒塌,一人一貓在強敵環伺下艱難逃逸。
    從山區到平原,從平原到密林,再從密林到山丘….從清晨到黃昏….
    白貓雖然不如虹兒那種尾巴一搖幾十裡的速度,但是一個白天奔行下來,也有數千上萬里的速度,不過這個速度,在白貓以及狄雲辰連番遭遇來自空中的襲殺後,遍體鱗傷的白貓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貓,這使得狄雲辰關於能放白貓多少血又有了新的預判,在傍晚的殘陽中,白貓已經到了連馱起狄雲辰也感到困難的程度。
    晚風襲來,有淡淡的濕鹹味兒,正奔行于一片長滿荊棘的丘陵上的一人一貓同時jīng神一振,終於到海邊了….
    空中追攆的龍鶴,在飛行了一天后不知是疲憊了還是怎麼了,此刻只剩下寥寥數隻,騎著白貓….哦不,應該是紅貓的狄雲辰回首遙望,那黑紗méng面的nv子,你在上面嗎?
    轉瞬間白貓已經縱過山丘,呈現於他們面前的,是一望無際蔚藍sè的大海,lànghuā朵朵,漁舟點點,這是一個寧靜的海灣,有著一大片潔白的鹽田。
    但是在這傍晚本該收鹽而熱鬧喧囂的時刻,鹽田上卻一片沉寂,不是沒人,而是人太多了。
    一大群身著高齡滾金邊潔白劍袍的神宗mén人,數量不少於兩千,散佈在周圍數裡的鹽田上,人人握劍在手,遙望著剛剛縱上山丘的一人一貓,薄鑫等數位神宗閣老也散落其中,他早已在這裡布下了一張天羅地網,就等狄雲辰在他們追攆下bī迫而來。
    此次南征時,狄雲辰調盡了駐守東北沿海的萬余神宗mén人,但是在狄雲辰南征之後,聖姑徵求狄雲辰同意,從雙子峰神宗山mén附近調集了兩千余神宗mén人來到了這裡,謹防其他變故而讓敵人毫無阻礙的長驅直入,那時的一片好心,卻在此刻成了狄雲辰逃生的障礙。
    如果是完好無損的狄雲辰,他有自信憑藉飄忽不定的身法和絕對速度來突破,如果是下午的狄雲辰,他也敢聯合白貓賭一次,但是現在….白貓已經變成了紅貓,他雖然沒有負明顯的外傷,但是數次被劍帝劍芒擊中的他,內傷已經影響到了運轉體內元力的地步,至於回頭….他敢打賭,薄鑫巴不得他往回走。
    心思急轉間,狄雲辰已經縱下白貓,一拍它的後背,“走吧,到海裡去等我”
    白貓“嗚呼”一聲,瞬間變回了尺餘長的小貓,鑽進了荊棘就消失了蹤跡。而狄雲辰則向著山丘下海天中原飛撲而去…
第410章 雲雪
    第410章雲雪
    第410章雲雪
    從山丘上飛縱而下的狄雲辰一身飄飛的金芒依然熾烈,掩蓋住了他逐漸淡薄的護體元氣,看起來威勢迫人,卻難掩他強弩之末。
    狄雲辰沒有飛縱向神宗mén人看起來相對稀薄的兩側,而是直直飛向了鹽田中間,哪裡的神宗劍修最為密集,半邊身體被大靈兒流出的血染紅的他,看起來就好像刻意去尋死一樣。
    位於鹽田北側的一名閣老剛要縱身趕去中間攔截狄雲辰,薄鑫低聲喝止道:“不要中了他的調虎離山之計,不要忘了他那詭異飄忽的身法速度。”
    鹽田中間的神宗mén人,望著飛縱而來的狄雲辰,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有一種複雜的神sè,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向他們心中的jīng神領袖拔劍,但是這些普通神宗mén人每一個相同的,卻是眼神,那是一種渴望的眼神,就好像多年積攢的心聲,在終於見到狄雲辰的這一刻,通過眼神顯lù出來…
    狄雲辰在與第一bō飛shè而來的劍芒接觸前,絲毫都沒有改變方向的意思,密集的劍芒參夾的兩道劍罡,在狄雲辰身邊jiāo織成一片密不透風的劍網,狄雲辰左手五指連展,密集的指劍在他身前構置成一道密集的劍芒光柱,所有接觸到這根光柱的劍芒都被抵消渙散,幾乎同時,狄雲辰絕對速度發動,幾乎在這不可能突破的劍網中消失了身影,下一瞬間,他的身影閃現跟著身化九影,人已經落到了人群中…
    “殺死他”薄鑫遠遠看的勃然大怒,那是狄雲辰憑實力突破了這薄密不通風的攻擊,而是攔截的部分神宗mén人有意放水,施展的劍氣劍芒看起來比煙huā還絢麗,真正向著狄雲辰人身上招呼的很少。
    他們沒有跟隨狄雲辰南征北戰,很多人在此之前甚至連狄雲辰長什麼樣兒都不清楚,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把狄雲辰看做神宗的驕傲,他們自己心中的驕傲,並期待著他日追誰他。
    這是一種有熱血和榮耀堆砌起來的信念,帶給他們這種信念的,正是飛奔向他們的狄雲辰,那怕統領把狄雲辰殺死玖韋大閣老說得信誓旦旦,哪怕狄雲辰身後背著黑布裹著的神劍天璿,他們也一時無法相信這是真的,如果這是真的,那麼狄雲辰何苦絞盡心機九死一生,東聯大光明寺,南平東南域之敵?
    普通的神宗mén人,沒有太多的彎彎心思,他們只能通過這些淺顯的道理,來說服自己,說服自己試著給狄雲辰一條生路,同時也給自己一個機會,一個將來追隨狄雲辰的機會。
    不敢說這裡所有的神宗mén人都這樣想,至少部分人是這種心態。
    轉瞬間狄雲辰已經落入人群,這種近身的搏殺,因為顧及自己人,再無人擅自敢施展劍氣劍芒,唯一毫無顧忌可以施展劍芒殺敵的狄雲辰,但是他沒有,他身體翻轉挪移間,手中無影劍頻頻揮動,與劍器相jiāo發出密集的“叮叮”的聲音,緊跟著他舞動身影傳出的是經久不息的“當當”的聲音,這是劍器斷裂落地的聲音。
    一路上狄雲辰急速舞動的身影卷起一片鹽沙,他只斷劍不傷人,這使得很多想裝模作樣來阻擋一下狄雲辰的神宗mén人都做不下去了,他們此刻只有一個想法,殿下一定是被冤枉的,要不此刻大難之際,他為何只斷劍不傷人….
    遠看著狄雲辰離海邊越來越近,飛縱著趕來的薄鑫,對著狄雲辰附近兩個因為怕誤傷mén人xìng命而不敢隨意出手閣老呵斥道:“他們都是一群被狄雲辰魅huò的叛逆,你們還在猶豫什麼,全殺了。”
    兩位閣老剛yù動手,天空飄下一襲白裙,憑藉著不可思議的超強滯空能力,淩空飄落向狄雲辰。
    在這瞬間,不顧內傷吐血疾奔的狄雲辰回首仰望,孟雪兒因為下墜的緣故,méng面的黑紗被卷的向上飄起,lù出了她傾世容顏,哪是一張狄雲辰做夢都想看到的冷若冰雪的臉,以及冷傲不含任何情緒的眸子…那是屬於雲雪的臉。
    狄雲辰身體一怔,看都不看將前方攔截來的幾隻劍器切斷,身體直直向前縱起的同時,目光依然回望著飄向他的雲雪,有那麼一絲jī動,更多的卻是慚愧,他想要說點什麼或者解釋什麼,但是他難受的就好像喉嚨被人掐住一樣….說不出一句話。
    “彬”的一聲,吞cháo又現,如cháolàng般的劍芒從上向下卷向了狄雲辰以及他身體周圍的神宗mén人,連番遭襲經脈傷的已經無法運轉元力再一次施展絕對速度的狄雲辰,眼看著鐵定躲不過這一記吞cháo,忽然看到空中的雲雪空著的左手做了一個微妙弧度的擺動,他想都不想身體筆直的向前劃去,下一刻在空中消失了軌跡的吞cháo幾乎貼著狄雲辰在他身後閃現,轟隆一身巨響,濺起漫天鹽沙與一群神宗mén人血ròu的同時,還在狄雲辰掀的失去了平衡,向前翻滾而去。
    幾乎同時,雲雪已經飄落與雲辰的上方,貼著狄雲辰向前翻滾的身體,伸手向他後背上的神劍天璿抓去,狄雲辰人在空中身體翻轉過來,左手取下了後背上天璿的同時,身體如一個大風車一般,驟然間以匪夷所思的滯空能力翻轉半圈,不但避過了雲雪的一抓,還把雲雪刺來的一劍躲過。
    是的,狄雲辰沒有用神劍無影去格擋,任何情況下,狄雲辰都沒有向自己的nv人拔劍的習慣,對雲雪更加不會。
    眨眼間二人就戰在一起,就好像兩個劍徒一般,使用的都是最基本的劍技招式,一個攻的jīng彩,一個憑藉身法避的驚yàn。這使得剛剛趕過來的薄鑫等一眾神宗閣老根本無法施展劍罡劍芒,二人貼的如此之近,萬一傷到了老君的心肝寶貝孟雪兒,後果他們都承受不起。
    “這個孟雪兒是不是故意的,據說她以前跟雲辰是一對小情人,該不是舊情未了吧。”一個神宗閣老湊到薄鑫身前嘀咕道。
    “閉上你的嘴,她這是怕損壞了神劍天璿,萬一損壞了神劍的劍鞘,試問我們誰有能力把它nòng回去”薄鑫此刻才認清了孟雪兒的真實目的,玖韋死了,試問神宗誰還能得到神劍天璿的承認而駕馭天璿?老君嗎?如果她能,玖韋早就被她yīn死了,這點薄鑫再清楚不過。
    “起cháo了…”
    有道是日落cháo起。當一輪紅日被西山遮擋,寧靜的海灣也喧囂起來,前一刻還輕柔的lànghuā聲,發出一聲聲悶吼,蔚藍的海水在瞬間變成了赤褐sè,卷起一bō*海làng瞞過沙灘向著更高處的鹽田襲來。
    “不能等了。”薄鑫說完身形縱飛向戰在一起的雲雪雲辰,直接越過他們落在狄雲辰的身後,手中劍一震附滿元力凝而不發,一劍向著狄雲辰刺來。
    被前後夾擊的狄雲辰身體突然拔高,眼中jīng光一閃,神劍無影已經被他禦使著刺在薄鑫的護體元氣上,一劍落空的薄鑫悶哼一聲,一身渾厚的護體元氣只是dàng起了絲絲漣漪,沒有破開,卻也嚇得薄鑫出了一身冷汗飛縱著躲開,求功心切的他差點就忘了神劍無影的存在。
    無影劍不是神劍天罡,有著無視任何防禦穿透一切的特xìng,這就是它可以破開一般修為劍帝的護體元氣,此刻卻無法破開劍帝境界圓滿,薄鑫的護體元氣的原因,同時這也跟狄雲辰實力受損息息相關。
    下一刻雲雪róu身而上,再一次纏住了狄雲辰。
    海水已經漫到了他們腳下,眼看一股更大的làngcháo已經席捲而來,薄鑫咬了咬牙,持劍從側方突然施展了數道劍芒,近距離向著狄雲辰身後飛逝而去,他就不信狄雲辰會自己往劍芒上撞,他更不信,就會這麼巧擊中神劍天璿。
    薄鑫這一手讓咬牙堅持的狄雲辰狄雲辰迫不及防,口中一直血流不止的他別說借助腳下的海水施展湧cháo,此刻就是運轉身法也成了問題,如薄鑫所意料的那樣,前沖的他沒有撞向攔截而來的劍芒,而是急停後轉著後退。
    在他的身後,是雲雪刺來的長劍,“叱”的一聲,長劍從他的左xiōng透xiōng而出,在此之前狄雲辰有足夠的判斷力來用無影切斷雲雪的劍,但是他沒有….在劍如體的瞬間,他扯下了雲雪méng面的黑紗….
    鮮血濺在雲雪潔白的劍袍上,濺飛在她冰冷的臉上,她如冷鋒般寒冷的眼神是否有一絲絲顫慄?昔日立誓生死相隨的nv子,你還記得你的諾言麼?
    下一個瞬間,一bō熾白的劍芒在雲辰後背上那透xiōng而出的劍尖上濺散,帶出一大片的血水,看的一眾普通神宗mén人面如死灰,就是一個劍神被刺中心臟後再加上吞cháo在體內肆虐,也絕無活命的機會。
    時間在這一刻定格,狄雲辰的臉上沒有任何痛苦的神sè,反而帶著笑,哪怕如此淒然。
    薄鑫止住了追攆過去的腳步,幾位附近的閣老也停下了步伐,他們還沒有高尚到為敵人送終的地步,沒有停住步伐的,是席捲而來的làngcháo,數米高的lànghuā瞬間將二人捲入其中,掩蓋了所有人的視線。
    “為什麼…”雲雪的淚huā,被海水同化,她驟然變得心傷無比的臉sè,就像整個大海也裝不下她心中的苦淚。
    回答她的,是附在她肩頭的狄雲辰一口鮮血….
    …
    下一刻,cháo水退卻,原地只餘全身濕漉漉的雲雪,依然那副無悲無喜的冷傲臉sè,手中捧著黑布包裹的神劍天璿,呆呆的望著大海,如果還有淚,那就是在望心裡流…
    “耶”親與長老閣的部分神宗mén人及其眾位閣老,齊齊舉劍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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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1章誰的眼淚在飛
    天劍大陸傳聞:慈渡神宗首徒狄雲辰,居功自傲大逆不道,為神劍天璿及其玖韋大閣老自創的完整版神級劍技傾城,暗中聯合魔宗斑銘刺殺玖韋大閣老,得手後攜帶天璿逃逸,於東海之濱被我神宗mén人圍住,被慈渡神宗四徒孟雪兒擊殺,並奪回神劍天璿,即日起,掌教第四徒孟雪兒晉升為神宗首徒。
    慈渡神宗宣告天下:魔宗斑銘聯合神宗叛逆狄雲辰行刺玖韋大閣老,我慈渡神宗宣佈與魔宗聯盟正式解除,並討伐之,為我玖韋大閣老報仇雪恨
    此等消息一經傳出,天下譁然。
    可以這樣說,剛剛被開陽關三少年搶走了風頭的狄雲辰,終於用這種方式,把風頭重新搶了回來,如果這值得炫耀或者他還活著的話。
    幾乎同時,各種各樣的小道消息幾乎在狄雲辰還在亡命時,就通過雙子峰,通過慈渡神宗長老閣散佈中原各地的勢力散佈開來。
    有說:狄雲辰施展的一劍傾城的劍技是玖韋大閣老編創的,只有神劍天璿的繼承者才有資格修習,但是玖韋大閣老愛才,所以才事先傳授給了狄雲辰,但是狄雲辰自己修習了不說,還傳授給了身邊的雲城眾nv,惹的玖韋大閣老大怒,不肯將剩下的傾城劍技傳授給他,這才bī得狄雲辰聯合魔宗斑銘行刺玖韋,強行奪取傾城劍技及其神劍天璿。
    有說:狄雲辰一開始就是魔宗埋伏的棋子,先入雲城宗,再在魔宗的暗助下取得各種成就引起慈渡神宗的注意,而後被神宗收入mén牆,要不為何此次南征魔宗為何如此痛快的答應參與,並派出劍神斑銘隨行?目的就是為了在適當的時機,奪取神劍天璿及其傾城劍技。
    …
    總之,各種各樣的小道消息不一而總,不管經過如何,狄雲辰行刺玖韋的理由,都是為了神劍天璿和傾城劍技。因為這個理由有著太yòu人的說服力,神劍加上神級劍技,任何一個劍修有這樣的機會,恐怕也會忍不住起叛逆搶奪的心思。
    但是有人信嗎?
    對慈渡神宗長老閣來說,這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們找出了狄雲辰行刺玖韋最有力的理由,並當場看到了他行刺後離開,而狄雲辰更是在離開前承認了的。
    對天下民眾及其他宗劍修來說,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狄雲辰死了….
    他怎麼能死呢,蠻荒劍巫攻破開陽關,即將大舉進犯中原,而這個在蠻荒剿巫史上留下濃重一筆,展現出非凡智慧的狄雲辰,卻死了….
    有多少人,在聞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落下了淚,就好像東南域劍修進犯東北域,打的東北域節節敗退,連薄鑫也被行刺的重傷之際,所有慈渡神宗劍修認為這個南征統帥之位只有狄雲辰來當最合適一樣,當劍巫攻破開陽關時,中原五域民眾在惶恐之餘,在為手持天罡和焰鳳的少年喝彩之際,大多數人心中都單純的憑藉自己的意願,選定了一個統帥,一個中原劍修的剿巫統帥….
    這個統帥他叫狄雲辰。
    以少勝多dàng平數倍于自己的東南域劍修,無疑說明了狄雲辰的統率力,還有什麼比這個更有說服力,更何況,蠻荒剿巫他的功績有目共睹。
    但是現在他死了….
    如果你硬要民眾們談一下對狄雲辰的死有什麼看法,絕大數中原民眾肯定會說:你狄雲辰為何叛變慈渡神宗,是不是真的是慈渡神宗叛逆我不管,但是你要叛,能不能等到擊潰了進犯的劍巫再叛,再死呢?
    所以很多民眾流淚了,因為狄雲辰死了,他們心中缺失了一份希望。
    流淚的,還有一眾雲城宗mén人,雲辰的消息傳來時,一路上與魔宗結伴而行他們剛走進西北域,就碰到了親自下山來迎接他們的桂千月等一眾雲城宗長老首座,重逢後上路剛半天,就聽到了這樣一個消息,整個隊伍頓時哀嚎一片…
    她們心中的jīng神支柱,一手把她們帶上太宗名位的狄雲辰,真的就這樣死了麼?
    霓裳抱著雲秀哭成了淚人兒,就連xìng格堅強的雲容也落下了淚,巨集笙巨集興被這個突入齊來的消息nòng的不知所措,愣在原地握緊手中劍半天不出聲。
    但是…但是那個絕對的禍jīng,在此刻應該氣急敗壞邊哭邊罵,本該拔出劍就要不過後果的跑去雙子峰報仇的狄雲靜,卻少見的安靜,就跟她名字一樣,她越是這樣,就讓一眾雲城mén人越是不放心。
    雲靜在初聞這個消息後,有過那麼片刻的慌luàn,她把流到嘴邊的眼淚吞進肚子,掀開車簾望了一眼天空,稀薄的雲霧中,一道金紅若隱若現….然後回頭對霓裳說道:“哭什麼哭,我心辰哥還活著呢”
    眾人只當她被雲辰身死的消息nòng懵了頭說的傻話,雲秀雲容連忙止住哭,過來安慰她。但是雲靜卻推開他們下了車,向著守在車前的桂千月磕了三個響頭,一聲不響的向著隊伍前列的魔宗佇列走去。
    魔宗宣告天下:魔宗斑銘代師收徒,雲城宗狄雲靜,從此添為魔師斑厄第八徒
    “我真看錯了人”隨桂千月一同下山來迎接雲容一行的雲晴,看著隨著魔宗諸人迅速遠離的狄雲靜氣的跌了跌腳,“沒得她心辰哥寵著護著,她狄雲靜就活不下去了,她心辰哥屍骨未寒就去抱魔宗的大tuǐ!”
    “住嘴”桂千月盯著雲晴眼中寒氣直冒,嚇得雲晴只哆嗦。
    “你說什麼呢,雲靜會是這樣的人嗎?”雲容氣的一把拽住雲晴的耳朵,趕在師父懲罰之前,她搶先動手了。
    “以前,是狄雲辰在佑護我們,現在,靠狄雲靜來佑護我們雲城宗了。”跟著下車的雲秀如是說道。
    是的,他們都懂,包括說氣話的雲晴。不管雲辰是否真的刺殺了玖韋大閣老,接下來,慈渡神宗不管是為了演戲也好,還是為了復仇,都會第一個找向跟狄雲辰有著莫大關聯的雲城宗。
    先不管到了這一步魔宗會作出什麼樣的姿態,但是只要已經成為了魔師第八徒的狄雲靜往雲城山上一站,魔宗不管是為了面子,還是為了其他原因,就不得不幫助雲城宗渡過難關,哪怕是暫時的。
    還有一個只有雲秀桂千月才知道的原因,迫使著雲辰死後,雲靜不得不去魔宗,為了石像天藍,天藍化石chéng人還缺最後一樣關鍵物品天鴻極yīn水,放眼雲城宗還有誰有能力去取,但是魔宗有,只要天藍化石chéng人了,不管是為狄雲辰報仇也好,還是守護雲城宗也罷,都是雲城宗上下最為倚重的力量。
    所以她們不恨狄雲靜,因為她們每一個人都知道,那個初上山時寧願絕食也要下山的禍jīng,在隨後的歲月中,真正的把雲城宗當成了家,真正的成長了起來,已經成長到了有資格,有能力來守護她們,她此刻脫離雲城宗心裡比任何人都難舍,都難受。
    火蒼山火照大殿頂,宋念矗立在邊沿,無視身後西南秦嶺上的滾滾狼煙,遙望著東北,那枯寂渾濁的眼中,有淡淡憂傷流轉。
    “他死了…”宋念歎氣搖頭。
    “這是慈渡神宗正式的宣告,應該不假,哦,我是說,狄雲辰身死應該是真的。”立在宋念身後的méng仲說道、
    “真是天妒英才,我本以為他會來這裡找我,我甚至做好了放手,讓他率領我宵陽上下迎戰劍巫的準備,可是他卻回了慈渡神宗,死了…”
    “我承認,在統帥大局上,他確實很有自己的一套,不過現在師父您不用著急,劍巫好像雷聲大雨點小,攻破開陽關後大部分劍巫依然龜縮在菏澤,短期內好像沒有進犯的跡象,怎麼回事?難道他們內部又鬧了起來。”羅méng不忍看到師父如此悲傷,就扯開了話題。
    “哼。”宋念冷笑一聲,“劍巫如果不是自己又鬧了起來,就是在醞釀著更大的yīn謀,真是一個多事之秋”
    ….
    “你死了麼?”殘破的開陽關廢墟上,矗立著一個淡定如yù的少年,遙望著東方,眼中帶著無盡失望與憂傷,在這yīn沉的天空下,卻有一抹窄窄的月華清晰的映在他的麻布衣裳上,久久之後,他一聲歎息,“人生真是寂寞呀”
    “殿下,為何我們攻破了開陽關後,聚在菏澤的我劍巫大軍不乘勝追擊大舉入侵中原,而只是派出小股劍巫試探襲擾,是懼怕神劍天罡麼,可是我們還有法神呢。”
    迪勒身後,一個畫著斑斕臉譜的劍巫少年問道。
    迪勒回首望著少年淡淡一笑,抬頭望向西方,眼中帶著絲絲眷念,“因為我們要等一個人,因為我們這次不單單是奪回百年前失去的半壁江山的,我們劍巫臥薪嚐膽百年,要的是整個中原大地。”
    “等誰?”劍巫少年的心機還沒有成熟到來理解什麼叫做“大局”的地步,就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婉兒”迪勒說著臉上流lù出了一絲幸福笑意,下一刻他的笑容凝滯在臉上,因為心中那個本該屬於婉兒的影子,瞬間被手拿焰鳳的少nv替代。
    “就她?”劍巫少年一臉的哭笑不得,“她騎著個烏龜要爬到猴年馬月才能來這裡,殿下,要不,我騎著擎天鶴把婉兒接來吧。”
    迪勒笑道:“你錯了,我們等的,還真是那只要爬到猴年馬月才可能爬來的馱龜”
第412章 活著,等他來統領你們
    第412章活著,等他來統領你們
    第412章活著,等他來統領你們
    從天劍曆171年六月二十六到七月十八,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月,如果你硬要問這兩個日期代表著什麼,那就是六月二十六東南域戰敗,劍巫攻破開陽關,七月十八狄雲辰身死。
    但是在這大半個月內,因為劍巫來犯本該同仇氣敵,將來犯的劍巫打回去的中原劍修依然是一盤散沙,宵陽神宗及其所屬西南域劍修宗mén依然在戰場第一線苦苦支撐,神劍宗,慈渡神宗,魔宗,三宗相互戒備,面對來勢洶洶的劍巫按兵不動。再加上狄雲辰叛逆事件,似乎昭示著剛結束戰爭的慈渡神宗,馬上就要與魔宗來一場大戰,而神劍宗則等著當漁翁。
    相對于中原局勢的撲朔mí離,劍巫在打下開陽關後的舉動同樣令人費解,意料中狂風暴雨般的攻勢沒有,有的只是在秦嶺周圍小打小鬧的劍巫,但是在菏澤,在雲澤,在更遙遠的夢澤,數千隻擎天鶴如同一朵朵白雲,在空中來來往往,更多的劍巫通過擎天鶴,從蠻荒深處運送到了菏澤前線。
    於是中原劍修漸漸懂了,劍巫不是內部自己鬧騰起來了,而是,他們打下開陽關後還在繼續籌備,籌備一場大戰,他們這次進攻中原不是試探,也不是僅僅為了回歸祖地祭拜一下先祖再被劍修趕回來,更不願佔據中原一偶之地跟劍修分庭抗禮,他們要做的是,如同百年前劍修把他們趕出中原一樣,這一次,他們卯足了勁兒要把劍修趕出中原,他們已經傾xùe而出。
    中原劍修不缺少有識之士,更不缺少熱血男兒,三大神宗雖然按兵不動,但是極宗,太宗,玄宗的mén人,在師mén掌教的暗許下,高舉著剿巫的大旗,帶著民眾的期盼,向著龍陽谷進發。
    七月十八深夜,當孟雪兒攜帶失而復得的神劍天璿返回慈渡神宗時,重新奪回神宗權柄的淩青子老君當即宣佈:掌教聖姑第四徒孟雪兒晉升為神宗首徒,暫時保管神劍天璿,並從即可起協助掌教聖姑處理神宗事物。
    這等於宣佈了孟雪兒在將來一段不確定的時間內,執掌神劍天璿,如果她能在此段時間內得到神劍天璿的認可,他將成為名符其實的神宗第一人。
    老君對孟雪兒的獎勵,對她厚愛,已經不能用信任來形容了。
    當孟雪兒懷抱天璿走進孟閣的同時,申蕞終於從遙遠的東海之上趕了回來,滿山的神宗mén人帶著悲傷期盼的眼神目送申蕞趕往長老閣,他們還在期盼著申蕞為狄雲辰洗刷冤屈麼,就算申蕞為狄雲辰昭雪了又怎麼樣?
    他已經死了,每一個親眼看到孟雪兒一劍刺進狄雲辰xiōng前的人都非常肯定的告訴這裡每一個人。
    想到這裡,那些心裡依然裝著狄雲辰影子的神宗mén人,黯然神傷。
    長老閣,老君居處。
    老君與申蕞相視而立,前者一臉淡然,後者略顯氣急敗壞。
    “你謊稱收到消息,說藏在海島養傷的灰一被凝劍宗餘孽發現,匆匆支開我,只是為了演這麼一齣戲麼?”申蕞的質問,顯得有氣無力。
    “是”老君出乎意料的坦然,白皙的臉上擠出一抹得意的笑,“你這麼急幹回來,是為了殺我給玖韋老頭報仇麼?”
    申蕞閉上了眼睛,甚至轉過了身,都不想再看淩青子一眼….然後,走了….
    申蕞怕了淩青子麼?不是,不怕,卻也不敢殺淩青子。
    玖韋死了,狄雲辰也死了,灰一重傷不知去處,如果他再與淩青拼的兩敗俱傷,誰來佑護慈渡神宗,慈渡神宗就真的完了,他無法為了一時意氣而徹底毀了神宗基業,他總不能在九泉之下對神宗祖輩們說,自己給玖韋報仇,才殺的淩青子導致神宗覆滅,如果這樣,就算是被淩青子yīn死的玖韋也鐵定饒不了他。
    如果狄雲辰還活著,他一定會拔劍護著狄雲辰的周全,但是狄雲辰死了,再拔劍就顯得愚蠢。
    就如同老君說過的那樣,玖韋怎麼死的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玖韋不在了,狄雲辰死了。
    申蕞回到了雙子峰前山,遙望著雙子峰上的一切,似乎還在追尋兒時的回憶,那個時候他跟淩青子也曾徹夜在這慈甯宮前廣場上徹夜練劍,那個時候他一度以為淩青子是單純的,所以暗戀過她,哪怕這個單相思就是他愛情的全部,可那種感覺畢竟美好,後來呢,後來就是蠻荒剿巫,淩青子愛上了別人,並被情所傷,回山后就變了,變得足夠強勢,變得狡黠,變得貪念權益,變得痛恨所有的男人,所以她把接替人選為了聖姑而不是長風,現在就是殺了狄雲辰也要扶起孟雪兒….變得為了權力不擇手段到今天同mén相殘的地步。
    而申蕞能怎麼辦?
    他看起來很累了,他以一種踉蹌的步伐在一眾期盼有好結果的神宗mén人的注視下,走向了功樓,當他邁過mén檻的那一刻,心中保留多年的美好回憶,統統定格為黑sè的記憶。
    然後,這位言行舉止在神宗內部堪稱楷模的大閣老,在功樓飲酒,從黑夜,到黎明….
    清晨的時候,長風子來了,望著靠在牆邊坐在地上衣衫不整,頹廢的如同一個小老頭模樣的申蕞默默無語。
    “我讓你失望了。”申蕞的語氣帶著無盡的疲憊。
    “不,師叔做的對,師叔能做到這一步,令長風欽佩”
    “欽佩?呵呵…”申蕞心傷的笑了一句,“你相信,狄雲辰會聯合斑銘刺殺玖韋大閣老嘛?”
    長風沉默不語,他知道,該知道的申蕞就都知道了,他還能說什麼?
    “你要知道,狄雲辰施展的傾城劍技,先不說得之何處,但絕對不屬於玖韋大閣老,如若真是玖韋大閣老自創的,暫且不說他會不會傳授給我們,但是有一個人他一定會傳,灰一。”
    接下來的話,申蕞不說長風也明白,如若灰一會傾城,那麼面對祝垣一個半吊子劍神與凝劍宗的長老,傾城在手的灰一怎麼會敗,會傷?很顯然,大敗而躲起來養傷的灰一不會傾城,所以傾城不屬於玖韋。
    “至於說狄雲辰為了神劍天璿,更是荒謬。”申蕞說著,從懷裡mō出一個信封jiāo給長風。
    長風子接過來chōu出信筏一看,面sè一凜手一抖:自我之後,狄雲辰即神宗準則
    字不是大閣老的字,卻有著大閣老玖韋那股不容置疑的口氣,已及他的印章落款。
    神劍天璿,本來就屬於狄雲辰的,他有何理由來強行奪取….
    “這封信狄雲辰知道嗎?”長風子問道。
    申蕞搖頭,“知道這份信的只有四個人,我,你,傳信的灰十三,及其按照玖韋大閣老的意願應該遵從這封信的灰一,但是,狄雲辰既然回來的時候就打算拔出長老閣,應該比我們更清楚自己在玖韋心中的份量。”申蕞這話,像是在替狄雲辰平怨,或許只有這樣,他的良心才好受一點。
    “狄雲辰是被冤枉的,可是他為何要當眾承認?”長風子尤為不解,並把手中信,遞還給申蕞。
    申蕞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現在已經沒有意義,也沒有接信,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稍整衣冠,邁步就向mén外走去。
    “師叔,您打算去哪兒?”長風子看出來了,申蕞的姿態是要離開神宗。
    申蕞頓住,回首望了長風一眼,臉上有一種屈辱不甘的心喪,“信,jiāo給你了,將來是昭示天下還是燒了,我不管,現在,神宗最後的希望在長風你的身上,你好自為之,我走了,這裡,太髒,我會用我的方式,來守護神宗榮耀”
    申蕞以一種絕然的姿態,在清晨的旭日中,順著長長的萬級臺階而下,一路向西而去。
    同日,數以萬記的神宗mén人,不聲不響的離開慈渡神宗山mén及其各處駐地,扯下xiōng前曾經為之驕傲的慈渡神宗標誌,追隨著申蕞向西而去…
    這其中有跟隨過狄雲辰南征百戰的,有連狄雲辰長什麼樣都不知道的,但是在狄雲辰身死的那一刻,他們心中為之沸騰的熱血被熄滅,他們心中立誓生死追隨的jīng神領袖倒了,倒在憋足的理由下,以後,誰再來帶領他們叱吒風雲,誰來維護他們作為一個神宗mén人那驕傲的面子…
    在狄雲辰倒下後,他們剛剛被狄雲辰挽回的面子,已經被糟蹋的點滴不剩,神宗的標誌,已經成為了他們眼中的恥辱,成了天下民眾的笑話。
    當晚,老君淩青子發下嚴令:凡擅自離開,叛出,誹謗神宗者,一律格殺勿論
    這才止住了愈演愈烈神宗mén人判離的風bō,但是這場風bō,特別是申蕞的離去,無疑影響著更多的神宗mén人,他們用離去的方式,在替死去的狄雲辰昭雪。是的,所有神宗mén人都這樣認為。
    但是,最該叛離的三個人,卻依舊留在雙子峰上,堅定的。
    洪常青,施簡,施洋。每個心依然向著狄雲辰的神宗mén人,想起他們的名字時都是咬牙切齒,就屬他們的部下叛離的最徹底,可以說一個不剩,但是三個卻留了下來,改換mén庭的站在孟閣的mén前,迎接著來來往往神宗mén人充滿敵視的眼神,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的話,他們三個就已經被挫骨揚灰了。
    傍晚時刻,孟雪兒把他們召進狄閣,孟雪兒不再以黑巾méng面,她絕世的容顏,冷的令人心神搖曳…
    “為什麼,突然像三條狗一樣,跑到我的mén前搖尾巴?”
    施洋怒的額上青筋只閃,洪常青施簡沉默、
    孟雪兒似乎一點兒也不急於追尋他們三人果斷的放棄狄雲辰轉而投靠自己的原因,微皺著眉頭繼續道:“現在你們的處境很艱難,長老閣的人看樣子不會讓你們好過,而聖姑的人更不會讓你們就這樣逍遙,所以,你們處境很艱難。”
    夢雪兒就像在自顧自的陳述一個事實,說完後又緊跟著道:“你們追誰狄雲辰時,當你們處境艱難時,狄雲辰是怎麼吩咐你們的?”
    “活著”三人異口同聲的答道。
    雲雪莞爾一笑,傾倒眾生:“那麼,我對你們唯一的命令就是,活著。”
    三人不解的望著孟雪兒。
    佳人已經轉身,背影後留下一句話:“活著,等他來統領你們”她的語氣,殘忍而自信。
    “啊”三人驚喜jiāo加的如同做夢一般,殿下…沒死嗎?他們不敢想,卻又止不住的這樣想著。
第413章 促成陰謀,並走進陰謀
    第413章促成yīn謀,並走進yīn謀
    第413章促成yīn謀,並走進yīn謀
    東海之濱,鹽田。
    當夜晚的海cháo退卻後,鹽田上又重新蓄滿了海水。當狄雲辰當眾被孟雪兒一劍貫xiōng,被海cháo卷走後,薄鑫當即護送著孟雪兒攜帶神劍天璿返回了慈渡神宗,但是那些參與圍剿狄雲辰的普通神宗mén人並沒有就此離去,當半夜海cháo回落後,他們就在一眾閣老的監督下,就近調集了漁船鹽民,沿海大撈狄雲辰的屍體,
    不管是為了找到屍體為狄雲辰身死找尋最有說服力的證據也好,還是為了他手中的那把神劍無影,慈渡神宗長老閣都有足夠的理由來找尋他。
    但是當天亮後,局勢就有些失控,聞訊而來的海外劍修,及其東北域沿海附近的他宗劍修,紛紛加入了搜尋狄雲辰屍骸的行列,至於是為了協助慈渡神宗找屍,還是為了找劍,大家眾口不宣。
    其直接後果是,雙方先是口角到最後直接動起了劍….
    這種結果,別說普通的神宗mén人,就是一眾閣老越是無法想像的,就在昨天,當狄雲辰凱旋時,往日與慈渡神宗貌合神離的東北域其他劍修宗mén的掌教都親自上山恭賀了的,就連東海附近的海外劍修也派出了代表….
    而現在,道賀的他宗掌教及其海外劍修的代表很多還在路上,他們的mén人就開始挑釁神宗權威。
    於是留在這裡的所有神宗mén人不管聰不聰明的都明白了一個道理,昨日那些道賀的掌教們,給的不是慈渡神宗的面子,而是給的狄雲辰的面子,現在狄雲辰死了,他們當然無所顧忌,就跟從前一樣不把神宗當回事。
    這讓一眾神宗mén人很悲哀,只是他們臉上的這種悲哀,淩青子不會看到,也不會在乎。
    讓我們把時間回溯到狄雲辰被海cháo卷走的那一刻。
    海面上bō濤洶湧,怒吼滔天,海面下卻風平làng靜,有一種朦朦的蔚藍sè彩。
    在這片朦朦的蔚藍的世界裡,有一個人影,捲曲著身體如同胎盤中的嬰兒,一抹抹血水從他的身上溢出,為這蔚藍的世界添加了一道道悲壯的淒yàn。
    他不是很強,卻用腦子讓曾經的自己站的很高很高,高到了萬眾矚目的地步,現在卻跌落的很低很低,低到了被俘叛逆之名葬身海底的程度。
    他後悔嗎?
    不。(更新本書最新章節)
    要不他的睡臉怎麼會如此安詳。
    血水引來了一隻近海鯊,它扭動著彪悍的身姿,懾人的雙眼冒著貪婪的紅光,它繞著他遊弋一圈,似乎在考慮是將這個送上mén獵物咬成兩半還是生吞比較好。
    正當它準備下嘴時,一隻拖拽著血huā的白貓突然從天而降,周身冷焰一閃,近海鯊還來不及哀嚎就被燒成了一根焦炭,白貓圍著他遊弋了一圈,然後張嘴叼住他的劍袍準備把他拖向遠海時….
    他突然睜開了眼睛,並同時給了白貓一個燦爛的笑臉,當白貓向見了鬼一樣,愣住不知如何是好時,狄雲辰已經麻利的從腰間須彌帶中掏出了止血的靈yào,回元丹,以及治療內府傷勢的生機丹吞下,所有一切井然有序,白貓望著他xiōng口那可怖的傷口,就像看著一個沒有長心臟的人一樣。
    如果長了心臟,先不說他能不能活,起碼不至於這麼清醒。
    做完這一切的狄雲辰,一手拽住白貓的後tuǐ,一手向遠海的方向做了個開動的手勢,一人一貓在海底急速劃向遠方,不同的是,這次身後再無追兵。
    次日下午,一艘單桅中型漁船駛到了靠近這片鹽田海灣的近海,換上了一身白衫的huā間矗立在船頭,凝重的眼神一直注視著海面,昔日偏偏làng子,一夜之間已經兩鬢添白。
    從大鷹穀要塞返回東海後,huā間率領著凝劍宗餘族一直在東海沿岸遊弋,他們渴望著通過自己的方式來幫到狄雲辰,卻也知道,一端揭穿,將會把狄雲辰送進萬劫不復之地。所以huā間,一直處在進退兩難中。
    大壯劃著一個一隻小漁船,駛出港灣靠上大船,輕盈的躍上來對站立在船頭的huā間說道:“二少爺,我hún進去打聽過了,目前還沒有人打撈到狄雲辰的屍骸,真是奇怪了,狄雲辰這種慈渡神宗的叛逆死就死了,二少爺您幹嘛如此費心?”
    huā間神sè一凜還為發作,一個老朽的聲音從身後的艙室中呵斥道“大壯,休要胡言,聽二少爺吩咐就是。”話音落,一身青衫的董老已經從艙室中走了出來,面sè暗青的他顯然內傷尚未痊癒。
    “是,師父。”大壯訕訕兩句,剛要轉身下船再去港灣打聽,卻被huā間叫住,並扶過董老,鄭重道:“你們一直在問我少主究竟是誰,在哪裡,現在我告訴你們,少主,就是狄雲辰。”
    “啊”不止大壯驚呼出聲,就連穩重的董老也下意識的捂緊了張開的嘴巴,昔日凝劍宗冷huā翎的獨子,竟然在慈渡神宗hún到了神宗首徒,受天璿護駕執掌神宗權柄的地步,這已經不能用駭人聽聞來形容了,恐怕狄雲辰是劍修史上,最大的一個jiān細也不為過。
    或許直到此刻,董老與大壯才明白,為何huā間昔日如此評判少主:他有著他父親的領悟力,及其他**的城府心機。少主能hún上神宗首徒的位子,沒有足夠的心機謀略,光靠勇武是不夠的。
    “二壯,鷂子,都給我出來,全部隨我進海灣。”大壯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慄的悲嗆,好不容易盼了少主的消息,卻是這樣一個令人無法接受的消息。
    董老面sè凝重的目送大壯他們重新駛向海灣後,回頭對huā間道:“找不到,是好事。”
    “嗯?”
    面對huā間疑huò的眼神,董老笑著解釋道:“你在海上生活沒幾年,所以很多事情你還不太瞭解,這鹽彎的海cháo是回cháo,上面的海水撲向海灘卷走能卷走的所有東西,再從海底回流到海灣近岸,所以除非刮颶風,在鹽彎被海水卷走的人,最後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次日都該在海灣沿岸漂浮起來。”
    “您是說….”huā間凝重的眼神,終於迸現了一抹喜sè。
    “等到傍晚吧,如果到傍晚還沒有消息,我有八成的把握篤定少主應該活著,問題是,我們要去哪裡能找到他。”
    huā間冷峻的臉sè少見的綻放了一抹笑容,“我恰恰知道,這種情況下該去哪裡找他。”
    …
    在距離鹽田海灣貳佰餘海裡外,有一處無名孤島,這個方圓不足兩裡的海島上沒有任何植被,又單純的黑sè礁石組成,夜晚起làng時,呼嘯而來的海làng甚至能淹沒整個海島。
    狄雲辰被白貓拖著,用時盡兩天才來到這裡,如果不是顧及左xiōng肺部的傷口,按他的想法應該更遠一點才安全。
    不錯,狄雲辰的心臟長在右邊,曾幾何時,大漠中宇文化及也一劍刺進了狄雲辰的左xiōng,結果是放鬆警惕的他反被狄雲辰yīn死了,這個秘密,只有雲雪知道,所以他很坦然的幾乎迎著雲雪的劍尖讓她刺進了左xiōng,而雲雪則表現出了跟他一如既往的默契。
    至於雲雪刺進他左xiōng後施展的那記吞cháo,很簡單,元氣凝於劍身,卻讓劍芒在lù出體外的劍尖濺散,加上他配合著倒運元力,bī的肺部傷口出的鮮血與劍芒一起飛散,就給人造成了一種,這是劍芒在體內炸散的結果,結果是認為他死的不能再死,而他卻活的好好的。
    對於雲雪,雲辰是一直抱有愧疚的,他不清楚雲雪如何死裡逃生,如何又從遙遠的蠻荒進了慈渡神宗,又如何受到了老君的厚愛,他一直跟雲秀雲靜一樣,有一種孟雪兒就是雲雪的感覺,因為一直沒有看到臉,才不敢確認,但是在出事那天,雲雪攆在身後施展了兩記吞cháo後,在隨後最更好的機會中卻隱忍不發,雲辰心裡就打起了一個大大的疑問,這個疑問就是,難道你真的是雲雪嗎?
    當雲雪從高空飛縱著落下,並讓他看到她那張臉時,雲辰的疑問才解開,是的,她就是雲雪,不管她離開他多久,不管他昔日多麼的對不起她,她依然是為了他可以做任何事情的雲雪。
    所以他,從不可能逃脫的天羅地網中,逃了出來。
    玖韋的死,即在狄雲辰的意料之中,又在他意料之外,換做他狄雲辰處在老君的立場,得知狄雲辰回山后要對付她,他狄雲辰也會掙扎,所以狄雲辰,在回山的路上,才放風說要對付長老閣,他要促使老君與玖韋的內杠。
    雖然這樣做對不起對他青睞有加的玖韋,但是怎麼辦,就像他在玖韋屍體前說的那樣,他姓冷,他在慈渡神宗爬的越高,才明白神宗的底蘊遠非外表看起來那般不堪,他要替父報仇,他要找尋母親,不把慈渡神宗nòng的天翻地覆,他狄雲辰再過十年也難如願,他無法等,也等不起。最主要的是,他說要搬倒長老閣,如何搬?就算有久違護著,可是久違可能親自動手處置老君嗎?
    不可能。
    申樶也不會,他狄雲辰也沒有殺死一個劍神的能力,而老君更不可能坐以待斃,所以他只能促使她們內杠,從內部瓦解她們。這樣的機會,哪怕要冒很大的風險,但是狄雲辰每一個大手筆,不是提著腦袋進行的?
    所以他明知道玖韋召見很大的可能是個yīn謀,一路上他看到各種跡象都證實看存在的yīn謀,他這個yīn謀的促使者,依然走進了圈套,如果玖韋真死了,與其留在慈渡神宗被淩青子玩死,為什麼不順其自然走進圈套中,如老君想的那樣逃離,至少自己還有活命的機會。
    更主要的是,他這一死,慈渡神宗因為他剛剛扭在一起的人心就散了,他已經做到了最好,做到了絕大部分神宗mén人心中那不可或缺的一個,但是他死了,不管老君用何種理由來宣佈他死了,永遠也無法抹殺他留在慈渡神宗,他留在神宗mén人心中的功績,而這樣的人,竟然被老君殺了,這必然會引起一系列的反應。
    會是什麼反應呢,狄雲辰只需要拭目以待就夠了。
第414章.凝劍少主 上
    第414章.凝劍少主上
    第414章.凝劍少主上
    七月二十五,也就是狄雲辰喪命的第七天,當鎮守大鷹谷要塞的趙老將軍冒天下大不違,率領數萬大鷹谷守軍,及其東北域數十萬民眾趕到鹽彎,公然追掉狄雲辰時,狄雲辰剛剛登上了一艘快船。zzzcn.net飛速更新
    這是一艘只有兩丈餘長的小船,小的甚至連一根掛帆的桅杆都沒有,但它行使起來依然很快,快的在船頭沖起兩米余高的lànghuā,並急速的摔向船後。這艏船不是人力劃的,而是大海中一種名叫龍紋鯨的低階元獸拉拽的。
    “我實在想不通,陸胖子,鹽彎有那種發死人財的機會,你竟然會乖乖的呆在流霞島。”雲辰舒服的躺在艙室外的軟榻上,任由點點lànghuā濺在臉上,抱著陸建遞過來的清水猛灌一氣,他已經渴了七天了,雖然修煉水屬xìng心法的劍修比其他劍修耐“旱”一些,但是你在光禿禿的孤島上一連曬個七天看看?
    “因為我期待著你還活著,我奢望著,奢望著你大難不死,會記得我這個朋友,所以我選擇在流霞島守株待兔,謝謝你讓大靈兒來通知我,謝謝你對我的信任。”陸建說著眼角都濕潤了,因為他知道狄雲辰此刻的處境是多麼的險惡,特別是他身上有神級劍技和神劍,又深受重創的時候,這個時候狄雲辰如果要求助於人,無疑是他最最信任的那個人。
    而無數的事實證明,凡是得到狄雲辰信任的那個人,他就會把你的事當成自己的事,任何事,他都會幫你辦的盡善盡美。
    “你就對神級劍技不動心?”雲辰笑道,陸建不是他最信任的一個人,但是陸建是個聰明人,所以不論在陸地還是海上才能hún的風生水起。
    陸建搖了搖那曬的醬紫的臉龐,“說不動心那是假的,但是有命拿還要有命消受不是嗎?”陸建知道,如果他對狄雲辰動了歹心,先不管是他sī藏神劍還是上繳給慈渡神宗,暫且不說神宗內部依然對狄雲辰忠心耿耿如洪常青之流的人不會放過他,單是現在的雲城宗,就有能力把整個流霞島夷為平地,而且狄雲辰身邊,還有一隻看起來病怏怏的白貓。
    狄雲辰點了點頭,沒有對陸建說謝謝,對於將來如何回報這份恩情,狄雲辰選擇只做不說。“你打算怎麼安置我,我至少要養傷一個月。”流霞島是不能呆的,狄雲辰與陸建的關係,天下人知道的不在少數,現在海灣遲遲找尋不到他的屍體,很難說老君不會派人去狄雲辰可能藏身的地方搜尋,而流霞島是狄雲辰最可能去的地方。
    “接到你的信後,我就讓我師父上了岸,給您準備好一輛馬車,我們將在東南域靠岸,而後,我親自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陸建說道這裡有點不好意思,“很抱歉,我師父,是我在流霞島,唯一信得過的人。”
    “上岸後,讓你師父載我走,你不要返回流霞島,駕船去遠海,有多遠走多遠,聽到我複出的消息後再回來。”陸建的安排,很適合狄雲辰的心意。
    “好。”陸建答應的很乾脆,他沒有問為什麼,狄雲辰想的只會比他更遠,算的只會比他更周全,他更沒有問狄雲辰會去哪裡,狄雲辰在危難的時刻記得他這個朋友,對陸建來說,這就夠了。
    在陸建的幫助下,狄雲辰用清水擦洗了一下傷口,並給傷口處外敷了yào,而後換上了一身流霞島弟子那種灰白sè的劍袍,做完這一切後,他見身邊的陸建yù言又止的模樣,就笑道:“陸胖子,在我的面前玩什麼矜持啊,有屁快放。”
    蠻荒剿巫時,陸建還敢跟狄雲辰開著玩笑,普陀島奪取金丹舍利時,陸建還敢跟狄雲辰討價還價,但是今天,面對身敗名裂,看起來孱弱的連把劍都握不住的狄雲辰,陸建有一種發自內心的謙卑,這種發自內心的謙卑,是因為高度決定的,從跟狄雲辰相識起,狄雲辰越走越高,而陸建還在原地走,哪怕今日狄雲辰這般落魄,但依然足夠陸建來仰視。
    既然狄雲辰主動發話了,陸建也實在憋不住的問道:“我實在搞不懂,你這麼…這麼老jiān巨猾的人,怎麼會被人yīn到這個地步。”
    狄雲辰笑了,那種輕快的羞澀的笑,從進入神宗那天起,他從未感到有現在這般輕鬆過。“其實,我是魔宗的jiān細”
    “你就給我扯吧”陸建壓根不信。
    “我想搬到慈渡神宗,來找一個人,可是在玖韋,申蕞,淩青子,灰一面前,任何時候我都不敢提那個人的名字,在強大的實力面前,任何yīn謀都是狗屁,所以我只能促使他們自己鬥,鬥完了我再回來收拾。”
    陸建聽完就不再問了,雖然他不大明白,但是他知道,狄雲辰說的大概是實話。
    大靈兒從狄雲辰棲身的孤島遊到流霞島用了五天,等到陸建駕馭著龍紋鯨拉拽的快船趕到孤島,卻只用了兩天,這就不難形容這艘船有多快了。
    快船一路駛過黑山,駛過已經無人看守的黑鯊海峽,駛過金沙江口,在一天半後,駛進了東南域所屬的南海,就在調轉了航向,準備選擇靠岸時,一艘單桅的中型漁船,迎著飛奔而來的快船靠了過來。
    陸建當即緊張的拔出了腰中劍,要知道狄雲辰在東南域可是仇人遍地,而在玄yīn宗內他更是公開lù臉了的,現在他們隨便碰上一個東南域劍修都有可能認識他。
    “錯過。”就在陸建準備指揮龍紋鯨把船拉向遠海時,身後傳來了狄雲辰冷靜的聲音,陸建回頭,發現狄雲辰不知何時已經站立起來,眼神直直遙望著對向劃過來的漁船,在哪裡,有個一身黑衣的漢子矗立在船頭,看到這裡狄雲辰眼神深處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悸動。
    “減速,靠過去,在船上等我。”狄雲辰繼續吩咐道。
    陸建沉默著照辦,狄雲辰雖然有很多生死大敵,但是願意為他拋頭顱灑熱血的朋友也不少,很早陸建就明白了一個道理,跟狄雲辰在一起的時候,聽他的就從來沒錯過。
    兩艘船同時減速,當陸建駕馭著龍紋鯨試圖把船靠的離大船更進一些的時候,狄雲辰已經飛離了小船,人在空中輕輕一點海面,跟著身化九影,當九影歸一時,狄雲辰已經瞬間飛躍了百十米的海面,穩穩的落在了大船船頭,面向黑衣漢子恭敬的跪道:“叔”
    “少主…嗚嗚,老奴,老奴慚愧啊”在huā間還未作出任何表示時,董老已經帶頭面向狄雲辰跪下,看著臉sè蒼白明顯重傷未愈的狄雲辰,哽咽著老淚。
    “拜見少主”三十餘名凝劍宗男兒,紅潤著眼睛,跪著齊呼,這盡二十年,他們就像一群沒有家的孩子四海漂泊,當狄雲辰登船的那一刻,他們真實的感受到了一種歸屬感,那是因為他們找到了主子,狄雲辰用過往的一切證明了自己,有絕對的資格來配這個少主身份。
    “真是慚愧啊”狄雲辰笑著起身上前扶起了董老,同時揮手示意其他人起來,“如果有選擇,我決然不願落到如今這步碰上諸位,回到這個家。”狄雲辰說的滿臉歉意。
    “少主”剛起身的眾凝劍宗餘族再次跪下,狄雲辰一個“家”字讓他們感同身受,哪有男兒不想著他日衣錦還鄉的,他們能理解狄雲辰在最落魄的時候,碰上他們後並相認需要付出的勇氣,但是他們真的不嫌棄他,哪怕他在黑山親自掐滅了凝劍宗復興的希望,也沒有人怪罪狄雲辰,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像狄雲辰這樣,有能力有手腕,而名正言順的主子,來領導他們,告訴他們該從哪裡做起,而不是終日漂泊在海上苟延殘喘。
    “都起來吧,來日方長,少主身上還有傷,就別在這裡折騰了。”董老拉著狄雲辰一聲令下,三十餘凝劍宗族人帶著戀戀不捨的目光,紛紛向著船艙走去。
    董老嘴巴微微顫慄著,眉máo上卻有一股怎麼也掩飾不住的喜氣,仔細端詳著狄雲辰,“這眉máo,這鼻子,跟宗主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過眼睛和嘴巴倒是像她母親….”
    對於這位凝劍宗歲數愈百的老管家,是狄雲辰繼母親之外,凝劍宗內唯一有的印象的人,但也只是一個模糊的印象,他甚至都不記得自己是否騎在這位老人的脖子上嬉鬧過……
    “董老,您的傷勢……”
    “不礙事,人歲數大了,就是要多熬些時間罷了,倒是少主您……”董老說著見狄雲辰從腰間解開的須彌帶,各種出產自慈渡神宗的療傷極品靈yào一一擺放出來,這其中有很多都是聖姑親自贈與狄雲辰保命用的,屬於那種有貢獻值也無法在丹樓兌換的存在。
    狄雲辰每樣留下四分之一,其他的悉數推到董老面前,董老連連擺手,“不用,不用,少主留著防身啊”
    “我現在什麼也替諸位做不了,這是我唯一能做的。”狄雲辰點頭道。
第415章 凝劍少主 下
    第415章凝劍少主下
    第415章凝劍少主下
    已經從huā間的口中知道了狄雲辰說一不二脾xìng的董老也不堅持,連連感jī著把yào收了起來,他們漂泊在海上,最缺的就是上品的丹yào,要不然他的傷也不會拖到現在還是老樣子。
    “我隨便抓了個流霞島弟子,折騰了一通,他就說陸建兩日前駕船出海了,我想,你還不至於蠢到去流霞島避難,所以就在這裡等你了。”huā間說著走了過來,又回頭看了一眼依然在海面等候的小船,微微皺著眉máo問道:“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huā間只差把“以後你跟我們走”說出嘴了。
    huā間一張嘴,狄雲辰就猜到他接下來準備說什麼,他望著剛步入中年就兩鬢斑斑白髮的huā間,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拒接他的好意,這是這世上他最親的那個人,有著共同的血脈,他更清楚,huā間頭上的白髮是為誰白的。
    “叔,我以為你會嘲笑我,自不量力在神宗落到今天這般地步。”狄雲辰試著扯開話題。
    “現在說這些有用麼?”
    huā間的言語稍顯嚴厲了些,這也是他一貫的xìng格。董老見狀趕緊解圍道:“少主,以後您有什麼事情就吩咐我們來做就好,我們已經閑了快二十年了。”
    “很抱歉,我還沒有達到那種令天下人閉嘴的聲威,所以,你們現在什麼也不能幫我做。”狄雲辰拒接的異常堅決。
    凝劍宗乃是中原公敵,不管當年成為公敵的理由是否真實,但是它是被三大神宗聯合剿滅的,這就註定了,就算狄雲辰搬倒慈渡神宗,也無法公開以凝劍宗少主的身份帶領他們複出,這個道理,不論是huā間還是董老都懂,但是明白是一回事,甘心又是另外一回事,何況雙方的仇怨,一點也不亞于劍修與劍巫之間的仇怨,狄雲辰要想成大事,根本就不可能得到他們的支援,哪怕暗中也很困難。
    huā間從未奢望過狄雲辰有一天來手刃仇人,從振凝劍宗,從一開始,huā間的願望就是狄雲辰一輩子當個太平少爺,作為冷家這一代唯一的血脈,來開枝散葉,報仇雪恨,那是他和董老的事情。更新
    在狄雲辰拜入雲城宗,從他握起劍,從他在大漠,在西華山上鋒芒微lù,到蠻荒剿巫聲名鶴起,最後bī得huā間不得不告訴他的身世,他的仇恨那天起,huā間的願望也就變成了自己的一廂情願,狄雲辰雖然從未豪言過自己會報仇,但是並不代表他不回去做,所以他一步步走向了慈渡神宗。
    但是這個仇恨,從一開始擺在狄雲辰的面前就是一個兩難的抉擇,顛覆凝劍宗雖然是慈渡神宗一手謀劃並宣導的,然而導致凝劍宗最終覆滅的行使者卻是狄雲辰的生母,這是一個無法改變的事實,事實是,狄雲辰要想報仇要想這些凝劍宗人心裡痛快就必須弑母……
    曾幾何時,不論huā間還是董老,都對狄雲辰的生母荊瑤恨的咬牙切齒,但是這個在他們心中本該是毫無人xìng的nv人,不止偷偷把狄雲辰留了下來,保存冷家的血脈,更是偷樑換柱保存了冷huā翎的畢生心血——雨huā訣,她這又是為什麼?
    “在慈渡神宗這麼久,還是一點兒也沒有打探到荊瑤…你母親的消息嗎?”huā間打破了沉默。
    狄雲辰疲憊的搖了搖頭後,馬上抬頭正視著huā間與董老,“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逝者是用來緬懷的,生者,是用來珍惜的,如果將來你們敢對我母親拔劍,那麼就請先向我拔劍。”
    “你個孽障,你難道忘了你父親為何而死,凝劍宗因誰而覆滅的嗎?”huā間勃然大怒,如果不是董老拉著,恐怕一巴掌就扇到了狄雲辰的臉上。
    狄雲辰毫不相讓,語氣異常堅決:“誰欠我父親的命,我會用自己的方式來討,我父親未達成的心願,我來完成,不就是成就神宗盛世麼?換一個宗mén名號,我來做,我想,如果真有那一天,父親地下有知,一定會笑傲黃泉的。但是,不管母親當年為何背棄了凝劍宗,背棄的父親,我狄雲辰不管是任何理由….”
    狄雲辰說著yīn沉著臉握緊了拳頭,“我費盡心機找尋她,不是為了找出她來問責或者報仇的,我的目的一開始就是,找到她,守護她,讓她不再成為工具,任人擺佈。”
    狄雲辰這麼說,等於完全掐滅了光復凝劍宗的希望,更不會讓凝劍宗的任何人對他**下手,huā間聽的滿臉恨sè,董老也是一臉沮喪,可是他們能怎麼辦,荊瑤虎毒不食兒,狄雲辰更不會弑母,而要光復凝劍宗的難度,一點兒也不亞於必須掀起百年前劍修與劍巫的那場世紀大戰。
    因為,顛覆凝劍宗,是三大神宗帶表的天下劍修共同參與的。這些道理他們都懂,他們只是無法接受,狄雲辰會這麼直接的說出來。你得理解,他們這群因為仇恨才活著的人的心態。
    “不管你們罵我大逆不道也好,還是罵我忘恩負義,我狄雲辰從來就是一個壞人,子不教,父之過……誰叫我沒有父親呢,我也曾在他身邊呆過,可是他沒有來教導我該如何做一個好人….”狄雲辰幾乎用一種心喪賭氣的語氣說道,帶著盈滿眼眶的淚huā已經轉身,走到船頭,遙望茫茫大海,閉上了眼睛,顯得如此的無助,這樣的時刻,他渴望著有那樣一個人,從身後抱住他,握著他的手告訴他該這麼去做….
    “雲秀,為什麼我狄雲辰每一次抉擇都這麼難呢……”
    “哎….”看著如此難堪的狄雲辰,董老無聲的歎了一口氣,huā間臉sè稍微好轉了一些,他們一開始的願望,也只是希望狄雲辰平平安安的做個太平少爺,是他們看到今天有能力有謀略的狄雲辰,奢望的多了一些,要想光復凝劍宗,就要改寫歷史,但是歷史能改寫嗎?不能吧。
    但是狄雲辰生母荊瑤,就像一根刺哽在他們的心口,這些年每一個凝劍宗人無不是含著這根刺掙扎活著的,現在突然讓他們因為狄雲辰原諒荊瑤,把這根刺屬於仇恨的刺完全拔除,那是不可能的。
    “再有半個月就是你父親的祭日了,我是說,如果你母親荊瑤還有一絲良心的話,應該會去拜祭一下吧。”huā間幾乎是冷著臉說出的這句話,不管狄雲辰如何執著,說出的話以及以後帶來的後果是讓他們多麼難於接受,但是對huā間而言,狄雲辰畢竟是他的血脈至親,他幾乎守護著狄雲辰直到他崛起,他不願看到狄雲辰因為某個人心焦難受,他就用這種方式選擇了妥協。
    也許狄雲辰說的對,逝者是用來緬懷的,生者是用來珍惜,而且冷huā翎已經死了,狄雲辰扳倒顛覆凝劍宗的主謀慈渡神宗,再完成冷huā翎的餘願,成就一代神宗盛世,他們還有什麼理由來苛求更多?
    “在…哪兒?”狄雲辰遲疑著問道。
    “中域,雨huā山。”huā間幾乎chōu動著臉頰吐出幾個字,準確的說,哪裡是凝劍宗的舊址,一代天驕冷huā翎的葬身之地,他死後,連同一起戰死的數千凝劍宗mén人,被慈渡神宗一把火燒了,連坐墳墓也沒法給他留下。
    “我們還需要等多久?”huā間見狄雲辰又沉默下來,就跟著問道,他想問的是,我們還要等多久,才能開始拿慈渡神宗動刀。
    狄雲辰卻看向了董老,“在您看來,灰一的傷要養多久?”
    董老雖然不清楚狄雲辰怎麼突然扯到了灰一身上,但還是馬上恭敬的答道:“灰一受的傷比我厲害,加上歲數那麼大了,就算有你現在拿出來的這些靈yào治療,我估計,兩年是需要的。”
    “這跟灰一有什麼關係,難道你要冒險對付灰一?”huā間有點不放心的問道,董老也跟著驟然緊張起來。
    狄雲辰搖了搖頭,冷笑道:“有個人,申蕞不敢殺,並不代表灰一會顧忌那麼多。”
    董老huā間頓然大悟,原來心機也可以這樣用的。
    “那就兩年吧,兩年之後……”狄雲辰說著望向了西南,眼神帶著無比的自信,“到時候如果劍巫還沒有被趕回蠻荒,你們就到劍巫與劍修jiāo戰的第一線等候消息。”
    “你究竟打算去哪兒?”huā間見狄雲辰決定要走,只得打聽一下他的下落。
    “躲起來養傷,順便,去赴一個禿驢的約”狄雲辰說著已經長身而起,在空中身化九影,九影歸一後距離陸建的小船依然有段距離,這次他沒有下墜借助海面借力上船,而是直接旋轉加速,硬生生的旋轉過了數十米的距離落到了船上,百十米的距離腳不沾地就一躍而過。
    這種玄幻的身法,這種匪夷所思的超強滯空能力,看的船艙中的一眾凝劍宗人歎為觀止……
    但是他們……卻沒有資格在陽光下為狄雲辰喝彩,已經修習了雨huā訣的他們,究其一生恐怕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他們只能奢望著,等待著,有一天,少主能把他們帶到中原的陽光下。
第416章 立碑
    第416章立碑
    第416章立碑
    雨huā山,位於東北域境內,錄屬黑山支脈,與中域隔江相望。{zzzcn/.com首發文字}
    因為身處中原腹地,至此中秋之際,放眼雨huā山都是一片火紅的楓葉,偶有lù出的山體,在褐sè的風沙狀岩石中夾雜著一粒粒扁圓或橢圓或三角形的雨huā石,有的嫩綠如新葉,有的火紅如煙霞,有的天然被繡于了錦繡山河,有的則剔透形似生靈萬物。
    這是雨huā山最美的時節,也是雨huā山最悲的時節。
    凝劍宗遺址位於雨huā山南脈臨江的一片平坦的山坡上,在凝劍宗被剿滅後,這裡少有人來往,但是每逢凝劍宗主冷huā翎的祭日時,那些曾經接受過凝劍宗恩惠的民眾,總會繞開慈渡神宗設置的關卡,來到凝劍宗遺址附近的山坡上,遙拜一下恩人的亡魂。
    起初慈渡神宗還驅逐恐嚇這些民眾,但是隨著歲月的流逝,而看護這裡的都是些還未正式入mén的備選弟子,再加上來拜祭的人都是些老人,慢慢的也就放鬆了,到了今天,只要你不妄動土石,甚至可以在遺址上逛一圈。
    八月二十,中秋剛過,雨huā山上靠近凝劍宗遺址的山林中,焚香點蠟,縈繞出一片愁雲慘霧,各地趕來祭拜凝劍宗的老人不下千餘,抱著香蠟水果豬頭黃紙,從清晨開始向著這裡聚集。一輛馬車夾在這群人的隊伍中有點格格不入,看著遙遙在望的關卡,一少年掀開車簾跳了出來,對駕車的老人關照幾句後,老人立刻棄車而走,看著老人繞向著黎江的方向而去,少年才抱著祭奠物品丟下馬車加入了眾老人的行列。
    “怎麼會有這麼年輕的人來祭奠凝劍宗?”
    “難道是代替父母來的?”
    “現在像這種不忘本的年輕人太少咯,我們家那兒子,一聽說要來祭奠有神宗mén人看護的凝劍宗遺址,都嚇的讓你一個月看不到人影。”
    “神宗,狗屁,先不說十七年前謀害了我們的恩人,現在更是連狄雲辰那種大英雄都要謀害,見不得別人半點好的人,這算什麼神宗?”
    “噓,小聲點。”
    狄雲辰的加入,讓一路上各種議論紛紛,面對眾老人的詢問,狄雲辰一律點頭微笑,神宗mén人用來看護凝劍宗遺址的關卡,淪落到今天,也完全就是一個擺設,幾個在木柵閣樓上打著哈欠伸懶腰的神宗備選弟子,甚至都沒有刻意的去看從下面走過的狄雲辰一眼。
    走過關卡順著曲折的山路步行半刻,呈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方約兩千余米方圓相對平緩的山坡平地,這塊平地一面臨江一面靠山,成不規則的菱形,長滿了雜草的地上依稀可見倒塌的牌坊以及磚石瓦礫,甚至在上下坡的地方以及下到江邊的地方,還能看到一排排鑲嵌著雨huā石的殘破臺階。
    走進這裡的老人們並沒有直接焚香祭拜,而是不論先後都整齊劃一的放下手中的物品,清理地上的雜草,俗稱“松墳”,寓意翹松墳墓,讓地下恩人的靈魂早日投胎轉世,好如前世般救濟世人。
    中午時分,天下起了朦朦的小雨,而此刻,地上的雜草也被清理了大半,luǒlù在狄雲辰眼前的,是一片被火燒成了褐sè的殘垣剩牆,但是,在這每一塊磚石中,每一片斷牆上,都有一顆火紅的雨huā石在閃爍,如同沖天而起的血光,仿佛彰顯著凝劍宗人那滿腔的熱血。
    狄雲辰呆滯的望著這裡的一切,他曾在這裡被孕育,他是yīn謀的產物,他…是凝劍宗的少主,但是他腦海中卻沒有這裡一磚一瓦的記憶,但是他的腦海中已經自動想像出了凝劍宗覆滅的那悲壯一刻….他不停的告誡自己,自己只是來找尋母親的,不是來祭拜生父的,只是,此刻在彷如被凝劍宗人鮮血染紅的雨huā石中,他的心何其悲嗆沉重。
    雨兒輕輕飄,心兒似火燒,那是誰的淚,在臉上輕輕繞…
    狄雲辰就這樣矗立在這裡,哪管晝夜更替,仿若這就是路的終點。
    “哎,我說你了,怎麼還在這麼墨蹟呢,日子都過去兩天了。”一個神宗mén人,挎著劍昂著頭,一路上踢飛無數擺放祭奠事食物的瓶瓶罐罐,趾高氣揚的向著狄雲辰喊道。
    狄雲辰抱著祭奠用品默默轉身,眼中寒光一閃而逝,那種有著魅huò人xìng的親切感從他的身上油然而生,“我只是,在這裡等我的母親……”狄雲辰說著,手伸向了腰間,掏出一張銀票遞了過去,雖然神宗mén人根本不在乎這種黃白之物,但是對方還不是正式的mén人,在這種天王老子都懶得管的地方,有了銀子才好huā天酒地不是嘛?
    “你的母親?”對方接過銀票一看,立刻被上面驚人的數字,驚的嘴巴半天合不攏、
    “是,很久前我母親丟下我和父親走了,有人說凝劍宗曾施恩於她,她有可能來祭拜,所以我想在這裡碰碰運氣等等看,還望小哥通融。”狄雲辰放下祭奠用品拱手道。
    “通…通融。”對方一邊答應著一邊把銀票收緊懷裡,臨走前還叮囑道:“別等太久了,偶爾也有正式的mén人來巡視一圈,到時候保不准會把你當凝劍宗餘孽殺了。”
    “殺了?”狄雲辰撇過臉,望著近在咫尺的滔滔江水,嘴角撇出一個譏諷的弧度,心道:“放眼慈渡神宗,在這裡能殺我者,老君來還差不多。”
    狄雲辰在這裡呆了三天,他沒有見過任何一個年齡低於五十的fù人,也許母親來過,遠遠的遙拜了一下就走了,狄雲辰只能這樣來安慰自己,恨母親,那是在年少無知的時候,已經經歷過無數艱難抉擇的他,現在已經明白了什麼叫做無奈,所以很久以前,他就不再恨了。
    當日在哀橋上,他等了雲雪三天,他以為雲雪葬身山腹,然而雲雪還活著,今日在凝劍宗遺址,生父的葬身之地,他也等了母親三天,他還可以繼續等下去,但是他不願,他想借著等雲雪那三天的運氣,祈求母親平安活著並在將來遇見。
    第四天清晨的時刻,那位在狄雲辰身上得到了莫大好處的備選弟子,再次來到了這裡想看看能不能再訛詐一些好處,只是這裡已經沒有了狄雲辰身影,卻有一塊高達兩米的墓碑,墓碑前整齊擺放著連香蠟都未點燃的祭奠物品,墓碑一面凹凸不平,一面像是用利劍平削出來那般平滑光整,上面用火紅的雨huā石鑲嵌出三行字。
    “盈淚執筆,拂涕琢文”這是碑銘。
    “先考凝劍宗主冷huā翎大人之墓”這是正式的碑文。
    看到這裡這位備選弟子立刻嚇的心膽皆裂,顫慄著拔出腰間劍,有心想把這塊墓碑砍倒卻又不敢,只能裝著膽子繼續往下看。
    “不孝子攜母荊瑤叩立”這是落款。
    猶豫了良久,這位備選弟子連滾帶爬的跑回了關卡,第一時間飛信慈渡神宗。
    天劍大陸傳聞:十七年前因勾結劍巫yù圖謀不軌,被天下劍修剿滅的凝劍宗死灰復燃,其餘孽值劍巫反撲中原之際,在雨huā山凝劍宗遺址廢墟上,立碑明志,yù與劍巫遙相呼應,荼毒中原大好山河。
    此消息一經流出,一石jī起千層làng。
    前一刻還在被人們津津樂道的狄雲辰叛逆事件,以及他手中的神劍無影以及神級劍技,立刻被凝劍宗遺址上的那塊墓碑蓋過了風頭,準確的說,是在天下劍修心中被蓋過了,凝劍宗著三個字,凡是天劍大陸上稍微有點地位身份的劍修都知道他的存在,並清楚的瞭解他的強大之處。
    現在這塊墓碑,不是代表有多少凝劍宗人會借此重現天下的問題了,而是那落款,“不孝子攜母荊瑤叩禮”,先不管荊瑤是誰,但是那個那個“不孝子”就足於說明,立碑的人是冷huā翎的後人,是他的親生兒子,這個人不管他是否聚成了冷huā翎那種卓越的天賦,他的存在就足於讓散落各地的凝劍宗人從此擰成一團,這就是傳承的力量。
    十七年前,凝劍宗只是一介極宗,就讓擁有四大劍神的慈渡神宗如坐針氈,不敢貿然拼接一己之力剿滅,轉而聯合其他兩大神宗及天下劍修,現在,天知道凝劍宗通過這十七年的修養生息暗中發展成了什麼樣子,現在他公然立碑,在很多劍修看來,就說明了他的自信,而且又是在劍巫與劍修大戰開啟的時間中,凝劍宗的出現,就足以讓天下劍修,至少是三神宗劍修在出兵剿巫的事情縮手縮腳。
    當一件大事被一件突發的更大的事情掩蓋時,那麼先前的那件大事也就不是大事了,至少,現在三大神宗及其天下極宗mén人討論的不再是狄雲辰的生死以及他手中的劍和劍技了,凝劍宗,現在如鯁在喉讓天下劍修憂心忡忡。
    這樣一來,無形中減少了雲城宗的壓力。這難道不是狄雲辰想要的麼?
第417章 雲城山上的神
    第417章雲城山上的神
    第417章雲城山上的神
    當凝劍宗遺址上被立碑的消息傳回慈渡神宗,雙子峰後山長老閣中某間密室中傳來出了兩個nv人爭吵聲。{.首.發}
    “當年那個小孽障不是說處置了麼?難道他冷huā翎還跟別人生了兒子,如果是這樣,為什麼連你當年的化名也被刻了上去,還有你帶回來的雨huā訣,這些年我愣是半點沒有參悟透。”這個尖細的聲音,很顯然屬於淩青子老君。
    “您還問我?我問誰去,這些天我一步未離開神宗,當年那孩子,是我親手jiāo到您手上的,您當時也說那孩子長的跟冷huā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那是我的親生骨ròu您知道嗎?為了神宗我連自己的骨ròu都舍去了,可是您現在還在質疑我,您覺得我的心痛的還不夠久是嗎?”這是一個帶著溫柔顫慄尾音的歇斯底里nv聲。
    “難道是凝劍宗餘孽故nòng玄虛?”老君愁眉不展崩緊了臉走出密室,對守候在mén口的一個灰衣長老吩咐道:“告訴長風,讓他親自跑一趟,去看看那墓碑怎麼回事。”
    yīn暗的密室中,有一個阿羅多姿的背影,傳出一聲心傷焦慮的低語:“冷huā間你是傻蛋麼,我當年絞盡心機保留了我兒的xìng命,你卻這樣讓他輕易的暴lù出來,你就不能等一等麼,等一等就好,慈渡神宗就快完蛋了你們看不出來麼?”
    一滴眼淚,滴落在她藍sè的裙擺上….
    雨huā山,凝劍宗遺址。
    昔日在開陽關那個風逸俊朗長風子,因為南征,因為狄雲辰時間,整個人已經憔悴了很多,此時他正默默矗立在墓碑前,望著上面的字,有碑銘,有碑文,有落款,整個碑文的格式完美無瑕一點兒也不像是在倉促中完成的,但是旁邊被削落的碎石就表明著這塊墓碑就是在這裡趕制的,甚至上面用雨huā石鑲嵌的字,都讓他有幾分熟悉的味道,這種做事力求完美的風格,很容易讓他想起了某個人。
    在他身後,隨行而來的一位閣老正在質詢那位見過疑似立碑人的備選弟子。
    “他….長相俊朗,乍看之下氣質有點yīn鬱,但是說話待人卻很親切,我看的清清楚楚沒有佩劍,羸弱的像個書生,我敢保證他扛不動這麼大一塊石頭….”這位備選弟子說的戰戰兢兢。
    “長風,你看….”隨行的閣老見問來問去都是這幾句,只好看向了長風子。
    回答他的,是長風子轉身一劍,那位備選弟子的頭顱灑著鮮血高高的拋起,落入了黎江中。
    “走吧,回去覆命。”長風子收劍回鞘,帶頭走向來路。
    “那這墓碑….”
    “留著吧,何必跟死人慪氣”
    ……
    當時間流逝到天劍曆171年最深的秋,在雲城山,滿山的冬松已經提前覆上了銀裝,在雲城宗諸人的眼中,今年的雪特別白,白的,就如同歷經三個月依然飄飛在雲城五峰的白綾,哀悼著所有雲城mén人心中所哀悼的。
    雲城宗已經不再是今非昔比的雲城宗,已經晉升為太宗的他們,在出了狄雲辰這位舉世矚目的人物後,東北域境內乃至其他域有資質的男兒爭相來投,練氣化元的mén人弟子,連同huā紅那一脈短時間內已經達到了三千之眾,更令其他太宗甚至極宗弟子羡慕的是,現在幾乎有千餘名雲城宗弟子佩戴了地級劍器。
    所有這一切,都因為一個人,狄雲辰。
    然而狄雲辰卻死了,但是這並沒有減少熱血男兒來投的腳步,不是說一方風水養育一方人麼?雲城宗既然能造就一個狄雲辰,為什麼不能造就第二個第三個呢?
    然而雲城宗這段時間並不太平,因為神級傾城劍技的緣故,因為不論雲秀還是雲靜都在黑山前線百萬大軍中展現過傾城威力的緣故,眾多窺視神級劍技的宵小之流終日徘徊在雲城山附近,暗中潛入雲城五峰yù行不軌者更不在少數,更讓剛剛從天汢太宗趕回雲城宗的姬霓裳難堪的是,盡然抓到了一個妄想潛入偷竊神級劍技的天汢mén人…
    唯一比較幸運的是,目前雲城宗還沒有遭遇到厲害棘手的人物,不管是神劍宵陽兩大神宗還是魔宗,甚至天下極宗,都把狄雲辰擁有神級劍技這回事當成了淩青子這出破綻百出yīn謀的一個笑話,神級劍技….如有你慈渡神宗擁有神級劍技,還會一度論落到被動挨打的局面,還會使出天璿護駕讓狄雲辰這個後輩耍盡心機來解危局?那個神宗沒有一統天下的野心,如果慈渡神宗真有神級劍技,那麼以老君狹隘的心xiōng,天下恐怕早就只剩下一個神宗了。
    這麼淺俗的道理,可恨大多數天下人看不透,看不穿。所以有點身份地位的劍修宗mén高手都沒有派人來襲擾雲城宗,先不說雲城宗與魔宗扯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單說時至今日依然沒有找到狄雲辰的屍體,就足以讓他們忌憚。
    狄雲辰是倒下了,從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神宗首徒神壇上滑落了,但是誰能保證狄雲辰再無崛起的機會呢?曾幾何時,狄雲辰也被玄yīn宗追殺過,那時很多人就認為狄雲辰一生再無翻身的機會,結果呢?
    如若狄雲辰活著,親自聯合神劍宗給狄雲辰布下死局的澹台靖罡,都能被狄雲辰反過來yīn死,如若得罪了狄雲辰,為什麼下一個不會是他們呢?以他在過往展現出來的城府心機,沒有人會懷疑還有什麼事是他狄雲辰辦不到的。
    所謂做人留一線,日後好見面,就是這個道理。能不得罪惡人的時候,還是按兵不動比較好。當凝劍宗遺址樹立的墓碑在一夜之間傳開後,天下劍修更沒有多餘的jīng力來關注狄雲辰,來關注雲城宗了。
    劍巫,凝劍宗,加上心懷芥蒂各自為戰的天下劍修宗mén,這些都足夠劍修們來苦惱了。
    但是這個道理對慈渡神宗,對淩青子老君而言就是狗屁不通,不管是為了讓自己自導自演的yīn謀更有說服力,還是在事後為了展現一個神宗的強勢以維護神宗體面,她都必須派一個人到雲城宗走一趟,應付只有幾個劍聖的雲城宗,淩青子以為,派一個劍帝就夠了。
    這個人,熙魂就成了不二人選,熙魂是當眾被玖韋大閣老從長老閣閣老的位置上貶下的,現在玖韋不在了,不論是熙魂還是淩青子都希望他能再此被委以重任,便於在神宗內部拉扯起一股忠於老君的力量。
    在一個大風無雪的夜晚,千里迢迢趕到雲城宗山腳下的熙魂連同五名隨行的劍聖,肆無忌憚的向著望月峰飛縱直上,一路上守山巡夜的雲城mén人尚來不及發出警訊,就被他們shè殺。熙魂的目的很明確,拿下雲城宗掌教桂千月的首級就大功告成。
    在他們剛動身不久,清風鎮上某棟建築的yīn暗屋簷下閃出一道頭戴黑sè兜帽的人影,望著雪光衍shè中六道飛縱而上的人影,絲毫沒有吝嗇自己欽佩的神態,“膽子夠大呢”低語了一句下意識就要從後面跟上,但是他剛剛邁出了一步,馬上就像記起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以最快的速度收回了伸出去的腳。
    望月峰上,除了整修一新的落鳳殿和一大片mén人居住的宿舍,以及空出來的演武場外,落鳳崖上所有空閒的地方都被栽上了冬桐樹,很顯然這是狄大小姐的傑作,當然,你別指望她親自動手栽樹,聚萬千寵愛于一身的狄大小姐只需要動動嘴就夠了,於是整個大黎國最tǐng拔最有型的冬桐樹就被移栽到了望月峰上。
    只是今夜,落鳳崖上再無鳳鶴。雪夜中的望月峰,除了回dàng在五峰之間呼嘯不絕的風,那滿山滿樹滿地的雪,再無一個人影,熙魂辨明瞭落鳳殿所在,一馬當先持劍向著落鳳殿縱去,距離落鳳殿不足五十米的距離時,手中長劍一振,就待一道劍罡劈開整座落鳳殿…
    幾乎在他剛剛把元力灌入劍體的瞬間,如猛虎般飛縱在空中的熙魂,一道無形的jīng神衝擊襲來,讓他眼一黑,如同折翼的大鳥般滾落在落鳳崖的雪地上。
    “誰,誰在裝神nòng鬼”熙魂這下可謂嚇得心膽皆裂,除了運轉元氣密集的護住全身,只要他稍微往劍器中灌輸一點元力,就會有一道jīng神衝擊襲來,讓他的腦子如針刺般疼痛。
    他驚恐的聲音被山風掩埋,他想要逃,這種邪異的攻擊他簡直聞所未聞,但是他剛試探著後退一步,又是一道jīng神衝擊襲來…
    “魔師,一定是魔師,你也是堂堂成神的百年的人物,怎麼還會幹這種偷襲的宵小行徑?”未知的危險才是最深的恐懼,被神秘的jīng神衝擊nòng得進退不得的熙魂,已經開始胡言luàn語。
    望月峰的大mén“吱呀”一聲打開,雲城宗五峰首座長老魚貫而出,剩下的事情,他們無非就是如同當年虐斑嘉那般來虐殺熙魂….
    跟著熙魂上來的五個神宗劍聖,一看這種陣仗那還不明白人家就等著他們來襲殺呢,而且熙魂此刻這種魂飛魄散的模樣,足於讓他們相信魔師斑厄就在山上,當即轉身向著山下逃之夭夭。
    清風鎮外的大道上,一個黑衣人靜靜的等待著他們。“斑嘉,你怎麼在這裡?”借著雪光的反shè,一個神宗劍聖認出了拉下兜帽後那張屬於斑嘉的臉。
    “因為我發過誓,我這輩子就是死也不會再踏上望月峰一步,我敢打賭,熙魂此刻的想法跟我一致,所以,我只能等在這裡給你們送終了。”斑嘉話音落,重重魔影帶著烏金sè的劍罡動…
    天劍大陸傳聞:慈渡神宗熙魂妄圖行刺雲城太宗掌教桂千月,被魔宗斑嘉率領一眾雲城mén人擊殺,並將熙魂人頭懸首三日,以正效尤
    人們在感歎雲城宗已經強大的無懼劍帝襲擊的同時,又有誰知道,很久之前,雲城山上就有一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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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8章把她的名字,刻在我的身上
    雲城宗,望月峰。
    不同於上次虐殺斑嘉時,nòng得整個落鳳崖慘不忍睹的場面,這次殺熙魂,實力已經更上一層樓的雲城宗諸位首座長老,可謂毫不費力。
    擊殺熙魂後,桂千月立刻驅散了眾人,帶著霓裳雲秀下到了密室中,深怕天藍有個閃失,對於是否帶霓裳見天藍,在霓裳探親歸來前,桂千月就親自下來跟天藍溝通了的,霓裳來後鐵定是要跟雲秀雲靜睡在一起的,加上天藍的yīn葵之毒以後估計還得靠霓裳來解,天藍就同意了。
    “姑姑,您沒事吧。”一下來,霓裳雲秀疾奔到天藍身邊查問。
    “我沒事,可是,好像有人出事了,來襲的人元力飽滿,功法純熟,絕非一般極宗mén下能培養出來的,加上水屬元力,告訴我,狄雲辰去了哪兒”天藍的聲音,含有怒氣。
    狄雲辰的事,桂千月一直瞞著天藍,但是萬錦天藍是何等人物,僅靠一個來襲的劍帝,就識破了。
    天藍如此一問,雲秀霓裳立刻悲慟出聲,桂千月調開腦袋,不忍說出口。
    “誰幹的。”天藍的語氣驟然嚴厲。
    三人沉默….密室中只剩下輕微的chōu泣。
    “到底是誰幹的。”天藍的語氣緩和了不少,卻有亢沉的哀傷….他這麼能死呢,天藍,又如何不動氣不哀傷呢….
    yīn氣森森的宗師祠堂,來了一個少年,拂去了一尊石像上沉積百年的塵埃,結識了一個nv鬼,從此叫她姑姑,為了努力記住自己是人,為了讓石像不再把自己當鬼,為了打發那沉寂壓抑的幾乎令人發瘋的日子,少年每天,哪怕是靜坐聚元氣,都陪著天藍說話,於是她知道了他叫狄雲辰,知道了他為何落難至此,知道了有個族妹對他很重要,知道他是棄兒,那早已在她心中mí失了,屬於人間的酸甜苦辣,通過少年的述說,讓她感同身受….
    ….她仿佛又看到了,少年用他單薄的身姿,小心翼翼的扛著她,來到宗師祠堂外的小道轉角處,來享受著,屬於傍晚的,片刻間的一米陽光,那是天藍,用一輩子都換不清的人情…
    狄雲辰,用這種方式,把半人半鬼的石頭像,又變回了一個有情有ròu的人。
    “誰幹的….”天藍第三次出聲時,有著哀求的哭腔。
    “慈渡老君,淩青子”桂千月生硬的吐出幾個字。
    “把她的名字,刻在我的身上,另外,飛信告知斑厄來見我”被仇恨點燃的天藍,已經徹底放棄了自尊。
    “啊”這下連桂千月都有點不知所措了,她們都不知道在天藍身上刻字,將來會不會對她有損傷,但是以雲辰昔日對天藍的愛惜,縱然此刻天藍要她們死,她們也不會這麼做,至於天藍讓她們通知斑厄,她們當然知道天藍在想什麼。
    問題是,如果天藍心甘情願的想求助魔師,她這麼可能等到百年後的今天。
    “姑姑,雲靜已經去魔宗拜斑厄為師,她的目的就是想借助魔宗暗中找尋天虹極yīn水,幫助姑姑化石為人,我們不妨再等幾日,實在不行再通知魔師不遲。”雲秀只能如此安慰。
    “是的,靜兒已經長大了,她並非有勇無謀,她只是假裝自己笨,從而過度依賴雲辰讓他覺得有成就感,姑姑就相信靜兒一次吧。”霓裳跟著道。
    桂千月則點頭,當日雲城宗甄選mén徒,她只取雲靜一個,並非剩下的人中就沒有資質好的了,而是雲靜資質好的讓桂千月覺得只選她一個就夠了。
    石像只能沉默,她雖有萬鈞之力,卻身不能動。
    天劍大陸171年從六月末到九月,先是原本氣勢洶洶的東南域戰敗,緊跟著又是劍巫攻克開陽關虎視中原,再到狄雲辰叛逆事件,接著又是凝劍宗立碑事件,每一件無不是石破天驚,關乎著中原劍修未來局勢的大事。
    相比較而言,慈渡神宗劍帝熙魂夜襲雲城宗反被殺事件,就顯得有點兒微不足道了,就像是慈渡老君在天下人心中又做了一件笑料。
    不管是東南域戰敗,還是劍巫攻克開陽關,有一個人始終沉默無聲,哪怕狄雲辰叛逆事件被牽連自身名義,他依然選擇了沉默,根本就沒有絲毫想要宣告天下辯解的意思,他只是宣告天下他又收了一名弟子。
    這個人,是魔師斑厄,但是在熙魂被殺後,這位把狄雲靜關在密室,親自教導了三個月的魔宗領袖坐不住了,雲城宗對外宣稱是斑嘉擊殺了熙魂,但是魔師最清楚自己弟子的實力,斑嘉有沒有能力擊殺實力相當的熙魂暫且不論,要知道每次與他隨行,斑嘉也是絕不踏入望月峰半步,所以,能殺熙魂的人,只有百年前就名揚天下的萬錦天藍。
    “天藍,原來你一直都呆在雲城宗,百年歲月,到底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你就那麼不願意見我麼。”魔師推開密室的mén,遙望北方,臉上帶著無盡憂傷。
    “哦?師父老爺爺您不想看到我了麼?”密室中的狄雲靜哪能放過這樣的機會,給自己勉強找了一個開溜的藉口,趁著魔師心神恍惚間,身影一閃就出了密室,用的正是魔師苦口婆心教了三個月也號稱學不會的魔影分身。
    魔師第八徒狄雲靜的到來,多少給死氣沉沉的夜光城帶來了一絲生機,這位一入mén就號稱對魔宗掌教大位毫無興趣,自己只是想把夜光城搬回雲城宗的大小姐,僅此表態就贏得了魔師其他弟子除斑嘉外所有人一致好感,加上她嘴巴甜啊,她叫斑嘉是師兄大哥,叫斑銘師兄伯伯,叫當任魔宗掌教斑碩師兄爺爺,如此húnluàn不清的稱呼令人啼笑是非,同時也看的出來斑嘉為什麼對狄雲靜有意見了,在狄雲靜嘴中,在眾師兄面前,他成了孫子輩的。
    狄雲靜先跑到斑銘的住處,懇求著斑銘答應如果去開陽關一定會帶上她後,馬上一飛而起站在夜光城的屋頂,招呼著從她一出關就在上空盤旋的虹兒,載著她向北方的雲城宗飛去。
    “虹兒,你能找到我心辰哥對吧。”當雲辰身死的消息傳來後,狄雲靜只是看了一眼高空依舊好好的虹兒,就知道這又是謠傳,虹兒是被狄雲辰收服的,不管虹兒如何討厭狄雲辰,他們之間不管隔多遠,依然有著那種微妙的屬於心靈的契約感應,有道是兔死狐悲,人死了鶴當然也會悲,但是虹兒沒有,所以狄雲靜篤定她心辰哥還活著,只不過是落難罷了,落難的狄雲辰再無法守護雲城宗,狄雲靜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來守護雲城宗。
    虹兒連連點頭,急速飛行的她調轉方向就要帶雲靜去找雲辰,它很樂意看到雲辰被雲靜煩的那一刻。
    “還是先去雲城宗吧,萬一被我師父師姐們掃地出mén就慘了….”雲靜見虹兒飛向了西方,心裡大概猜到了雲辰去了哪裡,她此刻更惦記的是雲城宗,因為那是雲辰的心血所在。
    在這最深的秋,同處西北域的西華山上還是山清水秀,雲城山上卻已下了好幾場雪,六指峰雲林每天早起時,都會下意識的遙望一眼旭日峰,旭日峰上有一座石碾,如同雲城宗每一個遙望紅石坪那個石碾時一樣,雲林多麼希望,最近被他們沉重哀思那個人,能突然復活,如同很多年前一樣,在風雪彌漫中坐在石碾上沉修。
    但是會有奇跡麼。
    雲林這一望不要緊,沒看到狄雲辰,倒看到了一把火從天邊燒來,下意識的就大聲吆喝道:“禍jīng被魔宗趕回來了,大家防火防盜防雲靜”
    “呵呵….”一如過往般,滿山的雲城mén人放聲大笑,只是這笑聲遠沒有過往那般暢意,顯得很矜持,因為他們的心,依然是沉重的。
    雲靜照例先駕鶴飛到六指峰向雲林比劃了下拳頭,然後向著望月峰落去。
    霓裳、雲秀,雲容,就連剛剛產下一個nv兒還沒滿月子的雲曦聞訊都迎了出來。
    “你個死丫頭,不是去抱魔師大tuǐ了麼,還回來幹什麼?”雲容說著淚珠子就在眼眶中打轉。
    “嘻嘻,師姐,我耳根子發燒,想你了。”雲靜笑嘻嘻的向著雲容撲去,要說雲城宗誰最寵雲靜,除開幾乎有求必應的狄雲辰,就屬雲容了,雖然每次都是她在呵斥雲靜,但是雲靜上山這麼多年,只要她在雲靜身邊,雲靜吃飯穿衣到梳頭,都是雲容打理的。
    “你個沒良心的,你心辰哥還沒滿百日,你還笑的出來。”雲容揪著雲靜的耳朵一臉狠sè。
    “呸呸…我心辰哥…”雲靜說著掃了一下四周,趕在其他人圍過來前,使了個眼sè輕聲道:“我心辰哥還活著呢。”
    “啊”眾nv雖然驚訝,但是沒有人懷疑,雖然狄雲靜做事不靠譜,但是她說話一向很靠譜,就算她偶爾說話讓人覺得有點不靠譜而懷疑的時候,雲辰總能讓狄雲靜的話變得靠譜起來,這是連慈渡神宗的mén人都深信不疑的。
    霓裳看了一眼已經落進窩裡嗑桐子的虹兒,又看了看狄雲靜,暗罵了一句自己糊塗,立刻淚珠子一抹,整個人歡快的拉著雲靜,使了個眼sè,“進去說。”
第419章 傾城訣 上
    第419章傾城訣上
    第419章傾城訣上
    落鳳殿中,桂千月抱著一個裹著厚厚棉襖的嬰兒,縱然心中無比沉痛,還是在望著嬰兒的眼神中,擠出了幾分為人師nǎi的慈愛笑意。
    這讓一腳踢開大mén的狄雲靜當即看傻了眼睛,桂千月四十出頭就當nǎinǎi了,她覺得很有必要調侃一下師傅。
    “雲靜….”雲靜眼珠子還在轉時,桂千月已經輕呼出聲,那聲音溫柔的差點把狄雲靜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對於此刻的雲靜,桂千月是飽含愧疚的,因為做師傅的無能,才讓弟子褶身出mén,來變相的守護雲城宗。
    “師…師傅。”雲靜頭皮發麻的叫了一句,馬上被桂千月懷裡的嬰兒吸引,立刻歡呼的嗷嗷叫:“呀呀,我侄nv這麼快就出來了,取名字沒有,沒有的話就有我來取了….”雲靜伸手就要去把嬰兒“拎”過來….
    雲曦雲秀雲容嚇的立刻捂緊了雲靜的嘴巴,雖然雲靜給虹兒取的名字算是神來之筆,但是她們實在不敢相信,肚子裡沒裝幾兩墨的雲靜,能給雲城宗現在的小公主取出什麼好名字,而且雲靜一旦取出了名字的話,她還能央求著雲辰答應她取的名字,因為雲金雲曦已經決定孩子jiāo給雲辰了,名字自然也由他來取,而且,雲辰的文采有目共睹,只是現在雲辰已經….
    有了雲靜的攪和,落鳳殿中立馬jī飛狗跳。
    這時緊閉的落鳳殿大mén,哐當一聲被人一腳踢開,敢踢落鳳殿大mén的,雲城宗向來只有雲靜雲晴兩個人,雲靜不管有事沒事從來就是用腳踢的,雲晴踢mén則代表著有大事。
    今天帶人輪值巡邏的雲晴滿身風雪,卻有一張因為jī動而紅潤的臉頰,“山下一隻大貓跑來了,會不會是大靈兒…”
    雲晴話音剛落,一道白影飛縱入落鳳殿,來不及抖掉身上的白雪,在霓裳一聲“大靈兒“聲中,立刻湊到霓裳的身邊磨蹭起來。
    當眾人看到大靈兒脖子下掛著的那個包裹後,哀痛的心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能讓大靈兒傳信的,除了霓裳外,就只有閔長天和狄雲辰了,而閔長天顯然不會給霓裳寫一包裹的信,所以,只有狄雲辰。{zzzcn/.com首發文字}
    “雲晴,你出去守好大mén。”桂千月把孩子jiāo給雲曦,吩咐道。
    看到眾人臉上的喜sè,雲晴那還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紅撲撲的小臉猛點,立馬出去關了mén,唬著臉像個夜叉般當起了mén神。
    屋內眾人屏住呼吸,她們渴望看到是屬於狄雲辰的來信,又怕不是,以至於連向來行動派的狄雲靜都遲遲不敢動手解開包裹。
    她們忍的住,大靈兒可忍不住了,為了快點去眾nv的懷中逐個打滾,立刻變回了小貓,讓包裹直接從脖子上滑落下來。
    最終雲秀上前,解開包裹,呈現在眾人面前的,是兩本厚達一寸的冊子和一封信。
    最上面的冊子上寫著:無名功法第二十六至二十八層,完美修正版。
    看著上面那銀鉤鐵畫的字跡,那是屬於狄雲辰蒼勁有力的字跡,眾nv瞬間找回了心中的支柱,jī動的握緊拳頭齊齊大聲歡呼:“呀…”
    “雲秀師姐你來念吧。”雲靜揀取兩本冊子jiāo給了雲秀,卻把信藏在懷裡。她很有自知自明,雲辰寫的功法她能認出三分之一就不錯了,但是雲辰寫的信,勉強能認個七七八八。
    不過現在,對眾人更有吸引力的,無疑就是功法,那上面寫著“修正完美版”,代表著雲辰已經從新修正,並在以後不會改變的功法,以雲辰做事力求完美的執著,沒有人能預知這部功法會帶給她們多少驚喜和希望。
    心法一共兩本,一本叫完美修正版,一本叫普通版,這兩者之間的區別,眾人已經了然。
    雲秀首先翻開了完美修正版,第一頁,是大綱要領,雲秀婉聲念道:
    “此心法為最大限度的發揮劍技傾城威力以及飄渺無痕的身法而編創,以後編創心法皆於此三層為基礎,逐步強化諸般特xìng,你們必須重新修正心法,並依據此心法打通以前未打通的經脈,同時,封閉一些以前錯誤打通的經脈,心法暫定無名,你們可以商量的隨便起一個。”
    “耶,這名字歸我取了,我心辰哥答應的。”沒撈到嬰兒取名權的雲靜,立刻退而求其次。
    “不許出聲,聽雲秀繼續念。”雲容直接把雲靜拉到身邊,乾脆的捂住了雲靜的嘴巴。其實眾人心中已經了然,雲辰刻意說你們隨便取一個,等於是把心法的取名權甩給了雲靜。
    雲秀清了清嗓子繼續念道:“無名心法第一階段特xìng一(第二十六至二十八層):完美修成後,根據個人實力不同,提升劍技傾城上部殺傷距離上限五米,減少劍技傾城施展時間半息;”
    這個多少在眾人意料中,既然是專為劍技傾城而編創的心法,肯定會助長傾城的威力。不管是提升劍技的殺傷距離,還是減少減少傾城的施展時間,都具有很大的實用xìng,特別是後者,要知道傾城最大的弊端就是施展劍技的時間太長,而且必須過分專注,這也是為什麼南征時,雲辰施展傾城時,都需要雲秀來掩護。
    “無名心法第一階段特xìng二(第二十六層至二十八層):完美修成後,根據個人實力不同,提升飄渺無痕移動速度百分之五至十五,可最多幻化出九至十二道分身,強化分身停留時間五至十息;
    同時,分身存留時間內每道分身可受本尊控制禦敵,每道分身並攜帶相當於本尊百分之五至二十的攻擊力。”
    念道最後,雲秀都不知道自己在念什麼了,雲容桂千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就連雲靜這個從來不關注心法的人,也是朝著雲秀使勁的眨眼睛,顯然是在懷疑雲秀在胡說八道。
    提升飄渺無痕移動速度,眾人有心理準備接受,分身增加到十二道,眾人勉強能說服自己接受,但是強化分身存留時間,並在分身存留時間內,控制分身禦敵,恐怕魔師斑厄聽到要羞愧而死,至於最後,每道分身攜帶相當於本尊百分之五到二十的攻擊力,眾人只當在聽天書了。
    她們以為先前那段“分身可受本尊控制禦敵”是說控制分身的走位來更進一步míhuò敵人,從而達到掩護本尊奇襲的目的,這已經是她們所能想像的局限了。但是現在,雲辰給予了分身實實在在的攻擊力。
    修煉過傾城的雲秀、雲靜、霓裳最清楚這有多麼逆天,傾城劍技威力來源於收縮劍芒,劍芒分化的越多收縮的越多,最後威力就越大,現在,連同本尊在內十二個分身一起施展傾城,再被本尊收縮,那麼,傾城的威力將會呈幾何數倍增加。
    這不是天書是什麼,但是如果這天書是狄雲辰書寫的,她們就信,那意味著,編創這部心法的狄雲辰,已經率先做到了。
    “還有沒有?”雲容驚詫的一不小心鬆開了捂著雲靜嘴巴的手,從來就把雲辰當成無所不能的神來看待的雲靜,最先適應過來並追問道。
    眾nv聞言怒目相向,你個死丫頭還不知足啊
    偏偏雲秀拍著急速跳動的心口點了點頭,繼續念道:
    “無名心法第一階段特xìng三(第二十六層至二十八層):完美修成後,根據個人實力不同,強化yīn寒之力,劍芒可降低實力與自身持平的敵人百分之五移動速度,劍芒可對低於自身實力二層的敵人冰凍遲緩百分之二十五的移動速度,劍芒可對實力低於自身三層的敵人完美急速冰凍。”
    眾人聽到這裡,只有一個想法,碰上同一實力層次的高手,自己無敵了,“劍芒刻降低實力與自身持平的敵人百分之五的移動速度”,再加上特xìng二中提升的自身百分之五至十五的移動速度,那意味著,碰上同一實力層面的高手,自己可以依仗心法特xìng,把自己變成兔子的同時,還能把敵人變成烏龜,不是無敵是什麼。
    至於對實力低於自身實力三層的敵人完美急速冰凍,這意味著碰上實力低的,自己一招就能結束戰鬥而無需纏鬥,特別是在大規模的戰鬥中,成群的冰封敵人,足以產生不可預計的震撼力。
    “可是,光靠劍芒與對方護體元氣的接觸,恐怕不能產生冰凍遲緩和急速冰凍特效吧。”霓裳估mō著自己無緣修煉這部功法,反而是聽的最認真的一個。
    眾人恍然大悟,如果光是與敵人護體元氣接觸就產生效果,那太說不通了,跟先前特xìng二中的分身攜帶攻擊力的特xìng一比,這特xìng三就顯得差多了。
    “霓裳妹妹說的很對,但是,請往下聽”雲秀滿面chūn風,一臉自信,臉上標誌xìng的靦腆,因為這部心法,已經消失了無影無蹤。
    “對呀,狄雲辰會想不到這一點嗎?他是那麼的追求完美的一個人。”眾人對望一眼,心中已經不是期待了,而是篤定雲辰能有辦法讓她們一劍冰封敵人。
第420章 傾城訣 下
    第420章傾城訣下
    第420章傾城訣下
    “無名心法第一階段特xìng四(第二十六層至二十八層):完美修成後,根據所處地理環境不同,以及非戰鬥與戰鬥狀態的分別,可加快元力回復速度。
    正常環境中,非戰鬥狀態打坐可提升百分之十五的元力恢復速度,戰鬥狀態下可保證以非戰鬥狀態百分之一的速度持續恢復元力;
    在雨水中和水中,非戰鬥狀態打坐可提升百分之三十的元力恢復速度,戰鬥狀態下可保證以非戰鬥狀態百分之五的速度持續恢復元力。另,戰鬥狀態回復元力cào作難度太大,請謹慎修習使用。”
    “這….這….”忍不住出聲的是桂千月,在場的沒有誰比她更清楚,在持續的惡戰中元力回復速度的重要xìng,好吧,就算她們能夠接受這部心法元力回復的變態速度,那麼,在戰鬥中,在與敵人廝殺的戰鬥中,一邊砍敵人還能緩慢回復元力,桂千月實在是不知道是狄雲辰是怎麼想出來的。
    別看正常環境中只有那百分之一,正常的戰鬥下,桂千月體內元力至少可以支撐她連續出戰三個時辰,如果憑藉心法特xìng戰鬥狀態回復元力的話,那意味著桂千月的戰鬥力還能延長一個時辰,至於在雨水中,可以這樣說,百分之五的戰鬥狀態元力回復速度,只要不施展傾城那種大招,就是把你累死,你體內元力也不一定耗的完。
    當然,狄雲辰最後也刻意jiāo代過,戰鬥狀態要回復元力,就要能夠分心兩用,所以才說cào作難度太大,請謹慎修習使用。想到這裡,所有人都用一種要吃人的嫉妒眼睛瞪著雲靜,這丫頭已經能夠睜著眼睛睡覺了啊她是肯定能在戰鬥中回復元力的,至於其他人,那就要從頭練一心二用。
    “快念快念,還沒有說怎麼能一舉破開敵人的護體元氣,把敵人變成冰雕呢,我心辰哥肯定還有jiāo代。”雲靜現在最惦記的就是這個,她不是想凍人,她想凍熊,而後天天吃新鮮的熊掌。至於雲容捂雲靜的嘴巴,已經改為捂自己的xiōng口了,她怕自己jī動的一顆心蹦出來了。
    雲秀點了點頭,“這就來了。”
    “無名心法第一階段特xìng五(第二十六層至二十八層):完美修成後,根據個人實力不同,劍芒可延伸出輕度穿透特xìng,劍芒有一成幾率直接破開實力與自身持平的敵人護體元氣,有五成的幾率一舉破開實力低於自身二層的敵人護體元氣,對於實力低於自身三層以外的敵人,劍芒無視任何防禦直接傷敵。另,佩戴金水雙屬xìng劍器,可提升劍芒穿透特xìng的幾率。”
    聽到這裡,所有人都靠在牆上只剩下喘氣的份了,她們的理解是,穿透特xìng加上急速冰凍,對上那些實力比她們低的敵人,就成了冰雕了,沒有如果,雲辰jiāo代的很清楚,輕度穿透特xìng,對於實力低於自身三層的敵人,無視任何防禦。那就是說,一個實力在劍聖二十六層的劍聖,碰上施展完美版心法二十九層的劍聖,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只剩下變成冰雕的份兒了。
    眾人聽到這裡已經感覺自己在聽神話了,聽人胡扯了,她們甚至都不在追問雲秀還有沒有特xìng六,她們每一個人都認為,有了這前面的五個特xìng,足以讓她們驕傲一輩子了。
    “先把牆扶好,雲曦師姐,我覺得你把孩子先放地上比較安全一些。”一向沉默少言的雲秀,少見了幽默了一把,足以看出,眾人已經不再奢望的心法特xìng六是存在的,並超越了前面五個特xìng帶來的震撼總和。
    眾人只能面sè無光,用一種麻木的心態來被動的聽著。
    “無名心法第一階段特xìng六(第二十六層至二十八層):完美修成後,根據個人實力不同,以及所處地理環境,自身護體元氣可延伸出輕度傷害反彈,輕度傷害轉移,輕度傷害吸收直接轉化為自身攻擊。
    輕度傷害反彈:在任何環境中,護體元氣有一成幾率將與自身實力持平的敵人傷害部分反彈,有五成的幾率將低於自身實力三層敵人的傷害完美反彈。
    輕度傷害轉移:此特xìng必須在雨水中或水中才能展現,護體元氣有兩成的幾率可以將不高於自身實力兩層敵人的攻擊完美無傷害轉移,低於自身實力三層的敵人攻擊無視,具體資料不詳,請謹慎cào作。
    輕度傷害吸收直接轉化為自身攻擊:此特xìng必須在雨水中或水中才能展現,護體元氣有一定幾率可以將不高於自身實力兩層,同屬水屬xìng的傷害攻擊轉化為己用,低於自身實力三層敵人同屬水屬xìng傷害完美轉化為己用,具體資料不詳,此特xìngcào作難度太大,請謹慎修習使用。
    聽完後,眾人終於明白雲秀那句“請扶好牆”其實不是幽默,因為她們此刻都是出氣比進氣多,不扶牆很難保證自己會嚇得跌坐在地上。
    事實上雲靜雲容已經坐在地上了,難得的是,雲靜還能保持好奇心追問道:“雲秀師姐,是不是說,下雨的時候我們殺向慈渡神宗,只要不碰上實力高於我們兩層的敵人,我們就累不誇,打不死了?”
    唯一保持清醒的雲秀,皺著眉頭認真思考了一下,向著眾人點了點頭,代表著雲靜的異想天開不是夢。
    從速度上虐慢敵人提升自己,再從元力上肆意揮霍,再到穿透特xìng讓敵人護體元氣形同虛設,這就遠遠拉開了與同層次敵人的實力差距,但是這還不算完,最後一個特xìng,這部心法將優勢提升到在與高於自身實力的敵人身上,傷害轉移讓敵人絕望就算了,哪傷害吸收轉化為自身攻擊,等於就是敵人拔劍往自己身上戳,而自己需要做的,只是運起護體元氣,僅此而已。
    當然,這也有苛刻的限制,必須是下雨天或者在水中,特別是傷害吸收轉化為直接攻擊,規定了敵人必須是修煉水屬xìng元力的劍修和水屬法力的劍巫,因為同屬xìng才能吸收轉化,要不然,火屬xìng的攻擊能被水屬xìng的吸收,那就是見鬼了。還有,這些變態的特xìng出現與否,還要看運氣….這多少讓人有點糾結。
    這點,雲靜倒是聽的明明白白,所以她才試著問要殺向慈渡神宗,因為慈渡神宗的人,都是修煉的水屬xìng。雲靜有理由相信,雲辰編創出最後一條心法特xìng,就是為將來向慈渡神宗報仇用的。
    看到雲秀小嘴一張,又待繼續念,雲曦疾呼道:“不要念了,讓我們喘會兒氣行不?”
    “雲曦師姐,已經完了,下面是雲辰的告誡。”雲秀笑道。
    “修習完美版無名心法者,至少必須融匯仲介上品水屬劍魂才能展現以上所有特xìng,請注意,特xìng展現與否有幾率,幾率頻繁與否靠運氣,請勿冒險苛求。
    此完美版心法有望月峰雲秀保存,擇人而授!
    普通版無名心法可供雲城宗普通mén人弟子修煉,若有資質上佳,人品醇厚者,待考校合格後可直接轉為修煉完美版。
    最後,請謹記:此心法太過繁瑣,我無法一一注解,請在天藍姑姑指導下修煉。
    以上
    狄雲辰”
    一直滿面chūn風笑望眾nv囧樣念道的雲秀,念完後反而有點忐忑不安,如同神級劍技傾城一樣,雲城毅然選擇把這部逆天級的心法,jiāo給了她,並強調,給什麼人修習,有她自行獨斷專權。
    看著雲秀念完後反而傻愣起來了,雲靜一副緊張的模樣湊近問道:“雲秀師姐,你會給我修煉嗎?”
    “哈哈…”眾nv放聲大笑,她們沒有絲毫的嫉妒,雲秀的細心與睿智,比起雲辰有過之而不及,只是雲辰xìng子yīn沉一些,簡單點說,雲辰的睿智都是用在怎麼yīn人上面。至於雲靜那煞有其事的一問,眾人都明白,雲靜甚至霓裳,從來都不在雲辰任何限令之內,前提是,已經修煉了土屬xìng心法的霓裳能學的話。
    雲秀又恢復了靦腆,舉著心法道:“在場的每人都有份。”
    雲辰入她們祈禱的那般,依然活著,還給她們送來了逆天的無名心法,每一個人的心都澎湃著,想要迫不及待的修煉這部心法。
    “雲曦你把孩子暫時送給你金鳳師叔代為照顧,雲容你去通知各峰首座長老晚上來望月峰共商大事,嗯,把巨集笙巨集興也叫來。”桂千月說著看向了雲秀,無名心法完美版光靠她們幾個修煉,還不足於讓雲城宗的實力有個質的飛躍,所以需要更多的人來修習這部心法,但是這部心法的掌控權在雲秀的手裡,桂千月這個當師傅的,也不得不徵求弟子的意見。
    “弟子沒有意見,但是雲辰活著的消息暫且不要透lù出去,這部心法就說是雲靜哀求魔師斑厄代為編創的,師傅以為如何?”雲秀到底還是心思細膩一些。
    桂千月點了點頭,“給行千重夫fù透lù一下吧,這些天,你們金鳳師叔臉上的淚痕都沒有幹過。”
    雲容雲曦點頭離去,桂千月帶領雲靜雲秀霓裳再次下到密室,雲辰最後jiāo代的很清楚,必須在天藍的指導下修煉,也只有她們幾個修煉成功了,才能逐一教導其他人來修煉。
    “姑姑,我想死你了。”雲靜直接抱住石像,小嘴甜的發膩。
    “你心辰哥….”一見雲靜的樣子,天藍帶著一抹期待的口wěn問道。
    “嗯嗯,我心辰哥還活著呢,他給我們送來了一部心法,說要你指導我們修煉。”雲靜快人快語,雲秀連忙把心法遞到天藍的跟前,剛翻開大綱念到了一段,天藍已經打斷道:“怎麼還叫無名心法?”
    雲靜立刻舉手,表明取名權在自己這裡的同時,還辯解道:“人家還沒有想好呢。”
    “想什麼,既然是為劍技傾城刻意修訂的心法,就叫傾城訣好了。”天藍一錘定音,就連不情願的雲靜也知道,無名心法的名字等於已經蓋棺定論了。
    傾城訣
第419章 雪月
    第419章雪月
    第419章雪月
    按照天藍的要求,雲秀逐頁把整個傾城訣給天藍念誦了一遍,然後天藍陷入了沉默,沉默的就好像她本身就是一個沒有生機的石像。手機小說網站(wap.zzzcn.com)
    這讓桂千月雲秀霓裳三人不免暗自著急起來,她們著急是害怕雲辰編創的傾城訣在天藍這裡行不通,所謂的行不通就是不適宜給她們修煉。傾城訣諸多逆天的特xìng,說穿了是雲辰憑藉自己雙母元的優勢加上上品頂級劍魂,才有一定的幾率施展出來,但是換做其他人來修煉,那微妙的幾率,未必就會出現。
    現在她們靜下心來想一想,其實傾城訣也就不那麼逆天了,傾城訣繁瑣的需要天藍親自給他們解析不說,其實戰中高難度的cào作xìng,讓雲辰一再囑咐要量力而行,更關鍵是,她們聽完雲秀念誦完整部傾城訣的感覺是傾城訣好像互不連貫,這讓她們對傾城訣此刻有一種望而生畏的感覺。
    至於雲靜,她才不管那麼多呢,凡是她心辰哥能修煉的,她估mō著自己也能修煉,至於能修煉出什麼結果,反正雲辰也沒指望她,所以,她是最坦然的一個,此刻靠著石像呼呼大睡呢。
    “你們認為,天下間最完美的功法,是什麼功法?”天藍大約沉默了半個時辰後,用一種厚重的口wěn問道。
    “最完美的功法….”桂千月想了想,“當屬十七年前被剿滅的凝劍宗宗主所編創的雨huā訣。”
    “哈哈哈….”天藍放聲大笑,雨huā訣她當然讀過,她用一種毋庸置疑的口wěn說道:“跟傾城訣比起來,雨huā訣就是一堆廢紙”
    “真的麼?”本來在打瞌睡的雲靜一聽立馬爬了起來,兩眼放光的看著天藍。
    “雨huā訣,只有修煉至劍帝境界,才能展現出急速冰凍,加倍回復,強力穿透以及傷害反彈等諸般特xìng,而且幾率絕不會超過五成,反觀傾城訣,現在在劍聖境界前期,就展現了這麼多特xìng,雖然幾率不如雨huā訣,但是雨huā訣的特xìng是一種固定的幾率,而傾城訣則是具有成長xìng,也就是說在第二第三階段這些幾率將會被強化提升,誰敢保證,以後就不會出現完美穿透與完美傷害吸收轉化?”天藍說著語氣頗為自傲。
    這點雲辰在大綱中早有jiāo代,只是眾人拿自己相比較於雲辰,實在沒多少信心,還是同上,雲靜除外。
    “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你們怕傾城訣太繁瑣,cào作難度大,自己難於適應,其實你們都錯了,或者說,這就是雲辰讓你們找我的原因。”天藍說著讓雲靜把傾城訣捧會眾人跟前,按她的提示往後翻。
    “其實這部傾城訣的繁瑣在於,除了急速冰凍外,雲辰把每種特xìng的功訣都獨立出來單獨寫,讓你們覺得無法與總訣連貫,nòng得hún淆不清,你們知道雲辰的脾xìng,但是一向最求直接完美的人,卻編創出這樣的功訣,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麼?”
    雲秀霓裳聞言似有所悟,特別是霓裳,面帶喜sè與雲秀對視了一眼。
    “姑姑的意思是說,除了特xìng三外,其他特xìng可以讓修煉其他屬xìng功法的人,與自身功法結合起來,從而施展出傾城訣的諸般特xìng….”雲秀試探著問道。
    天藍沒有立刻回答,但是此刻,一直望著天藍的雲靜,分明看到天藍點了點頭,這太不可思議了,一個石像竟然能點頭…
    本來以為無望修煉傾城訣的霓裳聞言立刻jī動的握緊了拳頭,桂千月雲秀也是恍然大悟,原本在她們看來,如同一盤散沙般不可連貫的傾城訣,在天藍三言兩語的解釋下,迅速在她們心中róu為一體。
    是啊,以雲辰的xìng子,他這麼會編創一部讓霓裳都無法修煉的功法。
    “傾城訣,現在有幾個人知道它的存在?”天藍問道。
    “除了我們四人,還有雲曦和雲容。”雲秀如實答道。
    “那好,除了你們六人外,在雲辰回來之前,傾城訣沒有我的允許不得讓任何人修煉。”
    雲靜一臉委屈稍帶憤慨望著天藍握緊了拳頭拼命撲扇著眼睛,這是她想揍人的徵兆,很好,天藍在剝奪了她取名權的同時,緊跟著又把雲辰授予雲秀獨斷專行的權利給剝奪了。
    “不行。”雲秀雲靜幾乎同時出聲,不同的是,雲秀有幾分哀求的味道,而雲靜則是理直氣壯。
    “雲辰不在,我說了算,如果你們雲城宗不想成為第二個凝劍宗,大可sī下傳授試試。”石像天藍毫不相讓。
    “我想說的是,雲辰既然可以編創出可以讓其他屬xìng心法的人也能修煉部分傾城訣,那應該會讓huā紅和巨集興巨集笙修煉的….”雲秀說著已經紮了腦袋,只有她知道,這三人在雲辰心中的地位,並不亞於她們。
    “還有,我心辰哥來信刻意jiāo代,還有一個人必須修煉。”雲靜不知何時已經拆開了信,此刻就像握著一把尚方寶劍,朝著天藍拼命揮舞著。
    “誰?”所有人齊齊問道。
    雲靜做了一個令所有人驚愕的動作,轉身以最快的速度,把薄薄的信筏吞進了肚子,快的甚至讓天藍想不起用jīng神衝擊來制止。
    “咳咳….”信筏的味道顯然不怎麼樣,雲靜急吞之下,咳的眼淚都流出來了,“我心辰哥不讓我告訴你們。”
    眾人大怒,如果她不是那個獨一無二的狄雲靜,眾人都想擒住她破開她肚子看看信筏上到底寫的什麼。
    自然沒有人敢bī問雲靜,就像現在的雲城宗沒有人敢違逆狄雲辰的命令一樣,因為雲靜,真的長大了,雖然行動像是那個怎麼也長不大的狄雲靜,但是,現在卻可以讓人信任。
    “還有指劍,現在反正也不是什麼秘密,能修煉的你們都修煉了吧。”天藍提醒道。
    修煉指劍固化靜脈所需的yào材,霓裳在玄yīn宗這幾年已經暗自攢下不少,現在缺的是九尾靈貓之血,所以所有人都看向了霓裳,但是恐怕雲靜雲秀最清楚,現在白貓一聽說要白放血,立刻跑的沒影兒,而且指劍不必傾城訣,只要是雲城宗的核心弟子,都可以修煉,別的峰暫且不說,光huā紅所在的旭日峰,夠資格修習指劍的絕對超過一千人,這讓白貓一年四季的放恐怕都不夠。
    “我跟大靈兒商量商量著看….”霓裳,給出了一個很勉強的答覆。
    …
    當晚桂千月大開落鳳殿,各峰首座長老及其得意mén徒聚集一堂,當即把能修煉至二十八層的無名心法普通版公佈出來,雲靜非要給這部功法取名辰靜訣,直接被眾人一致鄙視並否決,雲秀取名冰心,雲容瞪著雲靜取名誅靜,雲曦取名雪月,這下不止桂千月滿意,就連雲靜雲容也不鬧了,連連點頭。
    雪月,那是為紀念雲雪而取的名字啊
    在多少個大雪紛飛的夜晚,雲雪如一抹皎潔的月華,用自己的勤奮與執著,以身作則來鼓勵著望月峰弟子們勤加苦練,這才有了望月峰一枝獨秀。
    會後,huā紅巨集興巨集笙被桂千月單獨留了下來,在得知狄雲辰未死的消息後,三人的神態沒有絲毫驚訝,顯然,跟雲辰一路生死相扶的她們,除非親眼看到狄雲辰的屍體,否則說什麼也不會相信狄雲辰未死,不過她們的鎮定,在看到雪月訣的加強版傾城訣後,已經統統化為了烏有…
    當晚,擠在雲靜霓裳同一張chuáng上的白貓,半夜時分被雲靜拎了出來,就在白貓惶恐的掙扎yù變身逃跑,以為雲靜要放它血時,雲靜卻jiāo給它一封信。
    一個月後,東北域,梧桐鎮。
    去年的時候,梧桐鎮上的民眾都記得,因為一隻鳳鶴,千余劍修將鎮上滿山遍野的梧桐子幾乎採擇一空,年復一年,當七道金虹飛逝而來時,她們以為今年又有機會一飽鳳鶴的風采,然而那七道金虹,僅僅只是從天邊滑落。
    在距離梧桐鎮外五裡處一個偏僻的山坡上,兩個白衣勝雪的nv子連襟從高空飄然而落。
    “霓裳,你說洪常青這個叛徒,會不會帶一幫人來伏擊我們?”來的是雲靜霓裳,這就不難猜出為什麼雲靜不會把雲辰信給大家看了,雲辰jiāo代的那個可以修煉傾城訣的人是雲雪,雲雪在桂千月,乃至整個望月峰弟子心中地位那是無人能及的,雲辰沒有把握當雲曦雲容她們知道雲雪活著後,會不會立刻冒險趕往慈渡神宗與雲雪相見,所以,在沒有人能信任的時候,雲辰唯一選擇就是嘴部靠譜的雲靜。
    “咳咳….”雲靜話音落,一個人影從一顆梧桐樹上縱落,當他取下頭上的斗笠時,霓裳歡喜的叫道:“紅二哥哥。”
    “霓裳,雲靜,別來無恙。”洪常青抱拳道。
    “原來你這個叛徒真的是一個人來的。”雲靜打量了一下四周,又開始找茬。
    “如果不是殿下jiāo待我們必須活著,我就是情願死,也不願過現在這種日子。”眾叛親離的洪常青滿臉苦澀道。
    一聽說是雲辰讓洪常青叛變的,雲靜也不再追問這個話題,緊跟著改變了追問的方向:“夢雪兒,真的是我雲雪師姐麼?”
    “在我洪常青心中,她現在只是夢雪兒。”洪常青一板一眼的答道。
    霓裳悄悄拉了還要追問的雲靜一把,遞給洪常青一個包裹:“給雲雪,這是雲辰的意思。”
    “殿下真的活著….”洪常青那死寂多日的目光,發出灼熱的光芒,似乎要點亮整個梧桐鎮,下一刻馬上醒悟過來的他,面向雲靜霓裳跪道:“代我向殿下問好,我一定辦到。”
    “不許偷看裡面的東西。”白貓不變身根本沒辦法把這個包裹完整的jiāo到雲雪手上,而白貓變身現在連雙子峰都很難上去,所以,只能叫出洪常青,再jiāo由他轉jiāo個雲雪了。
    轉身yù走的洪常青,聽到雲靜的呵斥,回頭拍了拍懷中的包裹微笑道:“我知道,這裡面有神級劍技傾城,如若我動心,很早之前就動心了。”
    雲靜霓裳目瞪口呆。
    雙子峰,孟閣。
    “我只是好奇,您怎麼能那麼篤定,您在眾目睽睽之下的那一劍,會要不了殿下的命,從而肯定他活著。”洪常青將包裹呈jiāo給雲雪問道。
    雲雪在側臉綻放一抹冷笑,堅定而不移:“你只需要知道兩件事,第一,他再也不會當慈渡神宗的殿下,第二,如果他死了,我豈會獨活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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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1章流年上
    隨著171年新年的臨近,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沉寂下來,在濕熱的蠻荒生活了百餘年的劍巫,似乎還沒有適應從北方飛來那一抹寒cháo,在新年區間停止了所有的襲擾,除了偶爾排除擎天鶴沿著龍陽穀查看一圈,絕大部分劍巫都龜縮在菏澤按兵不動。跟與雷霆之力攻克開陽關相比,劍巫反撲中原的動作顯得有點雷聲大雨點小。
    劍巫的攻勢一緩,中原民眾那忐忑的心,在新年劈裡啪啦的鞭炮中也跟著平靜下來,平靜的大多已經遺忘了狄雲辰是誰,遺忘了那塊立于凝劍宗遺址上的墓碑,甚至遺忘了,劍巫在菏澤舉杯同慶時,中原劍修依然是一盤散沙相互之間暗戰不止。
    神劍宗
    上溯到百年前,神劍宗乃是中原劍修宗mén的第一大宗,但是在一場劍巫與劍修的大戰後,神劍宗逐漸凋零,甚至一度讓慈渡神宗趕超了過去,直到淩青子上位後,對於天下水修宗mén的打壓,使得大量擁有天賦的水修弟子流離,才使得神劍宗一步步在整體實力上一步步趕超回來,但是有一樣是神劍宗無法超越的,那就是慈渡神宗有四大劍神,而神劍宗只有三個。
    再後來,神劍逍遙晉升劍神,慈渡玖違意外喪命,終於使得神劍宗成就了名副其實的第一劍修宗mén,但是,這並沒有讓神劍宗立刻笑傲群雄,不是因為劍巫虎視眈眈,也不是因為魔宗的舉棋不定,而是內部出現了裂痕。
    神劍宗不同於慈渡神宗為了集權於掌教,而行駛所有統領長老執事不得sī自授徒的規則,神劍宗所有執事以上的mén人,皆有權利sī自收徒,各房弟子的實力與名望,決定著師傅在神劍宗的地位與影響力。
    五年前的神劍宗內部勢力,屬於三足鼎立,有三大劍神及其弟子mén人主導,分別是神劍宗掌教劉平之,長老閣首席大閣老挽琳,中域北方統領何東鳴,但是隨著肖遙成功晉升劍神,隨著黃坤在劍池收復神劍天罡,一名原本身份低微,名不見經傳的執事長老在神劍宗迅速崛起。
    他就是神劍肖遙與神劍天罡的擁有者黃坤的共同師傅,皮亞君。這是一個nv子,而且還是一個專職於煉yào的nv子,造就了一名劍神就算了,還造就了神劍天罡的持有者黃坤。
    天罡祭出,誰與爭鋒
    按照神劍宗規則,神劍天罡乃是神劍宗至高無上的存在,神劍天罡的持有者擁有制定神劍宗規則,號令所有神劍mén人的權利。
    但是,如果擁有這把劍的人及其師mén在神劍宗毫無勢力呢?如果這股勢力以前從未熱衷於權利呢?
    於是絕大部分神劍宗人都裝起了糊塗,執事長老皮亞君雖然短時間內已經擁有了一大部分追隨者,但是她在神宗的地位絲毫沒有因為沾著兩大弟子的光而升遷,依然還是個執事長老,地位甚至都不如逍遙這位弟子的閣老身份。而神劍宗除肖遙外的三大劍神則開始了緊鑼密鼓的拉攏皮亞君的步驟。
    同時,數以千記的神劍宗mén人弟子來到了開陽關,不管是真心投奔神劍天罡的持有者黃坤為以後有個好前程也罷,還是心懷鬼胎來拉攏說服也罷,總之,神劍宗以這種方式正式出兵來的繳巫第一線,當中原大地一片貌似和平的時候,昔日苦喚不出的神劍天罡,卻成為了神劍宗人難於咽下的苦酒。
    在新年期間喝下苦酒的,還有慈渡老君。
    玖違死後,慈渡老君重新大權獨攬,很想再現昔日一聲令下數萬神宗mén人莫敢不從的盛景。在耗費了數月的時光重新排除異己,安chā親信後,她也確實達到了大權獨攬的地步,把掌教聖姑重新變回了一個擺設。
    但是,在申蕞一聲不響的離開雙子峰前往蠻荒後,一天一夜之間有萬餘慈渡神宗mén人,未經任何許可擅自離開了神宗各處駐地,追隨著申蕞向西而去,雖然老君立刻採取了嚴厲的懲罰措施,到172年新年之際,總計有兩萬神宗mén人以各種途徑離開了慈渡神宗,來到了龍陽谷周圍,舉起了繳巫的大旗。
    這就讓慈渡神宗面臨著一個非常尷尬的事實,在薄鑫戰敗永安城犧牲了一萬五神宗mén人後,狄雲辰掛帥南征又犧牲了近兩萬的神宗mén人,加上最近以一種叛逃的形式擅自追隨申蕞而去的二萬餘人,昔日有著十萬jīng銳mén徒的慈渡神宗,現在留給老君調派的,已經不足四萬人….
    缺口這麼大,所有備選弟子全部轉正是遠遠不夠的,當慈渡老君大開mén庭廣納mén徒時,西南域龍陽穀附近,在繼以宵陽神宗為首的西南域劍修與神劍天罡的持有者黃坤為首的神劍宗劍修之後,第三股繳巫的中堅力量已經悄然形成,那就是以慈渡申蕞為首的,盡兩萬的慈渡神宗劍修。
    慈渡神宗以這種方式參戰了,雖然形式很恥辱,但是目的卻很高尚。
    “你這是,何苦呢?”除夕夜,新年的鐘聲中,龍陽谷北方一個無名山谷中,申蕞看著辛苦尋來的畢寧,看著他xiōng前早已扯落的神宗標誌,眼中流淌出一抹黯然,“你既然脫離了慈渡神宗,就該尋個地方躲起來,你知道,老君不會放過你,玄yīn宗也沒有理由放過你。”
    畢寧笑而不答,看著申蕞周圍聚集的那些昔日同mén,其中有三分之一的跟他一樣已經扯下了神宗標誌,代表著此生再也不會加入慈渡神宗,至少在老君掌權時期是這樣。
    “您認為,狄雲辰真的死了嗎?”這話,畢甯是向著申蕞問的,卻看向了周圍一眾mén人。
    申蕞沉默了半晌,用一種力不從心的語氣道:“老夫,情願他死了。”
    只有申蕞最清楚,被海水卷走而沒有找到屍體的狄雲辰活著的幾率有多大,而看著周圍追隨他的兩萬神宗mén人,申蕞更是清楚,他們因為誰而來到了這裡,如果狄雲辰活著,以他的隱忍和城府,加上與他扯不清道不明的魔宗,只要他站出來,加上這兩萬誓死追隨他的舊部,他瞬間就擁有了與淩青子老君分庭抗禮的資本,而這,絕不是神宗願意看見的,他離開慈渡神宗是因為他有足夠的理由來擊殺老君為狄雲辰證名,而他沒有,他時刻遭受良心的煎熬呆不下去才來到了這裡,這並不代表,他願意看到慈渡神宗被狄雲辰nòng垮,那就違背了他隱瞞真相的初衷。
    “那麼,你們呢?”畢甯又問向了周圍的一眾神宗mén人。畢甯與狄雲辰的關係,在眾多神宗mén人心裡,一直是處在是敵非友的關係中,哪怕狄雲辰在南征勝利後親自為畢寧證名,也無法打消眾多神宗mén人對於畢甯與狄雲辰相互敵視的觀念。
    但是如若要說誰是第一個因為狄雲辰叛離慈渡神宗的話,這個人非畢甯莫屬,看著他身前已經剝落的神宗標誌,看著因為躲避長老閣的圍殺,而不得不碾轉萬里才走到這裡的畢寧,這裡每一個人眼中,都對畢寧燃起了一份尊敬。
    畢甯見無人回答,伸手指著xiōng前,語氣鏗鏘有力:“這裡,我畢寧的這裡,從此以後只會再挎一個標誌,那是屬於狄雲辰的標誌,若有違背,你們盡可誅之”
    “呀”兩萬慈渡神宗劍修齊齊舉劍高呼,他們雖有兩萬之眾,卻形如一盤散沙,他們追隨著申蕞並不代表他們願意被申蕞統領,他們大多只是在找尋一份安全感,至少在申蕞身邊,老君不敢也沒有理由拿他們開刀問斬。
    現在畢寧來了,並以這種方式表達了對狄雲辰的誠心,加上他之前殿下的身份,以及他出眾的能力,他們有什麼理由不追隨畢寧呢至少,畢寧已經表達了自己將永遠跟不知生死的狄雲辰站在一個圈子內,但是申蕞卻沒有。
    畢寧高舉雙手示意眾人安靜:“請允許我直接稱呼你們心中熱血崇拜並願意為之付出xìng命也要追隨的領袖名號,狄雲辰!沒逢厄難之際,狄雲辰都會對身邊親近的人說,‘活著’,我不確定殿下是否活著,但是我知道,如果他活著,他的第一站一定會來這裡,來這裡統領著我們,把這裝神nòng鬼畫著該死臉譜的蠻荒蠻子趕盡殺絕。”
    “呀….”畢寧的話,無疑倒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所以,我想對你們說的是,活著,跟我一起活到等他來的一天,面對劍巫苟且偷生也好,被人恥笑辱駡也好,我們一定要活到狄雲辰來到這裡的一天,而後,追隨著他,讓劍巫膽寒,讓所有質疑我們的人見鬼去吧”
    “可是,要是殿下真的不在了,我們怎麼辦?”有人小聲的發表了不同的意見。
    畢寧直接拔出劍遙指西方滿臉悲壯:“那麼,我們就打著狄雲辰的名號,用我們的熱血,換取劍巫的人頭,祭奠殿下的英魂”
    “呀….”那剩下沒有撕去神宗標誌的人,在此刻,齊齊的撕掉了xiōng前的神宗標誌。
    在山谷此起彼伏的歡呼聲中,申蕞悄然離去,這裡,已經不再需要他了。
第422章 流年 下
    第422章流年下
    第422章流年
    歲月如梭。首發
    天劍曆172年對中原民眾來說,是個平靜的不能再平靜的年頭,雖然也會為bī近開陽關的劍巫擔憂一番,偶爾也會為劍修之間不知何時會發生的兵戎杞人憂天一番,但是在這個平靜的年頭,龜縮在菏澤號稱有二十萬之眾的劍巫,整整一年沒有任何動作,就好像她們來僅僅只是打下開陽關向中原劍巫耀武揚威一番。
    至於相互暗戰不止的魔宗、慈渡神宗與神劍宗,這一年也表現的相當矜持,慈渡老君甚至向神劍宗派出了傳遞友好的特使,魔宗,再一次被孤立。
    但是對於鎮守在開陽關與龍陽穀一線的劍修來說,隨著時間的流逝,她們並沒有感到絲毫的輕鬆,反而愈發的感觸到一種山雨yù來的壓抑。因為從蠻荒各地飛向菏澤的擎天鶴逐日稀少,這並不說明劍巫不在從四處chōu調力量,而是代表著,劍巫的聚集在耗時數年後已經基本完成…
    只有身在第一線的她們才能感觸到,戰火,迫在眉睫。
    當天劍曆173年的鐘聲響起時,在繳巫第一線所有的劍修都清晰的感受到,隨著“咚咚…”鐘聲傳來的,還有,“哄….哄….”的聲音,這是一種類似於大地轟鳴的聲音,如果你想刻意去聽並不能聽個所以然,但是處在這裡的每一個劍修,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在新年的鐘聲中,這裡數萬的劍修全部登上高山,在黑夜中遙望西方,眼神帶著絲絲忐忑與jī動,有著莫名的憂傷…
    劍巫,要來了麼?
    這個新年過的不痛快的還有慈渡老君淩青子,此刻她站在長老閣中,一臉怒氣的看著躺在擔架上被人抬回來的一名深受重傷的閣老,抱著黑布包裹的神劍天璿的夢雪兒站在她的身後。
    “那僅僅一塊墓碑,我派jīng英閣弟子去毀掉它,jīng英閣弟子被殺,我派執事長老去毀,執事長老半路被殺了回來,好,我派一名閣老親自去辦,現在閣老又被殺了回來,你們都是吃乾飯的麼,難道讓老身親自去辦?”
    淩青子氣急敗壞是有理由的,整整一年零四個月,矗立在凝劍宗遺址上,那塊對慈渡神宗有著羞辱意味的墓碑,依然矗立在哪裡,不論她派誰去毀,都會被人半路給殺了回來。
    慈甯宮,當老君再次獨攬神宗大權後,慈甯宮如同掌教聖姑一樣,成為了一個擺設。
    聖姑把步伐踉蹌的長風子扶進掌教密室,褪去了他外面包裹的一身黑衣後,lù出了一身被血水浸濕的白sè劍袍。
    “你這是何苦呢,不就是一塊墓碑麼,師傅要辦的事情,很少有辦不到的。”聖姑一邊給長風子處理傷口,一邊惋惜道。
    長風子定定的望著聖姑,眼中帶著一絲柔情,“對你而言,那真的只是一塊墓碑麼?”
    “那還能是什麼?”聖姑說的很淡然,只是給長風子包紮的手,在微微顫慄。
    “有些事情,有個人,你不必知道,我也不會說,你只要知道,狄雲辰還活著,只要他一出來,他就有足夠的能力來跟我們分庭抗禮,或許,走進謀殺玖違大閣老的yīn謀,只是他給自己找的一個向我們拔劍的藉口,他現在沒有站出來,那是因為他在忍,我瞭解他,他現在的忍,是為了將來的殘忍。”
    長風子沒有說出口的是,狄雲辰就是凝劍少主,一個人不管他怎麼掩飾,有些習慣的脾xìng是改不了的,根據那位元備選弟子的描述,加上那塊趨近完美的墓碑,還有墓碑上的字跡,長風子第一時間就認出了是誰立的碑,他現在阻止老君毀碑,只是為了避免進一步jī怒狄雲辰,長風比誰都清楚,耍yīn謀慈渡神宗內沒有誰能應付的了狄雲辰。更主要的是,他有太多的理由無法揭穿狄雲辰就是凝劍少主的身份,就算揭穿了,也會被天下人視作慈渡神宗yù加之罪的一個笑料。
    聖姑聽的不明所以,狄雲辰活著跟長風子阻止老君毀掉冷huā翎的墓碑有什麼關係?
    長風子跟著用一種拜託的口wěn跟聖姑說道:“現在,我暫時無法動手了,除非老君親自去,否則,只有靠你來阻止她們了,我已經做了夠久了,現在jiāo給你了,我知道,哪怕你足不出戶也有人可以代你去做,我還知道,你很想去做,那麼,做下去”
    聖姑聽到這裡,一臉憤恨捂緊拳頭,全身顫慄不停。
    ….
    173年新年的第一天,開陽關上空的陽光如此明媚,無風,但是見鬼的是,秦嶺滿山的樹葉都整齊劃一的顫慄著,就連藏在某個山坳旮旯中的荊棘,也微微顫抖著它那黃紫參半的葉子。
    顫慄的,還有守候在這裡所有劍修的心,從半夜到清晨,那令人心緒焦慮的“哄…哄”聲一直未曾停歇,以至於一大早,數以百計的劍修探子被派往了菏澤周圍。
    但是回報的消息,卻令中原劍修大跌眼鏡。
    屯聚在菏澤十余萬劍巫,已經在昨夜傾xùe而出,不是向東,而是向西。
    這個消息,讓所有的劍修一起懵了,劍巫這是在搞什麼?難道蠻荒發生了什麼大事,一夜之間倉皇撤軍了,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白岐山望生穀。是菏澤進入雲澤的必經之地。
    此刻在白岐山週邊山腳下一片廣袤的平原田野中,在劍修心中連夜倉皇撤走的十余萬劍巫,擺著整整齊齊四個巨大的方陣,分別代表了蠻荒四**神的勢力,在轟鳴不絕的巨大響聲中遙望著高大連綿不絕的白岐山。
    大山就在她們的身前轟鳴,顫慄,甚至….垮塌,那地動山搖的巨響連綿不絕,一點點化去那些年輕劍巫心頭的忐忑,點燃她們心中的戰意與自信,並連同體內的熱血一起沸騰….
    來到這裡,在此刻,劍巫mén終於知道她們蟄伏一年在等什麼,現在來的又是什麼。
    隨著眼前的山體猛的向外崩潰,接著向兩邊垮塌,這座山峰就已經成為了過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高大六十米,方圓近百米緩慢移動的山峰….
    在這座山峰的頂端,有著一個肌膚勝雪的nv子,乾淨娟秀的臉上並沒有畫上任何油墨,在紛飛的塵埃中,用一種mí離的眼神遙望東方,有著癡mí,有著憎恨,還有….眷念
    當塵埃飛盡後,她閉上了眼睛,狠狠吸了一口從開陽關吹拂而來的東風,而後,堅強的臉上有一絲羸弱的柔態,就像依偎在母親懷中品嘗故鄉的味道。
    在這只馱龜的身後,跟著一隻三頭六尾的白sè蛟龍,這只桀驁不遜歸貴為神級元獸的白岐蛟,不知什麼原因,此刻老實的就像一個爬蟲,身上帶著明顯的傷痕,頹靡不整的跟在馱龜的身後。
    看到這裡,看著巨無霸般從遙遠的夢澤耗時一年餘爬來的馱龜,看著馱龜背上的nv孩兒,看著馱龜身後的白岐蛟,所有的劍巫按捺住jī動的幾乎彭勃yù出的心,他們仿佛已經看到了劍修的末日,並拿出吃nǎi的力氣仗劍高呼:
    “亞….”
    “亞…”他們拼命揮舞著手中劍嘶喊著,似乎要把被劍修驅逐至蠻荒這百年沉積的恥辱全部宣洩出來。
    剛剛爬出群山的馱龜,似乎感受不到眼前的這群螻蟻般弱小的人類對它的依賴和崇拜,龐大身軀上亮黃sè的光芒一閃,就yù發起攻擊。
    “馱兒”隨著一聲溫柔的nv聲,暴怒的馱龜立刻散去了身上的光芒,在距離劍巫方陣百米外停歇下來,對於一隻隨時能夠吸收地氣補充體力的神級頂階元獸馱龜來說,哪怕一輩子不停下腳步,也不存在疲憊一說。
    一個矮矮胖胖,臉上畫著油墨臉譜的劍巫從馱龜的身後走上前來,他就是蠻荒四**神之一的樂山老祖,他這身裝扮,加上臉上偏向於龜殼huā紋圖案的臉譜,咋一看下,站在馱龜前面的他就像一個小烏龜。
    “哈哈…”很多劍巫已經忍禁不住笑了出來。
    “諸位,”樂山老祖毫不在意眾劍巫的嘲笑,輕輕一晃手中青銅鈴鐺,身高近六丈的白岐蛟從馱龜身後爬了過來,而後溫順的躺在樂山老祖身側。
    “這只白岐蛟已經被老夫借助婉兒郡主的馱龜收復了,以後,它將與我們並肩戰鬥,把那些假仁假義的劍巫趕下海去。”樂山老祖舉著féi胖的雙手得意的宣佈道。
    眾劍巫這才明白過來,蠻荒四**神中樂山老祖實力是最弱的,憑他別說收復白岐蛟,能殺死就不錯了,但是現在有馱龜相助就不一樣的,憑藉馱龜打不死的特xìng,跟脾氣暴躁的白岐蛟耗上一陣,等白岐蛟jīng疲力竭了趕在它逃走前,樂山老祖再出手借助法器強行收復白岐蛟,就變的不那麼困難了。
    可以說,如果馱龜是個移動堡壘的話,那麼白岐蛟就是衝鋒陷陣的悍將,只要它一恢復,就是一代劍神也攔不住它。
    在眾劍巫的鼓噪下,另外三**神也紛紛上前,與樂山老祖一起立於馱龜身前。
    不同的是,有一個年過古稀下身無tuǐ,頭戴紅huā的老fù人,被被迪勒背在背上上前的,她是蠻荒四**神之一,迪勒與婉兒的師傅,百年前就令人聞風喪膽的紅huā婆婆。
    “婆婆。”婉兒立刻從馱龜上溜了下來,紅著臉看了迪勒一眼,然後接過迪勒背上的紅huā婆婆,身如柳絮飄上了馱龜的後背。
    對於此刻高高在上的紅huā婆婆,其他三**神沒有任何意見,雖然紅huā婆婆部下是四**神中最少的一支,但是,她的mén人無一不是出類拔萃之輩,加上反攻中原還要依仗婉兒的馱龜,就不得不讓其他三**神暫時認可紅huā婆婆的領導地位。
    “還在猶豫什麼,昆山兄弟二人率部跟在馱龜身後順著龍陽谷只進中原,我在右側,樂山老祖帶著白岐蛟在左側,劍修霸佔了我們百年故土,是時候收回來了。”
    紅huā婆婆的聲音剛落,等待這個命令等待了數倍人的劍巫,齊齊轉向東,揮舞著手中劍歇斯底里的嘶吼道:
    “亞….”
第423章 世紀大戰與倒碑
    第423章世紀大戰與倒碑
    第423章世紀大戰與倒碑
    一隻馱龜,從蠻荒深處的夢澤跨越雲澤,走進菏澤,用時十五個月,再從菏澤走向開陽關,會用多長時間呢?
    四個月。首.發
    當開陽關龍陽穀yīn沉的天空更加yīn沉,當數以萬記的飛禽包括擎天鶴蛇頭鳩隨著馱龜的步伐,如同天空緩慢漂移的白雲與烏雲緩慢向前壓迫,當那哄哄不絕的大地被重壓而呻呤的聲音,隨同馱龜那形如山嵐般的身軀,一路碾壓過幽冥蓮和巨榕緩慢而執著的向著開陽關緊bī….
    這四個月,對於扼守在龍陽谷周圍的劍修而言,那是一種煎熬並逐漸膽怯的歲月,劍巫用這種緩慢的進攻基調,以一種絕對實力下大軍壓進的步伐,在正式的大戰還未開始前,就已經逐漸壓垮了大部分yù與劍巫死戰到底劍修的自信。
    不搞突襲,不搞空襲,更不玩yīn謀,劍巫以一種最正大光明的戰爭方式,拉開了回歸中原大戰的序幕。
    這一切無不說明了劍巫的決心乃至對決心的自負。
    在開陽關廢墟兩側的山崖上,北側宵陽méng仲統領著宵陽神宗劍修及其西南域劍宗mén人數萬,南側是神劍天罡黃坤統領的神劍宗mén人及其中原各域支援而來的劍修數萬,而在寬闊的龍陽穀下,他們默契的把阻擊劍巫前進的重任留給了慈渡神宗。
    但是這只是他們一廂情願罷了,往日在龍陽穀中游dàng的慈渡劍修,在今日似乎完全被bī近的劍巫嚇破了膽子,空dàngdàng的龍陽穀除了回dàng的風,看不到半點人影。
    méng仲歎了一口氣,黃坤也歎了一口氣,他們為慈渡神宗的沒落與不堪歎氣,曾幾何時,那支在黑山前線驕傲的以數萬劍修痛擊十數萬東南域劍修的慈渡神宗,已經成為了過去嘛?
    人還是那些人,只是當中少了一個不可或缺的人,也就少了面對強敵勇於亮劍,橫刀立馬的霸氣。
    正當兩邊山谷上的劍修失望的回頭時,遙遠的龍陽穀東方,大步行來一個人,一杆旗,人是七旬老者,腰杆卻tǐng的筆直,旗是潔白滾金邊的水紋旗,上書:
    慈渡申蕞
    申蕞只有一個人,不是他不需要追隨者,而是這裡沒有慈渡神宗的人願意追隨他,至少在此刻是,他唯有親自扛著旗,大步流星的來繳巫,單人只劍,來維護慈渡神宗已經淪為笑料的聲譽。手機小說網站(wap.zzzcn.com)
    看到這裡,龍陽穀兩側山崖上的劍修止不住一聲歎息,一個活著的人,一個在慈渡神宗擁有崇高身份地位的大閣老,抵不過一個死了的,一個在慈渡神宗短短數年,讓很多的人盲目崇拜,更讓不少的人忌憚咒駡的人,在mén人心中的影響力,這是何其悲哀。
    一個身穿紫sè劍袍的人影飄飛至申蕞身側,宋念面帶敬佩之情抱拳道:“這第一戰,老夫陪你共迎敵”
    “多謝。”
    又一個身穿黑sè劍袍的人影如幽靈般在申蕞身前閃現,魔宗斑銘抱拳道:“上一次未能與你盡興而歸,這一次,敢於我並肩而戰否?”
    申蕞抱著拳頭,眼角濕潤,面對以德報怨的斑銘不知該說什麼好。
    “唉….你什麼都不要說,我是sī自來的,只代表自己,這裡沒有魔宗,也沒有慈渡神宗,當我們站在這裡,我們就是繳巫的劍修。”斑銘揮手道。
    “好一個我們都是繳巫的劍修。”斑銘話音未落,又一道明黃sè的身影從南側的山谷上方飄飛而至,落到三人跟前,笑道:“斑銘不表態,我還真沒膽子站出來。”說話的,是神劍肖遙。
    曾幾何時,慈渡申蕞,魔宗斑銘,神劍肖遙,還是拔劍相向的敵人,現在因為一個共同的敵人,他們撇開前嫌站在一起,
    “哈哈….”四人放聲大笑,不管曾經他們有多大的怨隙,面對劍巫這個共同的敵人,他們就是繳巫的劍修,他們是伸張正義維護安寧的神。
    “哈哈…”申蕞大笑著把肩上的旗幟chā在地上,“旗子,我明天再抗,今天,我們並肩而戰,共飲敵人血”
    “共飲敵人血”龍陽穀兩側的劍修望著逐步bī近的劍巫大軍,舉劍高呼。
    “共飲敵人血”兩千余名原慈渡神宗劍修,從北方的山谷上縱飛而下,迅速向著申蕞四人身邊聚集。畢寧望著他們遠去的身影,握在劍柄上的手握緊又鬆開,那有男兒不豪情,他也想統領這全部兩萬劍修殺出去,但是這些人不是他畢寧的,他們因為狄雲辰才脫離了神宗,他想起了狄雲辰的作風,想起了狄雲辰yīn沉的眼睛,就罵了一句狄雲辰該罵的話:
    “一群bāng槌”
    領頭的蛇頭鳩如同一片黑壓壓的烏雲向著龍陽穀兩側急速降落,搭乘的劍巫已經在劍器上擦燃的符紙念起了法咒,馱龜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山在緩步bī近,那寬廣的甲殼上搭載了數以百計的劍巫….
    “呌”在敵我雙方即將接觸的瞬間,一聲震驚四野的鳳鳴傳來,一隻巨大的火紅鳳凰抖動著身上如瀑布般流淌下來的岩漿,從火蒼山的最高處向著龍陽穀的方向振翅飛來。
    “亞…”有了傳說中的神獸鳳凰助陣,劍修士氣大振。
    “殺…”隨著一聲犀利的劍鳴,劍巫與劍修的世紀大戰的序幕已經拉開,是劍修續寫天劍曆,還是劍修開端天巫曆,將有她們的手中劍來主導。
    ……
    天劍大陸傳聞:天劍曆173年五月初十,劍巫攜二十萬之眾及其神獸馱龜與白岐蛟,越過開陽關廢墟正式進入中原,與十萬之眾的劍修展開jī戰。
    消息傳開,就算已有心理準備,整個中原大地還是為之震驚.除了依舊觀望的慈渡、神劍、魔宗這三大神宗按兵不動,中原各域其他劍修宗mén或多或少舉著大義的旗子,本著自願的意思,再次向西南域龍陽穀增援人手。
    你無法怪中原劍修宗mén面對強敵還優柔寡斷,慈渡神劍這兩個在中原享有百年聲譽的神宗都不管氣勢洶洶的劍巫,憑什麼其他劍宗要管?而且你還無法說他們兩大神宗愛惜自身實力而不顧大義,人家申蕞黃坤肖遙不是去了嘛?
    相比較而言,最積極的要數剛戰敗兩年的東南域劍修,在玄yīn宗的號召下,聚起三萬劍修馳援西南,就連俗世,也動員了百萬計的軍士趕往龍陽穀入口築城防禦。
    不管怎麼說,劍巫與劍修的世紀大戰,在劍巫的眾志成城,在劍修的各自心懷鬼胎下展開了。
    慈渡神宗。
    在這個盛夏之際,雙子峰上儼然青翠如往昔,只是行走於雙子峰的的mén人,已經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他們穿著雪白滾金邊高領劍袍,雖然在臉上刻意擺出了一個神宗mén人該有的自負與驕傲,只是這些新進弟子,怎麼也無法在眼中偽裝出前輩們的那種霸絕與自信。
    長老閣的鐘聲依舊那麼渾厚,回dàng滿山之際,雙子峰上所有的神宗mén人都惶恐的抬頭,帶著一絲驚悸遙望後山,最近兩年,老君清除異己的行動一直每有停歇,每有長老閣的鐘聲想起時,代表著又有神宗mén人即將被貶或被殺。
    在這催命的鐘聲中,薄鑫夢雪兒帶著兩位閣老氣勢洶洶的bī向慈甯宮,守在慈甯宮前的常夢常醒見狀慌忙了喚出了聖姑。
    一身藍群的慈渡掌教聖姑,眼中已經多了一股濃的化不開的憂愁,額上也有細密的尾紋隱現,風韻難比往昔。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看著薄鑫五人散開持劍圍了過來,聖姑喝問道。
    “哼,灰十五十六已經死了,墓碑也倒了…”薄鑫冷哼道:“什麼意思,你留著去跟師傅說吧”
    立在凝劍宗遺址上的墓碑,終於還是倒了,在前幾次倒碑無果後,慈渡老君派出了自己的大弟子薄鑫親自去辦,半路上再次遭遇兩個施展水屬劍罡的黑衣人截殺,但是薄鑫不是一個人,暗中尾隨他同去的還有三位閣老兩名灰衣,兩名méng面劍帝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薄鑫六人圍殺。
    撕開面巾後,發現竟然是兩名灰衣長老,灰十五,灰十六。這兩個灰衣長老錄屬大閣老玖違直接調派,不過在聖姑上位之初,玖違就把這二人送與聖姑,暗中護衛她的周全,所以,在截殺失敗身份暴lù後,加上玖違已死兩年,誰要阻止老君倒碑,已經不言而喻。
    聖姑身體一顫,踉蹌的回退兩步,連連搖頭的她沒有慌張,而是在臉上呈現出一種頹敗的心傷,長風重傷無法阻止老君倒碑,就jiāo給了她,可是甚少踏出雙子峰的她又能調派誰來用,不管是丁幕霍慶忠還是蔣坤,雖然打著養傷的名義一直避世不出躲避著老君,但是同樣他們這三個聖姑的絕對親信也被老君派人盯的死死的,所以她只能冒險用灰十五十六了,有了長風給她的那封玖違遺書,背著老君調派昔日玖違的親信,自然是輕而易舉。
    看著步步bī近的薄鑫等人,聖姑淒然的慘笑,她不後悔,長風說的對,守護那塊墓碑本該就是由她來做的,如果有一天還能見到那個“他”,她只會後悔自己沒做過。
    一道人影趕在雙方動手前斜飛至慈甯宮前,沖著聖姑吼道:“還不走。”
    來的,正是重傷未愈的長風子。
第424章 夢碎雙子峰
    第424章夢碎雙子峰
    第424章夢碎雙子峰
    幾乎在絕大部分滯留在雙子峰的神宗mén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兒時,肆虐的劍罡已起,首當其衝的是攔在聖姑身前的常夢常醒姐妹被攔腰斬斷,如匹練般的劍罡餘勢未了,將慈渡神宗的標誌xìng建築,慈甯宮一分為二。zzzcn.net飛速更新
    在“轟隆”垮塌的磚石瓦礫中,長風攜手聖姑一飛沖天,淩空折轉向雙子峰南側的絕壁。
    薄鑫諸人愈聯手圍之,聖姑突然大喊:“薄鑫yīn謀奪權,所有神宗mén人皆可誅之。”
    “住手”
    “快去通知老君”
    事實上不用聖姑招呼,已有不少神宗mén人圍了過來,他們不明白雙方為什麼大起干戈,但是這其中一些在慈渡神宗呆的有些年頭的神宗mén人都明白一個最淺顯的道理,毀了慈甯宮就是大罪。
    一時間慈甯宮前吵雜一片,逃跑的,勸架的,整個luàn成一團,讓薄鑫諸人企圖聯手圍剿成了空談,至少這麼多mén人摻合進來,讓她們再無法肆無忌憚的出手,要是他們此刻在如此微妙的局勢下再誤傷一兩個神宗mén人,足以引起luàn戰乃至整個慈渡神宗的嘩變。
    “放肆,掌教聖姑背著老君sī通敵寇,更是慫恿狄雲辰謀殺玖違大閣老的主謀,現在東窗事發,我等奉命緝拿,誰敢再阻礙生事,一律按同黨論處”
    薄鑫一吼完,夢雪兒高舉手中黑布包裹的神劍天璿,全場啞然。
    慈甯宮至南側的絕壁,也不過數百米的距離,有了這麼一會兒耽擱,長風聖姑已經越崖而下,薄鑫四人趕至剛探出頭,接連幾道劍罡從下向上帶著“嗚嗚”破空聲宣洩而至,嚇得他們趕緊回頭,同時手中長劍在“彬彬”不停的劍鳴聲中,一道道劍罡連綿不絕的向下斬去,“快去下麵攔截,擊殺聖姑長風者,賞十萬貢獻值。”薄鑫回頭朝廣場上還在傻愣的mén人喊道。
    挽手一起急速下墜的長風聖姑,面對上面如同瀑布般宣洩而下的劍罡,只能輕微橫走側移的她們躲的險象環生,加上聖姑甚少參與戰鬥,與長風缺少默契,還未墜出劍罡的殺傷範圍,上方的薄鑫探頭下來辨明方位,與另一名閣老聯手施展出兩記劍罡,成剪刀狀向著下方的聖姑長風迎頭罩下。
    這種情況,完全封閉了長風與聖姑有限的躲避空間,加上她們距離崖壁較遠,也無法借力加速離開,正當聖姑準備施展指劍破開劍罡強行來搏一線生機時,長風突然甩開她的手,身上裹著渾厚的元氣身體一提不降反升擋在了聖姑的上方….
    “長風….”這瞬間的變故完全出乎聖姑的意料之外,長風子用身體替她擋住了兩道必殺的劍罡,劍罡足于劈山裂石的威力,破開了長風子身上的護體元氣,在他的後背上切出兩道深愈見骨的恐怖血口,強大的衝擊力讓長風帶著一片血雨撞在聖姑身上,帶著聖姑急速鄉下飛逝,瞬間避過了劍罡yù勢的殺傷。手機小說網站(wap.zzzcn.com)
    “鶴啊”一聲鶴鳴從絕壁下傳來,七彩鶴聞訊扶搖直上,托住了抱著長風子急速下墜的聖姑,向著西南急速飛去。
    “長風…”看著長風子背後那致命的傷口,哪怕貴為神級yào師的聖姑也不免有點手忙腳luàn。
    “不要了…沒用了…”滿身血污的長風子艱難的睜開眼睛,斷斷續續道:“師妹….臨死之前,我只有一個…問題,不問出來,我….不甘心啊”
    “嗚嗚…”聖姑一邊給長風徒勞的上著止血yào,一邊流著淚點頭。
    “這些年來,你可對我,有過片刻的動心?”長風用一種祈求的語氣問道,幾乎整個慈渡神宗都知道長風子對聖姑有意,但是卻少有人知道,長風在聖姑眼裡,僅僅只是一個兄長。
    “嗚嗚….”聖姑只是哭泣,她沒法在一個將死的人面前撒謊。
    “沒關係….我愛過就夠了。”
    “你別說了,是我對不起你。”看著氣若遊絲的長風子,聖姑滿臉愧疚。
    “有些…話,很久之前…我就想跟你說,今天….再不說….以後恐怕就沒機會了。”
    “嗯嗯…”聖姑只能點頭。
    “十九年前,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我甚至做好了….背叛神宗去跟你一聲漂泊的準備……可你還是回來了….我知道你為什麼回來….我還知道那個孩子…咳咳…”長風說著咳出了一口血,聖姑直接挽起袖管給他擦拭。
    “這些年來…我知道你安的什麼心思,可是無法跨入神域的你,不管城府有多深,跟師傅鬥終究難勝….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找機會把你送出去,送出神宗,對不起….我知道你不願意,可是,我還是….在你身上耍了點心機,故意jī怒你去守護那塊墓碑,我沒有壞心….我只是想讓你暴lù出來,脫離慈渡這片苦海…對不起,我只能送你到這裡了….”
    “長風….長風….嗚嗚…”在聖姑的疾呼下,長風子合上的眼又緩慢睜開:“去找那個孩子,他還活著,他是…他是….”
    “長風….”在聖姑痛心疾首的呼喚下,一代儒修長風就此隕落。
    慈渡神宗宣告天下:慈渡掌教聖姑唆使狄雲辰勾結魔宗斑銘謀殺玖違大閣老的主謀,現東窗事發證據確鑿,聖姑已提前畏罪潛逃,凡我慈渡mén人人人得而誅之。另,經全體長老閣認可,孟雪兒繼任慈渡掌教。
    這道消息流傳開來,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關注,或者說,現在中原民眾劍修已經厭倦了慈渡老君這種小丑般的荒唐行徑,更主要的是,人們更關心的是正發生在龍陽谷關乎著中原千千萬民眾未來的這場世紀大戰。
    龍陽穀,硝煙彌漫,雷火的轟鳴與劍鳴聲jiāo織不絕,法術引燃了山林,讓龍陽穀兩側方圓十裡的山林變成了一片火海。
    龍陽穀中,巨大的馱龜佔據了龍陽穀底三分之一的寬度,每前進一步大地就發出“哄哄…”的呻呤,在它那形如蜂窩般凹凸不平的背上,搭載了數百個實力在法聖境界的劍巫,實力差的劍修還沒飛近,就直接被龜背上的劍巫用法術轟殺,實力強的劍修,不管是劍帝還是劍神,不管你施展劍芒還是劍罡,都被馱龜身上那層薄薄的黃sè光芒吸收,哪怕是申蕞宋念斑銘肖遙聯手殺了一天,不但沒有讓馱龜收到絲毫的傷害,就連企圖讓馱龜放緩步伐也是不能,斑銘猶不信的還利用魔影分身的特效潛藏至馱龜的脖子處,直接用劍刺殺過,結果…
    斑銘這一輩子也忘不了那一刻所受的恥辱,當他一劍刺在馱龜脖子上時,被馱龜脖子上那層稀薄的幾乎看不見的黃光所阻如中敗茹,這讓氣過了頭的他惡向膽邊生,趕在劍巫法術及身前,一劍刺向了一個坐在馱龜脖子緊靠著甲殼下的一個漂亮素面的小nv孩兒,小nv孩兒毫不忌憚,甚至還有閒心晃動著腳踝上的鈴鐺,同時給了斑銘一個甜蜜的笑。
    還是然後,纏在婉兒左右雙臂上的一紅一黑兩條小蛇,噴出一紅一黑兩團毒霧,無聲無息的浸透斑銘的護體元氣….
    於是,斑銘在毒氣沾身前,直接脫光了衣服逃回來的。
    請不要把這當成一個笑料來看,只能說,劍巫詭異多變協同元獸的戰鬥方式,足以令劍修膽寒並讓戰爭更加殘酷。
    被數以萬計的劍修給予厚望的四大劍神就這麼在一隻大烏龜的面前偃旗息鼓,轉而不得不放棄擊殺馱龜,只能憑藉急速的身法以及強悍的攻擊力,來阻擋一下馱龜身後跟進的劍巫。
    同時,在龍陽谷東北山林中,被眾劍修給予莫大希望的神獸鳳凰,也跟白岐蛟在低空纏鬥了一天,這並非說同樣身為頂級神獸的鳳凰沒有白岐蛟強大,而是鳳凰身為火屬xìng元獸,而白岐蛟則是水屬xìng,屬xìng正好相克。
    第一天,劍修傷亡過萬,劍巫雖然也有過萬的傷亡,但是大多數都是喪生在四大劍神之手,而劍巫的四**神,頭一天壓根就沒有出手。
    當夜幕降臨後,廝殺了一天的鳳凰與白岐蛟各自飛離戰場,劍修們也紛紛退出戰場休息,但這只是他們一廂情願罷了,馱龜的步伐依然在前進,跟隨馱龜的劍巫換了一撥輪流頂了上來,而在白天騎乘蛇頭鳩在空中突襲的劍巫,到晚上換成了騎乘擎天鶴的劍巫,就連在蠻荒也不多見的七彩鶴與鳳鶴也摻雜其中。
    劍修連夜潰敗三十裡,路上又丟下了數以千計的屍首。
    第一天,劍修完敗。因為那只馱龜,敗的讓人看不到絲毫獲勝的希望,或許此刻,劍修們才知道,為什麼劍巫在攻下開陽關後明明刻意一鼓作氣勢如虎tǐng進中原,但是蟄伏這麼久才動手,她們在等馱龜,她們要依仗馱龜這種打不死拖不誇的特xìng,來徹底擊潰中原劍修的意志。
    第二天,五月十一。一天一夜後,馱龜帶領著劍巫已經越過開陽關進入龍陽谷並向東tǐng進五十裡。
    當旭日劃開烏雲,當jīdàng的南風吹散濃煙,劍修與劍巫的廝殺再次展開,向後就是家園的劍修,無處退無可退,唯有戰之。
    高空的蛇頭鳩再次出動,沿著戰場邊緣巡查,看到任何企圖迂回至劍巫身後襲擾的劍修一律雷火轟殺。比起昨日四大劍神齊聚的龍陽穀,今日馱龜的前方顯得空dàngdàng,元慈渡神宗的mén人被劍巫打醒了,再也不敢貿然追隨申蕞下去送死,或許她們認為,就算要送死,也要把這個機會六個音訊全無的狄雲辰。
    宋念要顧及宵陽mén人及其神宗山mén的安危,自然不能不顧大局守在龍陽谷,肖遙也要支援神劍宗mén人,至於斑銘….在劍巫大面積的法術下,他賴以藏匿刺殺的戰鬥方式已經不再具有優勢。
    所以龍陽穀內,只剩下一個人,一杆旗。就像申蕞昨日說的那樣,“明日再扛
第425章 雲城巾幗
    第425章雲城巾幗
    第425章雲城巾幗
    劍巫進犯中原,倡狂至極,從五月中下旬開始,中原大地上隨處可見向著西南域龍陽穀tǐng進的劍修,而同時,在與西南域接壤的東南域,中域以及西南域的天空,不時的能看到騎乘七彩鶴和蛇頭鳩的劍巫,進一步刺jī的中原民眾人心惶惶。更新
    雲城宗。
    “斑銘真是個hún蛋呢,說好了帶我一起去的,結果背著魔師偷偷跑去了。”雲靜從魔宗一回來,就直接跑進落鳳殿底層的臥室,手忙腳luàn的開始收拾行李,不止是她,雲秀霓裳也在收拾。
    事實上在劍巫邁過開陽關tǐng進中原的消息傳來後,不管是為了石像天藍還是天下大義,桂千月在召集一眾首座長老商議後,決定由huā紅宏興帶領千余雲城宗mén人趕赴西南域龍陽穀,加入繳巫行列。
    所以當雲靜叫囂著要去找斑銘的時候,桂千月非但沒有阻止,還讓雲容雲曦親自過來替她們收拾。
    “傾城訣第三十層五個月前雲辰就送來了,不出意外就在最近這兩個月雲辰就該回來,所以你們此去當小心謹慎,繳巫非一兩天就能結束的,等到雲辰回來,一切都好辦。”雖然知道雲靜她們此去主要是找斑銘,看看有沒有機會從劍巫哪裡得到天鴻極**,以斑銘對雲靜的愛護,未必會讓她們參與戰鬥,但是桂千月還是忍不住提醒道。
    “知道了知道了…”雲靜抱著包裹一溜煙兒的跑出落鳳殿一邊往虹兒背上爬一邊應道,至於聽沒聽進去,天曉得。雲秀霓裳緊跟其後,就連雲容雲曦也上了鶴背。
    當虹兒托著五nv急速的飛向西南時,雲城宗長長的山道上,盡千名雲城宗mén人在huā紅宏興的帶領下,也踏上了繳巫的千里征程。
    龍陽穀。昔日平坦的穀底已經千瘡百孔,這些溝塹有的是法術轟炸而成,更多的是慈渡申蕞憑藉一己之力,一劍斷山河,利用劍罡生生在龍陽穀底轟出來的,既然四大劍神聯手都無法傷到馱龜分毫,那麼,申蕞只能利用實力在平坦的峽谷底部來人為的製造一個個連接峽谷兩側,深愈數十丈的大坑,來阻止馱龜前進的速度,但這也只是稍微減緩了一下馱龜前進的速度,每有深坑阻攔時,馱龜只需要重重的一跺腳,深坑兩側就向中間崩塌,加上劍巫雷火的轟炸,只需一刻鐘,申蕞耗費大量元力劈斬出來的大坑就能填到一個適宜馱龜前行的深度。
    在馱龜緩慢而持續不停的帶領下,半個月,劍巫已經將龍陽穀走完了一半,險峻的山峰和密林漸漸稀少起來,那意味的一旦接近平原地區,面對佔有絕對空中優勢,加上人獸協同作戰,並在人力和實力絕對占優的劍巫,劍修的處境將會進一步惡化,更主要的是,到目前為止,劍修依然是各自未戰,而劍巫則是統一指揮。
    戰況稍微好一點的局面呈現在龍陽穀南部廣袤的山丘密林中,神劍黃坤加上師兄肖遙的協助,依仗神劍天罡穿透一切的特效,幾乎秒殺法帝以下境界的所有劍巫,就是法帝對上的手持天罡的黃坤,也不敢正面試其鋒芒。
    戰況最令人揪心的,則是在龍陽谷中,申蕞幾乎憑藉一己之力放緩了馱龜前進的步伐,當申蕞把慈渡神宗頑強的一面展現的淋漓盡致時,另外一群人,有著近兩萬從慈渡神宗叛逃出來的神宗jīng銳mén人,這其中不乏執事長老傳功長老jīng英閣弟子,他們在原慈渡神宗殿下畢甯的帶領下,選擇了觀望,看著申蕞累的筋疲力盡,幾乎每天都用一種自殺的方式,來徒勞的阻擊著劍巫tǐng進中原的步伐。
    慈渡神宗一個人和一群人,就這樣以迥然不同的方式站在同一戰場,分別演繹著可歎與可悲。
    戰況最殘酷的,在龍陽穀北側,這裡是宵陽神宗帶領的整個西南域劍修宗mén的陣地,包括中原各域自發持續增援而來的劍修,這裡事實上劍修人數最多的地方。
    鳳凰與白岐蛟的戰鬥,也僅僅只是jiāo鋒了一天,發現很難在對方討到太大的好處從而展現一隻神獸的優越感後,兩隻元獸同時把目標對準了人類,白岐蛟霜凍與毒霧齊發,三張嘴一張,它身體百米方圓內實力稍微差點的劍修就被毒倒一片;而鳳凰則是赤炎千米,被鳳鶴虹兒當做終極殺器的炎火,在它這兒如同雨滴般灑落,可以這樣說,龍陽谷北側山林中的火,大多是鳳凰放的。#百度搜()閱讀本書最新手打章節#
    另一方面,宵陽神宗的山mén就處在龍陽穀北側,為了不使祖宗基業毀於一旦,宵陽神宗上下只能死戰。
    這是一種很難用言語描述的殘酷場景,如果說屬於萬計的劍巫與劍修將這片戰場構製成一塊紅與黑jiāo織布,那麼鳳凰與白岐蛟就如同兩把剪刀,把這塊布剪的支離破碎,每一分鐘都有人倒下,在劍巫的法術和鳳凰的炎火下,求個全屍也是一種奢望。
    在這鐵血的令人窒息的戰場上,不時有一片片月華升起,柔和卻不失犀利的月華帶著點點星辰,連大地上彌漫的濃煙也無法遮擋,當這些星辰落地時,就化作一顆顆無聲的冰雷。
    而每當此時,就一道道劍芒化作的嬌小的鳳凰,與至爭鋒相對,熏兒這個往日一副慵懶模樣,似乎什麼也不在乎的nv子,展現了自己頑強的一面,不是說戰場是讓人成長最快的地方麼?
    整整半個月,幾乎有焰鳳的存在的地方,就有月夢光臨,共譜冰與火的淒yàn。
    滾滾的濃煙中從東方劃來了七道金紅,這並沒有引起酣戰雙方的注意,劍巫以為是自己人搭乘著縱深襲擾劍巫的鳳鶴歸來,劍修也已經麻木的認可了劍巫在高空的絕對優勢。
    虹兒背上,雲容一臉怒氣的揪著雲靜的耳朵,雲曦苦口婆心的勸說道:“雲靜不能再深入了,以前中原只有你一個有鳳鶴,你想怎麼玩都行,但是這一路上我們至少碰到了五隻鳳鶴,要是被發現了逃都逃不掉。
    雲秀霓裳也是一臉的氣苦,偏偏虹兒誰的話都不聽,只聽雲靜的,虹兒帶著她們,在成群的蛇頭鳩擎天鶴的上方已經逗尋了大半個戰場,偏偏雲靜什麼不說,讓她們猜不透雲靜在想什麼。
    “哪裡哪裡…”濃煙彌漫的下方升起一抹月光,虹兒剛剛趕到,雲靜已經一把打掉雲容拉著她的手,不對,是雲靜帶著緊拽著她的雲容一起縱下….
    “放下我的劍….”正在纏鬥的熏兒與迪勒,包括她們周圍jiāo戰的劍修與劍巫,猛然聽到一聲nv子的嬌喝從頭頂傳來,下意識的閃開望向了被黑煙彌漫的天空。
    然後她們看到了,一個一襲純白劍袍,面容嬌美嫵媚nv子,頭下腳上如一片鴻máo輕盈的穿過煙霧,手中的短劍與眼中貪婪的目光死死鎖定了迪勒手中的月夢….而後靈巧的一轉轉正的身體再次強調道:“我說放下我的劍”
    “靜兒….”熏兒已經驚喜出聲,雖然她怎麼也想不透雲靜憑什麼看上月夢,月夢當配一個寧靜婉約的nv子。
    回答熏兒的是,是“吭”的一聲類似于龍鳴的劍鳴,在這聲浩瀚與霸氣十足的劍鳴聲中,空中的雲靜已經變成了十五個,這些分身並沒有為之流逝或者瞬間消散,而是停留在空中,十五道身影整齊劃一的做出了一個相識的動作,身體微微向下傾,雙tuǐ屈成弓形….
    下一個瞬間,傾城已起….
    一片如同寒夜星辰般閃爍的劍芒從十五個雲靜幻像的劍尖迸shè而出,沒有人能數清這一瞬間有多少劍芒,無數的劍芒如同一片星雲般向著劍巫一方當頭照下….
    “跑…”劍巫們看的心膽皆寒,連分身也能施展劍芒,簡直聞所未聞,被雲靜一劍氣勢所迫之下,全然忘記了雲靜距離她們還有七十米,就是一代劍帝的劍罡很難企及。
    所謂未知的恐懼才是最深的恐懼,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但是誰能說她們逃跑錯了呢….
    幾乎在雲靜剛剛依仗飄渺無痕分身特xìng施展出傾城的同時,雲容雲曦雲秀霓裳四人牽手穿出煙霧,一身白衣勝雪的她們個個風采照人,宛若仙nv從天而降,身體旋轉??擺正後,幾乎追著雲靜施展的劍芒急速的向下飛逝的同時,四人的身體已經散開…
    在雲靜施展的傾城消散的瞬間,傾城再起。
    四十八道身影瞬間追上逃跑的劍巫,淩空于劍巫斜上方三十余米的距離,在“彬彬彬彬”四聲劍鳴中,一片熾白夾雜著杏黃劍芒如繁星墜地,籠罩了方圓近一裡所有的劍巫。
    實力低於她們三層的劍巫,不管是不是同處在聖域境界,身上賴以保命的循光一律被無情的刺穿,而後急速冰凍特效緊跟起效….實力低於她們一到二層的劍巫,過半的護體循光被dòng穿,劍芒入體後,徹骨的寒氣讓他們luǒlù在外的肌膚上都起了一層冰霜,瑟瑟發抖的同時,移動速度大減。
    狄雲辰身邊的nv人,默契從來不是演練出來的,當雲靜明知不可能傷到劍巫後,依然施展出了傾城,後面的四nv已經知道她們該做什麼了….雲靜,從來不是傻蛋,她的一劍只是掩護,掩護後面真正給以殺傷能力的雲容雲秀她們。
    至於神技傾城,修煉傾城訣的人怎麼可能不休習傾城,在雲容雲曦正式修煉傾城訣之前,是先修習的神技傾城,當然,這是經天藍首肯了的。
    當所有人還沉浸在那密集的令人dàng氣回腸,如繁星墜地的劍芒氣勢中時,這一片的戰鬥已經無聲結束,被完美冰凍的劍巫永遠也發不出聲音,被劍芒所傷寒氣入體的劍巫,現在忙著扭動著比往日沉了數倍的身體艱難的逃竄,至於那些實力高於她們的人,很遺憾,面對這樣的劍,這樣的nv子,他們敗的無話可說。
    望著這一群不少於五百在熊熊烈火中矗立不動的冰屍,看著那些嚇破了膽,頻頻用恐懼的眼神遙望飄然而下五nv的劍巫,看著不甘心的吹響風笛招呼空中騎乘蛇頭鳩的劍巫衝鋒支援的迪勒,這一片的劍修齊齊舉劍高呼:
    “雲城巾幗”
    “雲城巾”
    從即刻起,雲城宗,不再是只讓人看狄雲辰一個人,還有這五位nv子用她們霸絕無雙的劍技,贏得了尊重,為雲城宗贏得了聲望。
    “嗯嗯,我的月夢”看到迪勒拿著月夢瞬間閃的沒影兒,雲靜急的只跌跤。
    到此刻雲容四nv算是知道雲靜為何帶著她們騎著虹兒冒險在戰場上空瞎闖了,原來是死xìng不改,又惦記起了已經被她強行認定了屬於自己的月夢。
    “你個死丫頭。”本來還想誇獎雲靜兩句的雲容,氣的怒駡,然後一抬頭,一手拉著雲靜一手拉著霓裳喊道:“快躲…”
    下一刻,她們剛剛矗立的位置被密集的雷火覆蓋。
    “熏兒呢,熏兒,剛剛那個拿月夢的人,還會出現麼?”被劍巫雷火濺起的煙霧一熏,滿臉漆黑只剩下兩隻眼睛在眨的雲靜,尤不死心的拉著熏兒問道。
    “會…”熏兒回頭吐出了一個字,就看到雲秀突然飄起,雲曦發力在她足下一拖,雲秀瞬間旋轉直上盡二十米,在彬的一聲犀利的令人膽寒的劍鳴聲中,十六道劍芒已經劃出優美的外弧線向上濺shè而出,飛shè了盡四十余米後,收聚成一點寒星劍芒,寒星劍芒拖拽著一抹尺余長的冷霧,瞬間再次劃過三十余米的距離,無聲的shè入了一隻距離地面百米高空的蛇頭鳩的腹部。
    “嘭”的一聲炸響中,貴為地級上階元獸的蛇頭鳩化作了一團綻放的紅sè的煙huā,無數的血ròu與羽máo從天空灑落。
    雲秀驚yàn一擊,嚇得駕著蛇頭鳩與擎天鶴準備俯衝下來施展雷火的劍巫,紛紛駕著座駕散開。
    “這…這就是傳說神級的傾城劍技?”這次輪到滿臉被熏黑的熏兒看的眼睛直眨了。
    “對,這就是傳說中我心辰哥從慈渡神宗偷出來的。”雲靜少見的幽默了一把,馬上又盯緊熏兒手中的焰鳳說道:“想不想學?”
    還很天真的熏兒連連點頭。
    “我可以教你,不過你要答應用焰鳳來換。”雲靜一下子lù出了狐狸尾巴,很好,她在拐彎抹角的想把因為自己而送出去的焰鳳再收回來。說這話雲靜還是比較心虛的,以前其他人修習傾城貌似只要雲辰答應就可以,但是現在好像變了,變得有姑姑天藍來決定了,天藍可不是雲靜撒嬌搖搖臂膀就能答應她任何無理要求的人,再說,天藍的石頭臂膀雲靜也搖不動了,萬一發力一不小心扳斷了怎麼辦?
    雲靜很糾結。
    “別胡鬧了靜兒,快去殺蛇頭鳩。”修習傾城不過兩年的雲曦雲容只能擔當苦力,在再次把雲秀以及霓裳送了上去後,又瞄準了在擔當騙子的雲靜。
    雖然有了雲城五nv的加入,宵陽神宗mén人不能從氣勢上還是信心上都增強了一些,但是這並不能改變整個,乃至局部戰場的局勢。
    殘酷的戰鬥仍在繼續,數倍于劍修人數的劍巫,可以在一天十二個時辰不間斷攻擊的情況下,還輪流休息,而留給苦苦抵擋的劍修休息的時間,僅限於回復元力,元力可以回復,jīng神卻不可以了,當戰爭進行到五月末時,劍修已經累到了打著打著就能隨時瞌睡的地步,然而劍巫的攻勢依然連綿不絕,而趕來支援的劍修依然是杯水車薪,還有不少劍修更是退出這種飛蛾撲火般的戰鬥….
    當神獸鳳凰和白岐蛟都疲憊的掛起了免戰牌修養時,龍陽穀中的馱龜依然保持著它那悠閒的步伐前進著,只不過前進的路上多了幾個坑。
    整個戰場上最困的人,最堅強的人,最為劍修尊敬的人,也許是實力最強大的劍修,——申蕞,死了
    當申蕞立意要隻身阻擋馱龜的時候,聯想到他先前近乎叛宗而出的舉止,不管是宋念,肖遙,抑或是斑銘,都知道申蕞是心存死志孤身站在龍陽穀中,當一個活著比死還要痛苦時,他還有什麼理由來眷念凡塵?所以他們都在第一天的時候站在申蕞的身邊,什麼叫並肩而戰,那就是送別。
    當連續阻擋了馱龜二十天的申蕞累到了極限,隱身在馱龜背上的兩**神昆山兄弟突施殺手,快的連一直隱身在山谷測的斑銘就來不及施展援手,申蕞就被轟散了全身稀薄的元氣,若非斑銘手快,連申蕞的全屍都搶不回來。
    申蕞用他一死,用他的悲壯不屈,讓天下劍修記住了屬於慈渡神宗的jīng髓,屬於一個神宗mén人的驕傲——面對強敵勇於拔劍,毫不退縮。
    哪怕將來慈渡神宗不復存在了,天下人也會記住他申蕞,記住屬於慈渡神宗的jīng神。
    千百年來,慈渡神宗的mén人不都是靠著這種jīng神支撐著嗎?所以當把這種jīng神展現的淋漓盡致的狄雲辰méng冤消失後,才有了那麼多的神宗mén人自叛出慈渡神宗,少了jīng神依託,留在那裡當一句行屍走ròu還有什麼意思?
    “嗚嗚….”唯一為申蕞哭泣的是雲靜,在黑山前線的日子裡,除了不讓雲靜碰神劍天璿,申蕞是把調皮搗蛋一刻也不肯安分的雲靜當孫nv來寵的。
    雲秀雲容雲曦霓裳,則跪在申蕞屍體旁,給他換上嶄新的劍袍,披麻戴孝燒火紙送終,她們也許並不清楚申蕞在狄雲辰心中的地位,但是她們清楚,申蕞是因為誰而下山的,又是為誰而死的…
    她們雖然不會反駁雲辰的任何作為,並不代表在心裡會盲目的認同,她們能做的只能是,代替雲辰,用這種愧疚心態,來給申蕞送終。
    申蕞死的當日,劍修幾乎全線潰敗,龍陽穀北側的西南域劍修更是退到了火蒼山下,身後就是她們為之傳承了千年的山mén….
    “心辰哥你在哪裡啊,嗚嗚,申蕞爺爺都死了,嗚嗚,大家都快支撐不下去了,心辰哥你快回來啊,嗚嗚,我的月夢…嗚嗚…”申蕞下葬時,雲靜哭的稀裡糊塗加稀裡嘩啦….
    是啊,雲辰,你怎麼還不回來呢,這裡有著太多的理由需要你站出來,只要你在,哪怕最終我們敗了,我們也心甘情願….雲秀霓裳憔悴的臉上帶著淚痕,遙望西方,眼中含著無盡憂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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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6章千朵金蓮
    通俗的說法是,mén外有座山,山上有座廟
    佛mén古寺大多依山而伴,於是有了深山古刹,曲徑幽深這些辭藻,這可以等同於福澤寺,也類似於普陀山大光明寺,但是絕不能用來形容據說是佛主的誕生地天界寺。
    確切的說,少有人知道天界寺在哪裡,只知道它在極西的大漠深處。
    事實是天界寺周圍別說山,連一顆大漠中並不少見的胡楊樹都沒有,它就處在風沙遮天的大漠深處,因為終日被大漠夢魘所籠罩,所以找天界寺,不抬頭望天是找不到的,找到了沒有專人的引領,不管你實力多麼高絕,也是進不去的。
    這就造就天界寺是整個天劍大陸上從開光迎客數以千年以來,保存最為完整的寺廟。
    每有晚霞燒天之時,一片空中廟宇出現的半空中,杏黃sè的圍牆圈起了數十棟青sè的飛簷如同鳥翼的廟宇,牆壁上被風雨剝蝕的壁畫斑斕可見,一個個掛在屋角的小菩提鐘隨風晃動發出清脆的響聲,在晚霞中沉寂而肅穆,加上聲聲悅耳,叫人滌dàng心靈的誦經聲,一道道如實質的金光籠罩整個天界寺,神聖而莊嚴,如果你有幸看到,不知身處天上人間,還是人間天上,得天地之造化,造如此盛景。
    雖然這只是大自然映照的天界寺剪影,但是憑此可見天界寺的天界之名並非誇大其詞。
    真正的天界寺,就存在於這片海市蜃樓的下方,規模模樣與空中的虛像一般無二。
    在天界寺中央的觀音殿中,那彌漫整座寺廟耀shè天際的萬丈金光就是供奉在觀世音菩薩素像手中的金丹舍利子所發出,但是在最近兩年,在天界寺眾僧心中最珍貴的不在是金丹舍利,而是一把劍,一把擺在觀音像前香案上黝黑的劍,黑的就連金丹舍利那熾烈的金光也無法靠近。
    這把劍名鼻吡,帶來這把劍的,是一個年輕人,傳說中這把神級佛劍是佛主當年使用過的,當這把劍擺在觀音佛像前後,再沒有人懷疑這個說法,要不為何連金丹舍利的金光都無法及身呢?
    這位年輕人有言在先,誰能用佛劍鼻吡連續施展兩次劍氣或者劍芒,這把劍就歸他了,於是,一向肅靜的觀音殿變得略顯喧囂,每天都有成群的和尚派著隊來試這把劍,就連有聞有藏這樣的高僧也是隔三岔五的就來一回並樂此不彼。但是至今,佛劍鼻吡依然安靜的躺在觀音殿中,沒有誰能利用佛劍鼻吡接連施展兩記劍技。zzzcn.net飛速更新
    而送來這把劍的年輕人,在放下這把劍後就去了天界寺深處,供奉著佛主金身像的大雄寶殿,盡兩年足不出戶。
    恢弘高大,氣象莊嚴的大雄寶殿內,在通道及其牆壁上擺放了數百的羅漢像,大小高矮胖瘦各不相同,有的咬牙切齒,怒目而視;有的面帶微笑,盤膝而坐;有的眼睛微眯,手持經卷;神情動作千姿百態不一而總。
    在佛祖寶相莊嚴,高達數丈的金身像前,一個年輕人盤膝而坐,手敲木魚念經卻不誦佛,當他修煉元力時,一條如同無數金sè塵埃組成的尺余長的金sè游龍,圍繞著他身前身後緩慢遊動。
    這讓推mén而入,每天例行給他講經說法的天界寺戒律院主持有藏看到傳說中繞著雲辰轉動的佛靈大吃一驚,“狄施主你念經不誦佛,這麼可能在短短兩年不到的時間內,把劍魂與金丹舍利的融匯度提升到七成?”有藏雖然並沒有見過誰把金丹舍利與劍魂的融匯度提升到七層,但是,**有記載,只有把金丹舍利與自身劍魂融匯度提升到七層,才能滋生佛靈。
    “念經不誦佛,你也可以試試看,也許佛祖就是被你們整天的馬屁拍煩了。”依然是那種譏諷調侃的調調,依然是那種yīn冷的語氣,改變的,只是他yīn沉的眼神以及yīn鬱的額頭,當他回頭看向有藏時,雙目金光如電,天庭飽滿聖潔,一道道金sè的佛光如同水紋般從頭到腳在他全身上下閃爍,如果把他那及肩長髮剪去,那就是標準的一代高僧形象。
    “阿彌陀佛,狄施主說笑了,我今日來給你帶來一個消息,申蕞死了。”
    “撲”的一聲,被狄雲辰敲了兩年的木魚,應聲而碎,“誰幹的?”
    “劍巫”有藏一看狄雲辰的架勢,止住了邁出去的腳步,他算是看出來了,給狄雲辰講經說法兩年,今天怕是到頭了。
    這裡雖然與世隔絕,但是天界寺乃是天下佛mén之首,中原大地上發生的每一件事,最多一個月都有專mén的管道送進來。
    “昔日我故意走進淩青子佈置的圈套,那是因為慈渡神宗內有些人,不管是當日還是現在抑或將來,我都不忍向她們拔劍,我只能用我的方式,讓他們內luàn,我以為申蕞會向淩青子拔劍,但是他選擇了下山,今日死在劍巫手中,也算死有其所。”
    “不管是長風,玖違,申蕞,還是聖姑,她們于我而言,都是有恩的人,而我卻將她們置於圈套中,我身居金丹在佛主跟前潛修兩年,我以為借助佛主感化,我會為此懺悔,很遺憾,到今日,對他們我依然沒有絲毫愧疚”
    “阿彌陀佛,狄施主天xìng使然”狄雲辰沒有愧疚,企圖感化狄雲辰消弭他心中怨恨的有藏有點愧疚了。
    狄雲辰默默的收拾桌上的紙筏,當這些散落的紙筏疊加在一起,就成了傾城訣第三十一層,三日前,他已跨入劍帝境界。
    “你有沒有打算,去西南域龍陽穀統領劍修阻擋聲勢浩大的劍巫,現在看來,劍修的形勢很不妙啊….”有藏有意提醒道。
    “我為什麼要去?”如同很多年前一樣,狄雲辰反問的理所當然。
    “繳巫乃是大義所在,為的是造福黎民百姓天下蒼生”有藏說的微微動氣。
    “唉,大師您或許忘了,我是個害死了恩人也不會感到愧疚的惡人。”狄雲辰的反駁,氣的有藏差點動了噌念。
    狄雲辰收拾好了香案上物品,轉身走向mén口,有藏見狀趕緊向著佛主金身像低宣了一聲佛號,親自給佛主上了一炷香,狄雲辰來這裡兩年,從來到走,一株香都沒有給佛主上過,但是人家如此逆佛,卻偏偏把金丹舍利不可思議的融匯到了七成,難道真如狄雲辰所說,佛主整天被他們念經誦佛拍馬屁怕煩了,需要換個口味?
    在狄雲辰三言兩語的糊nòng下差點想岔了的有藏趕緊穩住心神,朝著已經邁出大雄寶殿的狄雲辰追問道:“你打算去哪兒?”
    狄雲辰聞言回頭,滿身祥和之氣瞬間收斂,臉sèyīn冷目光yīn沉:“你這不是廢話麼,申蕞被人殺了,慈渡神宗不要臉,作為我的恩人,我狄雲辰還要這張臉。”
    “這…”有藏徹底被狄雲辰前後巨大反差的態度搞懵了,他總覺得狄雲辰說話有點出爾反爾,但是仔細想想,他前後說的話並不矛盾,於是有藏只能這樣理解:作為狄雲辰的恩人,申蕞因為狄雲辰而死,狄雲辰並不愧疚,但是如果別人殺死了申蕞,狄雲辰就要報仇。
    這很符合狄雲辰yīn沉刻薄近乎不講理的本xìng邏輯。
    狄雲辰來到天界寺中央的觀音殿時,正是一天正熱鬧的時候,盡百名僧人輪流在觀世音神像前磕頭上香,祈求觀世音菩薩保佑,再帶著神劍鼻吡來到殿外灌注元力如劍體,但是如同過去的七百個日夜一樣,任何人只要一動元氣如劍體,體內的元氣就如大河決堤,不可阻止的被神劍吸納的一乾二淨,一次榨幹。
    “阿彌陀佛,狄施主今日出殿,這是要走了麼?”剛剛被神劍鼻吡吸幹了元力的天界寺掌教方丈有聞,一臉的頹靡不振,向著步步走進的狄雲辰口宣佛號。
    有了有聞帶頭,眾僧紛紛向狄雲辰行禮,這兩年,整個天界寺待狄雲辰都不薄,知道他好靜,除了有藏外,盡兩年連有聞都沒有踏進過大雄寶殿的mén檻,不只是狄雲辰給天界寺送來了金丹舍利和神劍鼻吡,有聞有藏更是有那麼一點奢望,希望感化狄雲辰yīn沉冷酷的心,來造福天下大眾。
    “是,再不出去冒頭,怕是真被世人當成鬼了。”狄雲辰說著大步走進觀音殿,依然不上香不磕頭,直接伸手抓向了神劍鼻吡。
    “等等…”有聞急忙喝止。
    “怎麼?有人收復了神劍鼻吡,可以不被其一次吸幹元力?”狄雲辰挑著眉問道。
    “不是,狄施主曾經不是說過嗎,誰收復了,神劍就歸誰所有。”有聞刻意在“誰”上加重了語氣,意思很明顯,這個“誰”,也包括你狄雲辰在內,你要是不能收復神劍,你就乖乖的把劍放這裡,讓我們每天吸元力玩兒。
    狄雲辰連連點頭笑道:“我總算知道,佛祖為什麼不眷顧你們了。”
    有聞跟著笑道:“關佛主什麼事兒,你不誦佛不上香,不也照樣把金丹舍利融匯到七層了嗎?”有聞這話,絕對的大逆不道,等於為了說服狄雲辰把神劍鼻吡留下,完全沒把佛主當回事兒“
    狄雲辰向著有聞眾僧比劃了下手中鼻吡,“你確定要看?“
    “有本事你就收復了帶走,沒本事就給我放下”為了把鼻吡留在天界寺,有聞有高僧變成了一個潑皮。
    “你確定看了後不後悔,提醒你一下,有可能你會哭著喊著要給我去當牛做馬。”狄雲辰臉上的笑容,讓有聞有藏同時有那麼一點兒心虛。
    “請”有藏一揮手,眾僧立刻閃開一個空地。
    狄雲辰輕蔑的望了一眼觀世音神像,朗聲道:“我狄雲辰這一生不求神不拜佛,只靠自己”
    話音落,手中鼻吡發出“咚”的一聲劍鳴,渾厚霸絕的劍鳴聲中,天界寺中不論大鐘小鐘總計千余鐘一起搖晃起來,發出悠揚的鐘聲,在這一片聖潔祥和的鐘聲中,兩百五十六道潔白並纏繞著絲絲金sè光線的劍芒從神劍鼻吡的劍尖向著高空迸shè而出,在飛逝了盡六十米的距離後,二次分化….
    下一刻,千朵金蓮現
第427章 我來了上
    第427章我來了上
    第427章我來了上
    狄雲辰施展的,依然是劍技懲魔,只不過殺傷距離更遠,籠罩的範圍更廣,最關鍵的是,二次分化後不再是萬字劍氣,而是朵朵如同佛主坐下蓮台般的金sè佛蓮,正氣浩然,攻擊力更強悍。
    在滿寺回dàng不絕的鐘聲中,眾僧情不自已的望著空中乍現的金蓮頂禮膜拜,傳說,劍技懲魔乃是佛主親創,一經施展萬朵金蓮滌魔dàng寇,度化眾生。但是千百年來,因為劍技懲魔關鍵功法的遺失,天下眾僧別說千朵金蓮,就是一朵金蓮也沒見到過。
    “還需要我在施展一次給你們看麼?”下一刻,那彌漫了大半個天界寺高空的千朵金蓮,如同煙火般無聲炸散成絲絲金芒消散,看到依舊神采奕奕的狄雲辰,有聞有藏知道,神劍鼻吡再與天界寺無緣。
    但是現在對有聞有藏來說,在狄雲辰展現的千朵金蓮面前佛劍鼻吡已經顯得無關緊要了,他們更在乎的是狄雲辰施展出來的劍技。
    “還望狄施主慈悲為懷,不吝厚教,將千朵金蓮的劍技傳授我等一二,我等也好遊走世間救贖蒼生於危難”有聞說的自己都老臉發燙,狄雲辰會慈悲?扯淡都扯遠了。
    狄雲辰折返進觀音殿,在觀世音菩薩像前掏出一本小冊子,揚起道:“此乃上古仙人遺府所得,完整版的懲魔真經,我耗時兩年方悟透….”狄雲辰說著揚起的手悄然下垂至香案上的燃燒的蠟燭上方,而後笑望這一眾和尚。
    有聞有藏果然大急,深怕狄雲辰一鬆手就燒了,哪怕就是燒掉一個字,這本懲魔真經對他們而言等於廢了。
    “狄施主有話儘管吩咐,只要你把懲魔真經留下,我天界寺上下當….”後面的話有藏說不下去了,他猛然想起狄雲辰說過,看到他施展鼻吡後,他們會哭著喊著給他當牛做馬,這不就來了。
    想到這裡,有聞有藏相視苦笑,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們情願直接讓狄雲辰把佛劍鼻吡帶走,也不願看到那千朵金蓮,但是看到了,他們就沒法按下貪念視而不見。
    “很簡單,慈渡神宗除老君薄鑫外,所有閣老劍帝灰衣一律斬殺一個不留。”狄雲辰說著根本不給有聞有藏討價還價的時間,手中的懲魔真經又向下方蠟燭的火苗上移動了幾寸。
    “答應答應。”有聞有藏急的滿頭大汗,他們敢不答應麼,不答應,親自看到千朵金蓮的天界寺眾僧立馬就要跟他們造反。
    狄雲辰不為所動,只是抬頭向著觀世音菩薩像瞟了一眼。
    有聞有藏聞弦歌而知雅意,立刻跪在菩薩像前起了誓言。二人剛起身,卻見狄雲辰已然在眾僧的驚呼聲中,把那本懲魔真經放在蠟燭上點燃了….
    “你….”有聞氣的額上青筋直冒。
    “這本你們看的懂麼?”狄雲辰說著又從懷中掏出另外一本冊子,乃是他親自解析出來的懲魔真解。
    看到這裡,有聞有藏突然覺得狄雲辰這個人確實很壞,但是壞的有道理。
    狄雲辰把冊子丟在香案上,抬腳向外走,有藏急忙上前收起了懲魔真解,與有聞一道親自引導狄雲辰向天界寺外走去。
    “按狄施主所說,連丁幕霍慶忠這樣跟隨著你出生入死的人,也要我們動手麼?”雖然狄雲辰說得有點駭人,殺光慈渡神宗所有劍帝境界的高手,但是有聞心裡清楚,狄雲辰自然不會讓他們飛蛾撲火直接殺上雙子峰,只要這些神宗劍帝一落單下山,他們天界寺聯合大光明寺,總能湊出十幾個劍帝高手,加上修習懲魔真經,就算一次剿殺對方三五個,有聞也有信心拿下。
    “我已經給了他們兩年的時光來選擇,我還會給他們一個月的機會,一個月後,你們到長寧山附近,自然有人會聯繫你,告訴你那些人的行蹤。”
    這話有聞早有準備,狄雲辰在慈渡神宗短短幾年,地位飆升的都差點登頂了,若說沒幾個死忠暗中留在了慈渡神宗等他複起,有聞是怎麼也不相信的。
    “為什麼要把薄鑫單獨留下來?”有藏很有自知之明,沒有問淩青子老君,而是問起了他們有把握應付,卻單單被狄雲辰排除在外的薄鑫。
    狄雲辰只是淡淡的看了有藏一眼,有藏就覺得愚蠢之極像個白癡,狄雲辰分明說過,慈渡神宗對他有恩的人,如若因他而死,他不會愧疚,如若誰殺了她們,他就要報仇。而死在薄鑫手中的長風,恰恰是對狄雲辰有恩的人,狄雲辰要親自殺薄鑫報仇。
    “現如今劍巫來勢洶洶,我中原劍修力不從心,還望狄施主以大義為重,少造殺孽”片刻間二僧已經把狄雲辰送出了夢魘,有聞最後依然還在徒勞的勸解。
    夢魘邊緣沙漠上,一隻被烈日曬的奄奄一息的白貓,看到狄雲辰後立刻jīng神抖擻變身大吼一聲,狄雲辰飄然而上,離去前道:“我狄雲辰的準則是,攘外必先安內”
    落日的餘暉中,一人一貓卷起萬丈塵埃直沖天際,一路向東而去。
    雲城宗,在這盛夏之際,滿山的冬松樹映襯的雲城五峰清脆tǐng拔生機盎然,山頂的白雪融化後化作條條溪流飛流於山間叮咚不絕。
    又是一天清晨,狄雲辰悄然矗立於旭日峰紅石坪崖壁胖的石碾上,望著煥然一新的雲城五峰怔怔出神,來到了這裡,他就像回到了家,一生奔bō的他每次回到雲城宗,站在這裡,他都有一種想要停止腳步的衝動,哪怕雲靜雲秀霓裳此時並不在山上,他也很沉溺於這種片刻的安寧中。
    雲城宗最近新晉了很多mén人弟子,包括旭日峰,而早起的苦練的一般都是些新晉弟子,所以她們不認識狄雲辰,她們只是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這個從後面看氣度不凡,從側面看跟個傻子樣的男人,膽子怎麼這麼大,敢跑到雲靜親自劃分的禁區裡那塊石碾上去逗留,然後在背後指指點點竊竊sī語並評頭論足。
    雲林打著哈欠伸著懶腰走到六指峰的峭壁前,作為雲城宗的核心弟子,他有絕對的實力去參與西南繳巫,但是做為六指峰從千放的獨子,他又被父親義無反顧的留了下來。當他習慣xìng的,幾乎是每天固定的望向旭日峰時,看到了那個他做夢都想夢到的少年站在了石碾上,他下意識的張嘴疾呼:“禍jīng…”
    喊禍jīng喊順了嘴的雲林急的狠狠給了自己一嘴巴,邊順著兩峰之間的纜橋飛奔向旭日峰,邊扯開喉嚨喊道:“雲辰回來了,雲辰回來了….”
    “雲辰回來了…”這幾乎是每個雲城宗mén人做夢都想聽到的聲音,在雲林連續的疾呼中,剛剛還沉寂的雲城五峰下一刻立刻沸騰起來,五峰mén人蜂擁而出,望著石碾上那個淡定如yù的少年,有個人,不管離開多少年,只要回來,站在那裡,他依然是她們的神。
    留守的各峰首座長老,立刻順著連接五峰的纜橋趕了過來,武千權來了,桂千月來了,行千重扶著滿臉淚huā的歐陽金鳳也來了。
    而狄雲辰,卻看向了身後,剛剛還對著他的背影指指點點的一群旭日峰新晉nv弟子,得知他就是狄雲辰後,立刻寒蟬若驚,窘在哪裡大氣都不敢出。
    雲辰臉sè一沉伸出左手指著自己的臉:“我很醜嘛?”
    一群旭日峰弟子個個窘的臉通紅,有個膽子稍微大點的nv子用小的不能再小的聲音道:“不是,很漂亮。”
    雲辰笑了,伸著手指指著那位弟子道:“以後這種話,沒必要那麼小的聲音說,你大可如雲林一樣,扯著喉嚨喊出來。”
    “嘻嘻….”一眾旭日峰弟子忍不住笑了出來,狄雲辰如此風趣的一個男人,為什麼大家都說他生xìngyīn沉,脾xìng刻薄呢?
    “雲辰….”最先趕過來的,是桂千月。
    “你準備好了嗎?”雲辰面容一整突然問道。
    “啊?”
    “我是說,雲城宗的劍袍要重新裁剪的大氣漂亮一些了”
    天劍大陸傳聞:雲城太宗桂千月將掌教之位傳與狄雲辰。
    雲城宗宣告天下:雲城宗狄雲辰成功晉升劍帝,雲城宗尋獲全屬xìng神劍無影,雲城宗尋獲神級劍技傾城,狄雲辰自創出雪月訣第三十一層,雲城宗就此宣佈晉升極宗。
    時隔兩年,在很多人以為他死了,在更多人的苦盼下,狄雲辰以這種強勢的方式回歸站在了世人的面前,一回來就帶著雲城宗宣佈晉升極宗,有神劍無影,有神技傾城,少有人此刻來探尋神劍禦神技是否真的是狄雲辰在慈渡神宗謀殺玖違後偷出來的,他們關注的是,狄雲辰敢堂而皇之的把這兩樣東西宣告出來,那代表著什麼?
    代表著狄雲辰有足夠的自信來守護這兩樣東西。兩年多前,當他還是一介劍聖時,他就有能力擊殺劍帝,現在他已經晉升劍帝,那是不是代表,他又有能力跨境界的去擊殺劍神呢?
    少有人想去試試,想去雲城宗殺人奪寶,特別是劍神,狄雲辰過往的一切無不說明,誰招惹了他,哪怕他“死”了,他也能讓你過得生不如死,比如,眾親叛離的慈渡老君。
第428章 我來了下
    第428章我來了下
    第428章我來了下
    當東南域上空滾起的狼煙讓大半個中原民眾都惶恐不安,當屬於蠻荒劍巫的元獸飛禽肆無忌憚的馳騁在中原上空,當隨那南風送來的血腥味逐漸濃郁…….
    當劍修一退再退…劍巫依舊氣勢洶洶,當靠近西南域的民眾已經舉家向東逃逸時,當中原已經不可避免的遭受劍巫的荼毒時….
    當….申蕞死了….
    一個月後…
    天劍大陸傳聞:雲城太宗桂千月將掌教之位傳與狄雲辰,雲城宗正式宣佈晉升極宗
    他回來了….他沒有死….
    中原民眾聽到這個消息後,她們的心莫名的安定了一些,她們遙望西北雲城山,帶著絲絲期盼,向東逃竄的民眾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她們莫名的停住了惶恐的步伐,只要有一絲機會,沒有誰願意背井離鄉的躲避戰luàn….中域五行極宗,已經被立於下代五行極宗掌教的羅貫帶著妹妹及其一眾五行極宗年輕一代核心mén人,不顧一眾長老的阻攔,沖出山mén一路向西南….
    “不知道我羅貫,還有沒有資格再做你的軍師….”羅貫看著麾下盡兩千熱血男兒如是想到。{zzzcn/.com首發文字}
    東北域靠近大雪山附近的一個小鎮上,山mén被毀後,一眾漠北太宗的弟子就聚集在這裡虛度時光,當狄雲辰回歸的消息傳來後,終日借酒消愁的無涯一甩手中的酒罈,立刻召集一眾同mén向西南啟程。
    “師兄,昔日在雲城山上為了與魔宗結盟的事,你不是立誓與狄雲辰分道揚鑣了嗎?”一個親眼目睹當年無涯與狄雲辰決裂的漠北弟子問道。
    無涯痛苦的chōu動著臉頰搖頭道:“我跟他在大義上沒有分歧,我們打賭,他的第一站一定會去蠻荒。”
    狄雲辰回來了,當這道消息以最快的速度流轉開來後,中原各域包括那些隱修,散修,甚至眾多的海外劍修,紛紛響應拉幫結夥一路向西南而去。
    狄雲辰,這三個字已經用無數的事實證明了這是一塊戰無不勝的金字招牌,只有那些跟隨著狄雲辰一起戰鬥過,並被統帥過的劍修才知道,他狄雲辰從未叫人叫人失望過,你渴望的那個結果,不管過程多麼跌宕起伏,結果一定是完美的十倍於你所期望的,每每回想並dàng氣回腸。
    哪有男兒不豪情壯志,哪有男兒不熱血,劍巫進犯中原,沒有那個劍修願意窩囊的逃避,她們所缺的,只是一個能率領她們風捲殘雲,有能力真正打敗劍巫的統帥….當狄雲辰站出來時,她們還有什麼理由來逃避?
    當狄雲辰回歸的消息,傳到東北域,傳到雙子峰,縱然老君採取了殘酷的懲罰手段,當日,依然有過萬的神宗弟子從雙子峰,從神宗各地駐地,撕下xiōng前的神宗標誌,一路向西而去….
    在神宗內部有這樣一個傳說,狄雲辰早已被玖違大閣老欽定為神劍天璿的接替人,並留下遺詔為證,申蕞因為見過這個遺詔,不忍對陷害狄雲辰的老君動手,這次離開神宗苦戰而死,長風子聖姑因為見過這個遺詔,才被老君不顧毀壞慈甯宮也要將他們擊殺在雙子峰上….
    據說….僥倖逃得一命的聖姑已經讓很多神宗mén人親眼見過了這份遺詔….
    看著慈渡神宗mén人嘩變之風愈演愈烈,淩青子在長老閣大發雷霆:“不是說世界上再也不存在狄雲辰這個人了麼?不是說狄雲辰死的不能再死了麼?”
    “這….”薄鑫已經急了一頭大汗,長此以往,神宗jīng銳將會大去,光靠他們這群閣老帶領數萬境界在劍師左右的神宗mén人,是難於撐起神宗這個大局的,想到這裡,薄鑫悄悄的看了一眼老君身側的夢雪兒…
    “薄鑫閣老是說,我故意放了狄雲辰一條生路?”夢雪兒眉máo一挑,阻絕了薄鑫企圖把禍水引向她的念頭,“當日,我趕在海cháo臨身前,可是你及其數千mén人親眼所見,我將長劍chā入狄雲辰的xiōng腔,吞cháo透xiōng而出,我當時說什麼,我說抓緊尋找狄雲辰的屍體,你說要把神劍天璿先護送回神宗向老君報喜才是大事。”
    薄鑫被bī的無話可說,只能假設道:“難道這只是魔宗聯合雲城宗在虛張聲勢,好進一步攪luàn我神宗軍心?”
    正在三人思考這種可能xìng的大小是,一名信使在大殿外喊道:“報,丁幕霍慶忠蔣坤突然叛變出宗,率部一路向著西北殺去…
    ….
    在西北域與東北域jiāo界的關卡下,夜幕中奔來了一群千余神宗mén人,這些神宗mén人幾乎人人帶傷,在他們的身後,還不時傳來此起彼伏的喊殺聲。
    “老關,老關,我是蔣坤,別動手啊”遠遠的看見城樓上人影憧憧,魔宗mén人手中黝黑的劍在燈火的衍shè下放出寒光澈澈,蔣坤連忙扯起喉嚨喊道。
    “老蔣啊,你這是玩的什麼呢,看起來有點像喪家之犬啊,難道走投無路了要投奔我們魔宗?”站在關卡城樓上的魔宗東北統領,對下方的形式一清二楚。
    “滾你的,老子是來投奔殿下的。”蔣坤的語氣多少有點不甘,不甘心就這樣,以這樣的形式離開慈渡神宗,不管是他,還是一起隨行的霍慶忠丁幕,他們在神宗待的年頭比畢寧他們都要久的多,他們早已把慈渡神宗看成了家,所以當其他神宗mén人為狄雲辰méng冤而死報不平,對神宗失望而第一時間脫離神宗後,他們毅然堅守在神宗。
    但是今天他們依然走到了這一步,不是因為狄雲辰回來了,而是因為聖姑暗中送給他們的一封玖違大閣老的遺詔:至我之後,狄雲辰即神宗準則。
    在他們心中神宗是什麼?申蕞已經用xìng命證明了,神宗不是一個名號,而是一種jīng神,那是一種能讓你時刻飽含戰意,並為之驕傲的jīng神。
    而玖違大閣老,就是看中了狄雲辰所具有jī發神宗mén人的這種jīng神,才早早備下這樣的遺詔。
    “那你來這裡幹什麼,我可是聽說好多慈渡mén人都去西南繳巫的戰場等狄雲辰了。”魔宗統領雖然這樣說著,但還是揮手示意打開關卡,昔日慈渡大軍南征前,他就是這裡的統領,自然與當時同處這裡的統領蔣坤認識,後來更是代表魔宗參與了慈渡神宗的南征聯盟大軍,別說蔣坤,就是霍慶忠丁幕,也是熟的不能再熟了,他自然也清楚,這三個人在誰面前玩huā招,也不敢在狄雲辰面前玩huā招。
    “呵呵,畢甯那群小兒懂個屁啊,既然要鐵了心的跟著殿下,當然要首先去雲城宗渾身像樣的衣裳再去不遲。”千余神宗mén人一進關,看著後面追趕的長老閣的人只能怏怏離去,蔣坤心情這才輕鬆了一點。
    魔宗統領看著笑駡了幾句就率眾一路向西而去的蔣坤諸人,無聲的歎了一口氣,有了蔣坤她們的加入,再加上西南那近三萬實力在劍宗左右原慈渡mén人,雲城宗如果再出一個劍神的話,那麼雲城宗就具備了一個神宗底蘊。
    如果是斑嘉在這裡的話,他一定會說,雲城宗很早就是神宗了,不信你老關上望月峰試試…
    當狄雲辰回歸的消息,傳到西南,傳到還在與劍巫死戰的劍修耳中,他們麻木而冰冷的眸子瞬間綻放出火熱的光芒,逐漸喪失希望的心重新綻放出希望與自信,人人奮起殺敵。
    “心辰哥….嗯,我心辰哥….”雲靜一邊呼喊著,一邊招呼著空著的虹兒降落,現在整片戰場上,只要有雲城五nv出現的地方,上空騎乘擎天鶴和蛇頭鳩的劍巫已經再不敢肆無忌憚的俯衝支援地面的劍巫了。雲城五nv也不再局限于在宵陽神宗的陣地上戰鬥,偶爾也會跑到南邊神劍宗的陣地上,準確說,是月夢出現在哪裡,她們就在哪裡。用她們的氣質,她們的頑強,以及她們的劍技,鼓勵著戰場上的每一個劍修。
    她們也不是沒有遭遇過危險,劍巫一次集結了十個法帝yù剿滅她們,但是當斑銘站出來後,他們也就只能罷手了。
    頃刻間,虹兒載著雲靜霓裳雲秀向著西北扶搖直上,搭載劍巫的蛇頭鳩只是象徵xìng的追趕了幾步,對方那恐怖的超過百米的殺傷距離,足以讓她們望而卻步。
    “聽到沒有,是狄雲辰,他站出來了,現在,把你們腰間的劍擦亮,等待他來統領我們。”畢寧jī動的雙拳緊握,大聲宣佈道。
    “亞”群起呼喊的聲音,仿若又讓這裡兩萬神宗mén人回想起了昔日黑山前線,呼喊“七日七夜,殺破玄yīn宗”是的豪情與自傲。
    宵陽神宗大閣老宋念宣告天下:宵陽宋念代表宵陽神宗承認雲城宗極宗地位,另,雲辰小友,你渴望的那個聲音,老夫給你了,可否以大局為重,先戰劍巫再解sī怨
    雲城宗狄雲辰宣告天下:我來了
    我來了…
    身處戰場的劍修聽到這個消息,群群jī動。
    但是宋念知道,狄雲辰這句話有可能是對劍巫說的,有可能是對慈渡老君說的,但是絕對不是對天下民眾以及他宋念說的。因為他狄雲辰從來不欠宋念什麼,狄雲辰站出來,是要來討伐那些欠他的人。
第429章 重逢
    第429章重逢
    第429章
    旭日峰,飛升殿。
    雲辰讓一眾雲城mén人暫去望月峰落鳳殿等候後,卻把師傅師娘迎進了飛升殿,這裡,在huā紅入駐雲城宗後,行千重主動把旭日峰讓給了huā紅一眾原焚陽宗mén人,與其說是行千重識大體顧大局,不如說,行千重這個師傅,拿出了自己唯一拿得出手的東西,給了狄雲辰面子。
    狄雲辰把師傅師娘送上上位安坐後,規規矩矩的給行千重歐陽金鳳磕頭倒茶,看著這個始終秉行師徒之道,歷經坎坷百折不彎,聲譽滿天下的弟子,行千重歐陽金鳳同時扶起雲辰哽咽出聲。
    得徒如此,夫複何求
    “兩年多前大鷹穀,您托huā紅帶話,讓我得空回來一趟,對不起師娘,我一直拖到現在才回來,現在您可以告訴,是什麼事兒了。”
    狄雲辰這樣一說,行千重老臉不自然的一紅瞪了妻子一眼,歐陽金鳳神情也不大自然,猶豫了一下,在狄雲辰微笑鼓勵下,終於開口道:“我跟你說過婉兒是吧…”
    狄雲辰連連點頭,“有她的消息了?”
    歐陽金鳳搖頭,“huā紅上山的那天,我就有一種感覺,她就像是我失散多年的nv兒,你不覺得她跟我年輕時的樣子相仿嗎?”最後一句,她是問向丈夫行千重。
    “凡是被你認為像你nv兒的人,都說像你年輕的樣子。”行千重沒好氣的答道,這些年,這樣的烏龍妻子可沒少鬧。
    狄雲辰示意師娘接著說,說實話,現在聽師娘一說,他也覺得huā紅跟師娘相貌有點相仿。
    “我偷偷找huā情打聽過,huā紅是她師傅領養的棄兒,領養的那年,跟我們丟失婉兒是同年,而且歲數也相仿,我….”說道這裡,歐陽金鳳一臉期盼的看向狄雲辰。
    “那麼,有什麼可以辨認的,我是說,她身上有沒有什麼胎記什麼的?”既然有希望是huā紅,雲辰就不敢草率,如果huā紅真是婉兒就罷了,如果不是,對同樣身為棄兒的huā紅而言,這又是一種傷害。
    歐陽金鳳連連點頭,“昔日,我們離開時,把她放在客棧中,她的脖子上掛了一串鈴鐺,最大的鈴鐺上面,刻了她的名字,還有,她的屁股上面,有一粒朱砂痣。”歐陽金鳳說道最後有點兒難為情。
    狄雲辰顯得更難為情,難道讓他脫了huā紅的kù子?
    “我來想辦法求證,師傅師娘請放心,就算huā紅不是,您二位再等一等,他日,我狄雲辰就是把天劍大陸整個兒翻一遍,也要找到婉兒師姐。”
    …
    拜別了師傅師娘,在mén口雲辰碰到了一看到他就顯得極度拘謹不安的雲金、雲元和雲寶這三位師兄,這些年來三人雖然一直在各種丹yào的輔助下修煉,因為受身體資質所限,一直在劍師境界徘徊,相比於出身同mén實力地位突飛猛進的狄雲辰,這使得三人在雲城宗始終羞於見人,看到雲辰也是裹足不前,感覺給他丟人現眼。
    “雲金師兄,怎麼沒看到雲曦師姐?”雲辰向著三人點頭後,向大師兄雲金問道。
    “呵呵…雲靜霓裳她們要去西南繳巫,桂千月師伯怕雲容一個人去看不住她們,就讓雲曦一起去了,你知道,這些年雲曦一直沒怎麼管望月峰的事兒,也沒怎麼下山,難得有出趟mén的機會,我就讓她去了。”雲金雖然說的很坦然,但是眼神深處依然有那麼一絲擔憂。
    雲辰點了點頭,“放心吧,有魔宗斑銘在,不至於讓她們出什麼luàn子。”雲辰說完就跨出了飛升殿,三人連忙肅穆低頭恭送。但是雲辰突然回頭,逐一掃過三位師兄道:
    “師兄,你們記住,男人就該囂張一點,你們是我狄雲辰的師兄,在雲城宗內,不管現在還是將來,除了師傅師娘,你們不用看任何人的眼sè,明白我的意思嗎?”
    “是….”三人唯唯諾諾連忙點頭,“能忍我們儘量會忍的,不想給你添luàn子,讓別人說三道四。”雲金好心的補充道。
    狄雲辰臉sè一沉,三人已經嚇出了一身冷汗,“我狄雲辰如果在乎別人指指點點說三道四,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位子。”
    看著向望月峰而去的狄雲辰,雲金三人面面相覷,老實安分慣了的三人即感jī又有點不知所措。不是他們不懂,而是他們距離雲辰已經太遠,遠的都不好意思起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心思。
    雲辰一走進望月峰落鳳殿,各峰首座長老帶著新晉的關mén弟子紛紛起身恭迎,這一刻他們無疑是滿足和驕傲的,曾幾何時,把雲城玄宗帶上雲城極宗還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夢,但是在今天,在狄雲辰死而復活後,夢已經成真,這期間雲城宗好像也沒有經歷什麼太大的bō折,也就是雲辰殺了一個上官千紅,然後也就是狄雲辰帶領她們跟魔宗打了一仗,結果打成了盟友,在其他人看來也許要歷經幾代人的努力,才能成就的極宗夢想,在狄雲辰手裡,短短幾年就達成了,而且看這勢頭,似乎雲城宗成就神宗…也不是鏡huā水月….
    “我只說一句。”雲辰一面示意眾人不必多禮一面道:“以後雲城宗所有瑣事皆有桂千月師伯協同諸位首座長老處理,處理不了的,我負責拔劍,你們回去後督促mén人勤加苦練,不要走出去丟了極宗的臉,好了,這裡沒有準備飯,散會”
    狄雲辰一如既往的簡單明瞭,說話霸氣並不容置疑,這讓很多一些新晉的關mén弟子有點接受不了,但是各峰首座長老則早有準備,狄雲辰一貫如此,所有的共商大事,在他狄雲辰這裡不過是個過場。
    待眾人散去後,桂千月親自關了落鳳殿的大mén,對雲辰說道:“我派huā紅宏興領著千餘mén人去參與蠻荒繳巫了,雲靜霓裳她們也騎著虹兒趕去了,你打算….”桂千月知道,一旦狄雲辰知道雲靜她們去了蠻荒,那是肯定要去的。
    雲靜她們去了西南繳巫的事,剛在旭日峰時雲辰已經聽雲林簡單的說了一下,此刻他點了點頭,“放心吧,聽到我回來了,她們一定會馬上趕回來的。”
    “嗯,聽說了麼,慈渡神宗因為你,已經有二萬餘mén人叛逃至西南,有沒有可能….”桂千月有點jī動的假設了一下。
    “沒有如果,要不然我狄雲辰何苦進入慈渡神宗,又何苦絞盡腦汁來魅huò人心,您跟我千桐師伯招呼一聲,雲城宗要修房子了….您不用懷疑,在我一步步走進玖違被殺的圈套時,老君以為我完了,其實,是慈渡神宗完了,剩下的只是我能接收多少的問題;要不然,用xìng命去賭而沒有好處事兒,我狄雲辰為什麼要去做?”
    桂千月聞言,瞠目結舌,狄雲辰的世界她永遠不懂,但是她永遠相信狄雲辰說出的任何對她而言匪夷所思的話,狄雲辰說慈渡神宗就這樣不動刀槍的完了,那就肯定完了,而且你不用懷疑狄雲辰魅huò人心的能力,至少桂千月是死心塌地的相信狄雲辰的,要不然,當初她也不會站出來支持狄雲辰挑戰上官千虹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狄雲辰這樣一說,桂千月心中的**終於膨脹起來。
    “我說過,我狄雲辰的世界裡沒有如果,您現在以為的如果,就是將來的事實。我來說吧,當慈渡神宗倒下之日,就是我雲城宗晉升神宗之日,所以,我會儘快去蠻荒,找到天鴻極**讓天藍姑姑儘快化石為人,雲城宗目前缺的,就是一個能走的神了。”雲辰篤定的說完,留下了jī動的不知所措的桂千月,走向了雲秀雲靜的臥室。
    落鳳殿下的石室中,除了幾個蒲團沒有任何擺設,但是至從一蹲石像,一蹲神落戶這裡後,這裡每天都被打掃的一塵不染。
    “辰兒…”
    “姑姑…”
    面面相顧的二人,在一聲呼喚後,似乎已經道盡了千言萬語,久久無言…
    她熟他的依靠
    他是她的希望
    她盡心盡力替他守護著這一方希望,守望著他慢慢強大….
    他歷經苦難百折千回替她找尋化石為人的良方,只為讓她能縱情於這天地間….
    她們相濡以沫過,她們分離過,她為他悲過,他為她愧過…
    相識久久之後,雲辰轉身就走,他不想再許偌以後了,他現在有能力有信心來改變這一切了。
    “辰兒…”天藍叫住了雲辰,“你現在晉升劍帝了,不要忘了元rǔ之jīng。”天藍提醒道,“現在坐下來,我來告訴你,該如何把元rǔ之jīng轉化為元力,但是提升的只是元力境界,而不是整體境界,很多人因為這樣,終身也就是劍帝圓滿,而不達神域,這就是yù速則不達。”
    “神域境界麼?”狄雲辰冷笑一聲,“我現在差的就是元力。”狄雲辰說了句實話,不論是傾城還劍技懲魔,都是消耗元力的大戶,傾城幾乎跟著雲辰的境界一起提升,因為他全力施展一次傾城,必定會把他體內元力消耗的一乾二淨。
    “那也不要緊,只要你活著就好,你做不到的事兒,姑姑給你來做”石像這一瞬間迸發了強烈的自信。
第430章 雨紛紛 情亂飛
    第430章雨紛紛情luàn飛
    第430章雨紛紛情luàn飛
    “心辰哥…心辰哥….”雲辰回山第三日,七道金紅從西南劃過天際直落望月峰,雲靜霓裳雲秀跳下鶴背,向著落鳳殿疾呼而去,雲靜的呼喊聲中,飽含著太多的怨氣與委屈。
    如果說雲靜心中的怨氣是她在龍陽穀吊著月夢追了半個月而可望不可得,那麼委屈是從何而來呢?
    當第一聲呼喚起的時候,落鳳殿大mén已經打開,一身潔白劍袍的雲辰已經笑臉站在了mén口,不過在看到飛奔而來的三nv後,雲辰臉上的笑容有那麼片刻的凝滯。
    本該風采照人的三nv,潔白的劍袍已經灰黑一片,甚至那飄飛的裙角明顯能看到被燒焦的痕跡,還有那憔悴的眼神,枯燥發黃的肌膚,這一切無不說明著她們直接從戰場上趕回來的,而且,還堅持戰鬥了很長的時間。
    看到這裡,雲辰已經皺起了眉頭。
    “心辰哥,申蕞爺爺戰死了,是被一直烏龜累死的。”雲靜第一個投進了雲辰的懷抱,哽咽著繼續說道:“我看到月夢了,可是劍巫都很狡猾,還企圖利用月夢來yin*剿殺我們….”
    雲靜開始告狀了,“還有,她們不讓我給我的小侄nv取名字,還有還有,你編創的功法名字也被姑姑搶走了,真是強盜呢….”告完了敵人的狀,雲靜又開始告自己人的。
    雲辰很享受這樣的時刻,雖然雲靜說的胡攪蠻纏蠻不講理,但是能讓自己的nv人有所依仗並相信你會偏袒她,這難道不是一個男人非凡的成就?
    雲辰抬手把雲靜頭上被煙火熏的捲曲的秀髮理了理,抬頭向著跑到跟前反而不知該如何是好的雲秀點了點頭,看向了落在最後的霓裳。
    五年的圈禁,緊跟著又是兩年的離別,霓裳就像換了一個人,她已經不再是那個滿肚子鬼主意一腦子異想天開的nv子了,披在劍袍外的淡粉輕紗已經破了幾個dòng,連日的戰鬥加上長途的高空趕路,讓她的步伐稍顯踉蹌,但是這卻無法遮掩出她此刻展現的哪一種淩luàn的美。
    看到雲辰看向了她,她有些拘謹的停下腳步,雙手拽緊了衣服,卻用一種迫切而強勢的眼光迎上,用忐忑的語調問道:“壞人….這次….你打算在我們身邊待多久?”
    “永遠”狄雲辰說完張開手,將jī動的雲秀霓裳擁入懷中。{.首.發}
    “雲辰,宵陽神宗怕是抵擋不了多久了,你快去幫她們吧….”雲秀懇求道。
    “現在,你們先進去好好梳洗一番,睡一覺,然後,換一身乾淨的衣裳。”雲辰說著鬆開三nv,看著她們髒兮兮的樣子搖了搖頭,又看了看被她們蹭的自己一身灰sè痕跡的劍袍,伸手彈了彈便作罷。
    “你不打算去龍陽穀麼?”雲靜也急了,雲辰怎麼能不著急去呢,她的月夢還在哪裡呢。
    “當然要去,但是,我不是去專mén對付劍巫的。”面對幾nv哀求的眼神,雲辰第一次表現出自己強硬的一面。
    “那你是去….”雲秀試探著問道。
    “天鴻極**。”雲辰吐出了自己的目標。
    “你是打算趁劍巫後方空虛,親自去蠻荒深處找尋麼?”雲靜立刻兩眼放光的問道,蠻荒深處耶,上次她都沒有去成,就連霓裳聽的也是一臉期待的望著雲辰,那意思很明顯跟雲靜一樣,兩nv全然把繳巫與月夢忘到了腦後。
    “不,我狄雲辰又不是個挖yào的,龍陽穀哪裡不是用很多劍巫麼,我去當強盜就可以了。”狄雲辰這樣一說,霓裳雲靜失望,雲秀點頭,這才符合雲辰做事簡單明瞭的作風,蠻荒何其大,雲辰如果漫無目的的尋找要找到猴年馬月?
    當雲辰說著說著就沉修起來,三nv只好怏怏的走進落鳳殿。
    “雲辰真的不打算對付劍巫麼?”霓裳擔憂的問道,要知道,現在並不是沒有足夠劍修來跟劍巫抗衡,而是很多劍修趕去了,因為看不到獲勝的希望,選擇了脫離戰場觀望,或者說,他們在等待一個能統領他們戰勝劍巫的人站出來,而不是現在這樣白白的犧牲。
    雲秀也是一臉不知所措,只有親身經歷過那場戰火的人,才知道哪裡的劍修現在缺少的是什麼,他們缺少的不是天罡黃坤與焰鳳熏兒這樣的悍將,而是狄雲辰這樣能放眼大局的統帥。
    “不,我心辰哥,只是不想讓別人覺得自己是個好人。”雲靜篤定道。
    西南域,龍陽穀兩側。
    雲城三nv一走,劍巫的空中力量再次肆無忌憚起來,配合著地面的劍巫發起了如cháo的攻勢,眼看著龍陽穀只剩下四分之一的路程,劍巫就要tǐng進中原大地了。
    而在龍陽穀北側,在劍巫的緊bī下,宵陽mén人與劍巫的戰鬥已經從火蒼山山腳逐漸向著火蒼山山腰蔓延,眼看著傳承了宵陽神宗山mén就要淪陷,就連神獸鳳凰也不知疲倦的衝殺,但是宵陽宋念,卻把自己關在火照大殿中,望著中間那座岩漿翻滾的熔岩池怔怔出神。
    天劍大陸三大神劍,神劍天罡,慈渡天璿,宵陽天業,現在神劍天罡和慈渡天璿已經面世,但是唯獨不見宵陽天業。
    如果說,天罡祭出誰與爭鋒;那麼神劍天業則是,天業一出,赤炎百里。作為火屬xìng中最頂級的神劍,神劍天業已經盡百年沒有面世了,不是說它已經被宵陽神宗遺失了,如同神劍天罡隱藏在神劍宗數萬把殘劍堆聚的劍池中等待有緣人一樣,神劍天業同樣藏身在宵陽神宗火照大殿中間這個巨大的熔岩池中,來等待著有緣人….
    宋念為了保存宵陽神宗的實力,面對實力強勁氣勢倡狂的劍巫可以率領mén人放棄宵陽神宗山mén暫避鋒芒,但是….他卻沒有辦法放棄神劍天業。
    山mén外的喊殺聲漸行漸近,鳳凰與白岐蛟的嘶鳴驚天動地,宋念最後看了一眼熔岩池,握了握拳頭決然般離去,縱然他得到了焰鳳,也無法放棄天業….
    相比較于龍陽穀北側宵陽神宗抵擋劍巫舉步維艱,龍陽穀北側以神劍宗為代表的陣地則顯得輕鬆一些,在劍巫的陣地拉長以後,而無需像宵陽神宗那樣必須守護山mén的神劍宗等一眾劍修們,在黃坤和肖遙的帶領下,充分利用陣地的縱深以及他們對周圍地勢的熟悉,採用正面阻擋,迂回突襲相結合的方式,硬生生的放緩了劍巫前進的步伐,當然所謂的輕鬆這也是相對而言,隨著傷亡的劍修越來越多,而支援而來的劍修觀望居多,真正參與戰鬥的始終鳳máo菱角。
    龍陽穀中,在申蕞戰死後,再無人能夠阻擋馱龜前進的步伐,也沒有劍修來自取滅亡來挑戰,相比於兩側劍芒與雷火齊飛的白熱化場景,這裡,諷刺化的如此寧靜。
    中午時分天空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在雨中北側山谷上方傳來了劍巫山呼海嘯的歡呼聲,而後是大量的擎天鶴與蛇頭鳩在雨中起起落落,大量修習水屬法力的劍巫被調集到火蒼山下,而下雨,無疑會大大降低宵陽mén人的殺傷力…
    馱龜的脖子上,一對男nv抵背而坐,雨水彙集成流,順著馱龜的甲殼順流而下,正好沖刷在甲殼下方婉兒的身上,婉兒是不知不想躲避這雨,還是不想破壞與背後迪勒的重逢,總之她沒有移動,任由雨水沖刷在她的頭頂,濺飛到迪勒的身上。
    而迪勒。對此恍然未覺,用一種木訥的眼神望著西北,傳遞的不知是一份思念還是一份牽掛。
    “迪勒哥哥,你今天怎麼有時間來陪婉兒的?”受不了這種沉默的婉兒終於出聲,或者說,她想由此提醒發愣的迪勒,是不是該向裡面靠靠,讓她也好進去避雨。
    “哦,啊,婉兒你說什麼?”迪勒從恍惚中驚醒,卻記住不婉兒說過什麼。
    婉兒氣急,直接把迪勒推下了烏龜的脖子,向裡面移動了一下身體,理了理被雨水沖的淩luàn的長髮,瞪著飄然而上,站在她的位子被雨水沖刷的迪勒。
    “我問你在想什麼。”婉兒說完,終究捨不得讓迪勒淋雨,向裡面又移動了兩步,好讓迪勒進來避雨。
    “是啊,我在想什麼呢?”迪勒並沒有馬上領情,他想借助雨水的沖刷讓自己那顆躁動的心平靜下來,然而他越想平靜卻越luàn,他的眼神不知不覺已經撇過婉兒再次望向了西北…
    哪裡,手持焰鳳的nv子,還在雨水中搏殺麼?他今天不去不是他要來陪婉兒,而是他知道宵陽神宗再也tǐng不過今日,他不忍看到她絕望的樣子,他更不想她的絕望,是他親手帶去的,所以他選擇了逃避….
    “迪勒哥哥,謝謝你來陪婉兒,既然你這麼擔心那邊的情況,那就快趕過去吧,一定要保重自身,在這樣關鍵的時刻,你還能想著來陪我,我已經很知足了。”迪勒的舉止,讓婉兒以為看穿了迪勒的心事,很善解人意的提醒道。
    癡情的nv人啊….
    “今天我不去。”迪勒搖了搖頭上的雨水,前進一步走進了龜殼下面,只是他的目光始終看著西北,手持焰鳳的nv子,明天我還能看到你麼?明天是否又能用手拂去你的悲傷,哪怕在夢中….
    婉兒很幸福很滿足的笑了,親熱的挽起迪勒的臂膀,順著他的目光一起看向了西北,迪勒的目光的盡頭是一個手持焰鳳的nv子,而婉兒目光盡頭,卻看到了七道金紅從西北飛逝而來,一路上試圖阻攔的擎天鶴蛇頭鳩,還未靠近,就在一聲聲響徹天地的劍鳴中化作一團團血紅的雨霧,淒yàn而蒼涼。
第431章 一劍山河斷之把馱龜炸上天 上
    第431章一劍山河斷之把馱龜炸上天上
    第431章一劍山河斷之把馱龜炸上天上
    淅瀝的小雨轉瞬間就變成了傾盆的大雨,又變成了血sè的雨水。
    並非有人刻意的提醒,看著天空飄下的血雨,其中伴隨著羽máo與血ròu殘骸,不管是廝殺正酣的劍修還是劍巫,幾乎都下意識的抬頭望天….
    傾盆的大雨,沖散了彌漫在整個戰場上空的滾滾濃煙,澆滅了山林的大火,隨著一聲聲響徹不停的劍鳴,一朵朵血紅的煙huā在空中持續綻放,很快,整個戰場的上空就被一片血sè彌漫,血sè中,一道金紅的身影若隱若現…
    “是霓裳回來了…”
    “是雲靜…”
    “是雲秀…”
    每一個劍修心中都有不同的夢中情人,每一個渴望著她們出現的劍修,都呼出各自不同的名字,當她們突然離去的這幾天,在劍巫空中力量肆無忌憚的打擊下,他們真的hún的很慘,而她們的離去又歸來,更深一層的突出了她們在這裡劍修心中的重要xìng,哪怕她們的存在真的對大局無關影響,但是她們是他們唯一能看的到的勝利…
    “是雲辰…”滯留在這裡幫助宵陽神宗扼守山mén的雲容雲曦,相視一眼望著向戰場中心蔓延而來的血霧,lù出了輕鬆的笑容,哪怕此刻劍巫距離宵陽神宗山mén只有咫尺之遙。
    在距離戰場後方十裡處,畢寧領著兩萬原慈渡mén人,齊刷刷的拔出了腰間劍,向著血霧彌漫的中心位子飛奔而去,受夠了指責與白眼的他們,需要發洩,而現在,能讓他們盡情宣洩的那個人來了。
    一種邪異的氣氛,隨著飄落的血水籠罩至整片戰場,氣溫似乎陡降,讓這裡不論劍巫還是劍修,都冷到靈魂深處…
    “他來了…”發愣的迪勒從烏龜脖子上站了出來,望著空中飛逝而來的金紅,手中月夢已然出鞘….
    “誰?”婉兒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狄雲辰。#百度搜()閱讀本書最新手打章節#”迪勒說完回頭見婉兒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解釋道:“昔日在菏澤劍巫中,流傳著這樣一句話:見了雲辰繞著走”
    婉兒聽的立刻嚇得縮到迪勒身後,小聲問道:“他很厲害麼?”
    “馬上你就知道。”迪勒說完飛縱而起,向著西北飄飛而去,留下了試圖抓著他的手來找尋一份安全感,卻抓了一個空的婉兒….
    “他只是…擔心那邊的戰況….”婉兒依然…很善解人意的,在給迪勒找著理由,安慰著自己。
    “很倡狂的一個人….”黃坤望著天,緊了緊手中劍,“但是在這裡,太倡狂的人,往往活不久,慈渡神宗都出這種bāng槌麼?”
    肖遙聽的笑了,“狄雲辰可不是申蕞,狄雲辰最可怕的不是他手中的劍,而是他的城府。”肖遙理解黃坤的心思,年輕人嘛,相互之間總想攀比一下。
    金紅在龍陽穀上空直落而下,“嗯?剛剛還看見月夢在這裡閃了一下….”這是雲靜的聲音,在她看來,既然她心辰哥來了,那麼月夢已經基本姓狄了。
    “那麼,既然來了,就血祭一下申蕞,但願他別嫌血祭的人頭太少。”狄雲辰話音落,伸手阻止了準備先行跳下去給他打掩護的雲秀雲靜霓裳,“我來會一會這只打不死的烏龜,你們先去宵陽神宗等我,不行就帶著雲容雲曦先走。”
    在馱龜的身後,跟隨著兩萬余劍巫,因為沒有人攔截,甚至從兩側襲擾的劍修都很少,所以她們能夠全身心的欣賞空中飄落的血雨,看著那一抹金紅的流光在周圍千餘隻擎天鶴與蛇頭鳩的環顧下肆無忌憚的向著她們的頭頂降落。
    劍巫們並不是特別忌憚這只鳳鶴,連鳳鶴都拿馱龜毫無辦法,她們實在想不出一隻僅僅有著鳳凰血脈的鳳鶴,會對她們造成什麼困擾,誠然那上面的幾個nv人都很厲害,但是她們都在地上,而且人數還是這麼多….
    最終,鳳鶴在下降到百米的高度後,又急速拔高向著西北而去,只留下了一個人,他的身體似乎完全不受重力影響,淩空滯留於高空,疾勁的風雨吹打著他一身潔白的劍袍“呼呼”作響,他有著一張和藹的臉譜以及聖潔白皙的額頭,卻有一雙yīn沉深寒的眸子。
    他就這樣以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勢,俯視著下方數萬劍修以及那只緩慢前行的馱龜,嘴角抿著不屑的笑意。
    兩名法聖身上閃爍起七彩的循光,飄飛而上,達到五十米的高度後,嘴角微動手指捏了個法訣,隨著一聲犀利的劍鳴,三十六道長達三米寬如手掌金sè的光劍,從下向上向著雲辰飛逝而去。
    雲辰始終把這份不屑保存在臉上,對下方飛逝而來的法術視而不見,他掏出薄薄的天蠶絲手套,熟練的帶上右手,下一刻金sè的飛劍距離他足下不足五米,只見他左手五指展開,輕輕向下一揮,一道道熾白中摻夾著絲絲金線的劍芒從他左手五指上攢shè而出,密集而迅捷,構製成一片熾白的光幕,其中有縷縷金線流轉,當金sè的光劍與這片光幕相碰,頃刻間發出“砰砰”的響聲渙散。
    在砰砰的響聲中,雲辰全身閃爍起潔白的護體元氣,元氣渾厚的猶如水bō般dàng漾,一粒粒實質般的冰晶顆粒拖拽著金sè的尾芒如同一個個生靈般在這片水bō中游dàng,當護體元氣支起的那一刻,他身邊的雨變得更大更稠,卻向下飄落的更慢….
    不等足下潔白的光幕與金sè的光劍完全消散,他硬頂著指芒與法術爆炸時產生的衝擊,身體向下一沉十米。
    其時,兩名法聖的第二bō法術剛剛展開,他們還來不及還來不及引導剛離開劍體的法術飛向雲辰,密集的雨幕像是被什麼割裂了一般濺起無數的水huā,急速向下延展的水huā組成一道熾白的光線,這道光線視兩名法聖身上的護體循光如無物,從並肩而立的兩位法聖其中之一的左肋進入,帶著一抹飄飛的血線從右肋穿出,再次進入另一名法聖的左肋….
    “啊”接連兩聲慘叫,兩名法聖化作冰雕從空中拋落而下,摔的七零八落,期間可見血紅的肌ròu與森白的骨頭,卻不見鮮血流淌。
    詭異的氣氛更濃。殺敵不見劍不見劍芒,無聲無息jīng准迅捷,如此詭異的殺敵方式,讓下方試圖上來圍殺狄雲辰的幾名法帝一眾法聖,很理智的止住了身體。
    他們已經知道他是誰了,雖然他們大多未涉足中原,但是在菏澤滯留了兩三年的劍巫們,大多聽說過神劍無影,聽說過狄雲辰,他們還知道,若干年前,上空的這個男子,對菏澤本地劍巫而言,就是一個噩夢般的存在。
    見了雲辰繞著走
    曾經多少次,從雲澤和夢澤聚集到菏澤的劍巫,拿這句話調侃諷刺過菏澤劍巫的膽小與無能,但是現在,當這個昔日讓菏澤同胞立誓就是情願繞開走也不願與其對戰的男人,出現在這群夢澤與雲澤劍巫的頭頂上方時,他是如此的肆無忌憚並倡狂著,而下方的劍巫,竟然沒有一人有敢上去與之一戰的勇氣。
    下方有兩萬劍巫,也許他的無影一次只能殺一個,兩萬比一,這是一個很小的中劍幾率,但是如果用生命來賭,這又是一個很大的中劍幾率。
    “快傳信給昆山老祖。”這個時候,能阻擋無影劍的人,無疑就是法神。昆山老祖兄弟二人,去協助紅huā婆婆攻打宵陽神宗了。
    與此同時,一隻蛇頭鳩飛到雲辰的上空,降下一片雷火,雲辰憑空拖拽出二十一道虛影,當虛影歸一時,他已經遠遠的脫離了雷火覆蓋的範圍,淩空矗立在馱龜的斜後方六十米的高度,這個高度讓馱龜上的一眾法聖法帝很尷尬,狄雲辰再下降一米,就落入了法帝的法術殺傷範圍,但是狄雲辰就像算好了一般,就給了他們這尷尬的一米。
    趕在上空的蛇頭鳩擎天鶴攆殺過來之前,狄雲辰右手虛握,在“彬”的一聲yīn柔中飽含犀利,並響徹天地的劍鳴聲中,一百二十八道密集的劍芒如同光束般在他虛握的右手前端乍現,形同一道密集的光雨割開雨幕閃爍著絲絲金線光芒,向著馱龜飛逝而去。
    在飛逝了盡三十米的距離後,這方天地為之一滯,有那麼一瞬間這天地間飄落的雨都凝滯不動,下一刻,向下飛逝的每三十二道劍芒收縮成一點閃爍刺眼的寒星,與此同時,方圓百米內所有凝滯的雨水開始流動,像是受了這四粒寒星劍芒的吸引,急速的依附到這四粒寒星劍芒的外面,形成了四個直徑達一丈左右的水球。
    那璀璨而弱小的寒星劍芒拖拽著還在持續依附雨水的巨大水球向前飛逝了十五米後,再次無聲無息的彙聚成一點,這一點寒星劍芒,如同冬夜蒼穹最閃耀的一顆星辰,璀璨的令人心神搖曳,而它身後的水球,則恐怖的達到了兩仗,不可思議的隨著那一粒寒星劍芒急速飛逝間,還在吸引著周圍不受自然規律飄飛而來的雨水急速壯大。
    下一刻,寒星劍芒與馱龜背上那亮黃sè的光罩接觸,拖拽著巨大的水球,無聲無息的隱入…
第432章 一劍山河斷之把馱龜炸上天下
    第432章一劍山河斷之把馱龜炸上天下
    第432章一劍山河斷之把馱龜炸上天下
    “這就是神級劍技傾城嗎?”黃坤與師兄肖遙並肩站立在遠離戰場十幾裡外的高山上,雖然對於龍陽穀內戰鬥的細節不是看的很清楚,但是那有劍芒收縮而成的璀璨寒星,當寒星劍芒合成時那天地為之窒息的威力,縱然隔的再遠,他們也感同身受。#百度搜()閱讀本書最新手打章節#
    肖遙沒有回答,他很想知道,傳說中狄雲辰的傾城一劍,能否給予傳說中殺不死的馱龜傷害。
    ….
    寒星劍芒拖拽著巨大的水球稍無聲息的刺破了馱龜後背上那一層金sè的氣罩,但也僅僅只是刺破,沒有dòng穿。
    下一瞬間,馱龜的後背上dàng起一圈圈巨大的bō紋,這些bō紋有馱龜那寬闊的甲殼四周湧向中間,瞬間將還未來的及dòng穿氣罩的那粒寒星劍芒包裹起來並飛快的旋轉,頃刻間分化成四粒,再分化成壹佰二十八道劍芒,最後化為虛無….最後,那個巨大的水球在亮黃sè氣罩的擠壓下,如同一道噴泉,從氣罩中向上**而出。
    所有這一切,從狄雲辰出劍,到馱龜完全消化這一劍,只用了六息的時間。
    是的,消化,你不用覺得我用詞不當,當馱龜把狄雲辰的傾城一劍分化成劍芒並吸收後,它甚至回頭想著狄雲辰打了飽嗝,如同品嘗了一回美味的大餐,似乎鼓勵著狄雲辰再接再厲。
    一個人竟然被一隻烏龜鄙視了,在馱龜背上百余名劍巫的歡呼聲中,狄雲辰臉都氣綠了,到此他也總算知道,這只烏龜變態到何種地步了,先不說傾城的威力有多大,單單是他元力中飽含的yīn寒之力附帶的急凍特效,就是一代劍神也不一定消化的了。但是現在,對馱龜來說,這一劍看起來連瘙癢都不夠。
    遠方觀望的黃坤看到這裡笑了,這讓肖遙準備給予傾城很高的評價就此悶在肚子裡。
    “我很想去試試,究竟是神劍天罡鋒利,還是烏龜的殼硬。”黃坤的語氣中一如既往的自負,卻又帶著一絲遺憾,遺憾的是,他不會傾城劍技,那意味著,他的劍芒或者劍罡還未shè殺到馱龜,他卻有可能先被馱龜背上的劍巫轟殺。zzzcn.net飛速更新
    馱龜,這種只存在於傳說中的神獸,別說劍修能瞭解多少,就是劍巫也不清楚馱龜的弱點在哪裡,只知道它是殺不死的存在,至少在成年期是這樣。
    肖遙也不瞭解,所以他一貫不主張黃坤去碰馱龜,像黃坤這麼自負的人,跌倒也許只需要一次失敗。
    “狄雲辰來了,要想不被他搶走風頭,或者說要想跟他齊頭並進,我們需要更多的人手。”肖遙提醒道,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那些滯留在後方觀望的劍修,不出意外,絕大部分將會在將來追隨狄雲辰。
    “您是讓我祭出天罡令?”黃坤也是一點就通,彈了彈手中薄如光翼的天罡,望向了東方。
    肖遙沒有回答,他無法回答,如果黃坤向神劍宗祭出天罡令,直接繞過神劍宗掌教與長老閣調派人手,先不說會有多少神劍mén人來追隨他,神劍宗的三大勢力,也絕不會容忍他來分權奪勢,所以黃坤只能繼續在這裡攢足足夠的名望,來贏得神劍宗內更多的人認可,就如同狄雲辰那樣,成為神宗mén人驕傲的守護者,成為神宗mén人心中已經不可或缺的jīng神支柱。
    但是現在的問題是,狄雲辰來了…連肖遙也不能說服自己,黃坤會比狄雲辰能幹,或者說jiān詐猖獗,至少,狄雲辰一來就敢孤身只劍在萬敵中鬥馱龜,這樣的舉止,無疑更能受到人們的敬仰和追捧。
    與此同時,狄雲辰一劍無效後,僅僅只是在臉上表現了一絲憤怒,並沒有多少沮喪,因為他還沒有自大的認為自己的實力超越了申蕞的地步,申蕞就被這只馱龜活活累死了,他狄雲辰也沒抱多大希望一劍就重創馱龜。
    狄雲辰身形一晃,始終與馱龜上的劍巫保持六十米的距離,拖拽著一串密集的虛影,片刻間飄飛至馱龜的正前方。
    婉兒依舊騎坐在馱龜的脖子上,不同的是,此刻她再也沒有淋雨,雨越下越大,一點兒也沒有停歇的意思,當馱龜迎敵撐起護罩時,雨水就被隔絕在外。
    面對這個昔日在菏澤令劍巫聞風喪膽的狄雲辰,婉兒遠沒有在迪勒跟前所表現出的那般害怕,她用乾淨純潔的眸子迎視著狄雲辰yīn沉深寒的目光,臉上洋溢著自然的笑容,並在chún角抿起了一個譏諷的弧度,於此來嘲笑狄雲辰的無力。
    然後狄雲辰閉上了眼睛,似乎接受了來自敵人的輕視,他散去周身的護體元氣,任由冰冷的雨水沖刷在臉上,然後他緩緩前傾,屈身….抬起了虛握的右手….
    在“吭…”的一聲驚天動地如同龍鳴般的劍鳴聲中,二十道屬於狄雲辰的虛影在狄雲辰本尊上下左右擺成一個圓形,圍著他的本尊緩慢旋轉。
    與此同時,傾城再起。
    沒有人知道這一刻迸shè了多少道劍芒,只能用辭藻來形容這一刻的盛景,在狄雲辰的身前,密集的劍芒如同銀河倒瀉,如繁星墜地,仿若在雨天升起了一個熾白的太陽,耀huā了所有注視著這裡人的眼睛,那銳不可當摧枯拉朽的霸絕氣勢,讓所有不分敵我看到這一幕的人,都下意識的回頭躲避,不知是要躲避著威勢,還是這光….
    當他們在回頭時,發現雨似乎瞬間已經變小了,變稀薄了,那有無數劍芒組成的刺眼強光已經微弱,微弱的只剩下一粒璀璨的寒星劍芒,在天上滾滾的悶雷聲中,拖拽一個巨大的水幕,是的,它大的已經無法用球狀來形容了,這是一個橫跨龍陽谷南北的水幕。
    當馱龜感受到了威脅,努力的是身上亮黃sè的氣罩更渾厚一些時,這粒有數千道劍芒收縮而成的寒星劍芒,卻貼著馱龜氣罩的邊沿,拖拽著那道巨大的水幕,鑽入了地下。
    下一刻,這方天地間變小的雨驟然變大,天空的悶雷也更加渾厚,渾厚的就像從地下傳來…要不,為何這方圓數十裡的山林地面在這瞬間都顫慄不止?
    一直在天空滾滾悶響的雷聲終於響徹起來,沒有閃電伴隨,雷聲也不是從天上響起,而是從地上。
    以馱龜為中心,方圓二十裡的地面在經歷了兩息的輕微的顫慄後,開始震動起來,震動的山石脫落,山林倒塌,一道道寬窄不一,卻足夠密集的裂紋從馱龜的身下迅速向外蔓延,當“轟隆”一聲震耳yù聾的巨響鑽出地面響徹天地時,無數的土石帶著馱龜一起飛上了天….
    如同先前密集讓人無法直視的劍芒般,這個時候鋪天蓋地濺飛的土石,讓龍陽谷周圍的人懷疑是不是整個天地都在開始崩塌,首當其從遭殃的是跟隨在馱龜身後的那兩萬劍巫,大地突然劇烈的震動讓過半的劍巫迫不急防歪倒在地,還來不及爬起來,濺飛而來的土石又將她們埋葬,就算第一時間察覺不對脫離地面飄飛起來的劍巫,也被這密集的無可避無可躲的土石砸的七葷八素。
    褐sè的土石,在龍陽穀中猶如掀起了一道道高達百米的驚天駭làng,巨大的馱龜被向上掀起了足足百米,但是當他摔落時,卻向下跌落了將近五百米….
    與此同時,空中剛剛降低高度準備從上向下向狄雲辰突襲的幾十隻擎天鶴蛇頭鳩跟著遭了殃,強大的衝擊bō帶著碎裂的山石如雨點般擊打在它們的腹部,幾隻擎天鶴當即被擊落下來,而更多的,則帶著漫天飄飛的羽máo哀嚎著遠循…
    當濺飛的土石還未完全落定,一個橫跨龍陽穀兩側,方圓數裡,深大百餘丈的巨大深坑,已然在地面形成,馱龜被炸的騰空而起翻飛間,上面搭載的劍巫紛紛掉出馱龜撐起的光罩摔落,這並不是馱龜身上那層亮黃sè的光罩破裂了,就如同馱龜撐起光罩後,身處光罩內的劍巫,依舊可以施展法術轟殺劍修一樣,馱龜的光罩只是單向防禦,是從外向內防禦的,而非從內向外,要不然,光罩一撐起,劍巫的法術還怎麼施展的出來。
    同樣,當馱龜被炸的猛然飛起翻滾時,光罩內的劍巫跟著翻滾脫離甲殼後一接觸光罩,就直接被滲了出來…
    唯一沒有掉下來的是婉兒,她坐在馱龜的脖子上,這並不是說婉兒及時抱住了比她雙臂合抱還要粗壯的馱龜脖子,而是馱龜及時的把剛要掉出光罩的婉兒,張嘴叼住了她的皮裙…
    於是狄雲辰很榮幸的欣賞到了婉兒雪白粉嫩的大tuǐ,他並沒有為此愧疚,其實他更想看的是婉兒的屁股….
    請不要懷疑狄雲辰動了什麼齷齪的念頭,因為他一直把師娘歐陽金鳳拜託的找nv兒的事兒放在心上,而找到師娘nv兒的關鍵,就是要看nv人的屁股。
    馱龜直接砸下了深坑的底部,如同狄雲辰所期望的那樣,後背朝地四肢向天…狄雲辰很想知道,這麼大一隻烏龜,這麼深的坑,就算摔不死你,別說整個兒翻到,就是歪倒都很難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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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3章我來吧….
    然後狄雲辰看到了,馱龜身上的光罩一旋,一股氣làng從馱龜的背部噴出,馱龜那足以比擬小山丘般巨大的身體微微離開地面,原地一百八十度的翻滾,瞬間擺正了過來。
    “你大爺的。”這次狄雲辰氣的差點吐血。
    “殺….”畢甯帶領著兩萬原慈渡神宗mén人,從龍陽谷狄雲辰身後,從龍陽谷兩側的山林中殺出,當所有的人都呈現在狄雲辰的眼前時,他們並沒有急著去攆殺已經嚇得魂不守舍的劍巫,而是在畢寧的帶領下,齊整整的面向依舊飄飛的深坑東側的狄雲辰跪下:
    “殿下….”嘹亮而jī動的呼喊聲,飽含著他們多少個日夜的期盼與等待,等待著這個已經強大入神,能把馱龜炸上天的男人,來統領他們攫取榮耀,為此他們不惜冒死背叛神宗,他們扯下了此前為之驕傲並努力維護的神宗標誌,只為了把自己乾乾淨淨的jiāo到他們心中jīng神領袖的手上,哪怕為他而死,也無憾。
    “殺足一萬劍巫,血祭申蕞,否則,別來見我”狄雲辰語氣yīn沉堅決,不容置疑。
    如此冷淡的態度,jī奮來投的原慈渡神宗兩萬劍修並沒有感到絲毫的彆扭與怨氣,這是他們渴望聽到的聲音,渴望聽到的話,一如既然的刻薄的不近人情,甚至都不在乎他們的生死;但是,誰若冒犯了他們的尊嚴,蔑視了他們的驕傲,這個已經強大入神的男人,必將衝鋒在前親自替他們討伐。
    “謹遵殿下令諭”眾劍修自豪的聲音,在這一刻同樣響徹天地。
    畢寧帶頭站立起來,仗劍高呼道:“擊殺一萬劍修,血祭申蕞大閣老”
    “擊殺一萬劍修,血祭申蕞大閣老”兩萬劍修,硬頂著劍巫鋪天蓋地的法術,悍不畏死如同滾滾làngcháo,撲向了龍陽穀中….
    而狄雲辰則在深坑底部婉兒羞憤的注視下,很沒風度的轉身就跑,把馱龜炸上天的代價,是幾乎耗幹了他體內的元力…
    深坑不遠處的一座土壤與山林完全被震的剝落,只餘堅硬岩石的山梁上,肖遙和黃坤一臉震撼的看著下方的那個深坑,以及深坑底部拖著笨拙的身體,依仗堅硬的甲殼,一路在覆滿冰晶的深坑底部拱山破吐向上緩慢爬著。
    “一劍山河斷”肖遙由衷的評價道,雖然這一劍斷山河的威力,依然沒有奈何了馱龜,但是肖遙知道,狄雲辰在慈渡老君註定不會跟他善罷甘休的情況下為什麼依然站出來,那是因為他已經強大到了連神也要忌憚的地步。
    黃坤的目光不停的在深坑之間與手中的神劍天罡之間轉換,狄雲辰施展那一記傾城的過程他看的清清楚楚,他難於想像為什麼狄雲辰能讓分身長時間的滯留,並讓分身也施展出實質的劍芒,到最後還能被本尊一起收縮殺敵。這一切,給了黃坤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看著龍陽谷中在狄雲辰一句話下,個個奮不顧身斬殺劍巫的原慈渡劍修,他黃坤拿什麼與狄雲辰搶風頭?
    “您親自替我回一趟神劍宗,我是說,帶著天罡劍令!”黃坤終於下定了決心,他要想在整體實力上不比狄雲辰差太多,就需要更多的人手。
    但是在肖遙看來,這是黃坤在向狄雲辰認輸。
    龍陽穀北側,宵陽神宗的山mén前。
    大雨澆滅了從火蒼山高處流淌下來的岩漿,雨水落地後即刻就化作了水霧,彌漫了宵陽神宗那成片倒塌的山mén內外,遍佈在宵陽神宗山mén內外的還有遍地廝殺的劍修與劍巫,屍首在殘垣剰牆間早已堆積如山,在褐sè的岩石上今天流淌的不再是火紅的岩漿,而是彙聚成流的血水。
    龍陽穀發生的巨變,通過那令大地呻呤的震動,通過高達百米的滔天土石làng,這裡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昆山老祖兄弟收到消息後本該第一時間趕回去的,但是,一直藏身甚少出手的斑銘突然殺出來纏住了昆山老大,méng仲羅斂宋恁這三名宵陽神宗的絕對主力則齊齊縱出守護的山mén纏住了想要回去支援的昆山老2,宵陽神宗唯一的劍神宋念則直接對上了紅huā婆婆….
    其直接結果是,無人統一調派指揮的宵陽神宗山mén,在頃刻間就被劍巫攻破。
    大雨的天氣,減弱了宵陽神宗mén人的攻擊力,但是在劍巫把大量修習水屬法力的劍巫調派過來後,加上水對火的天生克制,可以這樣說,當畢寧領著兩萬劍修在龍陽穀一面倒的在龍陽谷屠殺劍巫時,這裡,普通的宵陽神宗mén人也在一面倒的被劍巫屠殺。
    一條人影無聲無息的從火蒼山後山掠飛到宵陽神宗最高的建築火照大殿的頂端,俯視著整個戰場…
    然後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身長數丈,脖生三頭腳生四爪,全身被一層細密的白sè鱗片包裹,背上還有兩隻巨大ròu翼的白岐蛟,在它的頭頂,在大雨中與之對戰的是一隻鳳凰,只是這兩隻神獸,最近一段時間都過的很慘,鳳凰那拖滿眼睛形圖案的三根尾巴已經折斷了兩根,翅膀上的羽máo也脫落了不少,甚至能看到luǒlù在外的翅骨,就連吐出的炎火也變的只有豌豆大小。
    至於白岐蛟也好不到哪兒去,成片的鱗片被掀開後全身到處都是被燒焦的傷口,兩隻ròu翼已經完全拖在了地上,這也是它無法飛起來鬥鳳凰的原因。
    然後他看到了….在劍巫成群的冰雷冰刺冰槍的攻擊下,宵陽神宗mén人的護體元氣形同虛設,成片的倒下,更多的人炸飛,但是馬上又有更多的宵陽mén人沖出來,用自己的血ròu之軀抵擋著劍巫對宵陽山mén的滲透。
    他還看到了手持焰鳳的少nv與手持月夢的劍巫少年纏鬥在一起,然後狄雲辰就笑了,有緬懷的味道,是的,看著她們在一起纏鬥的樣子,這讓狄雲辰想起了自己逃離慈渡神宗時,緊緊攆著他卻不施展殺手的雲雪,那個時候,與現狀何其相像….那時因為雲雪的近身追擊,使得高空騎乘龍鶴的閣老們有過顧慮而不敢對他下殺手。而現在,只要手持月夢的少年離去,手持焰鳳的少nv就算可以依仗焰鳳之威,在雨天中,頃刻間就要被密集的法術轟殺的屍骨無存。
    看著跟馱龜上沒有塗抹油彩的少nv一樣沒有塗抹油彩臉譜的月夢少年,狄雲辰似乎從焰鳳少nv與月夢少年緊緊jiāo織在一起的眼神中讀懂了什麼….
    在遠離山mén的火蒼山腳下,哪裡的陣仗一點兒也不比先前龍陽穀的動靜小,三個法神加上兩個劍神,加上三個劍帝,不約而同的把戰場選擇在了遠離宵陽神宗山mén的地方進行,法神的目的是為了讓劍巫順利的攻佔宵陽神宗山mén,而宋念他們的心思,何嘗不是存著不想傳承了千年的山mén不受bō及的想法。
    雲辰最後才看到了他最想看到的人,雲秀雲靜霓裳已經跟雲容雲曦會合,她們分散在一眾宵陽神宗的mén人中,依靠倒塌的建築掩護,憑藉著傾城的遠距離殺傷,頻頻shè殺著淩空飛掠而來的蛇頭鳩與擎天鶴…
    或許感受到了他關切的目光,雲靜暮然回首,向著火照大殿頂上揮舞著手臂大聲呼喊道:
    “心辰哥,我心辰哥來了,心辰哥…”滿懷欣喜與jī動的聲音,在這一刻壓過了滿山遍野的喊殺聲以及轟鳴聲,讓這裡的每一個人都知道是誰來了。
    來的,是一個傳奇,一個代表著不敗的傳奇。
    所有的劍修劍巫幾乎在第一時間都尋聲望去,然後順著雲靜的目光看向高處,只是,火照大殿屋頂除了一團比起淅瀝的大雨更加渾厚的水團外,好像什麼也沒有。
    下一刻,那團緊緊包裹在狄雲辰身上的水霧散去,lù出了一身潔白劍袍片縷未濕的狄雲辰。
    “壞人,快幫幫他們吧….”霓裳的聲音雖然小,但不代表狄雲辰不知道她蠕動的chún角在說些什麼,雲靜雲秀雲容雲曦一頭,她們希望狄雲辰出手,那樣狄雲辰不管為什麼來到這裡,將會背上大義的名聲,這裡每一個劍修與她們朝夕相處,對她們極盡愛護,她們不想看到狄雲辰僅僅帶走她們,而拋下他們。
    狄雲辰微微屈身,點了一下頭,代表向所有望過來的劍修與劍巫打過了招呼,然後平淡的吐出了三個字:
    “我來吧…”
    我來吧…三個字說的何其輕鬆,但是聽的下方的劍修與劍巫卻齊齊一怔,狄雲辰這種語氣,這種滿不在乎的腔調,好像在不容置疑的語氣宣告所有劍修:
    我來吧,我狄雲辰一個人就夠了,你們都退下。
    是的,狄雲辰就是這個意思,他怎麼能讓他的nv人們失望呢。
    這是何其倡狂。不止一眾宵陽神宗mén人不願接受這個事實,就是一種劍巫也不能容忍自己被看輕,就連雲靜霓裳她們也是一臉愕然,雖然她們知道,只要雲辰有能力殺死一個人,那麼這裡一千個劍巫跟一個劍巫對狄雲辰或許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但是這裡宵陽神宗山mén內外有超過五萬的劍巫啊….
第434章 初勝
    第434章初勝
    第434章初勝
    雲辰話音落,隨著全身護體元氣一閃,周身再次被密不透風的雨幕縈繞,從火照大殿翩然而下,直直的落向下方劍巫最密集的地方。
    “裝神nòng鬼”某個劍巫大聲咒駡了一聲,一抬手,數十個潔白的冰箭冒著絲絲寒氣shè向了狄雲辰,頃刻間,數以百計的冰雷冰槍冰箭甚至還有雷火金劍隨著劍巫念咒聲,鋪天蓋地的向著狄雲辰宣洩而去。
    而狄雲辰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在一眾宵陽mén人看來,狄雲辰自大的就像是專mén去送死的一樣,就連雲靜霓裳也緊張的追尋著雲辰的身影而來。
    下一刻,密集的水系法術轟開了狄雲辰周身彌漫的水霧,shè在他周身渾厚的護體元氣上,強大的衝擊力撞的狄雲辰向前飄飛的身體止不住的一振晃動並微微後撤….
    然後讓在場所有劍修與劍巫瞠目結舌的事情發生了…
    所有shè中狄雲辰身上的法術並沒有炸散或者發生其該有的殺傷效果,雷火和金劍直接被他渾厚如水幕般的護體元氣上dàng起的bō紋dàng向了身體兩側在大雨中炸散,而與此同時,他全身的護體元氣前後旋轉而動成兩條yīn陽魚的形狀,任何水系法術一觸碰到他的護體元氣,立刻被這兩條yīn陽魚同化,並分解成最原始的水屬元力,屯聚於他右手那把黝黑無鋒的劍器上。
    “傷害轉移…這/….”被劍巫身上那具有傷害轉移特效的循光害苦了的劍修,看著滑著雲辰護體元氣而過的雷火金劍,已經駭的驚呼出聲。
    “傷害吸收….”手持月夢的迪勒,同樣一臉的難於置信。
    雲靜霓裳早已停住了步伐,看著狄雲辰左手中那把覆蓋了厚重元力而顯得越來越沉重的黑劍,她們才記起了傾城訣最後一條那逆天的特xìng,雖然她們沒有修成,但是作為功法編創人的雲辰怎麼可能修不成,聯想到狄雲辰已經修煉至劍帝,那麼他現在運轉的傾城訣大概已經第二階段的特效了….
    似乎就在轉瞬間,狄雲辰視過完的劍巫形同虛設,從宵陽神宗中間的火照大殿一直飄飛到山mén處,這之間雖然也被心法特效那需要看運氣的幾率,被劍巫的法術轟炸的翻滾過,後退過,甚至在chún角邊溢出了鮮血,但是,當他握著蓄滿了元力粗壯了十數倍的神劍鼻吡站在被劍巫轟炸的只剩一根牌坊柱子的頂端時,將他的強悍與無畏展現的淋漓盡致。
    劍修看的熱血沸騰,他們總算知道,為什麼那麼多的慈渡神宗mén徒情願叛宗也要追隨狄雲辰了;劍巫看的膽顫心驚,如此強悍如斯的男人讓他們想起了馱龜,他們也知道了,那句在菏澤廣為流傳的“見了雲辰繞著走”或許真的有一定的道理。
    站的盡百米高立柱頂端的狄雲辰散去了周身的水霧,一身潔白護體元氣金sè線狀佛光閃爍他,yīn鬱的額頭瞬間變的聖潔而慈祥,yīn寒的眸子變得慈愛而平和,他空著的左手豎直放到xiōng前chún下,在天界寺兩年未誦佛的他,在雲靜霓裳懷疑的使勁眨巴著眼睛在心裡喊著“不要”的注視下,鏗鏘有力的低頭道:
    “我佛慈悲”
    “咚”在一聲如佛鐘般嘹亮的劍鳴聲中,狄雲辰雙眼流lù出猶如實質的金光,兩道金光jiāo織在一起,組成了一條尺餘長猶如無數金sè塵埃彙聚成的游龍狀的佛靈,當佛靈在劍鳴響徹而起的那一瞬間遊弋到佛劍鼻吡上時,狄雲辰右手上的佛劍鼻吡頃刻間化作了一道最純粹的金光,讓所有處在這一方灰暗天空雨幕中的人,仿若正處在佛主跟前金光大殿中。
    下一個瞬間,金光已經收斂而去,密集的劍芒帶著一陣若有若無的焚音的伴隨下,從神劍鼻吡上向著斜下方迸shè而出,飛逝了盡五十米距離後,如同唱經般的焚音聲更重,每一道金sè的劍芒炸裂開來,分化出五到十朵兩個手掌大小的金sè佛蓮…
    頃刻間,萬朵金蓮現。
    只見半個宵陽神宗山mén內一片金sè的佛蓮閃爍迴旋,凡是觸碰到劍巫身體,傾城訣自帶的穿透特xìng發動,同時佛屬xìng元力自帶的破魔跟著發動….很多劍巫根本來不及躲避,也無從躲避,直接被佛蓮轟開了護體循光,被化作“萬”字劍芒的佛蓮印入身體,每一個劍巫死亡的刹那間,頭上放出一陣金光,然後是黑煙,整具屍體在瞬間猶如被chōu幹了血ròu,瞬間癟成了一具乾屍。
    當金光散盡,千余劍巫在狄雲辰一記懲魔下,化作了乾屍,同時,還有百余宵陽mén人被誤殺。
    此等情形,看的一眾攻入山mén內的劍巫心膽皆寒,殺人就算了,還能把人chōu成乾屍,這種手段簡直比那些chōu取生人魂魄煉製法器的邪惡劍巫還要恐怖,更關鍵的是,施展這等劍技的人,還如同那只讓她們榮耀自豪的馱龜一樣,打不死。
    “傷害吸收轉化為自身攻擊”依仗月夢輕鬆的劈散幾顆佛蓮而完好無損的迪勒,知道此刻才把先前沒有說完的話說完,不用他提醒,相比于劍修更善於依仗法力特xìng殺敵的劍巫,大多明白了狄雲辰面對她們肆無忌憚的理由。
    於是,當狄雲辰一招施展完,再次從山mén口向裡面沖去時,在劍巫們此起彼伏的相互提醒下,愣是再無一個劍巫向他施展法術,這讓狄雲辰在馱龜哪裡受夠了鬱悶後,再次憋了一肚子怨氣,劍巫怎麼能不打他呢,多好的機會啊,下雨天,而且這裡絕大多數都是修練水屬法力的劍巫,完全滿足了傾城訣第六條特xìng的全部要求,更關鍵的是,龍陽穀內耗幹了元力的他,此刻只是恢復了一點元力,劍巫不打他,他就沒辦法殺敵啊。
    狄雲辰所到之處,劍巫們惶恐避之不及,能跑就跑能飛就飛,打他猶如火上澆油幹嘛還打?你打他一下他就能殺倒一片,只有傻子才幹。
    狄雲辰氣的一臉黑線,直接收了神劍鼻吡,手握神劍無影,身體落地在劍巫人群中帶出一串虛影,憑藉神劍之利,所到之處血huā飛濺,攪得的劍巫陣型大luàn。
    雨越下越大,都起了霧huā。
    “殺…”雲靜霓裳帶著一眾宵陽mén人反攻而出,悍不畏死的沖向被狄雲辰攪luàn的劍巫陣型。
    “殺…”遙遠的山腳下,畢寧帶著一眾劍修,從龍陽穀馳援而來,每一個人的手上都拎著一個劍巫的人頭,殿下說過,要拿劍巫的人頭血祭申蕞大閣老。
    有鳳凰和白岐蛟這兩大神獸在半山腰打架,空中的擎天鶴和蛇頭鳩受神獸威懾,根本無法成建制的支援過來,只能偶爾一兩隻在劍巫的強行駕馭下飛來一兩隻,降下一片雷火又馬上逃之夭夭。
    裡外夾攻之下,加上畢寧帶領的都是純正的水屬xìng劍修,這是一群跟隨過狄雲辰南征北戰,昔日慈渡神宗內絕對的中堅力量,山mén內早已被狄雲辰攪的心驚膽寒的劍巫成群的向著山下潰敗而去,雲秀雲曦雲容雲靜霓裳乘機躍出,傾城接連施展,熾烈的白光終於斷絕了劍巫心中最後的一點戰意。
    在山下退兵的風笛聲中,劍巫丟下了盡兩萬的屍首,成群的向著西南退去,這是劍巫邁過開陽關進入中原以來,第一次被打的被動的後撤。
    “殿下”一路殺上山來與歡慶勝利的宵陽神宗回合的畢寧他們,來不及接受眾宵陽mén人的感謝,齊刷刷的向著狄雲辰跪道,畢寧一直記得,狄雲辰當年為什麼刺了他一劍,在畢寧看來,就是因為他面對狄雲辰疏於禮節,沒叫他“殿下”,所以畢寧在往後的日子裡,畢甯只要看到狄雲辰,先喊“殿下”再說正事。
    狄雲辰此刻真的hún的很慘,一副懶散的模樣靠著一塊倒塌的mén柱,但是誰敢說他再無戰力?
    “申蕞,是誰殺的?”
    狄雲辰一發話,畢寧直接將手中的劍巫人頭丟向一邊,他算是明白了,這些劍巫人頭就如同狄雲辰說的那樣,只是血祭申蕞,而不是替申蕞報仇。
    “昆山老祖。”畢寧答道。
    “你們…看著申蕞死的?”狄雲辰又問。
    大雨中跪倒在狄雲辰身前已經不足兩萬原慈渡神宗劍修,聽到這裡額頭齊齊出了一層冷汗,心裡暗呼不妙,只怕殿下為此怪罪他們。
    “是。”回答的依然是畢寧。
    狄雲辰點了點頭,說了一句在所有宵陽mén人聽來絕對大逆不道的話:“做得好,以後,這些人就有你畢寧調派。”
    “遵命”眾原慈渡劍修虛驚了一場,齊聲應道。
    “都起來吧,安排人把這些人頭堆到申蕞的墳前焚燒了,他的仇,我來報。”狄雲辰顯得有氣無力的揮手道。
    “哈哈…”山下老遠傳來的宋念暢意的大笑聲,數道紫sè的身影一閃,宋念已經帶著méng仲羅斂宋恁站到了狄雲辰身前,向著狄雲辰抱拳道:“一別經年,小友風采更甚往昔。”
    狄雲辰看著全身沾滿血跡狼狽不堪的自己,搖頭道:“您都那麼大歲數了,說假話也不怕雷公劈死你。”
    “哈哈….”狄雲辰這話說的太實在,讓眾人實在忍禁不住,在眾人的哄笑聲中,狄雲辰整了整衣冠,站起來規規矩矩的向著宋念行了個晚輩禮。
    “好。”宋念滿意的點頭道,伸手拉著狄雲辰一路繞過倒塌的轉世,向著深處的火照大殿而去。
    歡笑,只是暫時的,看著陳屍與此的數萬宵陽mén人,倖存下來的眾宵陽mén人,無不悲從心起,人人無聲的哽咽著擦拭著臉上的水珠抑或是淚珠,齊齊動手開始收拾殘破的山mén。
    畢寧他們又何嘗不是這種悲嗆的心情,雖然殿下回來了,認可了他們的追隨,龍陽谷一戰擊殺劍巫也超過了一萬,但是卻有三千余同mén永遠的葬身在哪裡。
    在吩咐了幾個長老帶人帶著人頭按照狄雲辰的要求去血祭神宗後,畢寧想了想,揮手叫過幾個實力過得去的傳功長老,一起向著火照大殿而去。
    “洪常青在這裡,也會如此做的吧…”畢寧如是想到。
    忙碌的宵陽神宗廢墟上,兩個nv孩兒一直遙望著劍巫退卻的方向,哪裡有一抹月華星辰在忽明忽暗的閃爍,只不過一個眼神帶著貪婪,一個眼神帶著惆悵與茫然….
    火照大殿內,宋念正在向著狄雲辰介紹著méng仲羅斂等一眾宵陽神宗的權重人物,雖然宵陽神宗十萬mén徒,這幾個月與劍巫廝殺下來已經犧牲了一半,但是身處大殿中的眾人,當著狄雲辰的面還是在臉上擠出了幾分熱情的喜sè。
    狄雲辰絲毫沒有因為自己解了宵陽神宗的暫時困境而居功自傲的意思,若非宋念斑銘以及méng仲等人及時舍去了山mén纏住了幾**神,他能不能在龍陽穀翻起滔天駭làng還兩說。
    眾人正說笑間,一個歲數比狄雲辰略大,長的一雙濃眉大眼的男子急匆匆的跑進火照大殿,在狄雲辰面前倒頭就拜:“恩人”
    “這位是…”狄雲辰心思一動,心裡大概已經猜到是哪位在叫他恩人了,不過依然問向了身邊的申蕞。
    “在下宋梟,多謝恩人贈與我祖父宋念金丹舍利,解了我陽葵之毒。”宋梟不等祖父搭話,搶著說道。
    狄雲辰實在很難把面前這個一臉正氣,說話直來直去卻知恩圖報的男子,與初音口中那個燒殺擄掠,帶領一眾宵陽mén**害萬千蠻荒nv子的惡人聯繫在一起。
    “起來說話。”狄雲辰剛把宋梟扶了起來,宋念一臉誠摯的拜託道:“以後,我希望把宋梟和熏兒託付給你,至少,在擊退劍巫之前,還望小友多費心。”
    看著猛點頭的宋梟以及一臉不情願的羅薰兒,狄雲辰很想說不,開什麼玩笑,羅薰兒為什麼不情願他狄雲辰一目知秋,宋梟這個“sè膽包天”的惡人在,狄雲辰可不想引火焚身。
    但是狄雲辰最終勉強點下了頭,他知道宋念為什麼這麼做,今日劍巫雖然敗退,但是明日呢,明日還會下雨麼,明日來攻的劍巫還會都是都是修煉水屬xìng法力的麼?如果剛才不是因為這兩項有利的條件,狄雲辰直接帶著雲靜霓裳她們逃之夭夭了。
    狄雲辰可以借此來鼓勵魅huò別人,但是自己騙自己就算了,他知道宋念把後輩託付給自己,是要帶領宵陽神宗上下,誓與神宗山mén共存亡。
    狄雲辰也能猜到一點為什麼宋念要死守山mén,正在狄雲辰尋思著怎麼勸解宋念兩句的時候,羅薰兒站了出來:“人家不走,我要跟父親外公在一起。”
    “熏兒”宋念羅斂同時板起臉怒道。
    羅薰兒頓時委屈的一臉的淚珠子,宋梟剛要過去勸說兩句,被狄雲辰拉住了,“好了,晚輩有晚輩的心意,此事,待會兒再聊。”狄雲辰見雲靜五nv在畢寧等人的尾隨下走進了火照大殿,很明智的終止了談論這個問題,因為事jīng兒來了。
    “心辰哥,你看到月夢了嗎?就是每次都跟熏兒對上的那個劍巫用的劍。”攆殺了劍巫十幾裡回來的雲靜,一見羅薰兒滿臉淚痕,趕緊跑了過去看稀奇。
    “那把劍,確實很好看,看起來也很實用。”雲辰向著雲容她們點了點頭說道。
    雲辰這樣一說,雲靜就放心了,凡是被雲辰看上的東西,遲早雲辰都會挖空心思nòng到手,他這句話的聽在雲靜的耳朵裡,等同於雲辰直接說,那把劍,我要定了。
    “那麼,你準備什麼時候把它搶過來。”雲靜問的連雲辰臉都不自然的紅了,這麼多人,你也敢叫囂著要搶月夢。
    “想要迪勒手中的月夢,其實很簡單,只是,我狄雲辰從來沒有拿nv人當yòu餌的習慣。”狄雲辰似乎意有所指,除了心細如發的雲秀靦腆著臉偷偷瞟了一下站在角落裡的熏兒之外,其他人都不明白狄雲辰說的是什麼意思。
    熏兒揣著一顆砰砰luàn跳的心,一直盯著狄雲辰,這讓站在她身邊的雲靜很是好奇,她順著熏兒的目光仔細瞧了一下雲辰,沒看出有什麼特別的樣子後,附耳到熏兒臉龐問道:“你看上我心辰哥了,要不要我說媒,不過要拿焰鳳當聘禮”
    看著身邊整天打著歪主意想把焰鳳再框回去的雲靜,熏兒用鄙視的神情說道:“太自以為是的男人,從來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聽到這裡雲靜徹底放心了,她不在乎有多少nv人sī下詆毀她心辰哥,只要沒有nv人再偷偷看上她心辰哥就好,她才不會稀罕什麼焰鳳呢,當然,能騙回來最好。
    宋念見一群年輕人相處還算融洽,當即跟狄雲辰告罪了一聲,帶著羅斂méng仲等人出了火照大殿,此戰宵陽神宗損失慘重,他們這些大人物出面親自佈防,外帶安撫一下mén人那是必須的。
    “有沒有聖姑的消息。”狄雲辰拉過畢寧,悄悄問道.
    “聖姑甚少出mén,我們實在不清楚聖姑在外面有什麼落腳的地方,不過,跟隨我們一起叛宗而出的幾位傳功長老,都留了一些心腹弟子在雙子峰,如果有聖姑的消息,他們一定會第一時間傳出來。”畢寧答道。
    狄雲辰暗歎了一口氣,雖然他從未把聖姑真正當一個師傅待過,但是,聖姑卻為了他狄雲辰,做足了一個師傅的本分,如果聖姑死了,狄雲辰可以昧著良心假裝無所謂,但是現在聖姑逃出了慈渡神宗,狄雲辰就不能不管,說到底,一切還是因他而起。他現在甚至都不清楚,長風因何而死,聖姑又因何被逐。
第435章 真心對真心
    第435章真心對真心
    第435章真心對真心
    傍晚時分,大雨稀稀疏疏的停了下來,今日一戰在龍陽谷及其宵陽山mén損失了盡三萬人手的劍巫,在四**神的帶領下重新調兵遣將,準備徹夜向宵陽神宗發起攻擊。zzzcn.net飛速更新
    依然逗留在宵陽神宗火照大殿的狄雲辰,叫過了雲容和畢寧吩咐道:“你們兩個,帶著所有人向後撤。”
    “撤?”畢寧微微不解,卻也不多問,剛要去著手安排,就聽到雲容跟著問道:“撤多遠,撤到哪裡?”雖然她知道狄雲辰並非撒手不管宵陽神宗,但是雲容畢竟不是畢寧,放眼雲城宗敢質疑雲辰命令的也只有雲容,這並非是她懷疑雲辰的判斷以及能力,而是秉xìng使然,xìng格直來直去心裡裝不了事。
    “如果你走到哪裡都能把雲靜霓裳帶著,就算你要撤回雲城老窩,我一點兒意見也沒有。”雲辰笑了一句,跟著認真道:“我理想的位置,是向東直接撤到龍陽穀入口,但是用腳趾頭我都能想到,雲靜絕對不肯去哪裡等我的。”
    “你不打算跟我們一起走?”雲容擔憂道,雖然雲辰今天表現的近乎無敵,但是只有修習了傾城訣的她們,才知道雲辰依仗的是什麼,再說,他不也負傷了麼?
    “很久之前,我欠一個劍巫一筆賬,今夜我會親自去把帳結了。”雲辰說完,就向著火照大殿mén外走去。
    還沒到天黑的時辰,但是在這yīn雨天氣,天黑來的也就早一些。整個殘破的宵陽神宗內,到處點燃了松脂火把,“啵啵”的火苗聲和搖曳不定的火光,耀shè著每一個疲憊不堪宵陽mén人那張麻木中帶著堅毅的神態,雲靜霓裳雲秀雲曦連同幾十個宵陽nv弟子穿梭其中,忙著給受傷的劍修止疼上yào。
    碎散一地的磚石瓦礫,在宵陽mén人半天的整理下,被堆砌成了一條條類似於戰壕的圍牆,他們不明白麼,當戰壕挖到山mén內部的時候,已經代表著他們在垂死掙扎了。
    宋念一個人矗立在殘破的山mén前,遙望遠方黑夜中那屬於劍巫大軍的點點燈火。
    “走吧,我是說,放棄這裡,給這裡的所有人一個機會,也給我一個機會。”在滿場劍修敬佩並忌憚的注視下,狄雲辰走到山mén前,與宋念並肩而立。
    “如果我說我們不走,你會留下來,跟我們一道,與劍巫血戰到底麼?”宋念側過臉問道。
    狄雲辰淡淡的笑了笑:“我勸你還是不要賭我的人品為好。”狄雲辰說著向後一指,一眾原慈渡神宗劍修已經開始從後山開始撤退了。
    宋念看到了,只是笑了笑,很苦澀。
    “放棄宵陽山mén就等於放棄了神劍天業了麼?還是說為了那只頹廢無力的快淪為母jī的鳳凰?”狄雲辰問道。
    “若非是鳳凰一直拖著劍巫大軍而讓其太過於顧忌,我們早就敗了,就算我們不走,完全依靠吸收純正火屬xìng元氣補充體力的鳳凰,短時間內也不堪大用了,而且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一隻神獸。”
    “這麼說,您不舍的就是尚未被人收復的神劍天業?”狄雲辰問道,這是擺明瞭的事情,至此宵陽危難之際,卻久不見神劍天業現身,見宋念沉默著久不作答,狄雲辰跟著問道:“難道不能跟神劍天璿一樣,用黑布包了帶走?”
    宋念笑了,讓狄雲辰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天真。
    “神劍天業就在火照大殿中央那譚直達地心的熔岩池中,除非你有辦法下去把天業撈上來。”
    這個,狄雲辰還真無解,“您是怕,一旦劍巫攻下宵陽山mén,神劍天業被劍巫收復了?”
    宋念點了點頭,“不管是神劍天罡、天璿抑或天業,千年前都是劍巫鑄造,很難說不存在這種可能xìng。”
    “可是您想過沒有,如果劍巫真有人能收復的話,就算您死守神宗山mén,從其量也不過是減緩了劍巫收復神劍天業的時間。”狄雲辰言外之意已經很清楚了,你們宵陽神宗根本扛不住劍巫下一輪的攻擊,而一旦雲靜這個在魔宗吃裡扒外的弟子離開這裡,斑銘也不見得還會再施援手。
    宋念繼續沉默,這樣的道理他又何嘗不明白,可是“捨得”二字說起來很輕鬆,做起來卻很難。
    “劍巫現在勢大,主要原因是她們人數目前占優,而大規模的群戰更有利於施展法術的劍巫,我希望您給我一個機會,向後撤一撤,等整個戰場的面積變得更大,劍巫人數再多也有限,必將顧此失彼,您撤下來,給我,也給您一個名垂千古的機會。”
    狄雲辰說完轉身離去,雲靜說對了,他心中並非無大義,他只是不想別人覺得他像個好人。雖然他一貫偽裝的很好,可是這世界上總有些人,高尚的讓你情願撕下惡人的偽裝,以真心對真心。
    申蕞回望著離開的狄雲辰,只見死抱著一根石柱任由雲容雲曦如何勸也不肯走的雲靜,直接被雲辰攔腰抱起抗在了肩上….
    當晚,劍巫大舉壓上,卻發現火蒼山上宵陽神宗山mén內已經人去樓空,劍巫連夜向東追擊三十裡,未碰上一個劍修…
    菏澤。
    當數年前,蟄伏大漠多年的魔宗在羽翼豐滿後一舉侵佔西北域,當玄yīn宗率領整個東南域公然進攻東北域時,當劍巫聞到可乘之機迅速從蠻荒深處的雲澤夢澤持續向菏澤調派人手時,菏澤繳巫,因為中原的內luàn已經成為了一句空談。
    今日的菏澤,在劍巫大量入駐後已經今非昔比,昔日被狄雲辰一把火燒了的水陽大寨已經重新矗立起來,規模更甚從前,不止水陽大寨,菏澤所有寨子不論大小,都擴充了數倍有餘。
    菏澤第一大寨渾陽寨矗立在一座百米高的土丘之上,周圍全部是一望無際的féi沃良田。雨停後,滾滾烏雲東去,漆黑的夜空在午夜時分灑下一片渾濁的月光,lù出幾盞星辰。
    一道人影如同一道夜sè中的幽靈,避過天山地下無數巡守的劍巫,來到距離渾陽寨十裡外的一片稻田中,放下手中的一隻白貓,向著遠方如同龐然大物般虎視著整個菏澤平原的渾陽寨一指,白貓不甘心的嗚呼一聲,麻溜的向著渾陽寨跑去。
    而雲辰,則站立在半人深的稻田中,回首望向了北方,又看向了東方,似乎還在追憶著昔日菏澤繳巫的種種榮耀以及心酸。
    當時間逐漸滑向丑時,遠方巡守的劍巫佇列中,有一個劍巫偷偷脫離了隊伍,在一隻白貓的引領下,繞向了雲辰所處的方位。這個劍巫,臉上紋著一隻黑sè的蠍子。
    “你怎麼…”看到狄雲辰,初音並沒有太過驚訝,畢竟,當白貓無聲無息的潛進渾陽寨找到她的時候,初音大概就能猜到是誰要找她了,她只是想不明白,剛剛在龍陽穀一劍把馱龜炸飛了的狄雲辰,為什麼要找她。
    “我記得你說過,回來後你會待在渾陽寨,我也只是來碰碰運氣,我記得,自己還欠你一些東西,我還記得,我還欠初妄一座寨子,菏澤三大寨,讓你選一座寨子,由我燒了送給初妄….”狄雲辰淡淡的說道。
    初音靜靜的聽完,那滿是死灰sè的臉上並沒有流lù絲毫感jī驚愕又或者厭惡的情緒,卻伸手,拉著狄雲辰蹲了下來,下一刻,一隻擎天鶴幾乎貼著稻田,從她們頭頂低空掠過。
    “我妹妹初妄她…你不用感到抱歉,那是她的命。”這些年,初音一隻盼望著妹活著的消息,但是狄雲辰今天這樣說,已經完全絕了初妄生還的希望。
    “不管你我現在將來會怎麼樣,但是曾經,我們還一度成為過朋友,至少在初妄為了救雲秀而死的時候,在我狄雲辰心中是這樣,所以….”狄雲辰掏出兩個瓷瓶遞向了初音,感受著那縱然密封著依然散發出來濃郁的元氣,狄雲辰不說初音也知道,裡面裝著的元rǔ之jīng。
    “每次服用不超過三粒,待元rǔ之jīng全部轉化為法力,並與體內的法力融為一體後,再繼續服用,哦對了,元rǔ之jīng只能在一個境界中使用,我建議你等晉升法帝后,再服用,那樣煉化為法力後,可以使你體內的法力渾厚度,達到一個法神的境界。”等初音接過元rǔ之jīng後,狄雲辰跟著提醒道。
    初音mō著手裡多少修士夢寐以求的元rǔ之jīng,那雙灰暗的眸子終於滴下了一滴淚,不是因為感jī狄雲辰信守承諾,而是,這兩瓶元rǔ之jīng,是她妹妹初妄用命換來的。
    “雲雪的事,我很抱歉,當時太luàn了,我根本沒有機會給她解yào…”初音說著,把到手的元rǔ之jīng,遞還給雲辰。
    “所以你不要?”狄雲辰大感意外。
    初音搖了搖頭,“其實本來我已經逃離了菏澤的,後來又被樂山老祖派人抓了回來…天下之大,再無我初音容身之處,把元rǔ之jīng留在身邊,反倒是個禍害。”初音說的滿臉屈辱,卻無力掙脫這命運。
    初音與樂山老祖的關係,昔日狄雲辰粗略的聽初音提過,他萬沒有想到,樂山老祖如此念舊,到了今日依然不肯放過毫無風韻的初音,難道劍巫都偏愛nv鬼型的nv人?狄雲辰想了就一身的jī皮疙瘩。
    “這兩瓶元rǔ之jīng,是你應得的,我暫時幫你保管,樂山老祖,我替你解決….但是,”狄雲辰說著話鋒一轉,“我知道跟你提條件有些無情,但是,劍巫中,你是我唯一能相信的人…”
    “如果你想我協助你襲燒劍巫的糧草,暗中使壞拖我劍巫的後tuǐ,別說我辦不到,就是能辦到,我也不會做,因為我也是劍巫。”初音斷然拒絕。
    “不是,我只是向你打聽一件事,在哪裡能找到天鴻極**。”狄雲辰終於說到了此行的目的。
    “天鴻極**乃是至yīn之物,一般被我們劍巫用來燧練高階的法器,用來jī活法器中的yīn魂,與你們劍修而言毫無用處,你要這個做什麼?對了,如果中了yīn葵之毒,也需要天鴻極**來配合著陽葵解毒,莫非….”初音一點兒也不笨,立刻猜到了狄雲辰要天鴻極**的目的。
    狄雲辰只是點了點頭,卻並不多說。
    “天鴻極**其稀少程度,不亞於元rǔ之jīng,在蠻荒大地上,就算有,你也不可能找道。”
    狄雲辰示意初音接著說。
    “在夢澤深處的一些極yīn之處,誕生著一些劇毒瘴霧,如茸máo般漂浮著,無sè無味,hún雜在夢澤隨處終日彌漫的大霧中,我們稱之為冥瘴,意思說這種冥瘴就是冥王爺碰上了也必死無疑,而只有法神境界的實力,才能無視冥瘴的毒xìng,收聚起來用秘制的手法聚霧成水,這就是天鴻極**。”
    狄雲辰就知道,陽葵之毒要的是金丹舍利,那麼yīn葵之毒所需的天鴻極**,其稀有的程度絕不會亞于金丹舍利,金丹舍利狄雲辰只要知道了地方,至少還能去偷去搶,這天鴻極**放你面前,你都不知道該怎麼來聚霧成水。
    “誰手裡有天鴻極**?”狄雲辰壓根就沒打算親自去找,他一開始就是抱著當強盜的心態來的,就算搶不到,他不是還能坑méng拐騙麼。
    “紅huā婆婆,不過,作為蠻荒最強大的法神,加上天鴻極**本就少之又少,我勸你最好不要在她身上動歪主意。”初音告誡道。
    “用元rǔ之jīng換也不行麼?”狄雲辰笑道、
    “她已經活了一百多歲了,也達到了法神的最高境界,她要元rǔ之jīng幹什麼,延年益壽麼?再說,如果你亮出你有元rǔ之jīng,我保證,劍巫不找你麻煩,絕對有無數的劍修找上你。”這次,是初音提醒狄雲辰。
    狄雲辰怎麼會傻到這個地步,現在暫且不說有沒有人打他身上的神劍的注意,關鍵是,神劍乃是實物,被搶了還能被搶,匹夫無罪懷璧之罪,既然大家都沒有把握守住,那不如讓狄雲辰這個惡人先保管著,但是元rǔ之jīng不一樣,那是吞進了肚子就沒有了的,搶了也不怕別人找麻煩。
    “有沒有想過,有一天去中原看看。”狄雲辰站了起來,代表著這次會面,即將結束。
    “有可能嗎?作為一個劍巫?我更相信,我們能打過去。”初音那死灰如一團污水的臉上,終於擠出了一絲嚮往。
    “活著,就有機會,然後,相信我。”狄雲辰說著向著來路飛掠而去。
    初音望著狄雲辰遠去的背影,低聲道:“有必要這樣提醒我愛惜xìng命麼?你也保重”
第436章 共商淮陽
    第436章共商淮陽
    第436章共商淮陽
    龍陽谷長達數百公里,近乎東西貫穿西南域全境。龍陽谷的入口,其實也就是秦嶺山區的入口,位於一個名叫淮陽的州,淮陽分屬西南域,卻坐望西北域,中域,東南域,距離最遠的西北域不過百里,而最近的中域距離這裡只有區區數十裡,與三域接壤的淮陽,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也是西南直進中原腹地的咽喉。
    當劍巫正式跨國開陽關入侵中原之際,各域劍修,軍士,民夫紛紛馳援,宵陽神宗已經傳令淮陽州府大開國mén,一時間天下英豪以及各域支援而來的物質補給齊聚淮陽,而正是從這一天起,這裡成了前線劍巫修養之地,也成了劍巫的空中力量重點打擊的州府;同時,這裡還聚集著數萬觀望事態發展的劍修。
    在距離淮陽城西五十裡外,這裡是平原與山區丘林的jiāo匯處,也是龍陽穀的入口,只不過往日平靜的這裡,白天人頭攢動熱火朝天,夜晚燈火透明車水馬龍,在百萬軍民的努力下,不到半年時間,一座面具達十餘平方公里的土城,已經堆砌在了龍陽穀入口,並在持續不斷的加固加高中。
    也許這一切,在能夠劈山開路的劍巫眼中看起來不堪一擊,但是,劍巫能一舉摧毀中原各域民眾團結一心共抗劍巫的決心嗎?
    誰知道呢,只不過這些最普通的民眾軍士,表現的比中原各域的劍修,要更顧大局。
    天劍大陸傳聞,天劍曆七月初九,宵陽神宗破,宵陽神宗在劍巫的緊bī下犧牲過半的mén人,不得已舍去山mén,連夜一退再退,一路向東于次日正午潰敗至淮陽土城。
    此道消息一經流傳,天下譁然,剛剛因為狄雲辰複出升起的那點希望在民眾心裡徹底喪失,連扼守開陽關百餘年的宵陽神宗都被劍巫攻破了,現在又有誰站出來抵擋劍巫的攻勢?
    是內憂外患人心不振的慈渡神宗?還是被一把天罡劍攪得各懷鬼胎的神劍宗?又或者剛從大漠卷土從回中原,連根基都尚未完全站穩的魔宗?
    ….
    狄雲辰於七月初十晚間才尋到了淮陽土城,他原以為宋念會且戰且退做個樣子刺jī一下按兵不動的神劍宗,他萬沒想到宋念做事也是個追求極致的人,直接退到了龍陽穀的入口四域jiāo界之地,不到一天一夜愣是率領著五萬殘部及其數萬西南域各宗劍修近十萬人向後退了百餘裡,把大好的河山拱手相讓。
    “殿下…”連夜從菏澤返回的狄雲辰,歷經一天半夜繞過劍巫密集佈防的陣地,騎著白貓一跑到龍陽穀入口處的淮陽土城數裡外,立刻被周圍喧囂的聲響nòng的皺緊了眉頭,而一直等候在城外的畢寧第一時間帶入迎了上來。
    “怎麼回事?”狄雲辰指了指土城牆頭,那一面面迎風招展的旗幟,那上面摻雜著幾十面金黃sè的神劍旗。
    “神劍肖遙和黃坤,昨夜在我們退走後,也跟著退到了這裡。”畢甯如實答道。
    狄雲辰聞言立刻一臉懊惱,“沒想到他們逃的比兔子還快。”
    聽著狄雲辰語氣中的遺憾,畢寧算是明白了,面前的這位昔日算無餘慮的殿下,這次走手了,他大概是想讓宵陽神宗的突然退走,讓龍陽谷南側陣地上的神劍宗劍修給劍巫禍害一下,結果….
    “肖遙和黃坤此刻正在土城內,連魔宗斑銘也被宋念請來了….”
    “雲靜她們呢?”畢寧還未說完,就被狄雲辰打斷。
    “我給她們在城後mén處占了一處乾淨的房子,並排了得力人手護衛,雲靜…雲靜霓裳幾位少nǎinǎi此刻大概正在休息。”這話說的畢寧臉都紅了,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雲靜她們。
    “馬屁不要luàn拍。”雲辰聽著就笑了,“你沒洪常青那份拍馬屁的本事,話就不要瞎說,什麼幾位少nǎinǎi,以後,稱呼她們名字就可以,還有,以後別在叫我殿下了,你我昔日畢竟同處一個師傅,叫我雲辰或者師兄都可以。”
    對於畢寧的安排,狄雲辰是放心的,畢竟,不是誰都有資格來當掌教親傳弟子的。
    “是。”畢甯屈身面lù感動道,他跟狄雲辰,一開始是敵對的身份,但是狄雲辰卻幫他擺脫了做棋子的命運,並在以後竭力信任他,他有心一生為奴向報,但狄雲辰卻示之以禮,如何不讓他感jī。
    為了避免劍巫的空中突襲造成不必要的損失,劍修大多駐紮在城外,就連軍士民夫也是繞城安營,只不過百十萬人hún雜在一起顯得淩luàn不堪,在這個人比螞蟻還多的地方,狄雲辰一路皺緊了眉頭。
    城內相對安靜一些,或者說,人少一些,高達十丈渾厚的土牆散發著清新的土腥味,一排排木質的閣樓貼牆而建,而在城中央則是一座座高過城牆的堡壘拔地而起,下麵連著一座座磚石堆砌的倉庫,裡面堆放著從土城後mén源源不斷運來的糧食以及yào草。
    “雲辰…”雲辰剛走進土城,就聽到了霓裳的輕呼,只見霓裳領著雲靜雲秀等人剛從一個安放著傷患的閣樓裡走出來,旁邊還跟著幾十個劍修,在得知雲辰孤身去了菏澤後,幾nv哪裡睡的下。
    “心辰哥,宋念說你要是回來,讓你立刻去見他,說是要共商大事。”雲靜立刻貼過來仔細端詳了雲辰一陣兒,見他máo都沒少一根才放心下來。
    雲辰點了點頭,向著幾nv揮手道:“要不要跟去看看?”
    雲靜雲秀連連點頭,看著雲辰與他人共商大事,真的很有意思,或者說,很霸道。
    宋念所在的閣樓在緊靠著土城大mén的左方,順著杉木刨制的簡易樓梯,雲辰一行在守候在閣樓下的宋梟的帶領下,剛一上到二樓,就聽到宋念招呼道:“來來來,大家都齊了,雲辰,神劍宗的肖遙他們,昨日是我送了信一起退下來的,你不會有意見吧?”
    “我就知道是你做的好事。”狄雲辰心裡不甘的悱惻了一句,趕緊抱拳與迎上來的méng仲羅斂見禮。
    “這位,就是神劍肖遙,作為天下最年輕的劍神,你們昔日也打過照面,我就不多介紹了。”宋念說著自己就尷尬了,肖遙目前實力是比狄雲辰高,但是肖遙卻是狄雲辰的手下敗將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但是狄雲辰一點兒就不尷尬,他直接向著肖遙抱拳道:“現在您是天下最年青的劍神,將來可不一定是,還有,上一次只是打了個照面,沒來得及打一架,很遺憾,雲辰宗狄雲辰”
    “我期待著你超越我,久仰”肖遙很俐落的抱拳道,他能想像狄雲辰依然對他心存芥蒂,要不是昨日宋念提醒的及時,後果他沒辦法想像,繼貓兒峰一戰後,肖遙再次領略了狄雲辰yīn人不lù痕跡的城府以及他睚眥必報的脾xìng,所以面對此刻盛氣淩人的狄雲辰,肖遙表現的相當低調。
    但是肖遙想要用低調來緩和與狄雲辰之間的關係,並不代表其他人想這樣。
    “沒想到名望滿天下的狄雲辰,在關乎我中原千千萬民眾生死存亡之際,也做出如此卑鄙的行徑。”黃坤可沒有這麼好的城府,一臉氣憤道,顯然看出了昨日狄雲辰有意讓他們留下來獨擋劍巫,而顯得憤憤不平。
    “名望是個什麼東西?”狄雲辰問著就笑了,“你或許忘了,我狄雲辰欺師滅祖的惡名同樣滿天下,所以,我權當是你在誇獎,抑或鼓勵我繼續做下去,你如果受不了,大可領著你的人繼續往後撤。”
    “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指手畫腳?”黃坤握緊了手中的天罡,滿臉自負。
    閣樓內的眾人萬沒想到共商大事一開始會是這般情形,現在狄雲辰擺明瞭要做惡人,黃坤也是得理不饒人,讓他們如何勸架?
    “資格,呵呵…”狄雲笑的很暢快,“你是指什麼?手下劍修的人數,還是你有劍神做靠山?”
    “你認為你的人數比我多,我就該乖乖的聽你發號施令?你問問你身邊的肖遙,誰現在是這裡手下劍修最多的人?”
    肖遙沉默的給了黃坤一個眼sè,誰都知道,一直在淮陽土城周圍觀望的數萬劍修,等的就是狄雲辰發話來統領她們,可以這樣說,只要狄雲辰站在土城城頭高呼一聲,彙聚到他手下的劍修馬上就要超越宋念他們,而且可以肯定,將來還有更多的劍修從中原各地彙集到他的麾下,因為狄雲辰已經用事實證明過了,他就是那塊戰無不勝的金字招牌。
    “你覺得你有肖遙輔佐,就可以壓我一頭?有神劍天罡就可以肆無忌憚?那好,現在我們就打一場,你們兩個迎戰我加上雲城五nv,我們來看看,是你的天罡犀利,還是我狄雲辰笑道最後。”
    沒有人覺得狄雲辰說這話毫無底氣,昨日龍陽穀那滔天的石làng以及翻飛的馱龜,無不證明著狄雲辰有挑戰一位劍神的實力。”
第437章 陰死你沒商量
    第437章yīn死你沒商量
    第437章共商大計。zzzcn.net飛速更新
    “好了,大家聚在一起是為了共商繳巫大計,前事不究,前事不究,呵呵….”眼看雙方越鬧越僵,宋念只好站出來打哈哈,給雙方找臺階下。
    “我神劍宗絕不會跟他狄雲辰這種宵小之輩合作。”黃坤毫不領情。
    宋念趕在狄雲辰發話前,面容一凜,嚴肅道:“從即日起,我宋念鄭重宣佈,我宵陽神宗及其所屬西南域十萬劍修,統統歸狄雲辰調派。”宋念說完瞅了一隻沉默不出聲的斑銘一眼,斑銘只是看了還站在mén口看稀奇的雲靜一眼就不說話了,那意思很明顯,他們怎麼鬧我不管,只要這位養不家的小師妹不出事他就不動手。
    宋念這樣一表態,無疑成全了狄雲辰統帥的地位,宋念不是肖遙,至少一開始他宵陽神宗與狄雲辰都處在一個良好的關係中,他沒有得罪過狄雲辰,所以不怕狄雲辰yīn他,而且他也清楚,狄雲辰並非是個不講理的人,相反,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才是狄雲辰的真xìng格。
    黃坤還待說什麼,卻被肖遙及時的伸手制止了,他算是看出來了,兩個同樣自負的男人如此吵下去,恐怕會沒完沒了,就主動退了一步道:“不管我們之前有什麼分歧有多大的仇怨,但是在繳巫這件問題上,我們都是一致的,我希望大家彼此暫時屏棄前嫌,接下來,討論如何做好退巫這盤大棋。”
    他狄雲辰也不是喜歡làng費口水的人,既然肖遙主動這樣表態,狄雲辰也順著這個臺階下,走到斑銘身邊向他點了點頭,就在他身邊坐下,而後閉目沉修。
    狄雲辰不說話,場面一下陷入了眾尷尬的沉默中,在宋念已經表明了將有狄雲辰來暫時帶領宵陽神宗的態度後,你狄雲辰不發表態度,不帶頭拿出策略出來商討,你讓其他人怎麼說,別人說了到頭來你狄雲辰不同意還不是一句空話?
    斑銘看不下去了,他輕輕碰了一下狄雲辰。
    狄雲辰只好睜眼道:“現在要怎麼跟劍巫耗相信大家心裡都有了底,無非就是利用戰場的縱深,以迂回襲擾為主,正面阻止為輔,儘量的減緩劍巫tǐng進的速度,再圖後計。”
    不錯,這裡每一個人都明白這個道理,對於抱成團以方陣作戰的劍巫,跟其硬碰硬,就是一千劍修也難於阻擋一百個劍巫,劍巫法術不管從殺傷距離還是威力上,都勝過同境界的劍修,特別是在對方有組織,有空中優勢的情況下,宵陽神宗已經用事實證明瞭,硬碰硬無異于自尋死路。
    “可是,我們這裡十余萬劍修,誰去正面阻攔,誰該掩護,又有誰來襲殺,總要拿出個章程有個統一的調派,要不然豈不luàn成一團?”肖遙這話說的眾人連連點頭,其實這次面對氣勢洶洶反撲中原的劍巫,一開始劍修並非毫無抵抗之力,只是大家各自為戰,讓劍巫輕鬆的各個擊破了。{zzzcn/.com首發文字}
    “統一的調派?”狄雲辰看著肖遙反問道:“我讓你們神劍宗頂在劍巫的正面去送死,你們會去嗎?很抱歉,我實在沒辦法說服自己,不暗中使壞讓你們神劍宗去送死。”如此齷齪的心思,狄雲辰說得如此正大光明,偏偏滿屋子的人聽的深以為然。
    這次肖遙黃坤是徹底被狄雲辰說的沒了脾氣,很簡單,人心不齊,還談什麼統一調派。
    宋念眼看這又要談不下去了,就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你看,聚集在這裡觀望的劍修如此的多,我們是不是可以發動一下,我是說,我們的人犧牲的夠多了。”宋念的言外之意,大家都明白,就是真有什麼惡戰,就儘量忽悠這些尚在觀望的劍修上去送死。
    眾人聽完一致點頭,都拿眼神瞅著狄雲辰,原因無他,這裡最有影響力最能魅huò人心的,就是狄雲辰了,昔日攻破水陽大寨,與其說狄雲辰一開始戰術佈置的多麼具有針對xìng,不如說狄雲辰耍盡手段從開陽關忽悠了多少劍修去送死才成全了他的功績。
    這點狄雲辰倒沒有謙讓,“要想忽悠人去送死成全我們的計畫,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我們要讓這裡的人都相信我們能夠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也就是說拿出實際行動,短時間內讓他們看到戰果……”
    “直接說,需要我們怎麼做….”這次出聲催促的,卻是進來後就一言不發的斑銘,“難道說,要我們殺個法神給他們看?”斑銘似乎看穿了狄雲辰的用心,乾脆當個好人幫他引了出來。
    狄雲辰給了斑銘一個讚賞的眼sè,誰說他不是有意來yòu導他們這樣追著問呢。
    “殺一個法神難度太大,而且她們一碰上惡戰,就會相互通信支援配合空中力量打擊,我們很難有什麼像樣的機會。”狄雲辰直接否決了殺法神的可能xìng,至少短期內他沒有這樣的計畫。
    “那要怎麼做?那只馱龜你炸飛上了天都沒事兒……”肖遙接著說了一句,馬上眼睛一亮,“你是說,我們可以去殺那只白岐蛟…”
    “為什麼不?白岐蛟貴為神獸,此刻已經被神獸鳳凰打殘了,我實在找不出不拿它開刀來鼓舞士氣的理由。”狄雲辰說的大義凜然,其他人也覺得相比於那四個都老成jīng了的法神,白岐蛟確實更好得手一些。
    或許此刻沒有人注意,一直站在mén口的雲城五nv,聽到雲辰最後竟然要打白岐蛟的主意時,一起慚愧的低下了頭……她們為雲辰縱然到了此刻,依然抱著“無利不起早”的心思而慚愧。
    “那麼,殺了神獸白岐蛟,神獸元晶歸誰所有?”黃奎警惕的盯著狄雲辰問道。
    眾人恍然大悟,這才想到了狄雲辰殺白岐蛟的另外一層心思,白岐蛟是水屬神獸,一粒神獸元晶就代表著可以鑄造一把神劍,而這裡貌似就她們雲城宗一宗修煉水屬心法的,連個爭的人都沒有,但是就這樣給狄雲辰,大家甘心麼?至少黃坤是怎麼也不甘心的。
    狄雲辰確實打的是白岐蛟元晶的算盤,至於先前所謂的殺敵立威鼓舞士氣魅huò人心,甚至一開始跟黃坤一場口水戰,不過是他處心積慮放的煙霧彈,目的是一步步把眾人引向殺白岐蛟這個步驟上來,就狄雲辰來看,目前他們的實力要想戰勝劍巫完全是奢望,在沒有想到辦法對付馱龜之前,可以這樣說,劍巫大軍就是不敗的,他狄雲辰也不可能每天都耗盡元力來把馱龜炸上天,這樣的事做一次兩次可以,做多了鐵定會被劍巫尋到機會,那樣申蕞的昨天就是他狄雲辰的今天;所以,與其幹耗在這裡,狄雲辰為什麼不給自己撈點好處,遍地的打手,不用白不用不是嘛?
    “白岐蛟的元晶,我狄雲辰志在必得,我知道大家多少心有不甘,但是殺白岐蛟往小處說了是我狄雲辰一個人討了好,往大處說,這是一舉兩得的好事,我承諾,若最終殺了白岐蛟我狄雲辰得了元晶,我狄雲辰欠你們三方每家一個人情,還有,白岐蛟不是有三個腦袋麼,你們每家得一個,扛回來yòuhuò人心,你們盡可以說的殺白岐蛟沒有我狄雲辰什麼事兒。”
    心xìngyīn沉的狄雲辰,突然來了如此真誠加無賴的一出,讓大家有點兒反應不過來,也許這件事狄雲辰純粹是為了一己之sī,但是正如狄雲辰所說,只要殺了白岐蛟,誰敢說這不是雙贏的計畫,只不過狄雲辰落的好處太大了點,但是狄雲辰不是還說了麼,只要他得到了白岐蛟元晶,他狄雲辰就欠黃坤,宋念,斑銘這三方一個人情,狄雲辰欠的人情,由不得他們不心動….
    “我代表魔宗,支持我心辰哥….”雲靜一聽雲辰要殺白岐蛟鑄神劍,立刻興奮的站了出來,厚顏無恥的舉手道,完了還拿眼睛瞅著斑銘,那意思好像在問,你敢有意見試試?
    斑銘自然不會有意見,他來,是為申蕞來的,他留,是為雲靜留的,與其說魔宗上下如此寵愛雲靜,不如說,雲靜身上,關乎著魔師斑厄的一份希望,一份與百年前的戀人重逢的希望,正因為如此,魔宗才如此厚待雲城宗,厚待雲辰雲靜。
    “既然你們兩方都表態了,我神劍宗的任何意見都無關緊要了不是嗎?”肖遙在辭藻上玩了個huā招,變相的承認了狄雲辰的安排,完了還向黃坤點了點頭,讓他不要反駁。
    相比于肖遙知道狄雲辰所謂的欠他們一個人情代表著多大的意義,黃坤還不是很清楚狄雲辰口中的人情有多重,但是黃坤是這樣的想的,與其讓狄雲辰惡人欠著他們的人情,總比被狄雲辰這個惡人時刻算計著要好。
    “好了,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細節你們來定,日子我來定。”狄雲辰見黃坤點了頭,立刻拍手道。
    “雲辰小友,你可不能這樣不管,誠如你先前所說,劍巫之間時刻互通資訊,你覺得劍巫會讓你順利擊殺白岐蛟麼?”宋念見狄雲辰說完就要走,急忙把他留了下來。
    “所以讓你們來計畫,只要你們纏住對方法神,給我們爭取一刻鐘的時間,應該夠了。”
    “四個法神,誰來纏,怎麼拖?”宋念想起對戰紅huā婆婆就心生忌憚,那天紅huā婆婆連法器都沒有祭出,就把他打的內傷,現在他實在沒把握拖住紅huā婆婆一刻鐘。
    “錯了,是三個法神,樂山老祖你們可以暫時排除在外,不要問為什麼,我還是那句話,細節你們定,日子我來選。”狄雲辰說完揮手五nv一起跨出了mén,在mén口又回首道:“目前淮陽土城luàn成一團,我想讓畢寧來牽頭主持梳理一下,放心,他只是主持一下日常防禦謹防劍巫的突襲,不會讓某些人去送死,你們沒意見吧?”
    狄雲辰所說的,眾人也是心知肚明,而且畢寧昔日添為掌教親傳,跟隨狄雲辰親歷過黑山大戰,可謂見過大場面有經驗有能力,就是宵陽神宗也不敢說有比畢寧更合適的人選。
    “那麼,你都看到了,放手去做,誰敢不聽話,你料理不了的,我負責拔劍。”狄雲辰對等在mén外的畢寧說道。
    “是”畢寧一臉jī動的說道,狄雲辰此舉,等於把他畢寧送上了十余萬劍修統帥的位子,哪怕目前只是簡單的huā分駐地,分片防禦,但是人活著不都是為了一個面子麼,不管這個統帥能當幾天,至少也當過拽過不是嗎?
    “哦,對了,神劍宗的人都怕死,你把他們儘量安排在整個大營的中間位子。”狄雲辰最後又補充了一句。
    “你…”閣樓內的黃坤聽的都想暴起殺人了,眾所周知,劍巫的突襲也都是從空中突襲,要炸也是從中間向外炸,到時候神劍宗的人在中間,真遇上劍巫的突襲,四周都是人,想躲都躲不開….
    “師弟莫當真,雲辰不過是跟我們開了個玩笑。”肖遙一臉無奈的勸解道,什麼叫一肚子禍水,狄雲辰就是這樣的人,但是,不管是畢甯還是肖遙都清楚,狄雲辰要是真想算計神劍宗,絕不會當場說出來,說出來了,那不過是他故意刺jī一下一直跟他作對的黃坤,畢竟,少年心xìng嘛。
    屋內的眾人又商議了一陣,最終決定斑銘肖遙纏住昆山兄弟,而宋念就帶著三大弟子惡鬥紅huā婆婆,白岐蛟則有狄雲辰,黃坤,羅薰兒這三把神劍來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此計畫確實有一定的可行xìng,如果說讓他們找出其中可能發生的意外,就是被狄雲辰排除在外的樂山老祖,一端他回歸戰場,那麼,一切都是空談不說,他們還要付出巨大的損失。
    “心辰哥,你真的有把握帶領我們戰勝肖遙和黃坤?”走出宋念所處的閣樓後,雲靜滿臉興奮一眼的躍躍yù試。
    “跟他們拼命我瘋了麼,只要你往他們面前一站,斑銘怎麼可能不管你。”狄雲辰直接把雲靜當成了擋箭牌。
    雲靜沒有生氣,相反,還很得意,一直靠著雲辰胡作非為的她,終於有了讓雲辰靠著她胡作非為嚇唬人的一天,雲靜怎麼能不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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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8章那年我十八,她十六
    “雲辰,你真的有把握來擊殺白岐蛟麼?”回到雲城五nv居住的閣樓,看到雲辰又要開始沉修,一路上顯得心事重重的霓裳急忙問道。
    看著五年囚禁過後,變得沉默了許多的霓裳,雲辰一陣心痛,伸手把她拉到面前,溫和道:“你有什麼建議,可以直說。”
    霓裳臉微微紅了一下,掏出一本小冊子,看著上面古樸的huā紋,雲秀雲辰都依稀記得,這是哪本在莫陽寨找到的,屬於初音的冊子。
    “上面有關於白岐蛟的描述,作為水屬xìng神獸,白岐蛟的攻擊力雖然不如冰龍那般強悍,但是它卻擁有極強的恢復力,這也是這段時間,為什麼白岐蛟每次跟鳳凰鬥的遍體鱗傷,卻依然不落下風的原因。”
    “霓裳妹妹是說,再過兩天,白岐蛟就有可能恢復如初了?”雲秀擔憂道,最算一個巔峰期的劍神,也不敢妄言敢隻身擊殺一隻神獸,更何況雲辰還沒有達到劍神的境界,而且,要想獲得完整的神獸元晶,那大威力的傾城也不適用在白岐蛟身上,再說,白岐蛟有著與龐大身形不符的靈敏,傾城能不能shè殺到還是個未知數。
    雲辰點了點頭,他明白霓裳雲秀在擔憂什麼,“可是我必須等,現在我們的實力根本無力來一起抗衡四個法神,就是三個也很勉強,不瞞你們說,昨日,我去菏澤見了初音。”
    “初音?”雲秀聞言身體一顫,這讓她不可抑止的想起了教會她做紅狐元晶首飾的初妄,想起了為救她而被巨石炸死的初妄,回首前情往事,淚以滿眶。
    “初音又被樂山老祖抓住了,雖然沒有限制自由,但是僅限於在菏澤自由走動的她無處逃無可逃,樂山老祖每月月頭和月中必回渾陽寨**她及一眾nv子,這一去一來沒有一天的時間是趕不回來的,所以,我只能把殺白岐蛟的日子定在這個月的十五,也就是四天后。”雲辰說著已經調過了頭,縱然他日以繼夜的苦修,面對強大的劍巫,依然顯得有心無力。傾城的威力能夠擊殺一個神,問題是,不管劍神法神,人家會傻傻的停的那裡等你shè殺嗎?她們的身法全速展開,已經超過了狄雲辰神念鎖定的極限。
    “雲辰,既然這麼危險,我們還是…不要做了,等一等,總會有更多的劍修支援來的。”雲秀看出了雲辰眼中的憂慮,急忙勸說道。
    “靠人不如靠己。”雲辰說著環視一邊五nv,苦澀道:“其實,我知道目前的形式逃避是最好的選擇,但是我有無法逃避的理由,我來這裡,是為了天藍姑姑,天鴻極**只有紅huā婆婆有,我只有擊殺了白岐蛟獲取了神獸元晶,才有一線機會,用它來跟同樣修煉水屬法力的紅huā婆婆jiāo換天鴻極**。”雲辰終於說出了,他今日下的這盤大棋的最終目的。
    眾nv聞言一起沉默,她們有什麼理由來說服雲辰為了給化石百餘年的天藍涉險呢?
    “要不,我回一趟魔宗去求一回魔師,只要他願意出手,事情會好辦多了。”雲靜躍躍yù試道。
    “不要,任何情況下都不要。”雲辰斷然拒接,“如果姑姑願意找魔師,她又何苦孤寂百年?”
    是啊,她們都明白,一個nv人情願孤寂百年也不願求助一個明顯愛戀他的男人,這說明了什麼?
    這非是天藍太過孤傲,而是,她心中要麼一點兒也不愛這個男人,要麼就是深愛,她不願用恩情來褻瀆愛情。
    見幾nv一起跟著愁眉不展,雲辰淡淡一笑,“你們不要擔心,我會量力而行的,傾城訣第三十一層已經趨於完美,待我再反復驗證後,jiāo與你們一起晉升劍帝,再配合元rǔ之jīng,就是偽神,我雲城宗也要出幾個。”雲辰鼓勵道。
    “師兄,宋梟來訪。”就在這時,mén外傳來了畢寧稟告的聲音。
    狄雲辰最怕的就是這種迎來送往,但是對方是宋念的孫子,一見面就叫了他“恩人”的,雲辰只好勉為其難的開mén堵在mén口,不過,這話說的就比較難聽:“宋兄,久聞昔**的yin名揚名菏澤,不會是連我身邊的nv人也不想放過吧。”
    宋梟沒想到雲辰的迎客話說的這麼特別,臉上不自然的紅了一下,其靦腆的程度一點也不亞於雲秀,讓雲辰很是懷疑,面前的這位宵陽神宗的太子,是不是初音口中那位跑到菏澤專mén禍害nv人的宋念之孫。
    “雲辰…”霓裳看不下去了,悄悄拉了一下把宋梟堵在mén口的雲辰。
    “呵呵,玩笑話,請。”雲辰把宋梟讓進了閣樓。
    宋梟也不做多餘的解釋,猶豫了半晌,才難為情的開口道:“恩人….”
    雲辰一聽“恩人”兩字頭皮發麻,連忙伸手制止道:“有事就好好說事,以後休在我面前提恩人兩字,我對你的恩情,你爺爺已經連本帶利還的乾乾淨淨。”
    雲辰如此一說,羅梟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雲辰她們算是看出來了,這羅梟的名字取的跟雲靜有的一比,羅梟,無非就是取的行事俐落,自傲梟雄的意義,但是就跟雲靜一樣,羅梟是怎麼反怎麼來,整一個優柔寡斷的男人。
    就在雲辰閉眼沉修,準備看羅梟猶豫多久才開口的時候,就聽到羅梟道:“雲辰師弟,為兄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雲辰假裝沒聽見,霓裳雲靜她們大概也看出了羅梟的xìng子,他要說什麼,不是你催就能快點說出來的,所以一個個蹲在閣樓的角落裡,乾脆替霓裳配起yào來。
    “剛剛你走後,我爺爺與逍遙斑銘商定,決定他們三個牽制三**神,有你和黃坤還是我師妹熏兒聯手擊殺白岐蛟。”宋梟就像是專mén來通風報信的,說完後抬頭見她們六人該幹嘛幹嘛,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卻一點也不見外,反而放開了一些,跟著道:“雲辰師弟實力深不可測,智略過人,為兄想請雲辰師弟行事之時,多為照顧一下熏兒師妹,為兄當感jī不盡。”
    你拿什麼來感jī?這話習慣的到了雲辰的咽喉,又被他及時的吞進了肚子,他實在怕了宋梟叫他恩人。而霓裳她們聽到這裡齊齊停住了手裡的活計,統一用一種敬佩的眼神看著宋梟,一個身份高貴的男人,為了一個nv人,情願自折面子來求另外一個明顯不好說話的男人,這是心中包藏著一份多重的愛啊。
    “你很喜歡熏兒?”雲靜chā話道。
    宋梟臉紅了,紅的像是喝了三斤烈酒,“你們知道中了陽葵之毒是什麼樣子麼?”
    宋梟雖然答非所問,但是立刻勾起了幾nv的xìng質,無雙眼睛齊刷刷的盯著他,聚jīng會神的聽著。
    “yīn葵傷身,陽葵傷神,中了陽葵的人神智全無,永遠渾渾僵僵,不知天上宮闕幾何,不知人間冷暖情苦,這中毒的五年多來,我就像陷入在一個夢中,一個反復迴圈的夢,夢裡一個nv孩兒整夜趴在我的chuáng頭哭泣,反復呼喊著我的名字,從十六初開懷,一直哭到二十頭上huā,不變的…是她那雙永遠紅腫的眼睛….”
    宋梟說到這裡,眼眶已經紅了,連帶著幾nv也跟眼角濕潤了,雲辰看了恨不得一腳把宋梟踢出去。
    “後來我解毒後醒了,看到熏兒,卻再也做不了那過去五年來一直做過的夢,我偷偷向一直伺候我左右的丫鬟打聽到,原來過去的五年不是夢,而是真實的有個nv孩兒夜夜在我chuáng頭哭泣,她叫羅薰兒…”
    閣樓內瞬間沉寂無聲,雲辰伸手輕輕拍了拍宋梟點頭道:“我盡力。”霓裳雲秀她們也是一臉感動,這讓她們記起了,昔日為了救雲辰出宗師祠堂,而苦心練劍的雲靜,她們想起了被圈禁五年依然苦情等候的霓裳,她們顯然沒有料到,那個終日一副慵懶模樣的羅薰兒,竟然還有如此執著的一面。
    “如果不是熏兒,我不可能在中了陽葵之毒後,還奇跡般的保留一份不該有的神智,甚至,都不可能這麼快恢復過來,只是,我再也沒有保護她的能力了。”宋梟說的一臉愧疚。
    “既然你這麼喜歡熏兒,為何當初還去菏澤做出那等荒唐的事情。”雲靜一向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說完後見雲容雲曦全部怒視著自己,不服氣的爭辯道:“蠻荒的nv子難道就不是nv人麼,他sè心大發的跑去**她們,又怎麼對得起熏兒。”
    這話雲靜雖然說得有點不合時宜,卻是問到點子上了,事實上就是雲辰也很難相信,宋梟就是初音口中那個在菏澤一路jiān殺了十幾個寨子nv人的yin棍兒。
    在最該猶豫的時候,宋梟沒有猶豫,反而迎著眾人的目光lù出了一份自豪的氣質,“那年,幾個劍巫繞過開陽關攀過秦嶺,擄走了秦嶺山區一個村子裡幾個剛出生的孩子,你們知道,劍巫為了尋找資質較好一些的傳人,經常翻越秦嶺來中原這麼幹,完了還一把火燒了整個村子,殺光了所有男人,把nv人…不論老少全部扒光了衣服吊在村子外的大樹上…”
    “那年,我十八,熏兒十六,我們第一次被派出來歷練,就碰上了這樣的事情,熏兒當時整個人嚇懵了,她抱著我說,我們要報仇,我們要以牙還牙,然後,我趕到開陽關,帶領三千宵陽mén人下了菏澤….”
    眾人聞言一臉震撼,原來這裡面還有這樣一出故事,竟然有宋梟這種男人,為了討nv人歡心,而去傷害其他nv人,不得不說,她們的概念確實很不一般,但是,卻同樣的讓人感動的熱淚盈眶。
    宋梟說完就走了,狄雲辰少見的親自把他送出了mén,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緩緩念道:
    君騎竹馬來,繞chuángnòng青梅。
第439章 你在想她麼?
    第439章你在想她麼?
    第439章你在想她麼?
    秦嶺山區的夜,燥熱無風。這個時候如果你處在火蒼山上,你就會體會到身處熔爐中的滋味。
    連日來的劍巫與劍修的大戰,劍氣與雷火的轟鳴,加上兩隻神獸的廝殺,就促成了在劍修一退百餘裡後,這裡那種毫無生機的靜謐——就連一隻夜蟲也爬到了百十裡外躲了起來。
    婉兒稍無聲息的來到了空dàngdàng的宵陽神宗山mén內,忍受著周圍遍地的屍骸發出的惡臭以及炙人的熱làng,望向了火照大殿屋頂….
    大雨過後的夜空如此明朗,橢圓的月亮高懸夜空,發出一片朦朧的月光,灑在癡癡站在火照大殿屋頂癡癡望著東方的一個男人身上。在他的身側,有一米更璀璨更皎潔的月光耀shè著他憂鬱的側臉,一粒粒星辰在他的額頭閃爍,那是思念嗎?
    婉兒飄然而上,從後面打量著這個男人,這個….在夢澤跟自己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離開自己後仿若連自己的心也一起帶走了的男人….只是這個男人最近變的很怪,變的有心思了,婉兒能感覺到,要不從前一天看不見她就急的團團luàn轉的男人,為何在踏過開陽關進入中原後,卻只看過她一次,而且,在她最需要依靠的時候,卻離開了她。
    也許是戰事需要,也許是他知道她在馱龜的保護下沒有任何危險….也許….婉兒已經替迪勒找過太多“也許”的藉口來安慰過自己,但是在劍修大軍一退百里後,劍巫因為要保持跟馱龜一致的步伐,就閑了下來,閑的…迪勒再也記不起來看婉兒,婉兒只好來看他。
    “迪勒哥哥,你在想她麼?”
    “啊…婉兒妹妹,你怎麼來了?”想的入神的迪勒,回頭被突然現身的婉兒嚇了一跳。
    “我是說,你在想她麼?”婉兒執著的像是在盤問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臉上還帶著淡淡的淺笑,在月夢散發的那一抹月光的衍shè下,她嫣然巧笑間更顯yàn姿柔媚。
    “我…還能想誰…”婉兒如此唐突卻有著誅心的一問,讓迪勒有點方寸大luàn。
    “我知道,你在思念一個人,一個nv人,但是不是我。”婉兒臉上始終帶著那麼醉人的淺笑,只是說道最後,語氣中飽含淒傷。
    “不是這樣的婉兒妹妹….”迪勒從未見過婉兒這個樣子,但是他知道,婉兒很生氣。
    “如果你是在想我,為什麼不去看我?現在,連我都替你找不到你不去看我的理由了,所以,我就來看你了。”婉兒說著飛身而下,一滴冷淚滴在發燙的屋頂上,轉瞬間化作了水霧。
    迪勒傻傻的不停的在婉兒遠去的南方,和手持焰鳳nv子存在的東方不停的掉頭,似乎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去東方還是南方,但是最終,他的目光停在南方,心卻停在了南方。
    …
    同樣的這個夜,淮陽土城的城頭燈火透明,城外一對對劍修,在畢寧的統一調派下,趁著夜幕重新向著秦嶺山區進發,更遠的地方,劍巫騎著擎天鶴降下一團團藍sè的雷火,點燃了山林將整個山區照耀的亮如白晝,偶爾也有幾隻擎天鶴或蛇頭鳩搭載著劍巫來淮陽土城高空遊弋一圈,在雲城五nv進駐淮陽土城並一連shè殺了十幾隻劍巫的坐騎後,轟炸淮陽土城在劍巫的眼中已然成為了死亡的代名詞。
    雲辰靜靜的矗立在淮陽土城外一顆大樹下的yīn影中,垂著眼簾皺著眉頭,似乎在思考什麼,一百白貓悄悄的爬來,繞著雲辰爬了半圈回頭用幽怨的眼神看了一眼身後,立刻撒開四tuǐ跑的沒影兒。
    然後雲辰修長的左手被一隻細嫩小巧的手緊握,“心辰哥,用大靈兒找人真的很方便呢。”
    下一刻,雲辰緊鄒的眉頭舒展開來,一抹舒心的笑意現於chún角,他順勢把雲靜拉入懷中,低頭嗅了一口她頭上的發香,溫和道:“你該去睡的,等會兒雲容看不到你,同樣會支使大靈兒來找你。”
    雲靜聽完懊惱的敲了一下額頭,她十分後悔就這樣大靈兒溜走了。“心辰哥,雲雪師姐真的活著麼,那個慈渡神宗的孟雪兒,真的是我雲雪師姐嗎?”這次雲辰回來後,雲靜很難有跟雲辰單獨相處的機會,雖然替雲辰給雲雪送了傾城,但是依然滿肚子的疑問不敢當眾問。
    雲辰只是輕輕點了一下頭,“當著師傅師姐,這個秘密你守的很辛苦吧。”雲辰太瞭解雲靜了,她是標準的行動派,想到哪兒就做到哪兒,想到哪兒也能說到哪兒,藏不住半點秘密。
    “有幾次差點就說穿了,幸好霓裳給岔過去了,可是,我們什麼時候接雲雪師姐回來,我好想她的,而且,她還在老君那個巫婆身邊,你又怎麼能放心的下?”雲靜撲扇著大眼睛,面對雲辰,第一次沒有撒嬌,雙眼卻飽含哀求。望月峰的一眾是姐妹,要是誰做夢夢到了雲雪,第二日一說,全部哭的稀裡嘩啦,她們太愛雲雪了。
    “靜兒,再等一等,忍一忍,你要相信,如果雲雪願意跟我走,不管是我初入慈渡神宗還是我最後離開,她都會跟我走,但是她藏著,藏的這麼深,一定有她無法離開的理由。”相愛的兩個人,只需要一個眼神的jiāo流,就能讀懂對方,不管分開多久。
    “可是,萬一老君知道了是她故意放你離開的這麼辦?”雲靜依舊不放心。
    “靜兒,我狄雲辰一生不相信祈禱,但是,對於雲雪,我只能祈禱了,祈禱她平安等到我接她出來的一天。”
    雲靜看著雲辰第一次無助的樣子,唯有緊緊的將他抱緊,難得的獨處,她沒有哀求雲辰給她獵獲神劍月夢,只是哀求雲辰帶回她的雲雪師姐……
    相比較于劍巫的入侵,而攪得中原大地一片惶恐,遠離戰場的東北域則相對安靜,就算劍巫攻佔了西南域全境,但是要想涉足東北域,至少還要繼續攻佔其他三域之地一處才有可能,至少現在,慈渡神宗有足夠的時間來整頓內部而不用擔心劍巫來襲。
    “正如您所料,狄雲辰確實去了西南,我剛剛得到消息,他已經帶人退到了淮陽,這樣,我們事先走的一步棋就有用處了。”薄鑫手持一封mí信,得意的稟告道。
    “哼,老是算計別人的人,終歸也會被別人算計。”老君冷哼一聲接著道:“再派一個閣老和一個灰衣下山,趕去西南,狄雲辰葬身之日,順便把畢寧也料理了,到時候你與雪兒親自趕赴西南,我看神劍天璿在,誰還敢不回來。”
    “是,我馬上安排。”
    薄鑫躬身退出長老閣後,老君才看向身邊的夢雪兒:“還是沒有辦法掌控神劍天璿麼?”
    “徒孫慚愧,一直不得竅mén,不如有師尊您來試著收復也許更快些。”夢雪兒說著上前一步,將從狄雲辰手裡得來後就一直未離身的神劍天璿,拱手遞向了老君。
    老君眼中有那麼一瞬間冒出過炙熱的光芒,但是她卻沒有伸手去接,“要是我能收復神劍天璿,幾十年前就歸我所有了,聽說神劍宗黃坤已經收復了神劍天罡,我會傳信給神劍宗,向他們打聽一些細節,來助你收復神劍天璿。”
    “多謝師尊。”雲雪說完,老君又指點了一些修煉上的事兒,才放她離去。
    回到孟閣的雲雪,立刻召集洪常青施洋施簡三人關mén議事,在雲雪把老君將暗算雲辰的事情一說,施洋當即急了,“要不要我連夜下山趕赴西南,再遲就來不及了。”
    三人雖然已經公開與狄雲辰割袍斷義,但是一舉一動依然在長老閣的監視中,用鷹鴿sī下聯繫自然也無法建立,有什麼事兒都是狄雲辰派白貓潛上山來通知她們,她們卻無法主動聯繫到狄雲辰。
    “不要慌,西南是幾天就能趕到的麼,問題是,老君派的誰潛伏在淮陽對付殿下….”相對沉穩許多的施簡說著看向了雲雪,慈渡神宗目前更機密一點的人事調派,他們是接觸不到,但是雲雪可以。
    “老君為防意外,最近把閣老以及灰衣,全部收縮在雙子峰周圍,沒見什麼人下山啊?”雲雪也是百思不解,老君又從哪裡安排了人手。“
    “既然沒有人下山,那麼,有沒有可能,是老君在故意試探你。”一直未出聲的洪常青提醒道。
    揣摩人的心思,實非雲雪所擅長,現在聽洪常青這樣一分析,卻也覺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又放不下雲辰的安危,想了想,對施洋道:“你明天下山一趟,西邊的人應該已經到了,告訴他們近日可能有兩個目標下山,還有,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管道能夠連續上雲辰,就是能聯繫上雲城宗代為轉信也可以。”
    月sè深沉,長寧鎮上來了一個穿著破luàn袈裟,手持木魚敲打個不停的游方和尚….當他敲開一件客棧後,他平和慈愛的面容,有禮而溫和的話,助他深夜就輕易在長寧鎮上化到了齋飯。
    “請問大師法號,準備去哪裡?”施捨齋飯的店小二好意的問道。
    “有藏….”游方和尚惜字如金,雙手合十微微低頭,抬頭望向了夜幕籠罩的雙子峰,目光內斂而犀利,回答了店小二的第二個問題:
    “地獄”
第440章 神獸厸,兒女情 上
    第440章神獸厸,兒nv情上
    第440章神獸厸,兒nv情上
    七月十五。(更新本書最新章節)
    百十裡的距離,就算用爬,也足夠劍巫大軍爬到淮陽土城下,不過在此之前,就如同劍巫所料想的那樣,劍修的撤退只是戰略撤退,為的是贏得更廣闊的戰場空間,所以從七月十三開始,撤退的劍修化整為零,盡十萬劍修化作數百股,多則百餘人,少則十幾人,從兩翼,從後方開始晝夜不停的襲擾劍巫,這使得劍巫大軍每天大約五十裡左右的行進速度,被生生拖的只剩下了十幾裡。
    但是路再艱難,終有盡頭。還在堆砌的淮陽土城已經遙遙在望,數以千記的劍巫騎乘著擎天鶴蛇頭鳩高高懸浮在空中,數以十萬記的劍巫排著著十幾個佇列,高唱著戰歌向前。
    三十裡,三十裡外就是淮陽土城,那意味著劍巫們將跨出阻斷了她們百年歸家路的秦嶺山區,真正的踏足中原腹地。
    天空格外晴朗,熾烈的陽光卻無法穿透彌漫在山林上空的那層還未消散就又升起的濃煙,數百隻騎著擎天鶴的劍巫連續不斷的在劍巫大軍與淮陽土城之間來回巡查,從清晨到上午,淮陽土城內除了軍士民夫,甚至都看不到一個劍修的影子。
    所有劍巫回報的情報無不說明著,聚集在淮陽土城周圍的劍修已經全部潛伏到黑煙彌漫下的山林中,他們將在這裡與來犯的劍巫來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決戰麼?
    沒有人知道。因為劍修的統帥,已經換做了狄雲辰,不管是劍修還是劍巫都明白,當狄雲辰為帥時,劍巫們面對的不僅僅是詭計,他更有把所有劍修渙散頹敗的心收攏起來振奮起來而眾志成城的能力。
    但是這裡所有的劍修都知道,從退居淮陽土城到現在,狄雲辰沒有做任何鼓舞人心的舉動,甚至連面都很少lù,不熟悉他的人,依然盲目的執行著“據說”是出之他的計畫,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狄雲辰一貫用事實說話。
    從七月十五淩晨開始,一直襲擾劍巫大軍的劍修突然偃旗息鼓,這片黑煙籠罩下的山林戰場中,除了劍巫自我鼓舞士氣的戰歌聲以及窸窣的腳步聲外,安靜的可怕,所有的一切無不說明,這是暴雨來臨前的短暫平靜。
    “你們五個人不管發生什麼都要在一起,這不是一場非要用命去搏的決戰,所以你們不要深入戰場,更不要跟著我。”在土城西北二十裡的一座山腰上,雲辰面對雲靜眾五nv語氣一如既往的平緩,但是表情卻很生硬,連雲靜都能看出來,這次是不容抗拒。
    “哦…”一大清早就把小手洗了又洗,洗了又洗,準備跟著雲辰去mō神獸元晶,借此徹底擺脫自己“mō晶黑手”臭名的雲靜,聞言沮喪的看著自己洗的白白淨淨的右手。
    “雲辰,你自己也要多小心,如果實在殺不了不要刻意強求,我們會跟畢寧他們在一起的。”雲容代表眾nv安慰道,說完還橫了一眼滿臉不情願的雲靜,別說神獸,就是天級元獸從出生體內就必有一顆元晶,雲靜還想無賴的借此擺脫自己的mō晶黑手。
    “要聽話。”雲辰說了一句剛要抬腳下山,山腳下飛縱來一紫一黃兩道明yàn的身影。
    “準備好了嘛?”黃坤飛到雲辰身前問了一句,馬上又看向了念念不舍準備離去的雲城五nv嘀咕了一句:“nv人真是麻煩。”而熏兒則給了向她做鬼臉的雲靜一個笑臉。
    雲辰沒有回答,直到看到雲容她們一直撤到了戰場週邊,才回頭,正好看到畢寧從山下飛縱而來:“師兄,黃坤,熏兒,剛剛我們再次確認了,白岐蛟依然在龍陽穀北側,位於紅huā婆婆所處的劍巫陣營中。”畢寧抱拳稟告道。
    “它的傷勢怎麼樣,有沒有恢復?”黃坤急忙的把狄雲辰想問的問出來了。
    “很抱拳黃師兄,我們的人能潛進去就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哪裡還敢接近,只知道白岐蛟已經可以飛起來了,一直處在劍巫陣列的前方兩百米的距離開路。”畢寧解釋道。
    “這下有點不好辦,與劍巫大陣距離太近,我們根本就難有足夠的時間來圍殺它,除非把它引開,再讓我們的人死死抗住劍巫大陣。”黃坤說的雖然語氣稍顯凝重,但是臉上沒有絲毫為難的表情。
    而狄雲辰則點頭嘉許,跟聰明人為伍,能讓他少廢不少心思,“所以,我們要沾宵陽神宗的光了。”狄雲辰說道。
    其他三人都明白狄雲辰的意思,放眼現在這裡的劍修,有能力有決心跟劍巫硬抗的,只有宵陽神宗了。
    “可是,誰能引開白岐蛟,那傢伙毒霧,冰霜,還有冰刺,組合起來的寒凍力場可以讓人減速,施展範圍都非常恐怖。”
    黃坤說完,狄雲辰一點也沒有小看他的意思,黃坤雖然嘴巴有點不爭氣,但是“未謀勝,先謀敗”很順乎狄雲辰的心意。
    “當然是我了,殺神獸就jiāo給你倆了。”狄雲辰說著輕輕一彈腰間黝黑的鼻吡,看了畢寧一眼,帶頭向著山腳飛縱而起。
    頃刻間三人已經遠去,畢寧則轉身向後,他明白狄雲辰臨走時那一眼的意義——看好雲靜她們。
    時間無聲的劃近午時,雖然始終彌漫在密林上空的黑煙遮擋了陽光,卻沒有辦法阻擋陽光散發的燥熱,狄雲辰一馬當先,身體拖拽出一道道縈繞著如同水紋般光影的殘影,領著黃坤熏兒在密林中向著龍陽穀北側飛縱而去。
    一路上,她們三人幾乎是踏著密佈潛伏在密林中的劍修頭頂飛行,行不多時,對燥熱環境極度反感的狄雲辰就熱出了滿頭大汗,看著身後神態自若尾行的熏兒黃坤,狄雲辰只留羡慕的份兒了,不論修煉火屬xìng元力的熏兒還是金屬xìng元力的黃坤,自身對於燥熱都有很強的抵抗xìng,但是水屬xìng的狄雲辰則完全沒有,相反,燥熱的環境還會影響他的戰力。
    狄雲辰不知道的是,他在羡慕別人的同時,別人也在羡慕他,黃坤看著他身後拖拽出的那一道道殘影,撇著嘴譏諷道:“真是sāo包。”
    熏兒就沒有這麼含蓄了,“如果可以,我也想跟雲辰一樣被你罵sāo包。”
    黃坤:……
    bō瀾至南向北何止萬里,從東向西也綿延千里,一道道山梁如同大海翻起的làngcháo般,組成了bō瀾壯闊的秦嶺。
    雲辰一行三人感到陣地最前沿的時候,宵陽宋念,神劍肖遙,魔宗斑銘已經早早矗立在這裡,在他們前方三裡遠的空中,滾滾的黑煙似乎被什麼氣流攪動而翻滾不停。
    “要不要我先去把蛇頭鳩引的遠離敵陣?”顯然他們三人也看出來了,這樣的情況下狄雲辰三人完全沒有擊殺白岐蛟的可能。
    “知道什麼是計畫麼?既定了,就按部就班完成的事情就是計畫,哪怕我們三個命懸一線,我希望三位也不要貿然改改計畫來援助我們,我們三個只是局部,而你們三人則是掌控的全域,我不想看到因為我們,而nòng的全盤崩潰。”狄雲辰決然拒接並再次提醒道。
    是的,這是一個只有一線成功可能的計畫,卻一次賭了淮陽十余萬劍修的xìng命,所以狄雲辰把話說得很清楚,就算她們三人殺白岐蛟失敗哪怕丟失了xìng命,也不希望看到宋念他們三人因為顧及她們xìng命,而讓十余萬劍修跟著玩完。
    黃坤難得跟狄雲辰想法一致一次,跟著熏兒一頭認可了狄雲辰的安排。
    “諸位,回去準備吧,煙火為號。”狄雲辰說完人已經飄飛而起立於樹梢之上,那一身佛xìng的金線流華連黑煙也遮擋不住,他就這樣公然現身出來,而後,向著遠方那團攪動的黑煙飛縱而去。
    “傳聞狄雲辰每逢大戰必親自衝鋒在前,今日一見果不其然。”肖遙由衷的讚賞一句,這已經不是勇氣問題,而是對自身實力的自信,肖遙說完與斑銘向宋念告別離去。
    凡事有利必有弊。神獸白岐蛟的存在,讓紅huā婆婆這一端的攻擊力大增,但是同時,因為神獸的威懾力,使得擎天鶴蛇頭鳩這些劍巫的高空打擊力量,不敢靠近白岐蛟兩裡。
    狄雲辰一現身,雖然被高空的劍巫發現,卻不敢下來阻攔,只能一邊用風笛向下面的劍巫傳信,一邊看著狄雲辰飛向白岐蛟送死,至少,沒有劍巫會認為狄雲辰是來殺白岐蛟的。
    距離白岐蛟兩裡,狄雲辰已經聞到了一股類似於魚腥的毒臭味道,距離白岐蛟五百米,一股無形的威壓讓狄雲辰止不住的心生惶恐,距離白岐蛟三百米,那團攪動的黑霧突然像是被強大的風流掀開,lù出了伸長數丈,鼓動著一雙巨大ròu翼的白岐蛟。
    “昂…”白岐蛟佈滿黑白相間細密鱗片的三個腦袋齊齊嘶吼一聲,ròu翼一展迅速爬高十余米,再從高空向著狄雲辰急速俯衝而下,瞬間拉近了與狄雲辰的距離不足百米,右側的嘴巴一張,一道道碧綠sè的水箭向著狄雲辰shè來,水箭在飛逝的途中,迅速揮發成一道道淺綠sè的毒霧。
    幾乎同時,一片片jī蛋大小的冰晶從白岐蛟左側的嘴巴中噴出,中間的嘴巴跟著一張一合,似乎在念咒,那些冰晶在空中或一接觸樹枝抑或地面,在“空空…”的炸裂聲中,立刻化作一道道兩米長鋒利而晶瑩的冰刺,從前方上下左右向著狄雲辰傾瀉而至
第441章 神獸厸 兒女情 中
    第441章神獸厸兒nv情中
    第441章神獸厸兒nv情中
    “空空空….”的冰晶炸裂聲令人心驚膽跳,一粒粒冰晶拖拽著冰huā與冷霧,化作一道道兩米長,鋒利而淩厲的冰刺瞬間順著拋飛的冰晶軌跡,化作一道方圓百米範圍的攻擊群,向著狄雲辰傾瀉而至。
    眼看狄雲辰前沖的身影就要被白岐蛟施展的一片冰刺風暴所包圍,而就算他能夠扛過這bō攻擊,也勢必被幾乎跟著這片冰刺俯衝下來的白岐蛟撞上,而後被它強有力的四爪撕的粉碎。
    ——不錯,遠方觀望的黃坤確實是這樣想的。
    幾乎在這片冰刺及身的瞬間,狄雲辰高速向前縱飛的身影猛然旋轉起來,跟著幾乎完全不受慣xìng的約束,飛速的後撤,在此之間你幾乎沒能看到他的身體有過哪怕一息時間的停頓。
    但是人飛的再快,終究快不過飛逝而來的法術,下一刻狄雲辰的身影已經被一片密集的冰刺包圍,同時,被冰刺包圍中的狄雲辰一化為二十一道分身,頃刻間,有二十道分身被晶瑩剔透的冰刺dòng穿化作虛無,只余狄雲辰的本尊,利用冰刺間隙間狹小的縫隙,身體完全不受自身重力的影響,如一片鴻máo般險之又險貼身避過。
    從白岐蛟猛然拔高到俯衝攻擊,到狄雲辰被冰刺包圍,這一瞬間不過短短的三息的時間,快的狄雲辰都來不及用指劍來擊潰冰刺。
    轉瞬間,冰刺已經消散,狄雲辰還來不及松一口氣,白岐蛟又是一聲大吼,來之神獸的威壓震的狄雲辰心神一慌,身體直直的向下跌落一頭撞在了樹梢上。
    白岐蛟周身縈繞著一團綠霧跟著急速俯衝而下,揚起強有力的前爪向著身下不足三米的狄雲辰狠狠的拍去。
    “啊…”就在黃坤熏兒緊張的拔劍就yù上前施以援手時,狄雲辰跌落的身體,一接觸到樹梢邊如一道抛物線般向著白岐蛟的右側彈飛而起,白岐蛟收住下襲的身體幾乎跟著狄雲辰的身體翩飛而起,鼓動著巨大的左方ròu翼狠狠的向著劈去…
    眼看狄雲辰這次避無可避,狄雲辰的身體卻不可思議的跟著閃了兩閃,絕對速度發動,頃刻間把他的身體與白岐蛟拉開了四十米。
    “彬…”的一聲清脆的劍鳴聲中,一片潔白中閃爍著絲絲金sè光暈的劍芒,如同一束束密集的煙火在狄雲辰手中綻放,密集的超過一百道劍芒向著飛來的白岐蛟飛逝的瞬間,劍芒上下bō動毫無軌跡可循,如同làngcháo一般上下bōdàng起伏。
    “吞cháo…”還在為狄雲辰匪夷所思的絕對速度而瞠目結舌的黃坤下意識的已經喊出來了,他喊出來不是驚訝狄雲辰會施展吞cháo,而是,他覺得狄雲辰一定嫌棄命長了,這樣的機會不趕緊溜,還想妄圖借助吞cháo這一劍芒技能來擊傷白岐蛟。
    與此同時,急速向著空中的狄雲辰撲來的白岐蛟面對飛逝而來的吞cháo劍芒,自身速度不減,左側的嘴巴一張,吐出一片冰晶瞬間在震撼人心的“空空”炸裂聲中化作一片密集的冰刺迎向了飛來的吞cháo劍芒。
    幾乎在冰刺與吞cháo劍芒相jiāo的瞬間,吞cháo憑空消失,下一個瞬間,吞cháo劍芒再現于白岐蛟的腹下,如一道勢不可擋的cháo流向著白岐蛟的腹部呼嘯而上。
    “昂…”在白岐蛟的怒吼聲中,吞cháo劍芒幾乎盡數擊中了白岐蛟,大部分擊中腹部的如中敗革,少量擊中ròu翼的,只是在它的ròu翼表面覆上一層厚重的冰晶,讓白岐蛟身體猛然一沉,但是隨著白岐蛟雙翼用力一振,冰晶紛紛消散。
    狄雲辰幾乎是趕在冰刺及身前,再次身化二十一道殘影向著東北方向逃之夭夭。
    “吞cháo…什麼時候能改變攻擊方向了…”黃坤也見識過慈渡神宗的吞cháo,只是他想不到的是,雖然聖姑也sī下贈與了狄雲辰全套的慈渡神宗的功訣劍技,但是雲辰修習的吞cháo卻是雲雪的回贈。
    疑huò歸疑huò,見狄雲辰領著白岐蛟飛奔而去,黃坤點燃了手中一隻yàn紅sè的煙火,煙火衝破黑煙在高空放出刺眼的紅光,一連炸響三次…
    “殺….”
    前一刻還相對安靜的山林,在煙火炸裂的瞬間完全震動起來,早早就潛伏在劍巫前進路線周圍的十余萬劍修,在宵陽神宗,神劍宗,及一眾原慈渡神宗劍修的帶領下,向著行進的劍巫方陣悍不畏死的發起了衝擊。
    似乎就在瞬間,從龍陽穀北側至南側山林,從淮陽土城到開陽關著七百餘裡大地上,漫山遍野的想起了喊殺聲。數量超過五萬的宵陽神宗mén人及一眾西南域劍修,面對劍巫鋪天蓋地的法術,在宋念的帶領下,奮不顧身的撲了上去,面對相對jīng銳的紅huā婆婆這一mén劍巫,他們這裡的壓力無疑更重,所以他們只為給狄雲辰他們爭取一刻種的時間。也許在以前,他們大部分人認為三個máo頭小劍帝擊殺神獸白岐蛟完全是癡心妄想,但是狄雲辰剛才面對白岐蛟那急速詭異的身法,那令人dàng氣回腸反擊的一劍,無疑讓他們看到了她們聯手擊殺白岐蛟的希望,從而jī發著更多的劍修來捨命給她們三人爭取這個難得的機會。
    誰敢說狄雲辰那一劍毫無意義,狄雲辰,總是知道該如何讓人看到希望而鼓舞人心,或者說,讓這裡大部分人為那飄渺虛無的願望,而心甘情願的去送死。
    但是,真的就像他們以為的那樣,狄雲辰就有了擊殺白岐蛟的希望了嗎?
    不。
    沒有比親身經歷與神獸戰鬥,此刻又被白岐蛟追趕的狄雲辰更清楚,至少憑他根本毫無擊殺白岐蛟的希望,就連傷到它也很難,神獸白岐蛟的攻擊頻率快的到了讓狄雲辰連出劍反擊都很難找到機會的地步,它在空中的速度及靈活xìng,還有那變態的防禦,讓狄雲辰知道了什麼叫做有心無力,而白岐蛟時不時的來一嗓子展現的威嚇,更是讓狄雲辰來抵抗之力都沒有,最主要的是,傾城訣的諸般特效,絕大部分在面對白岐蛟時根本發揮不了。
    而此刻,面對一隻追攆的神獸,讓向來以身法自傲狄雲辰,第一次覺得原來逃命也可以如此艱難。
    在龐大的白岐蛟的追攆下,狄雲辰弱小的如同一隻蒼蠅,他憑藉絕對速度拉開的距離,白岐蛟只需要輕輕鼓動兩下雙翼就能輕鬆拉近,當狄雲辰利用身體的靈活躲到密林中或貼著凹凸不平的山崖飛縱時,白岐蛟直接拼接身體的強悍蠻橫的俯衝而下,所過之處成片的山林倒塌,巨石橫飛,冰晶肆虐之處山崩地裂,毒霧彌漫之地萬物瞬間枯黃。
    似乎就在轉瞬間,狄雲辰已經全身被汗水浸濕,而此刻他已經拖著暴怒的白岐蛟來到了一處遠離戰場的山坳中,兩邊是山峰,中間是溪流卵石河灘,這樣的地方狄雲辰似乎已經把自己逃進了絕地,拼直線飆飛的速度他不及白岐蛟,至於爬山….那永遠是他悲哀的弱項,所以縱飛在空中的狄雲辰,身體猛然下墜,拖拽在一片殘影,在白岐蛟密集的冰刺打擊下,從白岐蛟的身下與他錯身而過,向著原路逃了回去。
    白岐蛟緊跟著狄雲辰向下側身一個大迴旋,巨大的ròu翼擦在河灘上火huā四濺,在轟隆的巨響中攪起漫天卵石連帶著一片冰晶向著狄雲辰身後襲至。
    而此刻的狄雲辰,就像不會躲避了一般,一直在白岐蛟前方逃竄的他,走回頭路時,終於嘗到了白岐蛟毒霧的威力,雖然修煉水屬元力的他加上融匯了子午yīn寒cháo這一頂級劍魂,讓他對天下劇毒有著很高的抗xìng,就算抗不了中了毒,水溶毒的元力特xìng,也能讓他體質對於劇毒有很大的可溶xìng,但是這是狄雲辰第一次面對劇毒攻擊,這是一隻神獸釋放的毒,本來因為燥熱的環境而無法處在一個相對巔峰狀態下,這讓一頭鑽進毒霧的他有點兒措不及防,劇毒的侵襲讓他有點暈頭轉向。
    一塊人頭大的卵石率先擊打在他的護體元氣上,讓他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高飛而起,緊跟著一根冰刺擊中他的後背,差點擊散了他的護體元氣,狄雲辰吐出一口淤血,終於在劇毒環境中適應過來的他,接著這一撞之力,身體帶出一連串忽左忽右的虛影,向著山拗口飛奔而去。
    遠遠的,一紫紅一明黃兩道身影迎面飛縱而來,這恐怕才是帶著白岐蛟回頭的真實原因,如若他帶著白岐蛟一直向前逃,就是累死了自己黃坤她們恐怕也趕不上,所以他只能冒險回頭來找她們。
    “小心毒霧…”看著她們二人已經飛身上了山拗口兩側的山腰,薄如光翼的天罡以及紫如餐霞的焰鳳分別在握,狄雲辰忍不住的提醒道。
    然後,黃坤得意的向狄雲辰得意的拋了拋手裡的瓷瓶,似乎在提醒非迫不得已一般不服用霓裳煉製的靈yào的狄雲辰,你的nv人沒有給你嗎?
    隨著一聲鳳鳴一聲龍鳴的兩聲劍鳴響起,幾十道金黃sè猶如一隻只尺許長短劍般形狀的劍芒,和一頭頭猶如嬌小鳳凰般的火紅sè劍芒,迎頭向著追攆著狄雲辰的白岐蛟飛逝而去。
    狄雲辰一頭栽倒在地上,一邊掏出霓裳給的抗毒丸子服下,一邊指著二人罵道:“你們兩頭豬,就不知道多等兩息再動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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