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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古混沌】《魔王奶爸》全書完

    047,糾葛
    泰蘭的右手上一條條的全是傷口。。那是穿刺在內的藤蔓被硬生生扯出來所造成的痕跡。他抱著鮮血淋漓的右手躺在地上,不斷的哀嚎。可即使是這呼痛之聲,現在也因為大失血而變得虛弱。
    胡桃死死抱著泰蘭,不敢鬆口。可漸漸的,他感受到值機抱著的這個身體開始慢慢的虛弱下來。尤其,是在看到他那條鮮血淋漓的胳膊之後,心中的惻隱之心終於揚起,嘴,也是慢慢地松了開來。
    諾大的會議廳內,充滿了安靜。
    從天花板上照射下來的月光無私的照耀著這裡的每一個人。
    白癡看著手裡這嬌豔欲滴的捧花,那每一朵玫瑰都是如此的美豔,每一片花朵都像是有著生命的靈氣。的確……是美到了極點。
    我……我好痛苦…錯了……主……主人……”
    他掙扎著,大量的失血讓他只能在地上匍匐。這個俊美的精靈饑渴的朝白癡爬了過來,伸出那支鮮血淋漓的手,探向白癡手中的捧花。
    “饒了……我……主人……我……我會……聽您的我……會絕對的……效忠於您……我……立刻解散……組織……跟著您……行走天涯……只要……只要……”
    “只要您……把力量……把我的……力量……還給我……還給…………我……”
    泰蘭爬著,如同狗一般的爬著。
    這個美麗的男子現在淌著淚,祈求著寬恕。胡桃看著他現在的這副樣子,摸了摸嘴角的血絲,實在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可白癡卻不同,面對爬過來的泰蘭,他的面色冷淡。右手一甩,漆黑色的長劍,就已經出現在他的掌心之中。
    “主……主人?”
    泰蘭看到白癡拔劍,立刻驚恐起來他慌忙向後退去,銀色的瞳孔放大
    白癡想幹什麼已經不用多說,他緩緩的踏上一步,劍柄處的瞳孔睜開,露出鮮血一般的色彩。這樣的場面自然是讓泰蘭大吃一驚。他更加恐慌的向後爬,嘴裡不停地嘟囔著,祈求著
    但,他現在的身體又能給他的安全帶來多少保證?只不過兩步,白癡就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舉起,手中的魔劍……
    “白癡你想幹什麼”
    突然,胡桃猛地竄進白癡和泰蘭之間,張開雙臂。
    白癡舉著劍,對著胡桃瞪視了片刻。之後,他緩緩放下手中的劍,說道:“看不慣他的行為,執意要提早殺他的,是你。”
    胡桃咬了咬牙,抬起頭:“沒錯是我但是……但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她回過頭,望了一眼背後這個虛弱無力的精靈。看著他現在這幅疲憊而膽怯的樣子,胡桃搖搖頭,說道:“他……他已經沒有戰鬥力了……而且,他的劍也被你拔了出來。沒有了力量,他還能不能再次統治這個城市還是問題,你……有必要趕盡殺絕嗎?”
    白癡陰著臉,沒有開口。此時,旁邊的蜜梨卻是踏上一步,說道:“公主,即使是得到陛下的青睞,您未免也有些太天真了。”
    胡桃一愣,轉過頭看著蜜梨。只見這個女孩的臉上帶著些許的挑釁的意思,然後緊緊的靠在白癡身旁,笑道:“您難道還是不知道,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這個道理嗎?即使他沒有了劍,即使他現在真的只是一個普通人。但是在這個世界上,哪怕是一百個絕世高手,每一個都擁有毀天滅地的強者的聯合集團,也有可能被一個十歲的完全不懂武技的小孩殺掉。”
    “下毒,陷阱,脅迫,危害。在這個世界上,真正不會對他人產生威脅的,那就只有死人。現在,陛下和他結了這麼大的仇,誰能保證他傷癒以後又來找我家陛下的麻煩?”
    胡桃看到蜜梨和白癡貼的那麼近,本來就有些不爽了。現在聽到她言語中又有些擠兌自己的意思,更是有些不忿。可不管自己的心情怎樣,她還是無法看著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人眼睜睜的在自己眼前被殺。
    即使,那是一個多麼壞的大壞蛋。
    “那……這樣吧。我不會饒了他,但我們可以把他押解到監獄裡去,將他關起來,等待公正的審判”
    托蘭對於胡桃的這個提議也是少有的點頭,旁邊的黛雅原本恨泰蘭恨的牙癢癢的,可在看到身旁的英俊騎士竟然是一個那麼心軟的好人之後,也是不由得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怎麼樣?白癡,就這樣,好不好?”
    胡桃笑著,攤開雙手。那微微張開的小嘴中露出來的虎牙在月光下晶瑩剔透,顯示著她的純真,與善良……
    嘩。
    可在下一刻,白癡的手,卻是抓住了她的肩膀。將她猛地推開。那抬起的黑暗之劍中容不下任何的說情,有的,就只有最為純粹,最為直接的殺戮……
    泰蘭躺在地上,仰望著那把劍。看著那漆黑的劍身,他的瞳孔中流露出來的感情到底是驚恐……還是羡慕?
    “大哥……”
    唰。
    劍,刺下。
    沒有絲毫的猶豫。
    對於這把劍的主人而言,奪走一條性命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猶豫。人類的命連螞蟻都不如,螞蟻至少還不會反過來算計自己,但人類可以。他不是在殺人,只不過是在單純的消滅一個潛在的威脅,讓自己的生活,能夠過的更為和平……
    砰——
    直到,這一聲巨響。
    奪命的一劍被硬生生的震開瞬間揚起的火球爆炸後產生的火苗立刻噴濺上白癡的衣服。他急忙後退,劍尖也是迅速指向火球撲來的地方,全神戒備,準備應付任何來犯的敵人
    可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赤身**,身上緊緊的裹著一件斗篷的精靈族少女。她向前張開右手,手掌中浮現出一個淡金色的五角形路線圖,其中蘊含著火苗。顯然,剛才的攻擊是她發出來的。
    “等一下這裡面危險你不可以進去”
    在精靈少女和白癡僵持的時候,小麵包和星璃急匆匆的從她的身後出現。可當她們看到大廳裡的戰鬥已經結束,泰蘭也躺在地上呻吟的時候,這兩人才松了一口氣。
    “啊啊嗚嗚”
    小麵包看到白癡安然無恙,立刻撒著歡跑了過來,一把撲進白癡的懷裡。看著她,白癡也不得不收起暗滅,抱著她。
    “呼,精靈小姐,很危險啊。如果這裡的戰鬥還沒有結束的話,我們的行動可是就暴露了。來,現在除了您以外,其他的女孩子都已經從秘道中逃了。我們也快點離開吧。”
    精靈少女緊盯著那邊傷重倒地的泰蘭,在星璃正打算伸手去牽她的手的時候,她突然大驚失色的沖進了房間。她的臉色驚恐,雙目中充滿了擔憂。而她所擔憂的目標,則只有一個。
    泰蘭。
    出人意料的,精靈少女快速來到泰蘭的身旁,抱起了他。將他的身體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胸前。她小心翼翼的幫泰蘭梳著那頭散亂的頭髮,看到他右手的傷口時,也是心驚膽顫的嚇了一跳。她的手,顫抖著摸著泰蘭那傷痕累累的手臂,片刻之後,他急急忙忙的咬破自己的手指,亮麗的鮮紅色在半空中畫出一個沒見過的圖案,覆蓋在泰蘭的手臂之上。
    冰冷……而尖銳。
    在這名少女試圖治療的那一刻,一把不帶絲毫溫度的寒冷冰刃,卻是已經抵在了她的額頭上。順著劍所看到的,則是一雙淡漠的眼神,和決絕的表情……
    “讓開。”
    “……………………”
    也不知少女是否聽懂了白癡的意思,她望著眼前的這柄劍,恐慌起來。但她還是緊緊的抱住懷中的泰蘭,淚水從那雙美麗的眼睛中不停的滾下。她大聲叫嚷著,說著一些白癡壓根就聽不懂的話。同時,則是全力的用自己的身體抵擋白癡的劍鋒,護著懷中的青年……
    “為什麼……為什麼你還要保護他?”
    托蘭拖著疲憊的身體,在黛雅的攙扶下走了上來。他不理解……儘管他沒有親眼見過泰蘭是怎麼對待這名少女的。但從少女手腕上浮現出來的鞭痕,以及她除了一條斗篷外就全裸的身體,已經足夠讓他猜測這兩人之間的關係了。
    精靈少女搖著頭,不斷的說著。清脆悅耳的聲音中夾雜著些許的哭腔。可不管怎麼說,她也依舊是緊緊抱著泰蘭,不肯鬆手。
    悲傷的語調,充斥著憂愁卻無怨無悔的寬容。儘管聽不懂,儘管心中有無數個問號,但還是有很多人看著這名少女,看著她眼角流淌下來的淚水,用自己的理解去歎息……在場之中,也只有白癡一個人,臉上依舊維持著一副冷淡的面容。
    (呵呵呵,有趣。)
    嘲諷,已經成了暗滅的專利。在星璃的面前,它閉著眼。但對於少女口中的那些話,他卻是嗤之以鼻。
    (………………你,聽得懂。)
    (當然聽得懂。雖然精靈語很難,但還沒有怪到可以難倒我的地步。)
    (………………她在說什麼。)
    (呵呵,想知道嗎?可以,我告訴你。不過,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畢竟對於人類來說,這個故事可不算有多愉快。如果是讓我們的那位可愛的吸血公主聽到的話,恐怕會被震懾,然後忍不住的落淚吧。)
048,鏡?迪蘭娜?夢語者
    迪蘭娜?夢語者
    故事……開始在白癡的腦海內展開。!
    它詳細的告訴了這兩個精靈究竟是如何見面,在這其中究竟又發生了些什麼故事。
    暗滅是抱著及其輕鬆的態度訴說的,對於它來說,這只不過是一個有趣而精緻的小故事。可對於白癡來說……
    即使是早已經見慣了各種場面的白癡,此刻聽著腦海中的故事,那握緊的拳頭……也是慢慢的,松了開來……
    清冷的月光,從天頂的洞口灑下。
    落在少女的肩上,斗篷上,頭髮上,猶如給她罩上了一層銀白色的婚紗。她落著淚,哭著,呻吟著,祈求著泰蘭的性命。對於他,少女就像是看待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一般抱著他,淚水……也是劃過了他的臉頰……
    …………………………好燙………………
    淚?
    你……是在為我哭嗎?
    即使……我這麼對你……你依然……在為我哭?
    昏迷中的泰蘭慢慢的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精靈少女那柔軟的胸部。耳畔,則是他抽泣的聲音。
    你是在……保護我……嗎?
    緩緩地……泰蘭抬起頭,看到了那張精緻的臉龐,和自己同樣的銀色長髮。在月光下,她看起來就像是穿著婚紗……好美……
    精靈……
    何等高貴的種族……
    一種充滿了力量,可以不使用導力石就發揮出強大能量的種族。
    一種……何等……墮落的種族……
    打從記事時起,他就知道了自己與其他人的不同。自己是如此的優秀,又是如此的不同凡響英俊,聰明,和善……各種各樣美好的詞宛如全都是用來形容他一個人的
    他成了焦點……成為了各種排名表上的首席。他擁有了其他人無法媲美的優秀讚美
    是的……讚美……
    可即使是多麼華麗的讚美,也始終無法改變他的命運。
    身份……的命運……
    為什麼……
    為什麼你不反抗……
    告訴我……為什麼你竟然不反抗?
    精靈族不是都是強大的代名詞嗎?為什麼你心甘情願的被蹂躪,卻一點都不起來反抗?
    你可以反抗的……你擁有比我更強的力量……擁有可以將所有人都殺掉的力量但是你……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反抗???
    泰蘭的頭被少女緊緊的抱在懷裡。他聞著少女身上散發出來的體香,享受著被她擁抱的這股甜美滋味。但,淚水……卻已經從他的雙眼中落下……
    骯髒……
    實在是太骯髒了……
    我為我自己感到可恥……我就是你這個女人可恥而羞辱的證明
    是你造就了我的貪婪……是你把我逼成現在這副樣子的
    我的榮譽……我的尊嚴……我的過去,現在和未來全都被你給毀了都是因為你這個不知所謂的女人,全都是因為你的錯——
    你這個人偶……你這個只懂得任人擺佈的人偶
    泰蘭的眼神,變了。
    以前,不管任何時候,他的眼神裡總是含有著那麼一點點的玩笑和輕率。就算是剛才白癡騙了他,並且強行奪走了他的劍的時候,他看著白癡的眼睛裡也沒有這種感情。
    憎恨。
    他,恨著……
    胸中洋溢著他人所無法理解的憎恨
    白癡一直在注意他的眼神,一見他的目光開始變得不對勁,立刻拉過小麵包,將她推到自己的身後同時大喝一聲“散開”後,迅速抱著小麵包退離
    聽到白癡的聲音,蜜梨第一時間扇動翅膀退離,托蘭也是摟著黛雅的腰,帶著她離開。胡桃不知所措之中,星璃已經拉出絲帶,卷住她的手,將其拉開。頃刻間,所有人都退的乾乾淨淨,也只有……她,還呆在泰蘭的身旁。
    “(精靈語)…………?”
    少女驚訝之中,抬起頭,嘴裡發出問訊的聲音。可只不過是短短的一瞬間,她懷中抱著的那個青年已經從地上抄起一把劍,狠狠的捅了她的大腿一劍。在少女吃痛,身子疲軟的時候,泰蘭立刻架住她的脖子,將她拉起。
    “誰都不准過來敢過來,我就殺了她”
    泰蘭的表情已經扭曲。也不知他哪裡來的力氣,竟然可以拖著腿部受傷的精靈少女一併移動。有人質在手,胡桃和星璃立刻被限制住。蜜梨和托蘭則是轉過頭看了看白癡,見他沒有下達什麼不顧人質,立刻擊殺的命令後,也是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精靈語)………………”
    “閉嘴人偶盡說些我聽不懂的鳥語你以為你是誰?你這個骯髒的人偶,誰都可以上的髒東西你現在應該為自己還能對我有利用價值而高興”
    少女握著泰蘭卡住自己脖子的手,她……是否聽得懂對方的話?她現在眼中所流下的淚水究竟是後悔自己的心軟,還是……
    “泰蘭你這個惡貫滿盈的傢伙勸你在沒有犯下更大的錯誤之前立刻停手,放了人質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
    胡桃眼見自己的一時仁慈竟然導致這樣糟糕的事態發展,連忙上前呵斥。他指著泰蘭,對於這個外表英俊的男人現在竟然會做出用女人做人質這種可恥的事情而憤怒。
    “哼惡貫滿盈?我早就惡貫滿盈了早在我殺了那個自稱是我父親的男人,殺了我所有的兄弟姐妹,殺了他們全部人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我會有這樣的下場”
    見泰蘭的情緒越來越激動,胡桃也是害怕起來。她連忙伸出雙手,看著那把劍抵在精靈少女那柔嫩肌膚上,大叫——
    “你這個混蛋有什麼天大的仇恨,非要讓別人來替你陪葬?重新來啊……只要你願意,一切都可以重新來的把劍放下,放開那個姐姐如果你需要的話,我來做你的人質”
    “哼我可不要一個殺不死的怪物來做人質”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胡桃瞬間僵住。她微微張著嘴,似乎是想要申辯什麼,可是,如鐵一般的事實,卻讓她無法再張開口……
    她,只是一個怪物。
    “你走吧,我們不會再為難你了。”
    就在這時,星璃突然站了出來。她雙手攤開,臉上洋溢著溫和的笑容。泰蘭看著她的臉,身子猛地一震。
    “你可以離開,而且,我也會向你保證,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在你離開的時候為難你。也不會追殺你。如果……他們膽敢追擊裡的話……”
    星璃轉過頭,瞥了一眼托蘭和蜜梨,莞爾一笑——
    “那麼,我會負責對付他們的。你放心。”
    如果按照常理,這已經能夠算得上是對白癡的嚴重威脅了。他怎能放任對自己有危險的人離開?即使是一隻蒼蠅,一隻螞蟻,只要有威脅,他都會立刻將其滅殺。這樣,才是白癡的處世哲學。
    可是……
    這次,他沒有做出反應。
    他只是默默的看著那邊的泰蘭和他手中的精靈少女,緩緩的,轉過了頭……
    “走吧。”
    白癡,沒有下殺手。
    對於這個結果,胡桃是愣了一下。她萬萬沒有料到,本以為會不顧一切殺人的白癡在今天竟然會這麼寬容?那邊的蜜梨和托蘭互相望了一眼,也是點點頭,跟在白癡的身後。走向大門的出口……
    看到這一切,精靈少女哭了……那不是悲傷和絕望的淚水。相反,是喜悅和感激。她含著嘴角的淚水,沖著白癡的背影不停地點頭,表達感謝。
    是的,感謝……
    她,感謝什麼呢?
    “你……在侮辱我嗎……?”
    突然,一個冷漠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你……竟然敢侮辱我?竟然敢用這樣的方式……來踐踏我作為精靈的尊嚴?”
    白癡一愣,迅速轉頭其他的人聽到情況不妙,也是同時回過身。只見泰蘭的臉上佈滿青筋,他狂妄的叫囂著。情緒已經完全的失控,面臨崩潰
    “(精靈語)………………”
    “夠了是你……還是因為你你這個殘缺的人偶,你這個骯髒的人偶果然……還是因為你……所有的男人都是為了你而行動我得救了……哈哈,我得救了?我再一次的因為你而得救?”
    托蘭見狀不妙,連忙推開手中的黛雅,重新拔出紅色的雙劍,沖了上去
    “你這個該死的人偶……你這個只要是男人,誰都可以對著他笑的母狗你救我?我偏偏不要你救今天,你將會完全的屬於我完全——————”
    “住手————”
    托蘭的喊聲,終於還是慢了。
    銳利的劍刃,就如同切開軟嫩的豆腐一般,從後,刺入了精靈少女的心臟。
    紅色的液體,擴散開來。
    如同寶石一般漂亮的鮮豔色彩,從她的胸前飛濺。
    泰蘭,瘋狂著。
    他,也是興奮著。
    對於懷中的這名女性,他毫無憐憫的抓著她的那頭銀髮,將手中的劍刃一點一點的,毫不停頓的刺入她的後背,切割著她的心臟,吸取她的生命……
    淚,從眼角滾落。
    少女的眼中,閃耀著的卻是無盡的悲傷。
    她的眼中有恨嗎?
    ………………看不到…………
    唯一看得到的,就只有那無窮無盡的愧疚……
    與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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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9,贖罪
    嚓
    劍,拔了出來。,
    **而出的血水染紅了泰蘭的雙眼。
    他怪異的笑著,第一時間扔開劍,轉而溫柔的抱住即將摔倒的少女,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
    “太好了……”
    緊緊抱著……直到她胸口湧出的血水,沾濕衣裳……
    “真的……太好了……”
    泰蘭抬起手,扭曲的臉龐上再次恢復成往日的英俊,嘴角上的笑容,也是恢復了他本來的溫柔。
    “現在……你完完全全的……屬於我了……”
    少女睜著眼,眼睛中閃耀著水花。淚水與血水混合,沿著她那張俏麗的臉龐淌下。她掙扎著,使出最後的力氣,撫摸著泰蘭的那張臉龐,最後,用微笑,擠出了這一生中,最後的兩個字……
    “?”
    這一瞬間,泰蘭呆住了。他抱著懷裡這具逐漸冷卻的身體,心中的感覺刹那間翻騰了起來。他呆住了……雙眼慢慢的睜大,抱著少女的雙手,也變的顫抖……
    “你……”
    “你這個畜生——”
    再也無法壓抑的胡桃突然間沖了上去她的眼中含著淚,抬起手猛地就往泰蘭的臉上摑去啪的一聲響,泰蘭茫然的抬起頭。可接下來迎接他的,就是胡桃用力的踹踢。
    “你這個畜生……你這個畜生你難道還看不出她究竟有多愛你嗎?可你竟然殺了她……你竟然殺了她————”
    胡桃張開嘴,立刻對準泰蘭的脖子咬了下去。可還不等她開口吸血,泰蘭的肚子上猛地中了一腳。踢人的不是別人,正是同樣怒火中燒的蜜梨
    “精靈?如此劣等的種族,今天,你的死期到了”
    泰蘭沒有反應,他只是任憑兩個女孩的毆打腳踹。星璃則是第一時間沖上前去查看少女的傷勢,但在觸摸了一下脈搏之後,她終於還是搖了搖頭。
    打,無止境的打。為了發洩心中的憤怒,也為了懲罰這頭不折不扣的惡棍兩個女孩深深的知道喜歡著一個人卻不被他人重視的感受,所以下手更是毫不留情,哪管他到底能不能承受,能不能支持?
    而泰蘭則是趴在地上,任由那兩個女孩的捶打。他的力氣,終於已經用光了?
    快逃……
    快逃…………
    快逃………………
    唯一的對話,竟然是這兩個字……?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我那樣對她……她為什麼又要那樣對我?以她的實力……我根本就不可能挾持住她……可她為什麼……???
    為……什麼……
    泰蘭,趴下了。
    他的眼角流淌出淚水,銀色的眼睛裡只剩下空洞和虛無。
    對於身上的那些毆打,他再也沒有了任何的反應,只剩下默默的承受,以及放棄……
    “住手。”
    在朦朧之中,泰蘭最後聽到的,卻是一個冷淡到極點的聲音。之後,他的意識終於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陷了進去……
    ——————————————————————————————
    《聖約典章》,是教廷的聖典。
    其中除了記載著有關惡魔的故事之外,還有著許許多多的為人處事的道理。
    就和許許多多的這類書一樣,其中的天堂與惡魔的界限還是非常的明確,對於被惡魔所yin*的人,都會得到下地獄的報復。
    地獄嗎……?
    有的時候,地獄恐怕的確存在。
    但那絕對不是他人施加的地獄,而是自己所創造的地獄。
    “別人無法決定你的罪孽,人類自己,才是天堂與地獄的所在。”
    望著天空那邊的晴朗天色,白癡合起手中的《聖約典章》,將其放在桌子上。
    (沒想到你竟然會讀這種東西?)
    (……………………)
    (嘿嘿,感傷嗎?不,你的感情不像是感傷。真是奇怪,這個故事我感覺應該還不錯,只要是個人,多多少少都會覺得傷感吧?嘿嘿,只能說,你已經變成了處罰公正的法官,來核對“罪人”的罪行嗎?)
    白癡背著雙手,來到窗前。此刻,只不過是黃昏。但這座ji院的門前已經開始了拉客。各種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妖嬈女人袒胸露乳,開始做著營業的準備。
    床上,開始動了起來。泰蘭慢慢的睜開眼,望著眼前的一切,顯得十分的陌生。
    “你醒了。”
    白癡靠在窗前,一邊望著外面的情況,一邊冷冷說道。
    泰蘭迷茫的瞄了白癡一眼,冷哼一聲,說道:“主人,大哥……你希望我怎麼叫你?現在的我,對你來說還有什麼價值嗎?”
    “沒有價值。”
    白癡的瞳孔漆黑,深邃,而不見底。
    “如果可以,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呵,殺了我?”泰蘭輕蔑的一笑,說道,“那你為什麼還不動手?”
    “因為有人要我饒了你。”
    “誰?”
    “她。”
    “…………………………”
    泰蘭不說話了。他知道白癡所說的“她”指的是誰。
    “你……聽得懂……精靈語……?”
    “我的劍聽得懂。”
    “她……說什麼……”
    “說了所有該說的。”
    “就是說……你什麼都知道了?”
    “嗯。”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泰蘭閉上眼,捂著自己的額頭,大笑道:“真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那麼,我的命保住了?接下來呢?好心的魔帝大人。你是要違背她最後的願望殺掉我嗎?或是任由我在這裡侮辱你,可你卻動不了我的一根手指頭?”
    白癡冷眼看著外面的天色,灰濛濛的天空看起來即將下雨。他沒有理會泰蘭的挑釁,直到他笑完了,白癡才慢慢地轉過頭,看著躺在床上的泰蘭。
    “…………………………”
    “你……看著我……幹嘛?”
    “…………………………死,當然不會有。但你的罪,必須承擔。”
    “你什麼意思”
    “你曾經說過,你擁有過一萬個女人,對不對。”
    泰蘭哼了一聲,冷笑道:“正確來說,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個。不過,沒差。”
    白癡閉上眼,緩緩道:“那麼,你的罪,就由你的身體來償還。”
    泰蘭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有想到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掀開床單,走下床。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察覺到了什麼,連忙低下頭……
    “身體……我……我的身體……?”
    白癡睜開眼,再次看著外面的那輪夕陽。而他身後的泰蘭卻是驚叫著沖到旁邊的鏡子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鏡面中……是一個人。
    一個穿著長裙……身材窈窕的……女人?
    這個女人有著一頭銀色的長髮,俏麗的瓜子臉,一雙銀色的瞳孔中顯露出無比的驚訝她的身材前凸後俏,那尖尖的耳朵已經充分證明了鏡子中的是一個精靈族的少女,就是……自己?
    你…
    “你因為自己的問題,姦污了近萬名少女。所以,你必須用自己的身體來體驗這樣的地獄。你曾經是虛榮的宿主,所以,你應該知道我的能力中有一項是詛咒吧?知道我對你下達的詛咒是什麼嗎?”
    “是什麼……?”
    泰蘭尖叫起來,她捂著自己已經發尖的喉嚨,往後退去。
    “只有在你被一萬個男人幹過之後,你才能恢復男性的身體和力量。在此之前,你永遠都不可能恢復力量,也永遠都不可能恢復男性的身體。不過,以你近乎永恆的生命和精靈族獨有的美貌,相信一萬個人用不了幾年的時間。如果你每天都接的話,只需要27年就可以恢復。如果每天兩個人的話,那麼只需要18年。如果一次服侍三個男人的話,則只需要9年多一點。如果更多,則可以更快。”
    白癡的話很冷淡,但聽在泰蘭的耳朵裡,則將她嚇得面色蒼白,直接倒退一步她靠在牆面上,瘦瘦小小的肩膀更是劇烈的顫抖起來她咬了咬牙,等了一會兒之後,突然沖向那邊的大門但白癡沒有動,依舊只是靠在窗前,看著外面的晚霞。
    “想跑?小妮子,活得不耐煩了?”
    大門打開,一個腰圍粗大的女人一把推在泰蘭的胸口,將她推了進來。她的嘴角含著冷笑,說道:“臭丫頭,臉蛋漂亮點果然夠辣啊?看來可以賣個好價錢。”
    “你敢動我?我可是泰蘭是玫瑰花園的主人”
    泰蘭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竟然是如此的虛弱,不用說,一定是那邊的白癡他封印住了自己的力量所以……所以
    “哈泰蘭大人?真是搞笑。”
    胖女人叉著腰,氣勢洶洶的面對泰蘭,哈哈大笑起來——
    “別以為你也是個精靈,就可以假冒泰蘭大人。我們能夠在這裡安安心心的做這種生意都是因為泰蘭大人的贊助好好幹,如果以後幹的好的話,說不定真的會讓大人臨幸你呢臭丫頭”
    啪的一聲,胖女人的巴掌打到了泰蘭的臉上,嬌嫩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五個清晰的指印。她呆呆的坐在地上,捂著臉,說不出話來了。
    “那麼,人就交給你了。”
    在驚訝的泰蘭面前,白癡離開了窗臺,走到胖女人的面前。
    胖女人嘿嘿一笑,從懷中取出一包錢,放到白癡的手裡:“好的好的,這麼好的妞兒,而且還是個雛的,真的非常不錯。我給了個好價錢,希望您能夠笑納。並且在泰蘭大人的面前多多美言我們幾句啊”
    白癡點頭,帶著錢,走出了房門。看著白癡的離開,泰蘭是真的驚呆了她望著從門口走進來的兩個粗壯的大漢,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最為徹底的絕望終於,她沖了上去……
    “不要救救我……救救我是我錯了……求求你救救我不要不要————————”
    喀喇。
    大門,關上。
    聽著身後徘徊的痛苦求救聲,白癡掂著手中的錢袋,緩緩地,離開了……
    ————————————————————————————————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走在夜市的街道上,白癡默默的行走。
    街道兩邊,燈紅酒綠的男女穿梭而過,越來越多的男人聽到傳聞,紛紛往那邊的ji院走去。他們和白癡擦肩而過,歡笑著,加快腳步。
    冷眼的魔王獨自邁在道路中間。他的雙手插在褲袋裡,腦中迴響著的,則是暗滅瘋狂的笑聲。
    (人類小子,你真壞,你真的很壞我做夢也沒有想到,你竟然會下達這樣的詛咒)
    (這樣的……猶如死亡倒計時一般的詛咒。)
    白癡沒有回答,他繼續走著,一步,一步,很慢,但卻堅定不移。
    (被一萬個男人上了之後,才能恢復男兒身?哈哈哈你騙人的本事依舊是如此的高明不過,我也沒有想到,你竟然會用這樣的方法來陷害他……不,她了)
    (你把她咒成女人,可是接下來的詛咒,卻是完全的不同呢你根本就不是給了她被一萬人上過之後恢復男兒身的解除條件。而是只有在她死亡之後才會解除。但在另一方面,你卻又給她下了這樣的詛咒……)
    (當上過她的男人達到一萬人之後,她……)
    (就會因為心臟病突發,而死亡。)
    (哈哈哈哈所以說,這根本就是死亡的倒數計時我真是佩服你啊,竟然想出這麼一個巧妙的方法,讓她自己一步一步的,走上自我毀滅的道路)
    白癡閉上眼,沒有說話。他穿梭在那些歡聲笑語的人群之中,沉靜在只屬於他的黑暗之中……
    (………………我,給了她選擇。)
    (什麼?)
    (如果,她想要對我進行報復的話,就會執意的恢復力量和身體。那樣的話,她就會拼命接客。這樣,她就會自動的踏上毀滅的道路。)
    (但,如果她真的知錯,並且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的話,那她就不會主動的去接。在一萬人之前,她擁有充足的時間逃跑。用那樣的姿態,作為贖罪,屈辱的活過今後的人生。)
    (切,這是屬於你獨有的仁慈嗎?)
    (我,只是提供一個選擇。)
    是的,僅僅,只是一個選擇……
050,暫時的別離
    050,暫時的別離
    “來,這些錢給你們,應該夠回家了吧?”
    胡桃單手捧著錢袋,從裡面分別取出錢幣,分發給那些救出來的少女。!這些女孩子大多都是不幸被拐來的,現在接受了錢款,還得到了自由,無不是偷偷哭泣落淚。
    由於玫瑰花園首腦的失蹤,小島城的市長終於再次掌權。在星璃的協助下,他第一時間叫來了如今已經隸屬于暗鹿的原第六騎士團,現今的海獅騎士團進行救援,將城中剩下的殘餘敵人一網打盡。之後,就是幫助這些少女回家,結束這場噩夢的時候了。
    胡桃拍拍手,望著這些在騎士團的守護下,漸漸離開的少女們。她很高興,儘管這些高興中多多少少還是夾雜著一些無法救出那名精靈少女的遺憾,但……
    “嘛……算了。雖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但還是希望你在天之靈,能夠安息。”
    胡桃的雙手抱在胸前,在月光下默默祈禱著。之後,她大大的舒了一口氣,將所有的陰霾拋在腦後。轉過頭,看著一直站在那邊的白癡。
    “我們回家吧”
    笑著,露出小小的犬牙。胡桃高舉雙手,歡呼著。
    對於她的高興,白癡可以理解。她已經接受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也已經知道了哥哥對自己的關心。想得開,看來可以算是她的優點。既然已經變成了這樣,那就沒辦法了。至少,她還有家可以回。還有親人,在等待著自己。
    笑過之後,胡桃掠過白癡的身旁,沖回自己的旅店收拾東西起來。這一次的旅行對於她來說已經結束了,接下來要接受的,就是另一個嶄新的生活了吧……
    白癡,站在原地。
    他沒有動,也沒有去看進入旅店的胡桃。蜜梨和托蘭帶著小麵包正在小城裡面到處亂逛買特產,所以,他現在是一個人,站在昏暗的路燈之下。
    遠處,可以聽到海浪聲……
    輕輕的,蕩進心裡……
    “………………………………”
    “終於……結束了呀……”
    海邊,白癡站在一個人的背後,望著那波光淋漓的大海。
    那個人笑著,雙手將裙子稍稍拉起,任由海浪卷過自己的雙腿,激起浪花。
    金色的頭髮即使是在銀色的月光之下,依舊散發著太陽的光芒。但,這股光芒在帶給人溫暖和舒適的同時,卻沒有太陽的刺眼和火辣。相反,更有一絲月光的柔和,與神秘。
    “這一次,還真是辛苦你了呢。”
    她轉過身,笑容,映入了白癡那漆黑的瞳孔之中。
    “………………………………”
    她看著白癡,溫和的微笑。伴隨著海浪的漸漸退去,她捏著裙子的手終於鬆開。低下頭,借著月光看著海浪埋過自己的腳踝,她聳聳肩。突然,她瞥了一眼白癡,嘴角露出一絲壞笑。下一刻,她的雙手被在身後,原本充當裙子的腰帶的絲綢卻是刹那間揚起,捧起一些浪花,潑向白癡。
    “呵呵呵~~~小白先生,你渾身都濕了呢~~~”
    星璃抿著嘴,絲帶不停的朝白癡潑水。白癡則只是看著她,沒有任何的動作。潑了一會兒後,她興許是覺得無聊了,絲帶歸位,人走上前來,直接轉身,靠在了白癡的胸前,望著海平線盡頭的星辰。
    “……………………這段時間……真是發生了很多事啊……”
    星璃伸了個懶腰,抬起頭。金色的瞳孔內,倒映著那滿天的珍珠。
    “回去以後,可能真的要拜託你,替我好好的向姐姐她們謝罪了呢。”
    白癡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前的星璃。從他的位置,只能看到星璃的頭髮。那頭柔軟的金髮就擱在自己的胸前,略帶波浪卷……
    “另外,雖然我知道你可能會不太樂意,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去見見我父親,替我向父親說一聲……對不起。如果是拜託姐姐的話,姐姐很可能一害怕,就什麼都不說了。但你,卻不會。”
    “………………………………”
    “告訴我父親……這,可能是我出生以來第一次,那麼直接的違抗父親的命令吧……請告訴他,要他老人家好好照顧自己,平時沒事不要亂生氣。要多多曬太陽。藥我一直都放在他房間櫃子的第三個抽屜裡面,一定要飯後服用。身上也要常備藥,不可以短缺。啊,還有還有,告訴父親,要多多給自己的腿按摩。以前都是我幫他弄得,現在,可以去買個按摩器。六月中旬的夏季大拍賣上應該有折扣的按摩器賣,到時候要姐姐去買一個。啊,還有一件事……”
    越是說,星璃就覺得,自己似乎越是說不完。到了後面,她終於止住口,低下頭思考。在想了想之後,她終於歎了口氣,搖搖頭。她從白癡的胸前直起身,轉過頭,溫和的笑了一下:“算了……還是就告訴我父親,讓他多休息,多吃點好吃的。不要勞心勞力,也不要生氣……就行了吧。”
    白癡望著她,漆黑的瞳孔中倒映著她那美麗的臉龐。在長久的注視之後,他終於張開嘴,說出了一句話——
    “你,不回去?”
    回答他的,則是星璃的微笑……
    “薇薇安?古德塞。這個人糾纏我並不是一個秘密,在他和我同行的時候突然失蹤,誰都會聯想到我的頭上來。如果我回去,古德塞公爵大人即使本身對薇薇安沒有什麼感覺,但為了家族的事情,他一定會對我採取一些行動。我回去,就等於自投羅網。另一方面……”
    星璃握住自己的左手,原本微笑的臉上,浮現出些許的無奈。
    “另一方面…………?”
    “嗯,另一方面。”星璃呼出一口氣,搖了搖頭,“我……是一名騎士。”
    “公主殿下曾經以為自己咬死了人而愧疚,但在知道她自己只是咬傷,而非咬死之後,明顯就輕鬆了許多。她認為人是我殺的。那麼……我就必須忠於殺人者這個角色。”
    白癡瞳孔瞬間放大,他踏前一步:“這麼說,你……”
    “我說的是實話,還是謊言?”
    星璃踮起腳尖,臉蛋湊到白癡的面前。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問題,卻是硬生生的將白癡難住。
    “不管我說的是實話,還是謊言。不管薇薇安到底是被公主咬死,還是真的被我所殺。這都只有一個結果。”
    “我是騎士,保護公主是我的責任。如果說,公主因為自己的罪惡感而面臨崩潰的話,身為雄鹿帝國的一員,我就必須接過公主的罪惡感,承擔起這份罪惡。如果我和公主一起回去,那麼在我被古德塞公爵盤問的時候,我難保不會說錯話,做錯事。很可能,我會知道一些我原本不知道的事情,我會做出一些我根本做不了的事情。這樣一來,公主心中的愧疚感又會增加,她恐怕又會陷入嗜血殺人的痛苦之中。”
    “所以,我必須離開。帶著所有人的懷疑離開。直到過了一段時間,等到這件事情平息,或者雄鹿帝國內的派系天平再次平衡之後,我才會回去。”
    “也許,我真的殺了薇薇安。也許,我沒有殺。不管我殺沒殺,這都是一個必然的結局。一個雖然算不上太好,也算不上壞的結局。不是嗎?”
    白癡沉默,不再言語。看到他這樣一幅不說話的樣子,星璃輕輕一笑,伸手輕輕拍了拍白癡的胸口。接著,她腰上的絲帶再次揚起,在波光淋漓的海面上互相交織,逐漸,形成了一艘船的模樣。
    “好啦,又不是不再見面了。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我會再回來的。”
    輕輕一笑,星璃宛如踩在海水之上,一躍,那還沾著水珠的腳趾已經站在了絲綢之船上。她低下頭,看著岸邊的白癡,落寞的眼神中,閃現出些許的留戀……
    “那麼,再見了……”
    “等一下。”
    突然,白癡踏前一步。在星璃發愣的時候,他伸手入懷,從懷中取出一樣東西,扔向星璃。
    星璃一愣,伸出雙手,接住。在星空之下,她,看清了手中的東西。
    那是一束嬌豔欲滴的玫瑰捧花……
    “送給你。”
    白癡背著雙手,盯著星璃。
    星璃看著手中的捧花,再看看那邊的白癡。她閉上眼,將捧花送到自己的面前,聞了聞……
    “好香……好漂亮……不過……”
    她抬起頭,笑容,比那月光更為明媚。
    “這東西似乎不太適合我。也許等我回來的時候……我才會接受,也說不定。”
    星璃抬起手,將捧花重新拋回白癡。白癡接過,看了看後,默默的抬起頭,望著那漸行漸遠的絲之船。
    分別,有的時候並沒有那麼的驚心動魄。
    只是海浪緩緩的退去,帶著那一縷金髮在銀月之下的消散。
    白癡的手中抱著那美麗的玫瑰,漆黑的視線仿佛已經被染成了銀色。
    就那樣望著遠去的日光,直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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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1,魔術師史學家記者
    終於,到了離開的時候了。!
    白癡和小麵包,蜜梨和胡桃已經上了船,準備離開。最後的,則是托蘭。他背著簡單的行李袋,轉過頭看了一眼後,也是一起上了船。
    “等一下等一下我……帶我……帶我一起走托蘭大人”
    船拉響了汽笛,一名少女奮不顧身的撥開歡送的人群,想要擠上船。看到她那樣子,正在準備上船的一名魔術師愣了一下,連忙伸手阻攔。可就是這麼一攔,船舶的連接板卻是被迅速收了起來。
    “啊你……你幹什麼啊為什麼要攔我啊”
    黛雅已經恢復了市長千金的身份,她看著面前這個服裝簡單的貧窮魔術師,開始咆哮。
    克勞澤皺起眉頭,他看著離開的船,攤開雙手,苦笑道:“大小姐,您根本就不屬於那群人啊。而且,您的戀愛根本就得不到結果。所以,還是請您放棄吧。”
    黛雅氣呼呼的看著克勞澤,眼見載著托蘭的船隻離開,她咬著牙,直接給了克勞澤一個耳光。
    “誰要你管你算什麼東西,管我?快,快給我準備快艇我要和托蘭大人一起走”
    後面那句是對跟著她來的女傭和傭人說的,那些傭人們一驚,急忙去準備。看到這一刻,克勞澤捂著臉,顯得有些委屈起來。
    “大小姐請您面對現實啊真是的,為什麼都那麼不聽人說話的?”
    “你再吵你再吵我就把你投入監獄讓開”
    克勞澤想攔在黛雅面前,但黛雅不僅不領情,反而再次給了他襠部一腳,讓他面色瞬間鐵青,捂著下半身跪了下來。到了這一步,他終於不再留手了,見這位大小姐真的打算乘坐別的船追趕的時候,他咬咬牙,忍著痛站了起來,在她不注意的瞬間,沖了上去。雙手,按住了她的頭部。
    “”
    “抱歉,萬不得已,我也不想這麼做的。但……”
    簡簡單單的雙手按住頭,黛雅卻突然不再動彈。她呆呆的站著原地,雙目無神。在外人看來,這裡面沒有任何的變化,克勞澤只是在偷吃豆腐,摸了摸千金小姐的頭而已。
    “那,並不是普通人可以介入的世界。”
    終於,克勞澤收回了手。他拎起那個簡陋的魔術箱皮包,看著黛雅。之後,他無奈的歎了口氣,搖搖頭,轉身,進入了歡送的人群……
    “小姐小姐船……船準備好了請上船吧”
    女傭跑了回來,在黛雅的面前喊道。可是現在,這位大小姐卻是陌生的皺起眉頭,看著自己的女傭。
    為什麼要坐船?”
    刹那間,女傭愣住了。在這喧鬧的碼頭上,這一點點的小變化,也算不了什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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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真是累人啊。”
    克勞澤拖著自己的箱子,一邊用魔術師斗篷擦汗,一邊向前走著。
    他的目的地不是其他,而是那座墓地。在這個晴朗的午後,他走進墓地,坐在一塊新立起來的墓碑面前。
    無字碑。
    並不是因為墓中之人想要搞神秘。實在是因為立碑之人,也不知道其中躺著的那個人,究竟叫什麼名字。
    克勞澤坐在墓碑前的大理石上,呼了口氣。他從皮箱中取出一瓶水,喝了兩口後,看著這塊無字碑。
    “小姑娘,你這一輩子,活的還真累。”
    鳥兒啾啾,落在無字碑上,鳴叫。
    “我是不太能夠理解你的心情啦。畢竟我不是女人,而且也沒有親人。實在是無法想像,以你這麼強的精靈,現在為什麼會以這樣的結局收場。如果可以的話,我還真的想問問你,你到底會不會後悔?”
    微風拂動,搖擺墓地中的松柏。克勞澤將水瓶放進箱子裡,他想了想後,還是覺得應該這麼做。所以,他叫來了墓地的守墓人,吩咐了一下後,給了他一點錢。守墓人點頭,轉身去拿自己的工具去了。
    “看你可憐,在死之後,墓碑上也沒有名字。我現在讓人給你刻上。這樣,我就不再欠你了。這樣,也算是我還清你的債吧。”
    守墓人帶著鏟刀和筆墨走了過來,看了看墓碑後,朝克勞澤點點頭。克勞澤笑笑,伸手示意。
    “立碑人,寫什麼。”
    “嗯……寫什麼呢?”
    “………………情夫?”
    “哈哈哈,你開玩笑了。她還只是個小姑娘啊,怎麼可能是我的情婦?你就寫……嗯……算了,埋你的是雄鹿公主,給你立碑的也是雄鹿公主。你就寫‘雄鹿公主胡桃?杜雷亞?佛理休斯立’吧。”
    守墓人點頭,拿出導力石磨成的粉末在墓碑上抹。等到墓碑的表面軟化之後,他快速的拿起鏟刀和小鐵錘,幹起活來。
    克勞澤一邊笑著,一邊點頭。他坐在其他的墓碑上,一邊喝著水,一邊從口袋裡掏出面餅來吃。守墓人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坐在別人的墓碑上吃東西,會被詛咒的。”
    克勞澤一愣,連忙跳下來,沖著那個墓碑點頭哈腰,表示道歉。守墓人看著這個人如此的誠懇,不由得笑了笑,再次開始刻碑。
    “對了,先生。您是幹什麼的?”
    “我?”
    “對。看起來,您似乎不像是雄鹿公主的隨從。”
    “對,我的確不是。”
    “那您是……?”守墓人一邊雕刻,一邊問道。
    “呵呵呵,聽了可別嚇一跳哦~~~我雖然有一個假冒的身份是魔術師,可我真實的身份嘛……嘻嘻,可是一個偉大的歷史學家哦”
    “歷史……學家?”
    “咦?你看起來好像很瞧不起我們歷史學家?”
    “那個……先生,我整天都在和死人打交道,所以對於歷史這東西並不是怎麼很在乎。這裡的每個人都曾經是一個歷史,可是死了,就是死了。”
    “但歷史會遺留下來。我的工作就是搜集他們,並且編寫下來。”
    “各個國家都有這種工作的人吧?您為誰工作?為哪個國家編寫史書?”
    “許多國家都有過。知道威利斯聯邦帝國的史書嗎?我就是其中的編寫者之一哦~~~還有納布魯帝國,卡頓帝國等等。”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您可是個名人。”
    “一般般啦。”
    “那,您和這裡的這位小姐,是什麼關係呢?啊,請不要誤會,像我這種人,普通人都覺得晦氣,所以很難有人說話。”
    “這個小姑娘啊?哦,很久以前我和她見過一次面。那個時候我身上的錢被人偷了,躺在路邊,餓的快死掉了。是她送給我一塊面餅,讓我成功活下來的。因為我這個人居無定所,所以收入也不固定。好不容易,我這次才攢夠了錢特地來還她的。可沒想到,她當年送我一塊面餅,我現在卻送她一塊墓碑。”
    “這樣啊……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沒什麼。有生就有死,這是規律。刻好了嗎?”
    “好了,您看看怎麼樣?”
    “嗯,不錯。”
    “先生,這位女士,就叫這個名字嗎?”
    迪蘭娜?夢語者。也不知道她的這個墓今後會不會有人來掃現在應該是她了。她會不會來掃墓呢?……呵,算了,時間會告訴我答案的。寫的很工整。謝了。”
    “沒什麼,我倒是很幸運,能夠認識您這麼一位元史學家。”
    “呵呵呵,別誇我啦,我會驕傲的~~~”
    將瓶中的水一口飲盡,克勞澤脫下自己頭上的帽子,朝著墓碑行了一個紳士禮。隨後,他拎起自己的那個皮包,轉身離去。
    走出墓園,天空依舊晴朗萬分。克勞澤撓了撓頭,看看手錶。在核對了一下時間之後,他知道現在距離下一班船還有一段時間。那麼這段時間裡,究竟跑去哪裡消遣呢?
    “啊魔術師是魔術師”
    這時,幾個小孩看到了克勞澤的帽子,頓時圍了過來。這些十歲不到的小傢伙們拉著他的斗篷,將他包圍起來。
    “表演一個表演一個魔術師”
    克勞澤撅起嘴,哼了一聲,說道:“表演?可以啊但我的表演是要收錢的你們能給多少錢?”
    “小氣的魔術師表演一個都不肯”
    “對啊對啊小氣不知道最偉大的魔術師們都是從街頭表演開始的嗎?”
    克勞澤被這些小孩氣的牙癢癢的,他也乾脆抱起手臂,哼了一聲道:“既然你們這麼說,我就不表演了。反正,我的本職也不是魔術師。”
    “不是魔術師?那是什麼?”
    “嘿嘿,你們想知道嗎?”
    “想”
    “那我告訴你們啊,你們可別說出去。其實……我是一個記者。”
    “記者?那是什麼?”
    “哎呀,就是專門搜集花邊新聞的人,然後賣給報社換錢的人啦。”
    “你會講故事?快快講一個”
    “這怎麼行?我的故事可是用來換錢的”
    “那……那麼這樣你給我們講一個,然後我們每人告訴你一個好故事,讓你換錢”
    “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看到我們這些孩子真摯的眼神了嗎?”
    “呃…………”
    “好啦好啦,講故事嘛,講故事嘛~~~”
    克勞澤被這些孩子纏著,也不知該怎麼辦。興許是自己這身魔術師的打扮太搞笑了?還是自己身上沒有充斥著“殺氣”這一點實在是非常的失敗?想了想後,他終於還是歎了口氣,苦笑一聲,原地坐了下來。
052,一個故事
    052,一個故事
    “好吧,既然你們要聽故事。、那我就講一個吧。不過……恐怕,這可不是什麼有著好結局的故事。你們要聽嗎?”
    孩子們頓時圍著克勞澤團團坐下,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開心的色彩。一聲大大的“想”,也已經回答了他的問題。
    克勞澤閉上眼睛,整理了一下自己腦海中的思路。片刻之後,他終於吸了口氣,緩緩的,將那個故事說了出來……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到處都鋪滿了寶石的森林。樹木,草地,花朵。任何地方都是寶石,非常的美麗,非常的耀眼。那是一個神秘的地方,儘管它就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但卻被一種神秘的力量所保護,不會有任何人進入這個美麗的地方。”
    “在這個美麗的森林內,有著一群長的非常漂亮的鳥兒。它們的羽毛是彩色的,叫聲是清脆的,而且這種鳥兒擁有著近乎永恆的生命。即使是外面世界裡的最漂亮的鳥兒,也不可能比這裡面的鳥兒漂亮。”
    “美麗的鳥兒們在寶石森林中過著自給自足的幸福生活,在神秘力量的保護下,它們與世隔絕,就這樣,不知道已經度過了多少的歲月。”
    “在這些美麗的鳥兒中,有一隻剛剛長出羽毛的雛鳥。它也和其他的鳥兒一樣,喜歡寶石森林中的生活。它歌唱,跳舞,在陽光下梳理著自己美麗的羽毛。曾幾何時,它認為這種生活可以永遠的持續下去,直到永遠。”
    “可是,有一天,一件不幸的事情發生了……由於氣候的變化,導致保護寶石森林的神秘力量暫時的減弱。那一天,小小的雛鳥還什麼都不知道的在寶石森林中跳舞。但就在這個時候,一群早就對寶石森林裡面的財富垂涎三尺的山雞卻是趁著保護之力削弱的時候,沖了進來。”
    “小雛鳥從未見過寶石森林外面的世界。也沒有見過外面的生物。漫長的與世隔絕的生活讓它的族群已經漸漸遺忘了對外界的警惕,也忘了告知年幼的雛鳥外界的可怕。所以,當小雛鳥看到山雞沖進來的那一刻,它沒有覺得害怕,反而,是覺得好奇。”
    “但是,山雞們卻沒有那樣的閒工夫。它們瘋狂的搶奪寶石森林中的各種寶石,這些東西在它們的世界裡就象徵著財富。小雛鳥莫名其妙的看著它們撿取地上的‘石頭’,開口問了聲‘你們在幹什麼啊?’。”
    “山雞們看著小雛鳥,叫了起來。這個時候,小雛鳥才發現,自己的叫聲和它們的叫聲有很大的差別。對方聽不懂它的叫聲,它也聽不懂對方的叫聲。可就在這個時候,山雞群中為首的一隻山雞卻是來到了小雛鳥的面前……”
    克勞澤稍稍停頓了一下,那些孩子正聽得起勁,連忙問:“怎麼了?山雞和小雛鳥之間怎麼了?”
    克勞澤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聳聳肩,聲音有些沉悶的說道——
    “山雞,趁著小雛鳥還在好奇的時候,切斷了……她那象徵力量與飛行的……翅膀。”
    孩子們聽到這裡,“呀”的一聲叫了起來。
    “切斷了小雛鳥的翅膀之後,山雞就不怕小雛鳥反抗了。它看上了小雛鳥的美麗,就將小雛鳥關了起來。之後,由於那些鳥兒察覺到保護失效而來進攻侵入領地的山雞,山雞們不得不帶著他們搜刮來的寶石逃離。但是那只小雛鳥,終於還是被山雞首領一併擄走,帶到了它們的世界。”
    一個小女孩咽了口口水,顫巍巍的道:“那麼……接下來呢?”
    “接下來,小雛鳥……就開始被山雞首領折磨著。”
    “那個時候的小雛鳥還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也許正是因為無知和天真,才讓它渡過了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了吧……她成了山雞首領向其他山雞炫耀的裝飾品,擺設,由於翅膀被切斷,它無法逃跑。更不知道應該往哪裡逃。即使它呼救,可也沒有一個人聽得懂它的叫聲,它就這樣一直被囚禁,也不知,到底被囚禁了多久……”
    “山雞首領通過從寶石森林裡面搶來的寶石,變的非常有錢,有權勢。它的家族成了一個龐大的家族體系,即使是在整個山雞社會中也佔有一席之地。山雞首領很得意,因為它擁有其他山雞無法媲美的財富,還擁有其它母山雞的美貌完全無法企及的小雛鳥。更重要的是,小雛鳥後來生了蛋,孵出了山雞和小雛鳥的下一代。”
    “這個孩子,很漂亮。它繼承了美麗鳥的所有優點,無論是美貌,智慧,力量,敏捷反應等等,全都在下一代的山雞群中獨樹一幟。山雞首領異常的得意,因為它有了最強的後繼者,足以幫助它管理整個家族。所以,山雞首領盡心盡力的撫養這個混血兒,希望能夠將它培養成自己最強大的工具,好用來向其他山雞炫耀。”
    “但,山雞首領在看著自己的孩子長大的時候,卻有一點非常害怕。它害怕美麗鳥遺傳給這個孩子的力量。那是天生的力量。如果讓這個孩子知道了一切的話應該怎麼辦?如果它到時候不聽自己的指揮,應該怎麼辦?”
    “想到這裡,山雞首領就想到了一個辦法。在那孩子剛剛誕生之後,它就將孩子從小雛鳥的身邊奪走,不讓它們見面。然後,將小雛鳥關在一個籠子裡,告訴它,如果它敢反抗自己,那麼那孩子就會被殺掉。在漫長的監禁生活中,小雛鳥早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聽到自己的孩子現在也可能會被殺,立刻就打消了逃跑的念頭。”
    “時間慢慢的過去。混血的美麗鳥長大了。它就像山雞首領期望的那樣,成長為一個強壯,漂亮的‘山雞’。它盡心盡力的幫助山雞首領打理家族中的事物,它開始乾淨壞事。心狠手辣,在那美麗的羽毛之下隱藏著的,已經是一個醜陋而骯髒的心靈。直到有一天……”
    “在一個夏日的午後,小雛鳥趁著守衛的放鬆,掙脫了束縛。她實在是太想看看自己的孩子,所以從鳥籠中逃了出來。在那天,它見到了自己的小鳥,混血美麗鳥也見到了自己的母親。儘管那只是短短的一瞬間,兩隻美麗鳥甚至還沒來得及互相鳴叫一聲。山雞首領就察覺了一切,將小雛鳥重新關了起來,並且大量折磨。並且告訴混血美麗鳥,那只是一個意外,一個可以忽視的意外。”
    “可是從那一天起,聰明的混血美麗鳥的心中卻產生了疑問。它開始調查,開始研究。也不知道它讀了多少的書,聽了多少的傳聞,它才終於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自己,不是醜陋的山雞。而是擁有力量與美貌,高貴的,居住在寶石森林中,這個世界上最為美麗的鳥兒。”
    “美麗鳥……是尊貴的。”
    “混血小鳥開始思考自己過去的人生,思考著自己竟然會擁有如此高貴的血統,可是現在,竟然會被一隻山雞當成奴隸來使喚?”
    “為什麼高貴的美麗鳥會變成醜陋的山雞的收藏品?”
    “為什麼擁有力量和智慧的美麗鳥會臣服於這區區山雞的薄弱力量之下?”
    “難道這些所謂的高貴都是假的嗎?毫無尊嚴可言,是可有可無的虛幻?”
    “那一刻,混血美麗鳥似乎明白了很多,但又似乎迷糊了很多。但是,它那愚蠢的山雞父親卻沒有察覺到混血美麗鳥的迷惑,繼續支使著它,利用著它,用它來宣佈自己在山雞族群中的身份。用它來告訴其他的山雞,你們都是垃圾,只有我才是最強大的。為什麼呢?因為我的孩子是這麼的強有力,既然兒子都那麼強大,那麼我自然更加的強大。”
    “屈辱,不忿,打擊,憤怒。這些負面的情緒開始積累在混血美麗鳥的體內。因為美麗鳥的自尊,讓它開始痛恨那個完全將它當成工具來利用的山雞首領,也因為美麗鳥的自尊,它開始痛恨自己那強大的母親——小雛鳥為什麼不掙脫束縛逃掉。因為那個時候,小雛鳥已經不再是小雛鳥,它已經長出了豐厚的羽翼,山雞再也無法切斷它的翅膀。可即使如此,它還是乖乖的呆在鳥籠之中,默默承受著山雞首領日復一日的蹂躪。”
    “它很賤。”
    “一次,混血美麗鳥偷偷跟在山雞首領身後,看著它進入鳥籠,看著它蹂躪小雛鳥後,終於得出了這個答案。是的,小雛鳥很賤。它已經失去了尊嚴,在那個不潔的身體裡已經沒有了身為美麗鳥的自尊。它只是一個誰都可以欺負的髒東西,一個給自己帶來恥辱的根源。正是由於它的不反抗,才導致自己擁有如此高貴的血統,竟然必須聽命於一隻骯髒的,長著大肚腩的山雞。正是因為它的犯賤,才會讓山雞首領自以為已經控制了一切,完全騎在它的頭上。”
    “終於,混血美麗鳥想通了。在想通了之後,它的心,也變得更為冷淡。終於……”
    “在一次外出‘談判’的時候,混血美麗鳥失蹤了。等它回來的時候,不知怎麼的,它的翅膀上竟然纏了一朵玫瑰花。正是在得到那朵玫瑰花之後,它開始對山雞首領和它的族群展開了瘋狂的報復。”
    “那些山雞一看到玫瑰花後就渾身無力,美麗鳥自然也就可以趁著這個時間抓破它們的喉嚨。它殺掉了山雞首領,也殺掉了山雞首領的其他幾個孩子。它也殺了山雞首領的所有兄弟姐妹,用血腥來彌補自己的尊嚴上所受到的傷害。”
    “終於,殺戮結束了。山雞的族群礙于混血美麗鳥的實力,不得不重新歸順到它的帳下。混血美麗鳥很得意,它將小雛鳥從鳥籠中接了出來,然後……”
    “又將她關進了另一個鳥籠之中。”
    克勞澤的故事只說到這裡。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沉默,低頭思索。可那些孩子卻有些不依不饒,他們纏著克勞澤,開始搖晃他,說道:“後來怎麼了?為什麼混血美麗鳥要將小雛鳥關在另一個鳥籠裡呢?小雛鳥不是它的媽媽嗎?”
    “是啊…………是它的媽媽。但……也許混血美麗鳥實在是太恨小雛鳥了吧。”
    孩子們不服氣,又說道:“為什麼呢?為什麼混血美麗鳥會恨小雛鳥?”
    克勞澤皺起眉頭,顯得有些困惑:“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也許是恨她不反抗?”
    “如果小雛鳥反抗了,山雞首領不就會殺掉混血美麗鳥嗎?這麼簡單的道理,混血美麗鳥怎麼會不明白?”
    “孩子們。”克勞澤笑了笑,伸出手,撫摸著這些小孩的頭,說道,“道理,全都很簡單。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什麼很複雜的道理。但是,真正要去理解,要去做到,有些人可能一瞬間就能做到,有些人可能到死都做不到。”
    “也許,是小雛鳥害了混血美麗鳥。因為它的軟弱,它的委曲求全。明明有力量,卻不敢反抗。明明知道自己的小孩一天一天的走上壞的道路,卻沒有膽量出來指責一下。”
    “也許,是混血美麗鳥害了小雛鳥。因為它那不必要的虛榮,自尊,看著周圍的全都是山雞,自己的多麼與眾不同,多麼的強大而無法接受被一個碌碌無為的山雞這樣指揮來指揮去。”
    “在這個故事裡,山雞首領無疑是錯的最多的。但是,這個世界有的時候卻就是這樣的無奈。憤怒,憎恨,嫉妒,虛榮等等等等,這些負面的感情一旦超過了限度,就會引發可怕的事情。造成無可挽回的後果。小小的鳥兒們都已經如此,我們作為一個人,更應該好好的控制自己的感情,不要隨隨便便的就讓負面情緒控制自己,不是嗎?”
    這些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嘩的一聲大笑起來。其中一個大孩子指著克勞澤的鼻子,大笑道:“原來是假的啊說了半天,又是一個拐彎抹角用故事來給我們說大道理的大人虛偽”
    “虛偽虛偽虛偽哈哈哈——”
    孩子們哄笑著。最後,一哄而散。只剩下克勞澤呆在原地,望著天空……
    “咳………………”
    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053,國王誕辰
    053,國王誕辰
    “嗯終於回來了呢~~~”
    不知不覺,離開風吹沙已經一個多月。,現在已經是五月底,氣溫也漸漸的升高了。
    星璃早已經寫信通知,所以胡桃一到站,立刻就有人來接她。由於木瀆早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所以這次的迎接活動並沒有什麼“公主失蹤後終於歸來”這麼波瀾壯闊,而是極為普通的一小隊騎士,過來接了胡桃,上馬車,離開。
    “啊,對了。”
    在上車之前,胡桃突然轉過頭,沖著白癡擠了擠眼,伸出手指,指了指他的口袋。隨後,她才跳上馬車,在夜幕之下駛往皇室區,進入那座高聳的白色城堡。
    “這位公主還真是有趣。”
    托蘭提著行李,一邊笑,一邊走了下來。在後面的蜜梨也是雙手拎著自己的包,晃著腦袋跳下車。在下車之後,她立刻左右觀望,似乎在看著什麼。不消一刻,她立刻發現了什麼,連忙跑了上去。
    “小綠~~~”
    白癡和麵包轉過頭,只見那個已經十一二歲大小的綠頭髮小女孩正從月臺那邊沖過來,一把撲進蜜梨的懷裡。蜜梨則是一副十分疼愛的樣子,不停地摸著她那綠色的頭髮。同時還關心的問離開樹屋那麼遠有沒有關係,累不累,渴不渴之類的問題。看起來,她已經完全把這個小傢伙當成妹妹來看待了。
    “啊嗚~~~”
    好吧,既然蜜梨可以這麼放肆,小麵包為什麼不可以?她猛地甩開手中的行李,撲上去一把摟住綠頭髮小女孩,和她的臉互相蹭著。小女孩看到麵包後也是很高興,和她互相擁抱。但是看得出來,離開樹屋太遠果然還是有點問題。很顯然這個小女孩已經離開了很長一段時間,現在頭髮已經有些枯黃,沒動個多少次,就已經軟趴趴的倒在地上,一副蔫了的樣子。
    “嗚嗚嗚啊————”
    小麵包見狀,急忙抱起綠頭髮小女孩。蜜梨也是心急火燎的抱起她,兩個人一起,加快腳步的就往神聖恩寵沖去。托蘭搖了搖頭,唯有撿起蜜梨的那件行李跟在白癡身後,一起慢慢的走了起來。
    白癡特地選的是夜間到達的車。所以現在,月臺上已經沒有了多少人,外面的道路上也算是比較冷清了。
    三三兩兩的行人走在街道之上,互相說著話,享受這寧靜的春末夏初的夜晚,接受這普普通通的寧靜生活。
    “快放暑假了呢。暑假我們去哪裡玩?”
    “咳,我懶得出去,這個暑假我就窩在家裡算了~~~”
    是啊,已經五月底了……再過大約半個多月,就要放暑假了。
    白癡聽著街邊兩個學生樣的男孩的話,邁步走向神聖恩寵。
    今年的上半年可算是夠驚險刺激的。鋼鐵城事件,幽靈船事件,仔細想想,自己這上半年似乎一直都在風吹沙外面跑。可是跑了這麼長時間,連鑰匙組織的蹤影卻還是見不到。而且,也沒有再聽到這個組織還有過什麼動靜。難道說……他們已經在自己不知道的什麼地方,覆滅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可真是太好了。
    白癡呼出一口氣,提了提肩上的背包。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神聖恩寵的大門前。看門的人認得白癡這個已經住了十年之久的勤雜工,問也不問,直接開門放行。
    “主人,雖然我這樣問……會顯得有些多餘。不過……您對於虛榮大人,想要怎麼安排呢?”
    托蘭提著行李,說道。
    白癡想了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在那裡面,有著那束捧花。這把劍屬於十劍之一,既然帶回來了,那就一定要使用。
    可惜,星璃沒有被纏上。
    白癡對於這個結果實在是感到遺憾。他相信星璃即使被纏上,那也絕對有能力,有定力克服玫瑰的誘惑。這樣的話,自己至少可以得到像星璃這麼強的人作為幫手。但結果,她沒有虛榮心。也不知道該說這是件好事還是壞事……
    那麼,接下來嘛……
    找一個自己信得過,而且原本實力就強勁的人,將這東西給他,應該就是使用玫瑰的最好方法了吧。
    白癡一邊走,一邊思考。不知不覺,D校區已經到達。進入小樹林後,很快就能聽到蜜梨,麵包的折騰聲。看來她們是真的很喜歡那個綠頭髮的小丫頭。
    站在杜蘭樹前,望著她那高聳入雲的樹冠。白癡呼了一口氣,沿著繩梯爬上。一進門,就看到小麵包正從水缸裡面舀出水,直接往綠頭髮小丫頭的頭上倒。嘩啦啦的一聲,水灑滿了一地。看到這一幕,白癡的臉,再次陰了下來。
    “啊對……對不起,陛下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們……不,女奴……女奴會收拾的”
    白癡的臉色實在不能說有多好看。但他終於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將自己的行李放好,坐在位子上。看了會兒那邊重新復活的綠發丫頭精神抖擻的鑽進牆壁之後,他才從懷中取出胡桃偷偷塞的紙條,打開。
    “主人,她說什麼?”
    白癡瞄了一眼,將紙條遞給托蘭。托蘭接過,打開一看——
    “六月底是哥哥的生日,我打算給哥哥一個驚喜。你一定要來陪我幫我決定送什麼禮物另外,哥哥一向不喜歡大搞宴席。所以只會邀請少數的貴族參加。我要你到時候也一起參加,我會來接你。絕對不准放我鴿子”
    生日慶典……至於究竟是哪個哥哥的,已經不言而喻。
    托蘭看完這張紙條,笑道:“公主還真是有趣。那麼主人,您會去嗎?”
    這麼無聊的事情白癡當然不會去。可就在白癡打算搖頭的時候,他猛地想到了一件事,迅速,從懷中將玫瑰捧花取出
    木瀆的……生日?
    現在……可以說是整個雄鹿帝國內最強的皇者……木瀆?佛理休斯的生日???
    看著手中的捧花,白癡突然想到了這一點。對啊,這不是一個好辦法嗎?這麼好的方法,自己為什麼放著不用?
    木瀆很愛自己的妹妹胡桃,這一點已經確認了。而胡桃現在和自己屬於生命綁定的關係。這樣的話,如果自己將這捧花悄悄的塞到這位皇室的手裡的話……結果,會怎麼樣?
    木瀆很強。至少比自己目前知道的大多數人都要強。
    而且,他的性格中佔據更多的似乎是“責任”,而不是“榮譽感”。他的行動模式是出於對先帝的敬佩和遵從,而不是妄自菲薄的自我擴大。這麼說的話,即使玫瑰纏上了他,那麼他也很有可能成功克服心理障礙,變成能夠受自己控制的一員嘍?
    沒錯……等他被玫瑰纏上,但還能保持清醒的意識之後,自己再通過胡桃,將自己需要的東西,需要做的事情說出來。既然木瀆那麼愛自己的妹妹,理所當然會做到。那麼久而久之,他一定會成為自己的屬下,而不會像百目和泰蘭一樣,擁有太多的自我意識,變得麻煩異常。
    主意已定,那麼剩下來的,就是立刻執行。白癡看了看胡桃塞給自己的那張紙條,這麼說的話……
    這個生日宴會,豈不就是最好的時機?
    ————————————————————————————————————
    時間,慢慢的步入六月。
    就和胡桃所說的一樣,木瀆作為國王,的確和先帝一樣,對於自己的生日並不是很看重。不像是他給自己的女兒還有兒子那樣大操大辦,如果不是聽到街頭巷尾偶爾還有人談論的話,說不定大家都會把這件事遺忘。
    這就和一個最普通不過的日子一樣,除了全城放假以外,沒有任何的不同。
    傍晚,白癡已經早早的站在了神聖恩寵的大門前。他的手裡抱著個包裝精美的盒子,盒子裡面放的東西嘛……
    “嗨白癡”
    白癡抬頭,一輛馬車呼嘯著從他面前掠過,停下。背著那已經虛弱到不行的陽光,胡桃掀開厚厚的馬車布簾,沖著白癡叫喚了一聲。
    白癡看了看周圍,在胡桃的馬車之後還跟著幾輛。看得出來,那些都是受到邀請的貴族。此刻,也有人從馬車中探出頭來,望著這邊的白癡。
    “按照約定……”
    白癡顯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禮物,說道——
    “我來了。”
    胡桃點點頭,可她張望了一會兒後,小聲道:“麵包呢?”
    “……………………她去朋友家玩,不來。”
    “這樣啊……”
    胡桃有些沮喪,原本以為可以邀請到兩個人一起來參加的希望落空。不過她轉念一想,就又輕鬆起來。畢竟這一次白癡竟然出乎意料的爽快,說來就來,沒有任何的推脫,也沒有任何的事情耽擱。怎麼說,也算是一大成果了吧~~~
    “公主,這位是……?”
    胡桃的馬車內又伸出幾名女性的腦袋,看得出來,她們都是胡桃這位公主的閨蜜吧。對於這個手裡捧著禮盒,身上穿著一套貴族服飾,卻沒有一個跟班的男性,無不是表現的十分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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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4,惡魔的禮物
    “他……他啊?啊啊,是一個男爵。。由於之前他曾經護衛過我,所以這次在他和他父親的懇求下,我同意帶他去見見我哥。參加宴會。”
    那些女伴皺了皺眉頭,要知道,在這裡面的女孩最低的身份也是侯爵之女,像一個小小的子爵根本就連看都不夠看的。當下,就有人輕輕歎息了一聲,說道:“公主,我們知道您是很好心的啦。可您也要改改這種心軟的毛病。像這種人來求您兩下,您就帶他去見陛下,那萬一出了什麼事,該怎麼辦?”
    胡桃隨意的敷衍了兩下,對於這些女伴們看不起白癡的語氣則是暗中偷笑。瞧不起是吧?一個個都瞧不起他吧?好啊,沒問題儘量瞧不起吧等會兒我就要讓你們知道,我胡桃公主看中的男人可不是什麼普普通通的公爵啦侯爵啦之類的人。嘻嘻,我挑中的可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人哦~~~只要有心,他絕對可以統治悲傷大陸的哦~~~
    懷著這樣的心思,胡桃乾咳了兩聲,裝出一副對白癡愛理不理的樣子,指著後面的馬車,說道:“嗯。我看到你了。去後面的馬車坐著吧。最後一輛,那是專門用來接送你們這些小貴族的。好了,起程吧。”
    說罷,馬車夫輕輕一揮馬鞭,布簾拉上。兩匹高頭大馬拉著馬車開始穩穩的朝城市中央的皇族區走去。白癡則是站在原地,直到最後一輛馬車停在自己面前,他才挪動步伐,走了上去。
    和前面那些貴族的幾人一輛的馬車不同,這輛馬車看起來更像是平民在路上也能雇傭的馬車。很大,當然,裡面也是塞滿了人。
    “嘿嘿,我這次可是買了泰目鎮最好的絲綢來進貢的。陛下一定會很喜歡吧?”
    簡陋的馬車內,左右加上白癡一共坐了八個人。看得出來,這些爵位底下的小貴族們都很重視這一次的王者生日會,紛紛想要通過禮物和讚美,來讓自己的仕途變得更寬闊一些。
    “絲綢算什麼?看看我這個。知道這是什麼嗎?秘銀。這麼大塊的秘銀級別的導力石見過沒有?這可是我們的傳家寶呢”
    “切,秘銀算什麼?看看我的看到沒有?這把劍根據我得到的情報,陛下現在可是一直都沒有趁手的武器啊如果看到我這把專門為了這一天而找人打造的武器的話,陛下一定會笑的合不攏嘴”
    白癡抱著盒子,坐在角落裡,閉上眼。耳中迴響的,就是這些貴族們互相比拼禮物的話語。不過,這不稀奇。想必除了這輛馬車以外,其他的馬車內也都是這樣的情況吧?
    “對了,你是哪個家族的?這次是送什麼禮物?”
    突然,白癡感覺到有人觸碰自己,慢慢睜開眼。在他旁邊,一個三十歲左右的胖子抱著懷中的玉珊瑚,十分得意的看著白癡懷裡的小盒子。
    白癡沒有做聲,而是繼續低下頭,閉著眼睛。哪個胖子又問了兩聲,見白癡沒有回答,再看看白癡身上的服裝,應該是一個男爵。而他身為子爵,自然是爵位高出一等。他嘿嘿一笑,伸手就要來抓白癡的盒子。
    只是,他的手還沒伸出,就被白癡卡住。那雙冰冷的瞳孔瞬間投射進胖子的眼中,讓他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哆嗦。
    “切……不說就不說嘛拽什麼拽?我就不信了,你的禮物會比我的更值錢”
    緩緩地,白癡鬆開手。那位子爵悻悻然的縮回手,哼了一聲。其他的貴族們看著白癡手中包裝簡單,其貌不揚的盒子,紛紛猜測其中到底是什麼。不過猜了半天,他們最終還是得出一個結論。
    既然包裝不豪華,不漂亮,那也就是說裡面的東西也不怎麼樣。說不定,是因為東西太簡陋,而故意不讓人看到的吧?
    眾人,笑了。
    他們繼續比對著每個人手中的禮物,互相誇耀這份禮物的難得與寶貴。對於排斥他人的白癡,他們除了偶爾再去嘲笑兩句之外,就再也沒來打攪他。
    靜靜地,白癡抱著禮盒,坐在角落之中。在漸漸抬起的月色的輝映之下,馬車終於進入了皇室區,駛進了那座高聳的白色城堡……
    ————————————————————————————
    雄鹿城堡白癡來的次數不算多,也不算少。
    比起一般的平民,他在過去的十一年裡已經進過不下三次。而且在冰封之城的時候,他還上上下下的將城堡逛了個遍。
    但要說少,他比起那些每年都巴巴的趕來參加各種皇室生日宴會的貴族來說,實在是少的可憐。
    馬車停下,下了車,進入眼簾的就是已經張燈結綵的城堡。
    排列在林蔭道兩旁的樹木上掛滿了彩燈,城堡的樂隊也在馬車抵達之時吹奏起來。那些儀態萬分的貴族們款款的下了車,在僕人們的帶領下,緩緩走入城堡的大門,在那寬敞的會客廳裡相聚,談論起來。
    白癡也跟著下了車,抱著手中的禮盒隨著眾人的腳步走去。在進入大門時,胡桃作為接待正在和每一個來訪的人表示歡迎。她的那頭紅發和赤瞳似乎並沒有為她的交際帶來多少的困難。純真的笑容,依舊如同往昔。
    “你帶了什麼禮物?給我哥哥一個驚喜嗎?”
    和每一個來訪的人胡桃都這麼說,所以,在問到白癡的時候,周圍的人並沒有覺得有多麼的驚訝。
    白癡瞥了眼手中的禮盒,想了想後,說道:“劍。”
    “劍???”
    胡桃低下頭,看著白癡手中四四方方的盒子。由於對決泰蘭時她只顧著咬脖子,壓根就沒去注意捧花和劍之間的轉換,所以顯得有些不太理解。
    白癡點點頭,沒有說話。
    “那……算了。(小聲)對了,等會兒你可要機靈點。我會在哥哥的面前極力的推薦你,還會向所有人介紹你。你可一定要配合這一次,絕對不能再出什麼岔子了。”
    白癡點頭答應。對於他來說,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將玫瑰給木瀆。那麼,只要能夠接近他,就絕對有辦法。
    “好了,那麼我先去換衣服,你先去宴會廳吃點東西吧,待會見~~~”
    胡桃笑了一下,轉過頭,沒有再理會其餘的的貴族,哼著歌,離開了。
    (嘿,有趣。人類小子,你說,今晚的國王宴會會不會變成一場血雨腥風的大宴?)
    白癡瞥了一眼右手,暗滅的眼睛被袖子遮住,但在白色的襯衣之下,那血紅色的光芒還是十分顯眼。
    (………………為什麼,這麼說。)
    (這不是很正常的嗎?那個人類國王一旦接觸了玫瑰之後,你以為會像是你這種已經完全習慣了的人現在一樣嗎?要知道,你十年前第一次接觸我的力量時,可是暴走過一次。如果不是那個小丫頭在最後一刻讓你停下來的話,說不定你早就被我完全控制了。)
    白癡低下頭,原本安詳的雙眼,開始陷入思考。
    (嘿嘿,現在才發覺嗎?但已經晚了。被我們魔劍寄生的人,即使有再好的定力,那也肯定會在短時間內被侵蝕一段時間。唯有殺戮和鮮血才能安撫這種衝動。這麼說的話……哎呀呀,真是有趣了。難道今晚就會出現“國王在生日宴會上,大肆屠戮子民”這麼瘋狂的事情嗎?)
    (我好期待,這麼有趣的事情,我實在是太期待了哈哈哈哈哈——————)
    暗滅沒有說謊。
    這的確是一個十分糟糕的問題,如果木瀆在短時間內一下子瘋掉的話,對於自己的計畫來說實在是談不上有多麼的幫助。反而會增加他“暴君”的稱號。這樣一來,他的國王威信勢必會減輕,如果真的這樣的話,那自己又為什麼要讓他成為玫瑰的主人呢?
    就在白癡思考的時候,旁邊的侍從看到他抱著個盒子,連忙走了過來。白癡察覺到有人靠近,立刻停止思考,轉過頭,看著那名侍從。
    “先生,歡迎您的到來。如果可以的話,請讓我來替您安排禮物,呈送給陛下。”
    “………………???”
    那名侍從見白癡沒有反應,再次笑了笑,說道:“先生,請將禮物交給我。我們會檢查一下。如果確認沒有問題的話,我們會替您轉交給陛下的。請在這張紙上寫上禮物的名稱和呈送人姓名。如果需要的話,也可以寫上祝福語。”
    ……………………糟。
    看著侍從遞過來的紙張,白癡的腦海中唯一閃過的字,就是一個“糟”。
    自己怎麼會沒有想到?沒有想到送給國王的禮物都是要經過事先檢查的這樣一來的話,豈不是那些負責檢查的人會比木瀆更快接觸到玫瑰?這樣的話……玫瑰的宿主……豈不是……?
    暗滅在笑,似乎是在嘲諷白癡的失策。白癡的表情看起來十分鎮定,但他的大腦卻是在飛速運轉。可如果不交出來的話,自己勢必會被當成可疑人物,禮物也絕對不會送到木瀆那裡。而且現在,胡桃也不在,根本就無法給自己開一條路這麼說的話……這麼說的話……
055,潛意識誘導
    055,潛意識誘導
    “嗯。。我寫。”
    沒有辦法,白癡唯有接過紙筆。刷刷刷寫完之後,連同禮盒一起交給了侍從。
    “嗯……玫瑰捧花?”
    侍從看到禮物的名稱,不由得呆了一呆。說實在的,他從各種各樣的貴族手中接受過各種禮物,再尊貴的也有,但是像現在這種不值錢的禮物,他還真是第一次經手。
    “怎麼了。”
    沒什麼。感謝您的禮物,相信陛下一定會非常喜歡的。”
    侍從雖然有些訝異,但還是很忠於職守,接過禮物。
    “陛下他……會親自拆開嗎。我希望給陛下一個驚喜。”
    聽到白癡這樣說,侍從肚子裡只覺得好笑。小小的捧花而已,哪來什麼驚喜?但他還是很有禮貌的說了一句:“會的。經過檢查之後,我們會將禮物重新包裝。陛下會親自拆解的。”
    “那……檢查的時候……”
    “請放心,我們會帶手套檢查的。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汙損。”
    放心?白癡放心得了嗎?這可不是什麼幾個伊奈爾的裝飾品,萬一你們被纏上了,我還要再次花精力把它重新扒下來?用一次第四獄要消耗多少精神力,你們知道不知道啊?
    可事已至此,白癡也無可奈何。只能任由侍從抱著盒子離開,和其他人的禮物一起放在推車上,運入城堡內側。而他,也是不得不跟隨眾人,緩緩上樓,七轉八彎的前往宴會大廳,靜觀事情的發展了。
    ——————————————————————————
    一路上,暗滅都在全力的嘲笑白癡的失策和大意。因為這樣不應該有的失策完全不像是白癡會犯下的錯誤。
    白癡也知道,這根本就是因為自己覺得事情很順利而少有的放鬆精神,結果,才造成了這樣致命的失誤這麼說的話,也就只有期待真的不要發生什麼事才好了。
    “恭祝陛下誕辰,祝我們的王威武剛勇,帶領雄鹿永遠屹立在這悲傷大陸之上”
    不像以前的公主生日會,木瀆對自己的生日宴會的確很勤儉。宴會大廳內並沒有太多奢華的佈置,而是簡簡單單,凸顯出他樸實的性格。角落裡的自助餐桌上也沒有說奢華到讓人一看就眼暈。很多東西,那些貴族平時在自己家裡都吃得到。
    不過,勤儉節約,正是木瀆繼承先帝立足的根本。想當年雄鹿先帝的生日宴會上也沒有什麼鋪張浪費過,所以這似乎已經成為了一種傳統,貴族們也都是不以為意。
    木瀆坐在王座上,正直的眼神看著下方的眾人,點頭向眾人示意。在接受過眾人的祝詞之後,悠揚的音樂聲響起。這也預示著輕鬆的晚宴開始。他端著酒杯走下王座,開始和貴族們平等地交談。而那些貴族們也是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喝著酒,吃著東西,談論著他們感興趣的話題。
    白癡抱著雙手,站在會場的角落裡。他的身影淡出所有人的視線,幾乎被所有人遺忘。眼前的杯盤交錯和曼妙音樂在他的世界裡沒有任何的意義。他現在唯一等待著的,就是最後木瀆查看禮物的時間。
    但……他會在眾人面前看禮物嗎?
    如果說,他是在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再查看禮物的話呢?
    更有可能的是,僕人或者女傭打開了自己的包裝,木瀆看了一眼是捧花之後,就吩咐放在桌上當成擺設,連碰都不去碰一下。
    即使自己真的運氣好,木瀆碰了捧花,而且被玫瑰成功寄生。可如果那個時候是在自己早已經離開城堡之後所發生的事情,那該怎麼辦?
    任由他暴走?只能期待他用自己的意志力,強行壓抑住玫瑰的侵蝕,然後無驚無險的恢復正常嗎?
    失策……
    越是想,就越是覺得這實在是一個失策的決定。
    自己只想到這是一個能夠控制木瀆的好機會,只是想到有胡桃的幫助就可以方便很多。可絲毫沒有去考慮這些細節。
    而一件事能否成功,最重要的,也始終都是細節。
    “哎呀,你在這裡啊?”
    在白癡愁眉思考的時候,他這個可以被所有人遺忘的人,卻偏偏有個人記得很牢。胡桃現在穿著一套淡紅色的露背晚禮服,帶著長袖手套的手中捏著一個裝滿紅色液體的玻璃杯,笑吟吟的走了過來。
    白癡瞥了她一眼,又看看那個酒杯。胡桃見白癡盯著自己的杯子,不由得面色一紅,轉頭看看四周後,把杯子遞了過來。
    ………………有血的味道。也有酒精的味道…………血與葡萄酒的混合物?
    “別說出去哦,這是血庫裡面的血。不是我直接咬人的。”
    胡桃紅著臉,縮回酒杯,還是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比起之前那個得知自己是個吸血怪物後就面臨崩潰的脆弱女孩,現在的她,已經接受事實很多了。
    白癡抱著雙手,點點頭。視線,則是再次轉移到那邊正在和人說話的木瀆身上。
    “嗯?你看著我哥做什麼?”
    胡桃瞥了一眼木瀆,此刻,那位國王正在和戴勞?古德塞公爵說話。戴勞這幾年深得木瀆的信任,此刻,他正帶著自己新娶的妻子和剛剛滿月的兒子,來給木瀆祝賀。
    “哼,就知道拍我哥的馬屁。也不知道他的那些功勞到底是誰給的。偏偏還讓他娶了其他小國的公主。”
    胡桃哼了一聲,對戴勞的行為不置可否。可她再次看看白癡那盯著木瀆的眼光,眼珠子一轉,不由得偷偷笑了起來。
    “看什麼看啊,既然那麼想巴結我哥,那就來啊~~~”
    說罷,胡桃就將手中的酒血混合物一飲而盡,壯著膽子,拉著白癡走了過去。她分開那些圍在邊上的貴族,大聲的喊了一聲哥哥,將木瀆的注意力拉了過來。
    “哥你看,我給你帶誰過來了?”
    胡桃將白癡往木瀆面前一推,雙手被在身後,一臉得意的笑著。等到木瀆和戴勞的眼神終於轉移到白癡身上之後,她嘿嘿一笑,說道——
    “他你還不認識吧?我告訴你哦,他可是……”
    “啊是你?”
    可是,讓胡桃萬萬沒有料到的是,木瀆在看到白癡的那一刻並沒有表現出多麼的陌生,而是點頭微笑。戴勞在看到白癡後,也是嘿嘿冷笑兩聲,傲然的站在白癡面前。
    “呃……哥哥,你認識……他?”
    木瀆點點頭,走上來拍了拍白癡的肩膀,笑道:“當然認識。在去年的風吹沙冰封之戰中,這個孩子可是追隨我一起沖入城堡的其中一員呢。胡桃,你要知道,當時我們總共三千人進攻,可最終沖入城堡的卻只有不到五十人。所以,這孩子可以說是三千人中挑五十的精英呢”
    胡桃有些尷尬,現在這種情況……難道說,白癡已經算是出人頭地了?
    木瀆笑笑,說道:“哎呀呀,那場戰鬥真的是非常的慘烈。真是難為你了,年紀輕輕就要承擔那麼重大的戰鬥。對了,你當時帶著的那個孩子呢?就是我出手救你們的時候,你帶著的那個孩子?”
    白癡當然知道木瀆所說的情況,那是自己和麵包被冰帝牙追殺時的事情。木瀆趁亂,出手擊退了冰帝牙撲向麵包的攻擊。所以,他點點頭,說道:“她,很好。今晚,在朋友家玩。”
    木瀆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啊,對了。我當時把鑰匙給了你,打開水晶議事大廳的鑰匙。戴勞,你見過他嗎?”
    戴勞搖了搖頭,舉起酒杯,算是對白癡行禮,笑道:“沒有。我到達議事大廳的時候,門是開著的。他嘛……啊,我想起來的。當時他已經被冰封了,被凍在天花板上。”
    聽到這裡,旁邊的那些貴族們各個都是讚歎起來,一些人開始重新審視白癡,說道:“真是難得。竟然可以走到議事大廳。”
    “嗯,英雄出少年啊。”
    “雖然最後還是被冰封,但能夠走那麼遠,也算是我國的棟樑了吧。”
    “年輕人,你很不錯哦。我們看好你哦~~~”
    白癡接受著這些讚美,沒有做聲,也沒有回答。不過,他的冷漠對於木瀆來說也不算什麼。這位國王爽朗的拍了拍白癡的肩膀,笑道:“咳,別洩氣當時我也被冰封了嘛你已經很不錯了。哦,對了。你見過戴勞?古德塞公爵嗎?當時就是公爵拯救了我們所有人。你能夠解除冰封,也是古德塞公爵的功勞,快點謝謝古德塞公爵吧。”
    白癡轉過頭,看著那邊的戴勞。戴勞則是端起酒杯,十分優雅而得體的向白癡的“勇猛”致敬。白癡想了想後,略微低下頭,緩緩說了一聲——
    “謝謝。”
    “沒什麼,我們都是雄鹿的戰士。都是為了陛下出力。”
    戴勞端過一杯酒,遞給白癡。白癡順手接過。戴勞拿著酒杯和白癡的酒杯碰了一下,笑道:“很抱歉以前小看了你。原來你也會努力的。加油,我認為你的潛力遠不止這麼點,多多努力。”
    說罷,戴勞喝了一口杯中的酒。而白癡只是看著酒杯,沒有動,只是低著頭,道謝。
    手下的戰士們的和諧共處讓木瀆顯得更是高興。他哈哈一笑,說道:“對了,孩子。你是……男爵嗎?”
    “……………………不是。我沒有爵位。”
    “這樣啊?難怪當時在事件結束之後我想賞賜眾人,始終找不到你。這樣吧,既然你這麼有實力,而且也出了那麼大的力,還為了雄鹿被冰封。你看,我現在宣佈,讓你成為騎士,加入第九騎士團,怎麼樣?”
    聽到這裡,旁邊的戴勞微微搖了搖頭,說道:“陛下,就屬下覺得,以這位朋友能夠闖進城堡的實力,第九騎士團實在是虧待了他。依屬下之見……第八騎士團怎麼樣?”
    “哈哈哈可以,可以孩子,你要知道,從平民階層一下子就成為地八騎士團的騎士可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啊。還不快點謝謝公爵?”
    戴勞微笑著,用那和藹的笑容免去了白癡的謝意。木瀆也是笑著,開心自己雖然國土面積不大,但手下的戰士們各個英雄少年。更有禮賢下士的戴勞?古德塞作為自己的後盾。周圍的人也笑著,對於白癡這個平民能夠瞬間晉升至第八騎士團而表示祝賀。但更多的,則是祝賀戴勞,祝賀他的唯才是舉,祝賀他的用人眼光和寬厚的態度。祝賀,讚美,他的一切……
    胡桃愣在原地,愣住了。
    這樣……白癡就算出名了?
    他已經從一個平民成為一名騎士,不管怎麼說……這樣都算是出人頭地了吧?
    是嗎?出人頭地了?
    可是感覺……怎麼那麼的怪?
    那麼的……讓人不舒服???
    不對……
    不對
    絕不應該是這樣的……絕對不是
    拯救了風吹沙的不是這個什麼戴勞,而是白癡
    是他騎著龍……與那頭黑龍在空中展開了激戰最後,成功屠龍之後,整個風吹沙才解除了危機的
    是他……是他啊
    真正的英雄……真正的強者在這裡在這裡啊
    “哥哥不對……”
    胡桃的話才剛剛說到一半,旁邊的白癡突然伸手捂住她的嘴,不讓她說下去。在那邊正在和其他人高談闊論的木瀆轉過身之後,他立刻放下手。
    “嗯?胡桃,什麼不對?”
    胡桃愣愣的看著旁邊的白癡,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時,白癡直接踏上一步,單膝跪在木瀆的面前。
    “謝陛下恩寵。屬下感到萬分的榮幸。”
    “嗯,正式的就任儀式,等明天你去找第八騎士團的團長說吧。我會吩咐下去的,明天,他會對你進行儀式,讓你成為騎士。”
    “謝陛下。只是……屬下這次懇求長公主讓屬下進來,並不止這些事。”
    “哦?還有什麼?”
    白癡低下頭,虔誠地說道:“是這樣的,尊敬的陛下。屬下前不久十分偶然的,得到了一束永不凋謝的玫瑰捧花。屬下尊敬陛下,所以想要將此花送給陛下。但屬下擔心陛下會看不起屬下的禮物,所以……”
    木瀆聽了哈哈大笑,說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放心禮物無分貴賤,重在心意。而且,永不凋謝的玫瑰?聽起來不錯?你放心,我一定會親自打開,然後親自將這捧花裝飾在我的房間裡的。”
056,重生的魔族序列第九
    第九
    “謝謝陛下的寬容與仁慈,看得起我那不起眼的禮物。,”
    白癡低著頭,雖然木瀆看不見面前這個年輕人的臉,但從他那恭順的聲音來判斷,這個年輕人應該是十分的喜悅吧。
    既然喜悅,那就好。木瀆讓白癡平身,隨後就再次和其他人交談起來,享受著這個充滿了歡樂的夜晚……
    白癡,站了起來。
    他轉過身,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默默的朝門口退去。
    不,應該說,他這個人本身就不那麼的引人注目。他只是存在於黑暗之中,不需要引起太多的關注,也不需要引起太多的注意。只要達成任務,完成目標。那麼,一切就都沒有問題了。
    “啊白……”
    胡桃見白癡要走,連忙想要出聲招呼。但她的話還沒出口,幾名女伴早已經圍了上來,纏住她開始說笑。本著公主的工作,她不能隨隨便便的拒絕,只能隨意的敷衍。可就是這麼一耽擱,白癡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宴會廳的盡頭,被那厚重的大門,給阻隔了……
    ……
    …………
    ………………
    走廊上,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白癡不疾不徐的走著。
    他的雙眼還是依舊如同深邃的黑夜一般,即使周圍的光線多麼的明亮,也會一滴不剩的被這雙眼吞噬。
    (你相信這位人類國王嗎?他親手去打開你送給他的“災難之盒”?)
    (…………………………)
    白癡沒有回答,他只是慢慢的退出大門,來到外面的走道上。沿著來時的路,一點一點的,沿著樓梯,走向城堡的大門。
    (切,看來你還真的挺相信那個人類國王啊。不過話又說回來,你不信那也沒辦法。這個人類挺憨的,既然他說了會親自打開,說不定真的會信守承諾。嘛,不管怎麼說,你的計畫也算是成功了吧?)
    (…………………………)
    (哈哈哈那麼,接下來呢?我們就這麼離開?)
    (當然不是。)
    離開?怎麼能就這樣離開?
    白癡看了看通道旁邊的廁所,略微沉吟之後,就徑直走了進去。
    他需要等。等到晚上,這場宴會結束的時候。
    最起碼,要等到城中出現什麼“變化”。在那之前,他唯一所需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等。
    ……
    …………
    ………………
    終於,四周完全的安靜了下來。
    幾個小時過去了?
    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就是遠處的鬧騰聲逐漸消失。仿佛永無止境的安靜,呈現在白癡的面前。
    好了……時間到了。
    幾個小時的等待中,白癡已經摸清了巡邏的衛兵經過的時間。他睜開眼睛,從天花板上緩緩降落。從洗手間門口看出去,外面那安靜的走廊宛如在低語訴說著什麼……讓人的心也不由得沉下。
    走廊上的燈光依舊明亮。白癡左右看了看後,右眼開始化為鮮紅。透過這只眼睛,城堡內的所有活人全部呈現在眼前,移動的,酣睡的,沒有一個人能夠逃過這只眼睛的捕捉。
    白癡沿著走廊快速移動。他時而躲進旁邊的小通道,時而貼在天花板上。那些巡邏的士兵在他的右眼觀察之下無所遁形,一路上有驚無險的前進著。不過,白癡知道這樣的事情必須要快,使用右眼極為消耗體力,務必要在自己的體力耗盡之前,控制住被玫瑰寄生的木瀆。之後,才能讓他為己所用。
    木瀆的房間……木瀆的房間……
    對了,就是上層國王的房間。
    白癡躲過一隊巡邏士兵,從窗戶翻了出去。他貼著城堡的外牆,用暗滅匕首插入牆壁,當成跳板快速移動。抬頭看看外面的月色,時間大概已經過了午夜。
    (呼~~~深更半夜的來爬牆,人類小子,你還真的是改不了當個小毛賊的本性。要我說的話,你爬什麼啊?直接殺進去不就得了?)
    暗滅嘮叨著,可嘮叨歸嘮叨,它還是很遵守職責的咬著牆壁,不會突然放鬆。白癡圍著城堡繞了幾個圈之後,終於來到了一座高塔。他爬到塔頂,面對主城上的一扇窗戶,奮力一躍,雙手握著暗滅,在撞上去的那一刹那狠狠的把劍刺入他的身子在撞擊牆壁的時候動了動,但還是牢牢的掌控住了。
    “呼………………”
    呼出一口氣,白癡用力拉起身體,腳踩在暗滅上縱身一躍,抓住了牆壁上的一扇窗戶。同時,和暗滅連接著的鎖鏈迅速回縮,重新回到他的手臂之內。在爬上窗戶之後,他摸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通過右眼確認了四周沒有什麼人之後,才跳了下去。
    “嘿喲,就放這裡嗎?這些禮物。”
    窗戶裡面是一條螺旋形的階梯。白癡走過這裡,知道從這裡往下一層就是國王的主臥室,主臥室旁邊就是辦公室。他貼在階梯和走廊的拐角處,聽著那邊負責搬運禮物的侍女們的對話。
    這些侍女手中捧著各式各樣的禮盒,在女傭長的指揮下井然有序的將禮物放進國王的辦公室。
    “真是奇怪啊,陛下這次竟然會想要親自拆禮物。以往都是讓我們登記了以後封存國庫的呢。”
    “聽說是有個新晉騎士獻媚,說一定希望陛下親自拆封。陛下一高興,就答應了。”
    “哦~~~?這樣啊。咳,真是沉啊……這東西……呼,要是讓我知道了是哪個騎士出的這麼個餿主意,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訓他害本姑奶奶要親自搬這麼重的東西。真是的,萬一我的胳膊搬出肌肉來該怎麼辦?”
    “好啦,走吧。”
    女傭們放完禮物,開始接二連三的離開。白癡看看那扇合起來的辦公室大門,心裡有些嘀咕。
    這麼說的話……木瀆最起碼要等到明天下午回到辦公室辦公以後,才會開始拆封這些東西?那麼自己……就要在這裡,一直等到明天下午?
    白癡想了想,開始考慮自己現在應該先撤退還是繼續等待下去。就在這時,升降梯那邊開始傳來聲音。
    回來了?
    白癡躲好,豎起耳朵傾聽。果然,升降梯裡面傳來木瀆有些喝醉的聲音。除此之外,還有幾名女傭攙扶時發出的呼喝聲。
    “哎呀,陛下您喝醉了。”
    “我……我沒醉~~~今天……真高興哈哈,真……高興”
    “咳,你們扶著,我去稟報皇后。”
    一名女傭鬆開扶著木瀆的手,來到寢室前敲門。不一會兒,門打開,女傭進去稟報了兩聲之後,木瀆的妻子,現任的雄鹿皇后走了出來,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丈夫,將他一併攙扶進寢室。
    “咳,陛下,您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父皇不是說了嗎?喝酒不能過量,為皇者必須時刻保持清醒去弄點解酒湯來。”
    “給,臉盆。想吐就吐吧。”
    “我……我沒事今天……我是真的……高興哈哈哈……”
    “嗚……您身上也實在是……實在是……那個……好臭哦……還是快點去洗個澡吧。”
    “哈哈哈我的……呃……小甜心……去……睡覺明天……我送你……禮物……哈哈哈……嘔……”
    “真是的~~~~”
    “哦……對了我忘記了我答應過那個騎士……要拆他的禮物的我的…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拿好東西哈哈,捧花……”
    “……………………喂,你行嗎?……這樣啊,那快去快回。我在這等著。”
    白癡的拳頭瞬間捏緊。他等了一個晚上的時間,終於等到了這一刻好極了……要來了玫瑰……虛榮的惡魔……木瀆?佛理休斯
    吱呀——哢噠。
    吱呀——哢噠。
    通道的那邊傳來兩聲開門關門聲。第一個聲響毫無疑問,就是寢室門開啟關閉的聲音。第二個聲響,則是那邊的辦公室的門開閉的聲音
    白癡滑下樓梯,左右看了看後,悄悄的來到辦公室的大門前。他豎起耳朵貼在門上,靜心傾聽著裡面的動靜。沒多久,裡面就傳出翻找東西的聲音,很快,就響起一個女傭的聲音。
    “啊找到了,殿下,就是這個,上面寫著捧花,您看看對不對?”
    那一瞬間,白癡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可在下一刻……
    “給您。”
    他那吊到嗓子眼的心又回落下去,畢竟隔著盒子,那把劍還接觸不到使用者,所以不能寄生吧。那麼接下來,就等裡面的木瀆打開盒子,被寄生的那一刻了……
    “啊快來人,幫個忙”
    突然,旁邊的寢室裡面再次傳來皇后的聲音。乍一聽到這個聲音,白癡猛地一愣
    “真是的,叫你別喝那麼多酒嘛。明天的工作怎麼辦?要推掉嗎?快來人幫一下,瑪麗,過來幫一下”
    “是~~~那麼公主,我先過去幫忙了。”
    “嗯,去吧。”
    辦公室裡面傳來的,並不是木瀆的聲音。而是……杏???
    聽到裡面傳來的腳步聲,白癡連忙躲在旁邊,看著那名女傭從辦公室跑出來,鑽進寢室。聽著寢室內傳來的嘔吐聲,他的瞳孔瞬間睜大,一個不敢相信的事實,也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
    “捧花……?就是這個嗎?”
    下一個瞬間,白癡迅速沖到辦公室的大門前。而眼前所呈現的畫面,卻是……
    杏。
    這位現任的雄鹿公主,左手托著盒子,右手,則抱著那團嬌豔欲滴的玫瑰捧花……閉著眼睛的她,似乎也能夠感知到這束玫瑰的美麗,感知到它的妖豔……
    而看著這一個場景的白癡腦海裡,卻僅僅閃過了一個念頭——
    事情…………………………糟糕了。
    ……
    …………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瞬間
    原本被杏安安靜靜的抱在懷裡的捧花突然間開始扭曲它的根部開始伸展出無數的倒刺藤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纏住了杏的右臂
    由於此刻已經開始入夏,小杏的睡衣並沒有袖子,那些藤蔓對待這條白白嫩嫩的胳膊就像是用利刀在切割豆腐一般的輕鬆幾乎是幾秒之間,藤蔓就已經在她的手臂上撕開一條條巨大的傷口。無數的藤蔓也是順著傷口鑽了進去
    慘叫,從小小的辦公室中升起。
    杏的手臂被藤蔓割的鮮血淋漓,白皙的肌膚上沾滿了紅色的液體這些鮮血順著藤蔓迅速蔓延進那小小的捧花之中,這些玫瑰一旦得到鮮血,立刻從嬌豔的花朵開始收縮成花苞,豔麗的花瓣和葉子也潛入了杏的手臂,速度之快,比起當年白癡被暗滅纏繞時不知效率了多少倍。
    但,這突如其來的慘叫聲,卻讓白癡迅速面臨一個困難的局面。
    “杏————————”
    木瀆的確是喝多了。但喝的再多,聽到女兒發出慘叫的那一刻,他也是迅速從床上彈起他推開服侍自己的妻子和女傭,發瘋一般的沖了出來
    他如此快速的動作當然瞞不住白癡的耳朵,白癡一咬牙,看著那邊抱著手臂,面色蒼白的杏,迅速下了決斷。他立刻沖上前,一把將這個小女孩抱起,想都不想的就往辦公室旁邊的窗戶撞去
    嘩啦————————
    玻璃破碎,白癡的身影也再一次的籠罩在月色之下。巨大的聲響讓整個城堡立刻震動起來,警報聲拉響,士兵開始集結,大聲的呼喝聲和搜尋聲此起彼伏
    人在空中,白癡用左手抱住這個小丫頭,右手第一時間甩出鎖鏈拉住一根旗杆,乘勢跳到另一座稍低一點的高塔上。此時,木瀆終於沖進了辦公室,他看到滿地的鮮血和破碎的玻璃,連忙沖到窗戶前。可映入眼簾的情形,卻讓這位父親緊張的發瘋
    一個身份不明的人,正抱著他的女兒
    而他的女兒小杏……現在在月光下顯得面色蒼白…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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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7,搶人
    “你這個混蛋放開我的女兒————”
    論實力,同一輩中,雄鹿帝國內還沒有人能夠超出木瀆。,更何況這位父親現在暴怒與擔憂齊聚,他什麼都不顧,順手就抄起牆上的裝飾劍,直接從視窗跳了下來。他也不像白癡那樣用鎖鏈來借力,而是義無反顧的落在另一座高塔的屋簷上,大叫著朝白癡撲來
    這可能是第一次,白癡正面承受木瀆的攻擊。他哼了一聲,惡魔形態立刻出現。面對撲過來的木瀆,他避無可避,立刻架起暗滅抵擋。只聽得當一聲巨響,木瀆手中的裝飾劍立刻被暗滅的鋒利削斷。
    但,兵刃斷,並不意味著實力差。
    就在白癡剛剛以為自己可以稍有喘息的時間的時候,冷不防在半空的木瀆一腳踢出,直接轟在白癡的腹部之上。力道之猛,速度之快,硬是連白癡都無法預料到。
    “嗚……”
    一口鮮血,情不自禁的從嘴角溢出。白癡的身體更是被狠狠踹飛,直接撞進牆壁,身子幾乎整個的嵌了進去。興許是這一撞牽動了杏的傷勢,她也不由得叫了一聲,被藤蔓纏繞的右手上再次溢出血水。
    “杏小杏,別緊張,爸爸來救你了你這頭惡魔……放開我的女兒”
    白癡掙扎著從牆壁中爬起,他看著木瀆,大腦中開始拼命思考。
    怎麼辦?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是迅速放棄杏逃跑,還是全力一搏?
    遺憾……實在是太遺憾了……沒想到玫瑰沒有纏上木瀆,反而纏住了他的女兒
    “陛下陛下”
    城中的守衛終於開始就位,他們彎弓搭箭,從各個視窗中拉起弓矢,瞄準了白癡。但顧念到杏,全都不敢放箭。白癡望著站在對面屋頂上的木瀆,輕輕抹了抹嘴角,一言不發。
    “放了我女兒你想要什麼,我們好商量”
    木瀆舉起斷劍,大聲喝道。白癡則是望著面前的這位國王,呼吸,反而開始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人類小子,都是你抱著這麼個累贅才會受傷。真要打起來,你未必會輸。)
    (啊。可如果我不抱著她,現在,我早就千瘡百孔了。)
    (切,隨你便了。)
    惡魔形態的白癡外表看起來極為可怕,高聳的尖角,嘴角露出的獠牙,無一不顯示著他的可怕。就連木瀆也知道,自己全力的一腳竟然也只能讓面前這頭惡魔稍稍受傷,可見絕對不是一個容易解決的角色。
    “你……究竟想要什麼”
    白癡的身影被聚光燈打得通亮,面對木瀆的質問,白癡想了想後,卻是默默的收回手中的暗滅,銳利的惡魔之爪慢慢抓住了杏那粉嫩的喉嚨。這一個動作,讓木瀆緊張萬分。
    “慢著不要傷害她”
    “我,不會傷害她。”
    終於,眾人眼中的惡魔開了口。
    “我所要的,只是你女兒的人。”
    “什麼?”
    此時,胡桃也被騷動給吵到,她急急忙忙的跑出來,想看看膽敢夜闖城堡的究竟是哪路貨色。可在看到那個嵌在牆壁中的惡魔之後,她的表情瞬間凝固。尤其是在聽到“惡魔”嘴裡的那句話後,她的瞳孔更是瞬間擴大,拳頭也不由得捏了起來。
    “那個……白癡……那個……蘿莉控……”
    先不去管胡桃是怎麼想的,先看看木瀆。他聽到這句話後嘴巴立刻張大,他連忙伸出手說道:“慢著我女兒……我女兒今年才十一歲如果你真的想要我的女兒的話,你再過兩年再來怎麼樣?過兩年”
    現在就要她。”
    惡魔猙獰的說道。
    “不過,你放心。我要她,是看中了她的資質。我想要收她為徒。等到她能夠成功出師之後,我自然會放回她。”
    木瀆緊張自己的女兒,連忙喊道:“不用了惡魔先生您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我女兒已經盲了,即使再怎麼練今生也就這樣了我只求你放了她……然後你要什麼條件,要多少的金銀財寶,我都給你”
    “很可惜……我,不太喜歡聽人勸。”
    惡魔果斷的搖了搖頭。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皇室區入口的地方突然傳來一陣騷動聲。木瀆一驚,急忙轉頭望去。不一會兒,一個恐怖的事實,就出現在包括他在內,所有城堡士兵們的眼前。
    “亡靈士兵?”
    也不知誰大叫了一聲,恐怖的感覺就如同瘟疫一般散播開來。皇室區入口處的幾百名士兵如同潮水般向後逃去。在那裡,近百名身體腐爛,眼中閃著藍色光芒的不死者咆哮著,向這裡沖了進來
    “亡靈士兵”
    “真的是亡靈士兵”
    “來了……它們來了”
    “救……救命啊——————”
    城中的士兵大多數都見識過兩年前的那場戰鬥,當日,百萬三國聯軍在頃刻之間倒在了這些亡靈大軍的面前。它們的不死和強大早已經向世人證明過了,普通的人類面對它們,除了逃,還能有什麼方法?
    “哇……哇啊啊啊啊——”
    一名躲閃不及的士兵跌倒在地,其他人想來救,但他距離亡靈士兵實在是太近。萬不得已,眾人只有放棄。那名士兵還不及轉身,就看到了那些亡靈士兵已經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忍不住,發出慘叫。
    殺戮……要開始了。
    一名亡靈士兵來到那名倒地的士兵面前,湊近臉。那士兵望著這個瞳孔中閃爍著藍色火焰的怪物,身子顫抖。最後,他終於支撐不住,再次慘叫一聲,昏死過去。但令人驚訝的是,亡靈士兵並沒有趁機奪走他的性命,而是繞了過去,直接朝白癡這邊走來。
    “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你付出的報酬。”
    冷淡的話語,直接宣告了自己的意志。木瀆轉過頭,望著面前的惡魔,恨得咬牙切齒。在看到白癡懷裡的杏之時,又是關心的咬牙切齒。
    嘩—
    此時,眾人的頭頂上開始傳來翅膀拍動的聲音。不用說,正是黑龍蜜梨。看到她來了,白癡終於抱著杏,完全從裂縫中離開,縱身一躍。還不等木瀆發出驚叫,黑色的巨龍已經飛到了白癡的腳下,將他穩穩的托住。
    “我說過,雄鹿之王”
    站在黑龍背上,惡魔放開聲音,大喝一聲——
    “在你的女兒完全出師之後,我會放她回來在此之前,如果你有任何敢來特地尋找的舉動,那我立刻殺了她該怎麼,你自己心裡清楚”
    話,說完了。
    黑龍拍動翅膀,長嘯一聲,帶著白癡迅速飛上雲層,轉眼間就離開了風吹沙,前往遠處的沙漠。而那些亡靈士兵在護送完主人之後,也是紛紛解體,重新化為一堆屍骸……
    “陛下……陛下……”
    雄鹿皇后哭喪著臉,靠在木瀆的胸前。對此,木瀆卻是無可奈何。他沒有料到,自己的生日宴會最終竟然會變成自己和女兒的別離……這種事,誰能想像得到?
    但,整個城堡中只有一個人。她捏起了拳頭,現在正氣的要命。
    “那個……大白癡……大色狼……大禽獸有了那麼多的女孩子還不夠……有了我……還不夠……竟然……竟然連小杏……都出手?你實在是……實在是……”
    “太大叔了你個大白癡”
    ————————————————————————
    離開風吹沙?
    當然不可能。
    蜜梨在外面的沙漠上轉了一圈之後,就又悄悄的變回人形,趁著夜色,和白癡一起回到了風吹沙內。回到樹屋,小麵包已經睡了,但托蘭卻是醒著。當他看到白癡和蜜梨兩人平安回來之後,才大大的松了口氣。
    “主人,這個小女孩……您打算怎麼辦?”
    白癡將杏放在自己的床上,看著她的右臂。現在,她的整條右臂已經完全被縱橫交錯的玫瑰藤纏住。但是現在上面沒有葉子,也沒有花苞,只有那些倒刺,和還在溢血的傷口。
    白癡伸手摸了摸杏的額頭……很燙。她的呼吸也顯得很急促,渾身上下流了很多的汗。那單薄的睡衣被汗水浸濕,顯露出裡面那個小小的潔白身體。托蘭看了一眼後,立刻知道失禮,連忙轉頭不看。
    白癡點點頭,立刻轉過頭去打水。蜜梨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她第一時間解開小杏的睡衣,幫她脫得只剩下一條小內褲。然後,就替她蓋上被子,不停地用毛巾擦汗。白癡燒好水後也沒熄火,直接拿著熱水過來,扶起小杏,讓她喝下去。
    “虛榮大人……她……會好起來嗎?”
    托蘭拎著水壺坐在旁邊,看著小杏那條裸露在被子外的小胳膊,數著上面縱橫交錯的玫瑰藤,擔憂地道。
    白癡點點頭,開始接過蜜梨手中的毛巾,替她擦去手上的血水。看著這條白皙的胳膊現在被劃成這副樣子,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右臂。當年,自己也承受過這種痛苦。所以對於杏現在的疼痛,最是清楚。
    但……
    一隻小拳頭,卻是砸在了白癡的背上。
058,訓練意識
    058,訓練意識
    白癡轉過頭,只見綠頭髮小女孩一臉氣呼呼的看著自己,顯得十分的憤怒。,她單手指著那邊還沒有熄滅的火爐,又是跳又是叫,雖然沒有什麼聲音,但還是能夠很清楚的感覺到她的怒火。
    “啊,對了。”
    看到這個小丫頭,白癡突然想到一個主意,所以一把抓住她,將她拉到自己懷裡。
    “”
    綠頭髮小女孩當然不肯,她開始掙扎,兩邊的藤蔓也是不停的蠕動。這小丫頭時不時的看看那邊融融燃燒的火爐,看著裡面跳出來的火星彈到地板上,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開花。”
    “???”
    “我要你開花。”
    綠頭髮小女孩聽明白了,但聽明白了不意味著要遵從。更何況她現在最在意的可不是開花這種小事。這丫頭不斷地看著那邊的爐火,雙腳不停的跳,隨著爐灶內的火越來越大,終於有更多的火苗竄出來的時候,她終於……
    哭出來了。
    白癡皺起眉頭,雙手鬆開這個小丫頭。這個小丫頭雙手得到了自由,更是開始揉起眼睛,哭的更傷心了。白癡無奈的搖了搖頭,唯有走回去把爐火熄滅,然後又從水缸裡舀了一瓢水,從這個小姑娘的頭頂倒下去。嘩啦啦啦的弄濕了一地。
    小樹娘抽泣著,她看看那邊已經熄滅的火苗,再摸摸身上的水,哭聲終於慢慢的止息。見此,白癡才放下瓢,再次說了一句。
    “開花。”
    小樹娘望著白癡,片刻之後,她鼓起了腮幫子,雙手交叉的抱在胸前。一副我憑什麼要為你開花的表情。
    “開花。”
    她轉過頭去,對白癡一副愛理不理的表情。聽到白癡的再三懇求之後,這小丫頭的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壞笑,那是一種有仇報仇的快感笑容。
    “……………………………………你,開不開花。”
    小樹娘鼓起嘴,甩過頭。不搭理白癡,然後,就開始往地板裡面縮。
    “………………托蘭。”
    “在。”
    “給我弄個火把來。”
    “是。”
    簡單的一句話,那個已經快要縮進地板的小樹娘突然間跳了出來。她連忙跑到托蘭面前,擋住他前往柴火堆的路。雙手緊張的上下擺動。托蘭笑笑,彎下腰,摸了摸她的頭,笑道:“求求你嘛,開個花,好不好?”
    小樹娘瞪著托蘭,看著他那張和藹的臉龐。然後又從托蘭的面前探出頭,看了看後面的白癡。終於,不太服氣的盛下一根樹枝,上面結出一個淡黃色的花骨朵,不消片刻,就開了一朵淡黃色的小花。
    白癡摘下花,將它塞進杏的嘴裡。小杏含著花,剛開始還是喘的很厲害,但隨著花朵慢慢在她嘴裡融化之後,她的喘息終於止住,摸摸額頭……燒,也似乎穩定了下來。
    “呼……終於好了。虛榮大人。”
    托蘭呼出胸中的一口氣,感到十分的欣慰。被魔劍寄生的人並不是說每次都能成功,如果出現不適,或者體力稍差抵抗不住大失血的話,那很可能剛剛被寄生就慘死。像杏這種年紀小小就被寄生的實在是少數。而且,也基本上很難存活下來。
    “那麼接下來,陛下,您打算怎麼辦?我們不可能永遠藏著小公主的。”
    這一點不用蜜梨說,白癡自己也很清楚。其實仔細想一下,今晚鬧得那麼厲害,風吹沙內有惡魔出現的消息恐怕會大肆的傳揚開來。這樣的話,雖然說那些效忠的魔族很可能會趕來,但更快趕來的,應該就是那些敵對勢力的神族。在事情風平浪靜之前,這間樹屋已經不再適合居住了。自己務必再換一個地方。而且,出了那麼大的事,對於見過自己惡魔形態的胡桃來說,她首先想到的肯定就是自己。雖然無法斷定她馬上就會帶人來,但現在這種情況,還是能避則避吧。
    “天快亮了。我該走了。”
    “走?陛下,您要去哪裡?”
    “我會在風吹沙內另外找一個地方安頓下來。”
    “啊,那我們和主人您一起去。”
    “不,你們留在這裡。”
    “啊?為什麼?”
    “知道我們去處的人越少越好。反正,我就在風吹沙內。一旦出了什麼事情,我會放出信號,到時候你們也可以立刻趕到。少一個人知道我們的行蹤,我們就多一份安全。”
    白癡主意已定,蜜梨和托蘭也不能勉強。就像白癡說的,反正就在城裡,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只要城裡出現什麼大的騷動,兩人都能立刻趕到。再加上白癡本身的實力就很強,所以,也不擔心了。
    “那麼……小主人呢?”
    托蘭瞥了一眼在自己的床上睡的十分踏實的麵包,說道。
    白癡看著那邊睡的十分香甜的麵包,沉默片刻後,說道:“等她醒來後告訴她吧。這次,我是隱藏。她沒必要跟來。”
    托蘭和蜜梨點點頭,連忙幫白癡開始收拾東西。不消片刻,一些基本的東西就都收拾完畢,白癡披上斗篷,從床上抱起小杏,用斗篷裹好。隨後,他就借著夜色離開房間,迅速的逃離神聖恩寵,消失在風吹沙的夜幕之下了。
    “陛下走了……”
    看著外面黑沉沉的天空,蜜梨呼出一口氣。
    “是啊,主人走了……”
    “那麼,托蘭大人,告訴公主殿下這個消息的重任,就交給您了。”
    托蘭一怔,連忙搖手道:“怎……怎麼交給我?我說不出來的告訴小主人‘主人放棄了你,抱著其他女孩子跑了’這種事……”
    蜜梨叉著腰,說道:“咳……你和我都意識到了,但陛下卻沒有意識到啊?可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說啊。不然……”
    她看了一眼在睡夢中露出甜美笑容的小麵包。
    “公主殿下……豈不是要發狂?”
    ——————————————————————————————
    天氣,很冷。
    即使是夏天,清晨的氣候依舊是如此的冰冷,讓人忍不住將被子裹緊全身。
    ………………被子?
    ……………………
    刹那間,杏醒了過來。在醒過來的第一個瞬間,她唯一感覺到的,就是寒冷。
    “我……是在哪裡?這裡是哪?”
    陌生的環境讓人驚恐,因為她的身上完全沒有什麼被褥。身下躺著的也不是溫暖的床鋪,而是一塊像是廢棄的木板似地東西。眼睛的不方便讓她對四周充滿了警惕,雙手更是向外伸著,想要摸清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
    “為了你好,還是不要亂動。”
    突然,一個嘶啞的聲音傳入耳中。杏一驚,急忙向聲音傳來的反方向爬去。可還沒爬幾步,她的手就一個支空,下一刻,就是冰冷的水,浸沒身體的感覺。
    “嗚……咕嚕嚕……啊救……救救我……救……咕嚕嚕……”
    突如其來的溺水讓杏大驚失色,自從眼睛瞎了之後,她就一直呆在城堡裡,幾乎哪裡都沒去。半年多的休養除了已經將她的銳氣磨滅之外,也讓她變得更為軟弱。
    杏掙扎著,在水和泥沙的混合物中翻滾著。她能夠感覺到,那個說話的人就在自己的身旁,可他卻沒有絲毫要來幫助自己的意思。那個人只是這麼看著,默默的看著。看著她即將溺斃,也絕不出手救援。
    終於,杏抓到了一塊石頭一樣的東西,從水裡爬了起來。她大口大口的咳嗽,吐出嘴裡的泥沙。清晨冰冷的湖水浸濕了她身上那件單薄的衣服,讓她冷的發抖。
    “如果你想活下去,最好,還是遵照我的說法去做。”
    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杏一怔,立刻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她面朝聲音傳來的方向,大聲道:“你是綁匪嗎?綁架我,是想對我父親做什麼,對不對?”
    “首先,我先告訴你你現在所處的地方。”
    但,那個聲音並沒有回答杏的提問。而是開始自說自話起來。
    “你現在所在的地方,依舊是風吹沙。地點,則是東北方的湖泊公園。我們現在,正在一座橋洞之下,你現在,則是在河道裡。”
    “回答我的問題你是綁架我的綁匪嗎?”
    沙啞的聲音停止,杏努力去傾聽,但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復。看不見眼前的敵人,她即使有再大的實力也無法發揮出來,現在的她,就和任人宰割的魚肉沒有什麼區別。
    恐慌和驚訝的情感,開始充斥著這個小女孩的心胸。因為失明而無法反抗的不甘則是讓她痛恨著自己的無能。如果沒有失明的話……如果自己還能看得見的話……像這種小小的綁匪……怎麼可能難得住我?我可是……佛理休斯家族的人……是皇室的人
    在這極大地羞辱與不甘之下,突然之間,杏握住了自己的右臂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從右臂一直延伸進她的大腦下一刻,她猛地抬頭,面色迷茫的望著前方。
    “你……你是誰?誰在和我說話?……玫瑰?什麼玫瑰?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059,暴走
    059,暴走
    坐在杏面前的那個人,正是白癡。,看到杏突然之間自言自語,他知道,玫瑰已經蘇醒,開始想要侵佔杏的身體了。當下,他立刻爆喝一聲——
    “冷靜控制好你自己的思想”
    伴隨著白癡的這一聲爆喝,無人的公園內開始傳遞回音。而杏,也是喘著粗氣,從腦海中的對話中回過神來。
    “小姑娘,現在我告訴你的東西,你要好好的記住。因為這些東西不僅僅是你能否活下來的資本,還是你所看重的所有人,能否活下來的條件。”
    “雖然你的眼睛看不見,但相信你也已經察覺了。你的右手,現在已經被某種黑暗的力量所侵蝕。它會帶給你力量,同時,也會帶給你毀滅。如果你的意志力不夠堅定,被它完全侵蝕的話,那你可能就會變成一個完完全全的瘋子。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沒錯,惡魔。在你右臂上的東西,就是惡魔。而你,現在也成了惡魔的宿主。是能夠掌控它的力量,還是被它所吞噬,決定權,都在你的手上。”
    杏抱著石頭,繼續喘息。她的眼睛半張著,裡面的灰色瞳孔無神的“望”著前方。這個小姑娘興許還沒有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對你來說,這可能很殘酷。但這卻是事實,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必須踏上這條不歸路。”
    杏咬著牙,委屈的淚水,從她的那張小臉上滾落……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我已經是個廢人了……為什麼惡魔還會纏上我?”
    “不是惡魔纏上了你,而是你找到了惡魔。”
    “原本,惡魔要纏的是你的父親。雄鹿國王。但你比你的父親更幸運,或是更不幸,提前被惡魔看中。”
    杏咬了咬牙,甩著頭,嚷道:“我不要我不要當惡魔是你……是你對不對?是你把惡魔帶給我的拿走……你把它拿走啊”
    “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然想將它拿走。因為,你根本就不是我的目標。但我試過了。除非在惡魔已經完全侵蝕了宿主之後,取下惡魔會變得稍許輕鬆之外,如果宿主還沒有被完全侵蝕,我取下它需要消耗極大的力量。但,如果我任由你被侵蝕,可能會造成一些我不願意看到的事實。這些事實對我來說,也會造成很多的不方便。”
    杏掙扎著,終於從河水裡爬上了岸。她躺在河灘上,不斷地喘息著。這當口,白癡繼續說道——
    “所以,從現在開始,我會來訓練你。讓你學會怎麼掌控你手中的力量。也會告訴你,如何才能避免被手中的惡魔所吞噬。”
    “我……我不需要你這個壞蛋”
    杏爬了起來,面對白癡的方向,憤憤地道:“你這個大壞蛋就知道欺負我這個瞎子有本事……你找我爸爸去啊我爸爸一定會打敗你的……一定會”
    白癡看著眼前的杏,只不過半年不見,這個女孩的性格似乎變了很多。記得當初剛剛見面的時候,她沉穩,老練,果敢。讓白癡想到的就是虎父無犬女。可是現在……?
    她柔弱,愛哭,放縱自己。一副完全的破罐破摔的樣子。
    啊…………失去雙眼,原來對她是一件打擊如此之大的事情。當日在鋼鐵城,她……完全就是在逞強……是嗎?
    杏見那邊的神秘人不再說話,終於打定主意。她後退了兩步,察覺到後面是一個坡道,在凝神定氣了一會兒之後,她猛地轉身,就朝外面逃去。
    開玩笑……我怎麼可以被抓?我要是被抓了,父皇豈不是就被人挾持住了?不……我不能被抓……我絕對……絕對不能被抓……
    杏逃著,拼命的逃著。她大聲尖叫,希望能夠叫到人來。她是公主……身為一個公主,是絕對不能被人抓住的。尤其,是像她這麼強的公主
    “救命……啊”
    但,失去眼睛的指路,杏始終沒有能夠跑出太遠。她的腳被路邊的樁子撞了一下,整個人應聲倒地,身上沾了一身的泥。她感受著自己被擦傷而有些疼痛的膝蓋,灰白色瞳孔內,再次開始溢出水花……
    討厭……好討厭……為什麼……為什麼我現在會變得這麼弱……?
    以前……我是很強的……可現在……我竟然弱到了這種地步?
    我不想弱……我是父皇的女兒……是雄鹿帝國的首席公主……我會變強的……我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的想要變強啊
    可為什麼……為什麼現在……我卻是這麼弱……這麼的…………弱………………?
    背後,傳來腳步聲。不用說,一定是那個綁架我的壞蛋……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如果我不那麼弱地話……
    如果我能夠擁有力量的話……
    如果我的眼睛還完好……還什麼都能看得見的話……
    我又怎麼會受到這樣的屈辱?我又怎麼會被人綁架?
    杏啊杏……你真是有辱佛理休斯這個名字……你這個殘廢……你這個瞎子……早在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了……我已經不會再變強了……我這一輩子都只能當一個柔弱的瞎子……你已經玷污了佛理休斯這個姓氏……你已經沒有了力量……永遠……都沒有力量了……
    藤蔓,蠕動。
    走在後面的白癡看到這一點,想了想後,還是沒有出手。只見那些小小的藤蔓上開始開枝散葉,儘管葉子的數量很少,而且還沒有花骨朵,但藤蔓的確是在成長,在發芽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你……願意借給我力量……?”
    杏,再次開始了自言自語。
    “你是說真的?你真的肯借給我力量?”
    “條件?把意識交給你?”
    “………………好……我接受了……只要能夠擁有力量……只要能夠讓我不辱沒父王的威名……反正……我這一輩子都已經廢了……乾脆……就交給你吧……”
    “給我……力量…………”
    刹那間,杏的身體猛地彈了起來只見她原本軟弱的表情此刻卻變得崢嶸起來,嘴角也開始掛上了一絲詭異的笑容。她睜大眼睛,裡面灰白色的瞳孔無神的向外擴散她手臂上的藤蔓更是開始瘋狂蠕動,幾乎轉眼之間,三個花骨朵就在她的手背,手腕,和手肘部分形成,下一刻……怒發
    “啊————————————”
    三朵嬌豔欲滴的玫瑰齊刷刷的撐開了那美麗的花瓣,那柄白癡曾經見識過的波浪劍也是刹那間從她的掌心間彈出這個小女孩捏著劍,滿臉的崢嶸。現在的她,哪裡還看得出剛才的雄鹿公主,杏?佛理休斯的影子?那個可怕的容貌和當日泰蘭發狂的時候要有多相似就有多相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狀若癲瘋一般的狂笑從這個十一歲的小女孩嘴裡發出。伴隨著她的笑聲,以她為中心的氣圈猛地擴散開來,衝擊著周圍的一切事物。一些春天新栽下去的樹木竟然承受不住這股衝擊,被連根拔起吹向遠方,樹上的鳥兒們也是被震盪的展翅高飛,爭相逃跑。
    白癡站在杏的身後,屹立的身軀儘管沒有搖動,但多多少少也是對眼前呈現的情況感到驚訝。暗滅更是興奮的叫囂起來,開始不斷地訴說著一開始就被魔劍侵蝕身體後所能獲得的力量與好處
    “哈哈哈哈哈哈哈——————”
    終於,一些土撥鼠忍耐不住這股邪惡的氣浪,從土裡爬了出來。憑著本能,它們轉身逃跑。可就在這時,因為盲目而聽覺變得敏銳的杏猛地轉頭,帶著崢嶸的笑容,大喝一聲:“想跑?玷污了我身為皇族的尊嚴之後,竟然就想要跑?喝啊——”
    面對那些動物,她猛地揮下手中的波浪劍,直接砍中地面。頃刻間,鋪著碎石的地面碎裂,無數的植物倒刺從中竄出那些土撥鼠逃跑的速度哪裡及得上魔劍的力量?轉眼間,裂縫就已經到達它們的身下,穿刺而出的植物尖刺也是將它們盡數穿透,如同串燒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就是羞辱我的代價從今天起,我再也不是誰都可以欺淩的瞎子,我是公主是至高無上,無人可以匹敵的公主哈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劍,碎裂的大地蔓延向旁邊的河道,無數的魚蝦瞬間成了魔劍手下的犧牲品。但,這還是無法讓人滿足。僅僅是殺這些小動物,壓根就無法填滿內心中的空虛
    殺……殺一個強大的東西……殺一個大東西……殺人……對……我想要殺人……殺人——————
    杏怪笑著,握著妖豔的玫瑰快步沖向前方現在的她,視線似乎已經不再是障礙,對於九曲十八彎的公園小道也毫不在乎不消片刻,她就沖到了公園的管理者小屋,僅僅一劍,就劈碎了這薄弱的牆壁,將裡面那個還沒有來得及睡醒的管理者給嚇醒。
060,大哥哥的教導
    060,大哥哥的教導
    救……救命……”
    “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讓人心膽俱裂。,杏睜大雙眼,左手猛地掐住管理者的喉嚨,將其提起。她的嘴角嬉笑著,流露出即將舔食鮮血的期待與渴望。當盡情欣賞了這個管理者那恐懼的感情之後,她哈哈一笑,捏住玫瑰,毫不留情的,就往對方的胸口刺去
    當——
    火花四濺,撞擊聲,來自兩把質地有的一拼的武器。
    在劍即將刺入那名已經嚇昏過去的管理者之時,一把匕首,卻是更快一步的壓制住了這把劍。嗜血的衝動受阻,杏猛地抬起頭,懷著憤怒和怨恨的表情面對白癡她迅速放開管理者,雙手握住比她還要高的波浪劍劍柄,高高舉起,面朝白癡,猛地斬落。
    “喝啊——————膽敢侮辱我的賤民,死吧————”
    白癡迅速閃到一旁,玫瑰劍劈出的劍壓活生生的將這棟管理者小屋撕成兩半。看到白癡從屋子裡逃出去,杏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追了上去。在即將接近之時,她再次舉起劍往地上一劈,穿刺而起的藤蔓再次朝白癡攻去。
    看著那些沖過來的藤蔓,白癡只是略微呼出一口氣,將暗滅夾在腋下。等藤蔓靠近的那一刻,他的身體瞬間就被一個黑色球體包圍。黑色球體出現只有一瞬間,一瞬間之後,球體消失。只剩下一地的破碎植物。
    “我要……殺了你————”
    完全沒有理智,完全以殺戮為本能,瘋狂,嗜血,破壞……這,就是被魔劍寄宿後喪失理智的情況嗎?如果我有一天也被這把劍完全侵蝕的話……那我……
    想到這裡,白癡突然站住腳步。他收起暗滅,雙手背在身後,望著向自己沖過來的那個女孩。面對她如此氣勢洶洶的殺意,白癡卻只是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吐出……
    閉上眼……她沖了過來。
    睜開眼……她已經舉起劍。
    當那把劍已經抵達白癡的眉心,甚至已經切開他額頭的髮絲的瞬間……
    漆黑的瞳孔,化為虛無。
    轟——
    巨大的撞擊聲從白癡所站立的地方傳來,滾滾煙塵彌漫,將一切都為之籠罩。
    煙塵之中,傳來杏痛苦的慘叫聲。她發瘋一般的嘶吼著,像是遭受了什麼極大地痛苦。而等到煙塵完全散去之後……
    她的右手,被白癡的右手死死按在地上。她趴著,小小的身體被白癡的膝蓋頂著,左手也被克制,全身動彈不得。
    放開我——你這個愚民……不准用你那骯髒的手來碰我這高貴的身體我是公主——我是公主————”
    白癡看著身子下面這個掙扎的小軀體,沉默半響。等了一刻鐘後,見這個小丫頭依舊是一副如此瘋狂的狀態,萬不得已之下,白癡抬起右手,捏成拳……
    “哈哈我自由……”
    杏翻過身,打算揮劍。
    轟
    但,就在她翻身的刹那,一隻拳頭已經準確無比的,轟中了她的心臟。驟然間的巨大壓力將這個小女孩的心臟轟停,意識,也終於陷入了黑暗之中……
    ——————————————————————————
    妖豔,亮麗的玫瑰。
    美麗,高貴的象徵。
    那紅,代表最為純正的鮮血……
    那刺,代表它絕不輕易讓人觸碰。
    只有最美麗的人才能配得上它……
    是的,只有你……
    杏?巴杜拉?佛理休斯。
    你,就是被承認的人啊……
    ……
    …………
    ………………
    堆積著雜物的小巷裡,一個女孩身上蓋著毛毯,躺在破舊的草席上。
    “啊”
    噩夢乍醒,杏猛地坐了起來。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身上的冷汗已經再一次的沾濕了所有的衣服。
    回憶著夢中的情景,她的左手不由得捏緊了身上的毛毯,小小的身子更是不住地顫抖。害怕和恐懼這兩種感情,開始肆無忌憚的侵佔了她的身體。
    “明白了嗎。”
    耳邊,傳來那個沙啞的聲音。杏一愣,連忙面向白癡。
    “那些……都不是夢……?”
    “不是夢。”
    “我……我怎麼會……變成那樣……?”
    “被魔劍控制,都會這樣。如果你夠幸運,魔劍還會給你留下一份理性,讓你在平時需要偽裝的時候裝成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如果不幸,那就只能變成那樣,一路殺到底,直到自己的生命結束。”
    聽到白癡的話,杏的眼眶再一次的濕潤了。她抬起左手,開始擦著自己眼角溢出的淚水,止不住的委屈從心底湧起。
    再怎麼說,她也只是一個只有十一歲的女孩子。一個僅僅十一歲的女孩,又怎能承受這種痛苦?
    “我……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該……”
    “所以,我要訓練你。”
    杏抬起頭,面向白癡,淚眼模糊地道:“訓練……我?”
    “啊。我會教你如何控制它,告訴你如何對抗它。你不是想要力量嗎?那麼就通過掌握它來獲得吧。”
    杏抹了抹眼角,對於這個沙啞聲音的人她實在是說不出有多麼的信任。而且,還有些害怕。但現在到了這一地步,她已經沒有任何路好走,只能咬著牙點了點頭,擦乾淨眼淚。
    “你……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教我……”
    白癡從牆上立起,緩緩說道:“你別管我是誰。但是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學習掌握這把劍的領路人。你記住,如果想要控制住這把劍,同時又要不被它吞噬的話,那你最好事事都按照我的說法去做。你想要變強嗎?那就做好吃苦到底的準備。因為在你眼前的,絕對不是什麼輕鬆舒坦的修煉之路。”
    杏摸了摸自己的右臂,感受著纏繞在手臂上的藤蔓條。她嚼著眼淚,在猶豫了片刻之後,終於點了點頭。
    修煉……
    要想變強……變得和自己以前……不,比以前更強,那就需要修煉。
    即使不是為了變強,僅僅為了掌握住自己右手中的這把劍,那也必須要修煉。通過各種各樣的戰鬥,來變得比這把劍更強才能更好的掌控住它
    “我知道了……師……師父。”
    杏捏了捏自己身上穿著的裙子,有些膽怯的叫了一聲。聽到這個稱呼後,白癡稍稍有些發愣。他的腦海內立刻想到自己的老師,很快,他脫口而出——
    “不要叫我師父。”
    那……那個……不叫師父……那……叫什麼?”
    杏抬著頭,那張還帶著淚珠的小臉蛋上充滿了困惑。
    是啊……叫什麼好呢?自己的名字總不能隨隨便便的報給她。可是,自己並非傳給她六劍,只是教給她怎麼掌控魔劍的方法。這樣的話……果然還是叫……
    “那……那個……主人……?”
    白癡正在思考自己的稱呼,可冷不丁,杏的嘴裡突然冒出這樣一個詞。他呆了一下,低頭看著杏。杏此刻也是面紅耳赤,連忙低下頭,雙手抓著裙子,十分羞澀的搖頭。
    “不……不不不……我……我不是這麼想的只是……突然間……不知道怎麼回事…
    “…………………………”
    “對……對了大哥哥我……我就叫你……大哥哥……好不好哥……”
    ……………………算了,這個稱呼總比“主人”順耳一些。白癡點點頭,後來想起她看不見,這才答應了一聲。
    確認稱呼之後,杏就咬咬牙,抬起頭,“望”著白癡,大聲道——
    “大哥哥我……小杏……做好心理準備了請……嚴格的……訓練我吧”
    白癡抱著雙臂,點點頭。
    “很好。那麼,你的第一項修煉就此開始。首先……”
    “首先。”
    “首先嘛……”
    “………………首先做什麼?師父。”
    “…………………………首先,去要飯。”
    杏原本已經捏緊拳頭,打算催吐出那柄波浪劍來了。可突然間聽到白癡這麼說,一時間愣掉了。她張著嘴,十分不解的望著白癡。看得出來,她的臉上已經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詫異,困惑,難堪,羞澀。基本上各種各樣的負面感情全都有了。
    “大哥哥……那……那個……您剛才說……”
    “要飯。你,沒有聽錯。為了照顧你是第一次,我會陪你一起要。”
    在杏驚訝的當口,白癡卻是抬起頭,面色冷淡的說道:“也許你還不知道,寄宿在你右臂上的惡魔是什麼吧。那,我現在告訴你。那是名叫‘虛榮’的惡魔。劍的名字,則叫做‘玫瑰’。”
    “虛榮的惡魔,顧名思義,它會尋找你性格中有關自尊的地方。面子,榮譽,尊嚴。這些東西也許算不上什麼虛榮,但卻偏偏是這頭惡魔攻擊的目標。”
    “所以,在訓練的初期,你最需要做的不是摸透這把劍的力量來揮動它,而是先去除掉你性格中的榮譽感。而要去除掉這些,你就必須承受低賤,卑下,毫無尊嚴的活著的感覺。要飯,只是訓練的其中一部分。”
061,零的突破
    061,零的突破
    杏張著嘴,默默的聽完這些。!當聽明白之後,她慢慢的抬起右手,捏了捏,左手則去撫摸著手臂上的藤蔓,低下了頭。
    “大哥哥……也就是說……小杏……連一點點的家族榮譽感……身為皇室的尊嚴……都……都不能…
    白癡盯著這個小女孩,聲音冷淡。
    “如果你覺得惡魔是如此仁慈的話,那你不妨試試保留。順便說一下,我們的晚飯就是你要來的剩飯剩菜。從今天起,你不再是雄鹿帝國的現任公主,而是一個流浪在風吹沙的不起眼的小乞丐。尊嚴,榮譽,名聲,這些東西對你來說都不再重要。你唯一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活下去。”
    “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你自己,活下去。”
    小杏低下頭,咬著下嘴唇。看得出來,她的臉上終究還是少不了那份難堪。讓貴為公主的她親自去要飯,這簡直就比殺了她還要來的難受。
    白癡看著這個小丫頭,見她始終籌措之後,就沒有再去逼她。畢竟,逼是逼不出來的。在她自己願意之前,誰都勉強不了她。
    杏感覺到白癡離開的腳步聲,連忙扶著牆,一點點的跟了上去。漸漸地,前面傳來鬧市街頭的嘈雜聲。而那個大哥哥的腳步聲,也是在這一刻停止了。
    不要怕…他一定是在嚇唬人的……他的實力那麼強……單手就可以把暴走的我制服……那麼強的人怎麼可能會去要飯?
    所以……他一定是在唬人的……他是在嚇唬我……杏……你不要怕……只要挺過去,別被他騙了……一定……一定……
    “各位大哥大姐……行行好……賞點吃的吧……”
    刹那間,杏愣住了。在她的身旁……就在她旁邊不到一米的地方,傳來一個卑微,乞憐的聲音。
    有錯嗎?
    不……沒有錯……
    的確是那個大哥哥……他……他真的在要飯?
    那麼強的人……怎麼可能會這麼沒有尊嚴……跑到這裡來……要飯?
    杏僵住了,她不敢相信耳中所聽到的事實。她就站在小巷的出口處,聽著那邊的大哥哥的乞討聲。聲音哀愁,完全不像是在演戲。就好像……就好像……他……真的曾經要過飯一樣
    (呵呵呵,人類小子,真是有趣。沒有想到,你在事隔十多年之後,竟然會重操舊業?)
    “行行好啊……好心的大爺……大娘……“
    (嘛,我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你這傢伙,虛榮沒有纏上嘛。對於完全沒有自尊可言的你來說,任何下濺的事情都做得出來。想一下,序列前十的傢伙中除了我以外,其他的魔劍還真沒一個能夠纏上你的。我們兩個的相遇算不算是一種天賜良緣?哈哈哈不過嘛……)
    “對不起對不起不……不要打我……我不該搶各位的地盤……我……我賠……這是我剛剛要到的一個伊奈爾……對不起……只有那麼多了……”
    (你的世界觀十分適合這個世界,是徹頭徹尾的生存之上主義者。可是那個小丫頭呢?要一個皇室的公主和你一起要飯,你未免也太過低估人類的自尊了。能夠被虛榮纏上,可見這小女孩的自尊心遠比你想像中要來的高,讓她像你這樣跪在這裡要飯?哈實在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嗚嗚……嗚嗚嗚……請行行好……賞口飯吃……我好餓……大爺……大姐……嗚嗚嗚……”
    (人類小子,你,太過高估人類那為了生存什麼都做的無羞恥之心,也太過低估我們魔族了。)
    白癡在乞討著。他向著來往的每一個人磕著頭,討要食物。衣衫襤褸的他看起來真的是十分的可憐,儘管大多數人還是無視這種有手有腳,卻還是好吃懶做在這裡乞討的乞丐,但最終,還是有人往他的手中丟錢,換來他的一聲聲道謝。
    由始至終,杏都是躲在一旁聽著,沒有吱聲。她受不了這種屈辱,實在是……受不了……
    ——————————————————————————
    傍晚。
    白癡撿起掉落地上的幾個伊奈爾,放進錢袋。重新站起之後,原本乞憐的渾濁眼神立刻恢復成最為空洞的虛無。他瞥了一眼躲在小巷裡的杏,轉身,用討來的伊奈爾買了兩個燒餅後,走回杏所在的小巷。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
    白癡和杏就坐在這狹窄,散發著垃圾箱酸臭味的地方,面對面的坐著。
    伴隨著穿堂風刮過小巷,杏忍不住抱住了身子,瑟瑟發抖起來。而在她面前的白癡則是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大口大口的啃著手中的面餅,吃的油光滿面,芳香四溢。
    經過這麼一天,杏的肚子早就已經餓了。她聽著面前白癡嘴裡的咀嚼聲,聞著面餅散發出來的香味。不知不覺的……
    “咕嚕嚕嚕嚕嚕………………”
    肚子,餓了。
    三下五除二,白癡就將其中一塊面餅吃完。他縮起身子,開始拿出第二塊面餅。當然,他也聽到了杏肚子裡發出來的叫聲。可即使聽到,他還是撕開面餅,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大……大哥哥……”
    從小到大,幾乎從沒有餓過肚子的杏有些抽泣了起來。她張開嘴,有些流著唾沫地說道:“能……能給我……一小塊嗎?小杏……小杏的肚子……餓了……”
    白癡瞥了她一眼,冷冷道:“這是我要來的食物。所以,只有我能夠享用。你如果想吃,就自己去要。”
    杏當然開不了這個口。她重新蜷縮著身子,躲在巷子裡。聽著白癡咀嚼著食物,聞著他手指尖散發出來的香味,慢慢地,哭了……
    第二天,白癡繼續要飯。他用昨晚討來的錢買了兩個燒餅當早餐,再次跪在地上朝來來往往的人伸手要食物要錢。已經一天一夜沒吃過飯的杏還是縮在巷子裡,流著淚,卻硬撐著不肯出來。她就這麼撐著,一直到了傍晚,當白癡再次買了兩個燒餅回來之後,她的表情終於激動起來,右手上的藤蔓再次開始蠕動。
    碰——
    但,在她即將暴走之前,白癡的拳頭就已經重重的轟在了這個小女孩的腹部。讓她昏睡了過去。
    第三天……
    兩天兩夜,滴水未進。
    對於從小嬌生慣養,幾乎沒有吃過什麼苦頭的杏來說,這短短的兩天就猶如地獄。
    會死嗎……?
    會活生生的餓死嗎?
    想要逃……想要將身心完全的交給魔劍……讓它替自己搶東西吃,但還不等完全暴走,自己就會失去意識……換來的除了酸痛之外,就只有更為劇烈的饑餓感……
    這天中午,杏依舊躲在巷子後面。她不斷地告誡自己,自己是公主,是雄鹿帝國的公主……怎麼可以去要飯?怎麼可以做這麼低賤的事情?但是……但是自己的肚子……肚子……
    “咕嚕嚕嚕嚕……”
    肚子……
    肚子…………
    “嘿,團長大人。前幾天陛下不是說有一個新晉騎士要來我們第八騎士團嗎?怎麼沒看到?”
    “誰知道呢。那個騎士主動不要這個位置?這不可能啊?就平民來說,一下子就能夠到達第八騎士團,那可是莫大的榮耀啊。一般來說,這可是只有貴族才能直接晉升的騎士團呢。”
    第八騎士團團長?
    乍一聽到這個聲音,早已經萬念俱灰的杏突然間變得激動起來她再也不顧白癡就在自己的身旁,而是連忙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沖過去,同時大聲叫道:“我是公主我是被綁架的杏?巴杜拉?佛理休斯公主快來救我啊”
    這一叫果然奏效,杏還沒有走兩步,她就能感覺到身旁傳來詫異聲與驚叫聲。同時,一雙粗壯有力的手立刻搭住了自己的肩膀,同時驚訝道:“你……是公主?你說你是公主?”
    杏連忙點頭,激動的眼淚都快湧出來了:“我就是公主雄鹿帝國的公主沒有錯我三天前被綁架了,你們應該知道”
    “……………………………………”
    “嗯?怎麼了?快救救我我……我被一個奇怪的人綁架了”
    “……………………………………”
    “怎麼了?團長叔叔……為什麼……你不回答我?”
    “杏?巴杜拉,佛理休斯公主?小丫頭,你在開什麼玩笑?”
    冷淡的聲音,充滿了嘲笑和譏諷。聽著這個聲音,杏只覺得自己的腦海中似乎有一根什麼東西斷掉了,再也連接不起來了。
    “杏公主的確是失蹤了,但是昨天我們的騎士團已經在沙漠上找到了她。當時,公主奄奄一息,在她身旁的惡魔身中六劍,已經死亡。看來公主應該是最後反抗,將惡魔擊殺。現在,杏公主還在昏迷中,但幸好生命沒有太大的障礙。可你這個小要飯的……竟然敢說自己是公主?”
    什麼?這……怎麼可能?
    我已經……得救了?
    我得救了?怎麼可能?
    杏呆在原地,腦袋歪在一旁,沒有了任何的表情。那個團長哈哈一笑,說看在小乞丐年紀小的情況下,冒名頂替之罪就算了。沒有追究,就走了。只留下杏站在原地,發著呆,嘴半張,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壞掉的人偶。
    白癡瞥了她一眼,沒有出聲安慰,也沒有說任何話。他等到人流再次開始集中之後,繼續進行著乞討。可是,過了大概三十分鐘之後……
    一個小小的身體,跪在了他的旁邊。
    這個有著小栗色頭髮,如今已經滿臉污穢的女孩子,低著頭,捂著自己那餓的已經快沒有感覺的肚子,向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伸出了雙手……
    “叔叔……阿姨……伯伯……伯母……請……行行好……給點……給我一點……吃的……吧……”
    自尊心?
    在饑餓與絕望面前,這種東西也許遠比暗滅想像中來的脆弱。
    在暗滅的驚訝之中,白癡觀察著小杏。只見她的手背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結出了一朵白色的花苞。小小的,襯托著她那髒髒的手,實在是非常的可愛。不過,看得出來。這朵花苞長得並不是那麼的心甘情願,因為它是那麼的小,那麼的錯脆弱啊……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白癡一直在安排要飯。在饑餓的驅使下,杏的動作也終於不再那麼僵硬,也漸漸地敢張開口,問人要吃的了。
    每一天每一天,她那原本光禿禿的手臂上都會開出新的小花苞,或是長出新的嫩芽。為了掩蓋住這些和她的身份不相符合的嫩芽花苞,白癡去搞了一件長袖的衣服,弄髒,給杏船上。又過了幾天,白癡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在開始要飯的兩個星期後,他喊停了準備去討飯的杏。
    “今天,我們不必討飯了。”
    杏茫然的抬起頭,望著白癡。
    “今天,我們去偷東西。”
    杏一愣,隨後,她低下頭,輕輕地咬著下嘴唇。經過這一個星期的洗禮,那張原本漂漂亮亮的臉蛋現在已經被污穢弄得面目全非。
    “我……不去。”
    “…………………………為什麼。你的皇族自尊在拒絕你行竊嗎。”
    “不是……大哥哥,其實這段時間以來我也想通了。我開始知道,大哥哥是在為我好……因為每一天每一天,我都能感覺到我似乎不再受我右手上的惡魔控制,相反……我似乎更能夠控制它。可是,我拒絕行竊並不是因為皇室的自尊,而是因為……這,是一種徹頭徹尾的犯罪行為。”
    “…………………………………………”
    “大哥哥……我可以要飯,但是您不能勉強我去傷害別人。小杏……我之所以肯跟著大哥哥學習……就是不希望自己的這份力量會傷害別人……所以……我們不要去幹壞事……好不好……大哥哥?”
    白癡抱起胳膊,眼睛盯著面前這個瞳孔灰白的小女孩。他的這個失敗的舉動自然是遭到了暗滅的嘲笑,哈哈哈的笑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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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第二課
    第二課
    (有趣,實在是有趣人類小子,羞恥心和罪惡感到底還是不同的東西啊~~~願意傷害自己,可不代表就願意傷害別人。,嗯,不得不說,佛理休斯那一家的教育還真是噁心,一個個的公主都是同一個樣子。不過嘛……)
    (哈哈哈再怎麼耍正義,搞博愛,最後,還不是統統墮落?看著她們在地獄的深淵不斷地嚮往陽光,可越是往上爬,就越是墮落的樣子,還真是讓人身心愉悅啊是不是?人類小子?)
    白癡猛地甩開手,右臂上的鎖鏈隨著這一甩而叮噹作響。他重新審視著面前的這個小姑娘,看著她右手上的藤蔓。
    “走吧。”
    杏抬起頭,張著那雙灰白色的眼睛,說道:“去哪裡?大哥哥。”
    “去消滅你身上僅存的最後一點自尊。”
    白癡在前帶路,杏無可奈何,唯有在後面跟著。白癡鑒於她眼睛看不到,也是拉著她的手,慢慢的往前走。
    兩人順著大道一直前行,也不知究竟走了多遠,白癡的腳步才終於停下。杏拉著白癡的手,不知道自己到底到了哪裡,有些害怕起來。
    “從今天開始,這裡就是你的工作場所。”
    “工作……?什麼……工作……?”
    “眼鏡推銷員。”
    白癡的話簡單明瞭,對於杏來說,她原本以為自己變成一個乞丐已經夠下濺了。可沒想到白癡最後竟然帶了她來到這種地方?
    “怎麼,不想做。”
    推銷員雖然聽起來比乞丐要體面許多,但怎麼其他不選,偏偏選擇眼鏡店的推銷員?她可是盲的你要一個盲女來推銷眼鏡?這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不要我……我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我不想再讓別人來嘲笑我大哥哥……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不折磨你?不折磨你怎麼能夠去除你內心的那些自尊和榮譽?不折磨你,難道就等著你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然後被玫瑰侵蝕?
    “很不甘心,對不對。”
    “嗚嗚嗚……”
    “的確,讓一個瞎子來推銷眼鏡,推銷十次,絕對會讓人嘲笑十次。但是,我和你說白了吧。你既然要想掌控這把劍的力量,那就必須知道什麼叫‘厚顏無恥’。僅僅做一個乞丐,你也只不過剛剛踏入放棄自尊的門檻。只有當你在主動討罵時能夠繼續保持這份輕鬆的心情之後,你的臉皮才真正夠厚。虛榮之劍,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再次攻佔你的心靈了。”
    杏一直在哭。對於白癡所說的那些話她基本上什麼都不管,她現在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自己即將被逼著做出的那些瘋子行為。如果真的繼續做下去的話,她感覺自己真的快要不行了。
    “大哥哥……嗚嗚……我……我寧願去要飯……好不好……?我去要飯……我不要做這份工作……我不要……嗚嗚……”
    暗滅在笑,杏右臂上的花苞和嫩葉也在萎縮。見此,白癡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轉過頭,望著那邊幾個正在忙裡忙外的“工人”,說道:“原來如此。歸根結底,你還是執著于自己公主的身份。是不是。”
    杏不說話,只是哭。她知道自己實在是拉不下這個臉去做這麼傻瓜的事情,她寧願去討飯,也不願意明知道是討罵,還要把臉湊上去,一邊告訴別人自己是瞎子一邊向別人推銷。討飯,她身上最多沾滿泥沙和灰塵。但在這裡,她受到的可能就是對她尊嚴最後的那一絲打擊。
    “咦?你們兩位……在這裡幹什麼?”
    就在這是,杏猛地抬起頭。因為她聽到一個少女的聲音從腦後傳來,她連忙轉過頭,仔細分辨著那個聲音的方向。
    白癡看了一眼,見說話的是一個比杏大個兩三歲左右的小女孩。她的臉上,身上髒兮兮的,瘦弱的胳膊上挎著一隻菜籃,裡面全都是一些被踩壞,踩蔫的蔬菜。看到杏在自己的眼鏡店前面哭之後,顯然感到十分的奇怪。
    “我……我們……”
    “我們是來這裡工作的。”
    白癡取代杏,直接說出口。
    那個小女孩微微一笑,說道:“啊,這樣啊。請,情進。我爸爸收賬去了,但只要有人肯做,那就絕對沒問題的。嘻嘻,說實在的,我們還以為那麼少的工錢不會有人願意做呢。畢竟我們家也不是什麼大商戶。”
    白癡抓起杏,將她立起。杏似乎還想說什麼,但當白癡在她耳邊說出,這個說話的小女孩也和她一般大小之後,杏那些拒絕的話語,就硬生生的沒能說出來。
    “如果可以的話,你們能夠儘快開始工作嗎?我們的人手實在是不夠,今天上午又跑了兩個。”
    白癡當然是絕對不會放過鍛煉杏的機會的。他迅速的拉過杏,將她的手指拖過來在合約書上直接蓋章。那個女孩接過合約,看了一眼後,笑道:“好,我看到了。嗯……你們兩位應該都知道了吧?是推銷員,負責在外面叫賣。要我告訴你們怎麼叫嗎?”
    白癡搖搖頭。那個少女自然是笑了一下,說道:“好極了。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這家商鋪的老闆的女兒,我叫紫羅蘭。那麼,沒有日薪,能夠拉進一個客人就一個伊奈爾,客人買了眼鏡,那就加三個伊奈爾的提成。可以嗎?”
    白癡點頭,杏則是低著腦袋,不說話。
    紫羅蘭笑了笑,說道:“好啦,那麼能告訴我兩位的姓名嗎?”
    “我叫約翰?甘迺迪。他是我妹妹,叫杏。”
    和公主同一個名字呢。”
    紫羅蘭微微笑了笑,她走出櫃檯,輕輕摸了摸杏的頭髮,說道:“那麼,請加油哦。我們這家店地未來,恐怕全都寄託在你的手上了哦~~~”
    杏呆呆的站著,良久之後,她才微微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好乖~~~那麼,就先麻煩兩位了。我先去後面做飯,有客人進來的話就叫我一聲。”
    也許是由於店裡實在是沒有什麼東西好偷吧,紫羅蘭十分放心的將前埔交給白癡和杏,自己則抱著那些爛的不成樣子的菜肴走進內堂。白癡對此當然是沒有什麼意見。既然掌櫃的不在,那他就靠在門邊上,看著杏,同時發出一些乾咳,示意她可以開始工作了。
    但……杏要怎麼工作?
    她的手裡拿著的是眼鏡的樣品,鼻樑上也掛著一架沒有鏡片的眼鏡。但只要稍稍留意一下就能發現,她是個瞎子。一個瞎子跑出來推銷眼鏡?還有比這更荒唐的事情嗎?
    “大……大哥哥……”
    “我不會幹活的。因為之前要飯時我要到的錢比較多,支撐這幾天應該夠用了。但你不同,你每次都是要到足夠的餐費之後就不再乞討。現在,你必須為了自己的生存做出決定。”
    “是要開口推銷,還是打算再次被活生生的餓死。”
    杏咬了咬牙,原本以為已經流幹的眼淚,再一次的滾了下來。她抽泣了一下,抹去眼中的淚水,終於,開始試探性的張開嘴,吆喝起來。
    “要買眼鏡嗎……?需要……眼鏡嗎……?五個蘇拉一副……物美價廉……結實耐用……需要買眼鏡嗎……?”
    她的聲音……實在是太可憐了。如果不是白癡,換做其他人的話,恐怕已經被這個可憐的小丫頭的可憐神情弄得憐憫不已。但這種聲音用在乞討上的確不錯,可用在推銷上,恐怕只能起反效果。
    從上午一直到中午,從中午一直到傍晚。小杏一直就那樣站在門口,用乾涸的聲音不停的向前方叫喚著。由於眼盲,她無法向特定的人展開邀請,只能站在那裡像個木樁一樣,不停的嘟囔著。白癡就在旁邊看,看著她的雙腿顫抖,無神的雙眼中溢出淚光。
    “眼鏡?嗯,也好,買一副吧。”
    就在杏以為已經絕望的時候,她的身旁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她心中一喜,連忙將手中的眼鏡遞了上去——
    “這位大哥哥,請買一副吧您帶上一定非常好看”
    正準備進店參觀的客人一愣,隨後,繞著杏慢慢的轉起圈。很快,他就發現了杏的眼睛,不由得哼了一聲:“你在耍我嗎。瞎子竟然也能夠賣眼鏡?”
    說罷,那人就連店也不進,直接走人了。
    整整一天,戰果……不說也罷。而這一天,杏又一次的餓了肚子。
    “知道,你為什麼餓肚子嗎。”
    白癡咀嚼著嘴裡的麵包,說道。
    杏捂著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搖了搖頭。
    “因為你沒有專心去面對客人。你當時腦子裡想的全都是萬一被識破後,自己會碰到的尷尬與羞辱。”
    “…………………………大哥哥……”
    “這,就和臨敵一樣。如果你對敵人不夠認真,不夠舍其一切,單純而忘我的追求生存,你就‘看’不到你想要看到的東西。因為有些東西,就連人的眼睛,也無法看透。”
    杏蜷縮在角落裡,低下了頭。她撫摸著自己右臂上的花苞和嫩葉,思考著,感悟著……然後,將尊嚴和生存放在她那皇族的天平上,開始了反復的稱量……
063,捆綁遊街PLAY
    063,捆綁遊街PLAY
    吃一塹,長一智。.
    人類這種生物,只有在衣食保暖的時候才有所謂的尊嚴。在你什麼都不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時候,鬼才會去留戀那狗屁的尊嚴。
    有了前一次的經歷,這一次,杏學得很快。
    她不想餓肚子,也討厭餓肚子。既然不想餓肚子,那就必須放棄自己那已經少得可憐的尊嚴,即使再怎麼難以忍受的屈辱,也必須承受下去。
    僅僅是第二天,杏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地,開始開心的在門前吆喝起來。這一次,她學乖了。沒有睜大自己那雙失去光澤的瞳孔,而是比起來,眯成一條縫。這樣,給人的感覺似乎是天生眼睛小的眯眯眼,也就不那麼在意了。
    但,還有另外一件事,讓白癡稍稍有些驚訝。
    “是的,先生,我們店地眼鏡是完全的抗摔打的,不幸您試試看,即使你用力的去摔,也不會壞。”
    杏,在對著一個看起來有意向進入店鋪的人遊說著。白癡注意到,她的兩隻耳朵此刻已經略微的充血,兩朵花苞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吊在了她的耳朵上,看起來就像是耳墜。隨著面前這個人的一呼一吸,而發出極為輕微的顫抖。
    “哦?真的摔不壞嘛。”
    那個人將手中的眼鏡架交給了身旁的同伴。那名同伴把玩著鏡片,連連點頭。他當然沒有說話,可即使沒有說話,杏竟然也是轉移目標,面朝那名同伴,開始同樣的遊說起來。
    白癡在一旁看著,一邊看,一邊點頭。這個小丫頭給人的感覺已經漸漸模糊起來,她走路雖然還是走的很慢,偶爾還是要伸手去摸摸,但相比起以前凡事都要靠摸的,偶爾還要用拐杖的情況,已經是好過太多了。
    “那麼,請吧?”
    “好,小姑娘。看在你那麼大力推薦的情況下,我們就買一副眼鏡。老闆,我們不挑了,就這樣的兩幅鏡框幫我們分別配兩幅太陽眼鏡。”
    紫羅蘭從後堂走出來時臉上也帶著一副圓滾滾的眼鏡。聽到有人要買,她的臉上立刻洋溢出笑容。很快,她就幫兩名客人選配好眼鏡,收了錢。
    “幹得不錯啊?看來兩位很有推銷員的潛力?”
    紫羅蘭晃動著手中的蘇拉,朝著白癡和小杏笑了笑。杏看不到笑容,但從那愉悅的聲音中,她還是聽出對方在笑,所以很自然的轉過頭,面向紫羅蘭,輕輕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時間裡,杏做的越來越不錯。她給人的感覺越來越輕便,動作也是越來越流暢。四周來來往往的行人她也開始能夠自主分辨。接連兩天的時間裡,她已經可以能夠自由的和人對話,向對方推銷。至於她其實是個瞎子這件事,不仔細看還真的看不出來了。
    這麼說的話……
    “杏。”
    三天后的早晨,白癡再一次的開了口。這一次,他已經做好決定,該是來一些真正的訓練了。
    “什麼事?大哥哥。”
    這些日子來,杏和白癡一起過著乞丐一般的生活。晚上兩人就睡在公園的橋洞底下,用一個紙箱當做房屋。此刻,杏正在摸索著將紙箱合起來,隨後,才轉過頭面對白癡。
    白癡盯著她那行動自如的舉止,開始有些發愣。很顯然,乞討和推銷已經消磨了她的很大自尊。那麼接下來……該怎麼做?
    ……………………果然,是要逼這個小丫頭去站街吧。對於女性來說,這可能算是最後的尊嚴了。
    不過這一點在腦海中僅僅是存在了一小會兒,就被白癡徹底否決。如果說,是以前那個行動不方便,還必須事事都用手摸著牆壁走的杏的話還好說。可是現在,她手臂上的花苞已經開出了許多。如果有誰想對他做什麼,那恐怕還真的不太容易。另一方面,要毀掉她的自尊,就必須讓她自願去賣。就好像逼她去乞討一樣。可是現在她已經會乞討,還會推銷。再想讓她為了食物去做這種事,還真的是非常困難了。
    “…………………………今天開始,我們進行下一階段的訓練。”
    杏愣了一下,沒有立即開口說話。白癡也不強求,右手一揮,直接拉出暗滅,在清晨的陽光下,黑暗之劍吞噬著所有敢於接近的光明。
    “拔出劍來,我先要試試你掌握玫瑰到了一種什麼樣的程度。”
    這一下,杏算是聽明白了。她先是繼續呆了一會兒,慢慢的,臉上揚起開心的笑容。這可是她等了好久的訓練啊為了等這一天的訓練,她乞討,推銷,做了那麼多以前的公主從來不會去做的事。體驗了那麼多完全看人臉色過活的事情。現在,終於等到頭了這讓她如何不高興,如何不歡喜?
    但……
    “大……大哥哥……等一下……好不好?”
    杏,沒有拔劍。她抬起有些高興,但還是極力壓抑住的表情,說道:“如果我們現在開始練習……那麼……那麼紫羅蘭姐姐家的店鋪……”
    “………………………………”
    “是……不管了嗎?”
    “………………………………當然。”
    杏呼出一口氣,閉著眼睛,說道:“這樣啊……那麼大哥哥,我們先去和紫羅蘭姐姐道個別好不好?突然之間辭職,不告而別……從禮儀上來講,始終不太好。”
    禮儀和自尊之間有關係嗎?
    白癡捏著暗滅,想了想。應該……沒什麼關係吧。既然沒什麼關係,那還是讓這個小丫頭解決這件事情,然後開始心甘情願的練習來得好。
    白癡答應了,杏摸了摸自己的右臂,撫摸著上面綻放的花骨朵。等到白癡將劍收回之後,她立刻抬起腳步就要走。
    “慢著。”
    突然,白癡叫住了杏。在杏站停發愣的時候,他從橋洞下取出早已經準備好的“那東西”,走到杏的面前。
    “伸出手來。”
    “嗚?”
    杏猶豫了一下,還是慢慢的伸出手。接著,她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被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而在手腕上產生緊縛感地下一個瞬間……
    “嗚”
    呯的一聲,杏的雙手直線下墜,帶著她的上半身狠狠地砸到地上猛然間產生的沉重感壓的她喘不過氣來,連站,都站不起來。
    “好……好重……好緊……大哥哥……救救我……”
    “別急,腳上還有。”
    說罷,白癡就抓住杏那小小的腳踝,直接將腳鐐套了上去。瞬間的收縮讓她的雙腿併攏,整個人再也無法維持,直接躺在了地上。
    “大……哥哥……”
    白癡直起身,看著這個躺在河灘上的小丫頭。她的雙手雙腳之間全都被會自動收縮的鐵鍊纏住,看著她現在這副躺在地上宛如垂死蚯蚓一般的樣子,白癡不由得想到了自己以前的生活。
    “我第一次戴上這東西的時候只有十歲,還沒有你大。也沒有練過多少武技,實力也沒有你現在的強。但鑒於你女性的身份,我還是減輕了將近一半的重量。”
    “大哥……哥……”
    “老實說吧。這些東西都是凡鐵,壓根就不能和你右手中的劍相提並論。如果沒有人監視,你可以很輕鬆的就將其斬斷。但,你也知道,現在你要去除的是你的自尊,所以,我要求你必須無時無刻的不帶著這些手銬腳鐐。在街上走的時候更是要帶著,讓路人欣賞。”
    “不……不要……不……”
    “我設定過這些手銬腳鐐,在你完全適應它們以前,它們絕對不會解開。如果你讓我發現手銬腳鐐消失或是被斬斷,那沒關係,我可以重新那一副給你戴上。但作為懲罰,我會把你的衣服扒光,然後把你丟在鬧市街頭。接下來的事,你就自己想像吧。”
    原本,杏以為自己已經完全去除了那所謂的自尊。可是現在聽到白癡的話,她的淚水竟然再次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可是,哭,有用嗎?
    在絕對不會憐憫的白癡面前哭,有用嗎?
    沒有用。
    既然沒用,那就只有接受這種結果。因為現實永遠是那麼的殘酷,永遠不會在公主危難的時候,出現騎著白馬的王子,恰當好處的進行英雄救美。
    杏咬著牙,慢慢的抬起腰。她讓自己的呼吸放緩,開始緩緩嘗試,一點一點的加力。這時,白癡看到這個小女孩的右臂上的藤蔓開始再一次的蔓延,一些花苞也開始緩緩綻放。但看看杏的表情……
    雖然是一副很可憐的表情,但卻並沒有暴走的跡象。
    一點點,一點點……手銬和腳鐐被分別拉開。這一過程花了大約三個小時,比當年白癡要快了近三分之二的時間。白癡點點頭,沒有說什麼,而是立刻轉身。杏,則是委屈地流著淚,小心翼翼的跟在白癡身後,慢慢朝集市走去。
    ——————————————————————
    喧鬧的集市,這一刻,卻迎來了一個引人注目的“風景”。
    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乞丐,雙手雙腳上戴著腳鐐,走在鬧市的街頭。
    這樣的情景自然是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所有人都把視線對準了這個小乞丐,沖著她指指點點。
    “這個小叫花子是怎麼了?遊街示眾?”
    “肯定是犯了什麼事,警備隊想出的新花樣吧。”
    “好可憐,我們給她點吃的吧?”
    “哎,說不定是什麼新的要飯的把戲呢。你看她那副走起來十分痛苦的表情,十足是裝出來的。”
    “沒錯。就是感覺挺新鮮的,這個小乞丐看著好怪異啊~~~”
    此起彼伏的評論聲在耳邊響起,杏雖然看不見,但還是能夠體會到周圍的那些關注的視線。
    這些視線不像以前……以前,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敬仰,是尊重,是羡慕。
    可是現在……現在的,卻是鄙視,嘲笑,取樂。
    她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公主,而像是一個被人弄來專門搞怪甩玩的奴隸就像是耍猴一般……純粹是為了給他人提供笑料而存在的存在……
    杏低下頭,努力的想要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臉。可沉重的手銬卻讓她的雙手猶如灌了千斤,始終都抬不起來。就在她想要再努力一把的時候,“呯”的一聲,她沒有關注前面的路況,一腳踩空階梯,從一個兩層階梯上直直地滾了下去。
    “哈哈哈哈~~~~~~”
    嘲笑聲,從四周湧來。
    這種被人當眾取笑的感覺,簡直比伸手要飯,厚著臉皮推銷還要難受杏趴在地上,不由得再次落下眼淚。強烈的屈辱感再一次的從內心深處揚起,充斥著她的身體……
    “…………………是不會輸給你的……”
    在眾人的嘲笑聲中,杏的雙拳捏緊。重重的,敲了一下地面。
    她捂著開始隱隱作痛的小腹,咬著牙,艱難的爬了起來。閉合的眼簾因為疼痛而顫抖,嘴唇也隨之抽搐。
    “別……和我說話……我……我是……絕對……不會……輸你的……”
    她右臂上的玫瑰花苞在這一刻怒放了一下,但很快,就又再次縮回花苞的形態。這個小姑娘拖著鎖鏈,在眾人的笑聲中慢慢爬起,再次朝前走著。
    她不想再看到失去理智的自己……也不想看到瘋掉後胡亂殺戮的自己……如果說,要想控制理智而生存下去的途徑,只有拋棄所有的尊嚴的話……
    那,就拋棄吧。
    杏努力的往前走著。她的堅忍的確是讓白癡為之點了點頭。看著她捂著肚子的樣子,剛才那一下摔得不輕?這樣的話,等向紫羅蘭道別之後,先幫她處理一下傷口再開始訓練吧。
    白癡等到杏走近之後,才轉過身,想要再次朝前走。但在他轉身的那一刻,一隻小手卻是突然間拉住了他的衣袖。白癡一愣,低頭看看,只見杏一手捂著自己的肚子,一手拉著白癡。那張沾滿泥汙的小臉已經變得蒼白異常。虛汗也是在不停地往下冒。
    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對。白癡伸手摸了摸杏的額頭……並沒有發燙。這麼說,是吃壞東西了?
    沒辦法,現在小丫頭似乎已經開始邁不動步子了。白癡唯有抱起她,帶著她走到一旁的休息椅,讓她平躺下來。杏的頭則是枕在白癡的大腿上,緩緩的呼吸。
064,沒遇到過
    064,沒遇到過
    “盲眼的魔女……這次是嗎……?”
    不知哪裡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白癡抬起頭,略微端詳了一下之後,很快就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是你。”
    魔術師克勞澤,這個人現在依舊是一身魔術師裝備,厚厚的斗篷讓他在這個七月初的炎熱天氣裡顯得十分的顯眼。當然,他看起來也是十分的熱。
    克勞澤看到白癡後,渾身一震。臉上似乎有些害怕。他瞥了一眼白癡懷裡躺著喘氣的杏,又看看她那條右臂,臉上露出一個比較尷尬的笑容。
    “啊……我只是路過別把我當回事”
    說罷,這個人就飛也似的跑了。看得出來,他似乎真的很害怕白癡。
    既然他走了,那白癡也不計較什麼了。他輕輕摸著杏的小臉,這個小身子還是不停的冒著虛汗。她的左手緊緊拽著白癡的褲子,眉頭皺起,顯然十分的痛苦。
    看來我們的公主生病嘍~~~~怎麼樣?我們的大魔王大人。你的手下乖乖可是得病了,要親力親為的帶著乖丫頭去醫院看病嗎?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對這一點,白癡可不覺得有趣。就在他想著應該怎麼處理杏這突如其來的疾病的時候,街道那邊,卻突然傳來一陣打罵聲。
    “**你個臭娘們,敬酒不吃吃罰酒?叫你搬你就要搬我們老大已經把這塊地全都買下來了,你要多少出讓費都沒問題。可你一直霸著這裡是什麼意思?”
    聲音,是從紫羅蘭的眼鏡店那邊傳來的。聽到這陣喝罵聲,白癡突然想起第一次看到那個女孩時的樣子。那時,她全身上下都髒兮兮的,好像被人打過。菜籃子裡的菜也被踩壞,顯然遭遇了不小的事件。
    “哥哥……我……我好……了……”
    聽到紫羅蘭那邊發生事情,昏昏沉沉的杏終於坐不住了。她勉強的直起身,抓著白癡的衣服就要往那邊走。白癡看著她這步履蹣跚的樣子,想了一會兒之後,終於還是陪著她一起走了過去。
    很不幸,發生騷動的地方還真是紫羅蘭的眼鏡店。現在,紫羅蘭就站在自己家的店門前,披頭散髮,臉上戴著圓眼鏡,憤慨地看著面前四個手拿傢伙的年輕人。對於這個只有十四五歲的小女孩來說,面前的四個年輕人的優勢實在是太明顯,太霸道了。
    “我不會搬的”
    紫羅蘭咬了咬牙,說道:“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房產,留給我的地,我說什麼都不會搬”
    “**,敬酒不吃吃罰酒”
    一個臉上有傷的青年舉起手中的鐵錘,大喝道:“你開的那個價格簡直就是天價你存心勒索是不是?”
    紫羅蘭看到對方兇狠,不由得倒退一步。可當她看到四周那麼多人圍觀時,似乎膽氣又壯了一些,再次往前踏出一步,說道:“誰勒索誰?是你們硬是要我搬的。天底下哪有這樣硬拆人房屋的道理?說了不搬就不搬你們就算帶再多人來,我也決不會搬”
    其他幾個青年哼了一聲,他們看看面前的紫羅蘭,再看看周圍聚攏的群眾,終於,還是心有不甘的咬咬牙,離開了。
    人一走,紫羅蘭就仿佛虛脫一般坐在地上。四周的鄰居們紛紛上前,有慰問的,也有勸說的。
    “嗨,笨丫頭。你一個人怎麼可能鬥得過迪蠶子爵?最近一帶的地都已經被子爵大人收購了,我們的店鋪也已經賣了個好價錢。你為什麼又要在這裡死撐著呢?”
    “就是就是。你這店鋪角度又不是很好。賺的錢也不多,就這樣守下去,你在天之靈的父母也不會願意的呀……”
    對於周圍街坊的勸說,紫羅蘭卻是偷偷的落淚,隨後擦了擦眼角,苦笑一聲。她勸走了周圍的街坊後,抬頭看了看自己這棟店鋪,再次笑了笑,走了進去。
    四周的人,慢慢散了。
    杏捂著自己的肚子,對於剛才耳邊所發生的一切卻是不自覺地咬了咬牙。儘管身體已經很不舒服,但她還是想要掙扎著,往那邊的眼鏡店走去。
    “你要幹什麼。”
    白癡拉住她,不讓她亂動。
    “大哥……哥……我要……去問個……究竟……就在我……皇城底下……竟然還會……發生……這種……事情……?”
    “你去了,打算做什麼。”
    “我……要去告訴他們……區區一個……子爵……豈能……”
    “所以說,你認為自己很尊貴嗎?”
    杏一愣,低下頭,不說話了。
    她現在的狀況真的很糟糕,看起來十分的虛弱。再過一會兒,似乎連站著都已經十分辛苦了。
    對於這樣的杏,白癡也唯有搖了搖頭,將她抱了起來,背在背後。這種狀況,即使是想練恐怕也練不起來了。還是帶著她去休息休息吧。剛才她躺了一會兒身體就好多了,那麼現在,還是回公園裡躺一會兒吧。
    手銬腳鐐由於設定好了,所以拉不下來。白癡唯有承受住小杏和這些手銬腳鐐的重量。不過還算好,這些分量加起來也不重,很快,白癡就將杏背回了公園,拿了條毛毯鋪在草地上,將她放下。
    “給。”
    白癡剛剛站起來,旁邊就伸出一隻手,手中捏著一個暖水壺。白癡轉過頭,只見克勞澤又一次的出現在這裡,面對白癡,他始終是一副很害怕的樣子。不過現在,他身上已經不穿魔術師斗篷了,轉而換上一套熱狗攤販的工作服。
    白癡看看他手中的暖水壺,再看看克勞澤,沒有做聲。克勞澤見白癡瞪著自己,更是心慌,連忙將暖水壺放在地上,迅速向後倒退。
    “別……別誤會我今天的工作是一個賣熱狗的小販風吹沙裡面到處都是表演魔術的,我那點手段根本就不夠看,所以……所以……我好不容易才找了這麼一份維持生計的手段的”
    白癡還什麼都沒問,克勞澤就已經竹筒倒豆子的把什麼都招了。白癡彎下腰,拾起暖水壺,擰開蓋,裡面的熱水滾燙。他再次瞥了一眼克勞澤後,在蓋子上倒出一點,抓了只甲蟲放在水裡。等了幾分鐘後,見這甲蟲依舊在水裡活蹦亂跳的掙扎,才將熱水靠近杏,貼著她那有些冰涼的額頭。
    “那個……你……你的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盲眼的魔女……應該是……”
    白癡刷的回頭,瞪著克勞澤。這位熱狗攤販一嚇,立刻拉著拖車飛也似的逃了。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白癡看看四周,溫暖而稍顯炙熱的陽光照射下,這個稍顯偏僻的公園草地上沒有一個人。他想到了剛才克勞澤所說的話,就脫下了外衣,看著背面。
    一些紅色的東西,粘在自己的背上。
    自己受傷了?
    白癡感受了一下……沒有。那麼,是杏受傷了?
    看看杏的身體,她的樣子雖然很糟糕,但不像是受傷的樣子。白癡再次瞥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又看看杏。可就在這時,他腦中突然一個靈光閃過,視線,也挪到了小杏的下半身。
    這半個月來,由於要過乞丐生活,所以小杏身上的這套裙子並沒有換過,顯得髒兮兮的。可只要仔細看看,卻能看到她的裙子的正面似乎有一塊小小的汙跡。白癡想了想後,伸手拉住杏的裙子。這個小姑娘雖然痛得要死,但還是有些警惕,連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裙子,不讓白癡掀。
    但白癡可不管,現在小杏那虛弱的反抗哪裡抵擋得了白癡的力量?白癡輕輕鬆松的掀開她的裙子,在那條藍白色的內褲上已經佈滿了血紅色的液體。一條血絲,也已經順著她的大腿流下。
    此時此刻,手腳都被束縛住的杏已經完全的無能為力。她感覺到了自己的裙子被掀起,羞恥和害臊的情緒立刻讓她的臉變得通紅,乾脆的把臉埋進草地裡,不敢再動了。
    “來了,為什麼不說。”
    白癡放下裙子,蹲在杏的身旁,冷冷說道。
    杏漲紅著臉,僵持著,不肯開口。可興許是實在是難受到了極點,也痛苦到了極點,她才張開小嘴,一邊流著眼淚,一邊顫抖地道——
    “以前……我……來的時候……都是……都是……女傭們……服侍的……”
    白癡皺了皺眉頭,看看杏那兩條被腳鐐緊緊和在一起的小腿。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他唯有去掉腳鐐和手銬,讓杏恢復自由。
    “好了。現在,你自理吧。我去燒水。”
    白癡轉身就要走,可杏卻是再一次的伸手拉住他的衣角,閉著的眼角裡面,淚水流的更多了。
    “…………………………………………怎麼了。”
    “我……我從沒有……自己……弄過……”
    小小的杏顫抖著,一副虛弱不堪的樣子。
    “以前……都是女傭……我……我不知道……而且……我看不到……不知道……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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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5,花心的叭叭!
    現在,白癡面臨著一個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的麻煩。、
    對於這個麻煩的處理方法,說實話,這也許可以算得上是他為數不多的“無經驗”事件中的一項了。雖然說,白癡並不是不清楚這些血究竟是怎麼回事,但要他自己去幫女性處理,可還真沒有做過。
    小杏現在捂著肚子,繼續一副疼痛難忍的樣子。見此,白癡唯有將她抱起,讓她小口小口的喝點水,摟著她。
    不可能繼續訓練了啊……
    白癡搖著頭,有些感到可惜。
    他望著懷中的這個痛得一塌糊塗的小丫頭,歎了口氣後,將她抱起,往公園外走去。
    沒用多少時間,白癡就走出了公園。他的第一個目的地自然是女性服裝店,對於眼前這些琳琅滿目的內衣內褲,他也沒有多挑,直接拿了一包十二件裝的內褲和這種時候專門用的護墊。店員看到這樣一個乞丐走進來本來想來趕,但當看到白癡的那雙眼神後,也唯有膽戰心驚的結了帳,不敢多話了。
    買好東西,白癡抱著杏重回公園,在一座假山的懸崖下方的無人處駐足。白癡將杏放在地上,找來原本就打算洗澡用的大木桶,倒進水,架上火燒。在水燒開之前,他則是鑽進懸崖下方的凹陷處,看著面如白紙,虛弱萬分的杏。
    “………………………………”
    小丫頭的****,還在滴血。
    紅豔豔地亮麗血線沿著她的大腿內側滑落,有一種明亮的感覺。
    白癡再次瞥了一眼杏的臉,看看她現在捂著肚子抽筋的樣子。最後,他終於還是搖了搖頭,掀起小杏的裙子,將手,伸了進去……
    “啊——”
    儘管身體虛弱,但杏的女性矜持還是保留著的。在白癡的手剛剛觸摸到她的下半身時,這個小姑娘立刻尖叫了起來,雙手死死的壓住自己的裙子。
    好疼……大哥哥……不……不要……”
    白癡見她這麼緊張的樣子,縮回手。緩緩道:“我不幫你,那你自己脫,行不行。”
    原本如同紙白的小臉刹那間變成緋紅。她的手顫抖著,極力的捂著肚子。說實在話,她似乎是屬於那種疼痛很厲害的體質,一疼起來,全身上下都沒有了什麼力氣。再說了,即使是有力氣,在白癡就坐在旁邊的情況下,你要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怎麼在一個男人的面前自己主動***?
    “大哥哥……你……不要……看……”
    雖然白癡還是認為,這應該算是一個磨損她自尊的好機會。趁這個時機好好的羞辱她,應該可以極大地打擊她的尊嚴。但轉念一想,如果自己真的那麼做的話,結果,可能是讓她成功掌握玫瑰。但對於自己的敵意恐怕也會瞬間上升,弄不好,自己反而是在培養一個敵人也說不定。
    想到這裡,白癡終於還是轉過身,不再看。杏聽到白癡背過身去的聲音後,臉上的潮紅稍稍褪去了一些。她開始勉力的抬起上半身,弓起腰,想要去***。
    “嗚……嗚嗚………………”
    疼……實在是太疼了。
    下半身好難受……肚子好疼……完全……沒有力氣……
    白癡背對著杏,可在聽到身後傳來的幾聲呻吟之後,他還是回過了頭。只見這個小丫頭現在連抬起腰都做不到,一臉痛苦的表情,兩條腿剛剛有些彎曲起來,就再次因為虛弱,而放了下去。
    反復幾次之後,白癡終於判定,這小丫頭做不到了。他歎了口氣,杏聽到白癡的歎氣後,原本稍稍揚起的上半身一個虛脫,再次躺了下去。
    “很難受吧。”
    白癡說道。
    小杏感受著那個地方濕漉漉的感覺,的確是非常的難受。不由得,她紅著臉,點了點頭。
    “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讓你休息。我會閉著眼睛來幫你處理,怎麼樣。”
    杏如今已經是髮絲淩亂,躺在泥地上動彈不得。因為疼痛和虛弱,她大口大口的喘氣,高聳的小胸部不斷的上下起伏。在實在是無法忍受之後,她也唯有點點頭,咬了咬下嘴唇。
    “大哥哥……請你……輕一點……另外……一定……一定要……閉上眼……不要……看……”
    “嗯。”
    白癡答應了,走了過來。杏現在也是咬著下嘴唇,一副任由處置的表情。
    白癡,的確是答應了。
    可對於眼睛看不見的杏來說,他的答應有意義嗎?
    他可沒有時間來遵守這種純粹是浪費時間和精力的諾言,所以,那雙黑色的瞳孔壓根就沒有閉上的意思。他就這麼看著,雙手,伸進了杏的裙子底下……
    當白癡的手指觸碰到小姑娘的腰間的時候,小杏明顯的顫抖了一下。她雙手摟在胸前,渾身僵硬,動都不敢動。只是一味的問白癡是否閉著眼。白癡應承,但為了防止她感覺出自己的動作太過麻利,所以速度稍稍減緩一些,兩隻手在她的腰間摸索了半天,才抓住了她的內褲兩端。
    慢慢的,拉下……
    脫下內褲,這條沾滿血絲的貼身衣物現在看起來實在是有些髒。白癡瞥了一眼後,扔在旁邊,隨後拉起她的裙子,將她的下半身完全暴露在自己的面前。看著那還在泊泊往外冒血泡的小縫隙,他取過早就備好的毛巾,在旁邊已經燒開的水桶裡晃了兩圈,然後取出,擰乾,輕輕的,擦拭著她的下半身。
    溫暖的毛巾貼著身體,小杏臉上的難受表情立刻變得舒坦起來。她呼出一口氣,貪婪的享受著這種已經快要遺忘的舒適。是因為這半個多月來一直在吃苦嗎?現在被人服侍竟然會是如此的舒服。就連她右臂上的花苞現在也像是呼吸一般的縮放,然後慢慢的綻放開一朵朵的小花。
    “我現在抱你進木桶洗澡,所以,會幫你脫掉全身的衣服。你做好準備。”
    原本已經舒舒服服的杏突然間一愣,剛剛放軟的身子再一次的變得僵硬。她捂著自己的胸口,疼痛和羞恥在她的腦海內展開激戰可是,想到現在最好的事情果然還是洗一個澡,舒舒服服的泡一會兒後,她終於還是點了點頭,胸口的雙手,慢慢鬆開。
    白癡將毛巾放進浴桶,雙手伸向小杏的胸口,捏住紐扣。隨著一顆一顆的紐扣被解開,這個小丫頭那發育良好的身體,也是慢慢呈現在白癡面前。
    (就人類的女孩來說,這個年齡段能夠發育成這樣,也算是不錯啦。是因為營養良好嗎?哈哈哈,所以,你那個丫頭才會那麼羡慕這個身體啊~~~)
    幫杏脫去上衣,裡面剩下的就只有一條也許是由於半個月沒有洗過澡的緣故吧,她的身體髒兮兮的罩也是染成了半黑色。白癡搖了搖頭,伸手抱起杏,另一隻手則是轉到她的背後,去解她的
    “不要……”
    可在這一刻,這個小姑娘終於還是忍受不住在陌生男子面前全裸的羞恥,她猛地撲進白癡的懷裡,讓自己的身體不被看到。強烈的委屈和難堪終於讓她的眼淚再一次的滾落,兩個小肩膀也是微微顫抖起來。
    白癡沒有動,他任由這個小傢伙趴在自己胸口,讓她習慣。只要度過了這一關,那麼可想而知,她一定能夠更好的掌握住玫瑰的力量。為了幫助她,也是為了幫助自己,所以白癡必須要做到這一步
    “來。”
    等到小杏的哭聲漸漸降低之後,白癡終於摟住她的雙肩,將她從自己的胸口拉開。
    “我閉著眼睛。慢慢來。”
    小杏虛弱的身體軟軟的,就像是沒有骨頭的洋娃娃。她艱難地點了點頭,兩條小胳膊終於放下,等待著“完全解放”的那一刻的到來……
    白癡伸手,探向小杏背後的扣子。啪嗒一聲,扣子解開……
    轟——————
    猛然間,一塊巨石從上方落下白癡立即拔出暗滅,迎頭一劍將巨石劈碎。可在這巨石的碎屑紛紛落地的時候,另一個小身影卻是猛地從白癡背後沖上,狠狠的,用頭,撞在白癡的腰上。
    “啊啊嗚啊嗚啊嗚啊啊嗚嗚嗚嗚——————”
    充滿了憤怒和埋怨的叫聲從背上傳來,白癡臉一沉,反手就抓住那個用頭頂著自己的腰的小東西的後頸,將她提到了面前。這不是小麵包,又會是誰?
    小麵包被白癡提著,可是這一次,她沒有了以往那般撓撓頭,嘿嘿笑笑裝傻的表情。這個丫頭低頭看著衣冠不整的杏,又想起剛才自己所目睹的事情
    想一想……自己一覺醒來後,叭叭就不見了。這半個月來連一點消息都沒有雖然蜜梨姐姐和托蘭都告訴自己說不要著急,可她能不著急嗎?
    這半個月來,她一直找,一直找。幾乎把整個風吹沙都給逛遍了卻硬是沒有找到後來,胡桃姐姐也來找叭叭,還氣鼓鼓的說叭叭拐了她的侄女。
    原本,自己還是不相信的。麵包不相信叭叭扔了自己,反而拐著其他女孩子消失。所以,她繼續在這裡找。可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竟然在今天……竟然在這裡……
    看到叭叭……在幫小杏脫衣服,兩個人還互相擁抱在一起的畫面
    “嗚哇啊啊啊嗚嗚嗚哇哇————”
    小麵包是真的憤怒了。她甩著四肢,對於自己被白癡“拋棄”這件事表示無法接受尤其是在看到杏那一身的赤身**後,她就更是怒不可遏,雙手攤開,火焰和雷電已經在她的掌心中凝聚,預備開火了。
    “是……麵包?是麵包嗎?”
    杏聽出來麵包的聲音,出聲叫喚。
    “啊啊嗚嗚啊(是我我看錯你了小杏你竟然敢勾引人家叭叭)”
    “真的是麵包?快……快逃……快點逃啊大哥哥,求求你放開麵包吧她……她不是什麼壞人而且……麵包的爸爸是個很厲害的人……我……我不想看到你們兩個打起來……”
    麵包原本還在鬧騰著,可突然聽到杏這樣一番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後,她的動作慢慢停止了。她轉過臉看著杏,片刻之後,她再次轉過頭,看到了白癡那雙令人戰慄的眼神。
    “啊……哈哈……哈哈哈……”
    小麵包似乎知道自己到底搞錯了什麼,開始嘿嘿傻笑。白癡瞪了她一眼,將她提到自己的嘴邊,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一遍。小麵包斜過眼睛看了一下杏右手上的玫瑰藤蔓,終於理解性的點了點頭。
    《可是叭叭,這樣,你就幫小杏脫衣服啊?》
    麵包舉起牌子,說實話,這個小丫頭對於剛才兩個人互相擁抱著的場面似乎仍然有些不爽。
    白癡瞥了這個舉牌子添亂的小傢伙,想了想之後,他看看那個已經燒得很熱的浴桶,說道:“杏。閉著眼睛,我不方便。由她來幫你。”
    麵包歪過腦袋,啊啊嗚嗚的叫了一聲。對於這個結果,杏的臉上卻是滿臉的喜色。她重重地點了點頭,剛才臉上還有的羞恥與緊張在這一刻終於完全的消去,舒坦的呼出了一口氣。
    《為什麼我要照顧她?》
    麵包舉著牌子,有些不太甘心。但看到白癡的眼神之後,她終於還是將那塊牌子收起,吐了吐舌頭,走向杏。見此,白癡也是轉過頭上山,去採集一些柴火去了。
    扶著杏,讓她進入水桶。渾身上下都被溫暖的水包裹起來的杏終於露出了舒心的笑容。也許是由於放鬆和溫水的緣故吧,她感覺自己的肚痛似乎也好多了,力氣也稍稍恢復了些。
    “哇哇~~~”
    讓杏沒有料到的是,小麵包現在竟然也脫了個精光。她雙手抬起,讓這個懸崖下的凹洞周圍拉出一塊土牆之後,立刻跟著跳進了木桶。原本還稍顯寬敞的浴桶內塞進了兩個人,立刻就顯得有些擁擠起來。
    “麵包,你怎麼來了?”
    杏泡在水裡,半個月沒洗澡的她貪婪的享受著暖水的溫度。
066,盲眼玫瑰
    066,盲眼玫瑰
    麵包縮在水裡,呼嚕呼嚕的吹著水泡。!見杏問,她反射性地舉牌。可看到杏毫無反應之後,她才想起對方的眼睛,挪挪嘴,伸出手指,抵在了杏的胸部上。
    軟軟的……胸部……
    麵包原本是打算寫字的。但在手指觸碰到小杏的胸部的那一刻,她的動作卻是刹那間停頓。
    手指……按下,彈起。
    大大的,鼓鼓的,可看看她的,再看看自己的……
    多多少少……也算是鼓了一點吧?但比起她的胸部,自己的實在是……
    “哇~~~~~~”
    也不知是出於羡慕還是嫉妒,麵包突然大叫一聲,猛地撲向杏。在狹隘的浴桶內,杏躲閃不及,立刻被小麵包從後面抓住。麵包的雙手從杏的腋下鑽過,死死地按住她的胸部不斷的揉搓,嘴裡也不知道是在喊著憤怒還是不甘心,大聲地叫著。
    “呀麵包……不……不要啊……很難受啦……啊~~不要捏我……我可要生氣了……我生氣了……”
    杏忍耐了一會兒,終於,忍無可忍。
    她反過身抓住麵包的胳膊,嬉笑著,雙手也抓住了麵包的胸部。麵包嗚的叫了一聲,連忙去拉扯反抗。可光是論力量的話,麵包的力量怎麼可能會有練劍的杏來的大?很快,她反而被杏從背後抓住,被她不斷地揉胸了。
    “嗚咦~~嗚嗚~~~~”
    “嘻嘻嘻,再來啊?我可不會處處受人擺佈的。麵包,即使是你~~~”
    麵包被弄得彎下了腰,她雙腳一軟,整個人立刻墜入水中。在吃了幾口水之後,她慌慌張張的亂抓,抓住了杏的大腿,這才爬了起來。可在出水的那一刻,她的手不自主的從杏的****拉過。杏現在雖然恢復了些,但****還是十分的敏感,不由得呻吟了一聲。
    “嗚?”
    麵包抬起手,看著掌心中那有些紅豔豔的東西。再仔細看看,水面上似乎也飄著些許的血絲。她害怕了,連忙在杏的胸口寫著字,詢問她是不是受傷了。
    “不是。那個……你把耳朵貼過來,我告訴你。”
    小麵包貼過腦袋,杏紅著臉,在她的耳朵邊說明自己為什麼會流血的原因。聽完之後,小麵包突然鼓起嘴,哈哈大笑起來。
    “笑……笑什麼笑啊女孩子都會有這一刻的,難道你沒有嗎?”
    《我就沒有》
    小麵包十分自豪的在杏的胸口寫下這行字,同時叉起腰,顯示出她高人一等的態度。
    只要是女孩子,每個月都流?騙誰呢?受傷就受傷嘛,幹嘛撒這種慌呢?如果每個女孩子每個月都流的話,那為什麼蜜梨姐姐不會流?托蘭姐姐也不流托蘭姐姐是哥哥的說……另外,也沒見過胡桃姐姐和星璃姐姐流血啊,怎麼就只有你才流?
    麵包自得其樂的拉過杏的手,在她的掌心中寫了起來。
    《小杏,以後要注意習慣,不好的習慣不能再有了。像是在野外放水然後用樹枝擦這種事情,是不能再做了。你看,現在受傷了吧?》
    杏哪裡想到麵包竟然會說自己流血是受傷?她的臉刷的一下子憋得通紅,奮力的縮回手,哼道:“不信就不信反正母后說過,流血是正常的,不流血才是不正常的。母后說的肯定沒錯”
    哈哈那你和你的媽媽都是用樹枝擦放水的嗎~~~?
    小麵包現在完全處在不會流血的優越感之中。她晃動著腦袋,不停地拍打著水花,對杏進行各種姿勢上的嘲諷。此時,水面上又飄起一絲血水,她連忙拉住杏,報以同情的眼光。
    可是……
    “?…………”
    在那一刻,小麵包渾身一震,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她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股驚訝。她低下頭,呆呆的看著水面上浮起來的那一層紅色的液體,沉默。
    “嗯?麵包,怎麼了?”
    杏轉過頭,疑惑地問道。
    可麵包卻是沒有回答。她只是看著水面上的血絲,然後,偷偷的把手伸進水裡,摸向自己的****……
    “咕嚕……”
    抬起手,望著掌心中的那一絲暈紅。小麵包的臉慢慢的紅了起來。這丫頭再也沒有說話,而是慢慢的低下頭,縮進水池,咕嚕咕嚕的,吹起了水泡……
    十分鐘後,當白癡重新抱著柴火和一桶水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浴桶內蹲著兩個悶聲不響的小丫頭,在那裡不知所措的對峙著……
    ……
    …………
    ………………
    夜晚,公園的天空被夏日的銀河所填滿。
    小麵包穿著白癡買來的內褲,裡面墊著乾淨的護墊,和杏兩個人肩並著肩,站在石洞之中。
    白癡在地上鋪了草,還弄來了一床毛毯。這樣,就可以免得這兩個小丫頭坐在冰冷的岩石上,讓肚子受凍。
    看著那兩個躺在毛毯上,互相對望著的小丫頭,白癡卻是無奈的歎了口氣。他看著天空,搖了搖頭。原本以為只有一個,可現在再來一個,女孩子的確是比較麻煩,不像男性,沒有這方面的煩惱。
    無奈,兩個小丫頭已經睡下了。要通知蜜梨和托蘭來把麵包帶走也不急於一時。
    白癡拉過毛毯,蓋住這兩個小丫頭後,輕輕拍了拍。望著外面的璀璨星辰,他呼出一口氣,搖了搖頭……
    ——————————————————————————
    災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一個禮拜。直到一個星期之後,杏的身體狀況才恢復。
    這一個禮拜內,用暗滅的話說就是白癡真的變成了白癡。好好的沒事幹,去請了個公主來讓自己伺候著。這可是名副其實的自己找罪受。
    麵包在第二天被蜜梨領回了家,這一個星期內她沒有再來,估計也是由於身體的原因。趁著這一個星期的間隙,白癡帶著杏離開了風吹沙,直接背著帳篷和簡單的器械來到外面的死亡沙漠。這裡,就是用來訓練杏的地點。
    炙熱的沙漠,依舊是千年如一日的散發著致命的高溫。
    也只有在晚上或是魔導列車之內,才會有人試圖橫穿沙漠。在這種大白天,無疑就是找死。
    杏背著行囊,一步步艱難的走著。
    她的雙手雙腳上重新帶起了手銬和腳鐐,這讓她的步伐顯得極為沉重,好幾次,都差一點點失去平衡,摔倒在這滾燙的沙漠之上。
    連續走了兩天后,白癡來到了一處戈壁灘。回頭望去,風吹沙的影子已經看不見了。他點點頭,將身上的重裝備扔下之後,轉過頭,看著已經快被烈日烤熟的杏。
    “拔劍,我們開始。”
    儘管很累,儘管很熱,但杏知道,自己現在沒有權利去說一個不字。
    她知道自己不是來享福的,而是來練劍的。既然是練劍,既然要變強,那就必須做好吃苦的準備
    聽到白癡的聲音之後,她立刻扔下了肩上的行李,大大的呼出一口氣,面對著白癡。
    烈日……籠罩。
    這仿佛可以將人都給融化的陽光之下,矗立著兩個人影。
    白癡的眼神淡漠,冷靜。漆黑色的瞳孔內沒有絲毫的動搖,而他四周的空氣,似乎也無法承受住這股黑暗,化為冰冷。
    “現在,慢慢的把劍拉出來。不用太快,但一定要掌握住你的思想。記住,你,才是它的主人。”
    白癡背著雙手,淡淡地道。
    已經快被曬暈過去的杏點點頭,她抬起右臂,慢慢體會著手臂中的力量。一點一點……既不焦急,也不魯鈍。慢,卻是持續性的,探索著右手中的力量……
    刹那間,杏右臂上的玫瑰花,開了。
    隨著花朵的綻放,那柄波浪劍也是慢慢的從她的掌心之中被頂了出來。看到劍刃,白癡點點頭,立刻說道:“不用想著一次性將所有的劍都放出來。想像著它只是一把短劍,只抽取一點點就行了,不用太多。”
    “是……是大哥哥”
    玫瑰妖豔,劍鋒凸顯。
    波浪形的劍並沒有完全的頂出,而是只頂出了一半,大約像是短劍一樣的長度。但這樣的長度對於杏來說,卻是剛好合適。
    杏握住劍柄,開始呼呼喘氣。烈日讓她近乎虛脫,汗水,也快要出不來了。
    “你完成了第一步,接下來,就要體會這把劍的力量,讓裡面的力量歸你所有。你要提取它的力量,幫助你抵抗炎熱。如果做不到這一點,你就會被曬死。”
    杏已經沒有功夫說話了。她雙手握著玫瑰,蒼白色的瞳孔更是圓睜她咬著牙,開始一點點地放鬆對玫瑰的拒絕,讓劍中的力量流入自己的體內。
    右手上的玫瑰,開始宛如呼吸一般的開閉。它們隨著杏的每一次心跳而綻放,又隨著她的每一個心跳而閉合。
    藤蔓蠕動,尖刺切割著肌膚,這些玫瑰藤在力量的催動下纏的更快,漸漸的,就已經爬到了她的肩頭,盛放出更多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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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7,漣漪
    嘎嘎……”
    一些不像是人類的聲音開始從杏的喉嚨中發出,白癡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迅速沖上前,一拳擊中杏的肚子。!杏的身子一震,立刻失去意識。右臂上的藤蔓也是恢復原來的大小,花朵也是縮回去,變成了花苞。
    半小時後,杏醒來。她開始有些懊悔自己的失敗。但白癡沒有說什麼,而是繼續讓她練習去體驗這股力量。
    一次,兩次,三次。
    就這樣一直持續,直到這一天的傍晚,杏才終於維持住體內的力量,汗水重新從身體內溢出,籠罩在她頭頂的高溫,也隨之散去了不少。
    掌握魔劍,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雖然現在杏已經學會如何與玫瑰的力量共存,但也僅僅是維持在讓它保護自己身體的範圍之下,還無法發揮攻擊技能。所以接下來的幾天裡,除了睡覺之外,杏全都要戴著那些沉重的枷鎖,練習維持力量的方法。
    日復一日,不知不覺,時間,又過去了一個星期……
    “嗚……”
    這一天的傍晚,精疲力竭的杏在縮回力量之後,終於支撐不住,躺倒在沙漠上。她艱難地喘著氣,渾身上下的汗水在剛剛溢出體表時就被蒸發。身體的疼痛倒不算什麼,就是和玫瑰的精神戰鬥,實在是讓她吃不消。
    “今天就到這裡吧。”
    白癡抓來一隻沙漠巨鼠,熟練的剝皮徹骨,烤了起來。杏揉著自己的肩膀,步履蹣跚的走到火堆旁,坐下。
    空氣中飄揚起了食物的香味,杏接過白癡遞來的大腿,饑餓難耐的啃了起來。現在,這位公主已經完全沒有了昔日的矜持,吃起東西來再也沒有了半分的優雅。看來,她已經明白,尊嚴這種東西有的時候的確是一種負擔。把所有的一切統統拋棄,興許還會更簡單一些。
    “大哥哥。”
    白癡轉過頭,瞥了一眼杏,繼續啃著手裡的食物。
    “大哥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問。”
    “……………………說。”
    “您……之前似乎說過,您也被惡魔纏上了。那麼……您……也克服了它嗎?”
    白癡看了一眼右臂上的鎖鏈,此時,鎖鏈分開,露出其中的那只猩紅色瞳孔。這只眼睛在笑著,顯露出的嘲諷和譏笑任何人都看得出來。
    “沒有。”
    白癡斬釘截鐵地說道。
    “沒有?那麼強的大哥哥……都……”
    “這,只證明了一件事。”
    白癡扔掉了手中的骨頭,說道——
    “要想保持自我,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我已經被惡魔纏上了十多年,但即使到現在,我也每天都在和惡魔戰鬥中。不要小看惡魔,它們力量強大的程度永遠都比你想像中要高一點。”
    杏放下嘴邊的食物,有些擔心地道:“那……那我們……怎麼辦?”
    “所以說,這是一場持久戰。興許,這場持久戰會持續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也有可能持續個一兩百年。被魔劍纏上的人在得到了近乎永恆的生命之後,付出的代價,就是永遠和惡魔糾纏在一起。最後,你究竟是被惡魔完全的吞噬,還是本身就變成惡魔本身,也只有你自己才能知道。”
    長生不死……這,恐怕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曾幾何時,杏也幻想過這種以往只有童話故事中才會出現的事情。她也幻想過,如果有一天自己長生不死,那麼是不是就可以走遍世界各地,看到所有自己想要看到的東西?
    但……如果說,所謂的長生,是要以永遠和惡魔在腦海中進行精神戰鬥作為代價,那這樣的長生,究竟是幸運……
    還是不幸?
    吃完晚飯,杏鑽進帳篷,在思考中睡了過去。她已經很累了,累的只想要睡覺。然後,恢復成最佳狀態,來面對今後的戰鬥。
    白癡看著帳篷,呼出一口氣。
    他沒有睡,因為在杏之後,就該輪到他的練習。
    為了對抗暗滅,他知道自己必須進一步的提高自己。那麼,和暗滅的毀滅之力對抗的……
    閉上眼,圖形浮現。
    永恆的黑暗之中,第五劍——落葉的劍譜,已經靜靜的,呈現在他的面前……
    ——————————————————————————————————
    雄鹿皇城。
    上方宮殿內。
    雄鹿帝國的國王在這裡徘徊,這位父親對於自己的女兒已經是牽腸掛肚了太久,太久。
    自從上一次從沙漠中將女兒救回來之後,他的寶貝女兒小杏就一直昏迷不醒。如今,已經整整一個月了。難道說,她就要這樣一直昏迷過去,當一個睡美人不成?
    房門打開,醫師抬著醫藥箱走了出來。木瀆看看裡面床上,依舊酣然入睡的杏,焦急的拉著醫師,問道:“情況怎麼樣?”
    醫師面露難色,籌措良久之後,才說道:“那個……陛下,公主的身體……似乎真的很怪異。全身上下,只有心臟和肺部在活動。其他的身體器官似乎都沒有什麼反應。這個……這個……”
    “別和我說那些有的沒得你就說我女兒什麼時候能夠恢復”
    “這……回陛下……屬下無能……”
    “夠了”
    木瀆甩開醫師,大踏步的走進房間。看著躺在床上,面色紅潤的杏,看著她,她真的就像是單純睡著。可是這樣的睡眠卻讓人如此的心焦。
    皇后就坐在床邊,淚流滿面的拉著杏的手,已經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她的身旁,則是那位還未懂事的小王子,拉著媽媽問姐姐到底怎麼了。胡桃此刻也是坐在床邊,幽怨地望著床上的杏,不知到底在想些什麼。
    “一個個的……都是沒用的東西連我女兒的病都治不好,還要他們這些醫生幹什麼?”
    木瀆奮力的敲著大門,望著床上的女兒,發洩著心頭的不滿。
    “哥,坎帕校長……請來看過嗎?”
    “啊,他啊。以前父王總是說他的朋友醫術如何如何的高明,可是那位校長先生不僅治不好我女兒的眼睛,昨天過來看了杏一眼之後,竟然立刻搖頭說治不好就走了什麼醫師?一個個都是沒用的東西”
    以往,木瀆對坎帕還是非常尊重的。但在幾次的打擊之後,他的口氣終於不再尊重,顯得有些放肆起來。
    “陛下……我想……是不是真的應該……用那個主意……?”
    聽到皇后這麼一說,木瀆愣了一下,隨後面露難色。他搖了搖頭,有些為難地道:“這怎麼可以?杏才十一歲,怎麼能……”
    “可是難道您就忍心看著我們的女兒就這樣一直昏睡下去?”
    皇后的聲音中帶著哭腔,說道——
    “我們的女兒這一個月來絲毫不吃不喝,連醫生也說了她體內除了心跳和肺部在活動之外,就完全沒有了其他的動靜。難道你要我們的女兒就這樣死去嗎?”
    “我的乖女兒……我的小杏……母后對不起你……你受苦了……在失去光明之後……你竟然還要忍受這樣的痛苦……母后……實在是對不起你啊……”
    胡桃看了一眼皇后,又看了一眼木瀆,終於忍不住,說道:“哥……是什麼方法?嫂子哭那麼厲害?”
    木瀆臉上抽了一下,搖了搖頭。在猶豫了一會兒之後,他歎了口氣,對著旁邊的侍女說道:“發出公告吧……就說我下的令,只要有誰能夠治好我女兒的病,讓她重新恢復健康。那麼,不管美醜老幼,也不管對方是不是身體殘疾,家世如何。任何人……只要任何一個人能夠治好我的女兒。那麼,女性醫師,我就賞十萬蘇拉,封為女侯爵。如果是男性醫師……我……就將杏嫁給他。”
    聽到這句話,胡桃猛地跳了起來。她張大著嘴,不敢相信地道:“哥你有沒有搞錯?將小杏嫁出去?小杏才十一歲啊你知不知道這裡面到底意味著什麼?”
    那名侍女看看木瀆,再看看胡桃,不知該怎麼辦。最後,還是木瀆一揮手,她得令,下去發佈公告了。
    “我怎麼會不知道?你以為……我想這樣做嗎?”
    木瀆的聲音有些哽咽。
    胡桃猛地拍了一下床鋪,大聲道:“哥哥嫂嫂你們兩個冷靜一點你們想,如果有人能夠治好小杏,那麼那個人肯定也是有些歲數了。我就不信了這個世界上會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小男孩能夠治療她的病難道到時候,你們要讓小杏嫁給一個已經四五十歲的老男人嗎?更有甚者……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
    木瀆聽不下去了,他伸手一揮,喊道:“夠了你是國王還是我是國王?只要杏能夠恢復……只要她能夠重新恢復過來……我又有什麼辦法?難道你能治好她嗎?”
    胡桃啞然。木瀆見胡桃終於不再開口之後,這才絕望的抬起頭,望著天花板,歎了口氣。
    “算了……我知道你擔心杏……我也擔心……下去吧……這件事不用你負責了……天快亮了……你還是回去好好的休息休息吧……”
    說著,木瀆並沒有等胡桃離開,而是先行一步的走出了房門。那落寞的背影,消失在走廊之中……
068,憂鬱型美少年
    068,憂鬱型美少年
    無風時,浪花可能永遠都起不來。.
    但一旦有風,那掀起的可能不僅僅是些微的海浪,而是一場巨大的海嘯。
    公主患病,歷時一月而無法蘇醒。在風吹沙內,這幾乎可以算是一個十分大的颶風了。而這股颶風所到之處,無疑將會卷起一場滔天巨*,帶來一些……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東西。
    “真是有趣,這個國家的事情還真是多,每年都會有那麼多的事情發生。”
    在一座熱鬧的小酒館內,幾個身披相同斗篷之人坐在角落裡。斗篷上,都繡著一些鎖環,也許是穿戴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其中幾人的袍子已經出現了小小的磨損。其中一個有著一頭紅發的青年人拿著手中的報紙,嘿嘿冷笑。
    “喂,我們這次的任務挺無聊的,稍稍玩一會兒怎麼樣?”
    拿著報紙的那個紅發青年甩了甩手中的報紙,繼續道——
    “以現在的雄鹿來說,即使我們真的玩過火了,也可以全身而退。這個國家現在只剩下這麼一塊小地方,自從分裂之後也沒有見出現什麼高手。根本就用不著擔心。不是嗎?”
    坐在紅發青年旁邊的一個斗篷人戴著帽子,遮擋著臉。從她擱在桌上的左手來看,看得出來這是一位年青少女。但是,那空蕩蕩的右臂處也是在告訴他人,這名年輕少女並沒有右手。
    斷臂少女的旁邊則是一個戴著帽子,露出小半張絡腮鬍子的中年大叔。他嘿嘿笑了笑,伸手拍拍自己旁邊一個同樣披著斗篷,看不清面目的少女的頭,但卻被少女有些厭煩的甩開。中年大叔有些尷尬的笑笑,說道:“我看……我們還是別這樣亂來吧?完成好我們這次的任務後就回去。別節外生枝。”
    坐在那名彆扭少女旁邊的一個人,披著斗篷,戴著帽子。他看起來似乎是所有人當中最為冷靜的一個。看那張露出的下巴來看,應該也就二十歲左右。這個年輕人緩緩抬起頭,露出瞳孔中兩道蒼白色的光芒,冰冷的掃了一眼所有人後,再次低下了頭。
    “………………我們,還是以任務為重。”
    紅發青年聽到這個冷靜青年的話之後,為之一愣,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喂喂喂,不會吧?難道你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傢伙嗎?你可是最恨雄鹿的,現在怎麼會說出以任務為重這種話?”
    冷靜青年低著頭,在他的手中,捏著的則是一個象棋的士兵。聽到紅發青年的這句話之後,他沒有抬頭,而是緩緩地將手中的士兵放在桌上。
    “拉幕人。以前我們組織的參謀,劍士,上一紀元中,六劍的繼承人,在挑撥雄鹿與死勉的威尼茨事件中陣亡。”
    接著,他又接二連三的取出許多的士兵,一個接一個的放在桌上。
    “毒姬,拉幕人的女兒,毒物師,在威尼茨事件之後失蹤。”
    “遊戲專家,死勉帝國的典獄長,在囚禁雄鹿公主——胡桃之後,失蹤,下落不明。”
    “歌姬,儲備戰力的集大成者,擁有最強的軍隊作戰能力。前往悲戀湖召集信眾,恰逢雄鹿帝國因為冰封之城事件退守悲戀湖。事後,發現了他的屍體。”
    “吟游詩人,前往雄鹿調查亡靈士兵一事,隨後碰到風吹沙的冰封之城,隨後,失蹤。”
    桌上擺了五個白色的士兵,每一個都象徵著一個成員的名字。原本,紅發青年還是自得其樂,但聽到冷靜青年的這些話之後,他臉上的笑容,不由得僵住了。而其他的成員,也是紛紛沉默,連咳嗽一聲也不敢了。
    “只不過幾年之間,十人的隊伍就被去掉了五個。不是死亡,就是失蹤。而且好巧不巧,全都是在進行和雄鹿有關的活動時莫名其妙的失去聯繫。但不管我們如何調查,始終都不知道他們為何失蹤,為何死亡。關於這些,你們就不覺得不可思議嗎。”
    坐在冷靜青年旁邊的,是似乎是一名女性。她勾著他的手,捂著自己的胸口,有些緊張地道:“這……怎麼可能?難道說……在我們不知情的情況下,雄鹿帝國內一直隱藏著許多的高手?”
    那個中年大叔摸了摸自己的鬍子,說道:“所以……這就是你在聽到要來雄鹿執行任務時,就拒絕以往的兩人一組或三人一組,極力向主人要求改為大舉出動的原因?”
    冷靜青年沒有再回答。他只是抱著雙手,低著頭,看著桌上的五枚棋子。隨後,將它們紛紛按倒,方進懷裡。
    那個彆扭的女孩哼了一聲,乾脆的抱著雙手,說道:“我就說嘛,雄鹿沒那麼容易對付。這裡的高手如雲,掄起暗殺和破壞,逝世的先帝可以說是當今世上第一人。”
    中年大叔連忙安撫道:“寫生,別亂說話。”
    這個被稱為“寫生”的女孩撅起嘴,不說話了。
    紅發青年想了想,見冷靜青年依舊在思考後,哈哈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好啦好啦,別想那麼多啦其實換個角度想,這也是正常的啦。我們組織成立那麼多年了,總會有人殉職,即使是我們十鎖也不例外。再說了,正是因為有人讓出位置來,才能接納新鮮的血液,不是嗎?”
    “比如說你。如果不是拉幕人逝世的話,你也不會取代他的位置。除此之外,兩年前加入的‘人偶’(指著斷臂少女),和最近剛剛加入的‘寫生’,以及三年前加入的‘劍帝’。這些不都是新生力量嗎?你只是想太多了而已啦。”
    冷靜青年始終不說話,這下,紅發青年呼出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看吧,連你也無法否認這只是單純的偶然。畢竟在執行其他國家的任務時我們也會有人員損傷。只是雄鹿帝國的人數稍稍多了點而已啦。”
    “………………………………”
    “兄弟,我知道你很擔心出什麼事,雄鹿帝國的‘意外’的確是稍稍多了點,但多了這麼點也不能說這個國家真的是有什麼問題對吧?而且,以我們組織的全部人力物力來進行調查,竟然也查不到什麼蛛絲馬跡,可見這完全是你思慮過度”
    “………………………………”
    “好啦,以前凡事我都聽你的,但這次你不如就聽我一次這次來風吹沙,具體怎麼執行任務你不是還沒有確定嗎?那我們乾脆就拿這位小公主來做文章。你想一想,只要我們做得好,不是和任務中的其中一項吻合嗎?你還想什麼了?”
    冷靜青年緩緩抬起頭,望著紅發青年。他的臉上佈滿了自信,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對於這樣自信心十足的紅發青年,冷靜青年再次思考了一下,手指撥動著棋子。在想了很久之後,他終於呼出一口氣,點了點頭……
    ——————————————————————
    在沒有人察覺的情況下,時間又過了一天。可僅僅是這一天的變化,就已經足夠讓事情變得所有人都想像不到的地方去。這一天,小麵包正在收拾行李,打算去外面和白癡碰面,但在這個時候,門口卻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蜜梨和托蘭互相看了一眼後,立刻回避。小麵包也是放下手中的行李箱,走到門前去開門。可興許是外面那人等急了,還不等她的手碰到大門,一隻拳頭,就已經揮了上來。
    “麵包麵包在不在?”
    聽著這個聲音,看著那只從門框中打進來的拳頭,不用猜,麵包都知道來的是誰。她皺著眉頭過去打開門,就見莉蘿?諾利烏斯已經再一次的舉起了拳頭,預備打上來了。
    “嗚嗚?”
    小麵包看著這個風急火燎的朋友,用眼神詢問發生了什麼事。可偏偏莉蘿是屬於不太會說道理的那種人。她二話沒說就要拉著麵包往外跑,麵包知道自己的這個朋友風風火火的,迅速縮手,躲過了她的這一抓。
    《幹嘛?》
    麵包舉牌,困惑地看著自己的朋友。
    “哎,還幹嘛啊?麵包,出大事了你每天都住在這間樹屋裡,都不知道而已啦”
    說著,莉蘿又伸手來抓麵包的手。
    對此,麵包當然是再次縮手,繼續舉著那塊“幹嘛?”的牌子,對莉蘿詢問。
    “咳你不會真的不知道吧?那麼大的事情”
    麵包第三次舉牌,對於這個讓自己將一塊牌子舉了三次的朋友,麵包顯得有些生氣。
    “杏,是杏啊哦,不對,該用敬語。就是公主啦公主要結婚啦”
    麵包一愣,想了想後,在牌子上寫了一行字,舉起——
    《胡桃姐姐?》
    “不是啦不是胡桃長公主,是公主杏?巴杜拉?佛理休斯小杏她要結婚啦”
    聽到這句話,麵包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腦海中迴響起教堂的鐘聲,然後白癡牽著一身婚紗的杏從教堂內走出來,接受眾人的祝福。一想到這個場面,麵包一下子心酸起來。她急得跺起腳,眼淚聚集在眼眶中,激動的就要往外沖。
    這一次,輪到莉蘿伸手拉住麵包,對於朋友現在的激動心情,她自然是十分的感動,說道:“麵包,你真是夠姐妹啊你也覺得很荒唐對不對?陛下竟然會說誰能治好小杏就把小杏嫁給她,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荒唐的事情?如果治好她的人是個老頭子的話,那該怎麼辦?”
    麵包站住腳,表情有些怪異的盯著莉蘿,好半天,她才吸了口氣,拍拍胸口,表示自己非常夠姐妹。
    《真是垃圾的決定。陛下還真是怪。》
    “就是說啊所以,我們現在先去皇宮吧我問我老爸要到了牌子,可以順利的進皇室區的。我們去看看小杏,如果說我們的友情可以將杏叫醒的話,那她就不用嫁給糟老頭子了∼∼∼”
    說真的,在聽完事實之後,麵包反而不怎麼在乎那個杏被怎麼樣了。雖然不知道現在在城堡裡的那個杏公主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真正的杏現在可是在外面的沙漠裡面,刻苦的掌握惡魔之力呢。
    可面對這個大大咧咧的莉蘿,麵包卻不好說實話。畢竟她嘴不嚴,說不定三兩下就被人套出來了。到時候豈不是平白無故的給叭叭增添麻煩?
    無奈,麵包唯有大大的歎了口氣,聳聳肩,做出一個無可奈何的樣子。莉蘿嘻嘻笑了一下,立刻拉住她的手。可在離開樹屋之前,她朝房間裡張望了一下,說道:“怪了。你叭叭呢?很少看到你和你叭叭分開啊。”
    麵包呵呵一笑,連忙舉起牌子轉移話題——
    《叭叭賞花去啦。各種意義上的花。對了,你怎麼會想到叫我一起去的?》
    雖然莉蘿感覺這個“賞花”很奇怪,但她也沒有多想。倒是對麵包的問題感到有些尷尬。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拉著麵包下了樓。而這個問題的答案,麵包直到到達皇室區內部時,才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可洛?古德塞。
    這位公爵家族之女意氣風發的站在莉蘿和麵包的面前。看到兩人時,臉上掛滿了不屑。而莉蘿見到她時也是瞪大眼睛,一副毫不相讓的態度。
    麵包看看可洛,在她的身旁站著高矮胖瘦十幾個隨從,每個人的胸口都繡著古德塞家族的徽章。在這些人中,有兩個人顯得比較醒目。其中一個,是當年在歌唱比賽時對麵包百般刁難的布魯斯。這個傢伙如今已經不像是之前那麼胖,反而顯得非常壯碩。在見到麵包和莉蘿之後,他的臉上立刻掛上鄙視的眼神,同時又對可洛開始獻媚,顯得很沒有節操。
    而另一個人,則讓麵包和莉蘿的眼前為之一亮。
    那是一個十二三歲左右的男孩,修長的身材和俊俏的容貌一時間仿佛讓人錯以為是一名女性。他有著一頭短短的金髮,略帶憂鬱的眼神讓四周其他一些同年齡的女孩看到後為之尖叫。他穿著一套簡單樸素的貴族服飾,看起來並沒有特意去彰顯自己古德塞家族成員的特殊身份。此刻,這個美少年正用那憂鬱的目光看著旁邊的樹木,歪著腦袋,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好帥的人啊∼∼∼”
    “古德塞家經常出帥哥嗎?”
    “啊他看我了他看我了呀∼∼∼”
    “不對,他在看我才對”
    “呀∼∼∼∼∼”
    除了可洛,莉蘿和麵包一群人以外,似乎還有很多杏的同班同學來探望她。當那些女生經過之時,無不是駐足欣賞,大有當年戴勞獨領風騷的神采。但與戴勞不同的是,這位俊美少年並沒有刻意的去拋媚眼。不管四周的歡呼聲多大,他的眼神始終保持憂鬱,望著一旁的松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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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蛋疼
    “沒想到啊,原來諾利烏斯家族竟然還有資格直接進皇城啊?你們不是已經被陛下疏遠了嗎?”
    可洛望著莉蘿,冷笑。.布魯斯見風使舵,立刻開始出言譏諷。
    莉蘿想要回罵,但麵包立刻拉住了她。畢竟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這裡可是皇宮,通往城堡的大門就在那裡。在皇宮裡發出什麼吵鬧聲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被麵包阻止,莉蘿終於咽下了這口氣。她哼了一聲,也不說話,直接就往那邊的城門走去。布魯斯見自己的挑釁沒有收到回應,連忙轉過頭,朝著可洛訕笑道——
    “大小姐您看她們跑了果然啊,諾利烏斯家族的人已經完全害怕您了看到您就要跑了啊”
    可洛對於布魯斯的這種赤luo裸的奉承顯然十分的反感,她皺了一下眉頭,別過頭,說道:“你有病啊?人家避戰,這麼明顯的事情你竟然看不出來?”
    布魯斯一震,臉上立刻流露出些許興奮的神色。他的眼睛瞄向可洛那雙大腿,鼻孔擴張,開始出氣。
    “是……是我的不是大小姐……我……我錯了請……請踐踏我吧……請懲罰我的過錯吧”
    說罷,布魯斯不顧四周那麼多人,立刻趴在地上,激動萬分的盯著可洛的那只小腳。這一跪,四周原本就注視著古德塞一族的目光立刻轉移到布魯斯的身上,無不是捂住嘴,竊竊私語。
    “你……你起來啊”
    可洛紅著臉,她可沒有布魯斯這種越多人看就越興奮的精神狀態。見布魯斯這麼亂來,她轉頭就要走,可布魯斯的眼快,立刻伸手抓住可洛的小腳,低頭開始親吻可洛的鞋子。
    “變態你給我起來”
    聽到大小姐罵自己,布魯斯顯得更興奮了。他連忙抬起頭:“是請多多辱駡我這個變態吧大小姐”
    可由於布魯斯是從趴著的角度抬頭的,所以一抬頭,出現在眼前的立刻就是可洛的裙底。可洛一驚,立刻一腳踩了上去,布魯斯的頭被大小姐一腳踏的緊貼地面,但雙眼中卻流露出更加興奮的表情。
    “你個死變態鹹濕男女性公敵我身邊怎麼會多了你這麼個垃圾?滾蟑螂老鼠比大叔的腋毛還要卑微的存在”
    這邊,可洛因為極度的羞辱在大肆的踐踏布魯斯,可在後面的那個憂鬱型美少年,此刻卻是極度飄逸的動了起來,在那些少女們的歡呼聲中,走向了城堡的大門……
    ————————————————————————————
    隨著一眾學生走進城堡,麵包才開始真的有些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了。
    城堡內,到處都洋溢著緊張的氣氛。許許多多背著醫藥箱,手中拿著醫書的人在那裡來回踱步,一些看起來像是懂一點醫術的人則是在那裡互相顯擺,爭論著公主的病到底是什麼情況。麵包站在會客廳的T字形階梯前,一時間有些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
    “哇呀呀呀呀呀呀——————————”
    突然,樓上傳來一個人的大叫聲。這一聲叫喊讓在會客廳內互相談論較勁的人為之一震,紛紛抬頭注視。在麵包觀望的時候,旁邊的莉蘿卻是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直接往樓上拖去。
    “還等什麼啊快上去看看小杏啊”
    聽到她這一聲喊,會客廳內的其餘人選才慌慌張張的跟了上去。但比起體力充足的莉蘿還是慢了一步,也因此,麵包比任何人都要快的,看到眼前的那一幕。
    叫喊聲,來自上方的舞廳。
    儘管門口的士兵阻攔,但莉蘿還是一把推開了他們,將大門撞開。門一打開,一股強烈的風壓瞬間從內部湧出麵包見勢不妙,迅速站在閉眼遮擋的莉蘿面前,抬起單手。那些風迅速從她的兩邊分割過去,吹向身後。
    “蘇醒吧雄鹿公主我以神靈的名義命令你,請就此蘇醒過來吧”
    咆哮的聲音從門內傳出,麵包定睛一看,只見那個曾經見過面的魔術師克勞澤,此刻正高舉雙手,面色嚴肅的望著面前躺在床上的杏。在他的正對面是兩個大型的鼓風機,正不斷的把他的頭髮和長袍吹起。粗看,實在是給人一種世外高人的感覺。
    “高手?”
    莉蘿第一次看見克勞澤,看著這個嚴肅的人如此長袖飄飄的樣子,不由得有些神往。而此刻,房間內的木瀆和皇后也是互相捏著手掌,滿心期待著奇跡的降臨
    “好了,來吧。我以時間之神的名義命令你,杏?巴杜拉?佛理休斯,恢復你的神智,重新將你最真實的麵包展現在我等的面前”
    風鼓著,木瀆驚訝著,克勞澤嚴肅著,而杏……則睡著。
    “……………………我是空間的執掌者,我在這裡喚回你失去的存在”
    克勞澤表情更為嚴肅,他極力的張開雙手,形象有些恐怖。杏……則睡著。
    “………………………………我奉女神之命,代表最為強大,最為無限的神靈喚回你的靈魂,你的意識——”
    這位現任巫師額頭爆出青筋,咬牙切齒終於,杏——
    依舊睡著……
    “……………………………………………………”
    鼓風機中的導力石用完了,風扇停止轉動,克勞澤的衣服也從那種長袖飄飄的樣子恢復成原本的臃腫。他張開雙手,嘴角抽搐的定在那裡,看看依舊一副睡美人模樣的杏,再看看那邊已經面色變得難看的木瀆,終於,汗水……從他的額頭滾了下來。
    “不可能啊?絕對不可能啊陛下,請相信我我是神,我真的是神啊這沒有理由啊?公主絕對應該醒過來的,絕對啊”
    克勞澤慌張起來,他匆匆解釋了一下之後,似乎知道自己不應該急於解釋,連忙跑到床邊,開始輕輕拍打杏的臉蛋:“喂公主醒過來啊你不應該繼續昏迷的呀?我可是神啊神叫你醒過來,你怎麼還沒有醒過來啊?喂喂”
    “夠了——”
    木瀆見這個騙子巫師白白鼓搗了那麼多東西,無效不說,現在竟然還敢對自己的女兒動手動腳,立刻暴怒起來。他迅速沖上前打開克勞澤的手,克勞澤腳步不穩,一個踉蹌跌倒在地,臉上依舊透露著不可思議的表情。
    “陛下是真的請……請相信我只要再給我一點時間,我絕對可以救回公主的我可是神啊我是神明,是很偉大的神明啊”
    “你這個騙子,夠了沒有如果還不滾,我就殺了你”
    木瀆心煩意亂,所以忍耐力也是大大下降。他沖著克勞澤一瞪,這位巫師猛地一震,終於,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獲得第二次機會了,唯有悻悻然的站起,垂著肩頭走向大門。可在看到門口的麵包之後,這位“神”可能是覺得自己在小孩子面前如此失態實在是太沒面子了吧,他咬了咬牙,再次轉過了身——
    “那……陛下,雖然本神沒有治好公主的病,但您能不能看在我花了錢買了這套衣服,然後還有這兩套鼓風機上的消費……適當給我一點補償?您看,我也為了公主的病盡了力……對吧?沒有功勞……苦勞……總有一點吧……?”
    莉蘿瞪著剛才還有些瀟灑的克勞澤,轉頭望著麵包,小聲道:“這個人是不是有毛病?”
    麵包聳聳肩,苦笑一聲,豎起牌子——
    《只是個很沒用的傢伙啊,不用在意的。》
    “嗯?你認識他?”
    《一般般吧》
    在兩個女孩還在互相交流的當口,克勞澤見木瀆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說真的,他現在可以說是害怕極了。但如果說真的要他就此放棄,將所有的投入全都當做空氣的話,那他果然還是做不到……做不到啊
    “哇啊啊啊啊——————”
    終於,這位可憐的巫師發瘋一般的沖向床上的小杏,在接觸到小杏的那一刻,他再次大聲的吼了起來
    “喂醒一醒啊我的錢啊‘我’都來叫你起來了呀連‘我’都來叫你,你怎麼還不起來啊?我所有的錢啊你這個貪睡的死丫頭,快點給老子起來啊——”
    克勞澤真的是太過激動了。而這樣激動的後果,就是口無遮攔。其實,當話出口的那一刻這傢伙就後悔了,他猛地住口,抬起頭,看著旁邊已經完全黑化的木瀆,也看著他……那緩緩拔劍的手……
    “陛下在女兒的面前,不要殺人啊”
    終於,旁邊的皇后見事不妙,連忙沖過來阻止。克勞澤則是已經被木瀆的這一個舉動嚇得跌倒在地。仔細一看,褲子也不由得濕掉了。
    “給我關起來關進死囚牢如果哪天我女兒需要人祭,就用這個神棍的血來奉獻女神”
    聽到這句話,克勞澤是真的呆在原地,不動了。直到旁邊的士兵過來抓他之後,他才渾然一驚,開始掙扎。但可惜,他的力量對於那兩個高大的士兵來說實在是太過微弱,一路上,他就這麼被架著,拖了出去。
    “救命饒命陛下……陛下饒命啊我只是為了賺點錢壓根就沒有想過可以高攀公主啊我只是想要弄點生活費而已啊不要殺我啊陛下饒命——————”
    慘叫聲,從走廊的那邊傳來。仔細看看,這位巫師被拖過的地方如今只留下了一條水痕。看起來,他的確是……
    尿了。
070,腦殘篇明明還沒開始啊混蛋!白癡還沒有開始腦殘啊!
    070,腦殘篇明明還沒開始啊混蛋!白癡還沒有開始腦殘啊!
    木瀆怒火中燒的坐在舞廳旁邊的座位上,他看著自己躺在舞廳中央的女兒,又看了看那邊探頭探腦的群醫們。,也許,是由於剛剛被激怒,現在的他看起來心情非常不好,對待這些來訪的醫生們也沒有給予任何好臉色。
    “怎麼,誰還想來試試?可以如果結果不行,全都給我關進死牢血祭”
    就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立刻就讓那些想要來碰碰運氣的醫生們心膽俱裂。其中好多人籌措不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聚集在門口走又走不得,進又不敢進。旁邊的皇后見木瀆真的是氣瘋了,連忙上來勸說。
    “陛下,您還是先去休息休息吧。這裡我來照顧。您現在這樣氣壞了身子,我們風吹沙可還依賴您主持大局呢。”
    冷靜了一會兒之後,木瀆也知道自己實在是氣過了頭,胡亂說話。他摸著自己的腦袋,點了點頭後,從舞廳的另一側出去了。眾人看到威嚴的國王離開,這才稍稍輕鬆了一點。醫生們也是絡繹不絕的走了進來,在旁邊排隊等候。
    “諸位醫師們,相信各位已經知道情況了。還是和公告上說的一樣,如果誰能將我女兒救醒,女性,我們將賞十萬蘇拉,外加女侯爵稱號。男性,則是讓我的女兒直接嫁給他,不管老幼、貧富、俊醜。所以,希望各位能夠在此盡力……”
    那些醫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有幾個還是主動走了上來,開始診斷起來。
    在那些醫生診斷的時候,麵包和莉蘿則是湊到前面,看著躺床上的杏。這個小杏看起來面色紅潤,呼吸勻稱。除了沒有蘇醒之外,就和活著沒有什麼區別。麵包猶豫了一下之後,試探著伸出手,可伸到一半,他僵住,轉過頭看看那邊的皇后。恰好,皇后現在也在看著她,對於這個和女兒同齡的漂亮小姑娘她只是微微一笑,做了個隨意的手勢。見此,麵包才大著膽子,伸手按住了杏的胸部。
    “喂,怎麼樣?”
    莉蘿湊到麵包的身旁,輕聲道。
    嗯……怎麼樣嘛……手感一般,果然,沒有實際上那麼柔軟。躺在這裡的這個果然不是小杏。不過,這也是當然的,真正的小杏現在正在沙漠裡和叭叭練劍呢。怎麼可能躺在這裡?
    麵包縮回手,搖了搖頭。可就在她搖頭的那一刹那,眼角卻瞥到了那邊的皇后。
    這位皇后雖然看著冷靜,但她的雙手,卻是互相緊緊抓著的。這個女人的眼睛不斷的注視著每一個醫生的表情,觀察者他們臉上的動靜。每當一個醫生臉上出現沮喪或是困惑的表情時,她的眼中就會閃過一抹不被人察覺的失望。而這抹失望,在小麵包搖頭的那一刻,也出現了……
    望著這位母親的眼神,麵包,呆在了原地。
    她並不是很能理解母親對女兒的感覺,因為她沒有母親。但如果說到親人的昏迷不醒,那恐怕……
    如果叭叭有一天,突然昏迷不醒的話……自己……會怎麼樣?
    會哭嗎?
    ………………會哭的……
    麵包低下頭,思考著。在四周的醫生們個個都開始不自覺的皺眉歎息之時,她的腦海內,卻是展開了一場戰爭。
    一場……要不要將實情說出來的……戰爭。
    “回皇后,公主的病……實在是詭異。我可能需要多加研究一下才能做出結論……”
    “我也是。”
    “我也是,皇后殿下。”
    “啊,我們也是。”
    太過怪異的病症讓這些醫生們紛紛開始打退堂鼓,而且剛才木瀆的臉色眾人也知道,再呆在這裡,恐怕下場不會比那個神棍好到哪裡去。皇后知道,自己再強留也沒有用,唯有揮了揮手,用強行撐出來的微笑歡送著他們。不消片刻,整間舞廳內只剩下麵包、莉蘿,以及一群同學年的來探望的學生,和少數幾名醫生了。
    “呵呵呵,真是有意思。看來諸位還是不行啊。穆斯,你過來。”
    此時說話的正是可洛。這位大小姐用充滿驕傲的神情瞥了一眼那邊的麵包與莉蘿,朝著身後的那個英俊美少年勾了勾手。那個外表憂鬱的美男子極為聽話的走了過來,在皇后的面前站定。
    “皇后殿下,這個是我的侄子,穆斯?泰克爾?古德塞。您別看他只有十三歲啊,在我們家族裡,他可是一個醫學上的天才最近剛剛從耶魯豁達醫科學院取得了文藝系醫學部的大學畢業文憑,可說是徹頭徹尾的精英哦~~~”
    皇后看著面前這個美少年,先不說他那僅憑十三歲就能夠獲得悲傷大陸上有名的醫科學院,耶魯豁達學院的大學文憑,光是這張英俊的臉蛋就讓皇后瞬間充滿好感。如果說……如果說是他救了自己家的小杏的話……那可真的算得上是一件天大的美事了呢
    “真的?好厲害啊穆斯?泰克爾?古德塞對吧?快,快來看看你的公主,看看有什麼方法可以救她”
    憂鬱的美少年點點頭,走到躺著的杏身旁。同時,他從隨身攜帶的工具箱中取出聽診器,開始進行初診。
    旁邊的麵包看著這位美少年,稍稍想了想後,拉了拉旁邊莉蘿的袖子,舉牌——
    《這個人是可洛的侄子?明明他的年齡比較大嘛?》
    莉蘿此刻正盯著穆斯,有些流口水,見麵包拉,不由得說道:“哎呀,在大家族中這種事很普通的啦。其實真要說來,我們如果管胡桃長公主叫姐姐的話,那杏公主在輩分上就要比我們矮上一輩。我們就都是公主的小姨了。不過話說回來……可惜……真是可惜……那麼好的帥哥怎麼會生在古德塞家裡呢?實在是可惜……”
    麵包沒有去理會莉蘿的花癡行為,她想了想後,突然想到,這豈不就是讓自己拐彎抹角的告訴所有人,這個小杏其實不是真人的好方法嗎?而且這樣算來,自己也算是這個男孩的長輩,他應該會聽自己的話的說~~~
    此時,穆斯已經檢查好了基本情況,在取出來的表格中分別填上了心跳和呼吸頻率。但其他的各項指標全都是零。在做完這些基本指標之後,他取出小剪刀剪下杏的一小撮頭髮,放進培養皿中。旁邊的其他古德塞家族的人看到,立刻幫忙組裝起試驗台,架起顯微鏡,讓他進行觀測。
    也是在穆斯開始觀測的時候,麵包開始朝他走去。可洛原本是想要阻止的,可轉念一想,原來這個叫麵包的女孩也開始對自己的侄子的帥氣感興趣了呀?懷著一股惡意,她故意不說,任由事態發展。也因此,麵包才能順利地接近穆斯。
    “奇怪……好奇怪……”
    穆斯看著顯微鏡下的切片,不斷的將各種液體滴進培養皿中。可越是實驗,他得到的結論就越是怪異。
    “生理因素中看不到任何的**性……換句話說,公主其實已經死了?可心跳和呼吸全都維持在正常水準,實在是看不出有任何的死體狀態。如果說僅僅是持續了一小段時間的活動的話還能以腦死亡和心臟死亡來分辨,但持續一個月都是這樣?這未免也太奇怪了。”
    穆斯一根筋的觀察著,旁邊的麵包悄悄靠近他也沒有發現。麵包聽到了他的自言自語,眼珠一轉,伸手敲了敲他的背。
    “嗯?”
    穆斯回過頭,剛才由於一直在用心思考問題,所以壓根就沒有觀察周圍。可現在,他突然看到面前的麵包時,神情一愣,那張俊俏的小臉,也不由得紅了。
    (可洛:頂住啊我的侄子你平時不是已經看慣了我的美貌了嗎?那個麵包的美貌不及我,你不應該露出這種表情的。頂住啊)
    “請問……小姐您……有什麼事?”
    穆斯紅著臉,有些小聲地說。
    麵包微微一笑,將一張紙遞到他的面前——
    《其實,公主最近應該來“那個”了。她告訴過我時間,我推算一下,應該差不多了。》
    穆斯並不是傻瓜,作為醫學院的天才畢業生,他當然理解女性的生理構造。此刻,他突然眼睛一亮,拍案而起
    “真的?真的來了”
    麵包笑著點頭,臉上的真誠完全洋溢。
    “太好了血……比起其他的東西,這種血其實是最好觀察的東西血……對了,血”
    穆斯激動了。這位少年才俊一激動起來,似乎腦子就會缺根筋起來。也許該說,他是對醫學的太過專注?或是說,他現在的腦子裡已經完全的沒有了社會概念,純粹的只剩下“醫學”這兩個字?
    但不管怎麼樣,在想明白之後,這位天才就興奮著,做了一件事。
    他,當著這裡所有人的面,激動的沖到熟睡的“小杏”身旁,伸手,直接進入她的裙子,將裡面的那條內褲拉了下來。而下一刻,他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之下打開內褲,佩戴上一個單眼顯微鏡,極為細緻的看了起來。
    在確定內褲上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之後,他立刻轉頭,手,則是伸向了杏的裙子……
071,果然還沒開始……
    071,果然還沒開始……
    拳頭,就好像原本就存在那裡一般,“親吻”上穆斯的那張俊臉。。
    伴隨著一陣轟鳴,這位天才醫學少年的身體就仿佛陀螺一般旋轉,然後飛出去。還不等躺在地上的他察覺出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剛才揮拳打人的那個女孩已經一隻腳踩在了他的肚子上,氣勢洶洶的喝了起來。
    “變態古德塞家族的人果然都是變態嗎?”
    莉蘿用力的踩著穆斯的胸口,這樣的重壓讓這位美少年的呼吸瞬間變得難受起來他咬著牙,急忙揮拳去打莉蘿的腿。但莉蘿看的真切,迅速縮腿,隨後又是一腳踢在他的側身。也幸好這位美少年的底子不差,連忙護住,借著這一腳的力量彈起來,重新站穩。
    “你……你幹什麼”
    莉蘿哼道:“你才在幹什麼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你竟然做那麼變態的事情”
    穆斯從口袋裡取出一條絲巾擦著額頭上的汗,一時間還沒轉過腦筋的他顯得有些委屈,立刻道:“我不是變態”
    “不是變態?那你現在手中拿著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美少年一愣,這才去看手中的絲巾。那東西……
    內……內內內……內褲……?
    到了這一刻,穆斯終於想到了自己剛才的舉動。他愣了一下,轉頭看了看那邊的杏,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內褲,神經,一下子斷掉了……
    小麵包盯著這位美少年,突然,她的眼珠一轉,嘿嘿笑了笑。她慢悠悠地走到穆斯身後,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同時,舉起一塊牌子,放在他的面前。
    《身為一個醫學工作者,你難道那麼在乎他人的眼光,而不肯為了追求真理而抵抗壓力嗎?》
    穆斯愣住了,看完這塊牌子之後,他立刻轉頭望向旁邊的麵包。此刻,麵包正綻放著世界上最美麗,最溫和的笑容。你可以說這是天使的微笑,也可以說,這是惡魔的誘惑……
    “對啊……我是一個醫學工作者……追求真理就是我的使命……”
    《沒錯內褲什麼的壓根就沒關係,只是衣服而已嘛》
    “是的醫生要經常接觸病患的身體,衣服什麼的壓根就沒關係”
    《即使是戴在頭上也沒關係》
    “對即使是戴在頭上也沒關係”
    穆斯看著麵包那溫和而美好的微笑,用一種好像找到知音一般的喊聲嚷了出來。麵包也不吝嗇,直接搶過他手中的內褲,拉開,一下子,就戴在了他的頭上。
    ……
    …………
    ………………
    刹那間,整個舞廳,寂靜了……
    端坐在座位上的皇后張著嘴,無言以對,周圍的其他人也都是目瞪口呆,半天發不出一個聲音來。
    莉蘿愣了一下,隨後,慢慢走到嘴角抽搐的可洛身後,悄聲道——
    “喂,你這個侄子……是個呆寶寶?書呆子?”
    可洛的嘴角依舊抽筋,始終,說不出話來了。
    穆斯原本的眼睛裡是充滿了興奮的。可在那條內褲戴在他的頭上之後,他望著面前這個漂亮的讓他以為出現幻覺的美*女,眼神,一點點的變了。
    從興奮,轉為驚訝,再從驚訝轉為激動,變成恐慌,害怕,羞澀。最後……
    他,終於哭了。
    “嗚……嗚嗚……嗚哇啊啊啊啊——————”
    憂鬱的美少年落著淚,捂著臉,飛也似的逃了出去。可洛尷尬的笑了笑後,連忙追上。恐怕現在她已經開始後悔把自己這個書呆子侄子帶來了吧?本以為靠他的帥氣和學識可以壓莉蘿一頭的,可沒想到結果竟然是這樣?真是……丟死人了
    不消一會兒,古德塞家族的人紛紛告辭離開,麵包則是滿面歡笑的歡送著這些人。等到他們全都離開之後,她才走回莉蘿身旁,站定。
    “那個……麵包。你……不覺得自己做過火了嗎?”
    莉蘿小聲地問了一聲。
    麵包用最淑女的笑容微微一笑,舉牌——
    《真是有趣的人。希望以後還能再玩玩他。》
    “喂喂你想要直接和古德塞家族的人幹上啊?雖然那個傢伙的確是個呆寶寶,但他的確是個天才啊你這麼羞辱他,就不怕他以後報復?”
    麵包拉住自己的裙角,朝著莉蘿略一欠身,再次舉牌——
    《歡迎報復。以後我們多找找可洛玩吧。順便把穆斯也叫出來,充分給他報復我的機會吧~~~~》
    莉蘿看著麵包,她實在是難以想像,這個外表看起來是如此嬌弱的漂亮女孩,內心竟然是如此的惡毒?她是S的嗎?以捉弄人為樂?
    至此,差不多所有的醫師都已經退卻了。剩下的幾名醫生在僵持了一會兒之後,也終於是向皇后告退,迅速離開。那位皇后望著這些逐一退去的醫者,不由得,目光濕潤了。但在這些孩子的面前,她還是強顏歡笑,讓士兵將這些小孩子帶去餐廳,好好地招待她們。
    玩弄過後的麵包,注視著皇后。
    她籌措著,猶豫著。望著那張臉……那張因為擔心自己女兒的臉……望著這張精疲力竭,已經快要喪失所有希望的臉……
    麵包……終於甩開了過來牽她手的士兵的手,向著皇后踏上一步
    “我能治她。”
    可就在這一瞬間,一個沙啞的聲音,卻是突然從旁邊傳來。這個聲音讓麵包欲待舉起的手立刻僵硬,所有人都將視線轉移到聲音來臨的那個方向
    站在那裡的,是一個戴著斗笠,身材矮胖的人。大大的斗笠遮住了他的臉,而且這個人似乎沒有什麼存在感,所以從剛才開始就沒有人注意過他。可是現在,這個矮胖的人卻是走上前,摘下自己頭上的斗笠,露出臉來。
    這是一個看起來大約三十歲不到的人。矮矮胖胖的身材和一肚子的贅肉,讓他看起來就像是那種整天窩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廢物。這個人嘿嘿笑著,帶著一種有些噁心的笑容走到杏的床邊,兩隻黃豆般大小的眼睛貪婪地看著這位睡公主,一副猥瑣的摸樣。
    “你是說……你能治?”
    說真的,這個看起來就像是家裡蹲的傢伙形象實在是太差,比起剛才的穆斯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皇后只不過看了他一眼,就覺得有些厭惡,但礙於規則,她還是問了一聲。
    這個矮胖傢伙瞥了一眼皇后,就蹲在杏的床邊,嘿嘿訕笑著盯著床上的杏。他猶豫了一下之後,慢慢伸出那胖胖的手指,想要去觸碰杏的臉。皇后看到他這個動作,立刻哼了一聲,旁邊的士兵連忙上前架住他,將他拉開。
    “能治不能治,明白說話如果再敢對我女兒動手動腳,就有你好看”
    皇后耐著性子,喝了一聲。
    這個胖子一開始被士兵架住之後顯得有些驚慌,但他很快就鎮定下來,嘿嘿笑道:“母親大人,您這麼火大幹什麼啊?反正,小杏公主都會成為我的好老婆,碰一下,嘿嘿,又怎麼了呢?”
    “放肆”
    皇后雖然不像木瀆那麼動怒,但對這個胖子的厭惡程度也到達了極點,不由得喝了出來。
    胖子被皇后吼得後退了一步,但很快,她就再次鎮定下來,恬著臉笑道:“怎麼?難道您說的話不算話嗎?堂堂的雄鹿帝國的國王和皇后,說話就和放屁一樣?”
    麵包聽出他這句話裡有些意思,皇后自然也聽出來了。她說道:“你……不是我國的人。”
    胖子哼了一聲,掙脫士兵的手,再次嬉笑著朝杏走去:“嘿嘿,我的確不是。我是暗鹿帝國的一個小小的男爵之子。這次是聽我老爸說的來雄鹿帝國談生意。但是……嘿嘿,陛下和我老爸可能都想不到吧?我竟然可以……嘿嘿……把那麼漂亮的公主……嘿嘿嘿……給娶回家~~~”
    說著,胖子已經再一次的來到了杏的身旁,但這一次他學乖了,沒有去碰。但那貪婪的眼神和猥瑣的笑容,已經說明了一切。
    《娶小杏的話,需要治好她。你能辦到?》
    小麵包舉著牌子,來到胖子面前。
    胖子瞄了一眼麵包,那雙眼睛立刻挪不動了。他吞了口口水,開始沖著麵包嘿嘿嘿的直笑。莉蘿看見,連忙沖到面前面前,捏起拳頭。
    “小心點,麵包。這個叔叔……看起來很危險。”
    “不不不我怎麼可能會危險呢?我只是……嘿嘿……”
    胖子抹了一下嘴角的口水,再次瞥了一眼麵包。隨後,他才抬起頭,望著那邊的皇后。
    “我是暗鹿帝國的安蔻男爵。不用懷疑,尊敬的雄鹿皇后。我是一定……嘿嘿,可以治好我的未婚妻的病的。我只是想重申一下,真的……真的只要將她治好了,我就可以把小杏公主帶走……坐我的……老婆嗎?”
    皇后別過頭,不想再看這個猥瑣的胖子,但還是回答道:“只要你能夠治好她,我說話算話。”
    “太好了我……我三十歲了……都一直沒有女朋友,沒想到時來運轉,我竟然可以有一個小我二十歲的公主做老婆啊~~~嘿嘿嘿……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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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醒之杏072,醒之杏
    “廢話少說你能治好小杏再說”莉蘿也討厭這個胖子,開口譏諷。!
    不過,麵包對此倒是很放心,因為真正的杏如今可不在這裡,這個胖子怎麼可能治得好?所以,她
    十分舒坦的站在一旁,靜等這個胖子治療。
    皇后皺了皺眉頭,這是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女兒如果治不好,那也比嫁給這個家裡蹲來得好。她揮揮手,讓安蔻男爵開始治療。
    “啊啊啊,皇后,我有件事要說明。”
    安蔻男爵訕笑著,說道。
    “什麼事,快說。”
    “就是嘛……我的治療手段有些獨特,所以等一會兒,我所做的事可能有些不入各位的眼,覺得很難以置信。但是,請您完全的寬恕我因為如果不照著我的方法來治療的話,我就永遠都不可能治好公主”
    皇后憋著一口氣,再次哼了一聲。終於,她下達了不管安蔻做什麼,都完全沒關係的命令。得到這個特赦令之後,這個胖子立刻哈哈大笑起來。他搓著手,走到杏的身旁。
    “嘿嘿,我的小老婆,你的老公來救你了哦~~~等回去之後,我一定會稟報陛下,讓陛下給我們舉辦最隆重的婚禮的嘿嘿嘿……如果陛下知道我娶了雄鹿國王的公主……那一定會非常高興的吧?嘿嘿嘿嘿……”
    原本,皇后是當做蒼蠅在飛一般無視這個胖子的自言自語。可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她渾身猛地一震對啊……如果他治好了的話,那自己的女兒……豈不就等於進入暗鹿帝國成為人質了?
    “慢……”
    慢?那位已經激動萬分的安蔻男爵哪裡還會容忍一個慢字?
    他沖了上去,直接沖到了杏的床邊下一刻,他急不可耐的捧起小杏的手,伸出舌頭,貪婪地,舔了起來。
    “好香……好軟的肌膚嘖嘖嘖,實在是太棒了”
    憑藉著皇后的指令,四周的士兵雖然有些看不下去,但卻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止。作為杏的母親,雖然她剛才一時間激動,但想了想之後,她終於還是沒有出聲阻止,任由這個人做著這些骯髒的事情。她已經想好了,只要等杏一蘇醒,立刻讓這個猥瑣的男人“意外失蹤”。在雄鹿內,能夠做成這種事的人還是不少的。
    眾目睽睽之下,這個胖子就那樣捧著杏的手,不斷地舔著。隨著四周沒有人來阻止,他的膽子也是越來越大。他的手開始不規矩的摸向杏的大腿,在她的肌膚上不斷地揉搓著。那伸出來的舌頭也是舔向小杏的耳垂,輕輕咬著。這樣的場面看在那位皇后的眼裡,氣得她恨不得立刻就將這個男人千刀萬剮可是,她還是告訴自己一定要忍耐……一定……一定要忍耐下去
    莉蘿捏緊拳頭,激動的就要打人。但麵包卻是緊緊拉著她,冷靜地觀察著眼前的一切。她知道,這個胖子只是一個戀慕小杏漂亮的平凡家裡蹲。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回事才會擁有那麼大的膽子才來這裡吃豆腐佔便宜,但他肯定……
    “嗚嗯……”
    肯定……
    “啊……嘎嘎……嗚……”
    …………………麼
    讓麵包怎麼想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在眼前發生了。
    原本不管任何的診斷都沒有絲毫起色的杏,現在……竟然發出了顫抖?
    她晃動著身體,喉嚨裡發出聲音……慢慢地,她從床上直起了身……醒過來了?
    “我……這是在哪……?”
    安蔻男爵呼出一口氣,他回味著嘴裡小杏的香味,吧唧著嘴。
    “杏?我的小杏”
    原本以為,沒有希望了。
    原本以為,什麼最後的希望都沒有了。
    可是現在……現在……
    在安蔻男爵還沒有轉過頭的時候,那邊的皇后猛地沖了過來。她推開這個胖子,不顧矜持地抱住了杏,長久的擔憂此刻終於消散,重新變成希望,激動的淚水,也從她的眼角滾了下來。
    我這是……在哪……?”
    “你安全了……我的寶貝女兒……你安全了……”
    “母后……”
    這邊,母女重逢的感人情節在上演著。莉蘿看的也是十分感動,忍不住掉淚。但眼前的一切對於麵包來說,卻是這樣的不真實,這樣的……虛偽
    怎麼回事?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杏……她是小杏?
    怎麼可能?她的右臂上……沒有……沒有玫瑰藤蔓
    她不是小杏真正的小杏正在死亡沙漠中……和叭叭一起練劍……在努力的克服惡魔的力量……在逐漸逐漸的變強
    可如果她不是小杏的話……那她是誰?
    這個重新蘇醒過來的人……她到底……
    是誰?
    麵包愣在當場,疑惑和驚訝充斥著她的腦海。但現實情況卻已經容不得她去細細思考,那邊的皇后已經緊緊摟住自己的“女兒”,同時,要為剛才女兒在那個胖子手中所受到的屈辱,而展開報復。
    “乖女兒,你才剛剛醒,讓女傭們服侍你回房好好休息休息,好不好?”
    杏閉著眼睛,輕輕地點了點頭。可就在這時,那邊的安蔻卻是突然抬起手,大聲道:“皇后殿下現在,我已經成功的將公主救醒了您應該會履行約定,將小杏公主嫁給我做老婆吧?”
    皇后真的是越來越厭惡安蔻這個胖子。和他比起來,剛才的那個美型憂鬱少年雖然舉止有些呆呆的,但即使讓他脫了小杏的內褲,也比讓這個胖子碰小杏一根手指頭來的好得多可在這當口,她不能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直接拒絕,只能委婉的說道:“這個我會和陛下商議的。而且,這件事很大,自然不能這麼匆忙就做出決定。依我看,您先去公館休息一下,然後,我們會選個好日子來處理這件事,怎麼樣?”
    皇后端莊地說道,同時,她給了旁邊的女傭一個眼色。那女傭會意,立刻退下,去叫木瀆了。
    但,安蔻似乎並不如他的外表那麼好騙。聽到皇后這麼說後,他立刻大叫起來:“不您說了您說過,如果誰救了公主,誰就可以娶公主為妻我救了她,是我救了她這裡的所有人都看到,是我救了她的所以,請您遵守約定,將小杏嫁給我不然……我回國之後一定向陛下大肆宣揚,說貴國是如此的不守信用,毫無誠意可言”
    雄鹿和暗鹿的軍事實力現在完全不能比,而且,木瀆和邪火交惡的事情幾乎路人皆知如果真的讓這個人回國亂說的話,天知道邪火會不會以替自己的子民迎娶妻子為名義,發兵攻擊雄鹿雖然上一次,邪火沒有趕盡殺絕。但天知道那個一向讓人猜不透心思的國王究竟會怎麼做。
    殺了他……
    皇后的臉上依舊維持著笑容。但她的心裡,卻已經更加堅定了這個信念。
    但……
    “母后,怎麼回事?您……將我嫁人了嗎?”
    “別聽他的,小杏,這怎麼可……”
    “是啊嫁給我了小杏公主,我現在可是你的丈夫啊是你的真命天子啊我救活了你,按照約定,我就是你的丈夫啊”
    杏,鬆開了摟著皇后的雙手。
    這位公主緩緩睜開雙眼,露出底下蒼白色無神的瞳孔,從皇后的懷裡,退了出來……
    “母后,您,不經過我的同意,就將我……嫁出去了……”
    杏的情況有點不太對頭,這樣的冷漠讓皇后都一時為之戰慄。她的手指戰慄著,情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
    “不是的……杏,其實這都是……”
    “什麼都不用說了,母后。”
    小杏慢慢的下了床,轉過身,面朝著安蔻聲音傳來的方向,說道——
    “既然答應了的事情,那就要信守諾言。不管怎麼說,我也擁有皇族的尊嚴。請問……是……”
    安蔻嘴角咧開一抹笑容,向著小杏欠了欠身,說道:“安蔻。安蔻?波拉蒂。暗鹿帝國所屬,男爵。”
    杏點點頭:“波拉蒂先生。從現在開始,我就是男爵夫人。我的名字,也成為了杏?巴杜拉?波拉蒂。很高興能夠伺候您,我的丈夫。”
    杏,笑了。
    這個盲眼的女孩面朝著安蔻,露出那種即將成婚的喜悅與歡容。看著這一切,那邊的安蔻卻是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放聲大笑起來
    “不杏我不會讓你嫁給這種男人的你是因為看不見才不知道,其實他……”
    “是美是醜,有關係嗎?既然我已經看不見了,那再英俊的男人,對我來說也沒有意義。”
    “小杏他……他剛才對你動手動腳啊”
    “啊,也許。但是,丈夫對自己的妻子動手動腳,有錯嗎?”
    這……是怎麼回事?
    地獄嗎?
    不……地獄在外面……在叭叭所在的地方……
    可如果這不是地獄的話,那眼前這簡單而清晰的回答究竟是怎麼回事?
    麵包不明白……她實在是不明白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這個清晰冷靜的回答真的是來自杏嗎?
    這個僅僅為了皇室的尊嚴……就願意出嫁的女孩子……真的是杏嗎?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既然這樣,我的妻子,我們走吧。”
    安蔻輕輕牽起杏的手,走向大門。就在這時,已經得到消息的木瀆終於趕來了看到女兒重新蘇醒的那一刻,他激動了一下。可在看到牽著自己女兒手的那個男人竟然是一個如此猥瑣的家裡蹲胖子之後,他立即下令,讓他鬆手
    “全都給我住手”
    可是,喝停那些準備上前的士兵的,卻是剛剛蘇醒的杏。
    “誰敢阻止我和我丈夫離開,就是徹底和暗鹿帝國作對也是和我,杏?巴杜拉?波拉蒂作對我再說一句,誰敢上前來阻止我們夫婦離開……我就殺了誰。”
    面對眼前這個一臉凶相的杏,木瀆愣住了。可看到安蔻竟然再次拉著杏離開之時,他哼了一聲,再次下令——
    “把這個男人從我女兒身邊拉開”
    “是”
    頃刻間,三名身著重甲的騎士沖了上去,兩個人拉住安蔻的肩膀,另一個拉住了小杏的手腕。可就在這時……
    這一刻,麵包驚呆了。
    原本,應該已經瞎掉的小杏,竟然在這一瞬間彈跳而起她如同一隻蝴蝶一般落在那名騎士頭頂,雙手抱住他的頭,毫不吝嗇的一折
    咯啦一聲,死亡……誕生了。
    “杏?”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國王和王后全部鎮住。其中,自然包括那兩名抓著安蔻的騎士。可這個杏卻沒有給予這兩名騎士驚訝的時間,在落地之後,她的身體如同彈簧一般探出,雙手,對準他們那穿著甲胄的腹部一刺
    撲哧——
    時間,停止了。
    兩隻細細的胳膊,從後背的甲胄中,伸了出來。
    纖細的手指上,粘著鮮血。
    那冷靜的面容上,則看不出任何的猶豫,與驚慌。
    滴答……
    血,順著她的胳膊,滴落。
    縮回手,這個身上沾滿紅色液體的公主就那樣站立著,“看”著那兩名騎士,倒下……
    她抬起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就像是回味一般,舔了舔。那詭異的神情……就連曾經經歷過無數戰場的木瀆看了,也不由得膽寒。
    “現在,父皇,母后。你們……還敢阻止我和我的丈夫……離開嗎?”
    冰冷的嘴角上,揚起一絲嘲諷般的微笑。木瀆和皇后呆呆的看著地上那三具屍體,再看看眼前這個已經完全不認識的杏,說不出話來了……
    “哎呀呀,我的老婆啊,你怎麼可以這麼嚇你的父母呢?真是太沒教養了。”
    安蔻嘿嘿笑著,伸手摸了摸小杏那沾著鮮血的下巴。杏微微一笑,十分賢淑的點頭。在撫摸了一下這位妻子之後,安蔻昂起頭,朝著木瀆走了兩步。
    “你……還想幹什麼……?”
    安蔻嘿嘿冷笑一聲,說道:“不幹什麼。就是看岳父岳母似乎不怎麼喜歡我啊?所以,我這裡有個提議。”
    麵包掃了一眼那邊的三具屍體,又看看這裡呆立不動的杏,吞了口口水,拉緊手中的莉蘿。
073,一小時的戰鬥
    073,一小時的戰鬥
    “嘛,別那麼擔心嘛。。我這個提議其實對陛下來說很公平。您應該也知道,我國的陛下很討厭貴國吧?當然,也很討厭您。”
    “邪火……那傢伙……”
    “呵呵呵,別著急,讓我說完。因為邪火陛下比較仁慈,而且為了顧念兄弟之情,不好讓別人說自己為了國土是個弑兄的暴君。所以之前那次,陛下饒過了您。而且在之後還向您表達了些許的和緩,讓我們兩國之間的關係有些緩和。”
    “但是呢,陛下最近,卻開始有些後悔這種舉動了呢。”
    “別看我只是個男爵,我也是在暗鹿帝國的主城內工作的。先不說別的,就說運輸。眾所周知,風吹沙是一座沙漠之城。以這座城市為中心,輻射出貫穿整座沙漠的運輸網路。可是現在,如果不經過風吹沙的話,那通往沙漠另一邊的運輸就會受到很多的限制。可如果經過風吹沙的話,反而要付出高額的運輸費,而且還要看你們的心情。這讓我們的陛下覺得非常的不舒服。”
    啊~~~我在這裡向雄鹿之王提出一個條件。既然雄鹿是以武起國,那麼在三天之後,不妨就舉行一場比武大會。由我出場,進行一對一的挑戰賽。只要貴國中有人能夠擊敗我,那麼,我就將雄鹿公主自動奉還。但是,如果在十輪的戰鬥中,沒有人能夠擊敗我的話……”
    “就請陛下同意,簽下願意讓暗鹿帝國的列車自由通行雄鹿的權利。另外,也請陛下對我國的國王俯首稱臣,甘願成為附屬國,每年進貢錢糧絹帛,聽從我國陛下的任何軍事調遣,怎麼樣?”
    這樣的條約壓根就和喪權辱國的恥辱條約沒有區別將交通權交出來?一旦交出交通權,那豈不是就等於風吹沙隨時都會處在對方大軍的控制之下?而且這樣的條約一簽,不就等於自己這個國家不再是一個國家,而變成了暗鹿帝國的……一個城市?一個省份的地位了嗎?
    “混帳你以為這種條約我會簽嗎?”
    木瀆大喝起來。對於木瀆的失態,安蔻卻是冷笑一聲,搖了搖頭,說道:“喂喂喂,別緊張啊雄鹿之王。我只是說在你們輸掉的情況下。這麼說,堂堂的雄鹿帝國,在以一敵十的車輪戰中,竟然也沒有信心可以壓過我這個胖子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看來我可以向陛下稟報,壓根就不需要什麼條約了,直接來個大軍壓境就解決問題了嘛。”
    木瀆捏著拳頭,盯著安蔻,咬牙切齒。他痛恨著眼前的這個人,但除了痛恨這個胖子,他更痛恨的,卻是那個反了自己,成立暗鹿帝國的邪火那個混蛋……邪火……如果有一天可以和他在戰場上相遇的話……自己一定會將他碎屍萬段
    “好我答應你三天之後,皇家競技場,我要你有命來,沒命再回去”
    “慢著”
    就在這時,一聲嬌喝卻是從旁邊傳來。眾人回頭,只見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不說話的杏,此刻卻是開了口。
    “父王,丈夫。你們怎麼可以這麼自說自話的決定我的命運?”
    杏閉著眼睛,不卑不亢地說出這番話。
    “杏……”
    “我已經被你們擺佈了一次,嫁了出去。但是這一次,我決定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
    杏走上前,站在安蔻的身旁,說道:“既然是以我為賭注的戰鬥,那當然是我來參戰。十輪戰鬥,我一個人。只要擊敗我,就算父王贏。但如果十人都被我擊敗,那就算我丈夫,和暗鹿帝國的邪火叔叔贏。怎麼樣。”
    安蔻聽到這段話後,雙眼立刻圓睜就在眾人以為他會極力反對的時候,這個胖子卻是歡笑著跳了上去,一把摟住小杏,不斷地用那張肥肥的,充滿了汗水和脂肪油的臉蹭著小杏那嬌嫩的臉龐。
    “小杏~~~我的好老婆,你這是擔心我嗎?不過,作為你的丈夫,我怎麼會反對你呢?沒問題,當然沒問題啦”
    如此輕鬆……就同意了?
    那樣的話,雄鹿方豈不是贏定了?
    木瀆看著自己的女兒,雖然對旁邊的安蔻還在大吃小杏的豆腐而不滿,但他心中還是激動了一下。感謝自己女兒的聰明。
    “不過,要我一打十,就顯得太累了一點。所以,我希望我的對手應該和我處在差不多的輩分中。最多,我的對手不能大我三歲以上,也就是超過十四歲。另外,我還要設定一個時間。每一局中只要我撐過三分鐘,就算我贏。打一場後,休息三分鐘,進行下一輪。最後一場的中間休息時間為六分鐘。十個人,總共一小時的戰鬥,沒有問題嗎?父王。”
    “可以沒問題”
    木瀆也的確是太高興了一點。正是因為太高興,而沒有看到更內在的東西。
    他沒有去想,為什麼杏會提出三分鐘這個限制?如果說杏真的是想要故意輸掉的話,那她壓根就沒必要做這種限制,直接在第一戰的時候投降不就行了?
    而且,對決對手不能超過十四歲。這也就直接限定了出場者的實力。讓對方無法再三分鐘內就直接擊敗她。
    麵包在旁邊看著……
    她看著小杏那張冷淡的面容。在看到摟著她的安蔻,嘴角突然閃爍而過的那抹冷笑之時……
    《走》
    麵包舉起牌,告訴莉蘿。隨後,拉著她直接離開了舞廳,朝皇宮外走去。
    “走去哪裡啊?”
    去“地獄”。
    她始終不相信,在這裡的這個女孩就是杏本身。所以,哪怕是為了三天后的那場戰鬥,她也一定要去外面的“地獄”走一遭
    去那裡……把叭叭叫回來。
    也把真正的杏……叫回來
    ————————————————————————————————-
    日出日落,三天時間,快的驚人。
    這場突如其來的決戰,雄鹿方當然是想方設法的要去守住消息。但不知怎麼的,消息還是在這三天內傳的大街小巷都知道。而有關決戰後的勝負賭約,也是路人皆知。
    是暗鹿帝國的傢伙做的吧……和安蔻一起來到這座城市裡的暗鹿帝國的人。
    報紙上,海報上,通告上,到處都刊登出關於這場決鬥的消息。面對民眾們的質疑,木瀆卻無法出面否認。
    因為他否認不了……因為那上面的賭約的確是事實。
    整個風吹沙的命運,在今天,可以說已經和這群只有十歲超過一點的孩子掛上了鉤。是生是死,是繼續當一個獨立國家還是被暗鹿帝國實質上吞併……
    全部,都只看這一戰了。
    日頭落下,夜晚,也快來臨了。
    寬廣的死亡沙漠上,一條黑龍正在迅速飛舞,尋找著最後的那一線希望。
    “公主殿下,我們已經找了三天三夜了,可陛下和虛榮大人的身影,還是……”
    麵包坐在蜜梨的背上,翡翠色的眼睛緊緊盯著下方。望著空無人煙的沙漠,她的小拳頭自然是緊緊地捏了起來。
    叭叭……小杏……你們兩個……到底跑到哪裡去了?先別練那什麼劍了啦……快點……快點回來啦回來阻止這場戰鬥啦
    蜜梨在沙漠中疾馳而過。她看看那邊升起的月亮,不由得回頭對著背上的麵包說道:“公主殿下……戰鬥……已經快要開始了啊。我們不去參加真的好嗎?如果說……如果真的變成那個樣子的話……”
    麵包知道,她知道這件事情的後果。
    先不去管風吹沙的命運,如果迎戰的十個人全都被那個假冒的杏擊敗的話,那麼那個杏就真的會成為那個猥瑣胖子的妻子了這樣一來,假如之後真正的小杏出現的話,那她也會被平白無故的歸為那個胖子的妻子
    不要……她可不要讓自己的朋友……才十一歲的朋友就那樣嫁人了而且,還是嫁給一個猥瑣、骯髒、渾身上下都充滿油脂的家裡蹲
    “公主……”
    蜜梨再次呼喚了一聲。麵包也看看天色,無可奈何的捏緊了拳頭,咬了咬牙。
    沒辦法了……因為杏是公主,所以即使說可以全力以赴,但和她對戰的同齡人沒有幾個夠膽子使出真本事。如果真的到了第十人的話……
    那就我上
    麵包拍了拍蜜梨的脖子,蜜梨知道,立刻扭轉身體,如同箭一般的撲向沙漠中的風吹沙。這個小丫頭捏緊拳頭,各種各樣的元素力量開始在她的身後浮現。全力,去迎戰這一場戰鬥
    星辰當空,夜色濃重。
    露天的皇家演武場周圍,已經坐滿了人。
    和以前的精心策劃不同,這一次的比武,一般的平民可沒有資格進來。坐在座位上的全都是貴族。而且由於沒時間進行選拔,所以比賽規定了任何人都可以上臺挑戰。所以看臺上的四周坐滿了躍躍欲試的孩子們。
    安蔻,則是坐在選手席上。在他的周圍,還有其他幾個不明身份的人,或高或矮,或胖或瘦。
    而在那小小的演武場的中央,則站著已經捏著劍,靜靜等候的杏。
074,這不是遊戲
    074,這不是遊戲
    盲眼的公主……
    站在這充滿風沙的比武場上。,
    她的臉上宛如被完全剝奪了表情。冷淡,寂靜,沒有任何可以稱之為感情的東西。
    她就是那樣站著……
    穿著一套公主長裙,這完全不適合用來戰鬥的服裝。她,就站在所有人的中心,細小的手指捏著劍,宛如一尊楚楚可憐的雕像。
    年僅十一歲的她,如今,卻散發出了同齡少女完全不能媲美的成熟,與嫵媚。
    麵包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身後的蜜梨和托蘭兩人則是抱著一大堆的包裹從後趕上。憑藉莉蘿的家族,她們三人進來時沒有遇到任何的阻礙,順順利利地進入這座一般人無法進入的場所……觀戰。或是……
    參戰。
    嗚————————————
    衝鋒號,從看臺的上方傳了出來。
    這宏偉的聲音讓那些還棲息在演武場上的鳥兒驚嚇飛走。也讓原本在看臺上竊竊私語的眾人們刹那間安靜了下來,等待著這場接下來可說是決定雄鹿命運的戰鬥。
    “小杏……”
    主看臺上,胡桃咬著自己的手指,強烈的不安讓她忍不住開始磨牙。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被白癡擄走的小杏會平安無事的回來?然後,她又會莫名其妙的變成這樣?
    白癡……你在哪裡……你來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白癡……
    鼓聲開始雷動。
    就像是為了迎接鼓點一般,天上的月亮慢慢的被不知哪裡飄來的黑雲所籠罩。
    整個世界……開始融入黑暗之中……
    “現在,杏?巴杜拉?佛理休斯公主的十人挑戰賽正式開始”
    主持人走出休息室,在這黑夜之下,向著所有人喊道。
    “規則1,公主連續出戰十人,十人以車輪戰形式上台挑戰公主。如果公主擊敗所有十人,宣告杏公主勝利”
    “規則2,公主敗于任何一人手下,既為失敗,陛下方勝利”
    “規則3,基本勝負判斷為投降,失去意識,跌出擂臺,倒地十秒鐘不起,即為失敗。”
    “規則4,每一回合的戰鬥持續三分鐘,三分鐘過後,公主不敗,即為勝”
    “規則5,每次戰鬥過後,休息三分鐘。在這三分鐘內,挑戰者決定下一任出戰者。三分鐘內無人上場,即為無人挑戰,公主勝第九和第十局中間的休息時間則是六分鐘,比賽總長,一小時”
    “現在,請第一位挑戰者上場”
    鼓聲開始催動,越來越快,越來越急。杏站在這動盪的鼓點之中,蒼白色的瞳孔中反射不出任何的光芒。就仿佛她的整個身體,都已經被黑暗所吞噬……
    咚咚咚咚——咚咚咚——
    鼓聲停止,整個演武場內立刻化為一片寂靜。坐在休息室的安蔻抬起頭,冷笑著,看著那群不自量力的羔羊們。期待著他們的上場……
    “好,第一個,就由我來上吧。”
    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一名早就準備好了的貴族少年扛著鐵錘,從看臺一躍而下,閒庭信步的走向擂臺。這時,這位貴族少年看臺上的父親緊張地叫了起來:“喂小心點千萬不要弄出事啊”
    那名貴族少年揚了揚手,笑了一聲。
    真是麻煩。好好的一個暑假,竟然還要來陪公主進行這種無聊的遊戲。)
    貴族少年站上擂臺,將手中的鐵錘往地上一放。頃刻間,一個坑洞浮現。
    (說穿了,就是公主的任性嘛。不服輸,不想承認自己眼盲就不如人,所以想要來證明自己嘛。說穿了,還不就是一個傲氣十足的公主?)
    主持人:“兩位,準備好了嗎?”
    (嘛,沒辦法。不管怎麼說,架,總歸還是要打。而且還是必須要輸掉的。難得這位公主想要出來玩玩,我可不能在第一局就把這位***給幹掉了。按照真正的規則,應該是我們這邊連續派上九個人,不斷的被公主擊敗,然後到了最後一局,公主殿下才因為體力不支而被那個不知道是誰的幸運傢伙推倒吧?)
    主持人:“既然準備好了,那麼……”
    真是可惜,那個人可不是我。想必那些人也是同樣的心思,所以每一個人都想等到最後,成為擊敗公主的那個角色吧?呵,罷了罷了,反正像我們這樣的小貴族,所要做的就是怎麼在戰鬥中體面,漂亮的輸給公主。然後讓公主開心,事後借此升官吧。)
    主持人:“預備——”
    (好了打起精神來那麼,仔細想想,該怎麼輸呢?要怎麼樣才能讓我們的公主贏得瀟灑體面?被秒殺?那的確體面了,可未免顯得我們這種小貴族太過肉腳了。大戰三百回合後因為一招的緣故惜敗?不行不行,那可是公主,怎麼可以和我們這種小貴族打那麼久十招。狼狽的躲避十招,然後在第十一招被公主一掌轟下擂臺不錯,就是……)
    主持人:“開始”
    唰。
    (……這樣。)
    演武場上響起的,是杏,將劍緩緩收入鞘中的聲音。
    那是鋼鐵與鋼鐵互相摩擦的聲音。冰冷,而沉靜。
    主持人高舉的手,還懸在半空。
    那位貴族少年的父親還在那裡祈禱自己的兒子下手不要太重。
    整個會場上的觀眾才剛剛站起來,口中的呐喊還沒有來得及喊出口。
    喀拉拉拉拉————————嚓。
    劍,歸鞘。
    公主的那張臉上掛著的,就只有一抹讓人不寒而慄的冷笑。
    在那頭顱,漸漸與身體分離所噴灑出來的鮮血中,所有人,只聽到了她所說的那五個字——
    “下一個,是誰。”
    ——————————————————————————
    杏
    麵包猛地站了起來望著那刹那之間就染血的擂臺,她的拳頭立刻不由自主的握緊
    “那個……好快……”
    坐在麵包旁邊的托蘭捂著自己的嘴,張大了那雙藍色的瞳孔,顫慄道——
    “好快……就連我……竟然也看不見?那是……公主嗎……?是得到了玫瑰的虛榮大人嗎?這種出劍速度……冷血而精准的殺人技巧……真的是……那位公主嗎?”
    不對……不是杏絕對不是杏
    就算現在杏被惡魔纏身,她也絕對不可能那麼冷靜的殺人而且,是對於一個完全沒有和她敵對意識的人下毒手
    那個混蛋……那個替代品……那個人偶
    無法原諒……絕對……無法原諒她————
    “哎呀哎呀,這麼快就結束了?好像,真的是‘秒殺’呢。”
    安蔻走出休息區,對著目瞪口呆的觀眾席行了一個禮,呵呵一笑,說道:“各位,請不要抱著僥倖的心理哦∼∼∼這可不是什麼過家家,是戰場。是堵上國家與國家的榮譽的戰場還無法體會這裡面的嚴重性的傢伙,我只能說各位還太嫩了果然,因為被我們暗鹿保護,所以才養成了這樣一幅輕鬆的心情嗎?但是很奇怪啊,距離上次雄鹿爆發戰爭如今也不過才兩年的時間吧?僅僅兩年,諸位就會變的那麼安逸?呵呵,看起來,風吹沙裡的人真的是和我們暗鹿的人不能比呢∼∼∼哈哈哈哈哈∼∼∼∼∼∼”
    安蔻大聲笑著,而那些原本以為很輕鬆的少年看到這第一場比賽後,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沒有一個人敢下了。
    “哦?怎麼了?三分鐘的時間就快要過去了唷∼∼∼還沒人下來挑戰嗎?還是說,雄鹿帝國的下一代的儲備力量就只有這種水準?還是我的小妻子太強,根本就不該呆在你們這種充滿了腐朽味道的城市裡呢?”
    木瀆啪地一聲,伸手敲著扶手。在他身旁,抱著王子的皇后則是滿臉的擔憂。
    “那傢伙……不是杏……”
    咬著牙,半天,木瀆才終於吐出這句話。聽到這句話,胡桃也是不由得轉過頭,看著自己的哥哥。
    “小杏……小杏她……雖然做事很認真,有時候又會很死板,缺根筋……但……但我知道……她其實比任何人都溫柔……比任何人都討厭殺人……”
    “她想要練劍……也是為了保護雄鹿……是以一個皇族的尊嚴來揮舞著手中的利刃……她絕對不會濫殺無辜……不會……絕對……不會……”
    木瀆否定著……可不管他如何否定,都無法說明下面站著的那個人除了杏之外,還會有誰。她沒有被易容……這一點,天天和這個女兒呆在一起的他這個父親最清楚可是……現在站在那裡的那個人……
    那個可愛的女孩子……那個穿著公主長裙的女孩子……又是誰?
    她……又是誰???
    “杏————————————————”
    就在安蔻開始看倒數計時的時候,一個稚嫩的聲音突然從看臺上飛下麵包一驚,迅速轉頭。在那邊,洛尼烏斯家族的看臺上,莉蘿瞪著眼,直視下方演武場內的公主
    “莉蘿小姐?”
    “莉蘿?”
    “表姐?”
    “堂妹”
    還不等四周的諾利烏斯家族的女傭和眾姐妹說話,莉蘿突然抓過座位上的手套,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沖向看臺邊緣在抵達邊緣之時她用力一蹬,在空中一個翻身,穩穩的,落在了看臺之上。

TOP

    075,車輪戰
    “我,要打醒你”
    她的手上已經戴上了手套。,火紅色的短髮讓她看起來如同一團正在燃燒的火焰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她的雙眼內充斥著憤怒,看了一眼那邊已經被抬下擂臺,身首異處的同學之後,她咬著牙,眉頭緊皺。戴著手套的雙拳猛地互相一擊
    巨大的撞擊聲和猛烈的拳壓,將擂臺上的風沙瞬間吹散。她呼出一口氣,擺出一個迎戰姿勢,狠狠地盯著面前的公主。
    “我曾經以為,即使你不像胡桃姐姐那樣容易讓人親近,可至少也是個很好相處的朋友。但是今天,我不知道你究竟被什麼給迷惑了。但作為你的朋友,你的守護騎士,你的戰士今天,我一定要將你那張冷笑的臉徹底打歪即使我這一拳把你的臉給打得毀容了,但只要能夠打醒你,我也心甘願願地被砍頭”
    莉蘿的大聲嘶喊句句出自肺腑。可她所面對的杏公主,此刻,卻還是張著那雙蒼白色的瞳孔,優雅地站著,拎起長裙的兩端,向自己的對手款款行禮。然後……
    “呵。”
    冷笑。
    “開始”
    隨著主持人一聲令下,原本還站在擂臺兩邊的兩人瞬間消失在她們的身影再次出現之時,莉蘿的拳頭已經和杏的手掌撞在了一起。這短短不到一毫秒的撞擊之後,兩人再次迅速分開,展開了一場讓許多旁觀眾人為之詫異的戰鬥
    只見那兩人忽前忽後,忽左忽右,劈劈啪啪的拳腳相加聲如同那鼓點一般絡繹不絕。這一刻,莉蘿的拳頭轟碎了杏腳下的擂臺的地板。那一刹,杏的劍鞘刺破了莉蘿的袖子。光是看著,就覺得讓人心膽俱裂
    “喂……這還是初中部等級的戰鬥嗎?看著兩個女孩……我突然覺得……我家的孩子好弱……”
    “怎麼了怎麼了?到底怎麼了?我怎麼看不見?只聽到聲音?打得怎麼樣了?”
    “灼技?不,煉心?不,可能已經到達臼骨等級了……而且看起來,這兩個女孩還沒有發揮全力”
    “什麼這樣了……還沒發揮全力?”
    “喝啊——————————————”
    就像是為了印證看臺上眾人的猜測一般,伴隨著一身撞擊後,兩個女孩分別被彈到擂臺的邊角。在剛剛著地的那一瞬間,莉蘿雙手一捏,一雙拐立刻出現在她的手中。而那一邊的杏也是同一瞬間拔出劍刃,兩人再一次的接觸了起來。
    望著擂臺上簡直兇險至極的戰鬥,麵包不由得抱住自己的雙手。
    她祈禱著……祈禱著在場上的戰鬥能夠順利。看到如今如此眼花繚亂的戰鬥,她已經不祈禱什麼莉蘿能夠戰勝杏了。只要莉蘿能夠平安無事,那就好了
    嚓————
    可是,事實就像是為了向世人開玩笑一般。伴隨著一聲輕微的聲響,莉蘿突然間從快速的移動中停頓了下來。仔細一看,她肚子上的衣服被割破,一條紅色的痕跡,慢慢,在她的小肚子上浮現……
    “莉蘿?諾裡烏斯”
    突然發出的喊叫聲並不是來自諾裡烏斯陣營,麵包看得真切,發出叫喊的方向恰恰來自古德塞家族。那個名叫可洛的女孩,此刻正趴在看臺的邊緣,驚慌的叫了起來。
    莉蘿短暫的停頓立刻換來了慘痛的代價。杏突然拉開公主長裙,一條腿直接從中伸出,重重地踢在了莉蘿的胸口。莉蘿的身體如同斷線風箏一般被踢飛,她的嘴裡更是吐出鮮血,受傷不輕。
    旁觀席上,發出一陣驚呼聲。
    莉蘿的身體飛向看臺的邊緣,眼看就要掉下去時,這個小女孩突然恢復清醒,猛地伸出手,她的五指死死插入擂臺,抓出一條抓痕。而她的身體,也在擂臺的邊緣險險停住,沒有跌下去……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傷痛與疲勞折磨著這個小女孩的身體。
    她摸著自己的肚子,感受到指縫中溢出的血水,腦海中,盡是疼痛和難受的感覺在交織。
    可惡……她的力氣……有那麼大嗎?
    竟然……比我還大……???
    這個人……真的……還是杏……公主嗎?
    “傻蛋為什麼還站在擂臺上?快點跳下去啊”
    場外再次傳來女孩子的叫聲,莉蘿一愣,抬頭。可就在她抬頭的那一刹那,那柄毫無徵兆般刺過來的劍尖,已經完全佔據了她的瞳孔……
    轟——————
    一團火球從看臺上轟了過來。那原本要用來刺向莉蘿的劍刃迅速一轉,直接劈向火球。剛一接觸,一聲巨大的爆炸立刻揚起,爆炸產生的氣浪更是直接將莉蘿震下看臺,躺在地上。見此,麵包再也不顧托蘭和蜜梨的阻攔,直接從看臺邊緣跳了下去,三兩步的趕到莉蘿的身旁。
    “嗚嗚嗚”
    麵包抱住莉蘿,粗略看了一眼她肚子上的傷口之後,立刻將手按了上去,施展急救。此刻,諾裡烏斯家族的人也是趕了下來,驚慌失措的過來醫療救護。麵包停手,退開,可就在這時,她再一次的聽到了古德塞看臺那邊傳來的叫嚷聲——
    “喂暴力女?暴力女你還活著嗎?”
    可洛,這個女孩抓著看臺的護欄,沖著這邊大聲的呼喊。她的臉色看起來十分的緊張,兩隻眼睛裡面幾乎快要流下淚來。
    諾裡烏斯家族的人當然不會回答古德塞家族的人的問題,麵包唯有上前看了看莉蘿的情況,呼了口氣後,朝著可洛豎起一根大拇指。可洛見麵包的手勢後,終於松下了一口氣。她捂著自己的胸口放下心來。可隨後,她又沖著這邊大聲地叫嚷起來——
    “暴力女,你記住了,我剛才可不是救你只是,你可是我要打敗的對手。你這輩子只能死在我的手裡,我可不允許你隨隨便便的就死在他人的手下,即使是公主也不可以,知道了嗎”
    半昏迷中的莉蘿似乎終於還是聽到了可洛的叫喊,她有些氣餒的苦笑一聲,嘴裡,嘟嘟囔囔道:“切……討厭的……女人……”
    很快,莉蘿就被運走,接受急救去了。這也象徵著第二戰,終究還是以杏的勝利為終結。
    雄鹿的公主已經將劍重新插回劍鞘,如同冰冷的雕塑一般站在擂臺上。她的裙子因為剛才的戰鬥和最後的火球顯得略有破損,冷風一吹,裂開的裙擺中顯露出她那雙和同齡女孩不相稱的勻稱雙腿。顯得無比的嫵媚。
    轟隆——
    烏雲滿天的空中,閃過一道驚雷。
    這是夏日暴雨的前奏嗎?低沉的悶雷讓人的心情發堵。也只有那個安蔻,看起來才是這座演武場內唯一還笑得出來的人了。
    “哎呀呀,沒想到第二戰依舊是這麼的無趣啊。連三分鐘都不到。那麼……下一位,是誰呢?是剛才那位出手救人的小姐嗎?畢竟已經出了手,這個時候還龜縮在自己的家族保護之下,不肯出來嗎?”
    古德塞家的人豈能容忍這樣的侮辱?原本,他們中還有些人對可洛出手救諾裡烏斯家的人頗有微詞,可現在聽到這個胖子竟然敢污蔑自己的家族,立刻是氣不打一處來。而早已經忍到現在的可洛更是二話不說,翻下看臺。
    《不要打》
    見可洛下場,站在擂臺旁的麵包急忙沖了上去,拉住她。杏如今的實力她已經十分清楚,和莉蘿屬於半斤八兩的可洛完全不可能是其對手。而剛才莉蘿的幸運誰能保證還會出現第二次?如果她真的就這樣被殺掉的話……那豈不是……
    “哼,味覺奇怪的傢伙,別碰我。”
    可洛一把甩開麵包的手,瞥了一眼那邊諾裡烏斯的急救室之後,再次緊盯著擂臺上的杏。說實話,這個小姑娘也是有些害怕的。但想一下,人家莉蘿都站上去了,如果自己不站上去打一下,那不就意味著自己的膽子沒有莉蘿來的大?輸給她,那可是這位大小姐萬分不願意的事情。
    “公主你的第三個對手,就是……”
    “我”
    就在可洛打算踏上擂臺之時,冷不丁,另一個人影卻是更快一步的上了台。
    那是一個高個的少年,雙拳上捏著指虎。在踏上擂臺的那一刻,他只是淡淡的回眸一笑,亮出閃亮的牙齒。
    “布魯斯?”
    “大小姐,別忘了,我布魯斯可是您的一條狗。身為您的狗,身先士卒就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榮幸。而且,請您記住……”
    布魯斯緊了緊手中的指虎,雙眼緊盯著前方的杏,冷笑一聲——
    “一條家養的走狗,向來都會為了主人而搏命。保護您,為您而戰,就是我……布魯斯?佩恩,至高無上的光榮。”
    “布魯斯……”
    雷聲漸響,雨點,也開始落了下來。
    這個曾經見一次沒有一次好感的男孩,現在卻是站在麵包和可洛的面前,迎戰著那個可怕的敵人。
    可洛的臉,不由得紅了。
    以前,她幾乎總是從上方俯瞰著這個男孩,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從下方望著他為了保護自己而戰的背脊。
    他的背脊有這麼寬廣嗎?
    他的臉……有那麼英俊嗎?
    他……
    “開始”
    可洛捂著臉,望著那邊沖向杏的布魯斯,一股奇妙的感覺突然從內心深處揚起,也讓她情不自禁的,發出了一聲喊——
    “布魯斯加……”
    碰
    “油……………………”
    在那個“油”還沒有完全出口之時,剛才還在耍帥的布魯斯已經一腳被杏踢翻,踩在腳底了。
    ……
    …………
    ………………
    雨點,開始劈劈啪啪的落下。越來越大的雨水似乎是老天在哭泣。
    但,不管天哭的多麼厲害,這邊的布魯斯,也依舊是在奮戰著。
    好疼好疼疼疼請……請公主多多踩我請不要憐憫我這條祈求折磨的癩皮狗請用您那美麗的小腳盡情的蹂躪我吧啊~~~對就是那裡好疼啊~~~~~”
    杏捏著劍,看著腳下的布魯斯。想了一會兒之後,她終於沒有揮劍刺去,而是更加用力的在腳上加力,踐踏著這個剛才還在耍帥的男孩了。
    麵包拉了拉已經目瞪口呆的可洛,舉起牌子——
    《剛才,你好像有些喜歡他了吧?》
    是啊……如果這種感情被稱之為喜歡的話……那麼可洛還真的不能否認。
    但是現在,她開始為自己剛才的感情而感到恥辱,感到羞愧如果說,剛才的那一瞬間,她還對這條狗有了那麼一丁點的感情的話,那麼現在,她有的只有無窮無盡的憎惡
    “我說你在幹什麼?還有,你未免也太弱了吧這麼弱,你竟然還敢跑出來丟人現眼?你真的是我們古德塞家族的恥辱”
    可洛在台下大喊大叫,臺上的布魯斯卻是快樂的大喊大叫。不過,他終究還是聽到了可洛的叫嚷,一邊興奮,一邊說道——
    “啊~~~~不能……怪我啊大小姐只要……只要被漂亮的女孩子踩……被漂亮的女孩子打罵……我……我就會突然很興奮啊我也想……也想糾正過來……但是……啊~~~~~太舒服了公主我的公主我的女神~~~~”
    “夠了”
    可憐的可洛實在是丟不起這個人了。旁邊的看臺上許多人正在看著這邊,低聲議論呢。可洛紅著臉,連忙走到旁邊的主持人那裡,請求判定布魯斯失敗,要把他拉下來。但……
    “這個嘛……失敗,是以掉出擂臺,失去意識,投降,倒地不起十秒為基準的。可是布魯斯既沒有掉出擂臺,也沒有失去意識,更沒有投降。而且他現在是跪趴在地上,並不算真正意義上的被擊倒。所以……我無法判他失敗。”
    “怎麼這樣?”
    就是這樣。還能怎樣?
    可洛在旁觀眾人的視線中,羞恥的渡過了這人生中最為難堪的三分鐘。而臺上的布魯斯也是被連續蹂躪了三分鐘之後,才氣喘吁吁的被人從看臺上拉了下來,丟到一旁的垃圾箱旁去了。
    ……
    …………
    ………………
076,暴雨中
    076,暴雨中
    剛才的布魯斯實在是讓原本壓抑的氣氛稍稍熱鬧了一些。!就連這劈劈啪啪落下的雨點似乎也不那麼抑鬱了。
    但,雷雨依舊很大,整個演武場已經被朦朧的雨水遮擋。擂臺上到處都是水澤,杏公主,站在這片水澤的中央,靜靜的等待著下一個挑戰者。
    杏捂著胸口,深深的吸了口氣……吐出。
    經過剛才布魯斯那麼一鬧,她現在反而不再怎麼害怕杏了。是因為自己已經氣過了頭嗎?……嗯,一定是。
    《小心,冷靜。實在不行,一定要投降啊死了,可什麼都沒了。》
    麵包舉著牌子,她知道自己無法阻止這個女孩,那就只有讓她的戰鬥力保持在最高狀態。
    可洛瞄了一眼麵包的牌子,冷笑一聲。她從懷裡取出一包麻辣粉,撕開,直接倒進自己的嘴裡,一邊回味,一邊走上看臺。
    “用不著你說,我現在感覺非常冷靜。像莉蘿那樣的暴力女所犯下的錯誤,我絕不會再犯。”
    聽著可洛的聲音,麵包稍稍放心了。她已經不像剛才那般激動,舉手投足之間也鎮定了許多。看來,是可以對她稍稍有些期待吧……
    上了台的可洛從懷中取出一些首飾。在自己的雙耳上戴上耳環,手指上戴上戒指。在佩戴完這些飾品之後,她再一次的吸了一口氣,閉上眼……
    張開。
    空氣中的水滴,凝固了。
    那些液體就懸浮在半空,包裹在她的身旁。她緩緩走到杏的正面,面色嚴肅的看著,雙手張開,朝下。憑著戒指上的一個閃光,她的掌心中立刻浮現出路線圖,蓄勢待發。
    “那麼,第四輪戰鬥,由可洛?諾裡烏斯小姐,對陣杏?巴杜拉?佛理休斯公主。比賽,開始”
    主持人喝令戰鬥再開後,就急匆匆的下了台,避免被殃及池魚。
    可是這一次卻和剛才的不一樣,剛才的戰鬥打從一開始就展開。而這一次,杏卻沒有立刻拔劍,而是靜靜的面對著面前的可洛,緩緩,挪動腳步。
    “哼,不來嗎?”
    可洛抬起雙手,將兩隻手掌中的路線圖合併,面對著前方的杏。
    “既然你不來,那就我來”
    雙手的戒指再次發出閃光,在這黑夜的暴雨之下,猶如閃電般的耀眼下一刻,原本凝聚在半空中的雨點突然彙聚在她的掌心,形成了一個水球,猛地朝杏轟了過去
    和剛才的火球不同,杏沒有再選擇硬碰硬。她迅速往旁邊讓出,那顆水球眼看著就沖向看臺,轟的一聲,爆炸。堅硬的岩石看臺竟然就這樣被水球轟碎,塌陷了一角。
    “逃得到快”
    憑藉此時的天時,可洛的水球絡繹不絕她不停地移動雙手,將那些水炮轟出去。而那邊的杏則是左右閃躲,一直不敢硬接。
    演武場內,爆炸聲和水浪聲響徹天空
    旁邊的縱石師們見可洛的攻擊力強大,立刻圍成一圈站在擂臺四周。一旦有水球轟出來,而杏躲掉的,他們就立刻發動路線圖,幾人合力將這些水彈化解。免去後顧之憂後的莉蘿更加放開手腳,全力轟擊著面前左右閃躲的杏。
    “怎麼了?你剛才不是很厲害嗎?原來面對縱石師之後,你的實力就只有左右躲閃的份嗎?哈哈看來,這場戰鬥將會由我古德塞家族的可洛大小姐,來畫上完美的句號啊”
    麵包咬咬牙,心中急的直跳這個可洛是怎麼回事?剛才還說冷靜了呢,怎麼現在一占到優勢就立刻開始興奮起來?果然……她是個大小姐,從來沒面對過真正的戰場。臨敵經驗的缺失讓她一旦在生死戰中占了上風,就不自覺地興奮起來了嗎?
    安蔻等人的休息室——
    一個中年婦女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她皺著眉頭看著擂臺上的情況,皺起眉頭,說道:“操偶師,別玩啦,快點結束戰鬥啦。我們可不是到這裡來看你操縱人偶的精密技術的。”
    另一個爽朗的青年則是哈哈笑了笑,說道:“有什麼關係?就當是看木偶戲好了。反正三分鐘一到,我們也贏了。”
    中年婦女打了個哈欠,慵懶地靠在旁邊一個中年冷酷男肩上,笑道:“真是的,一天到晚就知道玩。你這麼疼你的人偶,不怕‘畫家’吃醋嗎?竟然還對人偶動手動腳哎。”
    聽到“畫家”這個稱呼時,安蔻猛地一震。他有些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咧開嘴笑了笑。是啊,雖然說是為了工作,也為了故意惹雄鹿國王生氣。但自己的這些舉動還是不尊敬“畫家”這個寶貝女兒啊如果讓她知道了,豈不是會更加討厭自己?
    “好好好……我儘快……儘快結束戰鬥。……模式轉換。”
    安蔻的手指稍稍動了動,也就是在這一刹那,原本一直都是在逃的杏突然間站停腳步。可洛看的真切,連忙將手中的水彈瞄準,轟的一聲,發了出去
    但,讓所有人都驚訝的事情,卻在這一刻發生了。
    杏舉起手……在那顆水彈彈到面前之時,一個更為巨大的路線圖突然間在她的掌心中擴散開來
    杏公主練過縱石力嗎?
    沒聽說過。
    可一個從未有練過縱石力的人……為什麼……能夠如此輕鬆的逼停那個大水彈?而且,是如此的氣定神閑?
    可洛愣住了。
    她無法想像,自己全力一擊的水彈竟然被面前的杏單手擋住。這代表她對縱石力的操縱比自己更加得心應手嗎?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在全場人的驚訝之中,杏的手指,動了。
    那只抵擋了所有一切的手掌慢慢指向可洛,在暴雨中,路線圖前方的水彈變得更為巨大,其大小,更是已經擴充到了三分之一個擂臺的大小
    糟
    麵包一驚,急忙舉起牌子,啊啊嗚嗚的大叫她要可洛就此投降,快點下來因為下一刻……如果真的讓這個水彈射出來的話……
    可是,麵包說不出話。
    即使她說得出來,那,也已經晚了……
    轟——————
    巨大的水彈,席捲著恐怖的力量沖向可洛。水彈所經之處,擂臺被撕裂,空氣中的水幕也被震開如此巨大的水彈自然殺傷力無窮,身處水彈正前方看臺上的觀眾們立刻慌了手腳,大肆逃避。而可洛,則是呆呆的注視著面前沖來的水彈,呆立不語。
    “大小姐”
    “小姨”
    就在可洛不動之時,兩個男孩突然從兩旁沖了出來。他們迅速跳上擂臺,一人一隻手的將可洛從擂臺上拖下也就在此時,其他的所有縱石師全力轉移到水彈的正面,三十幾名縱石師全力卷起路線圖,頂住那顆水彈同時,其他的非縱石系士兵迅速指揮看臺那一方的人去避難。
    三十幾名縱石師全力施展,可那顆水彈除了前進速度降低之外,完全沒有任何消失的姿態。他們抵擋不住,只有當負責撤離的士兵發出一聲喊之後,迅速讓開。這顆水彈失去制約,立刻撲向前方的看臺,在接觸看臺的那一刹那,水彈仿佛化為海嘯,將這一面的看臺,完全的轟碎,擊飛。
    可怕的力量……帶著餘韻,在這座演武場內飄散。
    木瀆,皇后和胡桃,全都目瞪口呆的望著那邊的看臺缺口,說不出話來。
    他們看看缺口,再看看下面氣定神閑的杏。那強大的力量……難道說……這才是杏……真正的力量?
    “哈哈哈有意思啊,沒想到杏公主除了是一名劍士之外,還是一名縱石師?太棒了那麼,現在第四位解決了,第五位誰來上?啊,剛才救人的兩位小兄弟。布魯斯已經敗陣了,那麼你呢?英俊的醫科系青年?”
    出手救人的除了被扔到垃圾桶旁的布魯斯之外,另一個自然就是那個憂鬱型美男子,穆斯?古德塞。他檢查了一下可洛,確認她沒有受傷之後,才站起,望著那邊的杏和安蔻。
    “………………我,打不過公主。所以,我不會參戰。”
    如果是以前,古德塞家族的人絕對不會允許有人棄戰。但是這一刻,他們卻沒有對穆斯的這個決定做出反對意見。在見識了剛才的力量之後,古德塞家的人開始有人提議回避,或是去把他們的族長,那位正在閉關的公爵大人叫來壓場子。對於穆斯的棄戰,沒有人右半個意見。
    安蔻哈哈笑了笑,說道:“好聰明的孩子。難怪年紀輕輕就能從醫科大學畢業。那麼,下一位挑戰者是誰?時間只有三分鐘哦~~~三分鐘一過還沒有挑戰者上場的話,可就是我的妻子贏了嘍~~~~”
    在見識過剛才的縱石力之後,誰還敢有膽子上場?
    那已經不是初等部等級的戰鬥了。完全就是真正的戰場級別的試問,那些孩子中有多少是親身上過戰場的?能夠在這場恐怖的戰鬥中,挺身而出的?
    “嗯?沒有人嗎?真的沒人嗎?時間……嘿嘿,只剩下一分鐘了喲~~~”
    麵包咬著牙,雙拳緊捏。面對著那邊安蔻的囂張,她突然往前踏出一步。但僅僅一步,她身後的蜜梨就立刻拉住了她。
    “嗚嗚”
    “公主殿下,請您冷靜冷靜啊”
    冷靜?怎麼冷靜?看著這個人在這裡叫囂?然後,讓他公然把各種意義上的杏娶走?
    “嗯?真的沒有人要出戰嗎?時間只剩下三十秒嘍雄鹿陛下,看來,貴國除了公主稍稍能夠戰鬥之外,下一輩中全都弱得可以啊。連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木瀆捏著扶手,猛一用力,扶手立刻被他捏碎。這位國王咬著牙,雙目圓睜,盯著在場上的杏。牙關緊咬,已經磨出了聲音。
    “還有二十秒”
    沒有人嗎……真的沒有人嗎?
    麵包看看四周,期待著有誰能夠挺身而出。可是那些原本想讓自己的孩子來出頭的貴族們,此刻卻全都是抱著自己的寶貝孩子,驚恐地望著場中的那位公主。一些人更是已經開始帶著孩子逃走,生怕被陛下指定為下一戰的出戰者
    “還有十秒”
    驚恐與慌亂,充斥著所有人的心靈。在這場暴雨之中,勝負的結果似乎早就已經預定了。
    三。怎麼?真的沒有人了嗎?哈哈哈,沒人了”
    木瀆,閉上了眼睛,他,已經放棄了。
    而他的皇后,則是流著淚,癱軟在座位上,動彈不得。
    面對那最後的倒數計時,小麵包低下頭,咬了咬牙……
    “二”
    終於,麵包甩開蜜梨的手,猛地沖到已經破碎的擂臺邊緣,雙手,按住擂臺,就要往上爬
    “一現在,結……”
    轟————————
    一道驚雷,猛地從天而降,砸在擂臺之上
    這道雷是如此的近,那耀眼的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
    麵包不得不鬆開趴著擂臺的手,遮住眼睛後退。在場中,除了盲眼的杏之外,包括那個安蔻,也全都閉著眼睛倒退。
    是……驚雷的原因嗎?
    原先被雨水打濕的擂臺,此刻竟然揚起了灰塵。雨水,也在這一刻氣化成霧氣,籠罩著擂臺的一方。電光在濃霧和灰塵中穿梭,似乎在凝聚著什麼,又像是在孕育著什麼一般。
    麵包慢慢的睜開眼……和演武場內的所有人一樣,愣愣的看著擂臺上的這一切。可就在她驚訝的時候,一隻大大的手,卻是輕輕的,按在了她的腦袋上……
    “………………???”
    麵包回頭,那一刻,喜悅和激動的淚水,從她的眼眶中奔騰而出。她緊緊的抱住了身後的那個人,那麼長時間的不見,她已經太長時間沒有在這個懷抱中撒嬌了。在努力的撒了會兒嬌之後,她才美滋滋地抱著那個人的手,轉過頭,看著臺上的那團電霧。
    電光……散去了。
    人們的視線,也恢復了正常。
    那煙塵和水汽彌漫起來的濃霧開始漸漸散開,露出了其中的……一個人……
    那是誰?
    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就是這是一個披著破爛斗篷,有著一頭太長時間都不打理的小栗色頭髮。
    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乞丐。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褲子的膝蓋處也破了許多的洞。
    小乞丐的臉,被一條破舊的圍巾遮去了一半。在圍巾之上的上半張臉則是沾滿泥汙,髒兮兮的。不過隱約還是能夠看出來,這個小乞丐是一個女孩子,她閉著眼,沒有一丁點形象的,站在那裡。
    不過,即使是這樣的小乞丐,也有一個地方讓人驚訝。
    就在她的右臂上,這條胳膊如今已經被無數的藤蔓纏繞,幾朵嬌豔的白玫瑰,如今正在這暴雨之中,盛開,怒放……
077,亂舞
    077,亂舞
    這個小乞丐……是誰?
    終於,煙塵和霧氣全部散去。、其中的那個女乞丐也是完完整整的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原本以為,已經無人再敢應戰的擂臺上突然多了這麼一人,任誰都會覺得十分驚訝。
    這個乞丐難道說不要命了嗎?
    還是說,她壓根就沒有看到剛才的那顆水彈?沒有看到那可怕的破壞力?所以,她才敢這樣站出來,站在杏公主的面前?
    主看臺上,木瀆和皇后張著嘴。從他們的位置來看只能看到那個女乞丐的側面。那頭破爛的衣服,厚厚的圍巾,以及和這套乞丐服完全不相稱的玫瑰右臂。讓這個女孩看起來是那麼的詭異,那麼的不協調。
    “她的頭髮……是小栗色……”
    此時,皇后突然說了這麼一句。木瀆一愣,立刻凝視那個女乞丐。
    沒錯……小栗色的頭髮
    可是……說穿了,小栗色的頭髮並不是那麼珍貴的發色。風吹沙之中同樣擁有小栗發色的人可以說是上千但在這個時候,突然間看到一個和皇族擁有相同發色的人站了出來,一股信心,也是不自覺地從木瀆的胸中揚起。
    “有人出戰了……不管這個小乞丐是誰……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敢出戰那麼不管結果如何,我都要重賞她”
    國王和皇后歡喜著,激動著。
    但胡桃,卻是困惑著。
    (那是……泰蘭?我記得泰蘭手上的玫瑰花瓣和這個女孩身上的……好像……不,她不可能是泰蘭……絕對不可能身高就不同這樣的話……她會是誰……是誰?)
    所有人都在猜測這個女乞丐是誰。
    可卻沒有人能夠猜得到。
    他們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乞丐,如今卻已經站在了所有人的面前,也站在了……
    杏。
    她的面前。
    “操偶師,小心點。”
    安蔻休息室內的那個冷淡中年人突然壓著嗓子,說了一聲。此刻,安蔻的臉上依舊掛著輕蔑的笑容,但眼神卻已經變得無比嚴肅,對於冷靜中年人的提醒,也是微微點了點頭。
    “哎呀,原來還有挑戰者啊?真是稀奇。那麼,你就是下一場戰鬥的對手嗎?”
    女乞丐的圍巾遮住大半張臉。她閉著雙眼,似乎並沒有睜開的意思。
    安蔻:“喂喂喂,怎麼,難道你那麼自信?閉著眼睛也能夠打贏這場戰鬥嗎?蔑視雄鹿帝國的公主也要有個限度啊。你這算是什麼意思?”
    暴雨狂落,打在地上,反彈起來。
    女乞丐略微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她再次緩緩抬起頭。緊閉的雙眼似乎是在“看”著前方的杏。但更像的,卻是穿過杏,看著後方的安蔻。
    咯啦——當
    沒有出聲,也沒有提醒。更沒有聲嘶力竭的大叫和正面迎敵時的光明磊落。女乞丐就那麼突然的消失,然後又那麼突然的出現在杏的身後。黑暗的落雨中,只有一條光芒閃過,隨後,就是杏公主倒持長劍,背對女乞丐,用那柄長劍擋住的身影。
    “波浪劍?”
    終於,那把曾經讓胡桃恨之入骨的劍重新現世她驚叫著站了起來,毫不顧忌的表達自己的驚訝。
    可擂臺上,剛剛接觸的兩人卻沒有時間就此驚訝,睜眼的杏猛地一甩,身子迅速前沖,隨即轉身,嚴神戒備。而那名閉著眼睛的女乞丐也是真正的握住了自己手中的波浪長劍,伴隨著右臂上宛如呼吸般的玫瑰花,靜靜地,站在這暴風雨之中。
    雙方凝固…………………………………………沖上
    持劍的杏公主速度極快,手中的劍更是揮舞的滴水不進她的劍法中充斥著破壞性,每一招每一式都瞄準了女乞丐的要害,誓要迅速將其擊斃
    女乞丐的動作相對起來,卻顯得很慢。可即使慢,她每次卻又都能在最需要的時刻抵擋住劈來的劍刃。不管杏的速度提升到多塊,她都能夠極為冷靜的站在原地,動動手,挪挪腳,就將每一招,每一式,都化為無形。
    雙劍碰撞的聲音乒乒乓乓,不絕於耳。到了後面,幾乎連成一條聲音,震得人耳朵生疼。
    在旁邊看著的安蔻見到這一幕,似乎有些急了。他咬了咬牙,微微捏了捏拳頭。伴隨著這個動作,擂臺上的杏的速度再次加快起來。快到從一般人眼中消失的狀態
    可幾乎就是在此同時,女乞丐掌心中的波浪劍卻是突然縮進她的手中。空手的她同時迅速向後一張,那鋒利的波浪之劍就如同從土裡長出的嫩芽一般,瞬間刺出
    嚓的一聲,將那位公主的肩頭,刺穿。
    “杏————”
    看到女兒受傷,木瀆自然是驚慌起來。他連忙站起,大聲叫嚷。旁邊的皇后急忙拉住他,生怕他說出什麼不得體的話來。
    “嗚”
    肩頭被洞穿的杏臉上沒有流露出絲毫的痛苦之色。她只是反射性的哼了一聲,舉起右手的劍,再次朝女乞丐劈來速度之快,絲毫沒有因為受傷而減弱的跡象
    “……………………好慢。”
    面對那快到失真的揮砍,杏,卻是迅速的抬起左手,伸出兩指。
    “比起大哥哥,實在是,慢的太多了。”
    啪——
    劍,被這兩根髒兮兮的小指硬生生的夾住。就像是鐵鑄一般,任憑杏怎麼拔,都拔不出來
    安蔻:“可惡……這個乞丐是誰?這是怎麼回事?”
    冷靜中年人:“冷靜。別被對方打亂陣腳。”
    安蔻:
    被刺穿肩膀的杏突然抬腳,直接踢向女乞丐夾著劍地左手閉著眼的乞丐就像是完全看到了似的,迅速縮手後退。趁著女乞丐提著那把波浪劍倒退的時候,杏卻是迅速抬起手,巨大的路線圖再次浮現,一個等身大小的水彈,也是刹那間打出。
    “小心啊”
    可洛大叫儘管這顆水彈由於時間的關係所以沒有剛才那顆那麼誇張,但還是大的可怕其中蘊含的破壞力自然也是十分可怕
    但是,女乞丐卻沒有任何退避的意思。面對那撲來的水彈,她突然雙手握住波浪劍,插入地下。隨後,她大喝一聲,猛地將劍朝著水彈拔出
    一根植物的根莖,瞬間從擂臺下拔地而起在露出地表的那一刻,根莖上迅速開始結出花苞,長出嫩葉。當那根莖完全貫穿水彈之時,根莖上的玫瑰花朵也是剛好怒放,迎著那一衝擊,無數的花瓣被彈射向天空,在雨水的澆灌下,緩緩地,在那名女乞丐的身旁飄落。
    好美……
    滿天的玫瑰灑落,對於少女來說,還會有比這更美得瞬間嗎?
    那些充滿了陽光氣息的花瓣似乎充滿了驅趕黑暗的力量,就連天空中落下的雨水也慢慢變得細微起來。迎著那灑落的花瓣,女乞丐依舊閉著眼。她突然舉起手,波浪劍縮進她的手掌。在她右手手背上的白玫瑰突然之間擴大成兩倍怒放在下一刻,她將右手猛地往地下一拍一道氣浪立刻卷起那些花瓣,在她的周圍擴散。宛如一朵盛開的玫瑰一般,向四周綻放
    飛出的花瓣毫無攻擊力。而且,目標也沒有什麼準確性。杏的面前花瓣數量稀少,反而,安蔻的面前卻是湧起太多的花瓣。這些花瓣遮擋住了他的視線,讓他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裡,看不清擂臺上的動靜。
    一秒鐘……
    女乞丐所需要的時間,也僅僅是這短暫的一秒鐘。
    波浪劍從掌心中再次彈射而出,女乞丐揮劍一樣,掠過的劍光中似乎浮現出幾片花瓣的殘影。雲層散去,在皎潔的月光下,她如同鬼魅一般沖向那邊的杏,而此刻的杏卻像是看不清前方似地,顯得有些呆滯。趁著這一瞬間,波浪劍已經第一時間貫穿了杏的心臟,前入後出,毫無阻滯。
    公主被…………殺?
    玫瑰花瓣散去,安蔻望著被洞穿心臟的杏,臉上立刻揚起一絲難以相信的色彩可是,他無法接受……無法接受自己操縱的人偶竟然會敗在一個孩子的手裡?這簡直就是無法想像的
    “可惡……你竟敢殺了我的女兒?擊敗她也就罷了……你竟敢殺了她?”
    木瀆看著杏被刺殺,情緒迅速激動起來。但在他即將發作之時,旁邊的皇后卻是及時的拉住了他,靜觀擂臺上的戰鬥。
    令人驚異的事情,發生了。
    胸口被刺穿的杏並沒有流出鮮血。她的表情上也沒有任何的痛苦可言。相反,她反而丟棄手中的長劍,雙手互抱,高舉,直接砸向女乞丐的頭頂
    閉眼的女乞丐似乎也為這一劍沒有收到成效而略有驚訝。但她卻是迅速矮身,翻過身體,用左腳的膝蓋當做盾牌硬生生承受住了杏的拳頭。在避過這一擊之後,她立即催動手中波浪劍,在她臂彎上的那朵白玫瑰立刻開始變成鮮紅,而杏的身體也是瞬間僵直,心臟周圍的肌膚中開始鑽出嫩芽,結出玫瑰花苞。
    “不好”
    安蔻感覺自己手中的操縱突然間發生阻礙,就好像原先幾十公斤重的東西突然間變成了幾百公斤一樣他立刻撥動手指,擂臺上的杏則是迅速舉起雙手,轟向女乞丐的雙耳
    “喝啊————————————”
    突然間,女乞丐發出一聲爆喝一雙蝙蝠般的翅膀,突然間從她的背後伸出,轉到面前,直接擋住了杏的雙掌
    這雙翅膀上沒有所謂的羽毛,全部都是由植物的藤蔓和枝葉編制而成。在擋住杏的雙手之後,其中的莖葉立刻纏住她的雙臂,限制她的行動。接著,原本只有葉子的藤蔓翅膀上立刻打開了無數的花朵,將這雙翅膀上的縫隙盡數填滿。看起來……
    那不再像是蝙蝠的骨翼。反而,像是蝴蝶的翅膀……
    由玫瑰,所組成的蝶翼
    “嗚”
    位於安蔻休息室中的青年和一個斷臂婦女看到擂臺上的蝶翼之後,兩人突然間動了一下。再次望著擂臺上的女乞丐時,兩人臉上不約而同的浮現出警惕的表情。可那名女乞丐卻不管這些,她背後的雙翼撐開,將杏公主的兩條胳膊拉開接著,她拔出劍,在散落的玫瑰花瓣中,她的身影消失……
    刹那間,一條花影從斜側方迅速掠過,穿透了被藤蔓纏身的杏的身體。不到一秒之後,又是一條花影從另一個方向掠來,再一次的穿透了她。第三條、第四條、第五條最後,數也數不清的身影帶著花香和花瓣不間斷的穿透著杏的軀體,每一次的掠過,都會或多或少的落下些許的花瓣,有紅,有白,有黑。各種顏色,配合著那接連不斷的殘影,構成了一幅絕美的景象。
    “那是……‘亂舞’……?”
    望著場上所發生的戰鬥,木瀆,呆住了。
    “那不是……小杏自己研究……改良的皇家劍法中的一式……亂舞嗎?為什麼……這個小乞丐……會用這一招?”
    伴隨著那花影掠過杏公主的身體,安蔻覺得手中的操縱變得越來越困難他的手指開始溢出血絲,指甲也開始發生龜裂。他知道,自己真的快撐不住了,也就是在這一刻,他迅速給自己身後的眾人使了個眼色。
    “走。”
    冷靜中年人第一時間讀懂了這個眼色,他立刻拉住看起來有些不太對勁的青年和斷臂少女,將他們直接拉出休息室,帶領著其他人從後方迅速離開。安蔻看著身後眾人的離去,嘴角,才露出一絲笑容。
    “呵呵……現在,就來看看我能給你們爭取多少時間吧……來……小姑娘……大叔我就來陪你好好的玩玩”
    隨著一個決絕的笑容,中年人的五指頃刻間崩裂彈出的血絲直線上升,宛如五條絲線。可這五條血線在升到半空後就融化消失,不見蹤影。
    “………………?”
    握著小麵包手的那人一直在旁邊看著。可這是,他的臉上卻突然揚起一抹變化。就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猜測一般,剛才還在接受一面倒的杏突然間撐開雙臂,大喝一聲
078,千鶴豔塵綺麗
    078,千鶴豔塵綺麗
    一股氣浪立刻從她的身上發出,那些在她胸前盛開的玫瑰也在這股氣浪的擴張下迅速爆碎女乞丐見勢不妙,立刻停止攻擊。!面對那邊擴充過來的氣勢,她極為冷靜的拉下姿勢,舉劍。身後的蝶翼在那俯衝過來的氣勢衝擊下,無數的花瓣向後飛出,讓她的樣子看起來更美,也和她身上的那套乞丐裝更是不協調。
    “來”
    杏喝了一聲,伸出手。那把被她扔下的劍就仿佛受到召喚一般,重回她的掌心。她轉過身,面對那邊的女乞丐,毫不猶豫的張開手。路線圖浮現,數十枚冰錐已經凝聚在路線圖的正面,隨著一聲喊,呈扇形的沖向那邊的女乞丐
    面對這些鋪天蓋地的冰刺,女乞丐沒有慌張。她的呼吸依舊勻稱,神情依舊冷靜。在那些冰刺即將抵達之時,她不僅不退,反而踏上一步,進入冰陣之中。
    ………………………………這,還是兇險的戰鬥嗎?
    ………………如此美麗的步伐……真的是在進行最殘酷的廝殺嗎?
    衣著襤褸的乞丐,現在卻猶如一隻輕盈的精靈一般在冰陣中走著。
    她或是前進,或是後退,或是彎腰,或是側讓。每一步的踏下,她那雙草鞋周圍都會綻放出一朵小小的玫瑰。她躲得越多,地上的玫瑰也就越多,看起來,這裡宛如到了一片繁花的海洋……
    “‘千鶴’……是的……就是‘千鶴’……是小杏為了躲避多人聯合向自己攻擊時所研究出來的步法……她……她又用了小杏的招式……怎麼會……怎麼會?”
    激動的木瀆已經思維混亂了。本來腦子就不太好使的他看起來已經分辨不出事實的真相。此刻,旁邊的皇后卻是輕輕握住了他的手,眼中含著淚,笑了……
    隨著那悠揚的舞步,月夜下的擂臺上,已經成了一片花海。啪嗒一聲,女乞丐向旁邊蹭出一步,踩起的花瓣和水珠揚起,在月色下混合,飄蕩……
    安蔻:“嗯?”
    在這位旁宅男的驚訝之中,女乞丐突然拉出波浪劍,對著地上的玫瑰一抄。暫態,大量的花瓣被卷起,如同受到龍卷的牽引一般旋轉上升,將杏和她自己的身影完全遮住安蔻看不見兩人的身影,操縱自然停止。就在那卷起的花瓣龍卷之中,再次傳來激戰之聲
    “‘豔塵’不會錯了,絕對是‘豔塵’杏之前練了很久,一直對我說要利用沙漠的地形用劍術配合導力石揚起沙龍卷,將敵人和自己一起包圍起來再進行戰鬥的殺招她練成了?練成了”
    安蔻握著自己流血不止的右手,咬了咬牙。他猛一用力,左手的五指也是立刻破碎,綻放鮮血
    (不行……他們還沒走遠……至少……要等他們躲在隱蔽處……重新化妝之後……才行……才行啊)
    揚起的花瓣龍卷中,斷去一臂的杏突然從中沖了出來。隨著她的沖出,花瓣龍卷緩緩散落,女乞丐捏著波浪劍,宛如一位女戰神一般,矗立在那花瓣飄落的擂臺之中。
    (哦?挺厲害的嘛?)
    暗滅冷笑一聲,說道——
    (當時,你承受這一招的時候因為太過大意,所以還差點丟了性命吧?這個人偶師竟然能夠操縱人偶從這裡面逃出來,可見實力的確算得上是可怕的地步了。)
    斷了右臂的杏沒有絲毫的痛苦表情。她用左手捏著劍,身上到處都是割傷,但傷口卻沒有流血。從斷臂中更是沒有看到骨頭,唯一看見的,就是一些隱約的黑色鎖鏈,填塞其中。
    女乞丐面對著那邊的杏公主,沉默。
    良久之後,她終於邁出腳步,向前踏出一步。
    她,踩在那些玫瑰花瓣之上,身上的衣著雖然襤褸,但在這一刻,卻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認為她還僅僅是一個不起眼的乞丐。
    向前,邁出腳步。
    每一步的踏下之時,她的手臂上的白玫瑰都會隨之呼吸。
    而隨著這一個“呼吸”,那些藤蔓,也是漸漸開始在她的身上攀爬,交織。
    嫩葉,展開。
    可愛的花苞,開始在她的身上悄悄露出。
    那些玫瑰逐漸盛開,豔麗的花朵掩蓋住了她那身破舊的乞丐服,在互相交織、填補之中,這個女乞丐宛如穿上了一條花瓣做成的長裙。每一步的踏出,都仿佛在告訴世人一個不容置疑的事實——
    公主……
    花的公主,降臨了。
    “呵……從時間來看,應該差不多了吧……那麼……”
    安蔻嘿嘿笑了笑,雙手突然合十。擂臺上的斷臂杏抄起長劍,面無表情的挪動步子,朝那邊的女乞丐沖了過去
    (哦,要來了。那個小丫頭,根據你苦練了那麼多時間都掌握不了的“落葉”,自創的一招。)
    白癡低著頭,望著那邊被花朵擁抱的公主,默默轉身,朝出口走去。在他身旁的小麵包看了看離開的白癡,又看看臺上的女乞丐後,微微一笑,也是快步跟上白癡,從出口走了出去。蜜梨和托蘭互相聳了聳肩,自然是跟上,回家了……
    ————————————————————————————————————————
    序列第九,虛榮的惡魔,玫瑰。
    這把劍會大幅度的提升人類的榮譽感,讓人開始變得為了榮譽而生,為了榮譽而亡。
    原本,榮譽是一種人類社會中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會擁有的情緒。這種情緒如果從正面來說,可以讓人產生向上的動力,讓人為了獲得他人的認同而努力。
    但,即使是再怎麼冠冕堂皇的榮譽,都掩蓋不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榮譽”這種東西,如果不是和“生存”互不相干,就是在互相對抗著。
    惡魔喜歡這種感情。
    喜歡人類這種為了華而不實的東西,甘願將自己最寶貴的生命放在第二位的選擇。也許,這種選擇僅僅是無意識的,可正是這種無意識,才讓惡魔如此的喜悅,如此的歡愉。通過這樣的方式,一次又一次的寄生。
    它可以給予使用者強大的力量,讓自己的宿主使出平時絕對不可能使出,或者完全違背常理的招式。而且,可以讓宿主所有的戰鬥都變得華麗異常。
    沒有人會不欣賞自己的華麗。沒有人會不喜歡自己使用漂亮的招數來擊敗敵人。
    尤其是對崇尚武技的人類來說,瀟灑而精彩地幹掉對手,不僅是對自己的肯定,也是對觀眾們的負責。
    所以,為了更加的華麗,宿主開始不由自主的想要進行戰鬥。想要讓自己更“美”的一面通過戰鬥展現出來。持續,持續。一直持續的戰鬥下去,繼續殺下去,直到永遠。在這個過程中,宿主會逐漸體驗到殺人後的華麗快感,而虛榮的惡魔,也可以得到滿足。
    但,杏,卻不同。
    她,是個瞎子。
    不管自己的招式使出來後有多麼的漂亮,有多麼的華麗,她自己完全看不見。
    既然看不見,自然就無法以這種方式來讓自己自豪。
    既然看不見,自然不會為了展現這種完全無法體會的華麗與美麗而主動希望戰鬥。
    在被剝奪了視覺之後,人類最主要的用來感受榮譽的器官也就被一併剝奪。你可以因為過去的榮譽而自豪,但卻很難再去獲得榮譽。獲得光榮。
    而在白癡的摧殘下,乞討,推銷,鐵鎖遊街,以及後來的挑糞,清理下水道,和惡狗搶食。各種各樣的遭遇都遇到過,即使有再大的自尊,也已經被摧殘殆盡。
    所以,她現在才能站在這裡。
    發揮著虛榮惡魔的力量,卻以自己的意志……
    站在這裡
    ————————————————————————————————————————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
    斷臂的公主沖了過來,長劍摩擦著地板,拉出一條水花而那邊手持玫瑰的惡魔公主,卻是突然站住腳步,將波浪劍收回手掌,弓腰,做出一個預備從腰間拔劍的姿勢,預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一刻,斷臂公主終於沖到了惡魔公主的面前,她拉起長劍,攔腰砍向對方的腰部也就是在這一個刹那之間——
    咯啦。
    惡魔的公主,瞬間出劍,瞬間收劍。在一道光芒掠過斷臂公主的身體之後,斷臂公主,站住了。
    風……起來。
    現場本沒有風,是因為那瞬間的拔劍,才卷起了風。
    風刮起地上的玫瑰花瓣,帶著它們掩蓋住兩位公主的身影。
    片刻之後,風,散去,花瓣重新落地。
    而那名斷臂的公主,如今卻已經不見了蹤影。只有地上的一堆破爛的黑鎖鏈,以及站直身體,緩緩呼出一口氣的女乞丐……
    僅此,而已。
    綺麗。
    是這一招的名字。
    即使自己不需要尊嚴,但還是要給予對方最後的尊嚴。
    那噴血的恐怖場面,就用這美麗芬芳的玫瑰花瓣來掩埋,賜予對方最後的,綺麗的滅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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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9,自始至終頂著杯具出場的傢伙
    整個演武場,安靜了。、
    人們看著場中的那位少女和地上緩緩消失的黑鎖鏈,張大著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此時,那邊的安蔻趁著眾人都將注意力聚集在這個女孩的身上時,偷偷轉身,準備開溜。
    “拿住他”
    可他剛剛踏出一步,擂臺上的少女卻是突然伸手指著她,大喝一聲。此時,所有人都是一震因為那個聲音……毫無意外的……正是……
    安蔻見事情敗露,立刻要跑。但早有幾名士兵沖了上來,將他一把按住。安蔻見自己終於還是逃不了,不由得苦笑一聲。
    (切……算了。反正任務也完成了,雄鹿帝國和暗鹿帝國之間短時間內還是會維持著敵對的關係。只要在接受審訊時再挑撥一下,我這次被抓也算是值了。)
    “關起來,等會兒再審。”
    “是”
    聽出聲音,那些士兵執行起命令來更是毫無怨言。他們歡快的將安蔻押起來,帶去地牢。而此時,雄鹿國王和皇后,還有胡桃長公主,都是快速的跑下臺,沖到這邊。
    “你……你是……?”
    儘管已經很確認了,但木瀆還是有些擔心,有些害怕。
    隨著戰鬥的結束,女乞丐右臂上的玫瑰花再次縮小,變成花苞。她身上的玫瑰裙也是紛紛掉落,藤蔓縮回右手。剛才還滿地的玫瑰花瓣,此刻就像是隱入土中一般,漸漸消失。出現在擂臺中央的,重新又變成了那個穿著乞丐裝,渾身上下充滿了酸臭味的小乞丐。
    “你……回來了……?”
    胡桃咽了口口水,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
    女乞丐依舊和以前一樣,閉著眼。她歪過腦袋,慢慢拉下脖子上的圍巾。
    “啊,我回來了。小姑。”
    到了這一刻,木瀆和皇后終於忍不住了。他們沒有去理會杏身上那宛如下水道一般的臭味,兩人一起抱了上來,摟著自己的乖女兒。這一刻,已經不需要用太多的話語,只需要簡簡單單的擁抱和淚水,就已經可以說明許多,許多……
    “歡迎回來……我的乖女兒……”
    ————————————————————————————————————————
    (好吧,終於到夏日的腦殘篇了不過雖然是腦殘篇,但還是各位能夠仔細的看哦)
    7月21日
    經歷了上半個月的公主消失騷動之後,整個風吹沙終於算是安靜下來了。
    人們重新開始品味什麼叫和平,什麼叫無煩惱一身輕。相比上半個月的又是失蹤又是昏迷又是比武的,現在這種天氣即使是稍稍熱了那麼一點點,又算是什麼呢?
    暑假……
    是啊,真要說起來,現在才剛剛只是暑假。興許是結束了各種各樣的騷動吧,直到現在,整個神聖恩寵裡面才算是稍稍有了點暑假中慵懶的味道。再也沒有什麼緊張萬分的學生,也沒有了慌了手腳的老師。
    果然,和平,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陛下,這是您的午餐。”
    蜜梨抱著一個盒飯來到門前,遞到白癡面前。白癡看了看穿著圍裙,一臉笑容的蜜梨,接過。
    “公主殿下,給,十個蘇拉。今天和朋友們玩的高興點啊。”
    小麵包美滋滋的從蜜梨手中接過零用錢,同時,又從托蘭的手中接過一串紅辣椒後,就興奮的爬下樓,飛也似的跑了。這讓旁邊的白癡看著,又是無奈,又是安心。
    “陛下,慢走。”
    “主人,請慢走。”
    白癡點點頭,從平臺旁一躍而下,輕巧的落在草地上。其實,如果白癡是真的要依靠工作來養家的話,蜜梨可能真的會說一句“工作努力點,早點回家吃飯”。可鑒於白癡並不是真的要靠工作來發家,所以這句有些害羞的話始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一個夏日的日程就是這樣平凡無奇的展開。送走和朋友玩耍的麵包和去工作的白癡後,托蘭就唱著歌,在小樹林中照顧他的花圃。蜜梨負責打掃房間。那個小樹娘則是躲在樹幹中酣睡,美滋滋的迎接著這個陽光暖暖的日子。
    (工作啊……真是辛苦。)
    暗滅打著哈欠,半睜著眼,看著四周那些來來往往的行人。
    (有必要嗎?人類小子。那麼熱的天,在家裡消暑不好嗎?非要跑出來找罪受?)
    白癡掂量著手中的盒飯,繼續朝前走。很快,就到達了自己打工的店——雪糕店。
    換了一身衣服後,他推著雪糕車來到大街上,依著一家藥店的門前開始開店。他搬了一張凳子坐下,開始工作。看著面前的行人,感受著空氣中的炙熱,白癡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情無比舒暢。無比的……
    啪嗒。
    耳邊,傳來一個人跌倒的聲音。白癡轉頭,只見一個女傭打扮的女孩從藥鋪內跑了出來。興許是由於夏天吧,女傭的裙子也短了許多。這一跤,恰好讓她的底褲全部曝光。
    白癡瞄了一眼這個女傭,沒有採取任何行動。那個女傭捂著自己的膝蓋,似乎是擦破了,流血的疼痛讓她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你不要緊嗎?”
    聲音傳來,白癡聽到這個聲音,面色一沉。轉過頭後,只見一身破爛的克勞澤面黃肌肉的來到那名女傭面前,將對方扶起。那女傭道了謝之後,立刻拿著藥袋跑了。克勞澤叉著腰,微笑送別那名女傭之後,就開始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白癡。當然,也看著他旁邊的雪糕攤子。
    “咕嚕。”
    白癡轉過頭,別了一眼這個傢伙。他吞咽口水的聲音很響,肚子裡的咕咕叫也毫不掩飾的叫喚著。
    “…………啊…………那個…………”
    克勞澤有些猶豫。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摸了摸自己臉上那稍顯長長的鬍鬚,訕笑著靠了過來。
    “你……你好……能在這裡碰到,真是巧呢……”
    白癡沒有回應,就和以前的任何時候一樣,只是坐在那裡,不動。
    克勞澤再次咽了口口水,他看看白癡的臉,似乎有些害怕,又有些想要離開。但摸摸咕嚕嚕叫著的肚子,他終於還是忍耐著,靠了過來。
    “那個……雄鹿的國王……真是仁慈呢。在公主被找回後,就下達大赦令,把我們這種無辜被關的人,放了呢……哈哈,哈哈哈哈……”
    “……………………………………”
    冷場,在這個豔陽天之下持續。
    克勞澤乾笑了兩聲之後,笑容不由得有些抽搐。他看看白癡,猶豫了一下之後,再次向前走出兩步,蹲在他的旁邊。
    “啊……原來,你還做這種工作啊?這雪糕……看起來挺爽口的,是不是?”
    白癡再次瞥了這個男人一眼。他看起來簡直像是窮困潦倒的中年大叔。而且雙眼紅腫,似乎隨時隨地都能夠立刻哭出來。
    “………………………………想吃?”
    白癡問了一聲。
    克勞澤立刻點頭,雙眼中已經蘊含著淚光他伸出雙手,仿佛乞討一般的伸著。
    見此,白癡唯有搖搖頭,伸出了手。
    他,從旁邊的廢紙簍裡面取出一個空掉的雪糕杯,放在了那雙乞食的手上……
    “舔舔吧。裡面還有些渣滓。多舔幾個,就飽了。”
    說罷,白癡再次端坐,看著那些來來往往的行人。
    而克勞澤……
    那雙捧著空杯子的手,發出了顫抖。
    他低著頭,身子晃動起來。
    不久,一些圓滾滾的液體,就順著這個男人的臉,可憐兮兮的滑落,在墜落在地的半途中,蒸發……
    ……
    …………
    ………………
    (這可憐~~~你這傢伙,真是比我還邪惡的惡魔啊。你就那麼忍心折磨這麼一個卑微的小人物嗎?折磨他你會很有快感嗎?)
    看著一個大男人在旁邊竟然委屈的哭了起來,暗滅少有的發了散心。
    (好啦,別為難這麼個可憐人。給空杯子算什麼?你乾脆就讓他像狗一樣趴著,然後舔舔你的腳趾頭,做了這些之後,就將就著給他一根鹽水冰棍吧。)
    白癡看看克勞澤,他哭了一會兒之後,真的抱著那個雪糕杯坐在旁邊,想要去舔。看到他這副樣子,白癡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從冰櫃中取出自己的午餐。
    “克勞澤。”
    什麼……事……?”
    克勞澤紅腫著雙眼,抬起頭,嘟囔道。
    “告訴我,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跟蹤我。”
    克勞澤愣了愣,他想了想後,說道:“我……我沒有……跟蹤您啊?而且……而且不是您說……可以推薦我去正規大舞臺表演……所以……我才來這裡的呀?”
    這番話說的很圓。至少和白癡在船上的話前後連了起來,沒有什麼破綻。
    白癡想了想,這個叫克勞澤的人如果真的是想對自己不利的話,那他一定早就動手了。沒必要跟著自己跑了那麼多的路,吃那麼多的苦。
    如果說是想探查自己的話,那他又沒有刻意的,時時刻刻的出現在自己的身旁。
    另外,如果他真的很聰明,聰明到演技如此精悍的話,那他就不會裝神棍被抓進去。要知道,那個時候木瀆可是真的十分憤怒,即使真的砍了他也是有可能的。而且,那個時候他也不可能預見到杏會回來,並且擊敗冒牌杏,所以根本無法預判到自己會被大赦。同理,他也不會存在會來救他的同伴,能夠在他被殺之前就救他出去。
    這麼說來……這傢伙,真的只是個一根筋的傻瓜?
080,男人
    080,男人
    白癡打開自己的飯盒,裡面裝的不是飯,而是四個製作精美的冷點心。.放在冰櫃裡面一凍,顯得更加好吃了。
    旁邊的克勞澤望著這些冰甜點,已經饞的流出了口水。自從出獄之後,他的所有的謀生工具都被沒收了,一身衣服也是在短短幾天的鑒於生涯中弄得髒亂不堪,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過好東西了。此刻看到白癡手裡的飯團,立刻激動的像狗一樣趴在地上,興奮地就差吐舌頭了。
    白癡搖搖頭,終於還是將手中的飯盒遞了過去。克勞澤如今已經是淚流滿面,那激動的表情,如果他長尾巴的話白癡相信他現在一定搖得非常歡。
    夏日炎炎,冰涼的冷凍點心讓克勞澤吃的萬分歡快。咬開嫩嫩的皮,吃著裡面略帶凍結的豆沙,感受著肚子裡面充實的感覺。如果說有什麼東西叫做幸福的話,那他現在一定在品位幸福的滋味吧。
    第一個和第二個,克勞澤三兩口就咽下了肚。第三個,他就像是第一次談戀愛的男孩一樣,細心呵護著手中的“戀人”。他不停地親吻著哪個冰糕點,小心翼翼的舔開外面的冰皮,又萬分愛惜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每咬一口,都要在嘴裡回味好久,直到豆沙完全在嘴中融化,甜味全部擴散之後,才敢再次咬下一口。
    花了大約半個小時,克勞澤才將這四個甜點完全吃完。他一遍又一遍的舔著自己粘著黃豆粉的手指,顯得意猶未盡。隨後,他看了看旁邊的白癡,露出一個歉意的笑臉。
    “這個……那個……謝謝。”
    白癡沒有看他,此時,有人來買雪糕。他直接和對方結帳,理都沒有理克勞澤。
    吃完點心後的克勞澤看看天色,對於遮陽傘外面已經接近“灼燒”的天色稍稍猶豫了一下,最後,他終於還是決定蹲在白癡旁邊,靠著遮陽傘和放滿冰的的冷凍櫃,算是在這裡蹲下了。
    “啊∼∼∼好爽∼∼∼”
    克勞澤靠著冰櫃,舒服的歡呼起來。可在不經意的一睜眼後,他猛地發現,白癡的那雙漆黑瞳孔正在死死的盯著他
    被這雙眼睛一瞪,克勞澤立刻嚇得從冰櫃旁離開,可看了看外面的豔陽天和遮陽傘下的清涼,他再次露出一個委屈的表情,喃喃說道——
    “你……不希望我呆在這裡嗎?”
    白癡的眼神從來都沒有這麼容易讀懂過。即使是再遲鈍的人,如今也能看出來他的意思。
    克勞澤想了想後,還是決定為自己的美好生活爭取一下。他可憐巴巴地說道:“大哥,求求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我會報答你的只要你能夠讓我呆在這裡,別再被陽光曬,我保證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我的能力很強的哦也許什麼時候可以幫助大哥你改變一些根本就無法改變的結果啊”
    白癡看著這個落魄到極點的傢伙,在腦海中詢問——
    (這個人,是神族,還是魔族。)
    (切,你怎麼會問這麼可笑的話題?)
    (………………………………)
    (他是不是神族我不知道,但我敢保證,他不是魔族。只要是魔族,不管覺醒沒覺醒我都能知道。神族的話我就不確定了,他身上沒有我討厭的味道這一點倒是沒錯。不過,如果這傢伙真的是神族的話,也沒關係。不知道是哪個缺心眼的神族竟然轉生成這副模樣,估計也造成不了多大的破壞力。)
    換句話說,這個自稱力量很強大的傢伙,終究只是站在“人類”的角度來說的嗎?
    算了……
    這個名叫克勞澤的人先不管他到底有沒有惡意,很笨,很衰這一點倒是可以肯定的。
    “如果你想要乘涼,建議你去公園。”
    白癡冷冷道——
    “那裡有樹陰,還有湖泊,比這裡舒服百倍。”
    克勞澤有些為難的笑了笑,道:“我知道。不過……因為某些原因,我還是必須守著大哥您。”
    “…………………………什麼意思。”
    “啊不不不沒什麼意思我的意思是……意思是說……我……我因為一些個人的原因,必須儘量的監視……不觀察……不那個……怎麼說來著?對了是守護我必須守護在大哥您的身旁越是貼身的守護,就越是好”
    “………………我不認識你。你奉誰的命令,監視我。”
    白癡的眼神已經有些冰冷了。他右臂上的鎖鏈開始蠕動,一股比冰櫃還要寒冷的氣息,瞬間擴散了開來。
    克勞澤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他想要辯解,卻又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解釋,只能連連搖手道:“不不不不是的大哥我……我沒有奉誰的命令,我真的……是我自己一個人決定要來守護大哥的至於原因……原因……請原諒,大哥,我……我不能說……真的……不能說……”
    哢。
    白癡的右手,終於卡住了克勞澤的喉嚨,將他舉起。
    在這個炎熱的正午,路上幾乎已經沒有了一個行人。克勞澤漲紅著臉,即使想要求救,也沒有人可以救他。
    白癡扔下冷凍櫃,抓著克勞澤直接走進後面的巷子。他將他死死地按在牆壁上,舉起手中的暗滅,直接抵住克勞澤的胸口。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希望你能夠珍惜。”
    對於白癡來說,眼前這個不明來路的人已經變成了完全的威脅。克勞澤自己也明白,如果自己再不說實話的話,面前這位大人恐怕是真的會瞬間刺殺自己他咬著牙,激動而緊張著。看著那鋒利的匕首逐漸靠近自己的喉嚨……終於克勞澤大聲喊了出來——
    “我……我說我說出來大哥,我……我其實……我……是在仰慕著您啊——”
    仰慕?
    白癡一愣,手稍稍向後縮了縮。
    “大哥……我知道……我突然說出這樣的話……很……很奇怪……可事實上……我……並不像表面那樣,是個簡單的魔術師”
    沉默片刻之後,白癡鬆開卡著他喉嚨的左手。克勞澤應聲跌坐在地上,捂著喉嚨大聲的咳嗽。此刻,白癡將暗滅化為長劍形態,指著他的鼻子。
    “說下去。”
    “是……是是是大哥……也許您沒有見識過,但是……魔法……這種東西,您聽說過嗎?”
    “…………………………”
    想了會兒,白癡點頭,
    克勞澤歪著腦袋想了會兒之後,又斜眼瞥了一下白癡,繼續慌慌張張的道:“我……我的家族,其實是一個很有淵源的家族。根據我家的古籍上記載,似乎是早從上一個紀元開始……我們家族就已經存在了。而且,我們家族的血緣中又有著某項特殊的力量,就是可以通過一種名為‘魔法’的力量……來消除人類的記憶。”
    魔法……如果白癡沒有記錯的話,那在第三紀元中應該是被列為“禁忌”的力量。
    因為這股非物理系戰鬥方式所產生的爆發力太過龐大,遠遠超出了縱石力所能產生的破壞力。再加上經過第二紀元末的大浩劫,許多的魔法因此消失,所以,一旦有人以“魔法”的使用者的身份出現,那太過強大的力量理所當然的會淩駕於其他使用縱石力的縱石師之上,破壞這一紀元的武力平衡。
    就好比克勞澤所說的這種操縱“記憶”的魔法。這對於縱石師來說,簡直就是不可能實現的能力。
    因此,一旦有人使用“魔法”或是類似“魔法”的情況,或多或少都會成為他人的目標。
    人本無罪,懷璧其罪。有的時候,你成為他人的獵物並不是因為你得罪了對方,而僅僅是因為你對他人造成了一種無形的威脅。對於白癡這種人來說,這種無形的威脅,就已經足夠成為殺人的理由了。
    思考完這些,白癡將暗滅往後縮了縮。克勞澤見自己的話起了效果,連忙接著道——
    “大哥您知道吧?一定知道在第三紀元擁有魔法的人的處境吧?我的爸爸和媽媽都是因為一不小心使用了魔法而被追殺……被殺死。我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從此浪跡天涯。我本以為,我這輩子就這樣過了。”
    “……………………這,和你跟蹤我,有什麼關係。”
    “大哥大哥您……您還記得在那座小島城的墓地中的事情嗎?”
    白癡想了想,點頭。
    “就是那時啊那時,您所施展的力量您讓原本已經死亡的胡桃公主重新起死回生這種力量……一定也是魔法吧?而且更重要的是,您身旁還有一個長著翅膀和一個戴著骷髏面具的幫手您和我不一樣,您擁有我沒有的被稱為‘勢力’的東西所以,我希望能夠加入您,成為‘魔法’成員中的一位,受到您的庇護”
    白癡盯著克勞澤,而克勞澤則是用一副祈求的表情看著白癡。白癡想了會兒後,終於將暗滅收回手臂,緩緩道:“原來如此。真是,辛苦你了。”
    “是是只要想到今後可以不用那麼辛苦……我……我就無比高興”
    “嗯。對了,你說你父母是怎麼死的。”
    “因為使用了記憶魔法,被殺的。”
    “什麼時候的事。”
    “這個……在十年前吧……”
    “你的原國籍是哪個國家。”
    “那……那個……指甲山王國……”
    “你父母是做什麼的。”
    “我父母……是店員”
    “他們怎麼死的。”
    “呃?被殺……”
    “你為什麼沒死。”
    “我……我躲起來了”
    “既然是店員,肯定有人認識。知道你的存在,他們為什麼沒找你。”
    “找了但……但……沒找到”
    “一群人找你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竟然還沒找到?”
    “我……我躲在地道裡了”
    “一個普通的工人家族,為什麼會有地道。”
    “這……這是因為……因為……”
    “你父母有先見之明?預料到自己會被殺?”
    “這怎麼可能?”
    “那為什麼殺你父母的人沒有找到你。”
    “那……那是因為……對了因為殺手只有一人”
    “哦?那我剛才說‘他們’時你為什麼不否認。”
    “啊這……這個……這個……”
    “你父母是幹什麼的。”
    “是農民……”
    “嗯?剛才不是還說店員嗎?”
    “啊那……那是因為……”
    “算了,我不為難你了。你也很辛苦,六歲的時候就看到父母被殺。”
    “是啊是啊真的……我真的很辛苦”
    “你不是說你父母十年前被殺嗎。那麼,你現在只有十六歲?”
    “呃那個……我……我只是看起來老氣……”
    “你幾歲。”
    “我……我今年……二十四了……”
    “十年前,你十四。這種年齡已經可以參軍了。面對僅僅一個敵人,你反而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殺了你的父母卻不反抗?”
    “那……那是因為我病了……我……我動彈不得……”
    “可你剛才不是還說你躲在地下室嗎?動彈不得,你怎麼躲進地下室?”
    “這……這是……啊是我父母把我抱進去的”
    “既然你父母有時間把你抱進地下室,為什麼他們不進去。從你能夠逃脫來看,對方沒有找到地下室。既然如此,為什麼他們還要跑出去給對方殺?”
    這個……那個……實在是……為什麼呢……?”
    克勞澤捂著自己的腦袋,冷汗也開始不停頓的從他的額頭冒出。也是在這一刻,白癡右手的暗滅再一次的出鞘,抵住了這個人的喉嚨。
    “啊對不起對不起大哥我……我撒謊了”
    終於,克勞澤知道自己瞞不下去了。他哇的一聲,很沒有尊嚴的哭了出來。同時,他一把抱住白癡的大腿,激動地嚷道——
    “大哥求求你大哥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騙你可是……可是真實情況我的確說不出口啊我喜歡你……喜歡大哥的強大……喜歡大哥的冷漠的樣子這種事情……我是真的……說不出口啊”
    克勞澤見白癡依舊無動於衷,一咬牙,鼓足勇氣,咆哮——
    你?啊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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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女王
    這一聲嚎叫是如此的嘹亮,又是如此的清澈。、聲音在巷道中傳遞,兩旁高聳的許多窗戶在這一刻紛紛打開,用一種疑惑的目光看著下面。其中不乏許多的女性,當她們看到下面克勞澤抱著白癡的大腿的樣子之後,有很多人臉上立刻浮現出興奮的紅暈,並且開始尖叫。
    克勞澤只是在沒辦法的情況下這樣亂叫一聲,現在冷不丁旁邊的窗戶打開,他嚇了一跳,手也是不自覺地拉住白癡的衣襟,將他的扣子拉開。夏天,白癡穿的少,一件襯衣裡面就是那結實的胸膛。此刻,伴隨著穿堂風吹過,他那強健的身體配合著有些許驚嚇的克勞澤,立刻出現在那些女性的眼前,自然的,讓她們再次眼前一亮。
    “哇大……大大大……大哥我……我這個……其實……”
    克勞澤慌了手腳,急忙想去替白癡重新扣上扣子。可他的手剛剛伸出,立刻想到這樣做可能會事與願違在強大的精神壓力與恐慌之中,這個神棍開始迅速的思考,這可能是他有史以來動用腦細胞最多的一次,為了自己的生命而不斷地思考
    “大哥其實你的這身衣服實在是遜斃了身為老大,你難道不覺的自己的這套衣服實在是太沒有品味了嗎?太對不起你身為大哥的身份嗎?”
    白癡一愣,他低下頭看看自己的服裝後,雙手插在自己的褲帶中,冷冷道:“我覺得,這套衣服穿著很合身。”
    “不對哪裡會合身?大哥,我知道您不喜歡顯擺自己,但您難道就不覺得在這個世界上,身為一個普通人反而會碰到各種各樣的麻煩?相反,如果您顯得霸氣外露,一出場就用您的強大氣場壓住所有人的話,那豈不是可以解決許多的問題?”
    白癡皺起眉頭,剛要說。可克勞澤等不到這位白癡老大思考,連忙勾住他的肩膀,說道:“老大,您仔細想一下,雖然您一向要求保持低調。但是低調有帶給您什麼安全感嗎?您的生活有那麼的波瀾不驚,處處順心嗎?”
    說真的,克勞澤這麼一說白癡才察覺起來,自己還真沒有因為平庸的為人處事而輕鬆。每年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而把自己給搞的一團糟。
    “嗯。你這麼一說,還真是……”
    “對吧?對吧所以說,從今天開始,身為您的小弟的我,就一定要負責大哥您的服裝設計讓大哥您一走出來,立刻渾身上下散發王霸之氣,您想,每當您虎軀一震,全身上下立刻散發王霸之氣,任何人從遠處見到您都能隱約看到您頭頂盤踞的紫龍之氣黃龍之氣王氣霸氣氨氣以及各種亂七八糟的氣,到了這個時候,還有誰敢來找您的麻煩?”
    如果說是往常的話,白癡始終是把低調放在行事作風的首位。可是,也許是由於今天天氣太熱了吧,他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燒壞。不知怎麼的,就覺得偶爾換個形象也不錯?再加上平淡的生活的確不能說是多平凡,那如果霸佔一方,成為一個地痞流氓是不是反而會更加安全一點呢?
    克勞澤見白癡真的開始思考起來,不由得大呼一聲萬幸。趁著白癡還沒有回過神之前,他連忙帶著這位大哥從巷道中走出。至於那邊的冷凍櫃則是不再管了,兩人一起走進太陽底下,前往紅更加熱鬧的商店街。
    “嗯……克勞澤。你真的覺得,我應該變換一下形象嗎?”
    “當然,當然大哥,現在已經不是冷酷男還可以生存的年代了你要霸氣,才能換來生活平安哦……對了老大,我恰好知道一份工作,只要做了這份只有夏天才能接的工作的話,您一定會變得非常霸氣,非常強大的”
    我到底在說什麼啊?——克勞澤一邊向白癡介紹,一邊開始在內心裡打鼓。可是現在,為了穩住白癡,他還是不得不這麼做。
    ——————————————————————
    另一邊,小麵包穿著夏日的吊帶裙,打著小陽傘,正在和她的朋友——莉蘿,一起閒逛。
    無聊的暑假生活對於麵包來說算是挺無聊的。在家裡打骷髏保齡球已經打膩了,她又不像學校裡的學生那樣可以參加各種暑期活動。莉蘿在暑假開始時也是回了自己的家,現在好不容易她來約自己一起出去玩,自然是開心得不得了了。
    “這麼熱的天,好想去游泳哦。”
    莉蘿手中抱著一個雪糕,舔了一口,說道。
    麵包嘻嘻笑了笑。她從口袋裡取出一顆辣椒塞進嘴裡,吧唧吧唧的咀嚼起來。這樣的場面看在旁邊的莉蘿眼睛裡,實在是有些毛骨悚然。
    “我說……一個上午了你都不吃別的東西,就吃這個?你不怕辣的慌嗎?”
    麵包嚼著口中的辣椒,有些彆扭的望著莉蘿。莉蘿瞥了一眼她嘴角流下來的辣椒籽,有些膽寒,連忙別過頭去。
    《身體怎麼樣?》
    麵包舉牌。莉蘿知道,她是在說自己被假杏打傷的身體。莉蘿嘿嘿一笑,舉起胳膊,捏捏拳頭,笑道:“放心啦雖然失血挺多的,但是內臟並沒有受太大的傷。所以我差不多已經康復了。”
    《那就好,那一次的小杏還真是厲害啊。》
    說起杏公主,莉蘿臉上立刻浮現出羡慕的表情。她摸摸自己的後腦勺,笑道:“真的,太厲害了。沒想到小杏現在反而會變得那麼強。她的招式也好漂亮啊,滿天玫瑰。相信現在,小杏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們的等級了吧?”
    想到這裡,莉蘿就有些不甘心的跺起腳來:“哎呀呀真是不甘心,不爽啊不知不覺中,小杏竟然已經領先我們那麼多了不行,下次見面時我一定要探聽出她到底是怎麼變強的。我也要變得那麼強才行”
    麵包呃了一聲,連忙別過頭。她吐了吐舌頭,再次從口袋裡掏出一枚辣椒扔進嘴裡。
    不知不覺,兩個孩子已經走到了熱鬧非凡的商店街。這條貴族區的商店街屬於新建,上方有覆蓋整個商店街的天棚,所以感覺不那麼炎熱。眼下,這裡已經變成了放假的學生們的遊玩聖地。
    “哎呀呀,我還以為這是誰呢。原來是諾裡烏斯家的喪家犬啊?”
    正在逛街的兩個女孩聽到這個聲音,立刻皺起眉頭。莉蘿則是切了一聲,為自己竟然到哪裡都碰到冤家對頭而煩心。
    “哼,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在戰鬥中嚇得尿褲子,連動都不敢動的古德塞家的大小姐?您好啊。”
    莉蘿反唇相譏,絲毫不退讓。
    此刻,可洛帶著兩個男生走了過來。那兩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布魯斯和憂鬱男穆斯。可洛這位大小姐大概是為了利用穆斯的英俊瀟灑來提高自己的品味吧,所以顯得趾高氣昂。理所當然的,從她身旁走過的下到八歲女娃上到八十歲老太太,全都忍不住多看穆斯兩眼,偷偷議論著這個美少年。
    面對莉蘿的反擊,可洛卻顯得不那麼焦急。她極為優雅的伸出手,旁邊的穆斯立刻從手中的拎包中取出扇子,給這位大小姐扇扇。可洛沖著面前的兩個女孩蔑視的笑了笑,說道:“口味古怪的麵包,和一天到晚都沒有人服侍,只能自己到處走的暴力女。你們兩個還真是絕配。看來你們是一點都不知道,如何才能在這個夏天展現出女性的魅力呢。”
    “魅力?”
    “沒錯。換而言之,就是男人。女性可是通過炫耀自己身邊的男人來達到尊嚴的呢。而像你們這兩個丫頭,恐怕這輩子也就只有結伴一起逛街吃辣椒的命了。試問,這個世界上會有哪個男人會喜歡滿嘴辣椒味,以及事事用拳頭說話的女孩子呢?”
    莉蘿腦門上的青筋立刻暴起。她伸手指著可洛,大喝道:“夠了古德塞,你是故意來吵架的對不對?沒事和我們炫耀這些東西?”
    麵包見狀,急忙拉住自己的朋友,不讓她說太多,避免無意義的爭吵。勸下莉蘿之後,麵包看著可洛,突然,微微一笑,舉牌——
    《你被人插過了嗎?是姑侄之間的**?還是主僕之間的禁忌?》
    “噗——————”
    一塊板子。讓可洛,穆斯,布魯斯三人全部吐水。尤其是可洛,她看看自己身旁那兩個男孩,紅著臉,大聲喝道:“你……你這個無禮的賤女竟然……竟然這麼下流”
    麵包再次微微一笑,隨後再次舉牌——
    《放心啦,我知道你來月經了,心情不好。不過你也放輕鬆一點吧,你來月經的話至少證明你沒有被人家中出。聽說下半身流血這種病,只要讓男人在****射一次就可以治好了呢。》
    也許,是因為麵包的美貌,而讓莉蘿和可洛忘記了她的身份。這個小姑娘雖然漂亮,但她可不是什麼貴族,也不是受過什麼高等教育的青春美*女。養大她的人可是白癡,一個終日在社會底層到處亂爬的下水道老鼠。所以,對於粗口這種東西,麵包當然是駕輕就熟。
082,洗腦
    082,洗腦
    看到那邊的可洛臉紅到了脖子根。!麵包再次露出她那天真無邪的笑容,走到那邊的穆斯身旁,抬手往他肩膀上那麼一隔。穆斯看到麵包搭著自己肩膀,有些尷尬,想要退讓。
    《你也和布魯斯一樣,是個M嗎?變態。》
    穆斯一愣,連忙道:“我……我不是變態我是個醫生……”
    《醫生就是變態的代名詞,難道你不知道嗎?》
    是這樣的嗎?”
    《哎呀呀,看來你真的是一個不合格的醫生呢。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麵包搖了搖頭,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作為一個醫生,首先要做的就是變態。反正迄今為止,我還沒見過不變態的醫生。你連這些都不知道,虧你還想當一個醫生呢。》
    “喂麵包你別給我們家的穆斯灌輸各種亂七八糟的思想什麼叫醫生就會變態?穆斯,別聽他說的你們這兩個怪女人,給我過來”
    可洛紅著臉,伸手就拉住麵包和莉蘿的手,拖著她們兩人走向旁邊的女性用品商店。原本以可洛的力氣,莉蘿是不可能拖動的。但鑒於剛才麵包的牌子實在是太過震撼,莉蘿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任由她拖著走了。
    穆斯和布魯斯兩人看著那三個女孩進入女性用品商店,互相看了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們等了五分鐘,就在他們想要跟進去的時候,那邊突然探出一個腦袋,看看,正是那個粉紅頭髮,最漂亮,卻滿嘴粗話髒話的麵包跑出來了。
    “啊,麵包小姐,我的姑姑她……”
    穆斯踏上一步,十分有禮貌地道。
    麵包興沖沖的從商店跑出來,看到兩人之後,臉上露出一副十分驚訝的表情。
    《咦?你們為什麼還站在這裡?為什麼還不去幹男孩子夏天都會幹的事?虧我還特地幫你們把可洛綁起來呢。》
    “什麼?大小姐你……你竟然綁了大小姐”
    布魯斯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儘管他知道自己這樣不對,但……生理反應嘛,沒辦法。
    穆斯到是眉頭一皺,說道:“麵包小姐,這實在是……請放了我姑姑吧。”
    麵包果斷地搖了搖頭,她似乎已經準備了一大堆的話,刷刷刷幾筆寫完,舉牌——
    《都說了啊,你們兩個怎麼還不去偷窺?要知道,夏天的女孩子穿的可是很少的。你們身為正常的男孩子,會想要偷窺是理所當然的吧?為什麼還不去?》
    布魯斯皺了皺眉頭,說道:“喂,女人。為什麼我們非要去偷窺?”
    他這句話剛剛說完,麵包立刻舉著牌子,直接抵著他的鼻子,露出一副十分生氣的表情。
    《看來你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啊少年。身為一個男孩子,難道你們都不會對女孩子的身體感興趣嗎?要知道,在你們現在這種十三四歲時的年紀可是幹這種事的黃金時段只有在青少年時期滿足了自己偷窺的**,長大以後才會有一個正常而不會變形的人格》
    《想像一下,如果在青少年的時候你沒有滿足這些**。等長大以後,你就會越發的想要去探究女孩子的秘密。但那個時候,你們已經變成了大叔了。當成為大叔時還保存有這份想要偷窺的**時,那是多麼的骯髒,多麼的扭曲你們難道想要變成一個偷偷躲在樓梯下面,手裡拿著照相機,嘴角流著口水的變態大叔嗎?》
    布魯斯不由得後退一步,看著面前這個美*女那副無比認真的態度,他突然覺得對方說的話似乎也有些道理。
    《沒錯,也許現在這個時間裡,那些被你們偷窺的女孩子會說你們變態。但是沒關係你們已經完整的補充了人生中對於異性的重要一課。你們的人格完整了以後就可以茁壯地成長了變態偷窺大叔的命運就和你們永遠的說再見了仔細想想,當你們長大成*人以後,那些故作正經,在少年時代沒有狠下心的同齡人一個接一個的變成猥瑣大叔時,你們卻以意氣風發的樣貌成為了人生贏家。受到那些女孩子的垂青,這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啊》
    穆斯越聽越不是滋味,他想要告訴旁邊的布魯斯,讓他別聽這個女孩子胡說八道。可當他轉過頭時,卻發現旁邊的布魯斯已經是神情激動起來。他的雙手握拳,激動而興奮地說道:“對啊……對啊這樣……我就能變成*人生贏家了為了避免以後變成猥瑣大叔……的確要在這個時候就滿足奇怪的**才對”
    麵包拍了拍布魯斯的肩膀,微笑中舉牌——
    《而且,你想想看,如果你光明正大的去掀女孩子的裙子的話,那豈不是可以主動討到一頓打?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美女,同樣的,有很多的人想要去掀美女的裙子,但他們沒有勇氣。這個時候,有勇氣去做的人就會擁有優勢。我看好你哦,我也相信,你,有這個優勢。》
    “對我有這個優勢我是以健康的人生性格為目標的為了以後的健康成長,我現在一定要去掀女孩子的裙子”
    《去吧勇敢的少年》
    “哦————————”
    穆斯呆住了。
    因為在他的眼前,自己的同伴正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奔向商店街的另一邊。他一邊大吼大叫,一邊撲向那些剛剛從店裡面買了東西出來的女孩子,用一副好像餓狼撲食一般的氣勢撲向對方,伸手就去扯那些女孩子的裙子。一時間,那邊尖叫連連,暴打之聲也是此起彼伏,絡繹不絕。
    這位美少年轉過頭,只見那個教唆犯現在正在用一個讓人忍不住臉紅的微笑看著自己。穆斯面上一熱,忍不住後退一步,同時,他拼命搖頭:“我……我不會這麼做的。我不是……我不會做的”
    麵包盯著他,這雙翠綠色的眼睛中仿佛有著某種魔力。在互相凝視了片刻之後,穆斯臉上再次一紅,不由得低下頭來。
    《接著剛才的話題,你根本就不是一個合格的醫生。》
    “我……我怎麼不是一個合格的醫生了?我已經大學畢業了我……我……”
    《是一個合格的醫生的話,你看過多少女孩子的身體?》
    穆斯一愣,嘴角抽筋。
    “這個……這和這個……有什麼關係?”
    《有關係》
    麵包十分認真的書寫板書,舉牌——
    《一般來說,醫生都是大人了。那些大人在青春期都已經或多或少見識過女孩子的身體了。就像那位布魯斯先生一樣,用了“各種各樣”的方法。所以,當他們成為醫生之後,就可以秉持醫德,無差別的對待女性病人。即使那些女孩子在他們面前**,也能夠忍耐得住。》
    “裸……**???”
    《怎麼,難道你以前完全沒想過會給女孩子做全身檢查嗎?小時候的醫生遊戲都沒有玩過嗎?》
    “我……我小時候……都是處在全封閉的教學狀態中的……沒有……玩過……”
    《所以說,你現在的情況很危險。因為你還沒有做過各種各樣猥瑣的事情,一旦以後你給你的女病人做全身檢查的時候,你很難保證不會衝動。在衝動中,你肯定會以醫療的名義,對女病人的身體做這種事和那種事,各種各樣的事。》
    “我不會我不會的”
    《你能保證嗎?》
    “呃……”
    《你是個醫生,應該比我更瞭解雄性激素爆發時的情況吧?你真的認為自己在從未見識過女孩子身體,從未做過猥瑣事情的情況下,不會對突然出現在你面前,只能任你擺佈的女病人上下其手嗎?你真的能夠保證嗎?向神和惡魔發誓?》
    穆斯顫抖著,面對面前這雙翠綠色的眼睛,他發現自己竟然說不了謊片刻之後,他,哭了……
    “我……我不知道……也許……也許我……”
    麵包和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關心”地,舉起牌子。
    《所以我才說,你不是一個合格的醫生。光是注重理論知識,卻一味的排除了你是個男孩子這個事實的純理論派,根本就不可能成為一個好醫生。不過,也別擔心。從現在開始,你需要儘快的去學習各種猥瑣的行為,努力的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和變態**。你現在做的越多,以後你碰到女病人時就會越冷靜。》
    “是……是這樣的嗎?”
    《就是這樣。》
    麵包從口袋裡取出一條從店裡買來的內衣套裝,扔到穆斯手中。
    《一開始要你進行實戰可能會很困難。你可以先用這東西學習一下,比如罩怎麼揉搓,怎麼捏,怎麼從後面解扣子。內褲的味道,形狀,以及柔軟度等等。等到學習的差不多了之後,你就可以去襲擊那些女孩子了。記住,在這個世界上,不是每件事都能夠完全的光明正大的。即使是再光明的事業,其中也一定籠罩著最黑暗的事業。》
    穆斯,哭了。
    他是感動的哭了。這位美少年連連點頭,懷著感激的心情捧著手中的內衣套裝,走到旁邊的座位,開始用手比對著罩捏了起來。此時此刻,他的心裡一定是充滿了光明吧?為了醫療這一偉大的事業而散發出來的光明……
    麵包一笑,瀟灑轉身。在她的身後,則是可洛雙手被反綁,嘴里拉著一條布的可洛。她看著遠處的布魯斯和旁邊正在摸女孩子內褲的穆斯,呆住了。
083,這就是豪門恩怨!
    083,這就是豪門恩怨!
    可洛想要發飆吧?看得出來,她距離發飆已經不遠了。、麵包笑了一聲,和剛剛跑出來的莉蘿一起,將她重新拖進女性用品店。
    “你……什麼意思”
    在更衣室裡,可洛終於掙脫了嘴裡的布條,大聲咆哮起來。可面對她的咆哮,麵包卻顯得輕鬆至極,只是簡單的替她鬆綁,結束。
    《沒什麼,只是告訴他們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事情必須要做罷了。》
    “什麼叫必須要做?你把我們家族的人都當成什麼了你就那麼討厭我們家族的人嗎?”
    《你說呢?》
    麵包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反正她對待古德塞家族就是這麼個態度,隨便你怎麼想都行。
    麵包的態度終於激怒了可洛。她從口袋中抓出一包麻辣粉,立刻就撕開往嘴裡倒。麵包也不甘示弱,掏出一把辣椒就塞進嘴裡大幅度咀嚼。一副針尖對麥芒的樣子。
    “好啦好啦,麵包。夠了吧?”
    莉蘿雖然也不怎麼喜歡可洛,但看到外面那兩個已經精神失常的男孩子後,她卻突然開始有些同情起可洛來。所以開始勸架。麵包被她勸了兩句後,深深地吸了口氣,哼了一聲,雙臂交叉,瞪著對方。
    《到底什麼事》
    冷不丁的,麵包突然舉起這麼一塊牌子。旁邊的莉蘿一愣,沒想明白怎麼回事。而可洛則是面露訝異,不敢相信。
    “哼。”
    《別大驚小怪。你平時可不會做出拉著我們兩個人進入服裝店這種事。既然你先在這麼做了,一定是有原因的。說,什麼原因。》
    可洛再一次的確定,自己真的很討厭這個辣椒女。她算什麼啊?仗著長得漂亮點就可以為所欲為?
    可洛想要發火,但轉念想了想後,她腦子中突然跳出一個主意。這個主意也和她本來的目的切合。想到這裡,可洛心中的怒火立刻全消,重新直起腰來。
    “不錯嘛,可以看出本小姐有事情找你們商量。以庶民的智商來說,的確算是不錯。”
    “哦?那麼說來,你的那兩個朋友的智商連‘不錯’都算不上嘍?”
    莉蘿適時的譏諷,可洛憋著氣,不答話,繼續道——
    “既然你看出來了,那我也不瞞你們了。其實今天我把他們兩個人帶出來,是想要找他們談心解決一件事情的。但是,本小姐並不太擅長這方面的事情,所以一直都是處於冷場狀態。剛好,碰到你們了,如果你們有興趣,不如幫我解決這個難題。”
    可洛走出更衣室,一邊在琳琅滿目的商品中閒逛,一邊說道:“事情是這樣的。布魯斯是我們家傭人的孩子,當然了,雖然是傭人,但他多多少少也是貴族。而我們古德塞家族即使是傭人,也比你這種庶女要高貴的多。”
    麵包跟在後面,微微一笑,暗中卻是將這筆帳先記下。
    “而穆斯嘛,你們也知道。即使是在我們古德塞家族裡,他也是我們這一輩中最有天分的人。先不論他的醫學知識,就說戰鬥力,恐怕當年的族長公爵大人,也比之不如。”
    說到戴勞,麵包更是哼了一聲。也正是因為這位公爵,讓麵包對古德塞家的人著實沒有多少好感。
    莉蘿:“那,這兩人怎麼了?”
    可洛揮了揮手指,滑過一拍漂亮的衣服,取出一件,自己在鏡子前比劃著,說道:“說大不大,說小,事情也不小。用最簡單的方法來說,就是我們家族中這一輩中的天才,竟然迷上了一個和他的身份完全不搭配的庶女。竟然還正兒八經的向他的父親,也就是我的哥哥提出要和對方定親。等待對方滿十四歲時,就將對方迎娶進來。”
    對於女孩子來說,八卦新聞可能永遠比什麼勾心鬥角來的更具有吸引力。麵包和莉蘿聽著這些八卦,立刻起了興趣,對於古德塞的敵意也開始降低到一個較低的程度。麵包連忙靠上來,舉著牌子追問——
    《然後呢?然後?》
    “然後?不如你問問莉蘿吧。雖然他們家不如我們,但好歹也是公爵家族。你問問看,一個毫無特長的男人想要入贅到他們家到底有多麼的困難。即使兩情相悅,那受到的阻礙和波折又有多豐富。”
    諾利烏斯家族的情況麵包從白癡那裡聽到過,最近幾年似乎依舊是維持著娘子大軍的生育率,男丁不是很沒用,就是少得可憐。雖然說諾利烏斯為了招攬人才已經不計較男方的家世,但如果這個人本身不怎麼樣的話,那入贅到他們家還是難如上青天。
    聽完莉蘿稍稍解釋了一下她們家結婚的苛刻條件之後,麵包總算有了個大致的概念。兩個女孩子夾在可洛身旁,和她一起在店鋪內一點點的逛著,聽著。
    “我哥和我姐當然是極力反對啦。其實自從戴勞族長大人沒有成功迎娶胡桃公主,反而娶了其他小國的公主這一點上,我們古德塞家族就有些遺憾。所以在看到我那個侄兒如此的優秀,全族人都認為應該讓他迎娶小杏的說。”
    麵包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對外面那個正在捏著罩的穆斯產生更強的敵意。而那位正在不斷抓捏罩的美少年則是沒來由的一震,渾身開始莫名其妙地冒冷汗。
    “可是呢,雖然我這樣說有點無禮,但如果是以前的盲眼公主的話,我們還是機會很大的。但經過了上次的戰鬥,公主的實力有目共睹。我那個侄兒簡直就是被甩出好幾條馬路了。這件事也就變成再議了吧。”
    麵包和莉蘿看著可洛,反正閑來無事,多聽一點八卦也沒問題。所以她們也樂得不去提醒她已經跑題了。
    “啊,說多了。現在把話題轉回來。”
    可洛故意咳嗽了一聲,繼續道:“因為這種種的原因,所以穆斯是絕對不可能和那個庶女有任何的牽扯的。但是這裡,問題開始出現了。”
    “穆斯外表看起來是個軟弱的美男子,但性格卻出了奇的倔強。不管怎麼弄都不聽,實在是很麻煩。他是真的被那個狐狸精給迷住了,甚至還揚言如果不同意的話,他就要離家出走。”
    麵包有些訝異。還真看不出來啊?那個在外面摸女生內褲的傢伙竟然還這麼有魄力?話說回來,那個狐狸精是誰?…………不會是……是……
    麵包的想像力真豐富,當她聯想到自己的時候,不用懷疑,她甚至開始有些自豪起來。但接下來可洛的話,卻是立刻澆熄了她的自豪。
    “幹嘛?那麼一副興奮激動的樣子?哦,你不會以為那個狐狸精是你吧?”
    麵包呆了呆,隨即摸後腦勺,裝出一副天真可愛的純潔模樣來扮傻。
    “哼,我倒真希望是你。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動用家族的力量把你送去人道毀滅了。”
    可洛憋著臉,繼續說道——
    “那是一個平民女孩,大概也就十一二歲左右的年紀。不是神聖恩寵,而只是一個普通學校初等部的學生。我見過那女孩,長的也一般,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穆斯竟然被迷的那麼夠嗆。”
    麵包哈了口氣,伸手拍了拍可洛的肩膀,舉牌——
    《年輕人的戀愛總是盲目的嘛∼∼∼》
    “麵包,我發現你最近的遣詞用語越來越像不良大叔了耶。”
    《……………………》
    “好了好了,如果僅僅是這些問題的話,那多少還算是有問題可以解決。但是,真不知道穆斯究竟造了什麼孽,那個女孩面對穆斯這麼個大帥哥,竟然還敢劈腿?”
    麵包和莉蘿互相望了一眼,她們瞄了一下可洛此刻憤怒的表情,心領神會。
    “你們說,如果他們兩個是屬於兩情相悅的話,那麼我們家族還有大量的手段去拆散這對情侶。”
    “是啊,棒打鴛鴦這種事你們做的很順手呢。”
    “閉嘴呼……再插嘴,信不信我在這裡就和你打起來”
    “好好好,你說,你說。”
    “如果他們兩情相悅,那麼我們還可以找到著手點,強行破壞他們的感情。或者限制女方,讓那個女孩連夜搬走也是可以的。但是你們知道嗎?當我們去找那個女孩的時候,那個女孩竟然完全否認和穆斯兩個人兩情相悅並且,她還因為穆斯的一些獻愛行為而趕到很厭惡,反而要求我們管好穆斯,別讓他再來纏著她。”
    “你們想,搞了半天,原來純粹就是我那個侄子一個人在單戀啊我們反而被那個庶女呵斥了呀說我們管教不嚴啊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啊”
    可洛咆哮了。看起來,問題的真正原因開始逐漸浮出水面了。
    《對了,你剛才還帶上布魯斯一起介紹了吧?布魯斯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麵包舉牌,詢問。可洛哼了一身,有些厭惡地道:“我沒說嗎?那個女孩子不喜歡我們家的穆斯。自己有物件了。暗戀的。”
    莉蘿:“難道說她暗戀的對象是……”
084,蠢蠢欲動
    084,蠢蠢欲動
    可洛叉著腰,氣呼呼地道:“是啊,好巧不巧,偏偏就是那個傢伙。、那條狗,蛆蟲,蒼蠅。整天都纏在我身邊趕都趕不走的垃圾我就是不明白了。天底下的怪事那麼多,怎麼偏偏都集中在這個夏天?”
    麵包想了想後,舉起牌子——
    《那麼,那條狗是什麼態度?》
    “喂,只有我能說他是狗。”
    麵包笑笑,拱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他明確表態說不喜歡那個女孩。說自己的目標只有美女,那個女孩只能算作中等,所以理都不理”
    莉蘿尷尬的笑了笑,對於這個豪門恩怨有些跟不上進度:“啊……布魯斯就是這麼和那個女孩說的?”
    可洛一副氣呼呼的樣子,哼道:“如果他這樣直接說了到簡單了。可問題是那傢伙根本就不會這麼說說什麼直接拒絕女性實在是太過殘忍,所以他就在那裡敷衍你們說,這種男人是不是很渣?”
    “人渣。”
    《太渣了》
    “所以啊,你們說,這個事情煩不煩?讓不讓人頭痛?”
    總算,可洛是將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說清楚了。麵包想了想後,開始拿起畫板,在上面畫出關係圖。然後將整個事情歸納了一下。
    《也就是說,現在的關係是,穆斯單戀某神秘女孩,那個女孩又單戀布魯斯,布魯斯明確表示對那個女孩沒興趣,但因為他是個人渣,所以又不出面拒絕,堅持保持曖昧。因為他這樣吊著,那個女孩在沒有被拒絕之前一直以為自己有希望,所以一直不會對穆斯感興趣,那麼穆斯也就一直維持著這樣的單戀,對不對?》
    可洛點點頭。
    《那麼,你現在希望得到的結果是什麼?有什麼切實可行的方法嗎?》
    終於,事情討論到這一點上了。可洛心中暗自竊喜,懷著無窮的惡意,看著麵包那張漂亮的臉蛋,偷偷冷笑了一聲。但很快,她就將自己的這一絲冷笑隱藏,重新換上了一副希望得到幫助的請求表情。
    “麵包這是我一生唯一的一次請求”
    可洛一把拉住麵包的手,激動地道:“我們已經是完全沒辦法了。但是,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夠幫助我們的”
    麵包有些發愣,不知所措。莉蘿則是上來拉開她的手,警惕道:“幫什麼?麵包能夠幫你什麼?”
    可洛抹著沒有流淚的眼角,抽抽泣泣地道:“麵包小姐,在我們同齡人中,你可以算是長的最漂亮的女孩子了。你看,你能不能幫個忙,去主動勾搭……不,主動和穆斯說說話呢?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夠讓穆斯成功的變心……不對,轉移注意力,將初戀的對象轉移到你的身上來。如果真的變成你的話,那事情就好辦多了好不好?好不好???”
    麵包緊盯著這位向自己發出“求救”的女孩。是的,緊盯著,可洛則是咧著嘴,露出一副嘻嘻笑著的樣子。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眼睛對眼睛,鼻子對鼻子,全都用最為真性情的目光看著對方,眼神中沒有絲毫的造假和做作。
    這樣的凝視……持續了大約五分鐘。
    五分鐘之後……
    “嗯。”
    麵包笑著點頭,十分聖母地接受了這個提議。
    “太好了辣椒女,對不起,我以前不該對你亂說話的,你果然是個好人我們果然是最好的朋友啊~~~”
    可洛歡笑起來,一把抱住麵包,大聲的歡呼起來。而麵包也是微笑,同樣摟著可洛,雙眼笑成了一條縫
    “真的太好了那麼,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呢?現在?馬上?”
    看到可洛那麼熱情,即使是莉蘿也已經看出其中有貓膩了。她連忙拉過麵包,警惕地道:“麵包,你小心了。這個女人可沒有表面上那麼天真還有,讓你去和那個男孩子約會?這種事情你怎麼可以答應?”
    《莉蘿,你見外了啦。》
    麵包流露出宛如聖母一般溫和的表情,微笑,舉牌——
    《每個人都有煩惱,困惑。既然我們可以幫助對方解決這些煩惱和困惑,為什麼不順便搭一把手,幫一下忙呢?這對於我們來說,也許只是舉手之勞。但對於那些正沉溺於悲痛之中的人來說,我們的舉手之勞,可能就是他們的希望所在。》
    莉蘿張大了嘴,看不懂了。
    聖母般微笑著的麵包重新轉過頭面對可洛,她的笑容足以讓世界上最嚴寒的冰霜融化可洛看到她這樣的微笑,心中更是踏實。已經開始構思怎麼舉辦慶功酒了。
    《不過,我和穆斯先生約會的話,自然會花費的。是我出錢嗎?》
    “哪兒的話怎麼可能會要你出錢?只要是能夠解決我們家的問題,這些小錢算什麼?就算是作為運作基金吧。需要多少?”
    可洛掏出錢包,打開,激動萬分。可在這時,麵包卻是微微一笑,伸手捂住她的錢包,搖了搖頭。
    《我們是朋友,怎麼能夠收你的錢呢?再說了,約會的時候如果我來出錢豈不是很奇怪?只希望你能夠多多支持穆斯先生,別讓他因為金錢的事情而不開心就好了。》
    “這個當然沒問題那麼,什麼時候開始?”
    《當然是現在。等一會兒我會去和穆斯先生約會。而你就去找布魯斯先生和那位神秘小姐,告訴他們,明天我有話找他們說。不過,你別直接告訴布魯斯,因為那條狗很狡猾的。在他不肯和對方直接面對面說清楚這一點來看,一旦你公開說明,他很可能會逃跑。所以,你要拐彎抹角的騙他,知道嗎?》
    “這點我當然知道”
    《那就行了,明天把他約出來,時間和地點再定。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一般兩三次就可以解決問題了。》
    可洛打了個響指,用一個完全沒問題的大拇指比給了麵包。隨後,她就飛也似的跑出去,告誡那邊還在對著女性內衣褲發愣的穆斯——
    “你,等會兒進去陪麵包約會”
    “啊…………姑姑
    穆斯左手捏著右手捏著內褲,憂鬱的眼神中透露著迷茫。
    可洛看著他這副樣子,心中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感覺。自己這個侄子什麼都好,又帥,又強,又有錢,性格又溫柔。可怎麼偏偏那麼呆頭呆腦,被麵包忽悠兩句就坐在這裡玩變態遊戲?咕……算了,現在還是先辦正事吧。
    “沒錯等會兒就去約會你要對她好,知道嗎?另外,一定要盡全力的滿足她所有的要求”
    “姑姑……為什麼要滿足她所有的要求?”
    “你管為什麼這是長輩的命令買了什麼東西後來我這裡報銷,我全付。聽懂了沒”
    “啊…………是的,姑姑。”
    呵斥完穆斯,可洛就自己跑到那邊去拉著那條名叫布魯斯的狗,去旁邊思想教育去了。在拖著布魯斯離開的時候,她一邊想像著未來發生的場面,一邊就興奮不已。
    嘿嘿嘿……沒想到啊,那個辣椒女真的會同意約會?這可是你自找的你看著吧,我們家的穆斯那麼有才華,那麼帥,那麼溫柔,每天寄到家裡的情書就多得要命了。你和他在一起時還不迷死你?等你成為穆斯的俘虜之後……嘿嘿……嘿嘿嘿嘿嘿我就要讓你知道,我們家的家法到底有多麼的嚴厲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著,可洛在路人像是看神經病一般的眼神中,走掉了。
    不消片刻,穆斯滿臉困惑的走了進來。他看著麵包,似乎有些不太理解發生了什麼事。而麵包則是拉著莉蘿,在她的背上寫下字,讓她代自己說出口。
    是這樣的。穆斯?古德塞先生。我們和你的姑姑同輩,所以,我們也是你的長輩。身為一名紳士,你是否願意陪同我們這兩位年長的淑女逛逛街呢?”
    穆斯看看麵包,又看看莉蘿。有鑒於剛才可洛的確是讓他過來陪同,所以他也不好意思拒絕。所以,這名英俊的美少年十分紳士的行了個禮,回了一聲:“十分榮幸,兩位美麗的小姐。”
    麵包一笑,臉上堆滿了天真而純潔的笑容,可愛的不帶絲毫的污垢……
    ————————————————————————
    不帶……絲毫的污垢……是嗎……?
    這天晚上,當幾名彪形大漢扛著一大堆的精美包裝的禮物來到小樹林,將那簡直可以稱之為小山的東西塞進樹屋的時候,在旁邊笑的很燦爛的小麵包,哪裡還有丁點純潔無暇的感覺?
    “那麼,小姐。所有的貨都在這裡了。我們告辭。”
    這些彪形大漢紛紛告辭,下樹。因為他們還有下一家要送。不是其他,正是諾裡烏斯家。而且比起麵包家,那一家要送的貨才真正叫精貴和貴重。沒辦法,誰叫人家是真正的大小姐,敲竹槓的水準自然也是不同的等級啊。
    “哇啊~~~~~”
    麵包歡叫一聲,撲到那些禮物上。在抱著一個大盒子滾了幾圈之後,立刻開始興致勃勃的拆開盒子。蜜梨和托蘭等到那些人真正離開之後才出來,看著盒子,顯得很困惑。
    “這些都是什麼啊?”
    能夠讓麵包開心的東西是什麼,那還用說嗎?
    盒子打開,一個紅色的,長條形的東西立刻從裡面鑽了出來。麵包歡呼一聲,立刻將其抱緊,跳到自己的床上翻滾起來。仔細一看才看出來,原來那是一個辣椒形狀的抱枕。似乎……還隱隱散發著一些辣味?
    拆開剩下來的所有盒子,蜜梨和托蘭發現,裡面除了辣椒就是辣椒。有未加工過的,也有加工過的。更有這小丫頭曾經夢寐以求的三百蘇拉一瓶的特級辣椒醬三瓶裝。只不過打開還不到一半的盒子,原本充滿了翠綠色的書屋內立刻揚起一股嗆人的味道。讓蜜梨和托蘭的臉色變得煞白。
    “公主殿下……您……您今天這一頓……敲得可真夠厲害啊……?對方是哪個凱子?竟然那麼大方?”
    麵包一邊抱著辣椒抱枕,一邊舉起牌子,笑著——
    《不是凱子啦,是可洛?古德塞。這一切都是她結帳的喲想來,現在那個穆斯一定在和可洛討錢吧?真有意思》
    蜜梨嘴角抽了抽,她看看這大包小包的東西,光是那三瓶辣椒醬就已經快要一千蘇拉了。這些東西胡亂加起來,恐怕絕對有五千蘇拉吧?
    僅僅一天,就敲詐了人家五千蘇拉?而且,貌似還是正大光明的敲詐?
    托蘭幫忙收拾起這些禮物,小樹娘則是捂著鼻子,指揮藤蔓將一些可以保存的辣椒製品吊起來。而麵包嘛,則是已經萬分開心的取過一包辣味餅乾,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那麼,我們的公主。明天似乎還要去約會吧?那麼還要再敲詐別人五千蘇拉嗎?”
    蜜梨無奈的笑著,取過一瓶特製酸辣粉,開始重新考慮今晚的晚餐。
    麵包咬著餅乾,從床上跳起,極力的搖頭。
    根據白癡的理論基礎,敲詐這種東西可以一,但不可以二。第一筆敲得越是狠,就越要知道及時收手的必要性。想必現在可洛已經發現自己答應約會完全是個幌子了吧?所以下次她肯定不會再讓穆斯來了。
    不過,沒關係知足常樂
    反正東西已經到手,接下來就是要好好的欣賞這出豪門恩怨情感劇了。不是邀請自己來加入這段三角戀嗎?好啊,她麵包大人很樂意參加。將這灘原本就很混亂的水,給攪得更加混亂
    看到麵包這樣嘿嘿奸笑的樣子,蜜梨和托蘭互相望了一眼,無不是搖頭歎息。好好的一個孩子,硬是被陛下培養成了一個心機如此深沉的大壞蛋啊……真不知道如果這些事情被陛下知道的話,陛下會怎麼看。
    啪。
    說巧,倒也巧,剛想到白癡,門外就傳來了聲音。從那輕微的踏步聲中可以聽出,一定是白癡。
    托蘭連忙取過乾淨的毛巾來到門前,拉開門,將毛巾遞了過去,同時說了一聲:“主人,您辛苦了。今天的工作怎麼樣?”
    門外的白癡,踏入。
    而這個身上只穿著一件連身泳裝,帶著泳鏡的魔王陛下在進入房間後,只說了一句話——
    “我,整天都在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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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沒有撮不合的情侶,只有不夠努力的紅娘
    冷場,蔓延了開來。。
    就連剛才還自以為達到人生高點,盡享智慧帶來的快感的麵包,現在也是呆住了。
    她望著這個一步步走進來的人,看著他身上那件仿佛緊身衣一般的泳衣和泳鏡,驚愕的瞪大眼睛,說不出話來了。
    白癡掃了一眼地上的各種東西,沒有表達什麼。他只是摘下泳鏡,冷冷的掃了一眼那邊的小麵包。只不過一眼,小麵包立刻被嚇到,向後縮去。因為每次當她自以為已經想到什麼好主意的時候,白癡都會用這種眼神來提醒她計策中的漏洞。
    所以,她立刻收斂心神,開始仔細的思考過程中的每一步。而這一思考,立刻讓她察覺出計畫中的兩個小錯誤。
    如今冷靜下來之後……她才察覺。這也就是說……如果自己不夠冷靜的話……那計畫中的錯誤很有可能……就會……?
    麵包抬起頭,剛剛那副興奮的表情如今已經消失。現在,她才注意到,原來剛才的自己是多麼的自以為是,多麼的妄自菲薄
    麵包啊麵包,難道你忘了嗎?你忘了叭叭的教誨,這個世界上你永遠都不可能是最聰明的人,因為總會有人比你更聰明這一條嗎?為什麼你會自得其樂起來?自以為已經掌控了一切?
    你想一想,叭叭曾經因為掌控一切而顯得興奮嗎?叭叭曾經出現過蔑視自己棋盤上的那些棋子這些事嗎?
    沒有。
    所以,不要把你自己想得有多麼的偉大。再周密的計畫也是人想出來的,既然是人想出來的,就絕對會被人所破解,甚至被反利用。而你剛才的那種自大心態一旦被利用的話,到時候,不光計畫失敗。連你自己,都有可能付出極為慘痛的代價
    麵包的心情,冷靜了。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將手中的餅乾和抱枕放下。她從床上站起,站在白癡面前,一雙翠綠色的瞳孔重新恢復成清澈的透明色。而白癡,也像是看出了什麼似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極為嚴肅的,說了一句話——
    “我,在蠢蠢欲動。”
    刹那間,整個樹屋,再次冰冷了……
    ————————————————————————————
    7月22日
    一大早,麵包就貓著腰,鬼鬼祟祟的出了樹屋,跟在白癡的身後。
    可是,身上依舊穿著泳衣的白癡卻是三兩步的就離開了麵包的視線範圍,在學校門口,就消失不見。
    麵包站在街道的十字路口,望著四周人來人往的人群,急的有些跺腳。可現在看不見了,又有什麼辦法?
    真是的,叭叭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麵包皺著眉頭,心中擔憂。就在她站在街頭左右眺望的時候,一個她現在不太想看到的人,卻是飛也似的沖了過來。面對人群中央的麵包,那位小姑娘二話不說,立刻高舉雙手,一團火球憑空凝聚,狠狠砸向了她。
    “你這個……騙子把我的零花錢還來”
    說實話,麵包還真沒想到莉蘿的消息竟然那麼靈通,這一大早就找到了她。面對那撲來的火球,周圍的人是紛紛閃避,麵包也是急急忙忙的後退,沒有被火球砸到。
    “啊啊嗚嗚嗚嗚嗚嗚嗚啊啊——”
    “別給我裝聾作啞我的壓歲錢……我的零花錢我存了整整三年的壓歲錢和零花錢啊我一直都沒花,就打算將來開一個麻椒種植園的結果……結果就這樣被你一次性搞掉了你這個吸血的魔女,把我的錢還來”
    麵包知道自己做過火了,而且在還沒有聯繫到莉蘿之前就和這位冤大頭碰上,的確是挺糟糕的。事到如今,她只能不停地躲,同時想辦法逃脫。也是她的逃跑功力夠深厚,終於,那位同樣敲了很大一筆的莉蘿才姍姍來遲,阻止了可洛的暴走。
    “你想幹什麼啊是你說請客的吧?現在怎麼又耍賴?”
    可洛知道,話的確是自己說的。可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那可是足足一萬兩千蘇拉的東西啊當穆斯拿著帳單來到她面前要求結帳的時候,她差點以為自己眼花當時的那份仇恨和屈辱,不是親身體驗過詐騙的人是絕對體會不到的
    “你們……你們兩個……還錢嗚嗚嗚……還錢”
    這還是莉蘿第一次看到,可洛竟然被弄哭了。在學校的大門前,這位大小姐一邊跺著腳,一邊嗚嗚的哭泣。同時還伸出手不停地向兩人討要那根本不可能要回來的錢。幸好現在是大清早,校門口沒什麼人,不然可洛的這個臉可就丟大了。
    莉蘿很討厭可洛,這不錯。如果是兩個人互相打架的話,她絕對不會憐憫自己的對手。可是現在,可洛反而被麵包一聲不吭的詐光所有的積蓄,在那裡急的直哭的樣子,也終於讓她有些不忍了。
    “那個……可洛。你看,這樣吧。我買的那些東西……今天我會叫人去退掉,然後把錢還給你吧……說實話,如果我們兩個人打架的話,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但是……騙你的錢……這的確……嗯……那個…………對不起。”
    莉蘿向著可洛鞠了一躬,表示歉意。隨後,她拉了拉麵包的衣服,示意她也來還錢。
    麵包歪著腦袋,盯著那邊的可洛。她和莉蘿不同,要她把那些辣椒吐出來就和要了她的命差不多。她始終堅信白癡的原則,既然打定主意要陷害,那就絕對不能心慈手軟。陷害,就要陷害到底。不過,這一次嘛……
    《東西,我是不會還的。》
    麵包高舉牌子,立刻表明立場。
    《不過,這些東西算作是酬金。我會幫你解決你說的這件事。然後,我會把功勞全都歸到你身上。你用五千蘇拉買一個拯救家族的功勞,也不算太吃虧吧。》
    可洛還在那裡嗚嗚的揉著眼睛,憐憫自己過去勤儉節約省下來的每一個伊奈爾。現在,碰到吃人不吐骨頭的麵包,她還有什麼好說的?既然她說這算是報酬,那就多多少少,再相信她一會吧。
    過了好久,可洛才從“大出血”中回過神來。這三個女孩好不容易才達成了攻守同盟,以麵包為領導人,開始展開行動。
    第一步,自然是去見見那位神秘的女嘉賓和這次事件中的男二號,花心人渣的砸碎狗布魯斯。
    從哭哭啼啼的可洛口中,麵包知道了她昨天終於是將兩人分別約出來,在一家咖啡廳見面。布魯斯的約定時間比較早,所以現在先去見得,就是他。
    咖啡廳前——
    布魯斯身為古德塞家族的傭人,出外的形象當然不能太過隨便。其實憑良心說話,這傢伙不變態,安安靜靜站在那裡的時候還真的是很有小男子漢的味道的。和穆斯的陰柔型美男不同,他是屬於那種陽光健碩型的男子漢。
    此刻的布魯斯手中捧著一束和他的年齡不太相稱的玫瑰花,站在咖啡廳前面左右觀望。麵包審查完成之後,和同樣躲在角落裡的兩人開始商討起來。
    “玫瑰花是我叫他帶的。畢竟,這樣看起來更正式一點嘛。歌劇上不都是這樣演的嗎?”
    可洛說道。
    麵包歎了口氣,搖搖腦袋。算了,現在就不去管那個傢伙懂不懂玫瑰的意義了,反正,先按計劃行動。
    “麵包,你的計畫是什麼?可以先告訴我們一下嗎?我們也好做個準備。”
    莉蘿提議,旁邊的可洛立刻附和。
    麵包看看時間還早,就呼了一口氣。她舉起牌子,開始將自己的計畫說了出來。
    其實說簡單,也簡單。跟隨白癡出生入死那麼多年了,麵包知道大多數的誤會啦,問題啦,反目啦之類的東西都是溝通不暢導致的。既然如此,那就讓這三人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不就行了嗎?
    根據可洛提供的情報,那個女孩子名叫恰斯莉,十一歲,是普通學校初等部的學生。她的課餘愛好是游泳,在很多次的游泳比賽中獲的名詞。那麼,就讓布魯斯也和對方談論游泳的問題,然後互相逐步逐步的增加好感就可以了。
    關於布魯斯的喜好問題,那根本就不是問題。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撮合不了的情侶,只有不夠努力的紅娘。而且經過麵包的精心策劃,今天在約會之後,他們兩人的約會路線上將會出現數不勝數的危險,災難和戰爭。根據叭叭書架上的那本《危橋與戀愛的關係》這本書中的架構來看,多來這麼幾次生死狂奔,應該就沒問題了。
    這樣,只要等兩個人互相產生好感,並且當著穆斯的面親熱的時候,就能徹底粉碎穆斯這個美少年那最後的夢想,將他推入地獄的深淵。
    可洛皺著眉,看著這份計畫書。想了想之後,她說道:“摧毀他的夢想我能夠理解。可為什麼要說把我侄子打入地獄的深淵?”
    麵包微微一笑,在旁邊很瀟灑的注解了兩個字——
    興趣。
086,告白
    086,告白
    “說了半天,你準備好了嗎?”
    可洛叉著腰,面帶疑惑的問道。!
    《當然。》
    麵包嘻嘻笑了笑,隨後,向著可洛伸出手。
    “幹嘛?”
    《愛神資金。要完成我的計畫,需要資金來運轉。你不會以為我空著手就能請客吃飯讓人上山下鄉吧?》
    “你”
    可洛又要發作,可看著麵包那自信滿滿的表情,她終於還是將火氣忍了下來。她哼了一聲,取出錢包,問道:“要多少。”
    《五百最少,一千最好,上不封頂。》
    麵包笑著,十分得意的搖著手中的牌子。
    “你這個貪錢貪到骨子裡的混蛋吸血女絕對的吸血女”
    罵歸罵,麵包任人罵。可洛罵了半天,想想自己已經花出去五千蘇拉了,現在可不能為了幾百蘇拉就和麵包撕破臉。無奈之下,終於還是掏出自己的魔晶卡,心不甘情不願的遞到了麵包的手裡。
    “這裡面……有七百多蘇拉。你……你可要省著點花啊。”
    麵包捏過魔晶卡,在自己的嘴唇上輕輕一吻,用微笑,回應著這位已經眼中大出血的大小姐。
    做好準備,麵包吸了口氣,迎上前去。後面的莉蘿和可洛兩個人則是捏緊拳頭,緊張萬分。
    布魯斯正捧著那看起來很假的玫瑰花,搖晃著腦袋。突然感覺背後被人拍了一下。回頭一看,麵包正用牌子敲著他的腦袋。
    “是你?”
    看到麵包,布魯斯立刻警惕起來。他握緊手中的花束,萬分緊張的看著麵包。
    醒悟過來了嗎?
    麵包mimi笑著,對於這個男孩展現出最大的笑容。布魯斯看到這個笑容,有些發愣,但還是表現的十分警惕。
    《我是來休戰的。我們和好吧。》
    麵包舉著牌子,笑眯眯。
    布魯斯哼了一聲,冷笑道:“休戰?休什麼戰?你是諾裡烏斯那一夥的,而我是古德塞家族的成員,怎麼可能休戰?”
    《這你就不懂了。》
    麵包歎了口氣,晃著手中的牌子。
    《具體的原因我懶得和你提,我現在就直接和你奔主題。今天,在這裡,你就只需要給我好好呆著。等會兒會有人來,我需要你陪我一起去見她。》
    “見誰?”
    《戴勞?古德塞》
    牌子舉起,看到這個名字後,布魯斯倒吸一口冷氣躲在那邊的莉蘿和可洛也是捂著嘴巴,驚訝萬分。
    “那個傢伙吹牛都不打草稿嗎?”
    可洛咬著牙,捏緊拳頭。
    那邊的布魯斯也是捂著自己的心臟,失聲尖叫起來——
    “族……族長……公爵大人?怎麼……怎麼可能?公爵大人他……他……他為什麼……?”
    《怎麼,你想聽我解釋嗎?》
    麵包擺出一副很不耐煩的表情,刷刷刷的寫下板子,繼續舉起——
    《你也知道吧,我是個啞巴,說不出話。如果真的要說明事情的前因後果,我就需要寫很多字。那實在是太累了。所以,我懶得寫。》
    布魯斯剛想問,但看到這行字,他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現在,你就表個態吧。要和我一起去見他,還是就此開溜?事先聲明,這次見面可是一件好事。對你以後的前途很有幫助。而我,也可以通過介紹來得到一筆仲介費。》
    布魯斯還在納悶著,但當他看到麵包顯露出一副不耐煩的表情之後,他立刻點頭答應,連連應承。
    纏住這位男主之一後,麵包大闊步的走進咖啡廳。布魯斯連忙跟了進去,兩個人在一張靠窗的座位上坐好。靜等接下來的事情發展。
    可洛和莉蘿兩個人呼出一口氣,對於麵包那撒謊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態度感到鬱悶。不過好歹,現在已經拉住了布魯斯。再等了一會兒之後,那位女主角,終於開始登場了。
    那是一個梳著麻花辮的女孩,長著一張鵝蛋臉,鼻樑上架著一副眼鏡,十足的書呆子樣。也許是由於她擅長游泳吧,所以雙手和雙腿上略微有點肌肉。說到樣貌,那真的只能算是一般。
    “那個人就是恰斯莉?”
    莉蘿悄悄問道。
    可洛點點頭,說:“那身校服,絕對不會錯。我特意吩咐她要穿校服來,避免麵包認錯。”
    那個名叫恰斯莉的女孩有些猶豫的望著面前這家咖啡廳,猶豫了一下。那邊的可洛咬咬牙,哼了一聲:“怎麼還不進去?快點進去啊”
    莉蘿:“哈哈,人家害羞嘛。”
    “害羞?回絕我那侄子的時候怎麼不害羞了?”
    “因為你的侄子太蹩腳了。”
    “你說什麼?”
    轟——————————————
    就在這一瞬間,咖啡廳的門卻是突然間爆開一股大的幾乎可以說是刺耳的音樂聲猛地從中傳來伴隨著這些巨大的音樂聲,一些食客從中慌不迭的沖出,一邊回頭怒駡,一邊逃跑。
    這是怎麼回事?
    可洛當然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不過她不清楚沒關係,有人清楚就行了。此刻,麵包出現在門前,她的耳朵上帶著耳塞,看到恰斯莉後立刻笑著跑了過來,拉起她的手。
    《恰斯莉,對吧?我是這次的介紹人。由我負責協商兩位之間的關係。》
    接著,還不等恰斯莉反應過來,她立刻拖著人家進入那個音樂爆炸的店內。同時,她取出一副耳塞替她戴上後,就拉著她坐在店內的一張座位上了。
    店內已經沒有了其他的客人,就只有看著布魯斯面紅耳赤的恰斯莉,看著恰斯莉的布魯斯,小麵包,以及其他幾名店員。此刻,那些店員看著店長,比劃著嘴型,說道——
    “店長,我們這樣,行嗎?”
    店長聳聳肩,看了看帳戶上多出來的五百蘇拉,笑著點了點頭。
    麵包,布魯斯,恰斯莉三人坐下,麵包和恰斯莉坐在一排,面對著布魯斯。這兩位當事人一見面,立刻別過頭去,說不出話來了。
    “喂,這是怎麼回事?”
    布魯斯皺著眉頭,說道。可周圍的音樂聲實在是太像,完全掩蓋住了他的說話聲。
    麵包嘻嘻笑了笑,舉起牌子——
    《很抱歉騙了你,但要把你拉過來只有這麼做了。還有,希望你不要立刻就跑。這對於女性來說是非常失禮的行為。》
    布魯斯瞥了瞥麵包旁邊的恰斯莉,比對一下兩個女孩的臉,那還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位男主角歎了口氣,聳聳肩,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訕笑,說道:“算了,沒差。反正我也沒想跑。而且,恰斯莉小姐想說什麼,我大致都已經知道了。”
    布魯斯的聲音完全被音樂覆蓋,他說了好幾遍,麵包才從他的嘴型上看出他想說什麼。旁邊的恰斯莉見到他這麼說,不由得,心中揚起了希望。
    《你真的知道她想說什麼嗎?我表示懷疑。》
    麵包露出困惑的表情,舉起牌子。布魯斯哼了一聲,搖搖頭。有鑒於周圍的聲音實在是太響,他也不說什麼了。而且聲音那麼響也好,至少可以避免讓他再去想辦法應付這個不怎麼樣的女孩。
    此時,恰斯莉輕輕拉了拉麵包的袖子,趴在她的耳邊說道:“那個,很抱歉。我想知道,這裡的聲音那麼響……我們之間的溝通是不是會不太方便?”
    麵包搖搖頭,笑著舉起牌子——
    《不,正是由於聲音響,我們的溝通才會更方便。你們兩人都太過靦腆和拘束,很多話都說不出來。所以,現在由我來代筆,將你們兩人想要說的話全都記錄下來,然後再告訴另一人。中間隔著我這層砂紙,許多本來說不出口的話應該會更加容易出口吧?》
    恰斯莉臉上一紅,不由得點了點頭。而布魯斯則是冷笑一聲,聳聳肩,笑了。
    (搞什麼啊,弄了半天,就是強迫我和這個女人交往嗎?真是抱歉,你實在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嘛,既然是可洛小姐把我叫出來的,想必大小姐應該也在周圍吧?看來我已經糊弄不下去了,乾脆就趁著現在直接回絕這個女人,讓她死心吧。)
    想到這裡,布魯斯更是抱起雙臂,擺出一副大家少爺的樣子。
    “既然這樣,我就說了。我對你沒什麼感覺,請你不要再來纏著我。”
    布魯斯開口,說完之後他再次響起四周實在是太響,不由得撇了撇嘴,伸手去招麵包,要她過來。
    《等一下嘛,還是讓女孩子先說好不好?》
    (切,不管你說什麼都沒用的。)
    布魯斯哼了一聲,不發話了。
    麵包望著自己邊上的恰斯莉,做了個鼓勵的手勢。恰斯莉卻還是顯得有些拘謹,湊到麵包耳邊道——
    “我好怕……我好害怕啊如果……如果布魯斯大人他……他不喜歡我……該怎麼辦?”
    麵包歎了口氣,放下畫板。她伸出手,溫柔的捏住恰斯莉的手,翡翠色的雙眼柔和的凝視著她。
    《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有的時候會很遙遠,但有的時候,卻又是如此的簡單。》
    《一句問候,一個讚賞,一聲詢問,有的時候,反而會發揮出你想像之外的力量。》
    《你害怕,我理解。你擔心,我也理解。但如果你只是吧害怕和擔心藏在心裡,完全不說出來的話,又怎麼將你的心情傳遞到對方的心裡呢?》
    《你又要怎樣,向那個你一直在注視著的人表達出心中的思念呢?》
    望著這些關心的字,恰斯莉有些感動,不由得,輕輕哭泣了起來。
    《說出來吧。如果你無法直面向他表達你的情感,那你可以閉上眼睛,由我來幫你表達。》
    《你是個勇敢的女孩,你的勇氣和你的真誠就是你最大的武器。相信你自己,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即使最後依然被拒絕了,你也不會留下任何的遺憾。因為,你,是真的,真的,努力過了》
    是啊……努力過了。
    只要把所有的話說出來……只要把心中的思念全都說出來,那就行了
    會被拒絕嗎?也許會吧……但是青春年華又怎麼會毫無挫折?為了不留下任何的遺憾,為了不留下任何的遺憾,為了不留下任何的怨念……說出來吧,把一切,都說出來吧
    “我知道,謝謝你,仲介小姐……”
    恰斯莉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氣,隨後,她慢慢地閉上眼睛——
    “我會說的……我會將我心中的所有感情,都說出來的……”
    麵包溫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就連她,似乎也為眼前的感情而激動,落淚。在抹了抹眼角之後,她正式的拿起筆和畫板,注視著面前一臉輕鬆和鄙夷的布魯斯。
    說吧……為了不留下任何的遺憾……說吧
    “那個……布魯斯先生”
    《布魯斯》
    “也許……您……已經忘記了……但是……在一年前的夏天……”
    《也許你已經忘了,但在一年前》
    “您曾經救過我將因為抽筋而不小心溺水的我……救了起來……”
    《你救了即將溺水的我》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我就……我就情不自禁地……”
    《從那個時候開始》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布魯斯先生”
    《我就想插你的菊花,非常的想插,布魯斯先生。》
    啪——
    布魯斯猛地拍著桌子,整個人立刻站了起來這一拍也讓對面的恰斯莉猛地睜開眼,驚訝的望著面前從上往下俯視著自己的布魯斯。此刻,麵包卻是已經擦掉了畫板上的字,十分嚴肅的拍了拍恰斯莉的肩膀,翹起大拇指。
    (有效了……我的告白……有效了?)
    恰斯莉一時興奮,連忙在麵包的耳邊說道:“我知道,我這樣會對您產生很大的困擾。但是,我就是無法抑制住我這股感情……”
    《我知道,我這樣會對您產生很大的困擾,但是,我就是無法抑制住我這股感情》
    布魯斯緊盯著恰斯莉的嘴,觀察著她的嘴型。在看到她的嘴型和麵包畫板上的字完全一樣之後,他的身子,不由得顫抖起來。看著恰斯莉的眼神也開始變得淒厲而堅決。
087,這是禮儀
    087,這是禮儀
    “可是,當我那個時候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您那俊朗的臉龐時……我就知道……我……我是真的……戀愛了……”
    《那個時候我正在體會窒息的快感,你這根**從**裡長出來的傢伙卻跑來把我撈起來。、QunabEN、coM你這個比豬玀的鞭毛還不如的傢伙,要怎麼賠償我的快感?》
    麵包迅速寫完,趁著恰斯莉望著布魯斯的時候,她做出一副皺眉,同時奇怪的瞥了一下恰斯莉的樣子,將牌子舉起。
    布魯斯再次一愣,他嘴角抽搐,張開嘴。麵包見機得快,立刻從座位上離開,沖到他的身旁,附耳傾聽——
    “你……真的……是這樣認為的嗎?”
    《你真的這樣認為嗎?》
    麵包很忠誠的寫了出來,傳遞給恰斯莉看。布魯斯瞥了一下畫板上的字,開始更加堅定的望著恰斯莉。
    “是的……布魯斯大人……這一年來,我無時無刻不想著您……總是期待……能夠再見您一面……親口向您道謝……”
    麵包皺著眉頭聽完後,站起來,離開座位。在桌子的旁邊刷刷刷寫完,直接放到布魯斯面前——
    《你這個卑微的公狗,你知道我有多少次幻想把你綁起來用鞭子抽嗎?每次一想到將你捆綁起來的樣子,我都會渾身發熱,興奮異常。我有時候做夢都會夢見我用腳後跟踩著你的腦袋,然後一點一點旋轉的感覺。》
    “恰斯莉小姐”
    布魯斯再次猛擊桌子,大聲喊了起來。這一聲喊硬是比那些音樂聲更響了些許,讓恰斯莉嚇了一跳。
    布魯斯盯著面前的女孩,久久的凝視。恰斯莉有些害怕了,她連忙招呼麵包,在她耳旁輕聲詢問:“布魯斯大人他……怎麼了?”
    《沒事,你的表白太震撼了,被嚇住了吧。》
    “真……真的?”
    《應該是。再多多表白一些吧。》
    “是那……那個那個……布魯斯先生……”
    《公狗》
    “請問,我能有這個榮幸……當您的女朋友嗎?”
    《我好想用高跟鞋踩你那柔軟的肚子,可以嗎?》
    “我知道……雖然我有些配不上您……”
    《你這條鼻涕蟲,螞蟻,垃圾,看到母狗就會沖上去發*的第三條腿生物》
    “但是……我會……會努力的努力成為……配得上您……不會給您丟臉的……優秀女性……的……”
    《你怎麼還不快點來舔我的腳趾頭?非要我說出來你才肯做是不是?你這只比泔水裡的浮油還要骯髒,粘稠的廢物。》
    “所以……所以……讓我當您的女友……好嗎?”
    《快來舔我的腳趾公狗》
    布魯斯呆呆的凝視著面前的恰斯莉。面無表情的凝視。在長久的凝視之後,他終於坐了下來。不僅坐下來,他還慢慢的,往桌子底下鑽去。當他趴在恰斯莉的裙子前,望著那雙穿著涼鞋的腳趾之後,一絲興奮的笑容,開始在他的臉上浮現……
    “呀布魯斯先生?您……您在做什麼啊”
    突然而來的“接觸”讓恰斯莉猛地一縮出於防禦本能,她立刻一腳踹向對方。這一腳不偏不倚,剛剛好踩在布魯斯的鼻樑骨上,游泳所鍛煉出來的腳力更是一腳將他踩出鼻血於是……
    布魯斯的臉上,浮現出更多的興奮,與歡喜了。
    《別介意,這是古德塞家族中的男性向女性表達愛意的方式。》
    趁著那一腳奏效的時候,麵包急忙豎起牌子,微笑“解釋”。
    “這……這種方式?”
    《是的。一般人都是親吻女性的手指,古德塞家族由於非常的偉大嘛,當然,親吻的地方也要大一點。手指是不行的,自然只能親腳趾頭了。放心,這是古德塞家族的傳統,如果你拒絕,就失禮了。》
    恰斯莉驚訝的看著麵包手中的說明。看著這些,她心中只有無窮無盡的困惑怎麼回事?難道這就是貴族的行禮方式嗎?如果說……這就是貴族的禮儀的話……那自己就真的不能拒絕了……
    沒辦法,恰斯莉唯有強行忍耐著。而桌子下面的布魯斯則是滿臉幸福的抱起恰斯莉的腳,脫去她的涼鞋,親吻著她的腳趾頭。顯得極為高興。
    《哦,對了。作為回禮,古德塞家族的女性會在男性親吻時踩著對方的頭。踩得力量越大,就越是表達尊敬。如果不踩,那就代表這名女性對那位男士沒有興趣。》
    好吧,既然這位漂亮的“仲介”美*女都這麼指點了,自己當然要按照規則來。恰斯莉感受著腳上傳來的舌頭的觸感,心中一陣噁心。她咬咬牙,立刻抬起腳,對準布魯斯的腦袋上就是一下,將他死死的踩在地面上了。
    這個時候,麵包,流露出天使般純潔無暇的微笑。
    偷偷跑進來的可洛和莉蘿遠遠望著這一切,則是目瞪口呆,下巴都快要砸在地上。尤其是可洛,望著自己的手下現在卻像是一條狗似地趴在其他女孩子腳下,心中實在不是個滋味。
    遵從麵包的手勢,咖啡廳內的音樂終於慢慢的降了下來。
    麵包摘下耳塞,讓那個已經被踩得頭破血流的布魯斯爬起來,重新將他扔到座位上。隨後,她舉起牌子——
    《這樣,兩位就成為情侶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布魯斯流著鼻血,似乎已經快要喪失意識。對於麵包的話也不知他到底聽沒聽到,只是搖晃著腦袋,張著嘴。
    恰斯莉紅著臉,連忙穿上涼鞋。她再次瞥了一眼那邊的布魯斯,一言不發,突然間站起來,沖出了咖啡廳。麵包一愣,連忙也沖了出去,將半昏迷的布魯斯一個人丟在那裡,留給可洛和莉蘿照顧了。
    《怎麼了?》
    “不……不是我實在是……太高興……太興奮了……”
    咖啡廳外,恰斯莉紅著臉,笑道:“我實在是沒想到……我竟然能夠……成為布魯斯大人的女朋友這是夢嗎?這一定是夢吧?”
    《這不是夢。是你的告白打動了他的心。那真是很感人的發言,句句發自肺腑。》
    麵包讚歎著舉牌。
    “沒……沒有啦……我只是將心中想到的話說出來罷了,沒有那麼好啦……”
    《不,正是因為全都是心裡話,所以才會那麼的感人。我聽了都快要哭出來了。生死之戀啊~~~~》
    恰斯莉紅著臉,笑了。這時,她突然想起自己還不知道這位愛神的名字,連忙問道:“不好意思,能告訴我您的名字嗎?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了。”
    《沒關係我已經收到報答了。今後,你要加油。古德塞是一個武鬥家族,你應該知道吧?所以以後碰到你的男朋友時,一定要一見面就給他一個耳刮子。平時能打就打,能罵就罵。他們很注重情人之間的單方面虐待的。你一定要注意。》
    恰斯莉捂著臉,害羞的搖了搖頭:“哪裡啦~~~哪裡是什麼男朋友啦~~~布魯斯大人還沒有答應的說~~~~哦,我差點忘了。”
    說著,恰斯莉從懷中取出一張宣傳單,遞到麵包的手裡,說道:“其實,後天就是我們學校舉辦游泳大賽的日子。這次的大賽向公眾開放,其他風吹沙內的游泳部也都會參加比賽。神聖恩寵也會派人參加呢。請……請替我……約布魯斯大人來看……好不好?如果大人來看的話……我有預感……自己一定會勝出……”
    游泳大賽?
    麵包接過宣傳單,粗略的掃了一眼。
    ……………………等一下?游泳大賽?叭叭……不會吧?
    麵包急忙仔細掃視宣傳單的參賽年齡部分,在看到上面只有十歲到十三歲的孩子才能出賽時,她才松了口氣。這時,她才注意到這張宣傳單上的最後報名日期就是明天。
    《放心吧,我會說的》
    “真的?太好了本來如果今天沒有成功表白的話,我就真的豁出去,想用贏得比賽來實現願望呢。現在看來,我已經不用擔心了。本來嘛,用這種方法來告白,本身就是一件很卑鄙的事情啊。”
    麵包一時間摸不著頭腦了。贏了比賽和告白有關係嗎?可在恰斯莉的指點下,麵包將視線下移,落在那條優勝獎勵之上。
    “本次大賽不同以往今年的獲勝者將不會有任何的物質獎勵。取而代之的,將是一個‘願望’換句話說,只要是主辦方能夠實現的願望,任何事情都可以”
    任何事情……?感覺……怎麼有些不靠譜?
    恰斯莉笑笑,說道:“任何願望啊。雖然說是這樣說,但到底能夠達成多大的願望誰也不知道,傳說中似乎什麼長高啦,變得好運啦,變成大富翁啦之類的都有。而且,今年的裁判很奇怪,似乎就只有一個人。頒獎,裁判,全都是他。讓人感覺有些不舒服呢。”
    麵包咬了咬牙,一個不太良好的預感,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算了,總之,希望您能夠幫我把布魯斯大人約來啊後天……後天的比賽,我一定會獲勝,然後將那個願望……送給布魯斯大人的”
    說完,這個女孩就飛也似的跑了。滿心歡喜的去準備著她的比賽。只留下麵包,還捏著那張宣傳單,回味著腦海中那不良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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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8,泳池大戰
    報名。。
    今天一大早,白癡又穿著泳裝,嘴裡念叨著那句“蠢蠢欲動”跑了出去。麵包再次沒有追上。不過,為了探究自己的猜測,她還是跑去報了名。下午,則是和蜜梨,托蘭一起去買泳裝。
    下暴雨,根據規定,比賽推後一天。麵包在家裡穿著那件泳裝來回走,白癡則是呆呆的坐在平臺邊緣,嘴裡念念有詞。
    終於,
    比賽的日子,到了。
    ……
    …………
    ………………
    一大早,麵包早早的將泳裝穿好,外面穿上外套。可是她早,白癡更早只不過一轉身,白癡就從平臺跳了下去,三兩步的就走出小樹林。氣的麵包在房間裡面直跺腳。可是急有什麼用?她不得不穿好衣服,戴上毛巾,內衣褲和泳帽之類的東西,跑出小樹林,前往舉辦比賽的公民游泳館。
    作為夏季大賽的其中一項,公民游泳館今天可謂是爆滿。昨天下過的雨今天已經完全的幹了。地上沒有一丁點水滴,頭頂的陽光嬌豔,曬得人大汗淋漓。
    麵包捏著自己的報名表,看著游泳館四周的人山人海,撅起嘴。就在她將自己的報名表遞交到救生員那裡時,一個身影,卻讓她立刻叫了出來。
    “啊————————”
    那個身影也聽到了麵包的叫喚,轉過頭。不是別人,正是可洛看到麵包後,可洛先是一驚,隨後故作鎮定地說道:“呵,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你?想不到,你也那麼幼稚,為了實現願望想來參加這次的游泳大會嗎?”
    麵包沒特別注意可洛,反而看著她身旁。在她的兩邊,穆斯和布魯斯兩人已經早早就位。果不其然,他們兩人手中也拿著報名表。
    (還說別人?你自己帶著兩個人來,不就是為了提升自己獲勝的幾率嗎?)
    麵包哼著。沒有理她,自顧自的遞交了報名表。不過,既然可洛出現了,同樣應該看到那張宣傳單的莉蘿,應該也會來吧?
    麵包環顧四周,卻恰恰沒有找到莉蘿。興許她已經進去了,所以麵包也沒在意。
    “哼,我先說好了。這次的比賽我只是有些好奇,可不是為了那什麼願望來的。這點,你可要給我記清楚了。”
    可洛哼了一聲,強行解釋了一番後,沒理麵包,直接進入了游泳館。麵包聳聳肩,自然也是跟在後面,走了進去。
    露天游泳館內很大,四個長方形的泳池呈四方形的排列在眼前。麵包根據自己的號碼牌走進泳池區,只見已經有很多人都在那裡準備著。其中有些人是穿著別有學校名稱的泳裝,但也有很多是穿著各自的泳裝來參賽,似乎不屬於那些有游泳隊的學校。看起來,這次的優勝獎品還真是惹人心動啊。
    麵包左右環視,始終都看不到莉蘿的身影。嘛……算了,這也說明她沒什麼大野心,是個知足天真的女孩吧。
    麵包將自己的東西放在指定的地方之後,來到泳池邊開始做熱身運動。隨著周圍看臺上的人越來越多,比賽的時間,也越來越接近了。
    當太陽來到頭頂之時……
    “各位,中午好。今次的比賽,將由我來負責裁判,頒獎。”
    突然,擴音器中傳來聲音這個聲音……這個聲音果然就是——
    麵包回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在四個泳池的中間夾縫處,站著一個手持喇叭的年輕人。那個人不是白癡,又會是誰?
    (叭叭你怎麼做起裁判來了?)
    站在那邊的白癡清了清嗓子,繼續道:“首先,歡迎各位來參賽的小朋友們,希望各位能夠比賽第一,友誼第二。為達勝利不擇手段……(旁邊的助理嚇了一跳,急忙上去說悄悄話)什麼?說錯了?不,沒有錯。有比賽,自然會有勝負。如果想贏,就請使出吃奶的力氣來比賽。友誼這種東西只是用來修飾的,一旦上了戰場,請大家不要對朋友有任何的牽掛,只為了勝利而行動。”
    沒錯,就是叭叭也只有叭叭才說的出這種話
    “另外,我討厭麻煩,所以以往的男女分開的組合就不需要了。而且我只能實現一個人的願望,所以本次比賽沒有男女組。”
    喂喂叭叭開什麼玩笑啊?怎麼可以沒有男女組的差別啊?那女孩子豈不是輸定了?
    “那些認為女孩子會輸定的,也請不要激動。十一歲的女孩子身材嬌小,雖然力量不夠,但水阻會非常小。就好比我的女兒,她的胸部很平,一定能夠比出好成績。相反,男孩子的下半身有一根舵,很可能會在比賽中造成阻礙。”
    “啊啊嗚————”
    麵包猛地將手中的毛巾砸在地上,如果她會說話的話,現在一定已經罵出來了。
    “好了,現在,我來公佈比賽規則。”
    白癡一聲令下,旁邊的助手立刻按下手中的遙控器,四個泳池中立刻發生變化。左上角的泳池開始翻滾,浮出許許多多的泡沫,左下角的泳池則是是以左右兩個中心點為中心,開始旋轉起兩個漩渦。右下角的水池則浮起一些類似水雷的東西,右上角的那個則變得更是離譜,整個泳池全部凍結,變成了一個冰面,冰層之上刺出許許多多的冰刺,讓人看得不寒而慄。
    “這個,就是這次的比賽泳池。我取名為蠢蠢欲動泳池。”
    什麼叫蠢蠢欲動啊叭叭你到底搞什麼啊?這已經不是泳池了好不好,變成殺人池了呀
    “規則很簡單。從左上角的一號泳池開始,以十二個人為一組,跳下水前進。依次經過左下角的二號池,右下角的三號池,和右上角的四號池。第一個平安無事到達的人升級。本次比賽的參賽選手剛好一百二十位,所以,就此決出十二位參賽者。在最後的比賽中獲勝的那一位,就可以得到我賜予的一個願望。但是……”
    白癡吸了口氣,繼續說道:“諸如類似每天可以辣椒吃到飽,再也不管她,讓胸部變大之類的願望,否決。”
    叭叭你到底和我有什麼仇恨?我只不過往家裡堆了一點點辣椒醬而已,只不過才五千蘇拉,五千蘇拉的辣椒醬啊就算每天只吃一瓶的話,這些辣椒也只能讓我們家連續吃一年啊你對晚餐每天都是辣椒就那麼的怨恨嗎?
    原本,麵包只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情來這裡參賽的。可聽到白癡這樣說之後,她立刻捏緊小拳頭,擺出一副非贏不可的姿態。那邊的白癡何等眼尖?當然看到了麵包的樣子。在沉默片刻之後,他再次開口說道——
    “為了貫徹公平起見,本次的游泳比賽可以進行互相攻擊。”
    這是哪門子的公平起見?
    “但不管怎樣,必須從四個泳池中渡過。繞行,或者大幅度破壞泳池之類的事情是不允許的。如果沒有意見的話,比賽,現在開始。”
    “等一下”
    果然,白癡的話剛剛說完,立刻就有人站起來反對了。現在站出來的似乎是某個孩子的家長,她護住自己的兒子,大聲道:“簡直太荒唐了怎麼會有這種比賽?你到底是在開什麼玩笑?”
    白癡盯著那位家長,良久之後,他舉起麥克風,緩緩道:“這麼說,您是覺得比賽太過苛刻了。”
    “當然這比賽也太過分了怎麼會有這樣的比賽?”
    “那麼,您就自動棄權吧。當然,最後的獎勵——願望,也和您的兒子無關了。”
    “什麼?”
    “如同各位所知,本次比賽的優勝獎勵,是‘願望’。作為本次比賽的贊助者,恰布羅斯伯爵大人有一個願望,就是想要看看為了達成自己的心願,人類到底能夠發揮多大的力量。也許,各位會認為這個‘願望’是個無稽之談。但是,恰布羅斯伯爵大人已經出示了重金。只要勝利者能夠想到的數位,伯爵大人都能夠給出。除此以外,其他提出的任何願望,恰布羅斯大人都會接受,並且去完成。而我,也有這個‘能力’幫各位完成心願。”
    “一個願望。一個無所不能的願望。那麼,為了得到這個願望,區區的戰鬥,各位就忍受不了了嗎?連這四個泳池都過不去,還想獲得‘許下任何心願’的權力?這未免也太過貪心了。”
    在此之前,相信九成九以上的人都認為這個所謂的“願望”只是一個笑話。但在聽了這個主持人的話之後,所有人都驚呆了。
    恰布羅斯伯爵這個人非常有名。他雖然不是風吹沙內的伯爵,但卻是一個有著大量財富和屬地的強大伯爵雖然就私人軍隊的擁有量來說,伯爵不如公爵。但經過聰明的經商手段,恰布羅斯伯爵的財富幾乎已經達到了富可敵國的程度在之前的雄鹿帝國內的稅收,幾乎有大約十分之一都是這位伯爵屬下的生意貢獻的。其富裕程度,就連雄鹿內的兩位公爵都要望其項背。
    如果這場比賽真的是那位伯爵大人贊助的話……那,說不定……
    “還有疑問嗎。”
    白癡盯著那位家長,那位家長則是面色蒼白,不發一言。
    “如果沒有疑問的話,那麼,比賽,現在開始。”
089,和諧
    089,和諧
    白癡的話音剛落,一號泳池的跳板前立刻彈起十二個亂序的數字。,麵包一比對,不得了,自己的號碼恰好也在上面她一驚,小腦袋裡面的思維迅速飛轉。立刻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跳進第一個泳池裡面,朝對面遊去。其他的孩子看到麵包的行動,自然也是明白了。但真要敢直接跳下去的選手畢竟還是少數。最後,也只有區區五個人一起下水。
    泡沫泛起,水裡的浮力憑空下降了不少。麵包咬著牙,努力向前遊動。可總是遊了沒兩下就沉下去。如果不是之前白癡曾經將她扔進水池,逼著她學會游泳這一“生存技能”的話,說不定她真的會就此溺死
    什麼意思嘛為什麼我要來參加這該死的比賽啊?不對啊話說回來我為什麼要跳下來比賽啊?我完全可以棄權的啊
    “嗚?”
    正拼命遊著和抱怨時,一道水箭卻是從後方射來,重重的打在麵包的腳底板上。麵包一疼,立刻陷入泡沫之中。在她右邊的一個男孩冷笑兩聲,從她的身旁掠過。
    中招了?
    麵包的腦袋中立刻想到了這個詞。但她努力抬起頭,看了看站在裁判席上的白癡。見叭叭並沒有任何幫忙的意思之後,立刻咬了咬牙,迎頭追逐。但這樣一停頓,讓她的名次立刻變成了最後一名。
    混蛋竟然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麵包不再留力,瞪著眼,超前猛追。
    “哎呀,真是精彩的比賽啊。第一輪下場比賽的小朋友們眼看就要爬出第一個泳池了那麼,裁判先生,請問您對於眼下的比賽究竟抱何感想呢?”
    那個負責解說的主持人把麥克風遞到白癡嘴邊,滿懷期待。
    而白癡,只說了六個字——
    “我,在蠢蠢欲動。”
    “哦……哦感謝我們裁判的絕妙點評現在,讓我們把視線轉回來”
    那個用水箭打人的男孩已經第一時間爬上了台,三兩步的前沖後,就躍進那個漩渦泳池,奮力的遊了起來。其他的學生也是奮勇上前,不甘落後。當最後一個小選手往上爬的時候,後面的麵包不甘心,立刻抬起手,一條水箭應聲而出,直接打在對方的背脊上。
    那個學生怪叫著跌倒在地,捂著背嗷嗷著。麵包跳上擂臺,身後跟著幾個水球,看到那個打了自己的男孩後,立刻伸出手,瞄準目標
    “…………………………”
    所有人都注視著這一切,所有人都認為,麵包這下子一定會發出攻擊
    是的,麵包也是想要發動攻擊,可就在所有的力量即將出手之前,她的手,卻是不自覺的停頓了下來……
    這裡,可不是普通的泳池。
    一旦出手擊中,如果像是自己這種水性好的話還可以,萬一對方被徹底打昏過去的話……該怎麼辦?
    在漩渦中……溺死?
    好吧,儘管這是一個可以獲得“願望”的比賽,但為了願望,就有必要這麼做嗎?
    麵包反復的想,最後,她手掌中的水球,在思考中消失。
    不就是一個願望嘛,如果你需要,就拿去。
    麵包完全笑了。她收起雙手,用微笑望著那名對自己施加攻擊的男孩。而那個男孩原本以為自己會受到攻擊,早已經繃緊身體準備承受,可沒想到結果竟然是這樣,一時無語。
    “可惡那丫頭差別對待啊”
    站在可洛旁邊的布魯斯捏起拳頭,哼道——
    “對其他人就是聖母,為什麼對我們古德塞家族的人就是惡魔?我們和她有仇嗎?”
    可洛也是無比的不滿,但到了現在這一步,她也沒話可說,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場地,走向那邊的白癡。
    “……………………”
    “……………………”
    旁邊,競爭在緊張有序的進行著。
    可是在這裡,一對家人卻是從各種意義上進行著對峙。
    麵包盯著白癡,嘴巴氣呼呼的鼓起。白癡則是依舊瞪著一雙死魚眼,盯著自己面前的麵包。
    這是火花……
    是一種一觸即發的火花,在蟄伏。
    在那邊的第一批選手終於成功突破四個泳池,第二批的選手們開始爭相跳入水池的時候,麵包……率先舉牌
    《叭叭,你太過分了為什麼你要舉辦這樣的比賽?》
    白癡冷靜的盯著下面的小麵包,沉默片刻之後,冷冷道:“為了,實現我的霸氣外露。”
    《???》
    “我發現,我之前的態度實在是非常有問題。一味的要求安寧並不能讓自己得到安寧。所以,從今天開始,我要渾身上下充滿王霸之氣。我要一走出去,立刻讓人看到我就誇我長得帥,實力高超,我還要多娶幾個老婆,實現各種意義上的霸氣。”
    白癡十分認真的點頭,似乎很為自己現在的決定自豪。
    “叭叭”
    《你昏頭啦誰告訴你的啊?而且,你渾身上下現在看起來哪一點有霸氣了?這和你舉辦這游泳比賽又有什麼關係啊》
    “克勞澤告訴我的。”
    白癡的眼神認真而執著——
    “他是個很好的人,一直在誇我長的很帥,實力很強。仔細想想,我似乎的確如此。他對我說,不斷地說‘蠢蠢欲動’可以提高我在他人心中的注意力和霸氣。而且,他向伯爵大人推薦了我。他真的是一個好人,推薦完之後不要一分錢就立刻跑了。”
    麵包簡直是氣的快要冒火了那個克勞澤,他肯定是跑了啊知道自己騙了白癡之後還敢呆在他身邊,那豈不是找死?
    《那和這場比賽又有什麼關係?》
    “伯爵大人說,一提到夏天,就想到游泳。一想到游泳,就想到女孩子的泳裝。尤其是小女孩的泳裝。最重要最重要的是,在游泳比賽中由於碰到各種各樣的意外,而不小心走*的小女孩。伯爵大人已經在那邊的看臺架起了數十架高倍照相機,就為了捕捉那些精彩動人的瞬間。”
    “大人說了,只要我成功的讓更多的女孩子走*,那我就會變的越來越霸氣。”
    《那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霸氣啊叭叭而且,故意為了讓女孩子走*而佈置的游泳比賽壓根就是犯罪》
    “錯了。伯爵大人說過,喜歡看女性的身體是出於一種對美的追求。尤其是**的身體,更是一種尋求純潔與潔淨的心靈洗禮。是一種非常高尚的行為。”
    麵包氣的直跺腳,毫不退讓,立刻舉起牌子回擊——
    《錯了真正的高尚不是看女孩子的身體,而在於給女孩子一個純潔向上的童年再潔淨的身體也是污穢的,相反,只有女孩子的內衣褲才是真正從側面中展現污穢中的純淨的就猶如從淤泥中鑽出來的蓮花那才叫真正的純淨與潔白那個伯爵大叔壓根就錯了,他根本就不應該偷*拍,而應該用偷女孩子內衣褲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純潔愛好》
    此時,正在遠處的主看臺上,拿著望遠鏡和竊聽器的伯爵看到麵包的這行字,實在是有些嘴角抽搐。就在這時,他耳朵內的竊聽器中再次傳來白癡的聲音——
    “我承認,那充滿誘惑,卻從某種方面來說對女孩子的身體傷害最小的方法的確非常純潔。但是從客觀上來看,只要偷窺偷*拍不被發現,女性就不會察覺到自己缺少了什麼。自然也就不會有感覺。但是如果偷內衣褲的話,相反會被發現,反而傷害到女孩子們。”
    麵包一愣,向後倒退一步。可她咬了咬牙後,再次踏前一步,揮起拳頭,露出一副決不妥協的樣子——
    《片面了,絕對是片面了一個真正合格的蘿莉控如果只是拘泥於身體的話,那就只是一個單純的色狼,根本就配不上“猥瑣大叔”那麼光榮的稱呼叭叭,你不是蘿莉控,也還不是大叔,所以壓根就不清楚一個真正對女孩子的身體有愛的大叔究竟會幹些什麼,你只是在單純的把***的那些東西套現在普通的女孩子身上而已。事實證明,大叔們尋求的並不只是小女孩們的身體,而是尋求另外一種可愛而單純的東西。那種東西是穿著衣服的,而不是脫衣酒吧裡面那些赤luo裸的**的所以,你這樣的套現完全是不附和實際,沒有任何群眾基礎的》
    伯爵看到那邊的麵包如此認真的舉牌,不免有些汗顏。他轉過頭問旁邊的人,這兩個人到底是誰?誰把這麼極品的傢伙找來的?問完之後,他不由得搖了搖頭,說道:“好一對變態父女。老子色而不顯,丫頭純粹就一大叔”
    此時此刻,比賽已經進行了差不多三分之一,但由始至終,白癡都沒有再去管自己的工作。因為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儘快,儘早的糾正小丫頭的理念。讓她的世界觀重新走上正軌。
    “你怎麼會有這麼荒唐的想法。你要記住,男人,都是為了女人的**而行動的。即使是小女孩,那也完全不存在差別。”
    麵包大筆一揮,絲毫不示弱的抬起牌子——
    《叭叭別忘了,我們現在在辯論的是關於成年男性該用何種方法來看待小女孩的純潔性問題,而不是**問題。這個問題我們以後有空的時間再討論。》
    “嗯,以後有空時再討論,我同意。”
    《我的觀點是,根據現在社會上如此多的蘿莉控,事實證明,這種群體已經變的龐大起來。根據存在即有理的理論基礎,如今再去否定大叔是不符合潮流和實際的。相反,我們應該正確的引導大叔們才對。一味的堵截和封殺只能意味著社會的歧視,一個公平的社會是不應該含有任何歧視的。任何人都有選擇自己那種愛好的取向的權利》
    《所以,我們不應該歧視男男,也不應該歧視女女,年齡不應該是問題,身份等級也不該是阻礙。即使是物種的不同,我們也應該懷著一顆寬容的心去接受這種感情。哪怕是有機物和無機物之間的愛情,也是應該獲得社會保護的與此同理,大叔們的蘿莉控**也不應該受到歧視,應該受到保護如果有小女孩願意被某個大叔控的話,我們應該用溫柔的眼光去包容他們,然後在大叔控的時候進行親切的關懷與指導》
    “這點我同意。所以,偷窺和偷*拍完全可以滿足大叔們的特殊愛好。”
    《不錯了偷*拍和偷窺雖然從理論上來講可以完全避免被發現。但是請不要忘了叭叭,這是一個群體**件即使有一萬個人偷*拍都沒有被抓到,但只要有一個人被抓到,那麼對被偷*拍者來說都是一種莫大的傷害而且整個社會也會開始擔心自己是不是也被偷*拍了,而開始對大叔報以強烈的不信任感。也就是說,只要被發現一次,大叔和小女孩們都會受到傷害,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傷害,最後只能換來傷害。胡桃姐姐說過,互相的仇恨無法孕育出任何的愛,只能繁衍出更多的仇恨。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的話,大叔和小女孩們就會徹底站在兩個不同的陣營,被徹底分化,完全敵對。由此,會產生信用危機,經濟倒退,產業**,社會生產鏈崩潰等一系列嚴重問題。更重要的是,敵對有違和諧,既然大叔群體的需求擺在那裡,一味的拒絕,阻擋,妨礙根本就只能起反作用要知道,越是禁止,就越是在剝奪民意,不讓千千萬萬的大叔們說話,就是不讓千千萬萬的成年人說話。由此會產生的政府危機,嚴重的,甚至有可能會導致社會**危及陛下的王位》
    《相反,偷內衣褲卻不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因為偷內衣褲完全提供了大叔們一個正常的發**望的管道,而且這種發洩的管道並不會對女孩子們產生任何的傷害。他們可以用偷來的小內褲做——嗶——,也可以用來——嗶——,即使是用來—嗶——也完全沒關係。》
    《另外,得知自己的小內褲被偷的女孩子雖然也會受到小許的傷害,但是其破壞力完全沒有被偷窺來的多。而且這種恰如其分的侵害反而可以提升女孩子們的自我保護意識。叭叭,您應該比我更清楚,完全在無污染的環境中長大的女孩子將來會有多麼的單純,多麼的好騙。這樣的單純恰恰是無法融入這個社會的。只有接受了恰如其分的毒害,並且成功免疫之後的女孩子,才能夠在這個社會活的更為滋潤。更為健康和純潔。》
    “自由辯論,完了嗎。”
    《哼還沒完說完社會方面的,我還要說說經濟方面的》
    《如果按照正常情況下,一條內褲可能會穿個至少半年,一些女孩子甚至可以穿一年,甚至一兩年。這對於小內褲的生產廠家來說,可能並不是一個太好的數字。但是大叔們的偷盜行為卻是完全為了內褲的生產廠家們提供了大量的需求量。他們從另一個側面促進了小內褲廠家的利潤。》
    《利潤上去了,稅也就交的多了。陛下高興了,就會用這些稅做更多更多的好事,給整個社會謀求福利。所以從長遠的角度來看,偷內褲的大叔們反而是在用自己的勞動促進社會經濟復蘇,帶動第三產業,提高社會貨幣流通活力,給企業注入大量新血的良好行為。雖然對女孩子們來說有些難以接受了一點,但對整個社會的和諧進步,卻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白癡完全不為所動,對於麵包牌子上的那個哼,他也是冷冷的哼了一聲。
    “你所說的,完全都是歪理。在你的理論中有一個絕對的基礎,那就是所有的女孩子都能夠免疫這種輕微的傷害為前提。”
    “但是,麵包。並不是每個十一歲的女孩子都像你一樣,已經被我管教的百毒不侵了。這個社會上更多的反而是父母對孩子的完全保護,完全不讓她們受一丁點的侵害。你只是憑主觀來臆測偷內褲這種小事不會對女孩子產生太大的影響。但是實際上呢?對於那些生長在溫室中的花朵,你這個和我一樣骯髒的下水道小老鼠又瞭解多少?”
    “內褲被偷了,女孩子會開始擔心,開始害怕。她們擔心自己的四周有怪叔叔,每天都生活在擔驚受怕之中。一些女孩子還可能因為太過害怕而不敢告訴自己的父母,獨自一個人承受這種不斷迫來的心理壓力。晚上睡不著,學習也開始普遍下降,沒有精神,最後憂心過度,生病,嚴重的,導致死亡。”
    “的確,一開始的傷害看似是沒有那麼重。但是之後的持續傷害卻是如此的嚴重。你就好像是給女孩子下毒,一點一點的毒殺她們,卻又不給她們一個痛快。這種連‘殺手的仁慈’都沒有的手法,實在是有違‘純潔’的含義。”
    “相反,你之前說被發現偷窺的問題。可你有沒有想過,一旦發現之後,也就是說,確定了是誰幹的。人類的恐懼來自‘未知’。可一旦知道目標是‘已知’之後,恐怕會產生更大的報復和仇恨心理。你之前所說的受到大的傷害這一點,發生的幾率實在是太小了。”
    “關於經濟方面的問題,麵包,我不得不說,你的資歷實在是太少。大叔們偷內褲能夠促進經濟發展這一點不錯,可你有沒有想過,促進經濟發展的原因,卻是完全沒有錯的女孩子和她的父母必須為失去的內褲買單?她們必須為了繼續穿著內褲上學而重新花錢去買一條。這對於完全沒有錯誤的女孩子來說是多麼卑劣的犯罪行為?”
    麵包一震,一時啞然。
    “相反,偷*拍和偷窺就不一樣了。大叔們自己提供設備、經費,自己進行善後處理。完全不需要女孩子們承擔任何的經濟損失。從根本上解決了女孩子家庭的‘計畫外支出’的專案,讓她們能夠有更多的經費可以用作其他社會成本的流通。”
    “另一方面,照相機,成像導力石無不是需要金錢來購買的。大量的偷*拍大叔不是間接,而是直接刺激照相行業的產業鏈。一些專業的偷*拍大叔其偷*拍的工具可能不僅僅是一台普通的照相機那麼簡單,可能還擁有各種各樣的附屬裝備,這又是刺激了照相行業的附屬物品的需求市場,啟動經濟。而且,照相機和導力石的價格遠遠高於一條內褲的價格,對於稅收的貢獻更是卓越。相比起偷內褲獲得的稅金,陛下肯定更喜歡偷*拍而獲得的稅金。這是肯定的。陛下會抱著稅金嗷嗷叫的。嗯,陛下肯定會抱著稅金嗷嗷叫的。”
    《胡說八道陛下才會抱著女孩子的裸照嗷嗷叫呢》
    “我沒有說陛下抱著女孩子的裸照嗷嗷叫。”
    《抱著女孩子的內褲嗷嗷叫也不可以》
    “……………………那就抱著杏公主嗷嗷叫吧。”
    《不可以陛下甚至可以抱著叭叭嗷嗷叫,但就是不能抱著小杏嗷嗷叫陛下目前為止只能抱著稅金嗷嗷叫》
    “…………………………對了,你剛才還說到了需求方面。在這一點上,我承認,和女孩子的身體直接接觸的內褲在——嗶——的方面的確很有效果。但是你別忘了,麵包。照片的效果雖然差一點,但也擁有同樣的效果。”
    “那些拍了照片的大叔,他們也可以拿著這些照片做—嗶——,也可以用來——嗶——,甚至用來——嗶——。而且拍下一張照片,通過洗印,可以惠澤千千萬萬的大叔。讓所有的大叔都可以用同一張照片來進行——嗶——,其可重複利用性也遠比內褲只有一次性的使用性來的更卓越。通過照片的交易,更加會刺激金錢的流動。對社會來說,只要是金錢的流動,並且是在國內流動,那麼流動的越多就越好。由此可見,真正適合這個社會,適合所有蘿莉控大叔的純潔的對待小女孩的方法,絕對是偷*拍加偷窺,低成本,高利潤。”
    《叭叭但是你忽略了奢侈品的貴重性和一般廉價產品的低效率性即使做得再好的**棒也不可能比得過完全模擬的矽膠娃娃的同理,拍的再露骨的走*照片也不可能比得上一條熱乎乎的小褲褲擺在眼前來的更具有吸引力》
    “嗯,這個問題的確有。不過,這裡面就牽涉到一個貴重的一次性用品和廉價的可以多次使用的物品之間的價格差和受眾群。我承認,越是昂貴的東西越是好,小內褲上的點點污漬和大叔嘴裡所說的少女的芳香的確是照片所比擬不了的。但你有沒有考慮過利用率的關係?現在到處都在講節約節約,就連我們的陛下也在宣導節約型社會。像是這種奢侈品的價格早就已經被炒到天上去了。換句話說,小內褲這種奢侈品在大叔之間永遠只能做到自采自用,而無法做到貿易流通。這對於目前疲軟的市場來說實在不能說是一件好事。”
    麵包震驚了。
    她再次倒退一步,顯得無言以對。
    在這一刻,她再一次深深的感受到自己和叭叭之間的實力差距這就是實力啊……不是事實勝於雄辯,而是她完全就在白癡的雄辯之下敗下陣來
    沮喪……失敗……挫折……
    難道前幾天裡,自己在同齡人中叱詫風雲的情況都是假的嗎?原來自己的實力還遠遠沒有強到和叭叭同台對壘的程度……從以前到現在,自己還依舊只是在叭叭的手掌心之中?
    不……不能承認失敗……一旦承認自己失敗了,那就是真的失敗了就連星璃姐姐也說過,人,就一定要為了貫徹自己心中的理想和信念奮鬥絕對不能因為一兩次的挫折,就放棄自己的理想
    失敗,並不可怕。只有在失敗中放棄,那,才是最可怕的
    已經接近完敗的小麵包突然抬起頭,緊咬牙關她狠狠地瞪了白癡一眼,立刻轉身,環顧四周。遠處看臺上的伯爵大人看到這一幕,終於拿出絲巾擦了擦汗。想了想後,突然對自己的隨從說——
    “以前,我總覺得自己現在在做的事情似乎是壞事。可是現在……我怎麼突然覺得我是在做好事了?”
    那些隨從無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泳池內的麵包環顧四周,終於,她找到了目標,立刻朝那邊正在準備下水的可洛沖了過去。可洛還沒下水,突然間就被麵包抓住,整個人不由分說的拖了過來。她一路上大喊大叫,可還沒等她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麵包就已經將她拉到白癡面前,一把舉起牌子——
    《說你想要被人拍裸照還是被偷小褲褲》
    可洛再怎麼說也只有十一歲,而且,大家小姐即使再刁蠻,又怎麼可能跟得上麵包這位“聖母大人”的思維方式?她看看一臉兇神惡煞的麵包,又看著那邊一臉陰沉,似乎十分可怕的白癡,一下子,被嚇住了。
    我不要……不……不要……”
    《說》
    麵包把臉湊到可洛面前,那副威脅的樣子,簡直可以比得上街邊的小混混了可洛雖然不至於欺善怕惡,但面對如今已經“惡”到極點的麵包,她,終於還是妥協了。
    我給……給小褲褲……不要……不要拍我……我的裸照……好不好?我……我求……求你們……了……”
    麵包那雙瞪著的流氓眼神,這一刻再次恢復成聖母般的微笑。她輕輕拍了拍可洛的肩膀,順便給出了一個擁抱。同時,她回過頭,沖著白癡投以一個挑釁和勝利的眼神,用行動來證明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事實勝於雄辯”,“再善辯的言論家也比扳不倒一個沉默的事實”等諸多理論。站在了勝利的頂端。
    白癡盯著麵包,看著她那得意的笑容。隨後,他那雙冰冷的眼神轉移到了可洛的身上。可洛這個小女孩哪裡經得住白癡那雙眼的直視?只不過一眼,就雙腿發軟,坐倒在地。
    “我,對你的內褲蠢蠢欲動。”
    可洛一愣,立刻雙手捂住自己的下半身,面色蒼白。
    “即使這樣,你還是願意把內褲給我,卻不願讓我拍一張遮住臉的,只是擺出撩人姿態的,卻不**的照片嗎。”
    麵包立刻舉起牌子大聲叫喚“傻嗶傻嗶”起來。牌子上的《叭叭作弊》字樣清晰可見。
    白癡無視這個小丫頭的呼喊,再次盯著可洛。這一次,是真的把可洛給瞪哭了,淚水順著這張小臉蛋的眼角滾下,小身子不斷的抽搐。如果是看在普通人的眼裡,那實在是又嬌弱又可愛。但看在麵包和白癡這對父女的眼裡,那到底能夠起多大的作用呢?
    比賽,還是在持續著。
    不過似乎比賽的結果實際上並不重要了。因為白癡壓根就沒有再去理會那些裁判,也沒有再去理會誰出線了。他只是關注應該怎麼更好的教育自己的丫頭。畢竟,如何才能好好的教育這個丫頭,糾正她那些錯誤的人生觀和世界觀,才是最正確,最緊迫的事情啊。
    麵包吵著,不斷叫著傻嗶,舉著牌。
    可洛坐在地上哭,嗚嗚咽咽,泣不成聲。
    布魯斯和穆斯兩人先後過來,卻問不出自己家的大小姐現在為什麼哭的那麼傷心,只聽到那邊麵包和白癡那令人目瞪口呆的辯論賽的下半場。
    比賽還存在嗎?也許說,已經不存在了?
    管他的呢。反正,這對旁人看起來已經腦殘的父女繼續上演著那些腦殘的對話,成為所有尷尬的中心。
    至此,本次腦殘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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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0,惡夢中醒來……
    炎熱,不是來自太陽。,
    那,是來自火焰。
    在夢中,漆黑的黑暗之火燒遍了天空,毀滅了一切。
    所有的存在都被消弭,所有的存在都被抹除。
    只有自己……
    只有我……
    還站在那座被完全摧毀的城市的中心……
    風吹沙……
    的中心……
    ——————————————————————————
    “嗚”
    清晨,驚醒。
    窗外的鳥鳴依舊在持續,從樹葉的縫隙中照進窗戶的陽光,也顯得斑駁,而明亮。
    這是……夢?
    白癡捂著自己的額頭,呼了口氣。
    夢中的場景很模糊。不管白癡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不過,夢想不起來那也是正常的,原本不需要擔心。但沒來由的,他還是忍不住會背後冒冷汗,感到一震名為戰慄的恐怖。
    風吹沙……
    紅色的天空,黑色的雲。
    詭異的天空之下,是已經化為廢墟的風吹沙之城。
    夢中的城市裡沒有絲毫的生命,白色城堡已經倒塌,東北湖泊完全蒸發。神聖恩寵只剩下一片黑暗的火焰在燃燒,平民區,貴族區,皇族區全部被夷為平地……
    怎麼……會做這樣的一個夢?
    在那夢中,站在毀滅中心的我……究竟是……
    (怎麼了?人類小子。)
    暗滅的心情看起來不錯。是的,每次白癡煩惱的時候,它都會心情不錯。
    白癡瞥了它一眼,從它那躍躍欲試的眼神中來看,這把劍並沒有和自己的夢產生共鳴。既然如此……也不要告訴這個視破壞為己任的傢伙為好。
    白癡再次呼出一口氣,努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緒。他讓自己變得稍微輕鬆一點後,才下了床。
    時間……才五點。
    夏日的清晨來的總是那麼的快。
    蜜梨還沒醒,那邊床上蓋著毛毯,枕著涼席美滋滋酣睡的小麵包也是依舊打著小呼嚕。
    …………………………多心了吧。
    白癡看看自己手中的鎖鏈,右手,慢慢的捏緊。
    會做這種夢,是不是意味著自己的意識已經開始慢慢的被這把劍侵蝕?所以,才會做出毀滅一切的這種惡夢?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今後這把劍的力量是真的要少用,乃至於不用來的好。畢竟,侵蝕是不可逆的。而自己受到的侵蝕不同於杏那麼輕鬆,如果再繼續使用“獄”的力量,難保有一天自己不光是潛意識,就連所有的思想都被這把劍支配,成為它的奴隸。
    而為了擺脫它的侵蝕,儘快完成六劍,就成了最好的方法。
    白癡下床,看看身旁的麵包之後,走出房門,躍下平臺。就和往日的任何一次冥想練習一樣,他首先演練了一遍前面的殤,蟲鳴,夏嵐,戀情之後,閉上眼,讓第五劍——落葉的劍譜,完全呈現在自己的面前。
    落葉……
    六劍的劍法,一劍比一劍困難,一劍比一劍難練。說實話,練成第四劍戀情多多少少有些運氣的成分,如果不是在那個春夜,遇到“她”的話……
    ……………………不,再怎麼思念也沒有用了。還是再看看落葉的劍譜吧。
    第四劍的劍意很隱晦,第五劍的劍意則更是難以理解。
    圖畫中的小人原地站著,沒有動。由始至終,都沒有動彈。在小人的身旁會逐漸的飄下一片枯黃的葉子。當葉子飄到小人的面前時,這片葉子就會突然間分成兩半,然後消失。
    白癡將出劍的速度放慢,當速度放慢一萬倍之後,這一劍的形態終於略微浮現。小人從站著的姿勢瞬間踏出一步,右手捏著樹枝,以幾乎肉眼難見的速度掃過落葉,隨後歸位。由於播放速度很慢,所以落葉幾乎就是停留在空中被劈開。
    ……………………急速的拔刀術?
    可是,這快到離譜的速度是怎麼回事?
    白癡“看”著這幅圖畫,想了會兒,摸不著頭腦。隨後,他轉過頭旁邊的劍意解說。
    落葉——即使是再猛烈的風暴,也無法切斷隨風飄蕩的落葉。即使是再狂烈的龍卷,也無法破壞落葉從天而降的規律。風,切不斷葉子。但葉子,卻可以無時無刻的,切開風的軌跡。
    風……切不開葉子……
    用葉子……切開風……?
    又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劍意解說。“看”著小人那迅速到離譜的劍速,白癡甚至開始懷疑這樣的速度到底有沒有必要,創始者自己有沒有練成。
    因為如果只是單單對付普通人類的話,哪怕只有其千分之一的速度,那也可以算是非常恐怖的出劍速度了。即使說是用來對付神或者惡魔,以自己所見的到目前為止的神和惡魔來看,應該也只需要百分之一到五十分之一的速度。再快,根本就完全沒有必要了。
    這……真的是“人”,可以練成的劍法嗎?
    創始者和初代繼承者……真的練成了這種完全沒必要的出劍速度嗎?
    白癡呼出一口氣,一邊看著那些圖畫,一邊踏出一步,按照圖畫的樣子做出預備拔劍的姿勢。當初,小杏的第四劍綺麗就是參照他的落葉改編而來,其速度已經可以算得上是神乎其技。但自己所要求的速度卻是小杏當日速度的三萬倍以上。這,簡直就是個接近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半彎腰,維持拔劍的姿勢,深呼吸,氣定。
    要達成超快速的拔劍速度,就必須集中精神,感受四周的空氣流動,甚至感受自身身體上的每一塊肌肉的運作方式。
    這樣的集中無疑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如果在出劍之前就被攻擊,或者在精力集中的過程中因為他事而分心,就是一個前功盡棄。
    從小人的圖畫中來看,從集中到最後的出劍過程中,有著大約一分鐘左右的冥想時間。將自己暴露在敵人面前長達一分鐘不攻擊?這和找死有什麼差別?
    集中……拔劍
    近乎肉眼難見,只有一道黑芒劃過空氣,將一枚飄落的翠綠樹葉攔腰切斷。
    白癡捏著劍,看著那斷成兩半的樹葉慢慢落地,反手,將暗滅收入鎖鏈。
    果然,經過一段時間感受周圍的空氣,震動,聲音,肌肉的收縮之後,出劍速度的確會加快少許。但距離那恐怖到完全沒必要的速度,還是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
091,惡夢的延續……還是開始?
    091,惡夢的延續……還是開始?
    罷了……
    白癡收起劍,將胸中的氣息吐出。。
    單憑第四劍就已經如此的複雜,第五劍又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就想像出來?其實自己相比起前人已經突破了極限很多了,第五劍,等以後想明白了,再說吧。
    抬頭看看天色,那輪火日才剛剛從懸崖的那邊探出頭,就已經變得如此的炎熱。看來今天的工作,不是那麼的輕鬆了。
    收起劍,重新上了平臺。打開門時,蜜梨已經從自己的房間裡面走了出來。看到白癡之後,她立刻惶恐的笑了一下,三步並作兩步的朝那邊的灶台走去。
    “好了,陛下,這是您今天的午餐。希望您能夠喜歡。”
    蜜梨將一個包裝盒遞到白癡的手裡,笑眯眯的,臉上似乎充滿了期待。
    “那個……如果可以的話……能夠請您在品嘗完畢之後,給一點評價嗎?對味道……女奴還是有一點信心的。”
    白癡接過這個包裝盒,點點頭。此時,那邊的小麵包也爬了起來,打著哈欠。蜜梨立刻走上前,拉起阻擋視線的圍聯,幫裡面的小麵包換去睡衣。
    “啊嗚~~~~”
    “好啦,公主。今天您不是和朋友約好要去玩的嗎?請快一點,別遲到了啊。”
    “啊嗚”
    麵包蹦下床,三兩下的穿好衣服。蜜梨拿過一個小包遞到她手裡,說道:“裡面有五十蘇拉,省著點花啊。”
    小麵包點點頭,率先一步拿過錢包。她從桌子上隨手抓了一片塗了乳酪的麵包叼在嘴裡,沖著門旁的白癡揮了揮手後,就徑直往外沖去。
    啪。
    但,這個時候,白癡卻是突然間的,抓住了她的胳膊。
    “嗚?嗚嗚?”
    麵包回過頭,那雙翠綠色的大眼睛瞄著白癡,其中的疑問顯然很多。白癡則是稍稍愣了一下,伸出左手,輕輕的捂著自己的腦袋……
    殘片……
    一些殘片,留存在腦海之中……
    想不起來……就如同那個夢一般……想不起來……
    “…………………………小心點。”
    片刻之後,白癡終於還是放開了麵包的胳膊,小麵包歪著腦袋盯了白癡一會兒之後,雙眼終於笑的眯成了一條縫,重重地點了點頭,沖了出去。
    “陛下……您怎麼了?”
    蜜梨走過來,有些擔憂地問道。
    “……………………沒事。”
    白癡搖了搖頭,腦海中的殘片已經消失。他呼了口氣後,轉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曆之後,從樹屋的平臺躍下,走出樹林。
    蜜梨望著離去的白癡,想了想後,覺得實在是沒必要去擔憂什麼。此時,托蘭也已經走了過來。他望著離開的白癡,走進樹屋,說道:“怎麼了?”
    “………………不,沒什麼。托蘭大人。”
    蜜梨歎了口氣,走到日曆前,伸手捏住最前面的一張紙,輕輕撕下。
    托蘭望著那撕開的日曆,笑笑,說道:“那,我去照顧我的花草了。把垃圾給我吧。”
    說罷,托蘭就伸出手,接過蜜梨手中的那張日曆,打開瞄了一眼。
    而現在,日曆上所顯示的時間,則是——
    7月…………
    21日。
    ……
    …………
    ………………
    和之前幾天一樣,白癡坐在冰櫃旁,做著只屬於自己的工作。偶爾有人冒著炎熱走過來買些冰品,他才會象徵性的動一下。收錢,找零。
    也幸好他總是低著頭,那頭黑髮遮擋著前額,讓那些顧客看不到他的的眼神。避免對方被無緣無故的嚇跑。
    “哎呀”
    旁邊的藥店裡,沖出一個冒冒失失的女傭,啪的一聲在地上摔倒。手中的藥袋飛了出去,落在地上。也就在白癡回過頭,打算不管不問的時候,一個聲音,卻是從旁邊堂而皇之的響起。
    “美麗的小姐,請小心。”
    轉過頭,出現在眼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輛馬車。從馬車旁探出頭來的,正是古德塞家族的現任族長,戴勞?古德塞公爵。
    那名女傭望著戴勞那張成熟而俊朗的臉龐,不由得一紅。她連忙拾起藥包,沖著戴勞連連致歉,為自己的跌倒阻擋了馬車的行動而懊悔。
    “哈哈哈,別在意,美麗的小姐。”
    戴勞走下車,親手扶起這個女傭,說道——
    “我停一下是無所謂。但是你如果被馬車不小心撞到了,那我反而會更加心痛。有沒有受傷?要不要緊?”
    那名女傭捂著自己的膝蓋,卻還是搖了搖頭。戴勞笑了一下,反手指了指自己的馬車,說道:“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話,不妨由我來送您,怎麼樣?”
    “這……這怎麼好意思……”
    “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請。”
    這幾年戴勞不僅變得更帥,而且變得更成熟,更有男子氣概。那名女傭不由得開始神魂顛倒,唯一的反應就是答了個“是”,就走上去了。
    這一切,白癡都是在旁邊旁觀。他一直看到女傭上了車,隨後,戴勞才把視線轉移到他這裡來。
    “你是……哦,我現在才想起來,我壓根就還沒問過你的名字。”
    戴勞冷笑一聲,繼續道——
    “之前,不是封你為第八騎士了嗎?……呵,看起來,你沒有去報到的消息是真的。真令人遺憾,像你這樣的人才反而如此的自視甚高,只能說是雄鹿帝國的悲劇了。”
    白癡盯著這個人,一直到他說完。等戴勞將所有的話都說完之後,他才轉過頭,繼續賣他的冷飲。
    馬車從面前走過,卷起炙熱的沙塵,撲到白癡的臉上。
    白癡木然呆立,沒有任何的反應。直到下一個顧客過來之後,他才粗略擦了一下臉上的灰塵,起身買冷飲。
    “呼~~~這個人,還真是恐怖啊。那種氣場。”
    克勞澤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他一邊看著那遠去的馬車,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個蘇拉,交到白癡手裡。
    “嘿,又見面啦。來一根爽快的啊,要又粗又大,又耐吃的那種”
    白癡瞥了一眼面前的克勞澤,他的身上依舊穿著那套魔術師袍子,拎著個破魔術箱。白癡接過那一枚蘇拉,隨手招了他三枚伊奈爾,就從冷櫃中取出一根冰棒,遞到他手裡。
    “喂,那個人是誰啊?怎麼看起來那麼強勢?說實話,剛才他僅僅是往這裡一站,我竟然就不敢靠過來?嗯,這個人,真的很強,好像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獨特的‘王者風範’一般。”
    白癡看著這個傢伙撕開包裝,舔著冰棍。良久之後,他才緩緩說道——
    “戴勞?古德塞。古德塞家族的,現任族長。風吹沙內兩大公爵之一。”
    “什麼?那個人……那個人竟然戴勞?古德塞?”
    克勞澤驚訝萬分,再次調轉視線,望著那已經完全不見蹤影的街道,說道——
    “我之前還一直以為古德塞公爵是個老頭呢沒想到……這麼年輕”
    白癡懶得去向他詳細說明事情的始末,只是冷冷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啊,我啊。”
    克勞澤嘿嘿一笑,提了提自己手中的魔術箱,說道:“原本啊,我是被陛下一怒之下軟禁了。可是後來小杏公主不是沒事嗎?不僅沒事,反而還變得那麼強了陛下一高興,就很乾脆的來了個大赦,將我們很多人都放了。那個時候我聰明了,我告訴陛下,為了讓恭喜杏公主康復,所以我要給公主表演一些魔術,作為我的補償。所以就去和陛下說了。誰料陛下竟然自己和命令我穿這身衣服去登臺演出,算是慶祝。這不?我不僅恢復自由身了,還得了很多的賞錢呢~~~”
    克勞澤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的興奮,這也難怪,畢竟他一下子從窮困潦倒的生活中復蘇,成了一個暫時不用為吃喝發愁的閒人,這對於他來說可能就算得上是天大的幸福了。
    白癡只問了一句,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他就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克勞澤也不面前要求白癡說話,他嘴裡叼著冰棒,笑容滿面的看著白癡,順便站在遮陽傘下躲避陽光。等到嘴裡的冰棒吃的差不多了之後,他才拍拍自己的魔術師袍子,笑道——
    “對嘍,大哥……”
    “誰是你大哥。”
    “啊……那好吧,白癡老兄。雖然說我最近手頭不再是那麼的緊張了,但賺錢的事還是多多益善的,不是嗎?所以,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
    “哎呀別想得那麼複雜啦魔術表演,是一個大型的魔術表演啦你聽我說,大後天有一場游泳比賽會在風吹沙裡舉辦,原本嘛,舉辦這場游泳比賽的那位伯爵大人是想要給自己的兒子慶祝一下的。但當他聽說了我在陛下面前的精湛表演之後,就立刻要求我將他的比賽改變成魔術秀。但是你看,短短的幾天時間裡,我一個人根本就不可能辦得到。所以,我需要大量的人手來幫忙。你,是我在風吹沙裡碰到的少數幾個我認識的人。怎麼樣?能幫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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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2,單純的微笑

    克勞澤為了錢而工作,但白癡可不是。。他沒必要讓自己的工作內容改變,乖乖的在這裡繼續賣冷飲就好了,沒必要去湊那什麼熱鬧。所以,白癡十分果斷的搖了搖頭,拒絕了克勞澤的提議。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能夠幫我的說……說真的,只要有你和你的那幾個部下幫忙,我三兩下的就能搞定……”
    聽到這句話,白癡猛地轉頭,直接盯著克勞澤的那張臉。克勞澤嚇了一跳,連忙搖手,慌忙說道——
    “別……別這樣啊我其實……是知道的你的手下中,那個經常帶著骷髏面具出現在他人面前的人……就是那個長的很可愛,有一頭藍發和藍瞳的那個他……他是可以召喚死屍的……是不是?”
    白癡鬆開扶著冰櫃的手,朝克勞澤踏出一步。克勞澤則是更加慌亂,繼續道:“別……別這樣看著我……其實……當日在小島城市裡……我看見你們和泰蘭的那一戰的而且……我還看見了你在墓地裡復活公主的樣子……”
    “但是……但是請放心我沒有任何想要說出去的打算因為說出去對我來說得不到任何的好處而且別人還不一定相信,我反而會被當成傻瓜”
    冰冷的視線在凝視……漆黑色的瞳孔靜靜地落在那張膽怯的面龐上。
    良久,良久……
    白癡終於緩緩收回視線,眼神中的冰冷,也算是稍有減輕。
    克勞澤大大的呼出一口氣,他捂著自己的胸口,現在才發現,自己竟然害怕的雙腳發軟。他嘟囔著說道:“其實……正是因為您的手下可以召喚死屍……只要用那些屍體,應該就可以不分晝夜,而且完全聽從指揮的幫我佈置各種機關吧?不過……既然你拒絕……那……那就算了……”
    說罷,不敢再多做逗留的克勞澤扔下還剩下小半的冰棒,飛也似地沖出遮陽傘,就像是逃命似地,逃走了。
    面對這一切,白癡沒有多想。他依舊只是坐在遮陽傘下,賣著冰棍……
    ——————————————————————————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耀眼的陽光終於難能可貴地降下山頭。把夏日中稀缺不已的夜色,交還給那三輪銀月的手中。
    白癡收起攤子,將冰櫃交還給店家,收了錢。他把錢往口袋裡一塞,走出商店街,朝神聖恩寵的方向走去。
    今天的生意並不怎麼樣,口袋裡的錢也只有那麼幾個。白癡把手插在口袋裡,摸索著那幾個銀幣,不斷地反復摩擦他們。
    天色,暗了。
    西邊的山頭,還隱隱透露出些許紅色的餘暉。但東邊的天空已經被星辰佈滿,融入黑夜之中。
    走在路上,白癡繼續在思考著自己所沒有掌握的六劍。邊走邊想,不知不覺期間,他突然發現自己做錯了路,來到了貴族區的領地內。
    看看四周,白癡搖了搖頭。可就在他準備折返之時……
    碰。
    一個小小的身體,卻是十分突然的,撞到了她的懷裡。
    ……………………如果沒記錯的話……古德塞家的,那個丫頭?
    白癡雙手搭住懷裡可洛的肩膀,將她拉開。可洛抬頭看見是白癡之後,臉上連忙露出一個微笑。
    “啊,你好啊。”
    月色下,可洛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她這樣微微的一笑,帶來的,卻是一抹讓人為之一顫的戰慄。
    “……………………你好。”
    可洛的右手背在身後,沖著白癡不斷地微笑。見白癡回話了,她再次咧開嘴,笑了一聲——
    “那麼,再見。有機會下次見嘍~~~”
    小姑娘的笑容很天真,讓人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異樣。白癡點點頭,鬆開她的肩膀。可洛甜甜膩膩的向著白癡鞠了個躬,從他的身旁穿過。白癡回頭,只見她剛才還背在身後的右手,此刻已經轉移到胸前。依舊沒有進入自己的視線。
    (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嘿嘿,算了,沒差。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對不對?)
    就在暗滅這樣笑著,譏諷著的時候,白癡的身後,卻是響起了眾多急促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負責城內戒備的第九騎士團的成員們現在慌慌張張的從那邊沖來,為首的一名騎士更是大聲喊著,讓大家的速度更快一點。
    白癡想了想,讓到一旁。眼見著那些騎士成員沖向剛才可洛跑來的方向。在那裡的一條小巷中,似乎聚集著許多人。當這些騎士趕到時他們立刻拉起警戒線,呵斥周圍的圍觀群眾,將那條小巷包圍住了。
    (這個味道還真是好聞。不是嗎?)
    白癡慢慢的走上前,擠入人群。
    不止是暗滅,他也聞到了鼻子中的那些味道。
    那種刺激性的,充滿了腥味的,足以隨時隨地讓這把劍處於興奮狀態的味道……
    “靠後全都靠後全部解散沒什麼好看的全部靠後”
    騎士的指揮官在呵斥著,白癡擠到警戒線前看著小巷。那是一條L形狀的巷道,所有的騎士成員都在前往那個拐角後的地方。從拐角中可以看到,閃光燈在不斷地亮起,更有許多手中抱著筆記本的人不斷在記錄什麼。
    但是……他們究竟在記錄什麼呢?
    在騎士的呵斥聲中,看不到什麼東西的人群漸漸散了。
    白癡也是觀望了一會兒之後,離開了警戒線前。
    因為那和自己無關,不是嗎?
    只要和自己無關的事情,即使是天大的事情,那也沒必要去解決,去處理……
    天上,是殘月。
    如今已經完全消失的陽光終於將夜晚還給了這個世界。
    那三輪殘月就像是在傾訴著什麼,銳利的形狀讓白癡不由得聯想到剔骨的匕首。
    …………………………不,自己在想什麼呢?
    看來,還是早上的惡夢讓自己的神智變得不太清晰了,是不是……
    離開那散發著腥味和閃光燈的小巷,白癡的腳步終於踏入了神聖恩寵。看看四周,夏日的假期帶給這座學院一抹難得的寧靜。原本在學習期間總是燈火通明的宿舍樓,如今也全部變成了瞎子。
    是啊……仔細想來,只要一到寒暑假,偌大的神聖恩寵內就只剩下區區不到百人。而自己所處的D校區,更是完全變成了無人區,只要夜晚一到,就可以體會到海外孤島一般的感覺……不是嗎?
    回到小樹林,晚風一吹,樹葉中發出沙沙的響聲。
    殘月散發的光芒實在是太過微弱,這片不算太大的小樹林在黑暗的襯托下,反而像是一座巨大的暗夜森林。那入口,更像是一張張大的巨口,錯亂的樹枝所組成的牙齒更是準備將所有進入這片區域的人咬碎,吞噬……
    白癡駐足在小樹林前,一時間沒有進入。直到夜色更加深沉,森林中亮起一盞油燈之後,他才醒覺,一腳踏了進去……
    “叭叭~~~~”
    回到樹屋,第一個來迎接他的永遠都是可愛的小丫頭。
    麵包一把撲到白癡的懷裡,極為興奮的舉著牌子,似乎是想要訴說她今天耍人的經歷。白癡看著她的牌子,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沒有說話。
    “陛下,歡迎回來。請過來吃飯吧?希望今晚的飯菜能夠和您的口味。”
    蜜梨笑著,托蘭也是身著圍裙,幫忙把熱乎乎的飯菜端上來。白癡點點頭,牽著小麵包的手在座位旁坐下。面對著滿桌子的辣味食物,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那個……主人,屬下覺得,還是告訴您一聲比較好。小主人,您還是自己說吧?您自己說,也更好一點吧?”
    麵包的手裡正抓著兩條辣香腸。聽到托蘭的話之後,她點點頭,伸出手指,指著天花板。
    白癡抬頭,只見天花板上的樹枝與藤蔓之間纏繞著許許多多的禮盒,一旁的樹枝上更是掛了一條辣椒。看到這些,白癡皺起眉頭,等著麵包給自己的解釋。
    《叭叭,麵包幫你報仇了喲古德塞家族的那些傢伙真的很笨耶,好好騙~~~》
    接著,麵包就將自己白天如何耍弄可洛,布魯斯和穆斯的經過簡單地寫了出來。而對於訛詐可洛五千蘇拉的禮物這件事寫起來更是不遺餘力。畢竟,這可是她第一次敲那麼大筆竹杠,自然是興奮的不得了。
    《可洛真的很笨耶~~~那個大小姐整天除了大吼大叫之外,就什麼都不會了。她那麼天真,害得我都忍不住要作弄她一下。明天,她應該會氣呼呼的跑來找我吧?因為我訛了她那麼多錢。》
    《明天我們還要見面,看在這五千蘇拉的份上,我還是幫幫她吧,不然她也太可憐了。整天什麼事都不幹,在外面到處跑還那麼天真。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呢。》
    對於麵包的這點評論,白癡表示贊同。可洛?古德塞的確算不上是一個腦子很會轉彎的女孩。她是個優等生,但卻不太會變通。而且大小姐脾氣還很嚴重,經常以自我為中心。
093,傑克的確定結局
    093,傑克的確定結局
    托蘭喝著水,看完麵包的評價之後,他倒是饒有興趣地說道:“哎?這倒是很有意思啊。,不過,大家族嘛,一個家族中什麼樣的人都有。而且是大家族,大小姐存在也是肯定的啦。”
    蜜梨切下一小塊蛋餅,說道:“家族這種東西我可沒有什麼好感。尤其是大家族。各種歌劇,小說中都寫了很多吧?家族爭鬥,內部政治。而且……相互利用,甚至吞噬。”
    托蘭知道蜜梨的身世,也知道她發出這樣感慨的原因。他看了一眼白癡,說道:“這也是難怪的嘛。人一多,不可能家族中的每個成員都相互和睦。各種各樣的情況都有可能發生。而且,為了維護家族中的統治地位,家族的每個成員的位置可能都定的很牢固。比如說家族中你這一系永遠只能作為輔佐,你們一系也就永遠只能輔佐。說那一系是專門用來作為交換人質等時候用的,一旦發生綁架案等,這一系中的成員必須立刻前去換回被綁架的其他成員。說這一系別是負責守衛和戰爭的,那麼這一系的家族成員碰到任何事,也不管其下的子孫是不是真的適合戰鬥,一旦發生戰事,也必須立刻沖上去。”
    “在家族越是龐大,管理越是嚴格,分工越是明確的家族中,這種情況當然就越是明顯。因為龐大,因為蒸蒸日上,所以他們也不需要考慮家族成員中那些邊緣成員的感受,因為這種模式可以讓家族維持穩定,所以就可以一代一代的傳下來。”
    “哎?您知道的好多啊。”蜜梨有些驚訝地道。
    托蘭笑笑,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說:“畢竟,我的記憶已經恢復了嘛。從第一次轉生到現在,我當過乞丐的兒子,也做過大貴族的子嗣。對於其中的家族規則,千萬年來所有的大家族們幾乎都沒有變過。”
    白癡點點頭。托蘭見白癡贊許,臉上流露出高興的色彩。
    “所以說,在這樣的家族重壓之下,即使家族成員中有一兩個發生精神障礙,也是完全正常的。”
    “………………精神……障礙……?”白癡突然抬頭,停下手中的進食。
    “嗯,我只是舉個例子嘛。畢竟人多了,一些邊緣成員的壓力也大,知道自己打從出生之後一直到死的人生都已經被徹底規劃,絕對沒有任何翻身的可能後,有些人可能會默默承受。有些則可能會精神崩潰。”
    “這就好像一個完全違背邏輯的偽命題,即‘傑克的確定結局’這種謬論。”
    麵包一直在聽著,聽到托蘭的這句話後,她連忙停下吃烤香腸,舉起牌子,牌子上寫了好幾個大大的問號。
    托蘭笑了笑,轉頭看著白癡,眼神在請示。見白癡沒有表達異意之後,才說道——
    “所謂的‘傑克的確定結局’是兩百多年前的一名叫做傑克的哲學家,宗教家所提出的理論。按照我們一般的邏輯思考,事情的發展規律應該是起因——經過——結果。這樣三段組成。任何的事情所產生的現象都是如此。到這裡,小主人,您聽得明白嗎?”
    麵包點點頭,把烤香腸塞進嘴裡,咀嚼著。
    “可是,那位哲學家,宗教家卻提出了另一個不同的理論。他認為,事情的發展很可能並不是以這種三段式的情形來發展的。而是有著另一種發展模式。”
    “也就是說,在這間事情即將出現之前,一定有某種力量搶先一步確定了‘結果’這個本應該最後產生的東西。正是因為率先產生了結果,所以為了讓‘結果’實現,而被動地產生‘原因’和‘經過’。是一種完全顛倒的邏輯理論。”
    麵包歪著腦袋,想了想後,舉牌——
    《這兩種理論有什麼差別?》
    “呵呵,小主人,以下就是這兩種理論中有意思的地方了。按照我們一般認知的起因——經過——結果這樣來看的話,我們唯一確定的就只有‘起因’。這是絕對不會改變的。可在根據起因所作出的行動中,我們很可能會產生這樣或那樣的偏差,最後,導致完全不同的結果。”
    “舉個例子來說,小主人您想要做作業了。想要做作業就是起因,可是按照這個起因發展下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您花了大量心思,最終完成了作業。”
    “而另一種,就是您在做作業的過程中思想開小差,導致沒有完成作業。”
    “一般理論就是這樣,就是說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結果是不確定的,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完全依靠自己的行為。也就是說,這是一種‘命運可變論’的理論基礎。”
    小麵包連連點頭,嗯嗯了兩聲。
    “但傑克的確定結局理論則是完全相反。在起因,經過,結果這三要素中,他認為真正被確定的並不是‘起因’,而是‘結果’這一要素。產生這個‘結果’的‘原因’和‘經過’可以千變萬化,組成無窮無盡的組合。但不管是什麼樣的‘起因’和‘經過’,最後一定會達到那個早已被確定的‘結果’之上。也就是說,‘結果’,早就已經被註定了。”
    “還是以小主人您做作業來舉例,根據傑克的確定結局理論,比方說您沒有完成作業的這個結果實際上是一開始就被註定了的。那麼,不管您是多麼的努力,多麼的想要完成作業,最後一定會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而導致作業沒有完成。或者說,您壓根就沒有想要完成作業的意願。”
    “因此,相比起第一種一般理論的‘命運可變論’來說,這是一種‘命運不可變論’的理論。”
    麵包暗暗琢磨了一會兒,托蘭也是停口,讓她自己好好的思考一下。過了一會兒,麵包終於想明白“傑克的確定結局”到底是一種怎樣的理論了,所以再次舉牌——
    《這種理論有什麼意義?好像完全沒有實用價值嘛?畢竟,一開始誰都不知道被確定的結局是什麼啊?》
    “的確,如果僅僅是一般情況下,這的確是事實。完全沒有任何的意義。但在某些情況下,這條理論卻是可以從另一方面獲得驗證。”
    《???》
    “嗯……比方說,小說家。小說有一個開頭,經過,和結尾。對於一般的小說家來說,開頭和結尾很可能就是最先確認的東西。中間的經過可能會經過一些刪減。這樣的話,很可能就會產生一個和傑克的確定結局很相似的情況。”
    “小說的作者其實已經確定了結局,只差沒有寫出來而已。但不管作者筆下的經過有多大的改變,主人公的經歷產生這樣或那樣的變化,但一般來說,結局卻是不變的。也就是說,早在讀者還在進行閱讀‘經過’的時候,小說的‘結果’其實就早已經被確定,是不可改變的。對於書中的人物來說,這就非常適合‘命運不可變論’。”
    “與此相同,戲劇,歌劇,各種演出。仔細想想,似乎都可以適用這種理論。不是嗎?”
    《但是但是那些都是故事啊都是作者編出來的呀怎麼能算?》
    “是的。是編劇家寫出來的。可是如果聯想到傑克還是名宗教家的身份,這樣的推論就可以成立。對於那些歌劇,小說來說,編劇和作家就是所謂的‘上帝’,‘創世神’。那麼對於我們這個世界來說,很可能也擁有這樣一位‘創世神’。根據一個早已經確定好的結局,肆意地改變著各種各樣的起因和經過。”
    “傑克創造出這樣的理論,被後來的很多人都說成是瘋子。不過也有人在研究他的理論中說道,如果根據一般性的‘命運可變論’,那麼這個世界的因果形式可能會太過簡單化。因為一旦原因被確定,那麼結果就只有兩個——成功,或是失敗。”
    “但如果是根據‘命運不可變論’的話,確定一個結果後,可以延伸出來的起因和經過卻可能是千變萬化的。您沒有完成作業這個結果可能是您想做,卻沒有做完。也可能是您壓根就沒有想過去做,或是作業本掉了,您忘了,等等等等。所以,雖然一開始看這個結論會認為這是一種很悲觀的理論,但如果延伸開來的話,卻恰恰可以說明這個世界的複雜性和多變性等特點。”
    麵包點了點頭,舉牌——
    《那,這和家族中的邊緣人士有什麼關係?》
    “呵呵,也就是說,那些邊緣的家族成員的結果其實早已經被確定了。任何的掙扎和行動都不可能改變自己的處境,也不可能改變自己的結果。”
    “嘛,其實現在想想,傑克的確定結局理論是為了說明事物的複雜性和神明的不可知論。其中並沒有包含什麼悲觀的,消極的思想行為。所以,用這條理論來說明邊緣人士的不掙扎似乎也不太正確吧。”
    麵包點了點頭,至此,她似乎終於搞明白了。她笑著舉起牌子,面朝白癡——
    《我又學到知識了呢~~~明天就去炫耀去。》
    蜜梨噗嗤一笑,搖了搖頭,說道:“公主殿下,這在文藝系的哲學部宗教部中並不是什麼很稀奇的理論啦。您看,陛下,我,以及托蘭大人都知道哦。拿出去炫耀,如果別人知道,那不是醜大了?”
    麵包愣了一下,有些氣餒的低下頭,默默的吃起了盤子中的辣白菜。
    白癡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這個小丫頭的腦袋,安慰著她。不過,小麵包也是喪氣快,精神更快的那種。不消一會兒,她就三兩口的消滅了盤中的食物,抱著一罐辣椒跑到自己的床上,趴著,一邊吃,一邊看從圖書館中借來的愛情小說了。
    窗外,殘月依舊。
    空無一人的校園內沒有絲毫的人聲,只有風吹動樹葉,發出的沙沙聲響。
    昏黃的路燈佝僂著,呆滯地照亮這做已經陷入死寂的校園。
    這些虛弱的路燈壓根就無法抵抗那黑暗的沉降,把一切,都掩蓋了起來……
    ————————————————————————
    第二天……
    一大早,白癡就重新下到地面,進行練劍。就和昨天一樣,成果單調,看起來沒有絲毫的進步。
    練完之後,白癡走到郵箱前,取出報紙,回到樹屋。今天蜜梨起得早了,她做完早餐,將食物擺在白癡面前後,坐下。白癡看看那邊酣睡的小麵包,又看看一大早就下了樹屋去查看小樹林內花草的托蘭,坐了下來。
    方桌旁,只坐著兩人。
    蜜梨不知道白癡是否意識到了這一點,但她的心裡卻是有些小激動。瞥過眼,看白癡正在看報紙的神采,她慢慢端起咖啡壺,在白癡的杯中倒入咖啡。隨後,又給自己的杯中倒入些許的紅茶,喝著。
    陽光灑進屋子,蜜梨一邊喝著茶,一邊享受著這樣的環境。怎麼說呢?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就像是……
    越是想,蜜梨的臉就不自覺得變得更紅。她察覺了,捂住臉,面對那邊正在低頭看報的白癡微微一瞥,桌子下的腳,突然有些不規矩地朝白癡的腳伸去……
    嘩啦——
    突然傳來的翻報聲將蜜梨猛地驚醒。她那伸出的腳立刻縮了回來,整張小臉變得更紅了。心中更是在不斷地埋怨自己,怎麼可以做出這麼輕率的動作?自己……自己最近真的是越來越大膽了……竟然想要主動……勾引陛下?
    幸好,白癡似乎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蜜梨呼了口氣,低下頭,為了平伏自己的激動而吃起飯來。
    白癡的眼神,淒厲。
    因為此刻的報紙上,赫然刊登著這樣一條消息——
    《昨晚,貴族區的埃菲爾大街上,一名貴族被殺。死者被連捅數刀,心臟更是被活生生挖去。騎士隊目前正在對此案件調查中。》
    埃菲爾大街……
    不自覺地,白癡的思緒回到了昨晚……
    那個笑著的,右手始終背在背後,不讓自己看見的天真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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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4,初步調查
    (哦?殺人啊。。嘛,畢竟風吹沙是個大城市,出現這種事也不奇怪。隨便翻翻報紙,兇殺案每年都有,全國各地更是幾乎每月都有嘛。)
    (…………………………)
    (怎麼,在意了?)
    (…………………………)
    (哈哈有趣,有趣算了,我也不管你了,隨便你怎麼做吧。)
    暗滅大笑一聲,閉上眼,一副不再理會的樣子。白癡搖了搖頭,再次瞄了一眼報紙上的新聞。隨後,他將報紙往旁邊一扔,三兩下的吃完盤中的食物,起身,準備前去工作了。
    “啊,陛下,請等等,這是您今天的午餐。”
    蜜梨見白癡準備離開,連忙將旁邊早就做好的冰鎮糕點放進餐盒,遞給了他。蜜梨擅長做糕點,這幾年下來手藝也是大有進步。白癡看著這個飯盒,默默點了點頭,接過,從平臺上一躍而下,離開了。
    白癡走在前往冷飲店的路上,現在時間還早,所以他走的很慢,也很悠閒。
    今天的陽光依舊是濃烈,才剛剛清晨,就仿佛置身在酷熱的熔爐之中。白癡為了掩飾右臂的鎖鏈,所以在人前穿的多是長袖,所以夏天從某種方面來說,也可以算得上是他最大的敵人。
    走著,走著。
    不知不覺,白癡來到了一條岔路口。
    這條岔路的左邊通往冷飲店,只要往這邊走,就能很快到達目的地,開始工作。
    而右邊,則是通向貴族區,尤其,是通向那條埃菲爾大街,通往命案現場。
    走哪條路?
    白癡的腳步,在岔路前停止。
    他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最後,又看看天色,估計了一下時間。
    今天……麵包還會和古德塞家的那個女孩子見面。
    而昨天,那個叫可洛的小女孩,就從這裡離開……
    今天,她們還會見面……
    在思考了一會兒之後,他終於還是邁出腳步,朝右邊走去。
    貴族區的清晨不比平民區,這裡的人起得一般都很晚,所以一路望過去,幾乎沒有一個人。
    如果不是那茂盛的庭院植物的話,白癡甚至一下子以為這裡是無人區。
    沒有風的清晨,空氣就像是粘起來一般。
    白癡再一次的走到那條巷子口,看著那拉起來的黃色警戒步。但左右看看,除了這幾條警戒線之外,沒有任何人在看守。
    白癡左右環顧了一下,一個縱身越過警戒線,慢慢地,朝巷子的拐角處走去。
    那裡……什麼都沒有。
    空無一物的地上,遍佈著水漬。
    不過,這也是當然的,警備騎士調查完畢之後當然不能讓屍體在這裡過夜,搬走是必然的。用水來沖刷地板,這也是肯定的。
    看著如今這幾乎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的現場,白癡無奈的呼出一口氣,搖了搖頭,走出了巷子。
    可是,在走出拐角時,白癡卻看到黃色警戒線外面有幾名貴婦人模樣的人在探頭張望。他想了想後,鎮定自若的走過去,從黃線中的縫隙鑽了出去,來到那些貴婦人面前。
    “你們好,尊敬的夫人。”
    白癡向著三名打著傘,身著緊身擴胸裙的貴婦人行了個禮,拉起她們的手一一親吻。他那得體的動作很快就讓那三位婦人有了好感,報以微笑。
    “你是警備隊的人嗎?真是有精神的年輕人。那麼早就來查看了呀?”
    白癡點點頭。
    一位身著紅裙的貴婦人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下巴,說道——
    “昨天晚上的事情真是恐怖。我昨天正在歌劇院看戲,回來後一聽到附近有人被殺,嚇得我和我丈夫整晚都沒睡。年輕人,你們可要快一點將兇手緝拿歸案”
    白癡再次點頭,等到這位婦人說完之後,他才開口,說道:“請原諒,我能否詢問一下三位?”
    “嗯,可以,只要我們知道的,知無不言。”
    “那麼好,我問了。首先,能否告知三位的姓名。”
    白癡從懷中取出一本平時用來記帳的本子,打開,拿出筆。
    紅裙婦人說道:“我是瑞德夫人。這位穿綠裙的是歸甯夫人。白裙的是懷特夫人。你問吧,年輕人。”
    白癡用筆帽在本子上點了點,開口問道:“我想問一下,各位對於這件事所抱持的看法,是什麼呢?”
    “看法?”白裙的懷特夫人問道。
    “是的,就是看法。就是各位對於在自己家附近發生的這起兇殺案,有沒有什麼很直觀的感受。”
    “這個……唯一要說感受的話,那就是很恐怖吧……這事情真的很恐怖,早上的報紙看了嗎?那個人的心臟都被挖走了。”
    “是啊是啊,一定是哪個變態的行為。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騎士先生,您可一定要保護我們啊,這麼可怕的事情一天不解決,我們可是一天都睡不著。”
    白癡點點頭,在本子上寫了幾筆,繼續問道:“那麼,請問各位認識死者嗎?”
    穿綠裙的歸甯夫人想了想後,說道:“這個……我不太清楚。你們呢?知道嗎?”
    “不知道啊,昨天我在看歌劇,回來的時候早就已經擠得水泄不通了。”
    “啊,我知道我知道,昨天一聽說出事了我就從家裡跑出來了。那時警備騎士們還沒來得及來,我偷偷瞄了一眼。”
    “你看到了?說說看,是怎麼樣的?”
    “什麼怎麼樣,那叫一個噁心啊。我只看了一眼,就差點吐出來了。”
    “具體什麼情況?”
    “哎,我不是早說了我差點吐出來嗎?所以我瞄了一眼就受不了,跑出來了。我只記得到處都是血,很恐怖。不過在離開之前,我還是看到了那個人衣服上的徽章。”
    “徽章?”
    “嗯。老鷹徽章。不會錯的,是基拉家族的人。”
    白癡記錄的手頓時一停,但這絲停頓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間,很快,他就繼續記錄了起來。
    “基拉家族?那不是……古德塞家族的附屬家族嗎?”
    “對啊,所以我想啊……那個,騎士先生,我接下來所說的話,能不能僅僅當作參考,不要錄入筆記,也不要說是我說的呢?”
    白癡停筆,乾脆的放下,點點頭:“可以,尊敬的夫人。我尊重您的權利。”
    懷特夫人捂著自己的胸口,喃喃道:“你想啊,被殺的人是古德塞家族的附屬家族成員。所以……這會不會是一起針對古德塞家族……針對公爵大人的襲擊呢?您看,挖心臟……如果不是有深仇大恨,恐怕不會做出這麼可怕的事情。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能夠有能力做出襲擊的,不就是……”
    “哎別說了接下去的事情怎麼可以說?絕對不能說的”
    其他兩名夫人立刻想到了懷特夫人想說什麼,連忙制止了她。畢竟,對於這些小貴族來說,兩大公爵之間的勢力和行為可不是她們能夠妄加猜測的事情。
    白癡嗯了一聲,重新拿起筆和手冊,說道:“我知道了,如果事情真的發展到那一步,那這件事恐怕就會不了了之吧。”
    三名婦人想了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開始顯得有些尷尬起來。
    “請允許我再詢問一下,各位知道那位被害人被殺時,附近有什麼可疑人嗎?任何人,不分男女,老幼,熟面孔或是生面孔,都行。也不管是事情發生前,還是事情發生後。”
    三位婦人互相看著對方,也是互相交談,詢問。看得出來,她們從沒有參與過這一類的事件,所以碰到白癡這個“警備騎士”的詢問,顯得十分的興奮。
    “說起來,我昨天好像看到古德塞家的那位小姐啊。”
    白癡抬頭,再次低頭:“古德塞家的小姐?你怎麼確認的。”
    “也是依靠家族徽章啊。古德塞家族的家族徽章那麼有名,只要看一眼就看得出來。”
    “哦?那麼,您知道那位小姐是誰嗎?”
    “還能是誰?可洛?古德塞小姐嘛。她可是十分有名的呢。”
    有名……也對。仔細想來,可洛最近一次出名的事情應該就是在七月初的真偽公主戰上,一戰偽杏公主吧。
    白癡哦了一聲,一邊記錄一邊說道:“這倒也是。當天的那一戰我也看了,的確很精彩。”
    “戰鬥?什麼戰鬥?”
    就在白癡自以為是的口氣之下,那三位婦人卻表現出異樣的莫名。她們互相看了看,似乎很不理解白癡口中所說的戰鬥。
    (………………………………)
    “就是本月初,真偽公主之戰。那時,奮力迎戰偽公主的其中一員,就有這位可洛?古德塞小姐。”
    那三位婦人互相看了一眼,突然互相笑了笑,盡皆搖頭。
    “哦,是那次啊。說真的,我們這些婦道人家還真的不知道呢。聽我老公說,那次的戰鬥打得很慘烈吧?”
    “嗯嗯,我也聽我丈夫說了。聽說那個偽公主還在擂臺上殺了人。”
    “真的?真是太可怕了。我丈夫還說要帶我家的孩子去揚名呢,後來回來後就是滿臉的土灰色。我問他發生了什麼,他都不肯說,只是死死抱著我們的兒子。原來……原來會死人的?真是太可怕了”
    白癡感到奇怪,那場戰鬥幾乎可以關係到整個雄鹿的倖存,而且事先也是鋪天蓋地的宣傳。可為什麼之後,這些婦女竟然會不知道具體的戰鬥情況?
    “三位婦人,真的……各位真的不知道嗎?”
    “哎呀,年輕人,看你說的。我們又不是你們這些好戰的年輕人,而且,那場戰鬥雖然宣傳的很大,但並不是對外開放的,我們即使想看,也未必能夠進得去。”
    “是啊。而且我們也沒有多大的興趣。打打殺殺的,有什麼好看。”
    “報紙上的情況也只說了古德塞家也有人參戰,又沒有說具體參戰的是哪一個。誰知道呢,你們說是吧。”
    “對對,有道理。”
    原來如此……看來自以為可洛已經因為那一戰名滿天下,看來是自己太誇大了。
    “那麼,你們是怎麼知道她的。”
    “哎呀呀,古德塞家唱歌唱得很好的小女孩,誰不知道啊?之前曾經在聖夜祭晚會上領唱的小姑娘嘛。”
    白癡敲了敲筆記,抬起頭:“哦?這麼說,這個女孩,昨天出現在現場周圍?”
    瑞德夫人點點頭,說道:“是的,我親眼看到的。那個時候我看完歌劇回來後,得到消息,就趕過來看看情況。那個時候我就看見那位小姐一個人在人群外面轉悠。一副顯得很擔心的樣子。”
    “那時大概幾點。”
    “大概……晚上九點左右吧。”
    九點……也就是說,可洛離開之後,又回來了?
    “喂喂,我想啊,那個基拉家族的人該不會是可洛小姐的保鏢吧?為了替可洛小姐禦敵,所以……才會被……騎士先生,您覺得可能嗎?”
    白癡在筆記本上記下,略微點了點頭:“嗯,有可能。但在具體調查方面,我們還需要作進一步的調查。對了,有關這位可洛?古德塞小姐,你們知道多少情況?比如她在古德塞家族中的地位,所處位置,父母,和古德塞公爵的關係之類的。”
    這三位婦人互相看了看,搖搖頭,說道:“這些您可就難道我們了,小夥子。我們知道的並不多,唯一知道的就是可洛小姐叫公爵大人為哥哥。至於是什麼性質的哥哥,就不得而知了。”
    “啊,不過關於她的父母,我倒是知道一點。”
    白癡敲了敲筆,用溫和的眼神示意對方說下去。
    “說起來,可洛小姐還真的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呢。我記得……好像是五年前吧?可洛小姐的父母就死了。”
    “是在可洛小姐六歲的時候啊……這可憐。”
    “誰說不是呢。據說兩人是得了一種十分少見的傳染病,一夜之間就暴斃。當時我兒子和可洛小姐參加同一個演唱班,聽說那幾天可洛小姐一直都沒有來上課。後來就算來了,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也是一聲不吭,絲毫都聽不到她的聲音。”
095,斷裂的過去
    095,斷裂的過去
    “想必這五年來她都是在自己的同族人中居住的吧?”
    “是嗎?但是,我好像從沒有看見過有哪個大人陪可洛小姐一起出席各種活動啊?不僅僅是神聖恩寵的家長會,還是各種各樣的演唱發表。.可洛小姐好像都是自己一個人報名,一個人參加的。”
    “那樣啊……這麼說,名義上是掛靠在公爵大人名下,由公爵大人負責照顧的嘍?”
    “可我也沒見過公爵大人和她在一起的樣子啊。”
    “喂……其實現在仔細想想,我們好像從來沒見過有大人陪著這位小姐吧?任何的大人……”
    “這個……難道說……?”
    “噓,別亂猜。哪個,騎士先生,我們剛才的猜測你就當我們沒說過,好嗎?畢竟這種事情和這次的殺人事件無關吧。”
    白癡點點頭,合起手中的筆記,放好筆,說道:“這樣……好吧。那我就不記錄了。謝謝三位女士的告知,三位的證詞對我們辦案可能有極大的幫助。在此,我代表第九騎士團,衷心感謝三位的配合。”
    那三位貴婦人笑了笑,搖搖手。白癡再次道謝之後,轉身離去。也直到這個時候,這三位貴婦人才想起,自己壓根就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也沒有看到他的騎士徽章。
    事情,開始有些朝預想不到的方向前進了。
    白癡看著手中的筆記,邊走邊進行思考。
    當他的腦海中再次閃過那個對著自己微笑,同時背對著自己的小女孩,又想到那個女孩竟然在幾個小時後再次折返之時……
    他那邁向冷飲店的腳步,驟然停止。
    (暗滅)
    (幹嘛?)
    (你記得,麵包曾經說過今天要在哪裡和可洛見面嗎。)
    (哈,我怎麼可能會知道?你沒聽說過的東西,我就更加不知道了,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突然,白癡轉身,飛也似的沖向商店街。那所謂的工作已經被他完全的拋之腦後,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
    麵包……
    他衝刺著,在無人而炙熱的街道上猶如飛行一般的衝刺著。在抵達商店街之後,他迅速的環顧四周,希望能夠更快一步的找到那個小丫頭他找著……焦急,而迅速地找著。
    此時此刻,他的心頭中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絕對,不能讓麵包和可洛見面
    辣椒店,女性服裝店,玩偶店……
    他一家一家的走過,一家一家的掃視。當這條商店街看完之後,他再一次的朝另一條商店街沖去。
    沒有……沒有……哪裡都沒有
    那個小丫頭到底跑到哪裡去和可洛碰面了?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她應該是說上午八點集合的。現在時間早已經過了八點,她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難道說……她還沒有出門?
    白癡一震,立刻從一家玩具店內跑出,立刻就要往神聖恩寵的方向跑去。可就在這時……
    可洛氣呼呼的身影,卻是從眼前一掠而過。白癡眼疾手快,立刻沖了上去,一把拉住了她。
    “哇放開我,放開我”
    可洛一時間沒看清是白癡,而且她和白癡本身就不熟,一被拉住,立刻開始大喊大叫起來。
    “冷靜一點,是我。”
    “是……是你?是你————”
    可洛看清白癡,腦袋中立刻想起自己被騙了一萬兩千蘇拉的經過。她反手緊緊拽住白癡的胳膊,大喊道:“騙子你們這對騙子父女把我的錢還來把我的壓歲錢,零用錢全都還來”
    白癡看看可洛那氣呼呼的眼神,知道她還沒有碰上麵包,不由得放下心來。他拉住可洛的手,左右看了看後,說道——
    “實在是對不起,古德塞小姐。我為麵包的行為向您道歉。希望您不要介意。”
    可洛瞥了白癡一眼,哼道:“你道歉是應該的把我的錢還來。一個子兒都不能少。…………另外,你抓得我好疼,放開我啦”
    白癡想了想後,慢慢地鬆開手。可洛捂著自己的手腕,瞥了一眼這個在夏天還穿著長袖的男人,說道:“怎麼,你今天來就是找我說這件事的嗎?”
    白癡低下頭,環顧了一下四周,指著那邊的一個露天咖啡廳,說道:“具體的話,能請您移動一步,到那邊說說嗎?”
    可洛愣了一下,她看看白癡,想了一會兒之後,才好不容易點點頭。和白癡一起走進那家露天咖啡廳,坐下。
    “說吧,什麼事。”
    可洛抱著一杯果汁,吸了一口,神色傲氣地道——
    “視問題的性質,我會選擇回答或是不回答你。”
    白癡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重新抬頭,問道:“今天,大小姐是要去和麵包見面,是不是。”
    “是又怎麼樣?她騙了我那麼多錢,我當然要她陪。”
    “那麼,如果說我現在把這筆錢還給您,您就沒必要再去和麵包見面了,是不是。”
    可洛正在吸飲料的嘴,停下了。她抬起頭,瞥著面前這神色認真的白癡,思考了良久之後,終於開口問道——
    “你什麼意思。庶民。”
    “沒什麼意思。”
    白癡揮了揮手,說道:“我家的麵包是個粗野的女孩,而且有點壞心眼,並不適合經常和大小姐您這麼高貴的人物來往。為了避免今後您被人說閒話,我希望大小姐今後不要再見我家的麵包。即使在路上碰到了,也不要理睬那個粗野的丫頭,好不好。”
    炎熱的陽光,在照耀著。
    地面的溫度已經開始慢慢上升,原本漆黑色的路面,現在卻變成了金黃色。宛如上滿了油,只要來任何一點點的火苗,就會燃燒……
    是的,這個世界,在燃燒。
    但在這遮陽傘之下,原本活躍的氣氛,卻因為白癡的短短的一句話,而變成了永不見天日的陰寒地獄……
    可洛,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她的頭低下,額頭的金髮垂下,遮住了她的眼睛,讓白癡看不出她現在究竟在想些什麼。
    她就那樣低著頭,不說話,不動,也不表示。
    沉悶的氣氛在遮陽傘之下擴散,填充進整個世界之中……
    終於——
    “啊,我知道了。”
    一個聲音,從那個低沉身體中發出。
    這個聲音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的那種脫線和誇張,也沒有憤怒,驚訝,以及各種各樣的緊張,抱怨。
    似乎一切的激動情緒,在這一刻全部消失,唯一留下的,就只有這個空虛的軀殼,以及那完全沒有了任何感情的聲音……
    “你們,是諾裡烏斯那邊的人啊。莉蘿,是不可能和我有直接接觸的。而麵包,也不配和我說話。我……明白了,知道了。”
    說完,這個女孩就再也沒有抬頭看白癡一眼,而是徑直放下手中的冷飲,跳下座位,直接朝外走去。
    “等一下。”
    白癡出聲,喊住這個似乎已經有些不太對頭的小女孩,說道——
    “錢,我還沒說什麼時候給你。”
    “不用了。”
    這個冰冷的聲音依舊在持續,原本映襯著陽光,應該閃閃發亮的金髮,現在卻宛如在枯萎一般——
    “一萬兩千蘇拉,我還沒放在眼裡。再見。”
    說完,這個女孩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她叫住一輛過往的馬車,上了車,如同風一般,消失在街道的那一頭。
    這樣……就好了,是不是?
    白癡呼出一口氣,看著自己手中的咖啡。
    黑漆漆的咖啡宛如泥潭一般,深邃而不見底。他用調羹稍稍攪拌了一下,沒有喝,直接付了錢,離開了。
    這樣就好……這樣,就沒事了。
    可洛,這個女孩也許並不像是往常看起來那麼的單純。讓小麵包和她少接觸,就是最好的方法。不管在她的身上發生過什麼,那都不是他和麵包可以去干涉的。只要離開她,遠離她,保持一定的距離,那麼……就可以了。
    重新走進陽光之下,白癡卻突然有了一種錯覺。
    陽光……變弱了嗎?
    …………沒有。
    四周依舊是如此的炎熱,道路盡頭的景色依舊在炙熱的空氣中扭曲。旁邊的樹上,繼續響著夏蟬的鳴叫。一聲一聲,持續著……
    好了,現在就是去找到那個小丫頭,然後告訴她,讓她回家了。
    白癡摸了摸自己的太陽穴,這只不過才剛剛上午,他就覺得自己好像過了很長時間一般,有些頭疼。他順著剛才可洛預備前去的方向走著,不消片刻,就來到了一座廣場上。廣場中央的陷地噴泉正在噴灑著清涼的露水,許多的孩子正在其中穿梭玩耍,互相打鬧,弄濕衣裳。
    可惜,噴泉周圍並沒有發現麵包那丫頭。難道說這裡不是碰面的地點?
    但在看看噴泉周圍的那些石椅之後,他又否定了這條定律。因為在那張石椅上坐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他曾經見過的,屢次和麵包對著幹的超級大M,名叫布魯斯的孩子。另外一個有著一頭金髮,頗有幾分戴勞年幼時的俊朗,但氣質看起來更為憂鬱和陰柔的小男孩。根據麵包的描述,這個男孩應該就是那個醫學畢業的穆斯了吧。
096,選擇
    096,選擇
    白癡看了他們一眼,在他們旁邊的石凳上坐下。。這兩個孩子中一個沒見過白癡,另一個對白癡的印象不深。所以對於白癡的入座沒有任何的在意,繼續互相說著話。
    “奇怪了,怎麼小姐還沒有來?”
    布魯斯皺了皺眉頭,說道。
    “也許,是姑姑起床晚了吧。”
    穆斯半恍惚的望著那邊正在戲水的同齡人,說道。
    布魯斯撓了撓後腦勺,略有些不安分的站了起來。他看看白癡剛才走過來的那條路線,翹首盼望了一會兒後,再次坐下,說道:“實在是太久了。按理說,是大小姐把我約出來和那個叫恰斯莉的女孩約會的,她自己怎麼會遲到的?”
    “…………布魯斯。”
    “什麼事?”
    “你很關心我姑姑。”
    “這當然~~~不管怎麼說,大小姐的腳可是很漂亮的呢,被那雙腳踩,哎呀呀~~~光是想,我就覺得興奮起來了。”
    布魯斯眼中閃爍出異樣的光芒,他不斷地摸著自己的後腦勺,盡情地回味著。穆斯看著他,注視良久後,慢悠悠地道:“所以,我們之間的關係就是,我喜歡恰斯莉,恰斯莉喜歡你,你卻喜歡我姑姑。這樣一個圈,是嗎?”
    布魯斯哈哈笑了笑,壓根就沒有兩個情敵相互挑明之間的感覺。他坐下,反而伸手勾住穆斯的脖子,將他勾進自己懷裡。
    “你想說什麼呢?天才。是想要在這裡較量較量,先來一場勝負嗎?”
    穆斯的眼中也沒有那種看到情敵的表情,他被拉在布魯斯的懷裡,也沒有怎麼反抗。過了一會兒後,他才輕輕從布魯斯的制約中掙脫出來,從懷中取出一本筆記本,翻看起來。
    “大小姐的情況怎麼樣?”
    布魯斯湊過腦袋,看著筆記上的各種資料和圖形,看不明白,就乾脆問道。
    穆斯輕輕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略一沉吟後,說道:“事實上,姑姑的狀況已經好了很多。而且這兩年裡面也沒有怎麼發病過。從情況看……”
    “大小姐痊癒了?”
    “這個……我不能肯定。我只能說,狀況在好轉,並且,很有痊癒的可能。”
    布魯斯笑了一下,放心的靠在石椅上,翹起二郎腿,望著天空。
    “太好嘍~~~大小姐要痊癒了。其實我也是這麼覺得的,仔細想想,如果是兩年前,大小姐幾乎不怎麼說話。平時的很多話都是由我來替她說。現在,大小姐卻會開始自己說話了。”
    穆斯合起手中的筆記,轉過頭,看著布魯斯。緩緩道:“你,寂寞了?”
    “怎麼會?”布魯斯用手指撓了撓自己的臉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現在大小姐的話也多了,情緒變得波動很大,說哭就哭,說笑就笑。該發怒的時候就發怒,該悲傷的時候就悲傷。說實話,我還是喜歡這樣情緒多樣的大小姐,而不是以前那個木頭人。”
    穆斯微微一笑,說道:“布魯斯,難道你……”
    布魯斯一把捂住穆斯的嘴,湊近他,眼中露出惡狠狠的表情——
    “我怎樣?我能怎樣?我警告你啊,不准亂說,也不准亂猜測。我沒有什麼企圖的,我這輩子唯一的企圖就是能夠永遠被大小姐當成死狗那樣踩那才叫一個快樂”
    穆斯閉上眼,一邊微笑,一邊點頭。布魯斯看出穆斯另有所指,變得更加緊張起來。兩個男孩就在石椅上開始拉拉扯扯,打打鬧鬧,布魯斯憑藉自己的身強力壯,多次將穆斯拉進懷裡勾住,用拳頭抵他的腦袋。而穆斯也是哈哈笑著,任由他勾著。看這情況,哪裡像是兩個情敵在見面?
    白癡又聽了一會兒,在沒有聽出任何事情之後,終於歎了口氣,起身。看看天色,已經快正午了,不僅麵包沒有來,就連昨晚一併說好的莉蘿也沒有出現。這兩個男孩在互相打鬧了一陣子之後,終於覺得有蹊蹺,朝古德塞家族的領地走去。而白癡,也是往神聖恩寵的方向走去。
    不出半個小時,神聖恩寵終於出現在眼前。白癡呼出一口氣,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飯盒,乾脆打開,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走,等到了樹林,點心剛好吃完。他跳回樹屋,打開門。
    “啊,陛下?您今天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
    蜜梨正在自己的房間裡和綠頭髮小女孩一起聊天,聽到開門聲,她走出來看到白癡,驚訝了一下。
    “陛下,請稍等,我立刻給您做午飯”
    看到白癡,蜜梨驚慌中圍起圍裙,見此,白癡連忙阻攔,拿起那個已經吃光的盒飯,遞給她。
    “不用了。點心很好吃。”
    蜜梨看著空蕩蕩的盒子,臉上立刻露出開心的笑容。
    “謝謝陛下誇獎,其實……也沒那麼好啦,嘻嘻。”
    “……………………麵包呢。”
    白癡看到房間裡沒有麵包的身影,不由問道。
    “公主殿下出去了。是諾裡烏斯家的莉蘿小姐來找她出去的。現在應該和莉蘿小姐在玩吧?”
    原來如此……如果是這樣的話,沒有去噴泉這一點,也是可能的。
    “對了,陛下,這裡有兩份郵件。一份是星璃?魯尼答寄來的信。另外一份是黯?諾裡烏斯寄來的郵包。早上剛剛收到的,您想要先看哪份呢?”
    蜜梨從房間的角落裡取出一個半人高的包裹,放在白癡面前。此外,又從桌上捧起一封信,遞到白癡手裡。
    白癡看看信,又看看這個包裹,最後決定還是先看包裹。他將信往旁邊一擱,拿出剪刀三兩下的拆開包裹。
    包裹中有兩樣東西,都是黑色塗裝,上面也都刻了諾裡烏斯家族的家徽。其中一條像是腰帶,但卻是由一塊一塊的堅固物體組成,不像普通的皮帶。另外一條像是護腕,似乎是可以保護整條胳膊的那種。
    白癡看看這兩樣東西,隨後取出包裹中的一封信。上面的字跡……沒有錯,是黯的親筆字跡。
    “嘿,小白,最近過得還好嗎?仔細想想,你似乎很久都沒有來見我了呢。是不是已經把我這個朋友給忘了?”
    “不過,也對嘛。因為我的病,所以這些年來幾乎再也沒有走出過家門。你要進我家來看我,一定很困難。所以,我不怪你,我只怪我這個糟糕的身體。”
    “但,我可沒有忘記你這個朋友哦~~你有沒有忘記過我呢?如果你說忘記了的話,那我就命令你立刻把我寄過去的東西還給我。作為你忘了我的懲罰”
    “哈哈哈,不說笑了,我知道,我們見面的次數很少。但有時候也請給我寫點信吧。即使見不到,能夠看到你給我寫信,我也就很開心了。”
    “記得前年,風吹沙被冰凍。我那個時候應該也被冰封起來了吧。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那次冰封的緣故,現在我幾乎連床都下不了了,估計,我也快了……………………哈哈,騙你的呢怎麼樣?有沒有被我嚇到?以前經常是聽你和星璃兩個人設陷阱,這次被我騙到了,感覺怎麼樣?”
    “星璃來信告訴我說,解決冰封的是戴勞那傢伙。聽著真不爽。小白,你什麼時候也強力一次?讓那個戴勞好好看看你的實力絕對,你可絕對不能被對方給比下去了。知道嗎?我的好兄弟,好朋友。”
    “好了好了,說了半天,估計你也煩了吧?你一定很想知道,我現在寄給你的這東西到底是什麼,對吧?對吧?你很想知道吧?嘻嘻,我就是不告訴你。你猜,猜到是什麼了嗎?我給你十次機會。如果你能夠猜到,就算你贏,這份禮物我就免費給你。如果你猜不到,那麼我也不坑你,就收你一份工本費,兩千蘇拉,怎麼樣?”
    “猜出來了嗎?腰帶?不對。護肩?也不對。好啦好啦,我估計如果我不說的話,你一輩子都猜不出來。我現在就告訴你,你可別被嚇呆了哦~~~”
    “其實,這東西是滑板。怎麼樣?有被我嚇到嗎?哈哈哈哈”
    “這兩樣東西,一個是腰帶,你平時可以帶著它。另一個護肩也是,我特地選擇了輕便而結實的材料,應該不會對你的行動產生多大的阻礙。現在,停止看信,把腰帶和護肩戴上。哦,對了,還要把我之前給你做的迷霧戴上。那個護腕和護肩我做了設計,可以互相組合的。穿戴好後,請你前往空曠地點。”
    白癡想了想,將腰帶和護肩穿好,拿著黯的信,下了平臺。
    “穿好了嗎?現在,你的手腕部分是不是有一個突起物?現在,將你左手上的這個突起物,抵住腰帶上同一側的那個凹洞,重重的按進去。”
    白癡抬起手腕,的確,那裡有一個半月形的突起。腰帶的左邊同樣的位置也有一個月牙形的凹槽。他沒多想,直接,就將突出物按入凹槽。
    刹那間,腰帶立刻分開,繃直硬塊狀物體朝兩邊分開,變成兩個巴掌般大小。肩膀上的護肩和原本的迷霧護腕也統統自動脫落,在白癡的左手中重新組合成一個長條狀物體。不一會兒,以腰帶作為板面,護肩作為主軸的滑板就出現在白癡的手中,而原先的迷霧則是位於滑板的後方,形成了一個如同**器一般的東西。
097,信紙上的約定
    097,信紙上的約定
    白癡驚訝的看著自己手中的這東西,上看下看。。等到看完之後,他再次掃向信——
    “很驚訝,對不對?我把這東西取名為閃電現在,你看到的滑板應該是沒有輪子的。這是為了適合雪地用。如果是平地用的話,你就按一下滑板正前方的一個按鈕,那樣,底下就會彈出四個輪子。”
    白癡按下,四個輪子彈射而出。充滿了金屬質感和新鮮的油漆味,顯然,完成還沒有多久。
    “你驚訝嗎?但是我告訴你,驚訝的還在後面呢這可不是普通的滑板哦~~~我既然取名為閃電,那麼如果速度不快的話,那豈不是很丟我科學系學生的面子?這個滑板是感應式的。只要它察覺到上面有承受重量之後,其中蘊藏的導力系統就會啟動。你只要站在上面,然後雙腳踏在那兩個略有突起的地方。它就會立刻開始加速你的前腳所處的重心越多,速度就越快。後腳所處的重心越多,就會減速。你不妨試試看。”
    看到這裡,白癡立刻沖出小樹林,將滑板往地上一扔,跳起,踏上。頃刻間,他就能夠感覺到滑板中產生動力的感覺,雙腳微微踩在規定的位置上後,滑板立刻如同離弦之箭般,托著他向前沖去
    剛開始,白癡的確被閃電的速度嚇了一跳。但很快,他就掌握了這種速度,身體開始更加進一步的前傾。滑板後產生的氣流更加的激烈,載著他如同一道風般穿過林蔭大道,在無人的神聖恩寵中穿梭
    風聲在耳畔鼓動,眼前的一切如同幻影一般向後倒退。即使是白癡,此刻也忍不住耍弄起來。他小心翼翼的控制著平衡,帶著旋風沖向前方一個略微向上翹起的平臺,憑藉著速度,他的身體立刻擺脫了重力的牽引,飛上半空在空中緊握腳上的滑板,足足翻了三個滾、空翻之後,他才以一個極為瀟灑的動作落下,繼續前進。
    “刺激吧?我設定的最高時速可以達到一百公里。到了一定的速度後,滑板中就會突出兩個裝置固定你的腳,避免你被速度甩下去。另外,關於迷霧在裝置中的作用,我現在來和你說明。”
    “說穿了,這滑板還是用來給你逃跑用的。在逃跑中,如果有人在後面追你怎麼辦?沒關係你只要連續上下壓動前方三次,迷霧就會啟動,噴出濃霧。這個設想來自烏賊,怎麼樣?我果然很天才吧?”
    白癡試著操作,果然,後方的迷霧立刻啟動,噴出大量的白霧,濃烈程度比起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很精彩,對不對?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覺得很精彩,很棒。這也是當然的,畢竟,這是我花了兩年多的時間,一點點親自設計,製作的東西嘛。你如果覺得這東西好的話,什麼時候來我家,親自向我道謝?放心,我即使躺在床上,也會努力下來,接受你的謝意的。”
    “讓我想想,嗯……現在,你的裝備有護腕,護肩和腰帶了。我在想,什麼時候給你打造一全套裝備,並且全都能夠一物兩用甚至一物多用。希望到時候,你還能擔當我的測試人員,幫我測試我的發明,好不好?”
    “說定了,我一定會幫你打造全套裝備的。一定”
    “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約定。”
    乘坐著這可以讓他在大街小巷中自由穿梭的滑板,白癡看著信件上的落款。
    日期……是昨天。
    乘著風,白癡盡情享受著速度所帶來的樂趣。即使是他這張萬年冰霜的臉,此刻似乎也不再那麼的冰冷,相反,充滿了些許的柔和……
    ——說定了,我一定會幫你打造全套裝備的。一定——
    ——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約定——
    …………一定…………
    …………的約定…………
    傍晚,白癡回到樹屋,坐在桌子面前。
    在桌上,擺放著一張報紙,上面的一小塊板面上,則標記著這樣一則新聞。
    “諾裡烏斯家族遭遇喪女之痛。玻璃心的黯?諾裡烏斯小姐在今天清晨香消玉殞,享年
    黑白的照片上,拍出的是黯之前躺在病床上的模樣。
    在這張照片中,她還是在笑著,儘管身體看起來已經十分的憔悴,身體也不像以前那樣可以到處衝鋒陷陣。但她看起來還是很精神,不是嗎?
    不是嗎…………
    炎熱的午後,毫無憐憫的繼續散發著余溫。
    白癡撫摸著手中的報紙,手指,觸碰著照片上的女孩子。
    在他的左手上,那嶄新的護肩還戴在肩上,看起來做工顯得無比的精細。那諾裡烏斯家族的家徽看起來也是莊嚴肅穆,散發著獨屬於這個家族獨有的威嚴。
    “陛下……”
    “主人……”
    白癡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
    他將報紙放下,伸手摸了摸肩膀上的護肩。低著頭。
    他……是在傷感……還是只是單純的沉思?
    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只要自己好,就可以殺掉任何人的惡魔……現在的低頭,究竟是因為什麼呢?
    蜜梨和托蘭不敢答話,他們兩人只能默默的擺下飯菜,卻不敢說一聲讓白癡快點吃的話。就這樣,時間在沉默中慢慢流逝,直到最後的一縷陽光落下山頭,被黑暗所吞噬……
    “麵包……還沒回來……”
    白癡突然抬起頭,目光有些空洞的望著前方。
    他慢慢站了起來,說道:“她,被莉蘿找去了,對不對。”
    蜜梨和托蘭連忙點頭,不敢說一句話。
    白癡閉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氣……吐出。
    他拍了一下腰帶,護肩和護腕化為了滑板。他抱著這個滑板,走向門口。
    “陛下,您……”
    “我去接那丫頭回來。……………………你們先吃吧,我們可能會在外面吃。”
    說罷,白癡就沿著螺旋形的樓梯,緩緩走了下去。他離開小樹林,身影被隱藏在那濃重的夜色之中,轉眼,就從蜜梨和托蘭的眼前消失……
    “帝路哈剛,你跟著主人的時間較長,你說……主人他現在……到底是什麼心情?”
    托蘭問道。
    蜜梨想了想後,無奈的歎了口氣,搖搖頭——
    “我不知道……陛下的喜怒哀樂不會顯示在臉上……按照一般人來說,認識了近十年的朋友去世,肯定會傷心的。但是陛下他……現在究竟是在傷心……還是完全不痛不癢……僅僅只是擔心公主殿下才去接人呢?……我,猜不出來。”
    無用的猜測,或許終究無法得到答案。
    抬起頭,也就只有那三輪殘月掛在那裡,靜靜地,照耀著這個銀色的世界……
    ——————————————————————
    滑板緩緩移動,速度不快。也不知是由於導力石的用盡,還是其主人的心緒。
    白癡踏著滑板,不用多久,就溜到了貴族區,諾裡烏斯家族的領地週邊。
    他望著那座高大的宅邸,眺望著以前曾經進去見識過的黯的小別墅。輕輕地,搖了搖頭。
    對於諾裡烏斯家族來說,黯的死亡是一件早就已經被預料到的事情。可以說,打從她出生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知道這一刻遲早會到了,家族中的人所要做的,就是備好棺材,然後慢慢的等待那一天來臨而已。
    再加上黯並不是諾裡烏斯家族中的主系別的人物,而只是旁支。所以那座宅邸的門口就僅僅是掛了兩條白布,當做悼念。那些穿著黑紗禮服,在宅邸中走來走去,互相談笑的人並沒有看出有多麼的悲傷。
    畢竟……這是一個所有人,都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的“死亡”啊……
    白癡收起滑板,化為肩甲和腰帶。他看著門口那簡單的悼念花籃,呼出一口氣,走向大門。
    “請稍等,這位先生。”
    作為守門的門徒看了一眼白癡,對這個沒有穿禮服,身上的衣服一看就知道非常便宜的青年瞪了一眼,伸手阻攔。
    “您不能進去。現在,我們家族的人正在舉辦悼念黯小姐的晚宴,沒有受到邀請之人,是不能進來的。”
    白癡閉著眼,沒有如往常一般瞪視對方。他沉默了一會兒後,才緩緩說道:“我,是她在神聖恩寵的朋友。今天看到報紙,所以,特地來悼念一下。”
    “那真是抱歉,沒有請柬,一律不能進入。公爵府可不是任何阿貓阿狗的人都能進進出出的地方。如果您想要見小姐的遺容,就請等到大殮的時候。在此之前,即使你是黯小姐的男朋友,對不起不
    阻擋的人,笑著。
    那個笑容充滿了得意,和高高在上的感覺。
    那是貴族特有的高人一等的感覺嗎?
    啊……
    終於,白癡覺得自己沒必要再去看一眼了。
    從黯今天逝世,門口的守衛還能露出這種得意的笑臉來看,裡面究竟是一副什麼樣的情況,恐怕,根本就不用多看了。
098,黯之黯
    098,黯之黯
    白癡站在門口,眺望著這座豪宅。,
    雖然從門口壓根就不可能看到裡面的任何情況,也看不到黯的那棟小別墅,但他還是盡力的看著。
    門口的守衛見這個人依然不肯離去,開始不耐煩的驅趕起來。白癡見他驅趕,也是不得不轉過頭,朝外走去……
    “喂站住這裡不准進立刻離開”
    白癡一愣,站住,轉頭。隨便一眼就看出來,那些叫喊聲壓根就不是沖著他來的。只見一個小女孩正在那邊的側門拼命地往裡面沖。那些諾裡烏斯家的守衛則是全力的拉著她,不讓她進。
    “古德塞家族的人,請立刻離開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可洛?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可洛?古德塞的雙手被兩名守衛挾持著,她不停地掙扎,手臂亂甩。可還是撐不住力量的不及,被那些守衛扔了出來。
    “會死的……我們都會死的……讓我進去我要去見見黯?諾裡烏斯姐姐如果不見她的話……我們會死……我們所有人……都會死的”
    “黯小姐已經逝世了而且,她的遺容也不是你們這些古德塞家的人能見得。請立刻離開,不然,不要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可洛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的表情顯得極為慌亂,神色也變得不太正常。
    面對這些守衛的阻撓,她的小臉上充滿了焦急與擔憂,不甘和憂鬱。
    “聽到了沒有?滾”
    一名守衛更加咆哮了一聲,終於,可洛被完全嚇住了,她倒退一步,臉上的表情極為古怪的盯著那位陰測測冷笑的守衛,哭了。
    然後……她,又笑了。
    “嘿嘿嘿……我的命運……終於還是被註定了……被註定的命運啊……無法改變的命運啊不管我如何的掙扎,這一切都已經被確定了呀”
    可洛背著雙手,她張開嘴,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開始唱了起來——
    “會死的唷~~~每個人都會死的唷~~~”
    “當整個天空都被黑色的火焰燃燒的時候~~~所有人都會死的唷~~~”
    “沒有救贖~~~沒有希望~~~”
    “神不再存在~~~只有那無論如何拋擲~~~都永遠只有一點紅點向上的骰子~~~”
    “永遠~~~永遠~~~”
    “被確定的結局~~~”
    “永遠~~~”
    “就只有死亡~~~~~~”
    原本好聽的歌聲,現在聽起來卻是如此的讓人毛骨悚然。那幾名守衛有些聽不下去了,一個人再次走上前,推了可洛那弱弱的身子一下,將她推倒。
    “滾掃把星再不滾,小心我們打你走”
    可洛從地上爬了起來,她拍拍自己的裙子,臉上的笑容依舊詭異。她盯著大門旁邊的花籃和挽聯,再次“嘻嘻嘻”的笑了一聲後,轉身就走。
    白癡看著這一切,他想了想後,腳步還是走向了那邊正要離開的可洛。她的臉上笑得依舊是如此的燦爛,這種純真的笑容……就和昨天看到的那種笑容一樣,看似純潔無暇,單純,而美好……
    “哥哥,如果為了您好,請您還是不要接近現在的可洛姑姑為妙。”
    白癡的腳步,站住。
    他沒有回頭,因為僅憑聲音,他就已經可以推測出身後那個孩子到底是誰,距離自己有多遠。
    “…………………………為什麼。”
    穆斯?古德塞,這個有著一頭金髮的憂鬱男孩緩緩走了上來,站在白癡的身旁。他望著那邊漸漸遠去的可洛,從懷中拿出一本筆記本,翻開,說道——
    “這種話,也許我不應該對您說。但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您應該是麵包小姐的家人,對不對?”
    “………………………………”
    “很抱歉。昨天您在我和布魯斯先生說話的時候,刻意坐在我們旁邊的座位上。雖然我這個人比較呆,但我還是會比較在意周圍的環境。所以……很抱歉,雖然一開始我沒有注意到,但您坐的時間一長,而且什麼事都不幹,我就慢慢的注意到您了。”
    “………………………………”
    “黑髮黑瞳的人雖然不能說絕無僅有,但多多少少也算是少見的。再加上您身上散發出來的這種冰冷氣質,我想了想,似乎就只有可洛小姐對我提過的,麵包小姐的父親,才符合這樣的形象。”
    白癡不由得瞥了這個男孩一眼,他雖然年紀小,但分析判斷能力卻明顯不弱。
    “既然您是麵包小姐的家人,那麼這些話我就必須得說,也希望您能夠轉告麵包小姐,讓她從現在起,絕對不能再靠近我的姑姑。因為一旦靠近,就會有性命之憂。”
    “………………………………”
    穆斯翻開手中的筆記,看了兩頁,繼續說道——
    “老實說,可洛姑姑雖然是古德塞家族的人,但她的分支系距離本家其實很遙遠。而且,她們這個派系中有一個規定,就是家族中的女性,一定要作為歌手,舞姬或是其他類型的表演型人員,成為古德塞家族各種歡慶場面中的表演者。如果不是在其他方面特別有天分的話,這個命運是不可改變的。也就是說,可洛姑姑早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註定了命運。”
    “如果無法成為一名歌手或舞姬等人物,可洛姑姑這一派系在我們古德塞家族中完全的無用。所以,打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姑姑的父母……也就是十八爺爺和十八奶奶,他們就全力的對姑姑進行各種表演的教育。也許我現在說起來很輕鬆,但在‘不成功,便是廢物’的觀念之下,姑姑身上所承受的壓力有多大,您可以想像一下嗎?”
    白癡沒有回答,而是繼續等待著這個男孩說下去。
    “這樣的生活一直在持續,持續了整整六年。小時候的姑姑沒有任何的玩樂,家族裡的其他成員看她也覺得她們這一系比較邊緣,屬於可有可無的角色,所以從小,姑姑也沒有多少的朋友。她每天的生活就只有歌唱課,舞蹈課,形體課這些課程的不斷反復。一年又一年,不斷地持續。十八爺爺和奶奶也是對她報以厚望,不斷的把各種各樣的課程塞進她的生活中。”
    穆斯翻過筆記,看了一眼後,繼續道:“我承認,這樣的教育的確很有問題。但在我們家族裡,為了維持成員的高素質和高水準,這卻是一個十分普遍的現象。但是,在五年前,姑姑身上發生了一件事,卻讓她的生活徹底改變了。”
    五年前……白癡記得,五年前,是可洛的父母……
    “她的父母,死了。”
    “對外宣傳時,我們是宣稱染上了疾病。但是真正的情況是怎樣的,我們家族中恐怕沒有一個人知道。”
    “那個時候我還小,正在努力學醫。我父親帶著我進了那間房間。結果映入眼簾的,就是滿滿一屋子的鮮血。十八爺爺和十八奶奶的屍體躺在地上,兩個人死的很慘。”
    “據我父親說,當時他們家的門是反鎖的,因為整整一個星期沒有打開,女傭覺得奇怪。而且經過門前時,還聞到了一些血腥味,所以就找人來的。等到族人把鎖著的大門打開後,就看到可洛姑姑渾身是血,手中拿著一把刀子,縮在牆角,怪笑著的樣子。而她的父母,則已經死了一個星期以上了。”
    “我知道這很難讓人相信,但是情況似乎是事實。我們家族是典型的以才能為主導的家族。所以只要你有才能,就可以得到各種各樣的資訊。長大之後我稍稍調查過,父親當年並沒有騙我,現場的情況的確如此。很難想像,姑姑竟然就靠著一些餅乾和水果,在爺爺奶奶的屍體旁過了整整一個星期。”
    “後來,我父親告訴我,可洛姑姑被軟禁了。這一軟禁就軟禁了整整一年。聽說,有一天,當公爵大人……也就是以前的戴勞大人,某天經過軟禁姑姑的房間門前,聽到裡面傳來的歌聲之後,才突然打定主意,以‘妹妹’的身份認養姑姑。現在想來,公爵大人應該是藝高人膽大,壓根就不在乎可洛小姐的精神狀況吧。”
    “有了公爵大人的授意,可洛姑姑被放了出來。而且,由於這幾年公爵大人幾乎事事順心,所以對下面的人也算是仁慈。我不知道是不是由於沒有了那麼多無休無止的課程的緣故,可洛姑姑的狀況反而變的越來越好。再加上她那讓陛下也為之感動的歌聲,在以才能為主要作用的古德塞家,終於慢慢建立起了自己的地位。”
    對於可洛的過去,白癡算是瞭解了。他背著雙手,看著前面的巷子。如今,可洛已經不見了蹤影。他想了想後,說道——
    “那,接下來……”
    “接下來的情況,就是關於我的情況了。”
    “哥哥,您也知道吧?我獲得醫學學位了。從以前開始,我就對姑姑的情況很感興趣。所以在畢業之後,我就主動要求來到姑姑身邊,以照顧她的名義,承擔保護者和私人醫生的身份。根據我的調查,姑姑的情況的確是越來越好,應該和正常人沒有區別了。但……”
    “很不幸,您剛才也看到了。那種詭異的笑容,不正常的精神波動。如果說,她因為什麼事情而再次累積了大量的壓力的話……那麼,已經‘知道’該如何發洩壓力的她,極有可能……”
    說到這裡,穆斯就不再說下去了。這個少年的面容本來就顯得有些憂鬱,現在看起來則更是沮喪。他合起手中的筆記,搖了搖頭,歎口氣,說道——
    “那,就說到這裡吧。希望您能夠將這些資訊轉告給麵包小姐。在無法確定姑姑的壓力來源之前,我也要通知我們家族,對姑姑採取一些緊急措施了。”
    “那麼,再見,哥哥。”
    穆斯很有禮貌的朝著白癡鞠了一躬,將筆記放進懷裡,離開。白癡看著這個男孩離去的身影,想了想後,視線,再次轉回到諾裡烏斯家族的那座宅邸。
    可洛是什麼情況……已經不重要了吧……
    是的,雖然他如今知道了可洛的異變的原因,但這壓根沒有多少實際意義。
    他已經警告過那個女孩,讓她不要靠近麵包。不管是什麼理由,他已經做過這一步,那就夠了。
    接下來,就是見到麵包,把她帶回家,就行了……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白癡找了一張報紙,坐在諾裡烏斯家族宅邸外的圍牆角落。
    其實,他完全可以回家等。而他也相信,麵包那丫頭的實力應該不會碰上什麼大問題。說不定,現在麵包已經到家了,在家裡吃著晚飯。
    可是……他依舊坐在這裡,等著。
    他在等什麼呢?
    等星辰升起,然後落下嗎?
    白色的挽聯被風吹起,在夜空中孤單的飄著。
    白癡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左臂,摸著那護肩,護腕,和腰帶。
    儘管如今已經天色全暗,四周再也看不到任何的光芒,白癡還是從懷中拿出那封信……
    約定……
    她,還真是自說自話。在不經他同意的情況下,就擅自約定……
    然後,又單方面的毀約……
    閉上眼,白癡的思緒仿佛回到了從前。
    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見到黯的時候。那時候,她就像個假小子,用一杆長槍架在樹上,就那樣躺著,毫無女性的矜持與端莊。
    她的狂之武,讓人動容。那不顧燃燒生命而激發出來的武技,在黑龍帝國一戰時更是成了最可靠的戰力。
    雪山之巔,水澤之城。她沒有顧慮自己的心臟病,一次又一次的參與著各種各樣的冒險,不管別人怎麼說,她總是一副開開心心的笑容,那頭紅發,似乎也象徵著如同太陽一般的熱情。
    她很聰明,科技系的她註定了不會成為一個平凡人。
    但她也很“笨”,經常會因為跟不上自己和星璃的思路而苦惱。
    那一年,她曾經邀請自己參與諾裡烏斯家族的狩獵,記得當時,她曾經問過自己一些問題。
    那些問題如今還在腦海之中。可提出問題的人,如今,卻已經香消玉殞。
    “呼………………………………”
    白癡呼出了一口氣。
    他沒有想要回家,而是繼續坐在這裡。閉上眼,在漫天的星辰之下,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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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毀滅倒計時
    第三天,
    今天的天氣顯得比較陰沉,看起來,今明兩天應該會下雨。、
    讓白癡醒過來的,是一個硬幣扔在他面前的聲音。他低下頭,看了看這一枚蘇拉。再抬起頭,眼前出現的,是戴勞?古德塞那張英俊帥氣的臉龐。
    “呵。”
    戴勞看著白癡現在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笑。他今天的穿著比較素樸,陪在他身邊的夫人和抱在懷中的兒子也穿著黑白相間的衣服。
    “戴勞,你認識他嗎?”
    戴勞的妻子,據說是某個小國的公主走上兩步,輕聲道。
    “啊,認識。如果不出問題的話,應該是第八騎士團的騎士。可是他大概自視甚高,覺得第八騎士配不上他,所以在這裡要飯吧。”
    戴勞冷笑一聲,指了指白癡面前的那枚蘇拉,說道——
    “喂,我再給你一個機會。在這裡等著。等會兒出殯時我要你跟著我行動。一來,你曾經背負殺害公主罪名,最後卻僥倖證明清白,又曾經參與過冰封風吹沙大戰,所以我認為,你不應該那麼沒用。所以,我想讓你當我家族的私人傭兵。”
    “二來,你會坐在這裡一整晚,想必和那位昨天死去的諾裡烏斯小姐很有緣吧?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讓你成為一個有身價的人了。”
    說罷,戴勞就沒有再看白癡一眼。他揮了揮手,後面的古德塞家族的傭人立刻走了上來,扔給白癡一套衣服,似乎是要他換上。領口處的古德塞家族徽章則顯得異常醒目。
    戴勞陪同夫人,一起進入諾裡烏斯家族的宅邸。死對頭的最高領導人,而且還是公爵大人來訪,諾裡烏斯家的守衛們當然不敢妄加阻攔。連忙進去通報。也不用等戴勞走出多少步,就已經有一大群身著素服的娘子軍從內湧出,夾道“歡迎”他的到來了。
    白癡朝裡面看看,對於那些虛情假意的寒暄和問候他沒有半點興趣。他只是默默的捧起衣服,走到一家服裝店內,借了更衣室換好衣服。服裝店的人看到他身上的徽章是古德塞家族的族徽,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麼。
    換好衣服,白癡就在外面,和其他許許多多的傭兵一起,等著。
    從清晨等到中午,一直到午後,戴勞才從那宅邸中出來。一併出來的,還有一口棺材,以及許許多多的送葬人員。
    隨著大部隊,白癡和其他傭兵一起跟在棺木的身後,緩緩走向諾裡烏斯家族的公墓。一路上,氣氛低沉,威嚴而悲傷的音樂在那些樂隊的手中響起。即使是早已經不把黯的死當一回事的人,現在也忍不住哭了幾聲。
    這座公墓,白癡是第二次來。
    只是沒想到第二次,就是來送自己的朋友。
    他從遠處看著那棺木在神父的禱告之下慢慢放進了坑洞,伴隨著一聲祈禱和音樂,泥土翻飛。不消片刻,就將那座棺木埋了下去。
    葬禮儀式舉辦了很長時間,從下午一直到晚上。當夜晚的星辰再一次從天邊露出閃爍之時,戴勞才告辭,帶著自己的人馬離開。只留下那邊被戴勞的冷言冷語嘲諷了整整一天,卻始終找不出話來回擊的諾裡烏斯眾人。
    “呵,哈哈哈哈哈”
    馬車上,戴勞一把扯下胸口的白花,笑了起來。
    坐在他身旁的妻子也是拉下頭上的黑紗,哄著懷中安睡的孩子,無比依戀的望著身旁的丈夫。
    而在他們兩人的面前,則是坐著面色陰冷,不苟言笑的白癡。
    “白癡,只可惜你沒有看到。當我譏諷那個老傢伙對自己的族人的葬禮都不夠莊重的時候,那傢伙的臉上是一副什麼表情?哈哈哈哈”
    戴勞捂著頭,對於今天把諾裡烏斯家族的人氣的發瘋這件事,他對自己感覺十分滿意。
    “呵呵呵,真是有趣。好了,白癡。你這個名字不管叫幾次都是那麼的朗朗上口。說穿了吧,我對你這個人和你的名字十分滿意。你有沒有興趣來當我們家族的簇擁者?鑒於你能夠在冰封之城時存活到較後面,所以我決定對你進行一下考核,看看你的實力。根據你的戰鬥能力,我會考慮給你安排一個什麼樣的職位。”
    白癡低著頭,借著自己額前的黑髮,他盯著面前的戴勞。
    “怎麼,對自己的實力沒有信心嗎?沒關係。我不會給你太大的難度的。一些基礎性的就是我叫幾個傭兵和你對戰。如果想要測試出你的實力嘛……我會去抓幾個諾裡烏斯家的女人來,和你進行性命相搏。”
    “………………………………看你的樣子,你吃定諾裡烏斯了。”
    很久,白癡才回了這麼一句話。
    聽到這句話後,戴勞略微一愣,隨後扶額——
    “這在風吹沙內並不是什麼秘密。誰都知道,我們兩家互相敵對。想盡辦法想要吞掉或是消滅對方,是理所當然的。”
    “你,信心很大。”
    “哈哈哈哈哈我還以為你想要說什麼呢。”
    戴勞靠在座位上,隨著馬車的顛簸,他的那頭金髮微微搖擺。
    “我並不僅僅是信心大,而且,還有著絕對的可能性。”
    “…………………………我不太明白。”
    “那麼……比如說,我這裡有一個骰子。”
    戴勞抬起手,笑道——
    “如果我擲出骰子,你認為,我獲得六的機會有多大?”
    “…………………………六分之一。”
    “錯。”
    戴勞的身體突然往前一靠,冷笑道:“是百分之百。”
    “………………………………為什麼。”
    “因為你沒有聽清楚我的話。我說,我擲出骰子。但是,我沒有說我只擲出一次骰子。也許,第一次不會變成六,但在我反復的擲投之下,總有一次,六會出現。”
    “…………………………………………”
    “明白了嗎?換句話說,我擁有不斷重複的可能。因為我會擲出六這個結局早就已經被確定了。當中的過程只不過是一點小小的餘興節目。”
    “………………………………你,哪裡來這種重複拋擲的可能。”
    “你真的很死板啊。”
    戴勞再次往後一靠,他那美麗的妻子則是依偎在他的肩頭,一副甜蜜的樣子。
    “難道你還是看不出來嗎?現在在風吹沙內,兩大公爵之間的實力?而且,陛下的態度你也應該清楚吧?”
    “…………………………………………”
    “所以,怎麼樣?我看你是一個人才,所以才想要出手挽留。我實在是不想看到你一時失控,而墮落到諾裡烏斯家族那些人那裡。在那裡,是沒有任何的前途的。只有在我這裡,才會有無比光明的前途。”
    白癡突然抬起頭,望著戴勞。這個人在笑著,那是充滿自信與陰冷的笑容。就像是看不起世間其他任何人一般的冷笑。
    如今的雄鹿帝國只不過才巴掌大小而已,在這麼小的一座城市中妄稱前途?
    戴勞見白癡沒有立即答應,也不勉強。此時,馬車已經抵達貴族區內的古德塞家族領地。這片比起諾裡烏斯家族不知要宏偉多少的建築群,不管看多少次,都會覺得十分的壯觀。
    “既然你還遲遲不肯下決定,我也不勉強。現在已經晚了,你就在這裡吃個飯再回去吧。我的手下會告訴你應該往哪裡走,去哪裡吃飯的。”
    說完,車門打開。戴勞陪著他的妻子下了馬車,在族人的簇擁中,回自己的別墅去了。
    (看得出來,他心情很不錯?)
    (…………………………………………)
    (哈哈,正是因為心情不錯,所以才開口邀請吧?其實對於他來說,你會不會投誠壓根就不重要。他只是需要有一個其他人來分享他的成功後的喜悅。而這個人,最好是和諾裡烏斯家族有關的人,聽著他的自我讚美,然後氣的怒火中燒吧。)
    (…………………………………………)
    (只可惜,你壓根就不是一個會怒火中燒的傢伙哈哈哈哈————)
    白癡下了馬車,抬起頭,望著眼前這宏大的建築。此時,戴勞已經離開了。而白癡本想要立刻離開,但當他看到兩旁已經有兩個人夾住了他,半笑不笑的推著他往前走後,他想了想,還是隨著那些傭兵,前往食堂。
    沿著道路七轉八轉,終於抵達了傭兵的駐紮區。這裡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小型的兵營。門口的鐵柵欄高聳,高高的圍牆將兵營中的粗漢和豪華的公爵宅邸分割開來。如果沒有人捲動那些絞盤,鐵柵欄就永遠不會開啟。
    白癡呼出一口氣,隨著眾人來到兵營的食堂前。看著那些人在那裡分發飯菜,白癡也是排隊,跟了上去。既然戴勞那麼好心要照顧他一頓晚飯,那他也不需要太過客氣。畢竟,他已經整整一天沒有吃過飯了。
    此時……
    轟隆一聲,那巨大的鐵柵欄放下。將這座兵營中的數百人,完全與外界隔離開來。
    下一刻……
    “嘻嘻,嘻嘻嘻嘻……”
    一個小女孩的詭異笑聲,就從那絞盤的旁邊,傳來……
100,滅門
    100,滅門
    端著放有飯菜的貼紙飯盒,白癡走到食堂的一個角落裡,坐下。、
    他看著四周那些傭兵,有說笑的,也有在那裡拿著木頭武器互相比試的。雖然說這裡只是一個分營,但這幾百號人聚在一起,還是構成了很大的聲勢。
    白癡拿起刀叉,切下一小塊蔬菜,放進一旁的小碗碟。可就在他準備食用之時……
    一個身影,卻是快速來到了他的身後,舉起了手中的刀子……
    白癡的速度和戒備能力不同平常人。他迅速丟下刀叉,反手制住那名攻擊者。可是……
    握在手中的……卻是一團草灰?啪的一聲,一把水果小刀掉落在地。
    白癡撿起刀子,抬頭望向後方。此刻,他再也沒有心思去吃飯了,而是立刻將刀子放進懷裡,快步朝那邊沖去不消片刻,他就來到圍牆旁,剛好,看門人要鎖邊門。白癡立刻喊住了他。
    看門的老兵對白癡要求出去的行為很不滿,但當他知道白癡只是古德塞邀請過來,打算招攬的人之後,才哼哼唧唧的把邊門打開一條縫,將他讓了出去。隨後,就看見他將邊門鎖上,纏上許許多多的鎖鏈,放好要鑰匙,前往兵營了。
    白癡沒理會兵營的情況,他要知道的是誰在暗算自己沖出營地之後,面前的古德塞別墅群立刻讓他止步。
    太多了……
    那麼多的房子,而且別墅與別墅,樓宇與樓宇之間還有許多人之間在行走。他壓根就無法判斷出誰才是剛才進攻自己的人。
    而且,他這樣冒冒失失的從營區裡面沖出來,立刻讓那些在夜間散步的女眷們警覺,驚聲尖叫起來。
    “誰?那麼晚了,為什麼不在自己的營地呆著,跑出來幹嘛?”
    幾名巡邏的守衛傭兵立刻圍了上來,他們舉起手中的長槍,瞄準白癡,大聲喝道——
    “看你的服裝,是第一傭兵隊的人?可我之前從沒見過你,你的代號是多少?”
    一個看起來隊長模樣的人大聲呵斥,神情十分緊張。
    白癡舉起雙手,表明自己沒有惡意,並且說明自己來到這裡的大致經過,還說了剛才被襲擊的情況。
    但……
    “哼胡言亂語,以為這樣的謊言就能夠騙到我嗎?抓起來,關進地牢等明天回報了公爵大人,再做處分”
    白癡沒有反抗,因為這沒必要。而且,他也不介意自己在這裡多睡一個晚上。而且現在天黑了,從古德塞宅邸到達小樹林這一段路並不算短,再加上現在學校放假,晚上更是空無一人。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還是在這裡多住一晚吧。
    他任由那些傭兵將枷鎖戴在自己的雙手雙腳上,押往地牢。經過一段不算太長的路程,白癡被帶到古德塞家族的地牢。他被推進這間只有一個通氣窗的地下牢房,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開始休息。
    “哼,明天再讓公爵大人來審問你。到時候,你說的是真是假,就一目了然了”
    獄卒拿走鑰匙,開始和其他人一起喝起酒來。對此,白癡充耳不聞,眼睛一閉,睡了。
    “切,真是個怪人。”
    獄卒所帶來的燈光,漸漸離去。
    整個地下監獄開始變得黑暗,而壓抑。
    通氣窗外原本還有著少許的星辰,此刻,卻是陰暗無比。通過視窗望去,外面的天空早已被厚厚的雲層所覆蓋,眼看,就要下雨……
    ……
    …………
    ………………
    淅瀝……
    淅瀝瀝……
    深夜,雨聲開始傳來。
    白癡倒在床上,神智被雨水慢慢的敲醒。
    他已經整整一天沒吃過飯了,腹中的饑餓讓他醒了過來,聽著外面漸漸擴大的雨聲,感受著那從通氣窗中飄進來的雨水。他,閉著眼,養著神。
    “…………………………………………………………結局,被確定。”
    “………………?”
    “你,又輸了。”
    “………………?”
    “我,也輸了。”
    “……………………???”
    “這個世界,再一次的輸了。”
    猛地,白癡張開眼他望著四周,這裡依然是牢房四周沒有任何人在,只有窗外傳來的暴雨聲還在肆虐
    輸了?
    剛才……是誰在說話?是誰?
    自己輸了?
    輸了什麼?
    或者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癡從床上爬起,警惕的看著四周。牢房沒有被打開的痕跡。如果說剛才有人隔著牢房說話的話,那現在絕對應該看到離去的光亮
    難道對方不需要光亮就可以在這麼漆黑的牢籠內行走嗎?
    “…………………………喂,有人嗎”
    白癡開口叫了一聲。屏息,傾聽。
    “………………………………………………”
    可回答他的,卻只有一陣近乎窒息的沉默。
    這股沉默實在是不對勁,如果說是喝醉了的話,那麼獄卒至少也該發出些打呼嚕的聲音。可是仔細凝聽,空氣中竟然沒有其他的呼吸聲傳來?換句話說……看守,都不見了?
    怎麼回事?
    白癡思索著。而在他身後的通氣窗外……
    轟——————
    一道驚雷劃過夜空,將世界上的所有東西都切成兩半。天空被撕裂,雲層被刨開。就連一個人,也被一種“力量”狠狠地撕開,飛濺向通氣窗。
    噗嗤————
    鮮血和內臟,從窗外彈了進來,混合著雨水。
    白癡猛地回頭,略微沉吟之後,立刻爬上窗臺,查看外面的情況
    雨水,毫不留情地落著。可洛那怪笑著的表情,卻是如同雷雨之下的鬼魅一般,出現在白癡的眼前。她的雙手上沾滿了鮮血,而在她的面前,則是一具七零八落,內臟和四肢散落一地的屍體。
    “”
    雷電,再次劃過。
    突然的閃亮讓這個女孩的那雙眼睛直接投射到白癡的眼裡
    只不過略一對視之後,這個小女孩迎著那瓢潑的大雨,抬起手,呵呵笑了一下。隨後,她轉過身,跑進了暴雨之中。
    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
    死人當然無法回答白癡的這個問題,看著可洛那詭異的背影,白癡立刻轉身,強行用力量擰斷牢籠上的鐵柵欄,沖了出去。
    果然,監獄內沒有人。別說獄卒了,就連其他的犯人此刻也不見蹤影。白癡哼了一聲,迅速從架子上取下自己的腰帶,護腕和護肩,裝備好後,快速沖出了監獄。
    嘩——————————
    門一開,瓢潑的大雨立刻給白癡帶來了大自然最大的威嚇雨水所發出的敲打聲宛如無數的鐵錘在敲打鐵砧但,這還不算,更令白癡驚訝的是,放眼望去,只要能夠看見的任何一個地方,任何一個角落……
    屍體……
    無數散亂的屍體,就好像七零八落的拼圖一樣,散佈在這座雄偉壯麗的古德塞別墅群中。
    那些屍體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絕大多數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恐懼,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事物
    看看路邊的石英鐘,時間指向了淩晨兩點。也就是說……現在已經到了
    白癡略微沉吟,右手的暗滅立刻出鞘。他想了想後,第一時間瞄準古德塞區域的出口方向,肩膀上的閃電瞬間啟動,他也是一腳踩了上去,準備第一時間逃出去
    “啊——————————————”
    可就在這時,一聲淒厲的慘叫聲突然從暴雨的另一側傳來白癡一愣,腦海中立刻開始搜尋起這個聲音的主人
    ………………沒錯,莉蘿?諾裡烏斯的聲音
    但,她的聲音怎麼會出現在古德塞的領地之中?
    如果她在的話,那麵包…………???
    瞬間,白癡調轉滑板的方向,壓下腳步。滑板驅動,如同閃電一般割開雨幕,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沖了過去前後不過三秒,白癡立刻踩下滑板頭,抱住滑板,沖進了古德塞領地中最大的這座宅邸。
    “救……救命啊————”
    才剛一開門,就看到兩個傷重不已,渾身鮮血的人依著大門倒了下來,這兩人一見白癡身上的傭兵服,立刻像看到救星似的拉著白癡,指著宅邸的上層。
    “快……快可洛小姐……可洛小姐她…………”
    “她怎麼了。”
    嗚……”
    死亡,終究是無情的。
    這兩名古德塞成員到底還是沒有能夠逃過死神的親臨。在把話說完之前,他們兩人就先後斷了氣。也是在這時,白癡才看到,他們兩人的胸口有一個巴掌大小的窟窿。裡面的心臟早就已經像是被某種小型炸藥轟爆一般,粉身碎骨。
    白癡放下手中的屍體,捏了捏暗滅。他望著面前的T字形樓梯,稍稍估摸了一下距離之後,挺著劍,慢慢的移動。
    一路上,屍橫遍野……
    原本光輝亮麗的豪華建築,此刻卻儼然變成了一座充滿腥氣和死亡的鬼屋。
    上了樓,白癡走過一間間房間,在那裡面,不管是還在嗷嗷待哺的嬰兒,還是身著睡衣的婦女,也不管是身著傭人服的女傭男僕,還是穿著拖鞋的小老太太,他們沒有一個人躲過死亡的光臨。
    半截身體,沿著前方的走廊橫向爬過。
    裡面的內臟拖了一地,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拉出一條鮮紅色的直線。
    一個斷了腿的小女孩屍體掛在壁燈之上,壁燈所散發出來的熱量已經將她的肚子燒出了焦臭味。
    面前,出現了一灘宛如被某種力量徹底壓爆的屍塊。腳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一路走過,一排血腳印就跟在身後,默默的指示著白癡走過的方向……
    滅門。
    安靜的夜晚和壁燈上散發出來的光芒,似乎在不約而同的訴說著這個故事。
    白癡聞著鼻子中刺鼻的血腥味,不由得再次捏了捏手中的暗滅,一步步的,朝上走著……
    “呀——————————————”
    突然,前面再次傳來一陣驚呼那聲音不是別人……肯定是莉蘿的聲音此時此刻,白癡再也無法慢慢移動,他立刻向前沖去,一腳,踢開發出尖叫聲音的房間
    這裡似乎是書房,在進入之後,白癡立刻環視四周。突然一大塊的血柱從那邊的書架後爆裂出來,白癡捏著劍,迅速潛行過去,嚴神以待
    “結局被確定了~~~”
    “無法更改的結局啊~~~”
    “死神已經來了~~~”
    “它會和我們做遊戲啊~~~”
    輕聲的歌唱再次響起,原本好聽而令人舒心的歌聲此刻聽來卻像是惡夢中的呢喃白癡咬了咬牙,從書架後往內迅速瞄了一眼,之間一個隻剩下下半身的軀體現在正在慢慢的倒下,歸於寧靜。而在圖書館的另一個出口處……
    咯啦
    傳來,開鎖的聲音。
    書架林立,白癡看不到出口,自然也看不到究竟是誰在開鎖他哼了一聲,立刻提劍沖向出口可就在他掠過一個書架之時,旁邊,突然閃出一個人影
    沒有疑惑,也沒有猶豫的時間。白癡立刻拔劍,劈向那道人影只聽的“當”一聲響,火花四濺金色的劍體和黑暗的劍體在火花中互不相讓。
    “是你?”
    拿著這把黃金劍的人正是戴勞,在看到白癡的那一刹那,他先是一愣,隨後突然冷笑一聲:“是你嗎?殺了我全族上上下下那麼多人?”
    雙劍分開,兩人各自撞擊到一座書架,抵住。但這一停頓只維持了不到片刻,戴勞看了看白癡那身乾淨的衣服和沒有沾染絲毫血絲的暗滅,眼中的敵意慢慢消退。
    “我的傭兵中,只剩下你一個了?”
    “………………………………我,不是你的傭兵。”
    “呵。”
    一如既往的冷笑,戴勞的神情絲毫沒有因為現在所處的環境而有任何的變化。他和白癡之間沒有什麼交織,也沒有什麼話好說。只是在短暫的互相凝視之後,他立刻看著那邊的出口,拔腳上前。白癡也是,提著暗滅緊隨其後。
    兩個人,兩把劍。
    離開圖書館後,就是一條有著大型落地玻璃窗的長走廊。兩個人二話不說,全力在走廊上賓士,朝著黑暗的彼端衝刺。
101,這個世界的終結……
    101,這個世界的終結……
    轟隆————
    落地玻璃外,不斷地打出閃電和驚雷。!
    巨大的聲響和刹那間照亮天空的光亮和黑暗形成了絕美的配合。
    雨點拍打在玻璃上,讓這厚重的落地玻璃發出輕微的顫抖。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圓圈在玻璃上呈現,就像是一隻只大小各異的眼睛,在瞪視著在走廊上衝刺的兩人。
    嘩啦
    終於,走廊到頭,那巨大的大門不等白癡和戴勞去拉,就被一陣狂風吹開。在那打開的大門之中,一個躺在沙發上的身影,卻是讓白癡和戴勞,硬生生的停止了腳步。
    驚雷,從窗外劃過。
    蒼白色的光芒照在這間幾乎全部由玻璃籠罩起來的觀星室中。
    在中間的沙發上,戴勞的妻子的上半身就躺在那裡,瞳孔中流露出死不瞑目的灰暗色彩。而戴勞的那個孩子,則是躺在他**那只剩下半個身體的懷中,渾身僵硬,胸口,被一根銀燭臺穿透。
    白癡看著觀星室中的情況,再看看戴勞。但戴勞卻只是沖著自己妻兒的屍體略微一撇,就徑直走到那邊打開的視窗,觀察外面的情況。在確定對方不可能是從這十五層樓的高度跳下去,他立刻轉頭,打開房間內的另一扇門,再次沖了出去。
    耳畔,傳來歌聲。
    那若有若無的歌聲仿佛是在指引著什麼,將白癡和戴勞帶往這座豪宅的最高處
    閃電和暴雨交相輝映,屍體與歌曲在這個無法解釋的黑夜中上演著鮮紅色的圓舞曲。
    白癡跟在熟門熟路的戴勞身後,一路沖上這座宅邸最上層的公爵會議室在那緊閉的大門前,兩人一左一右,緊緊捏著手中的劍。
    “啦~~~啦啦啦啦~~~~~”
    歌聲,正是從這間會議室中傳出。
    同樣傳來的,似乎還有窗外的暴風雨之聲。
    戴勞和白癡互相看了一眼,兩個人同時有力,卡啦一聲,打開了門鎖。
    “搖啊搖~~~~搖啊搖~~~~”
    “搖到外婆橋~~~~”
    “外婆叫我好寶寶~~~~”
    “好寶寶~~~~好寶寶~~~~”
    “不睡覺~~~~大灰狼吃掉~~~~~”
    轟隆——————————
    驚雷與暴雨,在大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填充著白癡和戴勞的腦海。
    這間原本應該是密閉設計的會議室,天花板卻是幾乎完全爆碎
    大雨毫不隱瞞的從天而落,將這間房間內的所有一切都染上了潮濕的色彩。在房間的中央的那張會議桌上,可洛站著,笑著。她望著天空,嘴裡輕輕哼唱著兒歌。單純和甜美的笑容在雷電的藍白光芒之下,顯得無比的詭異。
    在她的雙手上,抓著兩個人的頭髮。
    一個是金髮,整個右肩幾乎完全消失,睜著死灰色的瞳孔,氣絕的穆斯。
    一個是黑髮,雙手像是被放在絞肉機裡絞過一般,也已經死亡的布魯斯。
    可洛,就是那樣單純的抓著兩人的頭髮,提著他們的上半身,在暴雨和雷電之中輕聲的歌唱……
    “麵包叭叭”
    白癡一震,立刻轉頭只見房間的角落裡還有兩個小身影其中一個是莉蘿,她哭著,雙眼中已經分不清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而在她的懷中……
    “???”
    那一刻,白癡的世界,似乎崩潰了。
    他的眼睛瞪大,其中原本在任何時候都能夠冷靜如初的瞳孔此刻卻是劇烈的顫抖著
    原本緊握暗滅的手,此刻卻是不由自主的松掉。暗滅鑽回手臂,他則是半張著嘴,緩緩走向那邊的莉蘿……和她懷中摟著的那個小身影。
    “……………………………………”
    黑色的雨,澆灌著。
    白癡的身體猶如虛脫一般跪在莉蘿的面前,從她的懷裡接過那個小小的身體……
    好冷……
    好冰……
    原本會笑,會跳,會吵著鬧著吃辣椒的小身影,現在竟然是如此的僵硬……
    她的胸口,染著血水……
    白癡的手顫抖著按上去,卻再也無法感受到其中蘊含著的心跳。
    乾涸的聲音,從這個男人的喉嚨中發出。
    他的雙手慢慢變得顫抖,抱著懷中這個已經完全冰冷的軀體。
    雨,劃過他的眼睛,再從他的眼眶中流下,落在那半張著,卻已經再也沒有了任何神采的綠色瞳孔之中,彙聚……
    雷電,繼續在閃耀著。
    暴雨和狂風,也依舊在這間三面牆幾乎全部被摧毀,完全暴露在夜色下的會議室中肆虐。
    “乖寶寶~~~~睡吧~~~~睡吧~~~~”
    戴勞沒有去理會白癡這邊的狀況,他只是看著桌上的可洛。
    面對這個***,戴勞突然冷笑一聲,舉起手中的黃金劍,大聲道:“幹的很不錯啊,可洛。不枉費古德塞之名。你到底是怎麼做的?僅僅十一歲的你,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強大的力量,將我們全族上下三千多人,全部屠殺殆盡?”
    雨水中,可洛慢慢地回頭。
    她看到戴勞後,金色的瞳孔中沒有任何的歉意或害怕。她只是淡淡的笑著。隨後,鬆開雙手……
    啪嗒啪嗒。
    穆斯和布魯斯的屍體倒下,可洛完全的轉過身來,慢慢地,朝著戴勞伸出手指。
    “還不肯睡嗎?~~~~乖寶寶~~~~”
    戴勞冷哼一聲,舉起手中的黃金劍,全神戒備
    “再不睡~~~大灰狼會把你吃掉~~~”
    “想吃我?那就來吧——”
    戴勞,沖了上去。而可洛的手指,則是繼續指著他……
    這邊的白癡,依舊雙手顫抖地抱著小麵包的屍體。
    在可洛那美妙的歌聲中,耳畔傳來一聲爆裂之聲。接著,一些血塊就飛濺到了白癡的臉上,而戴勞的聲音,則是完全的,消失了……
    “可洛————”
    面對已經完全沉默的白癡,莉蘿卻沒有呆呆地不動。她抬頭看著白癡身後的一切,突然大叫一聲,沖了上去可是下一刻……
    轟隆——
    雷聲,打響。
    歌聲,也是繼續在回蕩。
    莉蘿的腳步聲,如今卻被雨水的瓢潑所取代,整個會議室中,就只剩下風、雨、雷電,以及可洛的歌聲……
    在回蕩了。
    啪嗒——啪嗒——啪嗒——
    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但,白癡卻沒有去回應。
    即使這些腳步聲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後,他也沒有去回頭看上一眼。
    剛才還在發生的顫抖,此刻已經消失了。
    他,就仿佛一尊不會動彈的雕像一般,抱著懷中的麵包。
    他的瞳孔,渙散、無神。
    在輕輕的搖籃曲中,白癡任憑那黑暗的雨水拍打著自己。
    可洛背著雙手,她那身沾滿血水的衣服如今已經被雨水完全澆濕,紅色的液體,在白色的蕾絲裙上擴散開來。
    在她的腳邊,戴勞和莉蘿那已經完全不成*人形的屍體沉默的躺著。可洛略微抬起腳,提了一下戴勞那還死不瞑目的頭,嘴裡的歌聲,慢慢停止了……
    取而代之的,卻是……
    “嘻嘻……嘻嘻嘻……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瘋狂的笑聲,穿透這不詳的雨幕。這位似乎已經完全瘋狂的少女再一次的抬起手指,而這一次,則是指向了那邊白癡的背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嘻嘻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狂笑
    沒有語言的笑聲,也沒有任何溫情的笑容
    死亡開始降臨,那最後的擊殺已經開始凝聚。
    這個時候,可洛注意到了這個“人”的眼神了嗎?
    不,她沒有注意到。她怎麼可能注意到?
    面對背對自己的白癡,她只是在發出瘋狂一般的笑聲,然後用手指指著他
    摟著麵包屍體的手,放下了。
    漆黑而虛無的瞳孔,此刻已經完全的擴散。
    空中,那些落下的雨水卻是硬生生的停頓在半空,刹那之間,霜化。
    黑色的雪……開始飄起。
    這已經太久沒有出現過的黑色雪花,此時卻像是在預示著什麼似的,停頓在半空。
    完美的黑色六角形結晶體,在雷電的反光下散發出一種異樣的美感,折射著那藍白色的光芒。
    紅色……開始侵蝕起了他的右眼。
    侵蝕很慢,但卻是如此的循序漸進。
    以往,這只一旦空洞之後就絕不會再被紅色吞噬的眼睛,此刻,卻在空洞之下被渲染成了最為鮮紅的顏色。
    而當他的右眼變色之後,他那象徵著理性與冷靜的左眼,也是用同樣的速度,變成了紅色。
    雷電與狂風,開始交織。
    黑暗的雪花從天而降。
    空氣中,散發著比地獄更加陰冷的氛圍,即使是那邊正在狂笑的可洛,此刻的笑容也被這陣寒冷所凝固。
    鎖鏈……蠕動了起來。
    一根,兩根,三根,四根。
    沒有以往的迅速而誇張,這一次,卻是靜靜地,有條不紊的插進這個“人”的身體。
    當所有的四根鎖鏈全部進入他的體內之後……
    第五根鎖鏈,揚起,繞到了他的後背,狠狠地……
    插進了他的脊椎之中……
102,小小的擔憂
    102,小小的擔憂
    好無聊,好無趣啊~~~~)
    炎炎夏日,白癡坐在冰櫃旁,無可奈何地聽著腦海中暗滅的抱怨。、
    (喂,人類小子,你難道就不覺得無聊嗎?上次的公主大戰你在幕後出力最多,要我說,應該你上場打個兩戰才是。可你偏偏是作為教練在旁邊看?你無不無聊啊?無不無聊?)
    滴答——滴答——滴答——
    旁邊藥材鋪中的掛鐘一秒一秒地移動,在如此炎熱的天氣裡,那些夥計也是趴在櫃檯上,打著盹。白癡瞥了一眼那邊的時鐘……
    現在,是上午10點。
    (夠啦人類小子我現在很火大很想殺東西消火啊算我求求你,即使是殺豬殺狗也好,我們去殺點東西好不好?你看,我自從鋼鐵城事件之後到現在,已經那麼多時間了,我竟然一直都沒有殺過東西,染過血,這對於我這把魔劍來說是多麼悲劇的事情啊)
    (就連我們那公主,那個叫胡桃的公主她現在也可以每天品嘗鮮血的滋味,回味上次殺人時的快感。為什麼我就非要在這裡和你一起賣三個伊奈爾一根的咸水冰棒?我們去屠宰場好不好?我受不了這些甜甜膩膩的冰激淩味道,如果再不聞聞血腥味我怕我會瘋掉你知道我瘋掉是什麼意思嗎?我瘋掉之後可是很可怕的,非常可怕的唷)
    暗滅在白癡的腦海中大發脾氣,那只紅色的瞳孔更是死死盯著白癡。不過,這把劍的煩躁關白癡什麼事?他也永遠不可能處處都按照這把劍的想法來行動。
    賣出一塊雪糕之後,白癡繼續安安穩穩的坐在遮陽傘之下,浪費著自己的時間。
    “啊叭叭叭叭”
    鄰近中午,那邊傳來一陣歡笑聲。白癡轉頭一看,只見小麵包正拉著莉蘿,可洛,還有一個布魯斯,和一個沒見過的金髮少年,五人一組的朝這邊跑了過來。一靠近之後,麵包立刻撲進白癡的懷裡,撒著嬌。
    “啊嗚~~~~啊嗚啊嗚~~~~”
    麵包拉著白癡的手臂,用臉蹭了兩下。隨後,她就伸手去開旁邊的冷飲櫃,伸手去抓裡面的雪糕杯。
    啪。
    白癡毫不猶豫的打開這個小丫頭的手,盯著她。
    “嗚……嗚嗚……”
    小麵包哼哼了兩聲,然後十分可憐的舉起手中的牌子——
    《叭叭,我好熱啊,給點雪糕吃吧?》
    “…………………………想吃,付錢。”
    聽到白癡這麼冷淡的話,小麵包立刻撅起嘴,再次抱住白癡的胳膊,開始啊啊嗚嗚的叫著,蹭著他的胳膊。見白癡依舊冷淡之後,她乾脆爬到白癡的背上,抱著他的脖子,用小臉蹭起白癡的臉來。
    “哎呀呀,果然,庶民就是庶民,已經十一歲了,還是個孩子。”
    在旁邊看到麵包肆無忌憚的和白癡撒嬌,可洛顯得有些不爽。她抱著胳膊,哼了兩聲。
    一旁的莉蘿雖然也對麵包已經那麼大了還這麼喜歡纏著白癡有些不習慣,但她有個理論,只要是可洛同意的,她就反對。只要是她反對的,那自己就同意
    “切,那又怎麼樣?這不正說明人家家庭關係好嗎?看你的意思……你似乎見不得人家家庭關係好?”
    可洛有些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麵包和白癡兩人,咬咬牙,惡狠狠地回瞪莉蘿。莉蘿先是一愣,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可洛會突然那麼凶,但也是一併回瞪。可就在這時……
    “啊嗚啊嗚~~~啊嗚”
    麵包從白癡的背上跳下,跑過去拉起可洛的手。可洛一楞,剛想甩開,可那邊的麵包卻又拉起白癡的手,將他那大大的手掌放在可洛的頭上。
    “嘻嘻,啊啊嗚,啊嗚啊嗚~~~~”
    麵包握住可洛的小手,眼中流露出略帶調皮的微笑。白癡似乎有些理解了她的意思,乾脆伸出雙手,按住麵包和可洛兩個小孩子的腦袋,輕輕揉著。可洛看著自己面前握著自己手的麵包,再看看旁邊撫摸自己腦袋的白癡,慢慢的,低下了頭……
    “不……不准碰我……庶民……”
    可洛別過頭,小臉一紅,眼中的淚水有些打轉起來。
    “你……你們……好大的膽子……不過……這次看在……我心情好的份上……就不追究了……不過……不過下次……下次……”
    想到這裡,可洛猛地甩開白癡和麵包的手,跳到一旁,面紅耳赤的大叫道:“可是下次如果還敢對我無禮的話……我……我就叫人把你們全都抓起來我可是古德塞家的大小姐,不是你們這些庶民可以隨隨便便碰的,知道了嗎?”
    面對可洛的喊叫,小麵包卻是毫不在乎的走上前,再次摸了摸她的腦袋。可洛見自己的呵斥完全無效,哼了一聲,甩開麵包的手。
    《可洛,我們中午去吃大餐好嗎?我知道一家火鍋店,裡面的辣味火鍋非常給力而且,麻辣火鍋也很勁道只是,你知道,我們這些庶民沒有多少錢,所以你看……》
    面對這塊牌子,可洛鼓起嘴,哼了一聲,她紅著小臉,有些高傲地說:“那……那看在有麻辣火鍋的份上,我請你。喂,大家,今天的午飯我請客,到時候想吃什麼自己點,算我的”
    麵包偷偷的對著旁邊的莉蘿比了個勝利的手勢。莉蘿捂著嘴呵呵一笑,金髮少年淡淡的笑了一下。倒是那個布魯斯抬起雙手,歡呼雀躍。
    在麵包的“央求”下,可洛乖乖的掏出錢包,給五個人每人買了一支冷飲。她和麵包兩人都是雪糕杯,在撕開杯蓋之後,可洛立刻從懷裡取出一包麻椒粉,把裡面那些黃澄澄的東西全都灑進杯子裡,用勺子舀起一勺,美美的吃下。而麵包也是毫不遜色,從懷中摸出一包辣椒粉,紅豔豔地全部撒進去,舀起放進嘴裡之後,臉上浮現出幸福到極點的笑容。
    而旁邊的布魯斯,金髮少年穆斯,可洛三個看到這一幕,卻是說什麼都沒有食欲了。
    白癡掃了一眼這些小丫頭,這時,他注意到莉蘿的臉上似乎笑得有些勉強。想了想後,開口問道:“怎麼了。”
    莉蘿回過頭,看到白癡問之後,有些猶豫。這時,旁邊的藥店內沖出一名女傭,跑得太快,摔倒。布魯斯和穆斯連忙走上前,扶起,並且幫其做著一些應急處理。莉蘿看著那邊的場景後,微微歎了口氣,說道——
    “麵包叭叭,其實……是黯姐姐的事。”
    “…………………………她怎麼了。”
    “黯姐姐最近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以前,黯姐姐多多少少還能去練練武,可自從上次冰封風吹沙之後,姐姐的身體就越來越差。這幾天,更是連床都下不了了。大人說,很可能是因為天氣太熱的緣故。所以……”
    黯啊……
    白癡抬起頭,望著遮陽傘外湛藍的天空。
    說起來,自己的確是好久沒有見到她了。原來,最近她的病勢加重了嗎……
    莉蘿捏著手中稍有融化的雪糕,低著頭,顯得心事重重。她想了想後,繼續說道:“今天才夏天最炎熱時候的開始。而且聽說今後幾天裡天氣會越來越熱,我擔心……我擔心……姐姐她……很可能會撐不下去……”
    說著說著,莉蘿的眼角突然開始溢出淚水。她察覺到自己的神情不太對,為了不讓那邊正圍繞吃雪糕放麻椒粉好還是辣椒粉好互相吵架抬杠的麵包等人察覺,她連忙用手去抹臉上的淚水。這一抹,她才察覺手中的雪糕已經融化在手上,現在反而抹到了自己的臉上。
    白癡看著這個小女孩,搖了搖頭。他取出手帕,替這個小丫頭擦去臉上的淚水。就在這個時候,那邊的布魯斯大叫著跑了過來,看到手帕之後一把奪過,重新跑到穆斯身旁,讓他用這塊手帕當做繃帶,替那位女傭包紮膝蓋上的傷口。
    莉蘿擦去眼角的淚水,終於勉強的笑了一下。她重新抬起頭,看著白癡,說道:“謝謝,麵包叭叭。我感覺好多了。”
    沒有將這些事告訴她們嗎。”
    白癡所指的她們,當然是麵包和可洛等人。
    “我沒說。再怎麼說,這也是我們家的家事,不可能隨隨便便告訴其他人的吧?而且,我也不想讓麵包擔心……至於可洛,讓她知道的話,反而會惹來她的幸災樂禍。”
    莉蘿叉著腰,撅起嘴,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
    “對了麵包叭叭,你能來看看黯姐姐嗎?最近這段時間裡,黯姐姐一直在做一些東西。我看著好像是一些護肩和腰帶。我知道姐姐她很喜歡做東西,但又怕她一直這麼不顧身體的做下去,身體會變得更糟糕。麵包叭叭,你來見見姐姐,順便勸勸她,好不好?我好幾次都聽到姐姐在談論你的事,如果是你的話,黯姐姐一定會聽的。”
103,初露鋒芒
    103,初露鋒芒
    莉蘿的眼神是那種十分擔憂,又充滿了祈求的眼神。!白癡看著這種眼神,略微想了想後,終究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太好了”
    白癡的答應讓莉蘿一陣喜悅。他連忙拉住白癡的手,表現出無比的激動和興奮。而她的這一聲歡呼也讓那邊的四個人察覺有異,紛紛轉過頭來。
    “什麼太好了?”
    可洛舉牌。麵包也是表現出一副很奇怪的表情。
    莉蘿連忙沖著白癡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轉向四人,說道:“沒什麼沒有什麼”
    可洛是滿臉疑惑,麵包則是看看自己的朋友,再看看白癡,嘴角別有深意的笑了笑。不過,她尊重朋友的選擇。相信那一定是不方便在可洛面前說出來的話吧。
    “沒什麼?沒什麼你大叫幹嘛?”
    可洛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埋汰莉蘿的機會。現在好不容易占著道理,自然要好好說一通。可洛卻是撓著後腦勺,嘻嘻笑著,片言不語。說了一會兒,可洛也說累了,這撿這件事也算是被擱下了。
    “好了,我們去吃飯吧。喂,麵包的白癡老爸,你要不要一起來?我請客哦。”
    可洛掏出懷中的魔晶卡,揚了揚。白癡卻是緩緩搖了搖頭。見此,可洛也不勉強,哼了一聲之後,自得其樂地在麵包的帶領下,朝火鍋店走去了。
    “不要忘記,一定……一定要去看看黯姐姐哦”
    離開之前,莉蘿再次緊緊叮嚀了一番,直到白癡再一次的點頭後,他才露出舒心的笑容,和麵包她們一起,朝火鍋店走去。
    空蕩蕩的街道上,再次變得冷清。
    白癡的小冷飲店繼續矗立在驕陽之下,維持著這片最後的陰影。
    他望著那空蕩蕩的街道,感受著那扭曲的空氣所反襯出來的炙熱。良久,良久,他才從冰櫃中取出自己的午餐,開始吃了起來。
    蜜梨做的冰甜點味道真的是越來越好了。相信,她如果去競賽點心廚藝的話,應該也能夠得到好名次吧。
    吃著手中的午餐,白癡的思考陷入一種慵懶的狀態。天氣實在是太熱,他也沒多少心思去思考現在的狀況。更何況,現在的狀況也不需要他去做太多的思考。
    (喂,你不去嗎?)
    (…………………………)
    (呵呵,我是指洛尼烏斯家族,去探病。)
    (等,收工之後。)
    (咦?真是奇怪。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那個小丫頭應該說過,這個女孩的生命維持不了太長時間了吧?你怎麼不是立刻扔下這裡的工作,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瞬間沖過去?)
    (…………………………)
    (哈哈哈我開玩笑的呢。畢竟,再急也不可能急這四五個小時。人家諾利烏斯可是個公爵家族,你這樣一個小人物怎麼可能隨隨便便的走進去?而且,你上次和他們家人見面已經是好幾年以前的事了吧?說不定人家早已經把你忘了呢。)
    暗滅喜歡自說自話,用胡言亂語來表達自己長久沒有砍人的不滿。
    白癡也是任由著它進行胡鬧,反正他也管不了,只能閉著眼睛,默默觀察落葉的劍譜和劍意,進行悟劍。
    好不容易,天色終於漸漸暗了下來。
    白癡看看天色,再看看時間,收拾起手中的工具和冷飲櫃,推著它朝冷飲店走去。在歸還了那些東西之後,他才轉過頭,朝著諾利烏斯家族的方向,邁出腳步。
    地面上的熱量依舊沒有消失,滾燙和炙熱的感覺從腳底穿透鞋子,透了進來。
    白癡走到洛尼烏斯家族的領地門口,看著那被兩名男性守衛把守著大門,想了想後,走上前去。
    “慢著”
    守衛們抬起手,擋住了白癡。
    “你有什麼事。”
    白癡略微沉默了片刻,緩緩道——
    “我是黯大小姐的朋友,聽說她最近身體不好,所以來探望。”
    “黯小姐的朋友?”
    守衛瞄了一眼白癡,片刻之後,兩人哈哈笑了一聲,收起手中的武器。
    “請回吧,黯小姐身體不舒服,不方便見客。”
    “………………………………我,正是因為知道黯小姐身體不適,所以才來……”
    “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那麼囉嗦?諾利烏斯家的大小姐們又豈是你這種人可以見的?回去。那麼晚了還來見人,真是胡攪蠻纏。”
    白癡瞥了一眼這兩名守衛,他們的臉上一臉的不耐煩,沒有絲毫為黯進行擔憂的表情。
    “晚上來見……不行嗎?”
    對於守衛來說,當然不可以。從他們面前進入領地的陌生人越多,他們就越是要承擔責任。更何況現在已經晚上了,馬上就到換班時間,誰還有心思去關注一個進入領地內的平民男子?
    (呵,看來他們壓根就不太想理會那位心臟病小姐嘛。也對,其實那位大小姐現在已經是廢人一個了,也只有向像那種和她走得近的小丫頭才會關心關心,不然那麼大的家族,誰會注意每一個人?)
    白癡閉上眼,呼出一口氣。那兩名守衛過來,一邊笑著一邊伸手,想要去推白癡的身體。可是,就在那名守衛的手指即將觸碰到白癡的胸口之時……
    吟——————
    一聲蟲子般清脆的鳴叫聲,在半空中響起。
    那兩名守衛微微一愣,互相看了一眼。隨後,他們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繼續伸手來推。
    “這一劍,是否可以當作通行證呢。”
    白癡低著下巴,緩緩道。也就是這時,那兩名守衛背後的鎧甲竟然硬生生的浮現出一條裂痕,緊接著,斷裂,落地。
    哐啷一聲,守衛們的肩甲應聲落地。那兩名守衛呆住了,互相看了一眼,再看看地上那斷裂的肩甲,面面相覷。
    “請通報一聲,就說,我是黯大小姐的仰慕者。我很欣賞她的才華。”
    對男丁稀少的洛尼烏斯家族來說,還有什麼比自家女性的仰慕者更重要嗎?而且,還是一個如此強大的戰士?
    那兩名守衛沒有再表現出拒絕,而是顯露出一副驚恐和不可思議的表情。其中一個嘟囔了一會兒之後,立刻轉身沖進大門,顯然是去通報去了。而另一名守衛則是連忙堆出滿臉的笑容,對白癡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諾利烏斯公爵此刻正在宴會廳參加家族晚宴,他看著宴會桌上坐的滿滿當當的女性子嗣們,心中唯有歎息。可就在這時,一名守衛卻是不顧其他守衛的阻攔,猛地撞開大門,沖了進來
    “公爵大人公爵大人”
    守衛一把跪在宴會廳門口,看到這一幕,房間內的百多位諾利烏斯家族的高級成員立刻將注意到彙集在這名守衛的身上,女士們端在手中的酒杯,此刻也是放下。
    “什麼事那麼慌張。”
    一名五十多歲的女性開了口,聲音嚴厲而充滿威懾。
    “回……回報小姐外面……外面……外面來了一個人……”
    “誰來了,那麼慌張?…………你的肩甲古德塞家族的人?”
    “不是不是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他說想要見黯小姐,還說是黯小姐的仰慕者,聽到黯小姐的身體情況變得糟糕之後立刻趕來見她一面我們本來……不想讓這種名不見經傳的人進來的……可是……可是……”
    “我和我的同事什麼都沒有看見……就好像瞬間發生的一樣,他就站在我們的面前,可我們兩個人身後的肩甲……就全部掉落了我們……我們連他怎麼出招的……都沒有看見”
    此言一出,在座的眾人無不震驚。
    諾利烏斯公爵則是立刻離席,快步來到那名守衛面前,扶起他,看著他身後那斷裂的肩甲。
    切口平整,在切開肩甲的同時卻不傷到守衛的身體,可見除了速度之外,力量,控制力和精准無一不是高手中的高手而且從切口來看,使用的應該是長劍類武器。即使是在自己的家族之中,能夠擁有這種劍術的人物也是少之又少。這樣的人……竟然是那個已經奄奄一息的,黯的仰慕者?
    這一刻,公爵大人的臉上,浮現出興奮和歡喜的微笑。
    他在笑什麼呢?
    是在笑自己的女兒在臨終之前,終於能夠找到意中人……那種父親的欣慰笑容嗎?
    “快快把他帶來見我”
    晚飯,不用吃了。
    諾利烏斯公爵快步沖出宴會廳,直接朝前門跑去。其他的家族成員們也是紛紛拋下手中的餐具,尾隨其後。
    “父親大人看起來真的很高興。”
    “這是當然的,誰能想到那個黯,在臨死之前竟然還能吊到這樣一個強者?”
    “不過,時間還是太晚了……”
    “嗯。不過嘛……通知下去,將我族中所有十四歲以上,二十歲以下,長得漂亮的女孩都集中起來。黯活不了多久,要留住這個人才,就需要想些其他的方法。”
    “是。”
    在那位女士的吩咐下,其他一些夫人立刻散開,去執行命令去了。真正隨著公爵大人前往前門的,就只有一些身份真正高貴的人,和對這個竟然被黯吸引住的男人十分感興趣的人,前往會客廳。
104,試
    104,試
    大門前,白癡背著雙手,閉著眼。。
    不用多時,耳邊就傳來了陣陣喧囂。睜眼,面前那寬敞的道路立刻被形形色色的女性和士兵們填滿。跟隨著剛才的那名守衛,一名五十歲左右的婦女在眾人的簇擁中走了出來,站在白癡的面前。
    “就是你嗎?”
    那名婦女抬頭,看著面前這個年輕人。
    “………………………………”
    婦女點點頭,說道:“我是比格?斯威特?諾裡烏斯。可以說,是諾裡烏斯公爵的長女,下任公爵繼承人。請隨我來,我這就帶你去見我父親。”
    說罷,婦女的腳步往前挪動一步,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但,白癡不僅沒有前進,反而還後退了一步,冷冷道:“我,來見的是黯。不是公爵。”
    比格夫人稍稍一愣,對於眼前這個有些難搞的男孩更加有了些贊許,說道:“黯現在正在臥病。即使見,也要給女性一些時間打扮。難道你認為黯會喜歡讓你看到自己現在這副病懨懨的樣子嗎?”
    “………………………………”
    “所以,請先去見一下我父親。稍作休息後,我父親會邀請你和黯一起享用晚餐。”
    白癡無奈,唯有低著頭,跟在了比格夫人的身後。比格夫人臉上露出一抹微笑,但在白癡經過她身前之後,她立刻朝旁邊的妹妹們使了個眼色。那些女性理解,立刻前去著手準備。
    上了馬車,白癡隨著這些人前往諾裡烏斯領地中的主宅,也就是公爵所在的官邸。在馬車上,那位比格夫人不斷地向白癡詢問各種各樣的問題,但白癡始終保持著沉默,沒有回答,也沒有任何的意思表示。甚至連自己的名字也沒有說。時間一長,比格夫人心中原本還有的少許期待慢慢變成了不喜,她也乾脆不說話了。
    來到主宅,白癡在他人的帶領下來到了那件會客廳前。門打開,諾大的會客廳正前方的位子上坐著的當然是那位曾經見過面的諾裡烏斯公爵。在左右兩旁則各有十張座位,分別坐著諾裡烏斯家中的大小族長。
    “就是你嗎?想見我女兒的人。”
    大門合上,邊門打開。寬廣的廳堂四周,開始陸陸續續的走進來許多的女性。他們當然知道現在站在大廳中央的這個人是來見黯的,對於患有心臟病的黯竟然還能夠結識到什麼樣的人,恐怕是一件任何人都感興趣的事情吧。
    白癡的眼神稍微瞄了一眼四周,很快,旁觀者到齊,所有的邊門也都被合上。溫和的燈光下,白癡的影子被拉出無數條,向四周擴散。
    “…………………………是。”
    諾裡烏斯公爵笑了。他點點頭,往椅子上靠去。那位比格夫人則是坐在那二十張椅子最下手的地方,突然,拍了拍手。
    嘩啦——
    鐵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白癡略微回頭,只見那些女性中走出一個身披鎧甲,手拿鏈子球的士兵。這個士兵緩緩走到白癡的身後,慢慢地,手中的鐵球開始旋轉起來。
    只是一眼,白癡就沒有再去看。他重新回過頭,目光直視上方的公爵。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就宛如一座不會動彈的雕塑。此時,鼓聲開始從會客廳的角落中傳來,隨著鼓聲的越來越急促,那名鏈球戰士手中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卷起的風聲開始呼嘯,散發出強烈而刺耳的聲音。
    呼——
    鼓聲驟停,那名士兵手中的鏈球也是如同流星一般朝白癡的背上轟來周圍那些女孩子中一些膽子較小的,此刻連忙躲進自己母親懷中,嚇得不敢再看
    鏈球,飛射而出白癡站立不動,可在鏈球即將觸及到他的背脊時,一條黑色的光柱刹那間從他的身後騰空而起,轉瞬即逝。但這對於那顆鏈球來說卻沒有任何的傷害,它繼續飛射……
    飛射……
    繼續的,掙脫了後方的鐵鍊,掠過白癡的肩頭,撲向前方正中間的諾裡烏斯公爵。
    啪——
    諾裡烏斯公爵抬起手,一把抓住了這個鐵球。
    他看了看這顆鐵球,再看看鎖鏈斷裂的地方,最後,驚訝的目光直接投射在下面白癡的身上,讚歎著。
    好快……這速度……這份力量和精准還有……這種冷靜我怎麼一直不知道,在風吹沙中竟然還有這樣的絕頂高手?
    公爵看了看自己左右,那些和他同輩的族長們有的面露驚訝,有的則是面露困惑。但更多的,則是一臉不知發生了什麼情況的臉色。這充分證明,這些人已經完全跟不上這個年輕人的出手速度,在座的人中,恐怕也只有自己的大女兒,才能夠略微窺探這神一般的速度
    那名士兵眼見自己的鏈球飛出去,撞向公爵,害怕得連忙跪了下來,不斷磕頭求饒。公爵揮揮手,讓他下去。那名士兵欣喜若狂的退下,心裡估計已經開始感謝神明了。
    公爵扔下鏈球,臉上的讚賞更加多了幾分。比格夫人見自己的父親如此欣賞,就再次拍了拍手。鼓聲,也是繼續快速的點了起來。
    (呵,還真是有趣的見面禮。)
    在鼓聲中,二十名手持武器的守衛將白癡圍成一圈,嚴神戒備。接著,三名頭上戴著面具,身上穿著枷鎖的囚犯模樣的人從邊門被押了進來。一些女性上前摘去他們的頭套,在他們的耳邊稍稍說了些話。那些囚犯臉上的驚恐立刻化為了希望。接著,這三名囚犯的枷鎖被解開,每個人的手中都拿著武器,慢慢踏入那片被守衛們包圍的圈子,氣喘吁吁的盯著中間的白癡。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鼓聲再次開始連續,那三名囚犯分從三個方向將白癡包圍,在互相使了個眼色之後,同時大吼一聲,沖上
    而位於中間的白癡,則是依舊一聲不吭的盯著公爵。只是在那一瞬間,公爵隱約見到他的右手中突然多了一條黑影,接著,他就將那條黑影夾在腋下……
    下一刻,球狀的黑暗,完全吞噬了那三名囚犯。這只不過是短短的一刹那間的事情,瞬間過後,黑暗的球體收縮,進入他的右手,消失不見。而那三名囚犯,則是呆呆的站在距離白癡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仿佛時間停頓一般,不動了。
    怎麼回事?
    旁觀著中開始互相詢問。儘管這一次,黑暗的球體讓所有人都目擊到了,但真正能夠看出那黑暗的球體是有什麼組成的人,恐怕絕對不超過五人。很不幸,諾裡烏斯公爵,正是其中之一。
    “咕……”
    口水,被這位公爵吞下。
    他的面色蒼白,瞳孔中不知是因為太過興奮還是太過害怕而發出顫抖。
    剛才的瞬間……那是什麼?
    那無限展開的黑刃……那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劍術?竟然能夠在那麼一瞬間,將三個從不同方向攻來的人……在一瞬間滅殺?
    黯……你真的是我的好女兒……乖女兒
    你究竟是怎麼為我找到這樣的好女婿的?實在是太棒了……沒想到,你竟然也會有那麼有用的一天?放心,我一定會將你厚葬的一定
    “怎麼回事?”
    不過,除了面色蒼白的公爵和少數驚訝的幾人之外,其餘大多數的人都沒有看出來剛才發生了什麼。此刻,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走上來,大著膽子,伸手,就要去觸碰那些呆站不動的囚犯。
    “不要碰”
    比格夫人連忙大喝,但,終究還是晚了。
    那名少女的手指只不過才剛剛在囚犯身上一點,那一刻,就仿佛起了連鎖反應一般,這名囚犯的身體竟然迅速崩塌
    是的,就是崩塌。就好比一座由沙子所組成的城堡,這一刻,囚犯的身體則是化為無數的血水和肉屑,嘩啦啦的潑了那名少女一身這名女性害怕的尖叫起來,發出的叫聲震動了其他兩名囚犯,他們的屍體也是一樣,迅速崩潰。
    這極為恐怖的一幕,除了讓這座會客廳內無數女孩子尖叫之外,更是讓所有人都看清了這個人的實力。
    試問,在諾裡烏斯家族中,有誰能夠自信比他更強?
    有誰能夠施展出如此詭異而霸道的劍法?
    好強……
    刹那之間,這個念頭立刻佔據了所有旁觀者的腦海。原先一些還認為對方只是虛有其表的女孩,此刻也是不由得捂住胸口,看著那個黑髮黑瞳之下,帶著某種冰冷的俊朗的臉,面紅耳赤起來。
    啪—
    已經不用再試了,諾裡烏斯公爵拍起手,站了起來。
    剛才的兩戰,已經完全試出了這個年輕人的實力。在下一代中……不,即使是在自己這一代,恐怕也沒有人能夠贏得過他。一旦確定了這樣的念頭,接下來該怎麼做,公爵自然也是心領神會。
    “很好,非常好已經不用再試了,孩子,你的實力之強簡直就連讓我驚訝都不止。你的師父是誰?是雄鹿人嗎?現在有沒有官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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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5,爬山虎別墅
    白癡冷冷注視著這個慢慢走下來的老者,直到他走到自己面前,才淡淡地說了一句——
    “黯,病了。!我,只是來看她的。”
    白癡的冷淡回應讓諾裡烏斯公爵一時有些難堪,但看在這個年輕人如此強大,而且張口閉口就是自己家的黯這點,他也就絲毫不介意了。他按住白癡的肩膀,大笑道:“當然,當然來,我們先去宴會廳,我總覺得我們有些相見恨晚,而且,我也要將我們家族給你介紹介紹呢”
    “……………………黯。”
    白癡的聲音越見冰冷,公爵注視著他的眼神,也不由得略微打了個冷戰。說真的,他此刻心裡真的是又喜又急。
    喜的是,如此強大的戰士竟然那麼關心自己家的黯,那麼說來,只要稍稍說兩句,讓他入贅自己家絕對是一件十分輕鬆的事。
    急的卻是,黯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如果在讓他們兩人完婚之前黯就死了的話,那自己豈不是腰眼睜睜看著這個人才溜走?
    果然,現在要儘量的穩住他,爭取多一點的時間吧。
    “嗯,既然如此,那麼好。來人啊,去問問黯準備好了沒有。來,孩子,我們到旁邊的茶室等一會兒,相信很快,我女兒就可以盛裝來迎了。”
    在別人家,白癡自然不能太過放肆。沒辦法,他也唯有服從這位公爵的邀請離開了會客廳,前往旁邊的茶室喝茶去了。
    也就是在白癡離開會客廳的那一刻……
    那些旁觀者們嘩的一下圍了過來,將下任公爵夫人完完全全的包圍了起來。
    “大姐這個年輕人,可一定要讓我家的女兒嫁他我可是您最疼的妹妹啊”
    “說什麼呢三姐?您的女兒早就已經訂婚了吧?大姐,我的女兒,我女兒才剛剛十六歲,配那個小帥哥剛好啊”
    “你們這些大嬸吵什麼啊?不知道應該結婚的是我們嗎?姑母,今後讓我跟在他身邊好不好?我知道應該怎麼做的,絕對沒問題的”
    比格夫人被周圍近百號人的吵鬧聲弄得有些心煩意亂,儘管她也知道,在如今的諾裡烏斯家族,誰能夠吸收到最好的女婿,無形中就等於提升了自己說話的資本。所以看到一個如此強的人出現在眼前,當然要想盡一切辦法將其招攬至自己的石榴裙下。
    “好了,別吵了”
    比格夫人喝了一聲,四周的聲音立刻安靜了下來。
    “呼……相信各位也都看到了吧?那個年輕人實力強的簡直可以用恐怖來形容。而且臉也長得不錯,我理解各位心中的想法。”
    “人家現在心中可是只有黯,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這句話一出,周圍的女性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言語中,絲毫不掩飾對於黯的“狗屎運”的驚訝。
    “對於黯是怎麼認識這麼一個人的,我們不得而知。不過現在,父親的意思應該很明顯了。”
    “父親大人會想盡一切辦法,讓那個年輕人先和黯結婚。由於黯的母親早就因為心臟病死去,所以我估計,婚後大概過不了多久,她也會死。”
    說到這裡,比格夫人露出一副沉痛的模樣,說道:“但是,黯妹妹的貢獻我們是絕對不會忘記的。在她死去之後,我們必須另外找一個人,儘快填補起那個年輕人心中的空缺。也就是說,黯妹妹是過度用的,她現在身體這麼差,根本就不可能限制得住那個年輕人的行動。所以,只要各位在黯妹妹生病的這段時間內想辦法取代她,成為那個年輕人心中的新歡,那問題就解決了。”
    “各位,我相信各位當中才智卓越者不在少數,美貌比黯妹妹好得多的更是數不勝數。黯現在病痛纏身,隨時都有可能死,所以希望各位能夠努力一把,在不著痕跡的情況下去插足。而最後的勝利者,在黯妹妹死後,應該就可以揭曉了。”
    “因此,請各位自己努力,這是完全的自由競爭,我不會偏袒任何人。完全是看諸位如何施展出自身的魅力。所以,請不要再纏著我說,要我幫忙。我幫不了你們的。”
    終於,比格夫人的話說完了。那些女孩或女孩的母親都是點了點頭,開始策劃起應該如何勾引那個目前連姓名都不知道的強者帥哥了。
    不過,有一件事,在所有人的心裡,恐怕都在惦記著。儘管,這是一個絕對不能說出來的希望——
    “死吧……黯。”
    “求求你……快點死吧……”
    “你辛苦了那麼多年了,既沒有後臺,母親也早已病逝,在家族中沒有任何的後盾可言。”
    “就算是做件好事……”
    “請你,快點死吧。”
    ————————————————————————
    偏僻的小樓內。
    莉蘿捧著手中的碗碟,放進旁邊的洗手槽內。
    一旁的女傭微微笑了笑,連忙接過莉蘿手中的抹布,說道:“別這樣,莉蘿小姐。這是我該做的事情才對。”
    莉蘿搖了搖頭,笑道:“沒事啦。黯姐姐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傭,你又要打掃家裡有要照顧黯姐姐,肯定很辛苦。我幫忙做一點,不算什麼的。”
    那名女傭笑了一下,還是接過抹布,說道:“我從小就在照顧黯小姐,已經十多年了。這種事情早就已經習慣了。倒是莉蘿小姐,您時不時的跑到我們這邊來,您的父母不會說什麼嗎?”
    莉蘿哼了一下鼻子,說道:“怎麼不說?什麼不要和廢物來往啊,有空跑這邊來應該多看看班中有什麼好男孩啦,煩死了。”
    “…………………………”
    “啊,對不起,女傭姐姐,我不該這麼說的……黯姐姐不是廢物……”
    “叫我瑪麗亞就可以了。”
    女傭隨手洗盡水槽中的碗碟。幹完活之後,她略微擦拭了一下手,對莉蘿說道:“小姐,如果您實在是想幫忙,還是請您多去和小姐說說話怎麼樣?小姐她現在每天都躺在床上,一定很寂寞。”
    莉蘿笑了一下,用力的點頭答應。在女傭瑪麗亞的微笑中,她沖上這棟爬滿爬山虎的偏僻別墅的二樓,打開黯的房間的門。
    “姐姐,我來陪你…………啊黯姐姐”
    一開門,映入眼簾的景象讓莉蘿一下子嚇住只見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的黯此刻卻是倒在地板上她的左手中握著一個還沒完全的護肩,右手死死的按著自己的胸口,顯得極為痛苦。
    “黯姐姐黯姐姐你怎麼了?黯姐姐”
    黯的面色蒼白,毫無血色。她的身體更是在抽筋,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希望能夠讓自己顯得更為舒適一些,但不管她怎麼努力的擴張肺部,劇烈抽搐的心臟還是像在火燒一般,吞噬著她的生命
    “小姐?”
    瑪利亞聽到莉蘿的喊叫,連忙沖了上來。她看了一下黯的情況後,立刻取過床頭的藥瓶,取出幾粒,直接扳開黯的嘴,塞進去,再從莉蘿的手中接過水杯,讓她喝下。
    藥片下肚,黯的面色這才慢慢好轉了起來。她的身體依然是無比的虛弱,原本像是照樣一般火紅的頭髮,此刻卻變得略帶枯黃。
    “小姐,不是跟您說不能下床嗎?為什麼不聽話?”
    瑪利亞一邊責怪,一邊扶著黯重新躺會床上。她看到黯手中的護肩,立刻一把奪過,埋怨道:“不是說了嗎?小姐您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安心養病。這種東西等您以後病好了,再做也不急。”
    床上的黯面色蒼白,對於這名陪伴了自己十幾年的女傭,她唯一的報答也就只有一個微笑。她呼出一口氣,氣若遊絲的道——
    “別……擔心。東西……已經快……做好了。我只是想……最後……調試一下……咳……咳咳咳……”
    瑪利亞皺起眉頭,安撫著黯。等到她的咳嗽稍微緩過一點之後,才介面道:“即使還差最後一個螺絲沒擰,您也要先把病養好了再做。而且,又沒有人催著您要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您幹嘛那麼急呢?”
    托蘭再次咳嗽了兩聲。病痛的折磨讓她看起來無比的憔悴。此刻,她似乎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只是苦笑了一聲。隨後,她指著那邊的書桌,抬起手指。
    莉蘿跑到書桌上看了看,在那裡只有一封折起來的信。從露出來的地方看,似乎還有最後的日期部分沒有寫。莉蘿知道隨隨便擺弄看別人的信不好,所以也就不去瞄上面的字,只是把信拿來。
    “替我……寫上日期……放在旁邊的信封中……好嗎?明天……我要寄……”
    “不可以”
    瑪利亞義正言辭的將那些東西塞進旁邊的箱子中,說道:“小姐,東西我可以幫您去寄,但是,您絕對不能再亂來了。您知不知道,您這樣做,老也會多麼傷心?”
    “…………………
    提到公爵,黯的眼神慢慢的黯淡了下來。她的眼神看起來顯得無力而虛弱,望著天花板角落裡的蜘蛛網,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莉蘿握著黯的手,坐在床邊。
    “黯姐姐……書上……舞劇裡……歌裡不是都在說……親情……是最無價的嗎?”
    “可為什麼……為什麼黯姐姐病的那麼重了……您還是必須住在這麼偏僻的地方……也只有一個人在服侍您……公爵大伯父他……也不來見您一次呢?”
    對於這個問題,黯無法回答,瑪利亞也無法回答。閉上眼,仔細回想……黯突然想起,自己究竟已經有多少時間沒見過父親了呢?而家族中除了莉蘿以外的其他人……又有多少……來探望過自己呢?
    自己的身體有病……是不治之症。
    這個結果早從自己懂事時起,就已經被一遍又一遍的宣揚過了。
    自己遲早有一天會死,就像母親一樣,無聲無息的離開這個世界。
    對於貴族……尤其是像對於自己的家族這樣大的大家族,一兩個註定會死的孩子還會有可能得到家人的愛護嗎?就好比你在一塊貧瘠的土地上種下一棵病變的種子。你在明知道即使細心照顧它,努力維持它的生命都可能是徒勞的,它極有可能在開花結果,惠及他人之前就枯死的時候,你……還會去對它多加照顧嗎?
    這是早已經註定的結局。
    而對於這個結局,黯也是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死亡……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變得不再那麼可怕。現在的自己,用這顆脆弱的玻璃心支撐著的身體唯一還想做的事情……恐怕就只有那個了……
    閃電……
    要完成它……
    然後,如果能夠看著那個人坐在這東西上,背著自己……讓已經無法繼續行奔跑的自己再一次的感受風的味道……
    那……這條命,也就滿足了吧……
    “黯小姐,我們進來了。”
    突然,一些往日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聲音突然從下面的門前出現。就在瑪利亞和莉蘿奇怪的時候,大門竟然已經被打開,二十幾名女傭拿著各種各樣的東西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一名帶著眼鏡的女傭長一聲令下,那些女傭立刻開始打掃這棟不算大的二層小樓別墅。女傭長自己,則是帶著四名女傭,捧著一大疊還沒拆開過的衣服,堂而皇之的走了進來。
    “馬普魯夫人?這是……怎麼回事?”
    瑪利亞驚呆了,因為這位女傭長以往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裡,而且,二十多名女傭一起打掃房間這種事,更是幾乎絕不可能的
    那位四十多歲的馬普魯夫人板著一張臉,冷冷道:“瑪利亞,為了更好的照顧黯小姐,從現在開始,你重新回到大宅之內和其他女傭一起工作。黯小姐則是由我們來照顧。”
    “什麼?”
    聽到這些話,瑪利亞更是愣住。她連忙道:“馬普魯夫人,我照顧小姐已經長達十多年,為什麼現在突然……”
    “正是因為你照顧的太久,所以有的時候反而會忘記主僕關係。”馬普魯夫人的眼神冰冷,容不下任何的異議,“黯小姐現在需要的是專業而細緻的照顧,可不是一般女傭的打掃。等會兒有貴客來訪,為了不要丟人顯眼,你還是先行回避吧。”
106,晚宴
    106,晚宴
    瑪利亞看著面前的馬普魯夫人,半響之後,她終於還是屈服於這種壓力之下。,她只是一名小小的女僕,並沒有對著管理層說“不”的權利。
    這位女僕走了。
    在離開房間之前,她再次回過頭,望了一眼床上同樣憂心忡忡的黯。
    “放心吧,小姐,有了那麼多人的照顧,您的身體……一定會變得更好……更好的。”
    “好了,快點走吧”
    沒有給予太多的時間,瑪利亞終於離開了。
    那些女傭們則是開始全力打掃著這間幾乎好幾年都沒有全面清掃的屋子,跟隨馬普魯夫人的女傭則是上前,一把掀開黯的被子,開始替她更衣。
    莉蘿,在旁邊看著。
    看著她們的動作粗野,迅速。完全不像是在把黯當成她們的小姐,而更像是……
    商品。
    沒錯,就是商品。
    一件用來包裝,推銷出去的商品……
    “嗚……”
    黯的氣力不濟,一隻手沒能抬起來穿進衣服,一名女傭則是立刻拉起她的手,強行塞進那件豪華睡衣中間,興許是動作太大,把她弄疼了。
    “喂你們在幹什麼?小心點啊”
    莉蘿在旁邊看不下去了。她一把沖上前,抱住黯的身體,回過頭來大聲喊道——
    “有你們這樣服侍的嗎?黯姐姐可是你們的小姐,你們這麼粗野的動作算什麼?”
    馬普魯夫人一愣,這才想起莉蘿此時也在這裡。就在她想要勸阻這位小小姐地時候,一名女傭卻是匆匆忙忙的跑了上來,在馬普魯耳邊說了些什麼。
    “快點,公爵大人陪著那位大人物就要來了最多半小時,半小時內,必須將所有的一切都打掃乾淨”
    “是”
    兩名懂得武技的女傭踏上一步,將莉蘿從黯的身上扯下,放在一旁。隨後,其他人立刻一擁而上,強行扒去黯身上的那套洗了不知多少次的睡衣。有兩名女傭更是不顧黯的身體感受,直接將床上的被子拉走。塞進壁櫥,又取出一套花樣較新,但完全沒有曬過的被子扔到床上,給黯蓋上。
    “黯小姐,等一會兒,有一位元您認識的人即將到來。那是一位和您感情非常好的人。為了尊重對方,希望您能夠諒解我們現在的舉動。並且,那位先生很有可能會向小姐您求婚。希望小姐不要拒絕不—絕。”
    黯咳嗽著,虛弱的身體如今只能任由這些女傭折騰。馬普魯夫人說完這些不冷不熱的話之後,立刻轉向那邊的莉蘿,說道:“請莉蘿小姐回家吧。這裡由我們來照顧。”
    “是,馬普魯夫人。”
    沒有可以分辨的餘地,就連詢問為什麼的話也說不出來。
    她被女傭們強行拉出了房間,帶出了這間長滿了爬山虎的偏僻別墅。一些早已經準備好馬車的女傭更是不由分說的將她推上馬車,馬鞭一揚,載著她揚長而去。
    “放開我你們放我下去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忤逆我的命令?你們是想造反對不對”
    莉蘿在馬車中大聲喊叫著。
    看著那逐漸消失在夜幕之中的別墅,拼命敲打著馬車的玻璃。見此,一旁負責看守的女傭終於有些不耐煩,一把扯過這個不懂事的孩子。
    “莉蘿小姐,請您安靜一點。現在可不是由著您耍性子的時候。您必須知道,黯小姐對於你們諾裡烏斯家族能夠做出的貢獻,這次簡直可以說是最大的了。”
    “貢獻?………………什麼貢獻?”
    莉蘿心頭隱隱察覺些不對,連忙詢問
    “就是有一個很英俊,也很強的男孩子,為了見黯小姐,獨自闖進來。他的強大連公爵大人也為之驚訝呢”
    “所以………………呢?”
    “所以?所以,公爵大人就決定,一定要幫助黯小姐達成這門親事。讓她在死之前,至少能夠作為一名幸福的妻子,一位美滿的新娘,沒有遺憾的離開這個世界。”
    女傭的說法,很動聽。也很浪漫……
    林蔭道旁的路燈如同穿梭一般飛馳而過,那些在燈光下呼嘯掠過的樹木,看起來卻像是某種奇怪的陰影。
    就是這樣……
    就是……這樣?
    幸福……美滿……沒有遺憾?
    這真是…………………………………………………………
    什———理——————————???
    什麼意思?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哪裡出現了偏差嗎?還是我壓根就產生了幻覺?
    在明知道黯姐姐身體有心臟病,不可能為家族做出貢獻,尋找女婿進來的時候,就將她一個人放在這裡……放在這麼偏僻的地方。所有人都好像將她遺忘了似的,只供給一個女傭,不管,不問,也不打掃……
    可是現在……一旦她有用了……就突然跑過來幫她打掃房間?替她換衣服?
    為了姐姐的幸福……?
    為了姐姐的幸福——————?
    ………………開玩笑……
    這真的是在開玩笑。
    開什麼玩笑——
    是擔心那個又強又英俊的人過來,看到黯姐姐這裡的情況後對諾裡烏斯家族不滿吧?
    害怕那個人在知道姐姐根本就不受家族重視之後,不肯為諾裡烏斯這個姓氏添磚加瓦吧?
    ……………………騙子。
    全部……都是騙子。
    騙子
    我其實……也是這樣的嗎?
    對諾裡烏斯這個姓氏有用的時候……我就會得到照顧……得到蘇拉……得到別人的歡笑和稱讚……
    可如果……如果我突然間不行了的話……如果我突然突然變得不再那麼有用的話——
    我……我……如果說……在某次戰鬥中……我被砍斷了胳膊……或是斷了腿……或是被打的癱瘓……那樣的話我對於家族來說……是不是……是不是也……也………………???
    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這樣……
    好可怕……
    我不要這樣的下場……
    我不要這樣的待遇……
    有什麼方法……
    有什麼方法嗎?
    可以不要讓我變成這樣的方法?
    救救我……
    誰來……救救我……?
    諾裡烏斯……
    諾裡烏斯……
    莉蘿?諾裡烏斯……
    …………………………………………不要————————
    而此時此刻……
    “馬普魯夫人,準備好了。”
    “嗯,那開始吧。”
    說著這些話時,她轉過頭,望著那邊被按在床上,眼神中充滿驚恐的黯,拿起手邊的針筒……
    “黯小姐,您別誤會。這一針之後,相信您會感謝我的。”
    說罷,馬普魯夫人就按住黯那已經十分消瘦的手臂,將針筒,插了進去……
    ——————————————————————————————
    隨著馬車的顛簸,白癡在諾裡烏斯公爵的陪同下,來到了那座曾經來到過的偏僻別墅。
    天上的月色,是殘月。所以看不太清楚。
    依稀記得,那裡的牆壁爬滿了爬山虎,是一件雖然偏僻,但卻幽靜的別墅。
    “籲——————”
    馬車夫拉停了馬匹,馬兒踢踏了幾下腳掌之後,停下了腳步。白癡看看窗外,根據記憶,此時距離黯的別墅應該還有一段距離。可是,一旁的傭人卻已經打開了門,將自己對面的公爵迎了下去。
    “請下來吧嗯……年輕人。”
    白癡後自報過姓名,但這位公爵大人能不能將那個名字說出口,就是他的事了。
    白癡略微沉吟,下車。此時,他所停留的地方似乎是一座宴會花園。柔和的燈光照在鬱鬱蔥蔥的草地上。一張長圓桌擺在草坪的中央,上面放著整潔的餐布和銀色的燭臺。草坪的那一邊則是早已經就位的樂師們,看到白癡和公爵到來,立刻拉響手中的樂器,奏起委婉的樂曲。
    “……………………”
    “來來來,請在這裡坐。”
    諾裡烏斯公爵呵呵一笑,在男僕拉開的座位上坐下。他指著自己對面的座位,示意白癡坐下。
    “……………………我,是來見黯的。”
    “我知道我知道,請稍等,我女兒馬上就能過來。我們一起享用這頓晚飯。”
    “……………………但,據我所知,黯病重……”
    “哪有的事?小黯的身體確實不怎麼樣,但還遠遠沒有到達病重的程度。”
    “………………………………”
    公爵見白癡還是一副不怎麼相信的表情,不由得笑了笑。
    “既然這樣……”他勾了勾手,叫來一名男僕,“小黯還有多久才到?”
    “回公爵大人。小姐正在更衣。相信用不了多少時間了。”
    就在那名男僕說話的時候,宴會花園外傳來一陣馬蹄聲。諾裡烏斯公爵微微一笑,說了一句“到了”之後,美滋滋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不消片刻,一名女僕長模樣的女傭扶著一名身著露背長裙紅色晚禮服,頭上佩戴著紫羅蘭發飾的女性,慢慢地從外面走了過來。
    那,的確是黯。
    也許是因為疾病,她的面色看起來比以前見到的任何一次都要蒼白,任何一次都要虛弱。
    是因為太長時間沒有剪髮的原因嗎?原先的那頭齊耳短髮,此刻已經留到了齊肩般長。
    她的步伐現在看起來不是很穩,如果不是靠旁邊的女僕攙扶著的話,恐怕真的走不了幾步。她十分艱難地,來到了圓桌旁。
    “黯。我來看你。”
    白癡盯著面前的黯,淡淡的,說出了這句話。
    黯原先的精神還顯得十分恍惚,此刻乍一聽到白癡的聲音,再聯想到剛才女傭對自己所說的話後,不由得一愣。等到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的確是白癡之時,兩行眼淚,不由得開始在她的眼角中彙聚起來。
    黯張開口,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她的身體似乎太過虛弱了,半天,都沒有把話說出來。那邊的女傭將黯的手交到白癡手裡,白癡稍稍停頓了一下之後,伸手拉住她的手。
    手……好冷。
    但,看到她現在至少還能走,情況應該就不是那麼嚴重吧。莉蘿可能真的是有些擔心過頭了。
    那邊的女傭長放開手,黯的身體就不由自主的往白癡的身上靠。白癡措不及防,連忙伸手摟住她的腰,防止她跌倒。可黯還是倒在了他的懷裡,這個原本極為要強的女孩,現在卻是不自禁的滿臉通紅。
    “哈哈哈,我說,你們兩個就算再怎麼想要親人,也別在我這個老父親面前嘛。來來來,坐坐坐。我們坐下說。”
    白癡點點頭,扶著黯,讓她在公爵旁邊的座位上坐下。而自己則是坐在公爵的對面,冰冷的瞳孔習慣性的盯著面前的兩人。
    曼妙的音樂聲響起,悠揚的主旋律借著月光和涼爽的夏風在花園中徘徊。
    諾裡烏斯公爵拍了拍手,男僕立刻遞上菜譜,讓白癡挑選。而白癡卻連看都沒看一眼,就將菜譜放在一旁。
    “來之前,我吃過了。”
    “哦,原來如此。那麼不喝點什麼嗎?”
    “不用。”
    “那,吃點點心?”
    “我不想吃東西。”
    “那……呵呵,您真是一個有趣的年輕人。”
    雖然是這麼說,但旁邊的男僕還是開了一瓶香檳,在白癡面前的杯中倒入。白癡瞄了一眼,再沒有去碰它。坐在他對面的公爵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喝了一口,也乾脆不喝了。
    “好了,年輕人,我想,既然你這麼誠心誠意,我們也必須要開誠佈公,對不對?你究竟叫什麼名字呢?”
    “我,說過了。白癡。”
    “呃……可是,絕對不可能有人叫這種名字……這難道不是外號?”
    “………………………………”
    “好吧。那麼年輕人,你是什麼時候和我們家的黯認識的呢?”
    白癡朝黯瞟了一眼,此時此刻,她的精神依舊不怎麼很好,此時此刻,也在那邊看著自己。白癡略微想了想後,說道:“她,應該在房間裡休息。而不是在這裡享用晚餐。”
107,冷飲助人冰涼
    107,冷飲助人冰涼
    “哈哈哈,年輕人,你也太小看我們諾裡烏斯家族中的人了。!也許你不知道吧?我這個女兒其實可是一名武者呢只是這幾天稍稍感染了一點風寒,可事實上,只要她精神恢復之後,可是強大到連我都克制不住的地步呢”
    “………………………………”
    “哈哈,沒事,沒事年輕人嘛,不用那麼靦腆坐到對面去。讓我這個老頭子透透風。”
    黯看看自己的父親,再看看對面的白癡,臉上一紅。可她還是點點頭,移動身子,坐到了白癡的旁邊。
    “年輕人,我家的黯可是個好女孩啊。她很懂事,也很乖巧。在我的諸多女人之中,我最關心的就是她了。”
    公爵說到這裡,歎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只可惜,“她母親死得早。也許是對她的母親懷著些許的愧疚吧,所以我想一直保護她,任何東西都給她最好的。”
    “可是呢,我是個父親,也終究是個父親。這些年來,我漸漸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將所有的東西都給她。她需要一個丈夫。一個不是我這種老頭子,而是能夠完全照顧她的男人。”
    “我老了,力不從心了。黯是我最疼愛的女兒,所以,我希望她能夠有一個比全天下任何女性都要好的歸宿。所以,我一直找,一直找,一直找到現在,那些貴族子弟中還真沒有一個能夠讓我看上眼。咳……也許,是我的要求太高了吧。”
    白癡端詳著這位公爵,揣摩著他話語中的意思。轉過頭,看著旁邊的黯。可此時此刻,黯卻是別過了頭,閉著嘴。眼中蘊含著淚水,不知是為什麼。
    “咳……我真的是老了。老是去提那些傷心事幹什麼?年輕人,其實說了那麼半天,我還是沒能弄清楚你的身份。你到底是誰?是做什麼工作的?住在哪裡?”
    “………………白癡。神聖恩寵勤雜工。住在學校早年提供的簡易宿舍。”
    “呃……勤雜工?可是很奇怪,看你的戰鬥姿勢,你不像是閉門造車,沒有任何作戰經驗的人。可為什麼之前我都沒怎麼聽說過你?”
    “冰封風吹沙之戰,讓我出了點小名。”
    “哦?是嗎……?”
    “自然,我那點小功勞,不可能傳進公爵大人的耳裡。”
    單純的談話,白癡很冷靜的讓這場晚宴變成冷場。諾裡烏斯公爵一時找不到話頭,只能乾笑著,喝著杯中的葡萄酒。
    白癡坐著,默默注視著前方的公爵和身旁的黯。在等待了些許時間之後,他抬起頭,看了一下天空中的月色……
    “時間不早了。既然黯看起來沒事,那我就告辭了。”
    原本有些不太精神的黯聽到這句話後,猛地一震她連忙抓住白癡的衣服,紅色的眼睛腫顯露出些許莫名其妙的害怕——
    “你……明天……還……會來……嗎……?”
    “………………………………如果沒事,我會來。”
    聽到這句話後,黯笑了笑,鬆開抓著他衣服的手——
    你……有……東西…
    白癡點點頭。而諾裡烏斯公爵則是站了起來,攤開雙手,說道:“何必那麼著急?今天已經晚了,為什麼不在這裡住一晚呢?哦,對了,你乾脆送我女兒回房吧?”
    這一刻,白癡的眼睛突然狠狠地盯著那邊的公爵,淒冷的目光將這個仲夏之夜瞬間化為陰寒
    公爵一接觸這抹眼神,不由得倒退一步。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話語中說錯了什麼,唯有閉嘴,不說話了。
    到底,白癡還是沒有送黯回別墅。至於理由……
    (理由是什麼?很突然啊,你這麼毫無理由的瞪人。)
    離開諾裡烏斯家族的領地,白癡走在回神聖恩寵的路上。
    他捂住自己的額頭,一種從未有過的異樣感覺,開始充斥著他的大腦。
    怎麼回事?
    白癡自問。
    為什麼會突然間……有這種不好的感覺?
    總覺得……自己似乎不是第一次進入這座領地……之前似乎也有一次……黯病重,自己來看她的情況……
    但……究竟是什麼時候?
    想……努力的想……
    可不管白癡多麼努力的思考,他還是有些想不起來。
    曾經的下水道生活讓白癡知道“記憶”這種東西到底有多麼重要,因為只有記住事情,才能知道一些比常人活的更久的方法。
    可是現在,這種感覺異常熟悉,卻總是想不起來的感覺實在是太過古怪。總覺得,自己上次來探望黯似乎就是在不久前的事情。可既然是在不久前,那為什麼自己會想不起來?
    ………………………………………………
    算了,不想了。
    白癡鬆開手,呼出一口氣。
    即使自己以前在某個時間來見過黯,那應該也不是什麼十分重要的事情。想不起來的話……那,就任由想不起來吧。
    回到神聖恩寵,白癡打開門就受到了小麵包的歡迎。她的嘴上全是辛辣的辣椒醬,還張開雙手讓自己抱。
    白癡抱了抱她,摸摸她的頭髮。看著那邊蜜梨已經準備好的一桌飯菜,和旁邊見到他回來,立刻露出安心表情的托蘭後,淡淡的……
    呼出了一口氣。
    ——————————————————————————————
    7月22日
    天氣,依然炎熱。
    白癡白天繼續去買冷飲,坐在那遮陽傘下渡過那旁人看來實在是無聊透頂的一天。
    對於此時的大多數人來說,炎熱的午後唯一所能做的恐怕不是窩在涼爽的地方乘涼,就是閉上眼,美美的睡上一覺。
    白癡所在的道路上依舊空曠無比,乾燥的熱空氣將遠處的一切東西都扭曲了。
    他坐在座位上,閉著眼,讓自己的心保持寧靜,準備就這樣渡過這安詳的午後。
    “嘿,你好啊,老大。”
    睜開眼,出現在眼前的,是那位應該已經被關進監獄的克勞澤。只見他穿著那身舊魔術師斗篷,手上依舊提著那個破箱子,正站在冷櫃前沖著白癡搖手。
    ……………………啊,對了。國王大赦,所以,這傢伙出來了。
    “我突然覺得很奇怪,每次見到老大你,老大你似乎都在幹著不同的工作,而且當中的跳躍性強到讓我不可思議。”
    “在三個月前,你是長公主的保鏢,護送她進行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火車、遊輪之旅。其中還十分狠心的將公主幹掉了。”
    “兩個月前,你變成了一個乞丐,帶著另一個似乎眼睛瞎掉的小乞丐,在公園裡面餐風露宿。”
    “一個月前,你突然失蹤。然後半個月前,在真偽杏公主的比武大會之後,你出現。”
    “而現在,你成為了一名普普通通的冷飲店老闆,在這裡幹著這種普通人絕對不會願意幹的工作。”
    “老大,你的生活經歷還真是夠勁爆啊。”
    白癡瞄了他一眼,沒有做聲。克勞澤則是嘻嘻笑了一下,買了一根冰棍,將自己的皮箱往地上一放,隨後自己就坐在皮箱上,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陽光強烈,空無一人的街道上依舊空無一人。
    白癡繼續閉著眼,克勞澤也是不說話,在旁邊乖乖的吃著冰棍。吃了一會兒之後,旁邊的藥材鋪內走出一名打著哈欠的醫生,他將手中的垃圾扔進門前的垃圾箱。克勞澤看了一眼,立刻出聲——
    “嘿,醫生。那些藥物可是很貴的呀。怎麼就這麼扔了?”
    那名四十多歲的女醫生看了一眼克勞澤,對於這個魔術師打扮的人立刻提起了興趣,說道:“哦?年輕人。看不出來,你還懂這東西?不過你看錯了,這些只是空盒子,裡面的藥已經用掉了。”
    “啊,真是抱歉,我說錯了。”
    “哈哈哈,沒關係。不過,你怎麼會知道這些藥?這些可是‘精神性疾病’所使用的藥物啊。”
    克勞澤哈哈一笑,舔了舔口中的冰棍,用冰棒指著那名女醫生。
    “可別小看我,大姐。你別看我穿的破舊,要知道,我可是一名合格的魔術師。魔術師最擅長的是什麼術~啊~在精神的層面,任何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發生的,所以為了掌握這些東西,我可是拜一些精神科醫生,學過些東西的。”
    此刻實在是太熱,店內沒有人。那名女醫生似乎也是個喜歡聊天的人,她乾脆走到白癡的遮陽傘下,買了一個雪糕杯,邊吃邊笑道:“沒想到在這裡竟然可以碰到你這種同行?你師承哪位?”
    “布萊克?J?崔希爾醫生。卡特瑟羅?包比恩醫生。還有強?約翰醫生等等。”
    聽到這裡,那名女醫生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她搖了搖頭,說道:“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照本宣讀的學生?這幾位都已經逝世好久了,強?約翰醫生更是百年前的人物呢。不過話說回來,你竟然能看他們這三位的著作?如果真的能夠看懂看精的話,那真的是很了不起啊。”
    白癡不由得瞥了旁邊這個坐在皮箱上的魔術師一眼。這麼說來……他的興趣也夠廣泛的。
108,叮咚
    108,叮咚
    “那麼你說說看,我剛才扔掉的藥物到底是用來治療什麼的?”
    “簡單。!這種生長在絕望沼澤中的黃金草的具體用量我是不太清楚,但它對於抑鬱,精神分裂,幻覺等的精神療效還是挺顯著的。就是黃金草的產量很小,絕望沼澤如果不是當地人的話很難走進去。所以直接導致這種草藥製成的藥劑價格很貴。醫生,你就這樣把盒子扔了,其他人撿到了可能會去用來制假啊。”
    胖胖的女醫生再次笑了一下,在自己的店裡,那些夥計最多也就知道哪些藥放在哪裡。而她平時最多也就是替人整治感冒發燒之類的疾病。對於自己的專長精神系的醫療,沒人懂,自然也沒人會和她聊。今天突然看到這麼一個魔術師竟然那麼懂,不由得想要多聊會兒了。
    “嗯,這倒是。不過……嘛,算了,普通人不會用這種藥。賣給我們醫生的話我們也能夠看穿。無所謂。對了,你對於布萊克?J?崔希爾醫生的那段有關精神分裂的病理原理,是怎麼看待的?”
    克勞澤舔完手中的冰棍,將棒子咬在嘴裡回味味道,想了想後,說道:“我嘛,覺得崔希爾醫生在很多精神領域都說的不錯。但對於他認為的多重人格的致病因素這一點,就是有些不太能夠苟同。”
    “哦?你也這麼認為?”
    “大姐,你也是?”
    “哈哈哈今天真有意思,即使是在醫學界,也很難碰到你這種和我有相同觀念的人了呢。所有人都認為前人的著作是至理名言,是不可改變的。的確,那位醫學博士是很有學問,但這不代表他說的每句話都是對的啊。”
    那位女醫生舀起一大塊雪糕,放進嘴裡,含著,說道:“多重人格的確是有關精神狀態不佳的疾病。但並不是說,這種病症肯定都是由內在因素引起的。崔希爾醫生簡簡單單的將這兩種狀態歸類到因為內部的心理壓力太大,精神崩潰,想要逃避現實而產生的致幻,就是從根本性否決了外部的病理性因素。”
    “而且,我認為所謂的多重人格病症,其實應該是一種自我認知錯誤。也就是說,雖然表面看起來像是出來了另一種人格,可是那多出來的人格應該也是和本體人格有著聯繫,而並非完全獨立的。之所以內部的多重幾種人格認為他們各自獨立,其實很可能是一種他們精神本身產生的錯覺。”
    “多重人格患者會不自覺地互相掌握身體,幾種人格有著各自獨立的生存環境。有時候,幾種不同的人格還會互相聯繫,互相溝通。一起協商解決事情。雖然這是表面現象,但我們還是要看內部的具體情況吧?從客觀角度來講,這個方法即使是一個身體記憶體在的眾多人格商量而產生出來的,但歸根結底,還是這個人‘本身’所想出來的。”
    克勞澤點點頭,摸著自己的下巴,嘿嘿了兩聲:“大姐,換句話說,如果摒棄主觀因素,純粹從客觀來分析的話,不管一個人體內有多少的多重人格,充其量,還是可以將他當成一個人?”
    女醫生:“沒錯。其實多重人格這種理論本身就有著一些問題。比方說,許多的多重人格患者都認為在他們的身體內有著好幾個不同性格的人的存在。可是只要能夠觀察一下全人類,研究一下單體人的性格,按照這種理論來分析的話,可以發現,幾乎任何一個人都存在著不同的多重人格傾向。”
    “每個人在生活中,為了適應當時的環境和周圍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改變一下自身的性格。有些平時表現的很懦弱的人在某些時候會變得很堅強,有些看起來很文靜的人在某些時候就會變得很暴躁。而且,有時候人類反而會有意識的去改變自身的性格,和四周的社會進行交流。”
    克勞澤:“是的,這種情況很常見。比如說,原先在一所學校內很不受老師待見,同學喜歡的人,轉學到了新的學校。這個時候,那個學生很可能有意識的改變自身的性格。同時對著自己進行一些粗淺的催眠。比如說對著鏡子說話等等。到了新的學校之後,那個學生很可能會變得很受學生和老師的歡迎,變得和以前判若兩人。如果根據多重人格的表面現象來判斷的話,這豈不是就是發生了病變?”
    女醫生將手中吃完的雪糕杯放在一旁,哈哈大笑了一聲:“就是就是。這種改變性格的做法我們幾乎每個人都會有。有在獨自一人時喜歡享受孤獨,同時又在社交場合很會說話的那種人。也有在初次約會之前很惶恐,擔心這擔心那,連話都說不清楚,可在約會中反而像是變了個人似地可以侃侃而談的那種人。”
    “最基本地,不是說一個人的人格真的發生了裂變,而是這幾種用來應對不同情況的人格並沒有在那個人的意識主宰下進行辯證統一。所謂的多重人格病人並不是指他們的身體內真的誕生出了新的人格,而是指他整個身體的‘完全自我’拒絕了那些為了應對各種情況而產生的其他性格。自說自話的認為那些性格不是屬於他本身。”
    “所以,以前對多重人格的治療方案是要求其他的人格和主體人格和諧共存。是一種承認多重人格是獨立人格為基礎的治療手段。可我認為,不管是後繼人格還是原先的自我人格,都是屬於‘本體’的一部分。關鍵就在於經常控制‘本體’的‘自我人格’不接受後續人格產生的性格。所以我的理論是,在治療基礎上應該讓‘本我’承認其他人格,並且完全的接受他們,將其包容。重新回歸到認識所有的性格其實都是自身‘本我’所產生的應變反應這一條道路上來。”
    克勞澤豎起大拇指,對著那位女醫生比劃了一下,笑道:“真是厲害。這種理論以前應該沒有人談論過?”
    女醫生叉著腰,哈哈笑了笑:“的確沒有。今年年終的醫學學術會議我打算寫篇論文上交,不過,能夠得到業內多少人士的贊同就難說了。畢竟,我這個小診所不同其他大醫院,多重人格患者我自從畢業以後到現在,還一個都沒有碰到過呢。”
    “這樣啊,真是可惜。”
    “不過,失語症患者倒是碰到不少。可惜,失語症患者很大程度上不是精神方面的因素,而是病理性因素。這對我這個精神系的醫學生來說,還真是個悲劇。”
    克勞澤昂起頭,臉上有些困惑,說道:“失語症?還真沒聽說過,這種病是什麼病?是指……啞巴?”
    瞬間,原本一直在旁邊毫不關心的白癡猛地抬起頭,注視著那名女醫生。
    女醫生笑了笑,再次搖了搖手,說道:“哎呀呀,對於其他方面的狀況,你這個魔術師知道的真的不多嘛。其實從通俗一點來講,啞巴和失語症的情況並不是完全相同。啞巴很可能是聲帶方面,或是失去聽力等造成的。再配合上一些精神因素,促成了啞巴。不過失語症的情況並不是完全相同,但從平常的表面現象來看嘛……區別也不大,你們民間認為是同一種病症,也沒多大差別。”
    女醫生舔舔嘴巴,又買了一瓶冰鎮飲料,打開,喝了幾口後,繼續道——
    “大部分的失語症都是腦部受創或是聲帶發生了問題吧。說起來,啞巴也不是什麼很難以理解的病症。前兩天的那個患者也沒有什麼驚心動魄的病症。不過,你知道嗎?有些失語症患者……嗯……好吧,我也豁出去了。有些失語症患者的症狀可是很有趣的哦~~~”
    “有趣?大姐,什麼意思?”
    “比方說運動性失語症。這種病症的患者並不是說不會說話,而是他的大腦阻礙他將資訊彙聚成語言表達出來。有的時候,患者可以用最基本的單個單詞表達意思,比方說走’等。但要他們完整的說出一句話來,那可就難上加難了。”
    “另外,還有一種叫做感覺性失語症。這種患者聽到人說話就像沒聽到一樣,簡單來講,就是患者不能理解他人口中所說單詞的意思。自己說出來的話也經常會前後矛盾,充滿了邏輯錯誤。也就是說,是一種‘口語領悟困難’的狀態。”
    “對這種病人你就真的要關心關心再關心了,因為他不能理解你說的話,有的病人還伴隨有失讀症,失寫症,也就是看到文字明明認識,卻分辨不出意思,自己的智力正常,也無法正常的書寫哪怕是最簡單的詞句。說真的,情況真的是非常的複雜。”
    克勞澤撓了撓後腦勺,眉頭皺在一起,說道:“那……該怎麼做?溝通不能,理解不能,書寫不能。這……簡直就是悲劇啊”
    “哈哈哈,對一般人來說,的確是悲劇。不過,我卻發明了一種治療方法。”
    “什麼方法?”
    “音樂。”
    女醫生甩了甩手中的飲料瓶,有些得意的笑道——
    “用音樂進行交流。聽音樂不需要理解詞彙,只需要感受樂曲的高低起伏就能夠讀懂其中的感情和意思。而且我發現,有些患者雖然無法說出話來,但有的時候卻可以用歌聲唱出來。不過,要理解他們的歌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因為這些歌詞雖然可能蘊含著某些深沉的意思,但由於患者本身的語言組織障礙的因素,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理解不能。完全敗北。”
    女醫生苦笑一聲,攤開雙手,做了個無可奈何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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