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意外之外
許之午道:“是碰到過。wWW,不過沒有確切證據說他們就是來找金眼銀珠的。”
尼瓊想了想,才道:“拉薩要隨便碰到幾個外國人那倒是再容易不過的是。不過……據我的可靠消息,也說有兩撥德國人來了。在藏餐館裡碰到的那個小夥子是一撥,另外那撥,我在拉薩出去打探了幾轉,都沒有收到消息。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這個。”
說到這裡,他轉頭對我道:“小羅,你倒有朋友很是神通。我在拉薩的時候,居然有個要錢的小乞丐過來遞給我一張紙條,上面用滿文寫的——你看這個……”他邊說邊從衣服兜裡拿出一張髒兮兮皺巴巴的紙條來,勉強的展開鋪平,遞到我面前,“認識這個不?”
我迷茫的搖搖頭,那上面對我來說都是曲曲折折的鬼畫符,我能認識幾個漢字已經不錯了,滿文是哪輩子的東西,我又怎麼可能認識呢!
尼瓊見狀,又將紙條遞給許之午,許之午看了半晌也搖頭:“不認識。”他又欲遞給老李看,老李連忙擺手:“我是粗人。不懂這些。”
尼瓊這才又道:“滿文我是懂些……我也勉強的解讀了一下,這上面寫的大意是,叫我務必要確保小羅的安全。更不能把他帶往危險的地方,否則一切後果自負。”
不會吧,誰這麼無聊,還來這套把戲!我簡直沒語言了,我這個人,超級討厭這種窺視你的生活,並還以關心的名義橫加乾澀的行徑,想著就擺了擺手,開口道,“不用理他,我沒有認識滿文或者會寫滿文的朋友。”
尼瓊似有所顧忌,神色凝重的道:“你當然可以不用管。我只是非常奇怪,究竟是誰,居然知道我認識滿文——不然他怎麼寫滿文而不是藏文或者其他給我呢!究竟是誰呢……這是……丹增宗吉(尼瓊的老婆)都不知道我會滿文……而且他寫滿文的意思是不是為了保密,或者是……”
我想了半天,仍然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不耐煩尼瓊再糾纏這個問題,就道:“說點別的吧。總之不管我出任何事都不會怪到你身上的。”
尼瓊沒有直接回答我,自己一個人想了半天,又去問許之午的意見,然後才勉強同意我仍舊繼續同他們一道上路。
閒話少說,商定完畢,尼瓊叫我們收拾俐落,就帶著大家去往找那把所謂的通往永生不死世界的“鎖。”
半路上,尼瓊問許之午:“你不是說已經知道怎麼開鎖了嗎?”
許之午淡然道:“是。”
尼瓊欲再刨根究底的問,許之午忙道:“我正在想這個事情,你先別打岔。”尼瓊只好知趣的閉嘴。
我本以為尼瓊說的入口會在古格遺址的城裡,沒想到尼瓊帶著我們徑直到了古格遺址的大門口,卻不進去,而是站在門邊和守門的塔傑用藏語聊了兩句才走。沒走幾步,我就記起來了,這不是去往乾屍洞的路嗎?
於是連忙問尼瓊,“這是怎麼回事。”
“你們不是要找鎖嗎?這就是去往入口的路。”尼瓊道。
“可是,可是……可是現在我們正朝乾屍洞走去的。”我吞吞吐吐的道。
相信去看過乾屍洞的人,都會明白我何以如此不想再踏進乾屍洞一步,只要是個人都不會再想去第二次。
“小羅,跟著尼瓊大哥走就是。”許之午悶聲道。看他臉色,心裡似乎還有別的事。
……再進乾屍洞,一行人就變得輕車熟路得多,除了老李,大家都還能表面上看起來比較鎮靜。上次的岩畫已經完全被守門人塔傑用稀泥敷住了,蹤影全無。
尼瓊帶著我們七彎八拐的一直不停的往裡走,從洞的蜿蜒曲折度來看,上次我們見到岩畫頂多不過才到洞口,而洞裡的各種枯骨人肉,不過是擺放在門檻邊用來嚇人的東西。洞裡的空氣越來越稀薄,我開始有點頭暈了,而他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尼瓊,還要走多久?”我忍不住問道。
“快了快了。”尼瓊頭也不回的答道。
果然,再往裡走了二十分鐘的樣子,前面隱約透出些微弱的燈光來。眾人一見燈光,俱是一驚,都停了下來,望著尼瓊,等他說話。
“沒事。”尼瓊平靜的看著大家,道:“我吩咐人進來點的燈。因為裡面的東西……怕各位黑暗中忽然碰到的話,會被嚇住。”
尼瓊說得甚是輕巧,怕被我們嚇住——等我們一走到那兩排雖洞綿延點燃的油燈前時,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骷髏燈,人頭骷髏燈,綿延不斷的全是人頭骷髏!
我和老李臉色頓時煞白,互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蹬蹬往後倒退好幾步,強壓下轉身欲跑的衝動。
尼瓊和許之午被我們的舉動嚇了一大跳,連聲問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他們這才知道原來我們已經在強巴恪山上見過這種燈了。當時那人頭骷髏燈下還有鐵鍊,鐵鍊的一端綁著打不死的僵屍。
尼瓊聽我們說完,顯得並不意外,淡然的給糾正一個錯誤:“放心,洞裡目前暫時沒有那玩意,還有那不是僵屍。是起屍。”
“起屍?”我看了看老李和許之午,他們同樣一臉迷茫。“這是什麼東西?”
“是用來保護水晶……你們別問那麼多,我也不知道。”尼瓊有些不耐煩我們的無知,沒有好氣的道,“現在趕緊討論眼目前的東西。這洞我來過很多次……但是僅限於來過很多次而已,並沒有收穫。”
許之午問他:“這些人頭骷髏燈不會是你們的傑作吧?”
尼瓊冷笑道:“我要有這麼大的本事,弄來這麼多的骷髏。那還用得著鋌而走險把金眼銀珠放出去,引能人來?”
尼瓊平時彬彬有禮之極,說話也極為斯文,但進了洞以後,他就變得極易煩躁,問他話很少能有好聲好氣回答的時候。不過好在也沒人往心裡去。他一眼不發的帶著我們在兩旁骷髏燈的照耀下向前蛇行。
空氣裡一種怪異而熟悉的味道,不是乾屍的悶臭,也不是其他什麼東西的氣味,而是……而是帶有一絲非常熟悉的草藥味。我明明記得自己在哪裡好像問過這氣味,但就是想不起來。於是低聲問老李熟悉這氣味不。
老李顯然也在極力辨認,他使勁的嗅了嗅,道:“像是藏香吧,又好像帶有硫磺味……”話還沒說完,尼瓊忽地打斷他的話,道:“這燈油和燈芯均是修洞人當年特製的。不要說你們,連我都沒有見過。”
話雖是這麼說,可我真的覺得這氣味很熟悉。尼瓊毫不客氣的否定了我的想法:“你不可能在其他地方見過,因為這燈和燈油是用來克制某種怪物的……我們必須趕緊辦事,要是燈熄滅了,我們還沒走出去的話,哪只怕我們幾個沒有半個人能屍首完全的出洞。”
許之午有些不相信,道:“什麼怪物?沒這麼嚴重吧?”
尼瓊冷笑一聲,不再說話。再走兩步,他又叫我們仔細留心洞壁兩旁,說還有岩畫。尼瓊對這洞瞭若指掌,他叫看岩畫,果然很快就有岩畫出現在我們面前。只是,這次的岩畫和上次的有些不一樣,上次那岩畫的線條流暢而歡快,簡明生動。而這次,線條扭曲晦澀,極為抽象,我看了半天才看出一頂類似王冠的東西來,仿佛應該是一個人頭戴著王冠,可是那臉部又明明不是人,是一長著恐龍那樣一張大嘴的怪物——似乎是這樣。不過看久了,眼花也是有可能的。
本還待仔細再看。尼瓊連聲催促時間不多,要趕著帶我們去看最要緊的一處。於是只好走馬觀花掃了幾眼其他的畫面,感覺線條全都痛苦扭曲,內容一時是看不明白的了。
又跟著尼瓊拐了幾個彎,兩旁仍舊還有骷髏燈,那奇怪的味道漸漸沒那麼濃了。
走著走著,尼瓊忽然無比驚訝的“咦”了一聲。
“怎麼回事?”許之午連忙問道。
尼瓊指著地上一大堆新鮮的泥土,臉色非常難看,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跟著心裡咯噔一下,難道會有人比我們先進來?還動手挖走了什麼至關緊要之物?可是……
我的臉色已經如菜色一樣,開口問道,“這一切不是秘密嗎?尼瓊,除你以外,怎麼還有人知道?”
尼瓊搖搖頭,緊咬著嘴唇,一言不發,不再往前直走,而是抬腳跨過那一大堆泥土,往斜刺裡去。我們只好跟進去。
跨過泥堆,往裡又是一個還算寬敞的洞穴,洞壁兩旁沒有任何東西,卻不知是哪裡透進來的光線,隱隱約約的照得人輪廓模糊,面目不清。尼瓊仍然在前面帶路,正走著,忽然噗通一聲,絆倒在地。
眾人大驚,以為他遭了暗算,連聲問他怎麼了,又亂糟糟的想往後退,又想去將尼瓊扶起來,場面頓時亂成一團糟。還好,尼瓊很快反應了過來,沉聲道:“沒事,大家別急!”此話一出,我們見他沒事,心裡有了底,不再慌亂,許之午忙忙問他摔著沒,又問能不能起來,要不要人扶。
昏暗中看不清尼瓊的神色,只聽他無比冷靜的道:“死人。”怕我們沒聽明白,又補充一句,“一個死人把我絆倒了。”
死人?許之午首先反應過來,搶上前去一看,連忙叫我和老李:“小羅,李增,來看……怎麼會是德國人!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死死的盯著那句屍體,連說好幾個“怎麼可能”。
我和老李去一看,都愣住了,真的是怎麼可能!地上躺著的人,赫然就是在拉薩許之午欲闖紅燈時,那個在路中間用德語和許之午答話的年輕人,他沒死多久,身體還沒僵屍,仰面朝天,雙目圓睜,身下長長的一條血跡拐向洞深處……
這……我們大家頓時亂了方寸,尼瓊看著許之午,許之午看著我和老李……
“怎麼辦?”我完全沒了主意。
許之午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很快冷靜了下來,拿了塊布包在手上,將那年輕德國人的屍體翻過身來。
一翻過來,許之午怪叫一聲,馬上跳開。指著屍體顫聲道:“你們……你們……看……”
不用他說,我們全都看見了:屍體背部巨大的一個窟窿,斷骨碎肉散落其間,窟窿邊緣是不規則鋸齒狀的咬痕——我可以非常肯定那是咬痕,而且是咬肌十分發達的巨嘴動物攔腰一口撕咬過去,扯掉了他大半個背部骨肉的咬痕!
“洞裡……洞裡……”我想說洞裡有至少是獅虎一類級別的猛獸,可是全身發.顫,連牙齒也戰作一團,連個完整的字都說不出來。
大家都被嚇傻了,呆在那裡不知該跑還是該逃。
我只覺手腳發軟,強巴恪山上的恐怖經歷一幕一幕的向我襲來。我告訴自己要趕緊走,趕緊遠離這是非之地,可是全身上下半分力氣也提不起來。連腦子都沒有力氣,完全是一片空白。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這次又完了。
……
半晌,終於有人開腔了,是尼瓊。他艱難的道:“看來金眼銀珠真的是不祥之物,已經引出怪物來了……我們……沒人能倖免……”
我好不容易才擺脫強巴恪山上一干僵屍還是起屍的陰影,現在又遇到這樣的事!後悔了,完全後悔了,早知道我就應該聽那個唱香巴藏戲的小姑娘的話,不要插手進來……該死,我為什麼好奇心要那麼重,死活就要跟著許之午來看個究竟!
我又悔又怕,完全沒了平日裡半分的冷靜。
就在這時,洞深處忽然傳來紮紮的類似沉重的木門開動聲音。
我一聽,只道是猛獸出來,大家個個駭得面無人色,肝膽俱裂,想跑,腳卻使不出一點力氣。
許之午哆嗦著問尼瓊:“怎……怎麼……辦……”
尼瓊雖然驚惶,不過比我們其他三人稍好。他還能勉強說出完整的話來,雖然聲音發抖:“我們現在……只能……順著血跡過去……逃,我想我們是逃不掉的了。還不如去看看。”光聽內容,不知情的人會以為他一點都不害怕。可是一看他臉色,已經全白了,明明表現出來的恐懼不在我們之下。況且他說話的時候連聲音都是顫抖的。都嚇成這樣了,他還要堅持再進去?他敢情是沒見過無面之流的厲害?我以為我耳朵被嚇壞了,聽錯了。
許之午哆嗦著,不敢相信似地問:“進去?……現在?”
尼瓊又躊躇了下,弱弱的道:“現在……”停一下,想了想,又道,“不然等我們回去拿點武器裝備也行。”
此言一出,眾人立即驚醒過來,不待尼瓊發話,立即轉身連滾帶爬的往外跑,而那紮紮的門聲,隨即戛然而止。
第十九章 德國人的屍體
待得跑出二三十步遠,尼瓊連聲喝住大家,叫不要跑。WWw,眾人心驚膽戰,哪裡顧得上他說什麼,仍舊一個勁兒的往外竄。
我正好從他身邊經過,他伸手一把死死的抓住我,厲聲道:“別跑!”手勁十分大,我用力掙扎,幾次都沒擺脫。只得站住。如此一來,老李和許之午總不能丟下我,於是只得跟著停腳。
許之午問不解的問尼瓊:“尼瓊,怎麼?”
尼瓊似乎怕一鬆手我就會跑,仍舊死死抓住我,道:“不能回去!”
他剛剛不是說回去那武器嗎?我趁他不備,掙開他,氣衝衝的道:“說回去的也是你,跑兩步說不回去的又是你!你沒見過無面,沒見過僵屍,敢情不知道厲害?”
尼瓊搖搖頭:“不,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怕我們一回去,德國人就趁機殺死守護入口的怪物……那樣我們所有的心血都白費了。”他臉色已漸漸恢復正常,“剛才被嚇傻了,忘記骷髏燈還燃著的。只要骷髏燈不熄,我們的安全就有保障。”
說話間,我也漸漸回過神來,不似之前那麼慌亂,主要是尼瓊的沉著給了我信心。再看看老李和許之午。老李之前見過大場面,比起許之午的慌亂來好多了。尼瓊也看出這點來,於是又安慰許之午說沒事。
說話間,一直沒見有什麼東西追來,那門聲也沒在響起。洞裡一派安靜祥和。要不是不遠處那具德國人的屍體還靜靜的躺在那裡,我幾乎馬上就要點頭答應尼瓊的提議了。
“我帶路在前……你們跟在我後面——這樣有事的話,首當其衝的也是我。你們看,可以吧?”尼瓊神色堅定,不是商量的口氣。
“……”我們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說話。尼瓊直接道:“好。那就這樣。我在前帶路,你們跟著我來。”說罷掉轉身往回走。
我們不情不願的的慢吞吞的跟在他身後。
再次路過那德國人的屍體,尼瓊彎下腰將他圓睜著的眼睛合上,然後起身凝視著地上已乾涸的血跡道:“順著血跡去。”
我們沒有人說話,因為不知從何下手,只得聽憑尼瓊發號施令。
德國人留下的血跡細細長長的指向洞深處。深處黑暗模糊,看不清狀況。也不知道剛才那嚇得人魂飛魄散的門聲從何而來。
尼瓊帶著我們小心翼翼的沿著血跡往前走,我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響動過大,引來一口咬掉人大半個背的怪物。看樣子,它的殺傷力比強巴恪山上無面之流的要強得多。隨便一口咬將過來,我的小命就玩完了。
洞裡昏暗模糊,光憑肉眼看不清具體距離。跟著尼瓊走了沒多長時間,一堵木門赫然擋在我們面前。我還沒反應過來,那木門又紮紮的自己往兩邊開。
我一愣,立即拔腿就要跑,不過才欲轉身,又被尼瓊一把抓住。“別怕!”他湊近我耳邊低聲道,“骷髏燈點著的。”似乎有些怕聲音太大引來不知名的怪物。
他早先說過骷髏燈是用來克制怪物的。想必應該是這個,我稍微鎮定了些。再次跟著他往門邊走去。
出乎意料,我本以為門後面應該是一間屋子之類的東西。哪知門大打開之後,仍然是黑乎乎深不見底的洞穴,靜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們幾人你看我,我看你,沒人敢往裡邁一步。一個鬼影子都沒有,那剛才這門是怎麼開了的?
“好像很有些古怪。”許之午低聲道。
不用他說,所有人都知道這又古怪,可是……沒人敢上前一步看看門後是否有人或者暗藏機關。
……過了一會,到底還是尼瓊帶頭了。他一咬牙,道:“我就不信這門還會自動開了。”說罷壯著膽子往門後一看。
我立即想像著他大叫一聲,然後一個怪物伸出血淋淋的嘴來,意猶未盡的舔.著舌頭,而他已經倒斃在地。不過,這只是我的想像。事實和這毫無關係。事實是,尼瓊看了看門後,一臉狐疑的轉過頭來問我們:“沒有人,怎麼會這樣?”
許之午不確定的道:“我知道有些機關……要是你無意中踩到了開關的話,它也會自己開門。”老李貌似懂一點機關之類的東西,我用詢問的眼神看著他。他搖搖頭:“我看不出來。”
“算了算了……”許之午有些不耐煩的道,“不研究這個。先進去看看裡面還有什麼機關……這個德國人怎麼會死成那個樣子!”
尼瓊猶豫了下,回頭看了看我們,舉步往裡走,走兩步又回頭看看外面的骷髏燈,不放心的問:“燈還亮著的吧?”我點點頭。他這才放下心往裡走。
我們魚貫跟在尼瓊身後,靜悄悄的沒人敢說話。這洞穴寬闊平坦,似乎另有它用——不單只一個廢棄的洞穴那麼簡單。
沒有燈,憑感覺我們走的路線帶點弧形。不知走了多遠,前面的尼瓊又大叫一聲,面無人色,哆嗦著道:“又……有……死人!”
我彎下腰低頭一看,果然地上三具屍體!看不面目,不知是那一夥人。這回我鎮定多了,既來之則安之,死人不是沒有見過,怪物也不是沒有碰到過。於是蹲下身仔細看第一具屍體的樣子,他臉上五官扭曲,不過仍看得出來是歐洲白種人血統,對比起來,他應該是和德國小夥子一起的了。身上沒有那種大口撕咬的傷痕,反而胸前居然帶著彈痕——手槍子彈的痕跡!
我抬頭看了看老李,叫他來確定下死人身上是否完全是彈痕。畢竟這裡只有我和他對槍支比較熟悉些。
老李仔細看了看,“是,手槍。”他簡短的下結論。
此言一出,大家譁然。“怎麼會是手槍!怎麼會有手槍!”尼瓊第一個大叫起來。
我也想問這個問題。這裡不是一直很保密的嗎?怎麼會接連進來幾個德國人,而且他們還被人用手槍幹掉了?為什麼?!
所有人都看著幾近抓狂的尼瓊,他雙眼發紅,似一頭困獸。
第二十章 九心鎖
第二十章九心鎖
看到幾具屍體,頓時勾起了我不好的回憶,這些德國人讓我想起了在強卡巴山上遇到的那些日本鬼子,他們又都是帶著什麼樣的目的在不斷尋找這些恐怖的東西?
還沒有得到答案,我忽地覺得背後一涼,心虛地往後看去,不料這一看,我頓時魂嚇掉了一半,我記得分明,在我們進來的地方,應該至少有十好幾盞認頭燈的,此刻回頭一看,最開始的幾處燈光已經消失,並且緊靠著我們的燈光也在搖曳個不停。WWw.
要知道這裡可是在洞穴裡,我們幾個在這裡可沒有感覺到一點有風的跡象,尼瓊似乎也發現了問題,他回頭看了一眼燈光,登時慘叫了一聲道:“這,這,這????!”
看著尼瓊驚慌的樣子,本來強壓著驚恐的我也頓時亂了手腳,大場面也不是沒有見過,可是對於未知的東西人們總是報以著一定的恐懼。
就在我也快要情緒失控的時候,老李在我的背後大吼一聲:“別愣著!跟我走!”
尼瓊也被這一嗓子驚過了神,我們幾個人就像找到了主心骨,跟著老李就往深處跑。耳邊除了呼呼的風聲外,那悉悉索索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我心裡明瞭,這鬼地方的古怪實在太多,估計八成是出不去了。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尼瓊又是叫喚了一聲:“啊!快快快???!”
本來就夠嚇人的了,這尼瓊實在是叫的人心煩意亂,我再也無法抑制,對著尼瓊大吼道:“你他娘的就不能有點藏民的血性嗎?進洞的是你,慌亂的也是你,到底怎麼了。”
一旁臉色蒼白的許之午用顫抖的聲音指著前面說:“小羅???你看???前面是門。”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扇極為古老而又看著非常厚重的木門擋住了我們的去路,正當我要去上前推門的時候,老李卻先行一步的走到門前,仿佛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沒道理???沒道理啊。”
耳邊那悉悉索索的聲音越來越近,我也顧不得許多,大步的邁了過去。順著老李的目光看去,心理頓時涼了個透。只聽老李不停的說著:“九心鎖???九心鎖???”
尼瓊也愣了一愣:“九心鎖是什麼?我怎麼沒聽說過。”
我接過話茬說道:“這九心鎖盛行于戰國,是盟國之間傳遞機密要文,然後用九心鎖鎖住。這樣即使被其他敵國截獲也不用擔心被破解。因為,這種鎖頭類似當今的密碼鎖,是當時的能工巧匠根據九宮數位所打造。目前這種技術早就已經失傳。沒想到今天卻成了我們的攔路虎。”
尼瓊和許之午楞楞的看著我,那眼神仿佛在說:我們豈不是死定了?
而老李此刻並沒有搭理我的話茬,可是看著他額頭上的汗水滑到下巴,不停的滴落,我就知道,老李也是無計可施。
就在我們絕望的時候,那悉悉索索的聲音忽然一下子就消失了,我們幾個除了老李以外,全都張大眼睛的回頭望去。
只見火光下,對面七八米的位置上站立著一個似熊非熊,似人非人的怪物不停的在蠕動著。之所以說是蠕動是因為那怪物在慢慢的靠近我們的同時,並不是邁著步伐,而是像坦克的履帶一樣前進。
尼瓊顧不得許多,掏出剛才撿到的手槍,拉栓上堂,一氣呵成,只聽“啪啪啪”三聲,子彈準確無誤的射到了那怪物的頭上。可就在這個時候我們不自覺的向後退了退。因為那怪物連一點反應都沒有,繼續他緩慢的前進。
我眼睛一轉,大臂一揮,當兵訓練的手榴彈投擲立刻發揮了作用,那火把不偏不倚的砸中了那怪物的頭部。這下就像同了馬蜂窩一樣。那怪物碰到火把後就像融化了一般,接著那悉悉索索的聲音再次出現。
許之午嚇的是連連大叫:“是蟲子,蟲子!啊啊啊!”
我也是嚇的六神無主,感情這怪物是蟲子組成的,怪不得是像坦克一樣履帶式的前進,怪不得尼瓊的子彈打上去會沒事。我不由自主的回頭對著老李大喊:“老李!那鎖要是開不開,咱們大家都完蛋!尼瓊!那玩楞怕火,點火把!”
要說這許之午膽子雖然小了點,可是這個時候還是很有用的,聽我這麼一喊,沒等尼瓊點火把呢,順著兜裡一摸,緊接著掏出了一樣叫我和尼瓊都吃驚的東西---紅星二鍋頭!
許之午看著我和尼瓊在那愣神焦急的喊道:“不就是白酒嘛,看什麼看,快給我打火機!我還有好幾瓶呢。”
尼瓊跟個弱智一樣,順從的拿出打火機遞了過去。緊接著許之午對我喊道:“小羅,看你剛才那火把扔的准,酒瓶子能不能也仍的准點?”
我話也沒說,上去一把奪過來二鍋頭,使勁的往前面的地面一砸。
接著許之午接二連三的從衣服裡,褲兜裡拿出好幾瓶二鍋頭,我也都一股腦的砸在了地上,然後馬上的把火把也仍了過去。哄的一下,地面上的白酒就被點燃了。果然不出我所料,那蟲子確實怕火,立刻的就縮了回去。
我回頭看了一眼老李,依然在那自言自語的不知道說著什麼,可是那鎖頭依然的掛在那裡,沒有被動過,我知道老李是沒把握打開這鎖頭,在把鎖頭弄壞了,所以在那思考對策。
趁著這功夫,我拉著尼瓊往前走了幾步,看著面前的蟲子說道:“尼瓊,你見過這玩楞嗎?”
尼瓊搖了搖頭說道:“在藏區,只有大雪山上才有這麼大個的甲克類的蟲子,可是那都是白色的,這黝黑又亮的蟲子,實在是難見的很???”
說到這我也多少猜出了點什麼,可是卻不太肯定,因為我現在並不想知道這蟲子是怎麼來的,我只想知道老李這廝有沒有把鎖頭打開。於是我也顧不得許多,大步的來到老李的身邊。
還未等我說話,老李卻先開口了“上橫3空9,左豎3空1,下1空2,中空8空,右豎952。這空空中是那幾個數字?”
我被問的一愣:“什麼空什麼啊?”
許之午聽的真切,從兜裡拿出一支筆,在地上畫了一了個正方形,這其中有9個小正方形,然後又叫老李重複了一遍數字,接著老李也走了過來自言自語似得說道:“這九宮格只給其一,未有其八,怎麼組?”
我也漸漸的看出了門道,可是我這對數字這東西確實不怎麼在行,於是也就閉口不言。而瓊尼也和我一樣,我向瓊尼使了個眼色,我知道那幾瓶酒堅持不了多少時間,而且那些蟲子正在逐漸的組成這什麼,仿佛是要越過這火焰。
於是我和尼瓊走到一半,尋找盡可能用的上的物品來抵禦下一次蟲子的進攻,而老李和許之午這兩個關鍵人物繼續在那裡思考。
“這九宮格中1—9,少了三個數字,分別是467,可是大九宮格卻沒有給出來,萬一我們要是拼錯了,這鎖頭在出現什麼意外,我們幾個可就真的沒有出路了。”許之午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老李卻依然緊緊盯著那九個格子忽然說道:“按我們道家思路來推算,這九宮也脫離不了這五行之術,唯獨這奇數為五個數位,而少的數位中只有一個7為奇數。”
說完,老李回頭看了一眼鎖頭,緊接著在地上畫出了一個十字,上北下南,左西右東。接著在四個方向上寫上了北2、南4、西6、東8,然後又將奇數標上,金1、木3、水5、火7、土9。
最後將天干地支分別畫在了十字的四周。老李越畫越快,許之午也漸漸的看了出來,老李是找到了可行之法,可是對於這到家的奇門八卦之術確實是不怎麼明白。於是也漸漸的閉口不言,看著老李獨自在那忙活。
過了一支煙的功夫,那白酒上的火焰漸漸的熄滅了,那蟲子試圖越過火焰,可是那地面已經被火燒了好久,沒跑幾步就趴在那不動了,我猜是他們的腳被燙傷了。我趕緊招呼尼瓊,將事先用衣物包裹的木棍點燃,又將子彈內的火藥撒了上去。
漸漸前來試探的蟲子越來越多,最後那一片地面上全是蟲子的屍體,我看後不禁的驚訝道,很聰明的蟲子,為了食物居然用同伴的屍體做橋樑,我趕忙拿出打火機,將火把點燃,然後用力的揮動,盡力的不叫那些蟲子靠近,天知道蟲子咬活人是什麼滋味。
就在我和瓊尼拼命的與蟲子作鬥爭的時候,身後老李的計算也快接近了尾聲。看著地上密密麻麻的數字和一些看不懂的現代字組成的詞語,許之午都快沒站立的地方了,最後老李一摸額頭,回身就走到九心鎖旁邊,大吸一口氣,快速的在九心鎖的三個空位分別按下了上橫4,左豎7,下橫6,只聽所內卡簧哢哢幾聲響後,鎖頭居然真的被他打開。
許之午瞪大了眼睛看著老李,就在這時,老李光亮的眼神漸漸的暗淡下去,最後竟然昏倒在木門的前面,許之午快步走上前去喊道:“小羅,尼瓊快!鎖頭打開了,老李昏迷了。”
我和瓊尼聽見後,拼了最後一點力氣將手中即將熄滅的火把一會,跨過最後的防線,抱起老李就直奔木門裡。然後快速的關上木門。接著就聽見木門外響起了剛才那屍體被撕咬的聲音。
我們三個人同時的摸了摸額頭上的汗水,我檢查了一下老李,發現只是心力不濟而昏倒,心中的石頭也算是放下了。可是眼前的情景叫我們三個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