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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惡魔】《領主世界》全書完

29、試驗
    丁克剛一走出浴室就被隱隱有黑眼圈的維蘭瑟纏住,非要拉著他去看她在城堡的後花園裡種植的小幼苗。
    一聽維蘭瑟在後花園種植了小幼苗,丁克渾身一震,立即飛奔出去。那裡有他母親親手種植的紅薔薇,他祈禱著千萬別讓維蘭瑟一時性起,給毀掉了。那可是母親留給他的唯一紀念。
    丁克一口氣跑到城堡後面的花園,見母親種下的紅薔薇還在,不由得松了口氣。只是因為是冬天,紅薔薇的葉子全掉光了,顯得光禿禿的。
    丁克目睹這種景象,不禁生出幾分淒涼的感覺。但他很快就被花園遠處靠近幾株愛神木的一處綠地吸引了。
    在丁克的記憶裡,這裡一到了冬天就不免有些死氣沉沉,現在卻發現了春天的氣息,想必是維蘭瑟的傑作。
    只是她似乎忽略了可能被人發現這種奇景,然後暴露了她的魔法,進而引起旁人對她身份的猜測。
    “得好好提醒下這頭粗心的幼龍!”丁克咕噥一句。
    但他還是忍不住走了過去,直到踏上那片綠地,他才發覺自己已經走過荒蕪的區域,進入到一個約莫六米長,四米來寬的綠色空間裡。
    這個空間被籬笆包圍著,上面爬滿常春藤。那些常春藤就像是一種奇異的介質,將外面冬日的氣息隔絕在這一方綠地之外。仿佛受到了曠世未有的崇敬,獲得了神靈的賜福。這裡像是充滿了陽光雨露,變得鬱鬱蔥蔥。
    或許春之女神不久前才駐足於此,為這裡播撒了春天的氣息,於是便生機盎然了。
    中間有一條用鵝卵石鋪就的十字形路徑,將花園分成四塊。
    左首一角盛開的不是藍色的冰雪玫瑰,而是嬌貴的七彩蝴蝶蘭,這種只有在春天和煦的陽光下盛開的花朵出現在這個時節,無疑是一種奇跡。
    這裡的土地潮濕,並非刻意澆灌了許多水的緣故,而是肥沃的土質使然。那泥土黑得象煤炭一樣,這裡的居民因此才枝繁葉茂。
    花園裡看不到一根雜草,足見照看它的園丁多麼仔細。
    丁克真不敢相信這全部是維蘭瑟所為,即使是細心如安德森老爹也不可能做到如此一絲不苟,他總會在苗圃間找到一兩株新生的綠草,然後向病床上的母親炫耀。
    “啊!”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丁克被嚇了一跳。
    立即,一道紅影從綠葉中竄了出來,正是維蘭瑟從他那裡奪去的血簟。它在丁克跟前上躥下跳,發出那種刺耳的叫聲,不知是故人相見的喜悅,還是對闖入者的警告。
    “怎麼樣?吃驚嗎?”身後,維蘭瑟的聲音突然響起,下一刻,小姑娘就出現在他的面前。
    “吃驚倒是吃驚!不知你親愛的索蘭妮姐姐看見了會怎麼想?”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不還有你嗎?”
    “拿我當擋箭牌?恐怕很難讓心細如發的索蘭妮相信吧!”
    “我當然知道!”維蘭瑟說道,“你這傢伙這麼粗心,是弄不出這麼漂亮的小花園的。今天要不是特別為你開放這個隱藏的空間,你就算是走到了這裡也是不可能發現這裡的秘密的。”
    “又是空間魔法?”
    “對呀!除了這個,我又不能用別的魔法,否則會被人發現的。”
    “那麼這些植物呢?你是怎樣辦到的。讓這小傢伙當你的園丁嗎?哦,你讓它閉嘴吧,它的叫聲吵死人了!”
    “哦,恐怕你以後要用‘他’來稱呼我們的血簟朋友啦!”
    “怎麼?”
    “一個奇怪的發現。”維蘭瑟豎起一根指頭,“它的智慧遠比我們想像的要高。”
    “怎麼回事兒?”
    “他說是吸食了你的血液後,他就覺得自己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也對一些事情產生了興趣。比如他懂得欣賞這片園子的美麗,而不是像以前一樣,對它們毫無感覺。他現在幫我觀察這些植物的生長狀況,並將它們記錄下來,向我描述。這省掉了我不少工夫。
    “現在,他正在嘗試聽懂人類的語言。這不,他一見到你,就顯得很興奮,他想同你打招呼,可惜他還沒有學會怎麼說話。”
    “哦,這麼說來,是我賦予了他智慧!”
    “可以這麼說!”維蘭瑟說道,“不過,如果有一天我們的戈林真的能說人類的語言了,維蘭瑟也是有功勞的。哦,還好我早就布下了結界,否則索蘭妮姐姐會被他的尖叫嚇壞的。”
    “維蘭瑟,我真羡慕索蘭妮了!你可是處處為她著想呢。”
    “別這麼酸溜溜的。”維蘭瑟笑著說道,“你也對我好吧!感動了我,我也會嘗試對你好的。”
    “哦,我可沒有這種自信,還是順其自然得好。”
    “隨便你啦!”
    “對了,你剛才說這棵血簟……”
    “哦,我親愛的哥哥,你該叫他戈林才對。現在,你應該將他看做一個人,一個新的個體,有智慧,有思想的。維蘭瑟的寵物……哦,是朋友,”維蘭瑟望著地上的血簟,“我們的戈林是獨一無二的!”
    顯然是聽懂了維蘭瑟的話,戈林重重點點頭,然後高興地跳來跳去,卻沒有發出尖叫聲。
    “那麼,維蘭瑟,這裡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一點魔法加一點創意就成啦!”維蘭瑟笑著說道,“我的溫泉別墅需要一個花園。既然要獨一無二,我就自己設計,並付諸實踐,檢驗規劃的可行性。喏,這是我初稿的一部分,還算能看得過去吧!”
    “哦,維蘭瑟,你真是……真是太神奇啦!如果媽媽還活著,她一定會喜歡這裡的。她曾經想要一個暖房,好在冬天看到盛開的紅薔薇。可惜……”眼淚從丁克的眼角漾了出來,他別過頭去輕輕擦掉了,但是第二滴又淌落下來。
    “媽媽……”維蘭瑟望了丁克一眼,眼神變得有些暗淡,“索蘭妮姐姐說,父親生前常常會獨自坐在這裡,一呆就是一整天。她說,那是在尋找媽媽的影子,這裡是媽媽最喜歡的地方。”
    “維蘭瑟……”丁克第一次覺得,維蘭瑟真的像他的妹妹一樣,而不是一頭龍。他的心甜甜的,就這樣長時間地凝視著眼前這個漂亮的小姑娘,一時間竟想不出說點什麼好了。
    維蘭瑟突然笑笑:“哦,不說這些,哥哥,你看看我的新發現!”
    “什麼?”
    順著維蘭瑟手指的方向看去,在這個小花園靠近牆角的地方劃出了一塊不大的土地,一米見方的地方整齊地生著十二株幼苗。幼苗共分三種,每種四株,排成三排。
    土顯然是剛剛翻新過的,應該不會超過兩天,但是幼苗卻像是生長了一個禮拜。
    “這是……”
    “那個叫做羅馬裡奧的地精托安德森老爹交給索蘭妮姐姐的三包種子,還附帶有種植須知。很奇怪的種子呢!都沒有見過。我想知道究竟是什麼種子,就偷偷拿了十二粒出來試種。”
    “哦,這些小東西讓你費心了吧,你瞧,可憐的維蘭瑟,連黑眼圈都出來了。黑眼圈啊!女孩子最大的敵人。”
    知是哪裡觸動了小姑娘的心弦,維蘭瑟突然板起臉來,她說道:“哼!園藝師?沒有你在沼澤深處那位獸人園藝師合你心意吧!”
    “呃……你都知道啦!”丁克立即在大腦裡搜索究竟是誰走漏了風聲,但是一一被他剔除了。
    梅絲不可能,她對維蘭瑟的佔有欲已經有了深刻的體會,料想不會自尋煩惱。辛巴達也不可能,那些血提酒指不定還剩下多少。至於聖地牙哥和拉伯雷,更是連見到維蘭瑟的機會都沒有。
    立即,他就想到一種可能,大聲嚷道:“好呀!維蘭瑟,你不守約定,你跟蹤我!”
    “我才懶得跟蹤你!”維蘭瑟吼道,“索蘭妮姐姐晚上去你的房間送雞湯,發現你又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她擔心急了。看她那麼著急,我也有些擔心,就偷偷用魔法搜索你的所在,結果就知道了你昨晚都幹了什麼嘍。”
    “還有這樣的魔法?”
    “我還騙你不成?!”維蘭瑟撇撇嘴,一副看鄉巴佬的神情,“有一種空間魔法借助魔法水晶能記錄一定範圍內的場景,我就是依靠它看到了你們昨晚上的行動。後來看到了你和那個牛頭人的戰鬥,一著急,精神力用過了頭,才中斷了。還好用的是上品魔法水晶,不然……”
    維蘭瑟看看身後的城堡,惋惜地搖搖頭。
    “不然怎樣?”
    “可能我們要跟先輩們留下的古堡說聲再見了。”
    “會有那麼恐怖?!”
    “強行打破魔法水晶的力量平衡,當然很危險。唔,就像切割它一樣。”維蘭瑟反手掏出半顆日曜之石,正是當初在梅絲手上看到的。
    “哦,確實很危險!”
    “對,要是讓索蘭妮知道了維蘭瑟的身份,恐怕就不喜歡維蘭瑟了。”
    丁克感到有些無語,顯然小姑娘在意的不是城堡是否會塌掉,只是在乎如何向索蘭妮解釋而已。
    就在丁克陷入沉思的時候,維蘭瑟突然吼道:
    “都是你這個大壞蛋,耗費了人家大量的精神力,不然怎麼會黑眼圈!以後再也不用寶石搜尋術了。哦,我可憐的魔法水晶!對!你必須把我消耗的魔法水晶補償給我,否則……”
    丁克突然回過神來,看著怒氣衝衝的維蘭瑟,趕緊提醒別被索蘭妮看到她這個樣子。當然,對於維蘭瑟稱不再使用什麼寶石搜尋術他也是非常贊同的,誰也不願意被人時刻窺探。
    維蘭瑟則說,現在他們正處於她的空間領域之中,聲音被她禁錮了,外人是聽不見他們的爭吵的。
    於是,丁克只好轉而說道:
    “哦,維蘭瑟也是關心我的呀!損失的魔法水晶,我一定儘快補上。但是維蘭瑟,以後可不能再窺探別人了,那樣不是一位淑女該幹的。”
    “哼!我才不關心你,誰要關心你。你出去找樂子,都不帶著維蘭瑟!況且人家還是小孩子,孩子都是有好奇心的,你們大人不能泯滅了我的這種天性。”
    這都是誰教給她的?!丁克不禁左右望望,但他實在想不出有誰會這樣教唆小女孩兒。他說道:
    “找樂子?!那可是辦正事兒!況且,你又不會殺人,這倒不至於泯滅你素食主義者的天性。”
    “非要殺人嗎?我在一邊看著你們就是。”
    “然後負責打掃戰場?”
    “對呀!”維蘭瑟點點頭,“那些寶石可不能浪費。”
    “那我們豈不是什麼也撈不著。”
    “小氣鬼!”
    “隨你怎麼說。你說淑女一樣的維蘭瑟小姐親赴戰場,卻若無其事,完了還親手打掃戰場,別人看見了會怎麼想?你這個領主家的乖乖女當得可有點不稱職啦!“
    “哦,那倒是!那麼,以後你要去幹什麼都要跟維蘭瑟說,不要讓維蘭瑟和索蘭妮姐姐擔心好嗎?不然,城堡真的毀掉了,就不要怪維蘭瑟了。”
    “好吧!”對於維蘭瑟的奇怪邏輯,丁克覺得實在沒有必要去瞭解,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儘量順著她的小性子,將她的囑託靈活應用。要說,這頭心智不全的幼龍還是很好騙的。
    “不說這些了,你看看我按照古代龍族的秘法新配製的這個催長藥劑效果怎樣。有一個藥劑的劑量我沒有拿捏好,如果發生變異,你要趕緊砍掉它們。”維蘭瑟一邊說,一邊遞給丁克一把鋒利的彎刀。
    “會發生什麼變異?!”
    “雖然我完全按照書本上記錄的配方配製了這種藥劑,但是天知道你們人類術士會不會正好對某些原料進行過什麼合成一類的試驗,於是讓我配製出來的藥劑產生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當然,這些一邊無外乎以下這幾項:它們可能會立即死亡,也可能會瘋長起來,長出有攻擊性的藤蔓,也可能會長出野獸一樣的獠牙。”
    “你呢?”丁克問道,“發生異變的時候,你幹什麼呢?”
    “我要進行必要的記錄。”維蘭瑟說道,“每一次試驗,都要進行記錄呀!這樣才好改進試驗配方。所有有關記錄試驗的書都是這麼要求的。維蘭瑟是個好學生,當然要牢牢遵循這些規則。唔!你別看他,這次可指望不上我們的戈林了,他會被嚇壞的。”
    “好吧!”聽維蘭瑟說得恐怖,丁克不由得吞了口唾沫。一邊的戈林也瞪著那雙大眼睛,聚精會神地注視著那些幼苗,儘管他可能什麼忙也幫不上。
    “開始嘍!”
    “等等!”丁克似乎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兒。
    “什麼?”
    “你把這片區域控制起來,否則別的植物受到影響怎麼辦?”
    “也對,看來你還不算太笨!”
    維蘭瑟抬手在需空中畫了一個圈,這才取出一個裝著綠色藥水的水晶瓶,小心地在一個蓄滿水的杯子裡滴下兩滴,藥劑的溶解性好得出奇,眨眼功夫,水即被染成了綠色。她輕輕地晃了晃,均勻地澆注在土地上,那溶液立即便被泥土吸收了。
    可過了幾秒,什麼也沒有發生。
    “怎麼回事兒?”維蘭瑟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
    “讓我想想,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嗯,你想想吧!我不打擾你。”丁克說完,將目光落在了戈林身上,想看看這個因吸食了自己血液而產生異變的血簟究竟有什麼與眾不同之處。
    “怎麼就沒有效果呢……沒有道理呀……”維蘭瑟皺著眉頭想了一陣,口中一直在重複類似的話。
    “不會是缺少點什麼吧!”丁克提醒說。
    “缺少……要死啦,你這傢伙身上帶著黑暗的氣息,把這裡的陽光都吸收啦!”
    “我在吸收陽光?我可不是植物。”
    “你當然不是植物!你只是在吞噬陽光!哦,我剛才還沒有發現,你這傢伙手上的戒指似乎是一件寶貝呢!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天哪!有一個幽暗的空間,會藏著什麼呢?”
    丁克心中一緊,但他立即告誡自己絕不能表現出來。
    “沒有什麼,全是亡靈法師的那些玩意兒,不適合你這樣漂亮的女孩子。哦,對了,這裡倒有一些用於召喚亡靈的魔法水晶,你可能還有點興趣。”
    丁克一邊說著,咬咬牙,肉痛地取出十二顆相對普通的魔法水晶,將其中十顆遞給維蘭瑟:“喏,這些算是補償你昨晚損失的那些。這兩顆呢,就算留給我的零花錢。”
    維蘭瑟一把將另外兩顆也奪了過來,然後塞給丁克一把次品水晶:“我拿這些和你換,你虧不了多少的!”
    “呃……”
    “不願意?那好都給我!索蘭妮姐姐可不會像你這樣挑三揀四。”
    “願意,怎麼會不願意呢?”丁克將那些次品水晶收了起來,苦笑著說道,“只要我們的維蘭瑟喜歡,什麼都成!”
    “這傢伙,今天怎麼感覺有點怪怪的。變得這麼大方……”維蘭瑟一邊將那十二顆水晶逐一鑒賞一遍,一邊嘟噥著。
    丁克心想:還好用這招轉移了維蘭瑟的注意力,否則她刨根問底起來,恐怕空間戒指裡那些寶貝就會被洗劫一空。
    不過丁克顯然忽略了一點,空間戒指裡面的次元空間只和他有聯繫,維蘭瑟是依靠自己對空間魔法的獨特天賦觸及到了戒指身上攜帶的魔法氣息,進而推知它的功能。除非他故意讓維蘭瑟看到裡面的東西,否則維蘭瑟也是沒有辦法探知裡面的珍藏的。
    然而,丁克的這種做法在一定程度上也博取了維蘭瑟的信任,倒是他欲蓋彌彰的做法讓維蘭瑟產生了一點懷疑。好在那十二顆水晶全是難得一見的奇珍,讓她打消了剛剛才升起的疑惑。
    “那你還繼續你的試驗嗎?”
    “當然要!”維蘭瑟收起手上的寶石,“你這傢伙,為它們提供點光照吧!你的照明術可比普通人的強了許多,正好喂飽我這些小寶貝兒們!”
    “好吧,我試試!”
    丁克一邊說,一邊催動魔力,一個比以往更為巨大,更加耀眼的光球便出現在他的手上。
    異變突生,那十二株幼苗開始震顫著,頂部捲曲的嫩芽開始伸長,四處尋找攀附的東西,但隨著體積變得粗壯,不斷向上伸展,那些黃綠色的嫩葉開始伸展,顏色變深……
    十分鐘的時間裡,前面兩排植物就經歷了開花結果,果實成熟。唯有最後排的四株分別結了一個綠色漿果後就停止了生長。
    看了一陣,似乎並沒有特別的發現,於是就將目光投向了那八株草莓一類的植株。
    其中一種,每株結著十來顆血紅色的果實,每顆都有拇指大小,就像是一顆顆璀璨的紅寶石。另一種則和藍莓相似,但是偏黑色,果皮上泛著白霜一樣的色澤,讓人忍不住想摘下一顆品嘗品嘗。
    當然,丁克可不敢隨意嘗試,天知道用魔法藥劑催生的果實會不會有什麼毒副作用。據他所知,那些煉金術師的下水道中經常會跑出牛犢般大小的老鼠和稀奇古怪的蟲子。
    試想,如果讓那些令生物發生變異的藥劑作用在人身上,難保不創造出什麼怪物來。況且,他已經遭遇過變異的魔獸,那只對魔法免疫的鼠類怪物至今讓他心有餘悸。
    維蘭瑟又倒下幾滴稀釋過的藥劑,那些結著綠色的漿果藤蔓顯得非常倔強,巍然不動。小姑娘緊皺著眉頭看了一陣,突然小嘴一撅,將一瓶子藥劑全部倒了下去。
    丁克撇撇嘴,心想這個小姑娘現在可談不上什麼研究者的做派,全憑性子在辦事兒。
    但願別出什麼簍子才好,丁克心想。他又瞥見血簟正看著熟透的草莓發呆,就來了一句:“戈林,這可是實驗品,不能隨便吃的!小心有什麼副作用。”
    “你是不相信我?我可不像你們人類,幹事兒不計後果。我的試驗都是龍族千百年智慧的結晶,全是用夏爾山地生長的東西替代,可不會有什麼毒副作用。”維蘭瑟說完,摘下一顆草莓扔進嘴裡,狠狠地嚼了一陣,然後吞了下去。
    “沒有的事兒!我當然相信聰明的維蘭瑟。”丁克趕緊擺手,突然臉色一僵,發現自己口裡多了一顆軟軟的果實,流出非常甜的汁液,賽過蜂蜜。
    知道是維蘭瑟在用空間魔法作怪,又看著維蘭瑟正氣呼呼地盯著自己,丁克只好認命,裝著若無其事地咀嚼一陣,學著她的樣子一口咽下。
    “這還差不多!”維蘭瑟狠狠地瞪了丁克一眼,“那麼,你趕緊釋放一個照明術吧!”
    丁克聞言,抬手釋放了一個照明術,那強光將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他還來不及撤回光球,那四株結著綠色果實的藤蔓開始緩緩地生長起來,如潮水一般向四面八方蔓延開去。
    丁克手上的光球像是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藤蔓朝他的方向長得飛快,像是有千萬條小蛇朝他遊去。
    丁克趕緊跳開,但立即就被纏繞上了。他連忙用維蘭瑟給他的彎刀去砍那些藤蔓,可這些並不粗壯的藤條很堅韌,根本砍不斷。
    他的腳已經被纏繞,迅速朝他身上攀爬,將他渾身纏繞起來,那情景恐懼極了。丁克撕扯著,呼喊著維蘭瑟趕緊來幫忙,自己則在地上來回翻滾著。
    掙扎間,他猛然透過藤蔓之間的縫隙瞥見維蘭瑟正漂浮在空中……哦,她在笑,那笑容有嘲諷,有狡黠……
    怎麼回事兒?
    丁克這才意識到,這些藤蔓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恐怖,在他倒下後,再也對他沒有興趣,放開了他,朝別的地方延伸,直到找到新的攀附物,才圍繞著向上攀爬。
    整個小花園裡,像是被一張綠藤編成的巨網包裹起來,而丁克就處在巨網之下,維蘭瑟則在巨網之上,肩頭正站著血簟戈林,瞪著那雙大眼睛注視著他。
    不過,這一刻,關切已經變成了釋然的微笑。顯然,他已經知道丁克的處境並不像他想像的那樣危險,僅僅是虛驚一場。
    此刻,丁克也弄清楚了,這些藤蔓只是和所有藤本植物一樣,將他當作了攀附的物件而已。只是因為它們在藥劑的催生下,生長地太快,在視覺上顯得嚇人。
    現在,它們已經完全停止了生長,安靜地呆在那裡。
    “維蘭瑟,你的小花園毀了。”丁克說這話不乏那種幸災樂禍的情感,算是對維蘭瑟嘲笑他的回敬。
    “可是換來了一場好戲!”維蘭瑟說道,“哇,沒想夏爾山地的領主居然這麼膽小,唔,就像小老鼠一樣。”她別過頭去問肩上的血簟,“你說是嗎,戈林。”
    戈林重重地點點頭,然後立即又搖搖頭,發出幾聲顫抖的聲音。
    丁克疑惑地望著血簟,維蘭瑟立即為他解釋說,戈林點頭是因為他也認為藤蔓快速生長是一場好戲,搖頭是他並不認為丁克膽小,他自己也被那情景嚇壞了,是正常反應。
    對血簟的表現丁克甚為滿意,心情也稍稍好了點。畢竟,維蘭瑟嘲笑他也就嘲笑了,不可能與她計較,但是一個剛剛才擁有智慧的血簟也嘲笑他,在情感上就有些接受不了了。
    丁克小心翼翼地從藤蔓之間抽身出來,費了半天才離開了這個被藤蔓佔領的空間,又置身於冬天的氣息之中。
    這倒不是害怕再產生什麼異變,而是那個小花園已經完全被藤蔓佔據,有一種壓制之感,讓丁克覺得不舒服。
    他倒是希望看到維蘭瑟為如何處理這些藤蔓發愁的樣子,這些堅韌的藤蔓處理起來可不容易,至少剛才他試過幾刀,都沒能將它們砍斷。
    他剛想離開,就被維蘭瑟叫住了。不為別的,正是要他幫她料理損毀的小花園,不但要去掉這些藤蔓,還要保證將小花園恢復原樣。
    不過維蘭瑟許諾,如果他完成了這項任務,她就把催生藥劑的配方交給他。對於夏爾山地的居民來講,恐怕沒有什麼比這東西更有用的了。
    同樣是在一塊土地上種植農作物,相較于普通的種植方式,在這種催生藥劑的幫助下,一年可以收穫很多季,那麼產量無疑會提高很多倍,糧食再也不會成為夏爾山地的問題了。
    維蘭瑟丟下這個棘手的任務,帶著血簟離開了,留下丁克在那裡沉思如何解決眼前這個難題。
    如果維蘭瑟不要求保持小花園的原樣,丁克恐怕會毫不猶豫地放一把火。
    那就挖掉吧!丁克心想。
    說幹就幹,他從那枚骨戒中取出一把鶴嘴鋤,那是一隻沉睡的骷髏兵所有,想必生前曾是一名礦工或者采藥人之類的。
    幸好這些藤蔓的根須並不像它的藤條那樣堅韌,否則丁克真不知道如何割斷它們。同長長的藤條一樣,它們的濃密的根須深深地向地底紮去。丁克猜想,恐怕整個後花園的地下都是它們盤根錯節的根須。
    “但願它們的生命力並不長,不會輕易長出新的植株才好。”丁克在順利挖掉四株藤蔓後,忍不住咕噥一句。
    可是這些藤蔓該放在哪裡,丁克又開始為難起來。迫不得已之下,只好將它們悉數放進了骨戒中。
    次元空間中不能儲存現實世界中有生命的物體,如果非要放進去,生命力就會被完全吸食,而這正是丁克所希望的。在丁克看來,這些藤蔓可不是什麼好玩意兒,真不知道那個商隊頭兒出於什麼目的將它們送給了自己。
    稍稍清理一下,丁克覺得差不多了,便趕緊離開。他確信自己沒有能力真正將小花園恢復成原樣,索性將難題留下。既然已經處理了最難的,剩下的事兒維蘭瑟也不回太在意了。如果真要追究,丁克已經想好了退路,大不了用梅絲手上的那箱子寶石的一半來熄滅這頭龍的怒火。
    ——

30、交易
    這一段時間的忙活,丁克再也不必為歲貢的事情擔心了。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找黑市商人用寶石交換金幣。三萬金幣說多不多,但是能一口氣吃下三萬金幣寶石的商人在藍天大草原上並不好找。
    於是,送那批皮甲去綠地城倒成了一個幌子,主要的目的是用寶石去換取金幣。當然,丁克還有一個目的,他希望能通過這次買賣探一下綠地城的虛實。
    如果羅馬裡奧那位表兄埃蘭德真的如旁人所講的那樣,把持著整個藍天大草原的黑市,那麼丁克就有心與之進行長期的合作。
    須知,血提這樣的奢侈品,並非普通人能夠承擔得起的。如果靠他自行開闢銷售途徑,恐怕不等運送出去,血提就壞掉了。
    那麼借助旁人的力量,取得雙贏就是丁克的首選。料想羅馬裡奧對他的表兄甚為瞭解,談生意的時候必定不會太吃虧。
    丁克不想讓人知道他手上那枚戒指的秘密,就將三十套皮甲分別捆綁在五匹馬身上,帶著梅絲和辛巴達負責挑選的八個人準備上路了。
    至於辛巴達,完成人員交接後對丁克說了兩句道別的話,便帶著他手下那些滿臉豔羨之色的小夥子又開始了新的訓練。
    這些人之所以豔羨,一來是那八個幸運的同伴有幸跟隨領主大人出去見世面,意味著離正式成為領主家的侍衛不遠了;二來他們穿山矮人工匠傑克贈送的那些經他修飾過的皮甲,一個個精神抖擻,神采飛揚,似乎無形之間比自己這些沒選上的人高大了。
    當然,這些細節和想法非他們本人不能知曉。
    趁著這工夫,矮人工匠傑克將丁克給他把玩了好些天的匕首雙手奉上。瞧他戀戀不捨的樣子,丁克暗暗覺得好笑。
    於是丁克許諾,回來之後可以再次借給他研究。傑克沒想到丁克會如此慷慨許諾,倒有些喜出望外了。
    “一路小心。”說話的是索蘭妮,她一直保持沉默,臉上也沒有特別的表情,看不出她是由於離別而傷感,還是對丁克短暫的離開毫無感覺。
    “放心,索蘭妮!”丁克微微一笑,“不過,維蘭瑟那小丫頭就全靠你費心了。”
    “我會的。”索蘭妮一邊說,一邊讓侍女將兩個袋子交給丁克,“大的這袋是一些次品水晶。我估計了一下,大概價值四萬金幣。如果對方壓價,三萬五出手也可以,低於這個價格,就帶回來吧。
    “至於這袋,”她指著較小的那個袋子說道,“是維蘭瑟給你的,她說害怕看見自己的寶石被人帶走,會忍不住掉下淚來。”
    “這個小丫頭!”丁克笑笑,是一種特別的情感牽動了他面部的肌肉。他接過了兩個袋子,將它們小心地納入懷中,才說道:“好啦!你們回去吧!我預計十天就會回來。”
    說完,丁克翻身上馬,朝眾人揮揮手,便要離開。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呼喊:“哥哥,哥哥,等等,等等!”
    是維蘭瑟,小丫頭正騎著那匹白馬飛奔而來,正是丁克領著她回領地時乘坐的那匹。因為這匹馬是夏爾山地唯一的一匹純白色的馬,喜歡與眾不同的維蘭瑟就理所當然地據為己有了。
    一見是那位“馬背上的天使”,八位穿山鎧甲的年輕人立即昂首挺胸,那神情像極了一隻只雄雞。
    “哦,維蘭瑟,我親愛的妹妹,你也來送我啦!”
    “對呀!”維蘭瑟淺淺一笑,小聲地說道,“哥哥要出門兒了,做妹妹的再怎麼忙,也該來送一下嘍!對了,記住給我……哦,給索蘭妮姐姐帶禮物,不然……”
    “保准忘不了。”
    “那就好,我托索蘭妮姐姐給你的那些寶石你隨便用。唔,能節省的當然還要節省……對,索蘭妮姐姐說了,要懂得節省,財富才會增加喲!”說完,她還求助地看看索蘭妮。後者微微一笑,然後點點頭。
    丁克當然知道這小姑娘的心思,恐怕一方面是想來送自己,又覺得有些抹不開面子;另一方面則由於本性使然,確實比較惋惜她那些送出的寶石。
    丁克沒有笑話維蘭瑟的意思,但看見小姑娘局促不安的樣子,覺得她可愛極了,一時間竟然真的就覺得她就是自己的親妹子,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情不自禁下,丁克飛快地在她臉上吻了一口。小姑娘渾身一悸,仿佛遭了電擊,僵在那裡,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繼而就低下了那高貴的頭顱。
    丁克心中後悔,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幹,現在他只祈禱維蘭瑟不要立即暴走,否則恐怕整個夏爾山地都會在這只幼龍的暴怒下毀於一旦的。
    “你……人家……”小姑娘囁嚅著,不知在說些什麼,最後終於來了一句,“快去快回!”然後飛身上馬,策馬揚鞭,絕塵而去。
    直到維蘭瑟的影子消失在視野的盡頭,丁克在回過神來,他尚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渾身痙攣一下。
    毫無疑問,他剛才等於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簡直失了魂兒。
    不過,危機既然過去,丁克就不再多想,帶著他的人踏上了征程。
    丁克走的是一條鮮為人知的小道,到綠地城能節省大約半天的時間,只是因為道路崎嶇,要經過一段從斷裂帶,這條路漸漸被人遺忘了。
    崎嶇的山路對這些生活在山地的人來講根本不是什麼難題,加上對丁克的完全服從,他們都特別賣力,憋足了勁兒向前趕。
    原計劃要整整三天才能完成的路程,在第三天入夜時到達了綠地城,因此又節省了一夜的時間進行一下休整。
    綠地城城主頒佈了“黃昏之後不得入城”的規定,丁克一行只好在城門口外一家名為“牧羊人酒館”的客棧住下,打算第二天一早就進城。
    不過可氣的是,正當他們準備按規定辦事,找地方露營的時候,身旁出現了一個商隊,頭領聲稱是某某領主的商隊後,就被衛兵放行了。
    丁克以為有戲,就上去詢問,結果碰了一鼻子灰。尤其是報出夏爾山地領主的身份,那些守衛對他進行了肆無忌憚地嘲諷,說他們根本不知道藍天大草原上有這麼一塊地方。
    丁克制止了梅絲和八個隨從想要教訓一下這些衛兵的想法,在嘲笑中領著他的人走進了那家先前就看好的小酒館。
    這間酒館的構造及其簡單:一間黑漆漆的前廳加上一間有煙囪的內室,內室用一張長長的吧台將整個房間一分為二,吧台後當然是老闆的所在,擺滿了各種酒食之類的東西,入口處寫有“閒人免進”的字樣。
    就在這吧台旁邊,牆壁的上開著一個不大的孔洞,據說是一家當鋪在這裡設置的專櫃。
    丁克已經看到有幾位冒險者或者傭兵模樣客人取出隨身攜帶的扣帶、戒指、徽章、甚至是武器之類的送了進去,儘管得到一個看起來很吃虧的價格,照樣咬咬牙賣掉,籌得酒資,繼續買醉。
    細心的客人會發現在典當點負責人身後安放著一尊鎏金的大地女神像,在神像前擺放著豐盛的貢品,兩盞熊熊燃燒的松油燈將櫃檯裡面的空間照地透亮。
    仿佛是因為當鋪老闆的吝嗇,想獨自沐浴在女神的光輝之下,光亮只是從那壁洞不經意地向外界播撒。
    酒館內室的前半部分是熟客們呆的地方,那兒放著幾張油松矮幾,地上墊著幾張草席,客人們就席地而坐,喝醉了乾脆就躺在上面酣睡一覺。現在確實有一兩個醉酒的客人打起了呼嚕,一個侍者打扮的少女正小心地拾掇著狼籍的杯盤。
    在角落裡壘著幾張長凳和兩三隻空酒桶,那裡蜷縮著一個不修邊幅的醉漢。大家都認識他,一個來自普麗德安的流浪者。不過,他一再宣稱自己是一位巫師。
    這點人們倒是有幾分相信,因為他清醒的時候,偶爾會為酒客們免費表演幾個精彩的小戲法,或者為某位“幸運”的傢伙預測下運氣。
    當然,因為預測運氣是要付錢的,所以沒有人願意花這冤枉錢去聽他胡言亂語。倒是他隨意從雪地裡扯出的那些草藥很管用,自從有人試過之後,大家都願意用一杯烈酒為自己的或者朋友換一個救命的藥方。
    不過讓大夥兒至今對這個醉漢還有興趣的是,他那只破舊的行囊裡總是能掏出酒錢付帳。須知,只從這傢伙出現的十幾天來,所有熟客們都在打賭,因為大多數人都認為他總有一天會賴帳的。
    丁克覺得此人看起來雖然邋遢,但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氣質,顯然是在刻意將自己隱藏起來。於是慷慨地請了他一壺酒。
    丁克自然有他的目的,但凡這樣的人,看周圍的事物都擁有一種獨特的敏銳,如果有幸得到對方的指點,那麼對這裡的事情就能有一個相對準確的把握。
    對方接受了丁克的好意,卻沒有和他和梅絲同席,仍然呆在他自己的角落裡昏睡。丁克對此並不建議,但凡這樣的人,都是特立獨行的,能接受自己的心意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
    酒店裡的光線即便是在白天都特別昏暗,讓人感覺差不多是黑乎乎的。在它那由圓木壘疊起來的牆壁上,點著兩三盞松油燈,忽明忽暗。借著這微薄的燈光,勉強能看到幾幅草原上特有的那種質樸的羊皮畫。
    丁克一行就在靠近吧台的地方,所有人都看得出,這是一群初出茅廬的年輕人,但是具體是什麼身份就不得而知了。
    說他們不像商隊吧!偏偏帶著數量可觀的貨物——有人帶著三十套做工精細的皮甲的事情,早已從酒館負責喂馬的夥計口中傳出來了。
    說他們是冒險者吧!另外八人脫下那身做工精緻的甲胄後,恐怕跟壯實的農夫無異。
    於是,在旁人看來,丁克倒有些像是一位離家出走的少爺,以遊戲的心態,帶著漂亮的侍女和八個僕人準備來綠地城做買賣。
    這樣,不少人看丁克一行的眼神就變成了看肥羊的眼神,須知,不少傭兵在合適的時候,是不會建議扮演一下強盜這個角色的。
    就算丁克一行盡可能低調,但是也引來了頻頻注視的目光。
    丁克不免有些緊張,因為人群中有幾處目光灼灼,正用那種看肥羊的眼神打量著自己。他到不怕對方明搶,唯恐使什麼鬼蜮伎倆,那可真是防不勝防。
    不過梅絲安慰了他,論起計謀和毒藥之類的東西,這位高級盜賊可半點不含糊。只是,這些傭兵一旦在心中確認了丁克等人的身份,就變得肆無忌憚起來,不斷將目光投向梅絲。
    梅絲刻意壓制自己的力量,因此給人一種芊芊弱女子之感,是需要人呵護的。不過,現在被這些討厭的目光打量,她就再也忍不住了。
    丁克覺得有必要震懾一下這些人,以消除不必要的麻煩,就示意梅絲可以解除對力量的壓制。於是,二人釋放身上的力量。立即,那些灼灼的目光變成遲疑,繼而就成為驚訝了。
    丁克和梅絲見好就收,重新將力量隱藏起來。
    二人的這番表現無疑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更為害怕。他們並非害怕眼前的少爺和侍女有多麼高深的實力,因為丁克和梅絲為了收到良好的效果,故意將力量化作實質,這些人卻並不以為這力量就特別高深,而是害怕他們身旁的八個深不可測的隨從。
    因為自始至終,他們都巍然不動,這樣的做派,唯有那些顯赫的大貴族或者是王室裡面的高手們才能擁有。
    一時間,竟有好幾撥客人起身離開。
    設若丁克能瞭解這些人的心思,恐怕立即就會笑出聲來了。
    當然,梅絲的警惕不但沒有因此而放鬆,反倒加重了。只是她的目標完全鎖在了小酒館裡那幾位衣著暴露的女侍者身上,那些朝丁克送來的秋波全部被她利劍般的眼神瞪了回去。
    不過,其中有一位女子頗為執著,對梅絲警告的眼神毫不理睬,頻頻朝丁克投來那種火辣辣的眼光,那眼神配上她火紅的頭髮,以及凹凸有致的身材頗具挑逗性。
    丁克本來就生性灑脫,欣然笑納了這些眼神,並報以讓人容易產生聯想的微笑。
    這做法似乎觸怒了梅絲,她沒有將怒氣發在丁克身上,就起身走到那個女侍者跟前,塞給她一顆寶石,冷冷地來了一句:“離他遠一點。”
    這個女人先是一愣,隨即釋然,於是滿意地收起那枚寶石,在酒客中繼續尋找她的目標。
    這時,酒館門上的鈴鐺清脆地響起,一個身穿灰色長袍的男人拎著一個包裹走了進來,他將帽檐壓得很低,整個人就像藏在一團淡淡的陰影下,讓人無法看清他的真實面目。
    此人一出現,酒客中立即騷動起來。
    “是他!”
    “瞧哪,這小子肯定又是收穫不菲!”
    “對,一定又是幾張完好的熊皮和幾具上好的蠍屍,或者蛇牙什麼的。”
    “沒準兒還有什麼意外的驚喜。”有人像是為了顯示自己熟知有關此人的掌故,故意提高了嗓門兒,“有一次這小子獵到了一隻活的銀狐王,據說被一位神秘的買家出大價錢買走了。”
    “神秘買家?肯定是埃蘭德先生吧!”說話的是一位背著弓箭的冒險者,聽他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您錯了,冒險者閣下,威廉是不會直接同埃蘭德先生交易的。”
    “噢?”弓箭手滿臉疑惑。
    “別問我為什麼,因為我也不知道。”
    “好傢伙,每隔半月就來一次,用不了幾年就能成為大富翁了。”
    “要是能跟他一起就好了。”
    “想都別想,這傢伙從來都是孤軍奮戰,不然也不會拒絕埃蘭德先生的再三邀請,加入他的商隊。”
    “……”
    來人並不理會酒客們如何驚訝,掃了眼丁克這邊,冷冷一笑,便徑直來到前臺坐下,低著頭輕聲說道:“老闆,一杯麥酒,最烈的。”
    從聲音上判斷,此人不會超過二十五歲。
    “噢,你來了。”老闆顯然認識這個神秘人。
    “對,我又來了。”沒有抬頭,他隨手將包裹扔到吧臺上,輕輕叩響石制桌面,“老闆,估個價!”
    “威廉,你又把東西放我這裡!”老闆板起臉,抱怨道,“我說過多少次了,既然你不願意和埃蘭德先生做買賣,能不能把東西送去其他地方,你這樣做讓我很為難哪!”
    “唯一一家真正屬於人類的店鋪還要繞到南邊,我懶得走那麼遠。帶著這麼多東西還到處亂跑可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不如拿這點時間喝上一杯。”來人一邊說,一邊懶洋洋地抓起面前的酒杯,將杯中的烈性麥酒一口喝下,又補充一句,“唔,味道不賴,再來一杯。”
    為他斟酒的是酒館的女服務員,這個衣著暴露的女人正用火辣辣的眼睛盯著他,渾然沒有注意到酒杯裡已經漫了出來。
    “謝謝,尤娜大姐。可惜您老闆的酒杯實在是太小了,裝不下您的濃情厚意。”立即,那些漫出來的酒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卷起來,化作一條琥珀色的細線,朝他的口中流去。
    水系魔法師?!丁克立即看出這並非鬥氣展現的力量,而是實實在在的水系魔法。
    十來秒鐘後,他舔舔嘴唇,露出一個特別享受的表情,又說道:“美人兒和美酒,一點也不能浪費。”
    威廉這一手雖然算不得高明,那些鬥氣好手也能勉強做到,但是配上幽默的語言,立即引起了酒客們的共鳴,為他贏來一陣掌聲。繼而,大夥兒開始抱怨老闆的酒杯實在是太小了。
    丁克始終冷眼旁觀,不時淺淺呷一口杯裡的果酒,借機和梅絲交換一下眼神。至於那八位隨行者,則始終按照丁克的囑咐,自顧喝酒吃菜,對周圍的事情不加理會。
    這倒讓酒館裡那些別有所圖的人變得疑竇重重,他們深知,擁有這樣紀律的侍衛恐怕在那些地位顯赫的王公貴胄府上恐怕都難以找出來。
    精明的老闆立即建議酒客們論瓶買酒,他可以像那些高級酒店那樣免費為客人存酒。
    這話立即將所有的抱怨堵了回去。這裡的客人們大都過著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今天不知明天事,自然不希望有朝一日便宜了老闆。
    “威廉,半月不見,你的嘴巴還是那麼甜。”見冷場了,聰明的女侍者尤娜故意嬌聲說。
    “甜不甜,尤娜姐姐可以親自試試。”威廉配合地說,然後將嘴湊了過去。
    “對,親自試試!”旁邊的酒客開始起哄。
    “不過小兄弟,當心火烈鳥咬掉你的小蟲子。”有人提醒道。
    “阿爾瓦!你被咬過?”另一個人高聲問道。
    “對呀,阿爾瓦,你……你被咬過嗎?”一個醉醺醺的大鬍子男人喊道,“來呀!我的朋……朋友,給大傢伙兒講講,是啥滋味兒。比……比‘綠妖精’裡那些騷娘們兒如何?”
    這話立即引來一陣淫笑。梅絲則眉頭緊鎖,臉上泛著紅暈,不時地望望丁克。丁克則苦笑著搖搖頭,示意她稍安勿躁。
    這種調笑沒有遇到任何阻力,於是越來越多的人參與其中,繼續持續下去,成了大傢伙兒共同的樂子。
    “我倒是想來著!”被稱作阿爾瓦的男人舔舔嘴唇,“只怕人家尤娜小姐看不上咱。”
    對於酒客們的調笑,女服務員毫不在意,嘴裡說道:“既然威廉弟弟不嫌棄,那尤娜姐姐就不客氣啦!”於是將嘴湊了過去,對著威廉的嘴重重地親了一口。
    “真香啊!姐姐的嘴。”威廉輕輕抹抹嘴唇,讚歎道。
    “親愛的,只要你願意,姐姐還有更好的東西。”女人一邊說,一邊挺著傲人的胸部往威廉臉上湊。
    威廉借著側頭的動作輕輕避開尤娜的“胸襲”,口裡催促老闆趕緊驗貨,酒杯則舉到尤娜胸前。“美麗的尤娜大姐,您的美意威廉是無福消受了!您瞧,您老闆的眼睛裡分明跳動著妒忌的火焰,我可不想老闆帶著這樣的情緒為我辛苦得來的貨物估價,讓我以為綠地城又多了一位吸血鬼。”
    老闆尷尬地笑笑,示意尤娜再為他他倒一杯,自己則有氣無力地打開了包裹,嘴裡還念叨著:“這傢伙,明明都把東西背到這裡,還懶得多走幾步路。”
    念叨歸念叨,但誰都知道,精明的酒館老闆可不會放過這掙錢的機會。他之所以這樣說,完全是為下一步討價還價做準備。大家都知道,這個威廉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始終不願意和埃蘭德打交道,所有的貨物都絕不交到這位黑市大亨掌控的商店。
    在那個包裹裡,有八張上好的熊皮,以及幾具變種沙蠍的屍體。這些物品都是不可多得好東西,非常好出手。
    “咦?”在皮毛的下面,一塊紅色的魔法石立即吸引了老闆的目光。繼而,整個酒館的注意力都集中過來了。
    “我敢打賭,是一枚成年火蜥的魔核。”
    “也許是地獄三頭蛇身上的一顆。”
    “這樣精純的魔核,恐怕是古代炎魔留下的。”又有人說道。
    “哦,那他的運氣就太好了。”
    “一會兒要找老闆商量下。”一個商人模樣的說道。
    “我看你指望不上,那吝嗇鬼的眼光毒著呢!況且……”那人沒有說完,只是朝孔洞的地方努努嘴。商人立即會意,趕緊閉口不言。
    “這個老闆能出得起合適的價格嗎?”又有人問道。
    “那位年輕先生身邊的女孩子可不會錯過,不信您瞧,她正兩眼放光地看著那顆火系魔法水晶呢。”一位占卜師模樣的老者提醒說。
    “你怎麼知道?魔法師才不會到這樣的鬼地方來。他們這些珍貴的人物,應該在高大的城堡裡研究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接受國王的禮遇。”
    “她是一位盜賊,我肯定。儘管她刻意隱藏身份,但那種特有的氣質出賣了她。而她身旁的那位年輕的先生,至少是一位八級戰士。”占卜師的眼中閃現著睿智的光輝。
    “八……八級戰士!”對這些人來說,六級戰士倒是見過不少,但是這樣年輕就能達到八級戰士,真是少見。而剛才丁克釋放身上的力量也只相當於六級左右。但是看到占卜師自信滿滿的樣子,沒有人提出異議了。
    “這位先生,您能把它讓給我嗎?”儘管不願和威廉這類人搭訕,但梅絲還是忍不住說道。
    作為一個盜賊,梅絲稱得上寶石鑒定專家,一眼就能看出這塊火晶石的品質,並知道它來自於一隻炎魔精英。更重要的是它似乎經過刻意的強化,像是古代魔法師才會運用的那些手法。
    梅絲並不在意寶石本身的價值,而是出於盜賊的天性,本能地認為通過這枚魔法水晶,能找到其出處,進而探知一個寶藏。
    “這小妞兒是誰?來酒館討生活的嗎?”威廉看都沒看梅絲,轉而問老闆。後者毫無反應,他的注意力全在火晶石上。
    小妞兒?!討生活?!
    聽到這些粗陋且富有挑逗意味的詞兒,不但梅絲本人氣得發抖,就連丁克也動怒了。
    不過丁克很好地克制了自己的情緒,同時緊緊抓住梅絲的手,以示安慰,口裡則輕輕地說了一句:“先生,對待女士,請禮貌。”
    然而,事情並沒有按照那些丁克以為的那樣發展,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一把破爛的長劍已經朝他刺了過來。
    那劍雖快,但是丁克已然看清了它的來勢。他並未閃躲,因為劍在他兩寸的地方停下。而丁克腰間的匕首,也遞到了威廉的手腕。如果威廉再動一步,他的手恐怕就會被上面激發出來的鬥氣削斷。
    一把能激發出鬥氣實質的匕首!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驚訝、貪婪、豔羨的目光一起襲向丁克。
    威廉絕不敢相信,在這種小地方還有人出招的速度比他快。加上對手頭也不抬,這准度就拿捏地如此恰到好處,更是難得。
    “抱歉,先生!我不習慣別人用劍指著我。”丁克說道。
    “我也是。”威廉輕輕地撥開了丁克的匕首,同時收回了破劍。這輕輕的一撥,同樣顯示了他高超的技藝,須知,與實質性的鬥氣接觸,連那些超越八級戰士實力的人都不敢說輕易辦到。
    丁克當然知道對手是在取巧,用水魔法幻化出一副透明的冰手套,自然能隔絕鬥氣了。只是要不著痕跡地將水系元素冷凍,這就需要極強的魔法天賦了。
    丁克不禁深深地看了眼這個神秘的男人。
    直到這時,丁克才看清,在那低低的帽檐下,是一張露出一隻左眼的面孔,那褐色的眸子配上邪邪的笑容讓人一見難忘。原本還算英俊的臉,也因為那塊蓋住了右眼的黑眼罩變得有些猙獰。
    但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確實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足以挑起女人的春心。難怪酒館的服務員會對他投懷送抱了。
    梅絲看看那把看似破爛的長劍,又看看包裹裡那些貨物,知道這個叫做威廉的人絕不好惹,就示意丁克見好就收。
    “威廉,你可不要壞了我這裡的生意啊!看在我的面子上……哦,不然,以後我可就不能再收你的東西了。”也不等對方回答,老闆就退了回去,想必是對自己的面子缺乏信心。
    “對呀,我親愛的威廉,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別鬧事兒!你毀了這裡,姐姐以後就要賴上你了!”尤娜湊到威廉耳旁,輕聲說。
    威廉聞言,立即換上一副親切地笑容:“既然尤娜大姐這麼說,就給我和這位朋友來一杯酒吧!”
    “好,要喝一杯!算我的!”老闆立即說道,然後示意尤娜照辦。
    尤娜點點頭,趕緊為二人斟酒,躬身退開。
    “請!”威廉右手虛引,示意丁克拿起酒杯。
    “小心!”梅絲提醒道,她已經看出對方在就背上動了手腳。
    丁克微微一笑,端起酒杯來就一飲而盡。
    “你……”威廉驚訝地望著眼前這個年輕人,照他想來,對方拿起那杯被他用火元素處理過的酒,會立即脫手,露醜賣乖,算是給丁克一個教訓。但他萬萬沒有想到,丁克竟然像沒事兒人一樣將其一飲而盡。
    他確信不是自己的魔法失靈,更可怕的是,他並未在丁克身上感受到魔法的波動,真不知他是如何處理那些火元素的。
    如果丁克是一個水系魔法師,那麼他只需用一個冰魔法將火元素驅散就成了。但是丁克明明是一個戰士,身上沒有魔法波動,這點從他一進門就確認了,怎麼可能懂得高深的魔法驅散呢?
    倒是他身邊的這個少女,雖然是一個普通少女的打扮,但是身上卻有暗系和風系兩種魔法的波動。不過這兩種魔法似乎都不能簡單地應對他在杯子上為丁克出的難題。
    “這麼冷的天兒,溫酒才好喝嘛!”丁克笑著說道,“那麼,閣下,該您了。”
    丁克微微一抬手,在那杯酒裡面施加了兩道魔法,一道是水系魔法中的冰箭,只是被他做了改變,將酒水變成了堅冰;另一道則是火球術,同樣利用精神力讓它在酒的內部持續燃燒。
    立即,丁克就瞥見角落裡傳來一道精光,正是那個普麗德安的流浪者,自稱巫師的人。能在第一時間發現他動的手腳,丁克覺得這人真的不簡單。
    威廉並未發現丁克動了手腳,可剛一接觸那就被,就渾身一怔,趕緊放開。
    他驚覺,自己那杯酒在丁克抬手之間,已經變成一半是冰冷的堅冰,一半是熾熱的火焰了!
    將酒變為堅冰,就算是高級的水系魔法師也需要進行吟唱才能辦到,而眼前這個比他還年輕的男子卻毫無跡象地辦到了,實在是匪夷所思。
    雖然看不出那杯酒本身有什麼特別,但是那些酒客看到威廉的神情,再加上對這個不可一世的傢伙的瞭解,立即猜出在暗地裡,兩人已經進行了一場較量。
    勝者毫無疑問是這個似乎初出道的年輕人。於是,又有不少喜歡探尋秘聞的人開始揣測丁克一行的來歷,短短時間內,大陸上所有擁有神奇背景的組織都被他們拿來辨別了一番。
    總有人找到他們自以為是的答案,進而從他們的口中杜撰出丁克一行的來歷。
    終於有人看到酒杯一半泛起了白霜,另一半則泛著熱浪,已然將附近的空氣扭曲了,於是立即驚呼起來:“瞧哪!這是什麼手法?”
    繼而,幾乎所有人都不可思議地打量著丁克,剩下的,則在那八位始終巍然不動的隨從身上尋找端倪,希望能瞭解究竟是誰動了手腳,但是這種努力終歸徒勞。因為就算被這些探尋的目光盯上,那八個隨從照樣喝酒吃肉,似乎這邊的事情與他們全然無關。
    於是,這種態度在旁人看來,就被看做是對自己主人實力的完全信任,認為他們根本沒有出手的畢業。
    當然,也顯示了他們對這邊發生的事情不屑一顧,表明了一種特別的蔑視。
    酒館裡的酒客雖然覺得這些人傲慢地過了頭,但是看他們主人的表現,恐怕他們完全有這種本錢。
    就在酒客們在心中勾勒丁克這一行人背景身份的時候,威廉打破了酒館裡的沉寂。他說道:“我甘拜下風!”
    威廉顯得很沮喪,臉上一掃進門時那種近乎傲慢的冷漠。別人不瞭解,但是作為當事人,他完全認為這一切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傑作,只是並不知道他是如何辦到的。
    連對手的實力都不知道,這讓他生出了挫敗感。像威廉這樣的冒險者,在做任務之前,往往都對對手,多數時候是魔獸的實力有一個全面的把握,然後才會制定出他們認為的最佳方案,以及對突發情況的應急預案。
    所以,在小規模的戰爭中,冒險者遠比那些傭兵更受到交戰雙方的青睞,因為在多年冒險生涯的薰陶之下,這些人在應對敵情,制定戰術方面同樣是不可多得的好手。
    正是這些讓威廉這樣有能力獨自捕殺魔獸的冒險者擁有一種自信,進而給外人一種近乎傲慢的感覺。讓人既尊敬,有不免敬而遠之。
    終於,他的眼光落在丁克左手尾指上的戒指上,不知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態,將可能歸結到這枚奇異的骨質戒指之上。雖然連他自己也覺得牽強,可他畢竟是相信了。
    丁克見對方已經無爭勝的意圖,便說道:“那麼,您出個價吧!”順便解除了酒水裡施加的魔法。在與手上的那枚亡靈君主的魔器建立聯繫後,丁克的精神力暴漲,對魔法元素的控制已經大大提升,雖說仍然不能釋放更為高級的魔法,但是對於魔法的掌控勉強能做到隨心所欲了。
    威廉有些莫名其妙,心想難道此人想招納於他。他起初也將丁克看作了一位微服出行的貴族少爺,帶著一群僕從和漂亮的侍女在各地遊玩,回去後,在他的朋友圈子中就有了吹噓的本錢。
    這樣的人,威廉已經見過不少,多半都會成為那些傭兵眼中的肥羊。不過對眼前這位,他覺得完全不能按照常理推斷其身份,至少在魔法方面,其擁有的能力超過了他的認知。因為就算能依靠附魔裝備釋放魔法,卻沒有聽說過還能依靠它驅散魔法的。
    當然,威廉決不會知道,丁克這招並非什麼魔法驅散,而是將釋放的魔法利用精神力分解,原本固化,以實體形態出現的魔法元素重新被分散在空氣中而已。
    “什麼價?”威廉望著恢復如常的酒杯。
    “您那枚火晶石。”
    “哦,自當奉上。”威廉說道。一邊說,他就轉身取出那枚火晶石,雙手呈給丁克。
    “不,買賣要公平。”丁克搖搖頭,臉上始終保持微笑,“您看,我正帶著一幫人學著做生意呢!你可不能讓我成了奸商。”
    “那好,八十個索爾,您看這個價格如何?”
    “這價格太低了。”丁克說道。
    丁克湊到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威廉立即臉色慘白。
    過了幾秒,他終於來了一句:“好吧,這買賣太大,一時間難以決定。請容我考慮一下。”
    “那好,我是夏爾山地的領主,名叫丁克,你想好了,就來找我,我們商量一下。”
    一聽夏爾山地,所有人都驚呼起來。
    夏爾山地以貧瘠著名,連普通的商人都不屑一顧,現在竟能一句話就讓不可一世的威廉臉色蒼白,還稱買賣太大。
    大夥兒都在猜測丁克說的是什麼樣的買賣。若非丁克展露了絕技,恐怕在場的不少人就難免會發出刺耳的嘲笑了。
    “好的。”威廉點點頭。
    “太低了?”老闆看到自己的財路被人橫刀奪走,忍不住吼道。
    換做是他,出價最高的時候也不會超過七十金幣。賣到旁邊的典當窗口,他還能掙上五個大索爾。
    儘管老闆對丁克甚為忌憚,但是在金錢的驅使下,他不得不說上一句。畢竟,丁克這種做法無疑是在斷他的財路。把他的錢從錢袋子裡面往外掏,和從他身上挖下一塊肉區別不大。
    “怎麼講?”丁克狐疑地問道。他知道自己出的價格是很公道的,倒要聽聽這個老闆有什麼意見。
    老闆雖然心有畏懼,但為了金錢,還是迎向丁克疑惑的目光,回答道:
    “這位先生,您有所不知,我們的朋友威廉運氣特別好,總是能拿到這樣的好東西。你想呀,本來市場對某種商品的需求是一,但是偏偏出現了三倍,甚至更多的商品,這個價格自然要變少。”
    “這倒是不無道理。”
    “所以說,您出價八十索爾本來是很公道,很慷慨的。但是呢,正如您一樣,我們的朋友,威廉先生也不願意做奸商,您出七十索爾就成了。對吧,威廉?”
    “我沒有意見。”威廉木訥地說道。
    丁克搖搖頭,高深莫測地說道:“我要的遠不止於此。”
    “您想要什麼?”老闆狐疑地問道。
    “我聽說,任何東西,只有壟斷才能獲得最豐厚的利潤。哦,就像我們聞名遐邇的埃蘭德先生,壟斷了整個藍天大草原的買賣,於是就打造了一個商業帝國。”丁克一邊說,一邊望瞭望若有所思的威廉。
    威廉正陷入沉思中,沒有注意到丁克的眼神。
    “哦,先生,我不懂你的意思。”老闆高聲說道,語氣中露著幾分嘲諷,“您想必還不瞭解綠地城的規矩。您來做買賣,來旅遊,我們都很歡迎。但是,萬事講求個先來後到,您想破壞規矩,埃蘭德先生那裡可就不好講了。”
    老闆一邊說,一邊瞟了眼不遠處那個典當行設在此處的視窗,裡面正有一雙灼灼的眼神在關注著這邊,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竊喜之色。
    結合他提到埃蘭德這個名字時那種近乎獻媚的語調來看,想必是想通過視窗中那位元地精之口獲得這位黑市大亨的青睞,進而獲得他想要的好處。
    “埃蘭德先生?”丁克冷冷一笑,“好吧!我會和他面談的。”
    “以您什麼夏爾山地領主的身份?呵,我的男爵老爺,別說日理萬機的埃蘭德先生,就是我們的城主大人,您恐怕都見不著。跟您直說吧,不久前,一位子爵大人就吃了閉門羹,然後惱羞成怒之下詆毀了埃蘭德先生,被城主大人驅逐出境了。”
    “凡事都有例外!”丁克掃了眼身旁那個視窗,裡面那雙眼睛正在注視著他,他迎上那目光,沉聲說道,“告訴埃蘭德先生,夏爾山地的領主按照約定,帶著他要的皮甲來了。如果他對這筆買賣還算看得上眼,對他的承諾還算重視,就請到此一談,否則我只好去南邊尋找別的買家了。”
    這無疑又在小酒館丟下一個重磅炸彈。一個貧瘠之地來的小領主居然聲稱和黑市大亨埃蘭德之間有什麼商業上的約定,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竟然理直氣壯地要求這位土皇帝親自到城外的小酒館來面談,而非親自拜訪。
    這種倨傲的態度,要麼是因為此人年輕氣盛而目中無人,要麼就是此人真正擁有談價錢的資本。不少人立即結合之前發生的事情做出了判斷,他們傾向於後者。丁克是一位高級魔法師的說法已經在人群中廣為流傳。
    威廉聞言,表情變得有些複雜,一把搶過那包皮具扛在肩上,稱他會帶上他的人趕往夏爾山地與丁克商議價格。
    丁克突然補了一句:“注意,沒有見到我本人,千萬別讓我的妹妹看到你手上的寶石。”
    威廉疑惑地看著丁克。
    “她喜歡寶石,對寶石的品質極其看重,如果您覺得這樣的寶石能入她法眼的話……”
    “哦,我明白您的意思,我會處理的。如果我沒有去您的領地,那麼,這個小玩意兒留個紀念。”說完,威廉將手上的那顆火晶石遞給丁克,然後便轉身朝酒館大門走去。
    與安娜擦肩而過時,威廉將一枚大索爾塞到安娜手上,親昵地附到她耳邊說了一句:“給自己選一對珍珠耳環,生日快樂。”接著,他又大聲說了一句“紫羅蘭香水很配你,是我喜歡的味道”,然後便快速離開了酒館。留下滿臉震驚的安娜怔怔地矗立在原地,繼而,淚水便順著她的臉頰淌落下來。
    “我的主人,這個威廉可比你懂得女人。”梅絲說道,“你讓他去領地,可要看好你的妹妹和美女管家嘍!否則……”
    “也許吧!”丁克笑著說道,“不過,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他把漂亮的梅絲拐走的。”
    “你……”梅絲失神地望著丁克,俏臉刷地紅了,咕噥道,“哼!沒個正經的。”
    “什麼不正經?”丁克認真地說,“我的身邊可不能缺了一個為我掌管私人賬務的助手呢!你以為是什麼?”
    “懶得跟你說了。”梅絲囁嚅地說道。
    見梅絲露出小女兒之態,丁克眼中盡是狡黠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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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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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誠如丁克所料,小酒館中那個負責典當的地精在第一時間將他的要求傳達到埃蘭德耳中,於是第二天一大清早,一輛豪華的雙架馬車便出現在“牧羊人之家”的門口。從車廂裡下來的並不是埃蘭德本人,而是久違的羅馬裡奧。
    旁觀者不知道羅馬裡奧究竟是何人,但是看到這架地精商會高級成員才能乘坐的制式馬車,就知道來人是埃蘭德特別重視的人。再加上羅馬裡奧地精的身份,這種猜測就變成了一種事實,並在聞訊前來看熱鬧的人中廣泛流傳。
    羅馬裡奧對於丁克如此莽撞甚為不解,急匆匆地趕來。他已經和表兄埃蘭德商定了三十套皮甲的價格。
    不知是出於什麼目的,向來以精明著稱的埃蘭德以高於羅馬裡奧心理價位的價錢收購這批貨物。
    當丁克給他講明瞭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後,羅馬裡奧便立即站在了丁克一邊。從內心來講,他本人是瞧不起他這個表兄的,認為他能力平平,無非是交上好運,進而像歷史上那些幸運者一樣,因天時地利衍生出今天的成就。
    這種成就又在人力的推動下繼續朝前,不知何時才是盡頭。
    儘管這種成就是所有地精商人引以自豪的,但是羅馬裡奧並非那種碌碌一生的人。更不想生活在表兄埃蘭德地陰影之下。一旦有了與之討價還價地實力,就立即作出一種姿態,否則在以後的貿易中難免被對方壓一頭,再難改變這種態勢,就與他當初所講的分庭抗禮背道而馳了。
    於是,羅馬裡奧向車夫交代幾句,讓他回去通知埃蘭德。請他中午之前務必親自來一趟,否則這單生意就算告吹。
    看到丁克做出這種姿態,大家紛紛猜測那些用麻布包裹起來的皮甲究竟有多麼珍貴,是否真能將埃蘭德這樣的人物吸引過來。
    不少原本打算一早就進城的人都留了下來,在小酒館裡佔據有力地形,試圖見證這個奇異的事件。
    半小時之後。那個車夫竟然就架著馬車來了。下來地正是滿臉堆笑的埃蘭德。那位綠地城的真正所有者。
    半小時,正是從此地到埃蘭德府上一來一回所需要的時間。一種理所當然的推斷立即浮現在旁觀者的腦海裡:這位元黑市大亨一接到消息,就匆匆趕來了。
    那麼迫使他這樣做地無外乎兩種可能:
    一是這批貨非同凡響,讓這位黑市大亨特別重視。生怕錯失良機;二是丁克背後還有一股鮮為人知地勢力,不但讓他身邊這個在埃蘭德那裡備受優待的羅馬裡奧恭敬有加,也讓埃蘭德本人不得不親自拜見。
    總而言之,丁克這個小領主在人們的心中已經不是什麼小領主了,他的夏爾山地也不再是人們眼中那塊貧瘠地土地,而是一塊由一股鮮為人知的神奇力量推動,即將誕生奇跡的地方。
    某些富於冒險精神的人已經開始躍躍欲試,尋找志同道合者結伴到夏爾山地去碰運氣的夥伴。以期不至於錯過一次發財的機會。就像當初那些跟隨在埃蘭德身後的人一樣。現在就算沒能成為地精商會中舉足輕重的人,也至少擁有不菲地身家。
    設若丁克在綠地城呆過一段相當長地時間。那他必定會瞭解埃蘭德赴約是一種多麼大的殊榮。
    不論是已經亡故地前任城主,還是現任的綠地城城主,無不對這位將綠地城一手締造為藍天大草原上的黑市貿易中心,擁有龐大的地下商業網的地精商人敬畏有加。因此,說這位先生是綠地城,乃至周邊地區最具實力的人物一點也不為過。
    無論是商人還是貴族,無論是富人還是窮人,只要在綠地城居住了一段時間,無不形成這樣一種想法:綠地城就算被夷為平地,在它的地下,離地表十米的地方,還有一個更為壯觀恢弘的地下城隱藏著,不久之後,一座嶄新的,更為宏偉的城市又將出現。
    當然,他們也理解為什麼這位黑市大亨不將他的地下都市的光輝在展現在光天化日之下。只因這位先生極富才幹,又相當務實,不願將精力耗費在那些華而不實的地方。正如他本人的居所,外表看起來尚不比城主大人的宅邸豪華,但是內在卻非常奢華,與他身份完全相符。
    外人看來,這是一種含蓄而內斂的氣質,就和他本人的氣質一致。
    所有的人都認為這位地精是與眾不同的,他有地精所缺乏的遠見卓識,也有矮人那樣的實幹精神,更有人類商人那樣的雄心壯志,正是這些因素,才讓他在短短二十年的時間內締造了屬於他自己的商業帝國。
    有人說,如果他吃下南面那個由矮人和人類聯合開辦的商行,那麼他就算用一種商業的模式成為了整個藍天大草原的主宰。
    正如人們把他在商業上從沒遭受過挫折看作是一種才幹一樣,很多與他打過交道吃過虧的人打心眼兒裡恨他,但也有很多因他發財的人真心誠意地擁護他,只是,從來沒有一個人真正地喜歡他。
    羅馬裡奧在短短的半個小時裡,已經將他這位表兄做了深度的剖析,而這正是丁克這個亟需瞭解對手的人最感興趣的資料。
    短短時間內,丁克就為即將開始的談話定下了一個基調,他要博取此人的信任。讓這位成功者心甘情願地為他丁克地成功貢獻一份力量。而非施捨。
    對於施捨,丁克是不屑一顧地。
    埃蘭德在藍天大草原的商人中地位超凡,而且能始終以一種中直的態度維繫這個得來不易的地位,讓依附他的人獲得盡可能多的利益,讓他的對手們損失慘重,甚至一蹶不振。
    埃蘭德先生精力有限,於是他地會客室。在他眾多助手的操持之下,可以稱得上是綠地城乃至整個藍天大草原上最難進去的房間。
    能夠進去,就代表一種資格,於是許多領主和商人削尖腦袋往裡面擠,渴望獲得這位黑市大亨的青睞,獲取這份殊榮。
    埃蘭德的商業帝國自從為人認可以來。對綠地城城主頒發的各項政策始終忠貞不渝地執行。依靠自身實力吸引了整個藍天大草原百分之九十地貿易,巨額地稅收為這個三流的貴族世家帶來了豐厚的回報。
    好在這家人始終克己自守,沒有被這種成功衝昏頭腦,絕不插手領地外的事務。否則周邊那些領主恐怕就只能因為恐懼團結起來,抵制綠地城了。埃蘭德奉行實用主義地人生哲學,對各種理論和理論家極端蔑視,對理想主義深惡痛絕,因此對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始終持不屑一顧的態度。
    這位黑市大亨極少出去拜會什麼客人,因為他有一幫特別幹練,特別值得信賴的助手,能夠幫他處理一切事務。無論是商業方面的。還是私人方面的。
    多數時候,他的助手會派出最為適當的人代他拜會客人。接待來賓。被訪者與來訪者如果遭受這樣地待遇,始終認為這本身就是一種看重,往往以埃蘭德本人日理萬機為由諒解他。
    唯有他地表弟,深知他性格的羅馬裡奧瞭解他,這完全是出於一種傲慢地想法。是一位暴發戶害怕被人看清本質,在待人接物的過程中出現紕漏,顯示本身如何愚笨,於是就奉行那句“只要你自以為了不起,別人也就會以為你了不起”的格言,將自己隱藏在一種神奇的偽裝下。
    他自己則在別人霧裡看花的時候冷眼旁觀,為洞穿別人的心理,看清別人的卑微而自鳴得意,全然忽略了另一句“看清別人遠比看清自己來得容易”的格言。
    但是這次,這位黑市大亨在一種奇怪心理的驅使下紆尊降貴,走出了他十多年來始終不願離開半步的綠地城。雖然僅僅是在他的地盤門口逗留,也成為一件值得人長時間討論的奇事,於是所有眼光都仿佛想要見證歷史,將注意力牢牢定格在這毫不起眼的小酒館。
    有人高聲通報埃蘭德先生來訪的時候,丁克正和羅馬裡奧品嘗著老闆珍藏的一瓶陳年佳釀,輕聲地交談著。老闆則早就迫不及待地迎了出去。
    但是真正見到埃蘭德本人的時候,這位滿臉媚笑的酒館老闆又不免手足無措,支支吾吾了。
    埃蘭德雖然富有,卻不喜歡將奢華往自己的身上添加,於是穿著一身看似簡樸的黑色衣服。但是稍有眼光的人都能看出這身衣服出自巧匠之手,哪怕一個針腳都顯得一絲不苟,匠心獨運。
    埃蘭德在陪侍的引領下,以他步入一場盛宴時那種莊重而又平穩的步子走了進來。
    丁克起身迎接,施禮後,便以一種審慎的目光打量這位聞名已久的黑市大亨。後者極為自製地頷首遜謝,目光在丁克身上停留地並不長久,就轉向了他的表弟羅馬裡奧。
    他那探尋的眼光像是在說:“喏,這位就是你口中那位不同尋常的年輕領主,你要求我親自面見的客人?不會是那種挪一下窩就能一顯身手的不法之徒吧!”
    羅馬裡奧笑而不答,意圖很明顯,是要他親自詢問。
    埃蘭德朝老闆望瞭望,後者受寵若驚,立即跑了過來,詢問有何吩咐。埃蘭德要求他騰出一處地方,作為他們談話之所。
    老闆早有所料,立即將三人領上了二樓。酒客們雖然遺憾,但覺得這在情理之中。於是在四人消失在樓道的盡頭後。整個酒館就變得聒噪起來。大家紛紛議論著究竟會談些什麼。
    當然,大家不免再次探尋夏爾山地究竟藏著什麼秘密。不過有了綠地城這個先例,他們就認為夏爾山地也迎來了一位神秘的人物,準備在那裡大展拳腳。
    幾乎是立即,決定去夏爾山地碰碰運氣地人更多了。不少人已經商定,在這場談話結束後,他們就立即起程。
    埃蘭德自有上位者地一份矜持。用眼神揮退老闆,直到後者關上門,才用一種特別沉緩的語調對丁克說道:
    “閣下,承蒙您抬舉,將這次買賣看得如此重要,親自護送皮甲前來交貨。現在。我特別來履行約定。驗明貨物的品質,然後付給您應得的酬資。”
    說這番話的時候,這位黑市大亨那慵懶的目光裡依舊含有他刻意培養的那種驕矜地神氣。
    這種倨傲使得他剛才的話擁有一層特別漠視丁克的意味,言外之意:
    區區幾十套皮甲都要您本人親自護送。看來你這個領主真是缺錢,現在我呢,信守承諾,慷慨赴約,不是因為我看重這批貨,而是為了不至於失信於人。
    “閣下,”丁克的語氣冷冰冰的,像是對這種傲慢的一種回敬。“我非常高興能有機會見到一位在夾縫中尋找空擋。窮二十年之功締造一個商業帝國,令地精一族重溫自遠古時期就傳承下來地一份榮譽地大人物。
    “您來此履行約定。表明您是一位信守承諾的商人,也正是您這種守信的精神使得您在生意場上無往不利。而您在履行這個約定的時候,無疑給了我莫大地榮幸。\
    “我孤陋寡聞,原本並不知道這份榮幸有多麼大,多麼難能可貴。但是,從那些聞訊趕來的人臉上,那些豔羨的目光中,我切身地感到,埃蘭德先生對我的這種賞臉絕對是平時不輕易給人的。
    “不過,這種榮幸又被另外一種滿足取代了。和您這樣的一位商業巨頭在密室促膝長談,這本身就能讓我這樣一個小領主身價倍增,這是無論付出多少金錢都難以獲得的。如果預先有人告訴我能促成此事,我情願將那批古董拱手相讓。”
    埃蘭德決想不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他不禁吃了一驚,就象個軍人感到他所穿地甲胃上被人猛擊了一下似地。他談話的本錢之一就是料定了眼前這個小領主急於將手中地皮甲出手,而他要用這個利器狠狠挫挫這個毛頭小子的銳氣,讓他知道天高地厚。
    埃蘭德之所以選擇親自出馬,一來是為了賣他表弟一個面子,免得旁人說他發達之後就不近人情;二來這是為了享受這樣一份快感,親手給予一位無視他的威望的毛頭小子狠狠一擊。常年養尊處優的生活已經讓他有些厭倦,有這樣的樂子當然不容錯過。
    他很快調整了心態,嘴唇微微一彎,是因為輕蔑在牽動著某幾塊肌肉。這表情昭示,從現在起,他要組織力量予以還擊。可是之前的話題已經被丁克堵死,他不得不重新尋找新的談資。
    埃蘭德沉吟一下:“閣下,我聽我的表弟羅馬裡奧講,您父親送您到桑坦德學院進行過為期九年的學習,想必九年的學習生涯讓您收穫頗豐吧!”
    “如果學習知識也像做買賣一樣,我只能算是勉強糊口。”丁克照例回敬了他。
    埃蘭德心中驚訝,但是並不表露出來,繼續說道:“也就是說,九年間,你完全呆在桑坦德城嘍!”
    “對,寸步不離,就像您二十年來,不曾離開綠地城一樣。”
    “我嘛……“埃蘭德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這種笑容轉瞬即逝,他說道,“就像心臟,指揮著四肢,支配著意識。心臟要強有力地搏動,就不得不呆在它該呆的位置。一旦它離開了自己的崗位,整個身軀就會紊亂。如果是一個人陷入了癲狂,那倒不必在意。但是呢,一個城池陷入了混亂,就會引發大亂子。”
    “綠地城的心臟……嗯。這個自喻頗為恰當。應該說恰如其分。正是您無間隙地努力,如同心跳一刻也不能停止,才讓這片在世人眼中原本荒瘠的土地變成了一處淘金場。也正是您,讓整個藍天大草原地經濟變得活絡起來,進而有了一股可以和那兩股外來勢力抗衡地力量。
    “這是我們本土的力量,儘管您遠道而來,但是因為您像那牧草一樣將根深紮於此。\肥沃了這片土地,我們這些世世代代生活在這片草原上的人就不免把您看做一位長輩,一個自己人了。”
    “謝謝!”埃蘭德微微頷首,眼中閃動著自豪的光亮,“因此我這個旅行家將遠行的行囊丟進了櫥櫃,同時抑制住那顆跳動的心。蝸居於此整整十六年。”
    “您這樣做。就近乎崇高了。”丁克讚歎地說,“閣下,如果不是有幸和您面談,又怎麼知道您的心酸。如何瞭解您成功地背後付出多少鮮為人知的努力?”
    “為了理想,難免沒有犧牲。”埃蘭德笑笑,這種笑容表明他完全同意了丁克恭維的說法,並把這種恭維變為一種實實在在的東西,或者說丁克所講的還不足以形容他做出的犧牲。
    “理想,您談到了理想。像您這樣一位實用主義者,只以事物本身來判斷是非對錯,以一位智者地目光審視事物地本源。想必比常人看得更清更遠。因此。您的理想就與眾不同,無比遠大了。”
    “要說遠大。倒是叫人汗顏。不過說與眾不同嘛,”埃蘭德正了正身子,“我認為還勉強算得上名副其實。”
    “唯有與眾不同的人才能幹出這樣常人幹不了的事情。正應了那句古話:超凡之人必有超凡之能!”
    “您過講了。”埃蘭德笑著說道。
    這一刻,埃蘭德認為自己憑藉個人魅力在這個年輕人面前扳回了顏面,找回了應得地尊重。
    而丁克則認為他的談話策略是成功地,先激起對方的興趣,然後將話題進行合適的引導,進而獲取自己想要的效果,正是這種站在平等的位置不著痕跡恭維讓這位黑市大亨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若是像酒館老闆那樣直白地阿諛奉承,卑躬屈膝就未必能收到這樣地效果了。這也源于丁克對埃蘭德地瞭解,他這樣一位元身處高位的人,面對地不是對手就是依附他的人。
    對手與他的對話就算看似平靜,總免不了相互嘲諷,相互詆毀的意味。而那些依附他的人,無非是想盡辦法獻媚和奉承,就算起初還能撥動他的心弦,久而久之也就麻木了。再聽,只能讓他更為厭煩。
    丁克看到時機成熟,就不願繼續之前的話題,於是就說到:
    “那麼,埃蘭德先生,我們還是回到正題。我那批皮甲……”
    “按我和羅馬裡奧講定的價格,您看如何?”
    “哦,三十套,每套一千金幣,用鑽石幣結帳。”一直保持沉默的羅馬裡奧開口說道。
    “成交了!”丁克說道。
    “我的助手會辦妥這件事兒。”埃蘭德笑著說,“那麼,我是否有幸請您這樣一位年輕有為的領主到捨下做客呢?”
    丁克沉吟一下:“實不相瞞,拿了這筆貨款,我就要去交付那筆該死的歲貢了。”
    “哦?”埃蘭德先是一愣,隨即釋然,他說道,“您很坦誠。”繼而就開懷大笑起來。
    這一刻,這位黑市大亨仿佛摘下了他的面具,卸下了那份偽裝。
    “對待朋友……哦,請原諒!”丁克像是以為自己說漏嘴了,立即躬身致歉。
    丁克這話無以成了藥引子,或者說一種催化劑,再次撥動了這位黑市大亨的心弦。後者立即說道:
    “年輕人,哦,請允許我這樣稱呼您,我確實將您看做一位孩子,一位年輕的朋友,並希望以長輩或者朋友的身份與您交往。
    “因此,您完全不必介懷!朋友,哦,這個稱呼倒有些久違的感覺,而這個詞彙從您口中說出來竟然是那麼令人愉快。
    “您有所不知。我的朋友不多。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我地生活中只有對手和夥伴,二者全是因為金錢地關係而存在,這種關係一旦因為財源枯竭,恐怕就會在一瞬間分崩離析了。
    “我亟需您這樣的人作為朋友,袒露心扉,分享心事,或許有朝一日。我還要求助於你,以獲得一塊淨土頤養天年。那麼,我的朋友,既然您內心已經將我當成了朋友,就該延續您之前的坦誠,心口一致。將我當作自己人看待。”
    “榮幸之至!”丁克欠了欠身。保持相當的禮貌,表明他並沒有因為對方這樣袒露心聲就忽略了應有的尊重,他說道,“對待您這樣的朋友。不必藏著掖著,想來什麼都瞞不過您。一位成功地商人,總是對他的對手或者說夥伴有一個很深刻的瞭解,這點上,他們往往比一位將軍更注重。”
    “那好,我就不耽誤您寶貴的時間了,我的朋友。夏爾山地,嗯。如果說平靜的藍天大草原還會產生什麼奇跡地話。恐怕就逃不出這個地方了。”
    “謝謝!”
    “那麼您還有什麼要求,需要我用朋友地身份給予幫助。就儘管開口。如果您抹不開情面,非要將難題留給自己,只能說埃蘭德很失敗,連這點信任都不能擁有。”
    “您這樣說,我就認為並非一種社交禮儀,而是真心誠意。為了不使您這種好意變成一句空談,符合您務實的做派,我就不能將我的另一個希望壓在心中了。”
    “請講,我的朋友,您請講!”埃蘭德將身子坐得更正了。
    “這裡有兩袋寶石,是家父留下地,還請您代為估價。事實上,恐怕也只有您這樣的大買家才能輕易地吃下它們。換作其他人,就不免心驚膽戰,再三審慎了。”
    埃蘭德心裡一驚,他根本沒想到丁克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因為這意味著他只能給出盡可能高的價格,但他並不在意,只是在心中認定眼前這位年輕人比他更善於交談,更懂經營之道。
    埃蘭德將這個要求看做輕而易舉的事情,表示他會在談話結束後立即交代下去,派人為丁克的寶石估價,並保證價格絕對公道合理。丁克當即拜謝。
    羅馬裡奧這個見證者則始終以一種平靜的神情旁觀二人的談話,但是他偶爾閃過地驚訝之色表明他內心起了波瀾。
    於是在談話結束地時候,羅馬裡奧不禁朝丁克投去了贊許的目光,而他也終於弄清了丁克為什麼一再要求他將埃蘭德地性情進行深度的剖析,原來是為了投其所好,用精妙的談話方式促成一段交情。
    這一刻,他也覺得丁克實在有奸商的潛質,是個能成就大事兒的人物。
    丁克和埃蘭德的談話持續地並不算太長,至少在旁人眼中,這種談話的時間至少還能增加兩三倍。於是當三人走下樓梯的時候,喧鬧的酒館立即安靜了下來,大家的注意力被完全吸引過來了。
    丁克就在這種矚目中親自將埃蘭德送出了小酒館,在埃蘭德上車前,兩人親切地握手,並輕聲地交談了兩句,親密之狀讓所有人都得到了一個訊息:這筆生意談成了。
    不久,埃蘭德命人以高昂的價格帶走了皮甲和兩袋寶石,但是整個交易過程完全按照地精商會的程式進行,有專人對貨物進行認真的評估,提交一個評估報告,然後出價。
    這次交易,半是大索爾,半是鑽石幣給付,這也表明埃蘭德對丁克的看重,考慮地特別周到。如果換作全是普通金幣的話,整整六萬金幣,攜帶是極其不方便的。
    不單是丁克,就連羅馬裡奧本人也認為他這個表兄出價慷慨之極,那袋上品寶石一共三十顆,每顆在黑市上最多也就價值八百金幣,埃蘭德派來的人卻直接作價兩萬五千金幣。
    至於那袋次品水晶,一共八十顆,每顆充其量也不過價值六十金幣,但是也給出了五千金幣收購。
    反倒是那三十套原本該作為主打的皮甲,按照原先商定的價格每套一千金幣。
    於是,這次交易,丁克獲得了六萬金幣的收入,即二千五百個大索爾和二十五個鑽石幣。
    儘管丁克和埃蘭德約定他在成為能依靠自身實力進入他的會客室才會涉足綠地城,但是埃蘭德還是派人為丁克送來了一輛精美的馬車作為座駕。
    這種朋友之間贈送馬匹的風俗在藍天大草原上由來已久,傳承了千百年,因此丁克是不便拒絕的。況且這套低輪馬車拋開富麗堂皇的車身不說,就是那輛匹血統純正的灰斑馬就特別難得,就連丁克這個不懂相馬的人都怦然心動。於是,他就不跟埃蘭德客套,欣然笑納了。
    丁克手下沒有人懂得趕車,他便將那個車夫留下。這種做法同時為埃蘭德傳遞一種資訊,他是真正將這位黑市大亨看做朋友的。
    ——

32、赴約
    正當丁克在小酒館中將所有事情辦妥,準備離開此地前往附近的薩維鎮購買當初向牛頭人拉伯雷許諾的糧食等物資的時候,一位穿著號服的僕從進來,恭敬地將一封燙金請柬交到他手上。
    來人自稱是矮人商團和人類商業聯盟在綠地城的負責人派人送來的,請夏爾山地的領主到南城門外的聯合商行一敘。
    丁克滿腹疑竇,將請柬收好,表明他已經知曉。出於審慎的考慮,他沒有立即應邀,只是隨手打賞了這位露出失望之色的送信人,算是一種補償。料想這名肩負信使之責的僕人可能會因為不能得到主人希望的答覆而惴惴不安,甚至會受到嚴厲的訓斥。
    看到丁克的打賞,那僕從一愣,丁克以為是嫌少,隨即又加了一枚大索爾。儘管肉疼,但是現在手上算是有點錢,大方一點倒是無可厚非。
    送信的僕從遲疑一下,躬身接過丁克送出了賞金,再三拜謝後便告退了。
    直到送信人的身影消失後,丁克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將對方當成了普通的信使了,對方恐怕是因為沒有想到會有一份額外的獎賞,這才愣神的。
    丁克不禁笑笑,在心中告誡自己千萬別像那些暴發戶一樣,大手大腳地花錢,因此又陷入財務上的危機,就追悔莫及了。不過,總的來講,丁克認為此行已經讓他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穫,但如果他因為擔心埃蘭德多心而拒絕了這個邀請。這種做法必將很快傳入這位黑市大亨的耳中。那麼他依靠談話獲取地平等地位就可能立即崩塌,毀於一旦。
    現在他必須小心處理此事,既不能讓埃蘭德多心,又不能駁了這個代表矮人和人類兩股利益地負責人的面子。
    丁克對此事認真對待,並立即做出了安排。他專門派羅馬裡奧帶著自己的一封親筆信向埃蘭德表明了他的謝意,並講明瞭他是出於對別人的尊重才去赴約,而他的赴約正是為了維護他埃蘭德大度的形象。
    本人無意對閣下擅自進行揣度。但鑒於之前地一席長談,自認為對您有了深層次的認識。料想您這樣一位真誠的,值得信賴的朋友兼長輩必不會因有人赴您對手之邀請而多心。
    儘管您並不在意外界如何對您進行評說,但是作為晚輩,作為朋友,就算沒有能力為您的形象爭光添彩。也不能因一次小小的疏漏而抹黑它。
    我將乘坐著您贈送地馬車。經由綠地城外地便道趕往南城門外,既履行我們之前的約定,同時也讓旁人看看我的朋友,尊敬的埃蘭德先生地寬容大度。取了埃蘭德的信任。至少表面上如此。於是,丁克在得到羅馬裡奧的答覆後,立即經由綠地城郊外的一條路線趕往了南面的聯合商行。
    他之所以沒有選擇走綠地城正街,完全是出於之前和埃蘭德的約定:
    當他真正滿載著貨物,能夠像別的商人或者領主一樣,一旦表明身份,城門守衛便會立即放行地時候,他才會涉足綠地城地地盤。並首先拜訪埃蘭德的居所。
    對於這樣地約定埃蘭德起初甚為不解。但是丁克說這完全是年輕人的私心和自尊使然,這位黑市大亨就立即釋然了。
    埃蘭德本人也曾年輕過。身體裡湧動的年輕的血曾讓他對未來滿懷憧憬,也自信滿滿而血氣方剛,正如丁克這樣,有過偏執的堅持。他甚至認為,正是這種偏執成為他今天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
    丁克這一番作為,使得這位黑市大亨完全有理由相信,這位來自貧瘠之地的年輕領主完全是出於對他的尊重和信任,才這樣吐露心聲。他認為正是這次談話征服了這位鋒芒畢露的年輕人,才使得他對自己如此謙恭有禮。
    但丁克本人有他自己堅守的信念,並不因為他的權力就對他阿諛奉承,因此埃蘭德認為他是十分值得自己看重的。
    當然,這種成功對這個黑市大亨來說,遠比他做成一大筆買賣,打垮一個商業對手來得更有成就感。也正是這種滿足,讓他對丁克另眼相待。
    埃蘭德深明交際之道,事後他特別向丁克表示,以後處理這些瑣事兒完全不必因他萌生太多顧忌,正如丁克信中所言,他絕不會對丁克拜訪他的競爭對手而感到一絲不快。
    這一系列的事件落入羅馬裡奧的眼中,他就確信自己這次賭注下對了。=小說首發==丁克的處事方法進退有據,表明他是一個有遠見卓識的人,考慮的遠比他想像的還要周全。
    當天黃昏時分,一輛低輪馬車,由兩匹健壯的灰斑馬拉著,停在了矮人和人類聯合商會的門前。
    坐落在綠地城南城門外一公里外的這個大商行顯得氣勢恢宏,主體共分三層,占地面積超過一萬平方米,加上周圍衍生出來的配套設施,儼然有和整個綠地城分庭抗禮的味道。
    儘管這裡已經不是綠地城政府管理的範圍,但是臥榻之處豈容他人酣睡,就在它的對面,又矗立著一所面積較小,但是精美程度毫不遜色的建築。每一扇窗戶上面都雕琢著一把銀色的鶴嘴鋤和一盞礦燈,表明它是地精商會的產業。
    於是,這個區域展現了一種奇怪的三角形格局,形成鼎足之勢。
    一個盛裝的人從車門裡探出半個身子來,正是丁克。
    丁克對自己的衣著並不十分講究,但是在梅絲的堅持下。他還是換上梅絲特別重綠地城最有名地制衣店訂做地禮服。
    起初。丁克穿上這樣的禮服,還感覺頗不自在。但是,很快他就適應了這種被束縛的感覺。
    他當即吩咐身邊的隨從去告知一下,夏爾山地的領主應約前來拜訪。
    很快,一位棕色卷髮的少女在門房的引領下迎了出來,瞧門房對她地恭敬程度,定然極有身份。
    “您是?”丁克打量眼前這個女孩。她那雙漂亮的大眼睛也在關注著他。
    “聯合商會在綠地城的負責人阿碧絲。”少女說道,她的表情說不出是嚴肅還是略帶笑意,總之,像是一位聖潔的女神,而非一位少女或者什麼商會的負責人。
    “哦,難以置信。瞧見了嗎?梅絲。一位讓埃蘭德先生地商會念念不忘地聯合商會負責人。竟然是一位如此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實在是難以置信。光是這點發現,恐怕就不虛此行了。”
    梅絲已經從車上下來,雖然滿臉堆笑。眼中卻閃過一絲警惕。這位女盜賊絕不是什麼擅長相面的預言者,但是,她本能地感到,這副看似嬌弱的軀殼之下,有一顆玲瓏地
    在她看來,這個叫阿碧絲的少女目光很敏銳,但是因為那雙眼睛特別漂亮,就掩飾了這銳利的光輝。再加上她身上散發出的那種與年齡不符的成熟氣質。很容易吸引異性。從而忽略對她的警惕。
    “男爵閣下,”阿碧絲頷首說道。“您這話是出於禮貌恭維,還是誠心實意的讚歎。”
    “由衷的讚歎!”
    “謝謝!”阿碧絲再次頷首遜謝,“那麼,請隨我來。”
    正在這時,一位穿著號服地中年人湊了過來,在阿碧絲耳畔小聲說了一句。少女臉色刷地一僵,繼而又恢復先前那種淡定地神情,小聲地吩咐一句:
    “就說今天有貴客駕臨,阿碧絲脫不開身。我明天一早,一定登門拜訪。”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一切責任自有我承擔。”
    僕人還想說什麼,立即被她犀利地眼神制止了,於是嘴巴翕動兩下,終於閉緊,然後躬身領命。
    “實在抱歉,我的來訪打擾您了。”丁克歉意地說道。
    “不礙事的。”阿碧絲笑笑,嘴角卻難掩那種苦澀的意味。
    這種苦澀讓丁克怦然心動,如果不是礙於身份,真想立即詢問,並設法提供幫助。不得不說,眼前這個女孩像是一隻楚楚可憐的羔羊,亟需人來呵護。
    不過丁克有自製力,理性很快就佔據上風,暗自告誡自己無需節外生枝,對方既然年紀輕輕就能成為執掌一方大權的負責人,必然有非常之能,很容易就能找到合適的解決方式,用不著他這個不相干的人來操心。
    仿佛是為了打破這種沉寂,阿碧絲突然問道:“男爵閣下,我看到您的座駕了。似乎是埃蘭德先生府上的純種馬呢!”
    “對,她們很英俊!”丁克沒想到對方會引起這樣的話題,但是說道這兩匹馬,他不免表現出了特別的喜愛。
    “是的,閣下,它們非常俊美!值得您用她這個愛稱稱呼。”
    “您也喜歡她們?”丁克問道。
    “非常喜歡。”阿碧絲說道,“實不相瞞,三年前,我剛剛到此赴任的時候,偶然見到其中的兩匹駿馬,竟然妄圖用一枚鑽石幣的價格購買兩匹充實馬廄,結果被對方斷然拒絕,並明確表示是非賣品。後來才知道,這是埃蘭德先生府上的私產,是多少價格都不會轉讓的。”
    “哦,沒想到還有這樣一段故事。”丁克說道,“那麼我應當有一種榮幸,將它們送入您的馬廄。我想,綠地城最漂亮的駿馬才能配得上您這樣優秀的女孩子。”
    “這……”阿碧絲沉吟一下,但是眼神中則滿是期待,她確實喜歡這兩匹駿馬。這種眼神並非那種貪婪的佔有,而是一個少女對某樣東西發自內心的喜愛,讓人難以拒絕。
    不過。這種眼神很快就變成疑惑。這種疑惑無外乎是眼前之人是否有權處理這兩匹馬,又或者是否真地捨得割愛。
    丁克立即會意,解釋說:
    “您放心,它們是屬於我地……唔!應當說在不久前剛剛由埃蘭德先生贈予,現在,我為它們找到了更適合的主人,料想它們一旦知曉將供一位漂亮的女子驅使。必定會引頸嘶鳴,發出歡叫。”
    阿碧絲微微一笑,那笑容風情萬種,讓梅絲變得更為警惕。仿佛是察覺到了梅絲略帶敵意的表情,阿碧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者立即迎上了她這種帶著挑釁意味的眼神。兩道銳利的目光交接。如同兩道搏鬥的閃電,互不相讓。
    阿碧絲微微一怔,終於退卻了,轉而對丁克說道:
    “看來埃蘭德先生對您地看重遠比旁人傳說的還要多。我總以為傳言往往都被無限誇大了,現在我才知道,在您身上這種定論成了謬論。“不過呢,正如馬兒不瞭解人的心理,我們也不敢妄言瞭解她們,於是她們的嘶鳴就難說是歡實還是苦悶。也許,它們更希望伴隨在您這樣一位神奇的主人身旁,而非供一個弱女子驅使。”
    “我看未必!”丁克說道。“譬如我身邊就有一位很懂動物心理的女孩子。”
    “是這位美麗地小姐嗎?”阿碧絲看了看丁克身邊地梅絲。目光遲疑卻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犀利,梅絲則照樣用一種同樣犀利的眼光予以還擊。
    兩個女人之間這種無聲的戰鬥這才落入丁克地眼中。他不免有些驚訝了。但是丁克決不願介入其中,因為他自認為不瞭解女孩子的心思,不知道她們有什麼矛盾,也就談不上開解。對於沒有把握的事情,丁克是不會貿然出手的。
    “哦,竟然忘了介紹,這是我的助手梅絲。”丁克裝作沒有發現什麼端倪,連忙說道,“不過您想必誤會了,我有一位妹妹,造物主特別恩賜了她一種天賦:讀懂動物心中所想。”
    “那她必定美豔動人且富有愛心。”阿碧絲笑笑。
    “何出此言?”
    “閣下英俊瀟灑,談吐高雅,想必是繼承了您父母的優良血統。您的妹妹當然也不例外,繼承了父親的高雅氣度和母親地美貌。也唯有富有愛心地人才能自稱能讀懂動物的語言。否則,如果你面對一隻即將被宰殺地羔羊,聽見了它的哀鳴,情何以堪?”
    “難怪她吃素。”丁克若有所思地咕噥一句。
    當然,他對阿碧絲稱他英俊是不以為然的,認為對方僅僅是禮節上的奉承罷了。這倒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他始終認為自己和英俊瀟灑這個詞彙沾不上邊。
    “您說什麼?”
    “哦,沒什麼。”丁克說道,“我說:確實如此。”
    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了商行三樓的一間別致的會客室。這間會客室顯得特別溫馨,顯然是出自女子之手,每一件擺設都匠心獨運,恰到好處地營造了這樣一個奇妙的環境。
    整個房間裡都掛滿了繡著百合花的錦緞。每一個角落都有一束鮮花,難得一見的冰雪玫瑰在這裡並不起眼。
    天花板上懸下一盞寶石鑲嵌的吊燈,式樣和色彩都很美麗,且不落俗套。腳下是厚厚的地毯,軟得陷及腳背。
    他們進來的那扇門前掛著織錦門簾,全是珍珠墜飾。另外一頭的一扇門前也掛著同樣的門簾,大概是通另一個房間的。
    空氣裡彌漫著一種輕柔的熏香,恍如少女身上那種誘人的味道。梅絲眉頭緊皺,只因她發現這是一種少見的迷幻香,能在不知不覺中擾亂人的意志,讓人思維在不知不覺中陷入幻境。
    如果是一位老者走進這裡,就會回憶起年輕時代的愛情;如果是一位少年走進這裡,就會憧憬一份愛情。毫無疑問,眼前這位阿碧絲小姐不難被當作夢中情人,那麼談話將會被她掌控。
    果然,丁克走進這裡的時候。腦海中竟然泛起了茱麗葉的面容。於是淡淡地愁緒便襲上心頭。阿碧絲地面容似乎開始扭曲,漸漸與茱麗葉的身影重合了。
    丁克怔怔地盯著對方,像是有無數的話湧到了嘴邊,但是卻不知道從何說起。他心中滿懷歉意,全因失約所致,只想完成眼前之人提出的任何心願。
    顯然是察覺到丁克神情的變化,梅絲輕輕地碰了碰丁克的手臂。以便喚醒他的警惕。
    梅絲深知,這些情感都會讓人地思維變得遲鈍,不能以最好的狀態應對談話。恐怕這位少女正是依靠這點讓她始終處於有利的地位,讓那些身經百戰的對手不能發揮出正常的水準,進而才在此地站穩腳跟。
    就在梅絲提醒丁克的時候,阿碧絲已經切入正題了。她說:“男爵閣下。我們都是年輕人。說話就不必像那些老奸巨猾地人一樣拐彎抹角了。”
    “開門見山最好,那樣可以節省很多時間。”丁克已經回過神來,並心生警覺。
    “那好,我此次邀請您面談實在是因為形勢所迫。想必您已經瞭解。我們這個聯盟在藍天大草原上地尷尬地位。”
    “有所感觸。”
    “誠如您看到的那樣,二十年前,這片土地曾是矮人商團與人類商業聯盟角逐的戰場。然而,二十年後,兩位主角只能聯合起來才能偏安一隅了。”
    “世事難料!”丁克歎了口氣。
    “您的歎息表明您有一顆同情之心。”阿碧絲說道,“我們不敢以什麼種族之類地名義,奢求您放棄與埃蘭德先生的親密關係,只希望您能應允一件事。”
    “什麼事兒?”丁克沒有想到對方會這樣立即便提出要求。脫口問道。
    “在您領地外設立一個像這樣的網站。”阿碧絲說道。
    “為什麼不是領地內?”丁克問道。完全沒有注意梅絲在朝他頻頻遞眼色。
    “那樣會將您推入一種尷尬的境地。畢竟,無論埃蘭德先生如何大度。他手下那些傢伙也會對您心存芥蒂,那麼,您此次綠地城之行的所有收穫就宣告泡湯了。”此話怎講?”丁克甚為疑惑。
    “就算埃蘭德先生本人對您特別看重,不會在意您與我們有來往,但是地精商會那些人就未必這樣想了。一個龐大的商業機構賴以維繫的並非什麼信任,完全是一種利益關係,**裸的金錢比什麼感情都來得有力量。多年地經驗已經證明一個事實,在藍天大草原上與地精商會有芥蒂地人都沒有好下場。”
    “我會怕他們?”丁克眉頭一挑。當然,這完全是性格使然,在骨子裡,他是不希望被威脅的。
    不過當這話從他地口中說了出來,他又不免感到有些好笑。他是不怕地精商會,但並不表示他就不會有所顧忌。須知,地精商會真要與他為難,肯定能對他造成很大的麻煩,甚至可以說,他在藍天大草原上將寸步難行。
    “您大無畏的精神值得讚歎。”阿碧絲說道,“但是,閣下,您不懼怕,並不代表他們就不能對您的利益造成傷害。
    “我已經瞭解了這兩天在北城門口牧羊人酒館中發生的事情的全部經過。想必您已經收穫了意想不到的東西,並不肯輕易放棄這些意外的收穫。現在,我們想尋求您的合作,但絕不敢讓您蒙受損失,於是就您務必不要介入此事,至少在表面上要做出一種毫不知情的姿態“那麼我該怎麼做?”丁克皺了皺眉頭,似乎要做出抉擇並不容易。
    阿碧絲笑笑,伸手捋了捋前額的頭髮:“您就在綠地城或者別的地方多逗留一陣,等到我們的商行在您領地的必經之路上建立辦事處之後,您再出現,必然就不會招致猜忌。”
    “這個你們似乎沒有必要通知我。”丁克抑制住心中的激動,畢竟讓這些大商行在自己的領地附近設置商業機構是求之不得的,現在對方主動要求,哪有拒絕之理。
    “那是出於對您的尊重。”阿碧絲說道。“因為。我們還有更深地目地。”
    丁克沉吟一下,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這是想以夏爾山地為突破口,撕裂地精商會在藍天大草原上的壟斷地位!”
    阿碧絲聞言,凝視了丁克好一陣,突然點點說道:“男爵閣下,您比我想像的更聰明。但是。我們要的遠不止於此。”
    “哦?”這回倒是輪到丁克露出疑惑的表情了。
    就在丁克滿臉疑惑的時候,突然燈火熄滅了,房間裡一片昏暗。
    “啊!”是阿碧絲在輕聲尖叫。
    “站住,再動一下,我就殺了她!”一個男性地聲音從黑暗中傳來,正是阿碧絲所處的方位。原本依靠潛行術是逃不過丁克的鼻子的。但是屋子裡的熏香讓丁克的嗅覺變得稍稍遲鈍。再加上特別專注於談話,就忽略了周圍地變化。
    丁克想想都不禁後怕,如果刺客是沖著他來地,後果不堪設想。
    “殺了她。你也跑不了。”丁克左手托起一顆光球站在屋子當中,發現一個黑衣人正用一隻匕首抵在阿碧絲的脖子上。
    來人在得手之後已經解除了身上的潛行術,一襲黑衣,正是刺客的裝束。那刺眼地光亮讓刺客不敢正視,他微微側頭,調整一下視線的角度。
    “我的家人會得到一筆不菲的酬金。”刺客鎮定地說道。
    “如果我是你,會選擇放下武器。”丁克沉聲說道。
    “少來這套!”刺客顯得特別沉靜,手上的匕首已經劃破了阿碧絲的脖子。鮮血從那雪白的肌膚上滑落下來。浸紅了她白色的衣領,顯得觸目驚心。
    丁克心中焦急。但他儘量讓自己鎮定下來。他心知絕不能冒險用什麼大地之束縛,否則刺客感受到魔法效應地瞬間,他手上稍稍用力,阿碧絲就可能命喪當場。
    “你地家人會得到一筆客觀的酬金沒有錯,但絕不是幕後指使者給予地,料想他們許諾的酬金不會比我的贖金更豐厚。”丁克儘量吸引對方的注意力,因為他已經發現,身邊的梅絲已經在潛行術的掩護下摸到了刺客的身後,想必正在尋找空擋實施救援。
    為了進一步吸引刺客,丁克反手取出十顆極品寶石放在身邊的茶几上,璀璨的光芒似乎不比丁克手上那顆光球遜色,晃花了眼睛。丁克本不願如此顯山露水,但是形勢所迫,也就容不得他考慮太多了。
    “你在懷疑一位刺客的職業操守?”刺客冷笑。
    “不,我在試圖探尋金錢的力量!”丁克說完,又取出了同樣多的寶石。
    無論是誰,恐怕面對這二十顆至少價值十萬金幣的寶石都不會無動於衷。但是這位刺客眼中只是閃過一絲驚訝,立即就恢復了那種冷漠。他說道:“此事與您無關。”
    “不,”丁克說道,“在外人眼中,這屋子裡就只有我和阿碧絲小姐,以及我的助手三人。如果阿碧絲小姐不幸殞命,我就百口莫辯,難脫干係了。”丁克一邊說,一邊用一種很慢很慢的速度拔出了腰間的匕首。
    “不許動!”
    “我不喜歡聽命於人。”他不希望讓人知道他的實力,還是像以往那樣,讓人以為他是借助了什麼特別的裝備才能施展力量,因為這樣才能讓人接受。於是將鬥氣灌注在匕首上,但是紅芒立即竄了出來,連他自己也吃了一驚。
    他原本以為,最多讓這黝黑的匕首染成紅色罷了,不料那紅芒射出匕首足足有一寸光景。
    丁克很快就釋然了,認為這完全是精神力大漲的緣故,一定要找機會將實力做一個全方位的瞭解。
    尤其是融合了那位名叫冥火的亡靈君王的靈魂後,一些奇怪的知識不時閃現在他腦海中,讓他感到很不協調。
    “你不怕我將她立即殺死。”刺客威脅道。
    “如果那是你的目的,你還差一步就能完成了。而我呢,為了擺脫干係。不得不留下你。哪怕是一具屍體。”
    “你確信你有這種能力?”刺客原本就明亮地眼睛射出一絲寒光,拿匕首地右手仿佛又加深了力道。
    看著阿碧絲眼神中閃動著畏懼之色,但卻咬著嘴唇故作堅強的樣子,丁克感到一陣莫名的心疼,刺客手中的利刃仿佛正在割裂他的心房。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不妨試試。”
    他一邊說,一邊將手上的光球拋起,光球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又重新落入他地手中。立即,光球消失,卻而代之的是三團赤紅的火焰,能一次釋放三個火球完全超越了常人的認知,連阿碧絲都滿臉疑惑之色。
    更為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三顆火球在一種奇異的力量牽引下。以極其緩慢地速度飛向了吊燈上地燭臺。很快將它們點亮了。
    “怎麼樣?刺客先生,您認為本人是否有這個能力?”丁克冷冷地問道。
    “你有!”刺客眼中滿是驚駭,咬牙說道,“但我並不在乎。”
    “阿碧絲小姐。”丁克沉聲說道,“您也看到了,我已經竭盡所能,威逼利誘。現在,這位先生表現出了刺客的執著……哦,應當說固執!想必他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來完成他所謂的任務了。不過,您放心,我會為您報仇地!幕後的主使者也不會好過。”
    就在丁克話音未落的時候。刺客渾身一震。梅絲出手了,丁克毫不遲疑。抬手便是一個大地之束縛招呼過去,刺客中招,砰地一聲倒地,而他手上的匕首已經被解除潛行術的梅絲牢牢抓在了手裡,阿碧絲脫險了。
    立即,一聲悶哼,梅絲一腳正中刺客的肩頭。
    “你……哦,梅絲,你沒事兒吧?”她一邊說,一邊神色怪異地望了眼地上的刺客。
    丁克恰好捕捉到了這個複雜的眼神,但他此刻更關心地是梅絲,一個箭步沖了過去,抓住梅絲地手,取出懷中的手絹為她小心地包紮,心疼之色溢於言表。對神色有些失常的阿碧絲則不加理會。
    他一邊包紮,以便關切地說道:“梅絲,疼嗎?”
    “不礙事兒!”梅絲沒想到丁克會表現地如此急切,紅著臉說道,“你該看看阿碧絲,她怎麼樣了。”梅絲想要縮回去,但是丁克手勁兒很大,她的努力完全白費了。只好紅著臉任憑丁克的擺佈,這一刻,她覺得眼前這個大大咧咧的男人其實是極富愛心,極其體貼人的。
    突然,丁克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問道:“梅絲,你的回復藥水呢?”
    梅絲悵然地望了丁克一眼,愣了片刻,伸手從懷中掏出藥劑瓶,咬咬牙說道:“給!拿去吧!給阿碧絲!”
    看見梅絲神色淒然,丁克立即意識到她是誤會自己的意思了。但他知道不能解釋,只能用行動證明自己的清白。
    丁克連忙解開梅絲的手絹,儘管她一再試圖掙脫,他就是不鬆手。終於看到了那兩道看血肉模糊的口子,丁克小心地滴下兩滴,果然收到了奇效,傷口很快便癒合了。
    梅絲這才意識到她錯怪了丁克,滿臉嬌羞地抱怨道:“你這才想起來呀!真是個粗心的傢伙。”
    “不是一時情急就忘記了嗎?”丁克訕笑道,“現在怎麼樣,不疼了吧!”
    “嗯,不疼了。”梅絲輕輕地點點頭,將頭埋得很低。
    “哎,要是早點發現就好了。”丁克自責地說道。
    “發現什麼?”梅絲抬起頭來,滿臉疑惑地望著丁克。
    丁克歎了口氣:“這位刺客先生和阿碧絲小姐原本就非常熟識,她們只是合演了這齣戲。現在想來,這個刺客的話實在是太多了,這似乎與刺客的準則相違。既然宣稱自己不怕死,但是又遲遲不肯下手。再加上我們的阿碧絲小姐也太關心他的死活了,因此事情就變得一目了然。”
    “竟然被你看穿了。”阿碧絲擦拭著脖子上的血跡站了起來,從身上取出一瓶藥水,滴在傷口上。立即那傷口便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癒合了。她掃了眼地上地刺客。又說道:“他沒有大礙吧?”
    “十五分鐘後魔法效果會自行消失。”丁克笑笑,繼續說道,“至於能否立即就醒來,要看我們梅絲那一腳有沒有踢中他地要害。”
    阿碧絲立即用詢問的眼神看了眼梅絲,後者撇撇嘴:“您放心,我那一腳對他造不成實質性的傷害。我們男爵閣下的絕技可以稱得上這種以敏捷見長刺客的剋星。”
    “這麼說來,牧羊人酒館傳出的那些完全屬實嘍?”
    “您說傳言屬實。我看未必。”
    “怎麼講?”
    “就武技而言,我們的男爵閣下向來深藏不露。連我這個助手都不知道他地真正實力。”
    阿碧絲看了看丁克,後者聳聳肩,也不知是承認梅絲所言屬實還是這只是一個玩笑,於是緊鎖著眉頭沉思片刻,又說道:“那麼男爵閣下。您究竟是從哪裡看出了這只是一場小小的玩笑呢?”
    “這要感謝梅絲的那一腳。”丁克朝梅絲笑笑。後者眉頭微皺,疑惑地望著他。阿碧絲也以探詢的眼光看著他。
    “這位先生是你的人吧?”丁克說道。
    阿碧絲點點頭,神情卻更為疑惑了。
    丁克解釋道:“您在這位先生被梅絲擊中的那一瞬間,神色異常。說明很在乎他地死活。”
    “就算是刺客,我也會在乎他地死活的。要找出幕後黑手,還需要他的説明。”阿碧絲這樣說,言外之意就是詢問丁克,這其實不能算作破綻。
    “不過在乎和緊張不能混為一談。你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急切,儘管你掩飾地不錯,但是假地就是假的。”就算阿碧絲從一開始就矢口否認,丁克仍會堅持自己的判斷。何況對方已經承認了這確實是一場鬧劇。
    阿碧絲笑笑。笑容複雜,搞不清在想些什麼。她沉吟一下。像是在組織語言:“您說您有一個能讀懂動物之心的妹妹,而您呢,比她更勝一籌,透過人的眼神就能讀懂人的心思。哦,我在想,要是您和人談買賣,一定穩占上風。”
    阿碧絲一邊說著,一邊走過去,一把扶起地上的刺客。確認刺客只是暈倒,呼吸有些沉緩,她微皺的眉頭才舒展開來。
    丁克這才發現,這個阿碧絲並非看起來那樣柔弱,至少手上有一股子異乎尋常地力量,否則無論如何也搬不動遭受了類似重力加持地刺客。
    這一幕讓梅絲想起了第二次見面時,丁克抱她的情景。現在,這個男人又緊緊抓住她地手,表現地如此在乎她,讓當事人心跳加速,眼神一陣迷亂,再次紅著臉低下了頭。
    丁克並沒有注意到梅絲神情的變化,就算看見了這些變化,恐怕也不會讀懂少女的心思,於是繼續他和阿碧絲之間的交談。他說道:“阿碧絲小姐,您過講了。而真實的情況是,我現在還不瞭解您這樣做的真正目的。”
    “您不妨猜猜。”阿碧絲示意丁克坐下。
    丁克拉過椅子,讓梅絲坐下,自己則站著說道:“您的意思是,我能猜得出來?”
    “經由您剛才的分析,我認為有足夠的線索了。現在,您只需將它們縷一縷,加以推斷,就能找到答案了。”
    “那就試試吧!”丁克陷入了短暫的沉思,半分鐘後,他抬起頭來,“阿碧絲小姐,依我猜想,您恐怕是認為簡單地交談不足以獲取我的信賴,進而就導演這齣戲。”
    阿碧絲點點頭,對丁克的這種猜測表示肯定。
    “假設我們不出手或者沒有能力制服這位刺客先生,也會有別人出手,哦,我已經聞到了他們氣味兒,總共六個人,三人在屋頂,三人分別立於窗外。”
    “一點不錯!”阿碧絲眼中閃過驚訝之色,然後高聲說了一句,“你們都聽見了吧?”
    立即,房間外的六道氣息迅速消失了。
    “那麼,您認為我們的最終目的是……”阿碧絲轉過頭來問道。
    “無外乎兩個。”
    “兩個?”
    “對!”丁克說道,“首先。我會像你們認為地那樣。將幕後指使者想像成埃蘭德先生或者說他所屬地那股勢力,於是我就重新審視我這位新朋友,並在潛意識裡警惕他。這種警惕難免從言行之間表現出來,使得這位精明的黑市大亨心生芥蒂。
    “而我呢,自然會多留一手準備。那麼,選擇與你們合作就成了唯一的選項。那樣,就不是你們求著我合作。而是我自願為之了。”
    “分析地精闢。”阿碧絲拍手說道,“還有一點呢?”
    “試試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領主究竟有多少能耐,是否值得你們花費精力。哦,應該說,是否有能力讓夏爾山地成為你們兩家角逐的競技場。”
    “可惜,我們還是功虧一簣。這便是命數。”阿碧絲說這話的時候。眉宇間不乏那種淒然之色。似乎有說不盡的無奈。
    “不,您達到了同樣地目的。”丁克淺淺一笑。
    “怎麼講?”阿碧絲驚訝地望著丁克,凝視著他的眼睛。
    丁克迎上了它們:“您這樣做,表明了您對我這個小領主還算看重。認為我可能有利用的價值。不管你們最終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我都希望你們不會因此就放棄在夏爾山地地計畫。哦,如果您之前地話並非妄語,夏爾山地的大門始終為你們敞開。”
    阿碧絲滿是遲疑地望著丁克,突然笑道:“先生,您比我們更懂經營之道。更善於謀取好處。”
    “不,只是形勢所迫。”丁克搖搖頭,“如果我有能力。我決不會讓別人來分一杯羹。料想埃蘭德先生和他的人無不在時刻警惕著你們這些臥榻之旁的人。因此,從本心來講。我是不願意步他地後塵的。”
    “有競爭才會有發展。”阿碧絲說道,“正如古代那些帝國,無不盛極而衰,原因何在,正是因為缺乏競爭,一種優越感促使其停滯不前,最終被歷史所摒棄。”
    “但願那不會引起戰爭,我那塊貧瘠的領地可經不起折騰。”
    “就算真有戰爭,那些骨血也只會將您的土地變得更加肥沃。”阿碧絲用一種沉緩的聲音說道,“您看到這附近的地方了嗎?不但佈局遠比綠地城合理,就是繁華程度也可以比肩他的正街。
    “如果綠地城的城主是一位有魄力地人,那麼他該主動引導這種發展,將城門口一公里以內地地方規劃一番,建立一個專門從事商業活動的外城。想必能讓他地收益至少增加一倍。”
    “實不相瞞,我從未真正涉足過綠地城的土地,並不瞭解它的內部格局如何,也就無從比較了。”
    “只因您和埃蘭德先生之間有約定。”阿碧絲笑笑,“不過,如果您有興趣的話,不妨嘗試一下,在您的領地外建立一個商業集散地,允許外來的商家自由買賣,而您呢收取一定的費用,以場地租賃的名義,而不是稅收的名義。“你們的消息真是靈通!”丁克說道,“至於您的建議,我會考慮的。”
    “瞭解對手,”阿碧絲笑笑,“有助於在競爭中佔據有利的位置。料想埃蘭德先生同樣會對我們的談話極為興趣的。”
    “但是這次,他會自動忽略掉。”
    “您倒是自信滿滿。”
    “只相信自己的眼光。”
    “已經領教。”阿碧絲欠了欠身。
    丁克頷首遜謝,又說道:“那好,你們就看著辦吧!我從一開始就相信您對我說的話,現在,我照樣相信。我呢,正打算轉道去附近的薩維鎮選購一批種子和糧食,如果阿碧絲小姐願意為我指教一下哪些商家值得信賴,將不勝榮幸。”
    阿碧絲當然理解丁克的言外之意,於是立即為他介紹了一家人類商業聯盟所屬的糧食商行,並為丁克寫了封推薦信。
    丁克在拿到推薦信後,回到牧羊人酒館稍作準備,指派羅馬裡奧回領地報信,說他另有事情要辦,歸期推辭幾天,便帶著他的隨從們上路了。
    當然,為了避免維蘭瑟抓到機會買怨自己,丁克特別從骨戒裡拿出三枚特別精美的寶石作為禮物,要求羅馬裡奧務必親手交到小姑娘手中,並代他向索蘭妮問好,以及向維蘭瑟表達自己晚歸的歉意。
    之所以要特別囑託向索蘭妮問好,一來是出於對這位女管家的敬意,二來是因為維蘭瑟對索蘭妮特別尊重,如果忽略了她,恐怕這位二小姐少不了會抱怨兩句。
    本著不觸怒這頭幼龍的原則,丁克不由自主地想把事情做得儘量完善,否則按照他在感情方面大大咧咧的性格,這些事情很可能被忽略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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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採購
    在薩維鎮逗留了二十天之後,丁克帶著他購買的大批糧食和布匹踏上了歸途。[閱讀文字版,請上]
    在此期間,他借助阿碧絲的推薦信,結識了不少矮人和人類商業同盟的人。
    丁克心知肚明,這些人全部是沖著阿碧絲的面子才對他這個貧瘠之地來的小領主表現出特別的殷勤。
    阿碧絲自從成為矮人商團和人類商業聯盟在藍天大草原上的全權負責人以來,從未寫過什麼推薦信。
    現在,這位自稱來自夏爾山地的小領主手中正好握著一封,說明此人來歷並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肯定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背景,他們要特別小心對待。
    於是這種小心對待自然而然地演變成一種殷勤,加之人的從眾心理,這種殷勤竟然變成了攀比。仿佛誰落後了,就會有所損失一樣。
    丁克瞭解這些人的心思,很聰明地加以利用,說了不少模棱兩可的話,讓這些人確信他身份不凡。他絕不輕易允諾什麼事兒,更讓人對他高看幾分,漸漸滋生出敬重之情,本來還有所圖的殷勤也就越來越發自內心了。
    加上個別從綠地城回來的商家帶回了近期在綠地城發生的趣聞,卻驚覺當事人正在此地做客,並帶著矮人和人類商業同盟在藍天大草原的全權負責人阿碧絲小姐的推薦信進行採購,不覺驚呼這又是一個重大發現。
    正如阿碧絲對傳言的看法一樣,人們在描述一件事的時候,往往很難本著實事求是地原則。總免不了加上自己地一點遐思。於是經過幾個腦袋的加工之後,丁克在綠地城外的事蹟就變得更為神奇了。
    而那些只知道丁克和阿碧絲相識,卻對綠地城外發生的事情初次瞭解的商人們,立即將丁克捧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只因丁克在這段時間內始終沒有透露他與黑市大亨埃蘭德之間的關係。
    商家們無疑都具備精明地頭腦,他們集思廣益,推斷丁克之所以隱藏這種身份的原因無外乎兩個:
    其一。這位年輕的領主有很深的城府,刻意隱藏這種特殊的身份,只因他還有更大的秘密;其二,這位先生並不認為他與埃蘭德之間地關係不可或缺,非要示於人前,標榜自己。
    總之。無論是出於哪種目地。都證明了他們當初對丁克身份的判斷還不夠大膽,此人身後的秘密絕非他們這些人能夠探知的。
    在這些商人們看來,能同時受到敵對雙方看重地丁克,身份背景絕不簡單。好奇心促使不少人派出密探。希望能從夏爾山地那塊看似貧瘠,卻又隱藏著大秘密的地方尋找他們所希望得到的資訊。如果讓丁克瞭解薩維鎮的商人們特別開會來討論他的身份,從而得出了以上結論,恐怕這位年輕的領主大人會立即大笑起來。
    他之所以對他和埃蘭德之間的身份始終三緘其口,根本原因是擔心因暴露的他和埃蘭德之間地關係,這些商家可能會因為感情上接受不了,從而對他地採購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這樣一來,商家們無不開始設法和這位神秘人套交情。各種邀請函和拜帖就紛至遝來。
    當然。他們知道丁克此行地主要目的,就想方設法滿足他。以極低的價格為他提供所需要的糧食和種子。
    於是,丁克在薩維鎮受到了極好的款待,那段時間裡,出席了各種名目的宴請。在那些並不算奢華的宴會上,他似乎真正感受到了一位貴族應得的待遇。
    唯獨有一樣,丁克不得不拒絕。
    那些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少女,在宴會上總是會借各種機會接近他,或含蓄,或熱情地向他表達了愛慕之情。
    丁克不勝其煩,索性用行動表明他已經有了心儀的物件,在以後的宴會,丁克都帶梅絲出席。
    梅絲天生麗質,平時並不刻意雕琢,但是一來出於社交禮儀上的需要,二來為了讓丁克擺脫被女性們圍追堵截的煩惱,她不得不盛裝出席宴會,於是梅絲不曾展示過的高貴的一面便展露出來,讓那些少女們黯然失色了。
    可以這樣說,每一次宴會,他和梅絲都是明星,是主人和賓客追捧的對象。
    丁克每次攜手梅絲步入宴會的時候,都有一種奇特的感覺,真想抓住這雙手不再分開。可惜,每當宴會結束的時候,他又難免不想起茱麗葉那張美麗的臉,一陣神傷。
    有一陣,他甚至深深迷戀上了這種被人仰視的感覺。=小說首發==好在他很理智,很快就從這種感覺中解脫出來了。他告誡自己,他之所以受到優待,完全是運氣使然,並非真的就擁有這種資格。
    但是既然喜歡這種感覺,丁克就暗自打定主意,要盡力成為有這種資格的人物。而這次,權當是對美好將來的預演,於是他對那些殷勤,那些獻媚通通笑納。
    丁克的這種做法,反倒讓那些商人和士紳認為遇到了一個好說話的人,紛紛向這位男爵先生表明了他們的期望。
    這些形形色色的期望無不包含一個意思,就是希望丁克在阿碧絲這位負責人的面前替他們美言幾句,甚至是提攜他們。
    有個別的商人,還偷偷表達了另外一種意願,希望能脫離矮人和人類的商業同盟,轉而為埃蘭德領導的地精商會效力。這種期盼倒是無可厚非,丁克已經切身領會到地精商會在小鎮上的競爭力了。同樣的一枚寶石,在毗鄰而開的兩家商店中,地精商會所開地價格往往要高上百分之三左右。
    更重要地是。丁克剛來到薩維鎮。地精商會在此地的負責人就已經派人恭候了。現在他下榻的旅館,正是該負責人親自安排的。也許是出於什麼特別的考慮,這位負責人只是在暗中為丁克安排。
    丁克並不建議自己的行蹤全在別人的監視之下,他倒是希望立即瞭解,這兩股勢力在他身上願意投下多少本錢,而他本人在這場角逐中,能獲得多少利益。
    不過。不用丁克刻意尋找答案,眼前地利益就讓他動心了。
    薩維鎮的商人們原本就有心討好,一旦瞭解丁克此行的目的,就爭相為他提供糧食和種子,開出的價格實在是低得不能再低。
    那些布匹商人和武器商人也不願錯過巴結丁克的機會,竭盡所能地推銷自己地貨物。
    很快。丁克原本只打算購買糧食和種子地計畫被擴大了。好在。除開歲貢,多出的三萬金幣還能應付這些開支。
    比市價低兩成的布匹和武器當然不容錯過,再加上對牛頭人拉伯雷的許諾,丁克一口氣購進了六大車布匹和兩車武器。至於糧食。丁克則完全抱著多多益善地心思,拿出了整整一萬金幣購買糧食,不過糧食的數量太大,短時間內是無法運抵領地的。
    於是丁克便把此事全權交托給一位名叫格林斯潘的矮人糧商,請他代為處理。
    丁克之所以選擇此人,只因為在宴會上看出這位叫格林斯潘的矮人糧商雖然精於算計,但是卻不太懂得做人,於是在同行中往往遭受擠兌。就是對丁克本人。他也沒有特別的巴結。似乎他出席商行的宴會,完全是例行公事。
    對於丁克提出的這種要求。這位備受擠兌地矮人糧商自然沒有表現出什麼感激涕零之態,倒是立即詢問了相關費用。
    本來就對此事持懷疑態度地梅絲撇撇嘴,出了房門,表示她不再介入此事。按照梅絲的想法,她願意親自督辦此事,無非就是多花費一些時間罷了。
    而丁克則另有他圖,既然兩股商業勢力準備在他地領地大打出手,他也必須多做一些準備,儘量設法從中漁利,而這個並不受待見的矮人無疑成為了他的最佳人選,就算不能以此為突破口,至少也不會帶來太大的麻煩。
    於是在格林斯潘詢問酬勞的時候,丁克立即表示,他將拿出一萬金幣的現金購買糧食,就按照市價每袋四個金幣的價格算,他要二千五百袋糧食,至於差價,就作為勞務費。
    格林斯潘稍微算了一下,認為這買賣有賺頭,便當即同意,並保證一個月之內將糧食陸續運抵夏爾山地。至於丁克提出的那一萬枚金幣,他表示只收一半作為定金,餘下的等貨物交齊後再行結算。
    丁克很滿意對方的做法,於是同意了。
    格林斯潘按照程式,知會了商行,並於當天晚上請第三者作為公證人,立下字據,送交丁克,表明他承擔的這項任務如果沒有在約定的時間內完成,他將無條件向丁克提供三千金幣以彌補其損失。
    梅絲這才確信丁克沒有看錯人。
    不過瞧見丁克故意擺出一副自鳴得意的樣子,這位女助理口裡卻毫不放鬆,說這位格林斯潘早晚會為他帶來麻煩。
    對梅絲這種說法,丁克並非不以為意,因為在內心深處,他也是有所擔心的。不過,利益已經擺在眼前,而弊端是莫須有的,丁克就不可能因噎廢食。
    他始終保持一種心態,現在領地的生活水準亟待提高,必須盡一切可能抓住契機,為領地的迅速發展謀求出路。至於其他,丁克暫時還不願,也沒有能力去考慮。
    在丁克刻意的努力下,這次薩維鎮之行並不比在綠地城獲得的收益少,至少眼前就是這樣。
    因為商人們提供的貨物無不品質上乘,但是價格卻又稱得上低廉,大大激起了他的購買**。至於他的助手梅絲,若非丁克一再提醒,暫且不要將拉伯雷贈送的那袋原生寶石用掉。恐怕她會再購進同樣多地貨物。
    既便如此。那三萬枚可以隨意使用地金幣仍被梅絲以私人助理的名義強行徵用了一半,美其名曰保管,其實拿了一部分來購置了大批女孩子家用的東西。
    丁克當然瞭解梅絲的用意,而他也覺得有必要酬謝一下他的女管家和妹妹,買一些時尚的衣服和小玩意兒無可厚非。
    不過他還是第一次覺得女孩子的東西竟然這樣耗費金錢,十來件衣服和幾件配飾就花掉了三四千金幣。
    如果換作是他,他可定會特別肉疼。好在梅絲趁著他和別人商談事宜地時候去購置這些東西。等他發覺,為時已晚了。
    在薩維鎮逗留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丁克終於決定離開了。出於禮節,他向那些宴請過他的商家發出了邀請,請他們如果有興趣,可以去夏爾山地開設商鋪。他將給予他們二十稅一的優厚待遇。
    二十稅一對大陸上的上來講。無疑是一塊極其誘人的乳酪。須知,在每個領地,領主們都會自行制定稅收方式,常常會巧立名目收取各種苛捐雜稅。對商人地利潤造成很大程度上地影響。
    別說二十稅一,就是古老的十一稅都是這些商人們求之不得的。若非夏爾山地貧瘠之名遠播,現在丁克拋出的二十稅一,並許諾除了正常地場地租賃,不再繳納別的稅收,他們一定會趨之若鶩。
    不久,派出去的密探已經為這些商人帶回了夏爾山地最近一段時間的資訊。=小說首發==掌握第一手資料,從來都是商人們所堅守的制勝法寶。
    按照密探們帶回來的消息。儘管現在看來貧瘠之地依然貧瘠。但是卻有大批冒險者、傭兵、小商販之類的人湧入。據這些人稱,他們是聽說夏爾山地獲得了一股神秘力量的支持。將仿效綠地城地崛起一樣,進行開發。
    他們則是來看看有什麼機會地。按照綠地城的經驗,一個新興勢力地崛起,必將帶來各種各樣的機遇。
    這些原本還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趕赴夏爾山地的淘金者原本有些失望,因為夏爾山地唯一的村落比他們想像的還要破敗,唯一一家小酒館已經擠滿了人。
    如果換作平時,他們中稍微霸道一些的會立即進去,趕走幾名客人,但是看到一隊精銳的侍衛被一位高大的野蠻人帶領著,以此作為據點,他們就不敢放肆了。
    按照夏爾山地臨時頒發的法令,外來者在沒有得到許可時,是不允許在村落裡過夜的,否則將會被驅逐。
    但是這麼大冷的天,在外面露營實在是難受,他們就主動去索蘭妮那裡登記造冊。成為夏爾山地的暫住者還需有人作保,於是在村落裡的居民一時間有了很多遠房親戚。
    而這些人,花費一點房費,就乾脆暫時居住在低矮的房舍之中,等待時機了。
    雖然其中會衍生出不少弊端,但是索蘭妮只好無奈地接受,並告誡領地的居民注意人身安全。
    不過這些居民根本不怕,因為他們實在是太貧窮了,並堅信那點家底不會被強盜看上眼的。
    倒是他們從這些被稱作為遠方親戚的房客身上得來的財物讓他們不放心了,紛紛要求,索蘭妮開闢一項存儲業務。
    於是,一個奇怪的儲蓄機構便誕生了。儲戶沒有憑證,全靠索蘭妮的一個帳本證明他存儲的款項。
    起初,那些外來者全然不信當地人對領主如此信任,但是經過幾次不可思議的取款事件之後,他們完全相信了這一切都是真的。
    儲戶一去,表明身份,說出一串密碼,然後核對,簽字,領錢,銷帳。用不了半個小時就能辦妥。
    平民對領主的信任,以及領主的信譽讓這些顛覆了對領主和平民之間對立關係的看法。丁克這個傳奇式的名字,又立即蒙上了一層更為神秘的面紗。
    但是,夏爾山地貧瘠的事實隨著一段時間的觀察始終擺在面前,不少人已經開始打算離開此地。
    但是正當他們準備動身的時候,卻聽說在村落外面一公里的地方。有兩處巨大地建築正在施工。施工人員竟然是魔法師。
    這消息立即吸引了很多人前來圍觀。親自一看,立即知曉,一邊矮人和人類聯合商會地產業,另一邊則是地精商會的產業。淘金者們離開的想法立即被打消,回到了他們表親的家中,探尋是否有什麼活兒可以幹。
    一公里這個距離,是聯盟特別制定的。是領主們實際控制權的區域界限。換句話說,雖然從法律上來講,丁克是夏爾山地的領主,但是在城門外一公里地地方,別人在獲得聯盟的首肯下,也有土地使用權了。
    只是要依照占地面積。每年交付一定的稅收給當地的領主。
    原本。這是需要提前通知當地領主的,但是領主們招商引資還來不及,當然不會拒絕,因為商業能為他們帶來豐厚的稅收。久而久之。這些商行便自行處理,憑著一紙由聯盟頒發地憑證向領主們遞交土地使用費即可。
    這些來此淘金地冒險者沒有多少余錢,雖然夏爾山地物價低廉,但是這樣坐吃山空也不是辦法。
    女管家立即將這些人招募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在安德森老爹的小酒館旁邊劃出一片土地,建設一家集住宿和餐飲為一體酒館。至於經費的來源,正是這突然冒出來的兩個商家提供地土地租賃費。
    一來讓這些人不至於因無所事事而滋擾生事,二來夏爾山地也迫切需要這樣的地方來安頓越來越多的來訪者。
    人類和矮人同盟所屬的商行占地面積七千平方米。按每平方米年租賃費二個銀幣計算。每年二千八百個金幣,兩年就是五千六百金幣。
    地精商會占地面積稍小。約五千平方米,兩年就是四千金幣。
    兩個商家不約而同地遞交了了兩年的土地租賃費,這倒沒有什麼,但是他們竟然連本年度都計算在內,明擺著是在送錢。
    在旁人的眼中,這種做法就是在巴結這位領主。不過人們對於丁克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神秘人物身上所發生的事情已經習以為常,就不再追究其中地緣由了。
    這些資訊無疑激起了薩維鎮那些商家們地莫大興趣,去夏爾山地開始店鋪很快就成為了共識。而丁克口中的二十稅一仿佛是一種看重,或者說算是對他們這段時間殷勤待遇地一種補償。
    丁克親自派發的邀請函就成了一種類似協議的象徵被他們小心收藏,個別被忽略的人因此帶著禮物登門拜訪,倒讓丁克無比吃驚。他此時還蒙在鼓裡,不知道自己的領地正在醞釀一場翻天覆地的變革。
    從薩維鎮出發,丁克再也不能選擇來時的那條捷徑,只能照大路返回領地。
    車隊在崎嶇的山道上行使地很慢,於是丁克打算轉道布加爾港,看望一下他那位信守諾言的朋友。於是向他的八位僕從交代一下,讓他們護送這批貨物先行趕回領地。
    這段時間,這八位從未見過世面的僕從始終遵照丁克的囑託行事,也正是他們的小心翼翼,恪盡職守,無形中為丁克增加了不少助力。
    當然,這段時間的經歷,也讓他們看到了很多想都未想過的東西,暗自學習,對外面的世界更為憧憬,對人類的心思有了全新的認識。
    也正是這種冷眼旁觀,使得他們認為,這位領主大人似乎有一種奇特的能力,始終將自己放在一種優勢的位置,善於抓住機遇,將利益最大化。
    他們堅信,只要對這位年輕的領主大人言聽計從,切實履行他交托的任務,其他的事情就不必費心了。
    看到這些隨從對主人的要求毫無質疑,那些受雇的車夫不禁也另眼相待,認為這完全是一種紀律,是那些普通領主的隨從所不能具備的。
    這些車夫也接受了外界那些對丁克的猜測,認為這位年輕領主即將幹一番事業,如果能搭上這班順風車,也許就能改變他們車夫的命運。
    已經有人打定主意,到了領地就留下來,看看是否能有好運氣。
    丁克並不知道車夫們和隨從們的心思,目送他們上路後,便帶著梅絲踏上了去布加爾港的旅程。
    ——

34、暗訪
    為了避免尷尬,丁克決定喬裝成一位帶著妹妹旅行的小貴族前往旅行者之家。[閱讀文字版,請上]
    不過梅絲卻告訴他完全用不著喬裝前往,因為他現在根本就是一位氣度不凡的貴族少爺。就容貌而言,現在的丁克和她第一次見到的那位完全不同,按理,他那位朋友根本就不可能認出他來。
    丁克本來還不相信,不過梅絲特別用魔法將他的容貌投影成像,丁克覺得自己確實改變了太多。
    聯繫到不久前正當他融合冥火的力量後,女僕愛琳達詢問他是否有什麼特別好的駐顏之術,丁克就釋然了。
    他不由得將自己和那些風流倜儻,自命不凡的公子哥兒比較,認為自己現在這幅容貌比他們更為出色。
    “不知茱麗葉看到我這個樣子,會怎麼想?”丁克心中浮現出那位公主的容貌,咕噥道,“不知她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就在丁克思緒萬千的時候,梅絲以為他還是為容貌可能被認出來擔憂,於是就說,如果他不願意太招搖的話,她倒是可以幫他弄得醜陋一些。
    丁克當即拒絕,稱愛美是人類的天性,無論什麼人,從內心來講,都希望自己有一幅俊美的容貌。
    不料,梅絲哈哈大笑起來,顯然是料到了丁克會這樣。丁克以為她是看出了自己想念女孩子,倒讓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丁克和梅絲一進入布加爾港,就發現有不少人朝北面趕去。其中有商人。有駝隊,有馬幫,還有不少冒險者和雇傭兵之類的。
    這原本在意料之中,因為他們已經對夏爾山地的變化有所耳聞,但是那些突然出現地貴族以及他們地大隊隨扈,就讓人為之側目了。
    更重要的是,這些遠道而來的貴族舉止高雅。並非那些只會誇誇其談的傢伙,而是非常審慎,仿佛並不是在做一場旅行,而是被什麼東西吸引而來。
    丁克打聽之下,竟然是夏爾山地將舉行一場什麼寶石拍賣會。這下,連他這個領主也愣了神。似乎很多事情已經不在他的控制範圍內了。
    好在依照丁克的作風。不能立即處理的事情就暫且放在一邊,先解決當前地問題。
    盧克索的小酒館重又變得興盛起來,馬廄旁邊的窩棚附近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在忙活著為馬匹添加草料。
    丁克朝他打了個招呼,少年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局促地笑笑。
    丁克意識到自己是把這個少年當成少年時代的盧克索了,於是隨手掏出一枚金幣扔給他,對方機敏地接住,連聲道謝,然後又趕緊還了回來。
    “怎麼?”丁克疑惑地望著他,但是沒有接。
    “先生,還請原諒!”少年深深地鞠躬道,“我以為是一枚第納爾銀幣。卻不想是一枚大索爾。想必您是弄錯了。”
    “噢。確實!我原本是想給您一枚銀幣來著。但是,”丁克說道。“為了獎賞您的誠實,它歸你了。*”
    “歸我了?!”少年捧著那枚大索爾,眼中滿是激動。看得出來,他需要這枚大索爾,對它又特別渴望,但是眼神中卻帶著猶疑。沉默幾秒鐘後,他又抬起頭來看著丁克,似乎是想再求證一次。
    丁克會意,立即說道:“是地,對誠實地酬謝!”
    “謝謝,先生,謝謝!”少年再次躬身施禮,“我能為您做點什麼嗎?您看,我知道哪裡還能買到馬匹,雖然不是最好的,倒是不會辱沒您和這位漂亮女士的身份。而且價錢,絕對能讓您滿意。”
    “你也懂相馬?”丁克對此頗感興趣。
    “我是盧克索老闆的學徒,是專程來向他請教相馬地本事的。您瞧,這馬廄裡新來的幾匹馬,我敢說,我對它們的瞭解絕不比它們的主人差。”
    “不妨說來聽聽。”
    “如果不會耽誤您和這位夫人寶貴的時間。”
    梅絲聞言,俏臉一紅,情不自禁地低下了腦袋。
    丁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以示安慰,口裡則解釋道:“這可是一位小姐,我的妹妹梅絲。”
    “妹妹?”少年狐疑地打量了梅絲一陣,分明是不相信丁克地話。
    “看起來,你很喜歡這個行當。”丁克重新拾起剛才地話頭。
    “只是因為沒有更好的選擇。”少年尷尬地笑笑。
    “那就抓住機遇。”丁克鼓勵道。他覺得這個少年特別親切,而他談話機敏,在他身上,竟然看見了自己少年時代地影子。
    “我始終睜大著眼睛。”少年說道。
    “不,你還要讓你的手掌變得有力,否則可能會抓不住。”
    “就是最烈的馬我也能制服。”少年說這話的時候,那雙藍色的眸子中閃動著自信的光輝。
    “嗯,這點我相信了。那麼,你為我講講這些駿馬朋友的事兒吧!”
    “您看見最裡面那匹棗紅馬了嗎?”
    “噢,那是一匹草原馬。”丁克看到那匹馬個頭稍顯矮小,於是立即作出了判斷。
    “其實不是純種馬。”
    丁克愣了愣,說道:“願聞其詳。”
    “想必您是從它的體態推知它是一匹草原馬吧!但是它實際上是一匹草原馬和沙漠馬的混血兒。就體格上來講,它保留了草原馬身軀粗壯,四肢堅實有力,體質粗糙結實,頭大額寬,胸廓深長。腿短。關節、肌腱發達的特點。
    “但是,您只需仔細觀察,就能知道,在這些特點中,又夾雜著沙漠馬的特徵。譬如,它地眼睛,特別地大。而且突起,深遂且流露感情。它地兩隻耳朵離很開,您瞧,它們經常會前前後後地動來動去。當然,最重要的就是鼻孔了,特別大的鼻孔乾淨且靈活。可以大量換氣呼出熱氣讓身體冷卻。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那麼,最重要的是什麼?”
    “因為有沙漠馬的血統,這傢伙繼承了祖先的細心、敏感、敏銳,不僅對人類或其它動物很和善。也很會為自己著想。
    “這不,它雖然在最裡面,那裡相對較冷,但是並不因此就焦躁不安,只因它懂得忍讓。不過,外人別想輕易牽走它,同他生活在沙漠中地祖先一樣,如果想要強迫它做它不想做的事。就要領教領教它的硬脾氣。但對於它所信任的人。它會表現出無比的英勇和忠誠。
    “您再看,由於它的身體裡流淌著來自炙熱沙漠地鮮血。皮膚相對較薄,汗腺也比較粗大,這些身體上地特質讓它們容易散熱,但也不會像純種馬那樣對冷天氣特別敏感。
    “它的主人其實是一位馬術極其差勁兒的先生,但是因為它天生的敏感聰睿,主人可以很好地操控它。當然,如果它地個頭兒再高一些,恐怕就不會出現在這裡,而是成為某位將軍或者大公的坐騎了。”
    “經你這樣一說,還真是那樣的。”丁克覺得這少年確實是懂馬的,說起來頭頭是道。就在丁克準備向他請教幾條關於馬匹的問題時,一個老人的聲音打斷了這場談話。
    “嘿,亞瑟斯,放好草料,趕緊抱幾捆乾柴去廚房。”一個老頭兒的聲音喊道。丁克聽出,這聲音的主人,正是那位代替盧克索招呼過他地,叫做威爾地老人。
    “噢,威爾老爹,這就來。”少年回答道,然後對丁克躬身致歉,“先生,再次感謝您的打賞,我做完事兒就去酒館裡為您效勞。”
    “好地!”丁克點點頭,“既然來到久負盛名的布加爾港,自然要去旅行者之家坐坐,像那些旅行者一樣,喝上一杯老闆自釀的酸梅酒,吃上一份當地有名的烤鼠兔。”
    他本來是不打算進去的,因為看到盧克索重新振作起來,他就完全放心了。如果現在就見面的話,難免會有些尷尬。不過轉念一想,只要他不暴露身份,進去坐坐也沒什麼,於是便順水推舟,採納了亞瑟斯的建議。
    少年看到眼前這位慷慨地年輕貴族採納了自己的建議,高興地笑笑,躬身告退,消失在小酒館的後面。
    丁克攜著梅絲走進了小酒館。
    一進門,那股熟悉的氣息就撲面而來,還和九年前一樣。
    在這種熱鬧的氛圍中,丁克心中不免湧過一絲酸楚,眼睛則落在了靠近吧台的一個空位置上。
    他的父親,丁蒙尼男爵當初送他到桑坦德學院,就在那個位置上喝了一夜的酒。那時,他絕不敢將那位成日醉醺醺的老頭兒和不死英雄這個稱謂聯繫起來。
    丁克感覺自己的視線迷蒙,情不自禁地走了過去。突然,腳上像是被什麼東西絆到,猝不及防間,弄得他一個趔趄。
    梅絲眼疾手快,順手將他扶住。
    “瞧哪!一位病怏怏的公子哥兒。噢,還有一位身手敏捷的女伴,真惹火。”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壯漢說道,瞧他的裝束,應該是一位傭兵。
    丁克看到,他的腳正斜斜地擱置在道路中央,正是他故意絆了自己一跤。
    “你是故意的?”丁克問道。
    “是故意的又怎樣?”傭兵連看都懶得看他,目光卻在梅絲的胸部上來回掃蕩。
    “那就請你道歉!”丁克閃身過去,將梅絲護在身後。一來是阻擋這傭兵那**裸的眼神,二來則是防止梅絲一劍將他擊殺。
    若非丁克死死地抓住了梅絲的手,可以預見,以梅絲的實力。這個傭兵地脖子上沒準兒會立即多一道血槽。
    但是。丁克不願毀掉好友地酒館,就決定暫時放過他。於是他擠出一個笑容,說道:“希望您的腿不會疼。”然後拉著梅絲走向了他父親曾坐過的地方。
    “沒膽鬼!”
    “這樣的小白臉,要麼就是帶著一幫侍衛招搖過市,要麼就是自知力量不夠,當縮頭烏龜。”那個傭兵高聲說道,“很明顯。我們這位先生他老爹把烏龜的特**給了他,於是……”
    “砰!”丁克再也忍不住了,一拳砸在木質的桌子上,那個聲音便戛然而止了。奚落他倒是沒有什麼,一旦涉及到他父親的名譽,就忍無可忍了。
    “噢。尊貴地少爺發怒啦!瞧哪。就像詩人們說的那樣,我為這張小白臉塗上了一層紅霞。”那個傭兵怪笑著說道。
    “嗨,傑弗遜,真看不出來。你還是文武雙全哪!”他身邊的一個矮個子說道,瞧他賊眉鼠眼的樣子,顯然不是幹正經行當的人。
    “夜貓客店那些騷娘們兒都這樣說。”被稱作傑弗遜的傭兵粗魯地一笑,眼光重又落在了梅絲地胸脯上。
    “這小子應該躺在女人堆裡,草原上地寒風會吹散這副孱弱的……”那個賊眉鼠眼的矮個子的聲音戛然而止。
    繼而,所有人都集中在了丁克身上,準確地說,是在他面前。
    在丁克面前。木質地桌子消失了。卻而代之的是滿地的木屑。
    多數人都捕捉到前一刻的情景:這個年輕貴族跟前那張胡桃木的桌子突然像玻璃一樣龜裂,崩塌。最後化作齏粉。再聯想起這位年輕貴族猛拍桌子的情景,一種可怕的念頭立即襲上心頭。
    立即,有不少人意識到即將有大事發生,起身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那位傭兵……噢,你是叫做傑弗遜吧!”丁克開口說道。其實連他也沒有料到,剛才那一拳能有這樣的效果。
    “是……是地!你……你想怎麼樣?”傑弗遜驚恐地望著丁克。
    “你過來。”丁克朝他招招手。
    “不!”傑弗遜重重地搖搖頭,目不轉睛地望著丁克。\
    “那你是要我過來嘍?”丁克挑了挑眉頭。
    傑弗遜張張嘴,卻沒有說話,焦慮地望瞭望身邊那個賊眉鼠眼地夥伴,似乎希望能得到點幫助。後者望瞭望他,又飛快地朝丁克這邊掃了一眼,趕緊埋下了頭。
    “不知你願不願意請在座的朋友們喝上一杯?”丁克提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外地要求。
    傑弗遜愣了愣,隨即說道:“如果您不追究我先前的無禮……”
    “至少你應該過來向我和我的父親道個歉。”丁克笑笑。
    “您的父親?”傑弗遜望瞭望丁克身邊的梅絲,又狐疑地望著丁克。
    丁克摸了摸心口:“我的父親就在這裡。你剛才的無禮,他能知道。但是,他交給我寬以待人的信條,因此我遵從他的意願,代他寬恕你的過失。”
    傑弗遜沉默片刻,立即站起來,朝丁克深深鞠躬道:“我收回剛才所說的話,請您和您的父親原諒我的無禮。”然後,他又朝櫃檯上喊道,“老闆,每桌加一壺酒,兩個菜,算在我頭上。”
    不過瞧他焦慮的神情,不是在為丁克還要提出別的要求擔心,就在為如何付酒錢擔心。像他這樣的傭兵通常都沒有機會進入正式的傭兵組織,只能靠臨時找點活兒維持生計,要支付這樣大筆的額外開支,恐怕無能為力。
    現在,看他和身旁那個小偷模樣的的人混在一起,顯然是因窘迫的無奈之舉。看來經過此事,少不了客串一下劫匪之類的角色,對路人實施敲詐勒索了。
    丁克推測,說不定他原本就是想激怒自己,然後從自己身上訛詐一筆。
    這時,盧克索已經從廚房裡走了出來。他始終保持沉默,顯然知道酒館裡發生了什麼。但他這樣的酒館老闆根本沒有辦法,只好立即清理了丁克跟前那些木屑,為客人換上一張桌子。
    “大人!”盧克索朝丁克施了一禮。小心地說道。“請問您和這位尊貴的小姐有何吩咐?”
    “一壺酸梅酒,兩份烤鼠兔。”丁克說道。
    盧克索愣了愣,不由得仔細打量一下丁克,看看是否是老主顧。丁克迎上了他地眼神,始終面露微笑,顯得極其坦然。
    沉默片刻,盧克索才說道:“實在抱歉。酸梅酒已經沒有了。請允許我向您推薦特製地檸檬酒,搭配烤制的鼠兔同樣別具風味。”
    “既然您向我推薦,那一定要試試。唔,乾脆給在座的客人們都上一份如何?”丁克環顧四周,發現所有的目光都盯著他。
    “這個……”盧克索有些遲疑,但還是說道。“請稍等!”然後躬身退下。去準備酒食了。丁克轉過頭來,看見那個叫做傑弗遜的傭兵正局促不安地望著自己,就沉聲說道:“就算一個教訓,開玩笑可以。請別辱及家人。”
    “知道了,大人!”
    “還有,這筆酒錢可不能賴帳。\”丁克提醒道。
    他當然知道盧克索為什麼遲疑,完全是因為害怕酒錢沒有著落。須知,檸檬在大陸上的產量不高,價格相對較貴。而鼠兔在冬天很少出來覓食,大大增加了捕捉的難度,成本就相應增加了。
    “我……我身上地錢恐怕不夠。”傑弗遜掏出一個錢袋子。將裡面的錢幣一股腦兒倒在桌子上。
    這個乾癟癟的錢袋子裡。有十來個第納爾銀幣,三枚金幣。以及兩顆極普通的女士耳墜和一枚金戒指。丁克立即為它們估價,約合十個金幣。
    他又朝他身邊那個矮個子看看,後者猶豫一下,還是摸出懷裡的了一個錢袋子。
    “傑弗遜,這可是我的全部家當。”矮個子將錢袋子死死地抓在手裡,似乎不願鬆手。
    傑弗遜笑笑,朝他懷裡一探,另一個錢袋子落入他地手中。矮個子怨毒地看了他一眼,瞟了眼不遠處地丁克,然後低下了頭。
    很快,錢袋子中的錢幣全部倒在了桌上,除了三枚金幣,其它全是第納爾銀幣,總價值也不過一個大索爾。於是,兩人的身家加起來,才不到兩個大索爾。
    按照一壺檸檬酒兩個金幣算,恐怕還真的不夠付這十多桌地酒錢,別說每人一份烤鼠兔了。
    “那我就幫你墊付!”丁克說道,“等你什麼時候有錢了,再還給我。”
    矮個子一聽這話,立即喜形於色,扯了扯同伴的衣服,示意他趕緊答應。一隻手,已經往桌上的錢抓去,瞧他麻利地收攏那些錢幣,便能獲知他平時的工作。
    傑弗遜沒有理會他的同伴,疑惑地盯著丁克看了一陣:“我怎麼還你?”
    聽到這話,丁克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因為對方不是立即應允,而是先詢問如何還錢,這表明他確實是認真看待此事,並誠心悔過。
    “還給有需要的人。”丁克說道,“在每個人的路上,總會遇到個把亟需救濟地可憐人。”
    “您更像一位佈道者。”傑弗遜咕噥一句,然後點點頭說道,“如果他們問我地名字,我怎麼說?”
    一邊說,他一把抓過矮個子手中的錢袋子,並以眼神制止其搶奪地想法。後者仿佛很畏懼這種目光,又或者這種目光曾給他留下過什麼特別的記憶,總之他咬咬嘴唇,打消了搶奪的念頭。
    “就說是受到良心的指引吧!”丁克笑笑,“當然,如果您覺得難為情,就說:施捨給窮人就是放帶給神靈。但願您的施捨不會讓被施捨者的手沾上不潔,神靈因此便讓他們分擔一部分罪責。”
    “請放心,上面會沾染傑弗遜的血汗。”傭兵說道。
    “那麼,您想如何掙取這筆錢呢?”丁克問道。
    傑弗遜搖搖頭,表示還沒有明確的目標。
    丁克沉吟一下:“你是否建議我為你指一條路?”
    “求之不得。”
    “也許有點難。”
    “請講,大人,您請!”傑弗遜站起來。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又像是準備聆聽訓誡。
    丁克笑笑,示意他坐下,可傑弗遜並不照辦。丁克也不強求,輕聲道:“聽人說,夏爾山地正在進行一場變革,你不妨去碰碰運氣。你這樣健壯的傭兵,總能找到點活計。”
    “正有此意。”傑弗遜一邊說道。一邊走過來,然後肅立在丁克身側。
    “你這是幹什麼?”丁克滿臉疑惑。
    “大人,您身懷絕技,但是身邊還缺少一位跑腿兒的隨從。如果您不建議,我願意為您效勞。在布加爾,以及周邊地地區。我還算比較熟識。為了不至於讓人再像我一樣不開眼地冒犯您。為了讓您在藍天大草原上度過一段還算難忘地時光,我將榮幸地為您效勞。”
    “噢,我想你誤會了。”丁克搖搖頭,“我並不缺少侍從或者跟班。我帶著妹妹出來旅行,無非是為了見識一下世面,如果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手下人去辦,還有什麼樂趣呢?你倒是不妨把我當作偶然結識的朋友,在一次旅行中和我們邂逅,然後結伴而行,相互也好有個照應。”
    一聽丁克邀請這個粗魯的傭兵一起上路,梅絲有些坐不住了。她扯了扯丁克的衣服。用眼神表示:她不同意。
    丁克對她笑笑。又輕輕拍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本來丁克還以為這個女助手就算不立即爭辯。也會以沉默抗爭的,不料她卻紅著臉點點頭應允下來,局促不安地將手縮了回去。
    “怎麼樣?”丁克又對傭兵說道,他顯然沒有注意到梅絲這略顯奇特地神情,“我們一起上路,你既然熟悉這裡,就充當我們的嚮導吧!我付給你工錢,上面正好能沾染上你的汗水,讓你對我……噢,應該說對你良心的許諾早日實現。”
    “大人,傭兵傑弗遜聽從您的吩咐。”傑弗遜右手撫胸,深深地鞠躬。這表明,他是以傭兵的身份在接受一項任務,並願意在此期間無條件地為雇主所驅使。
    不久,酒菜便端上來了。那個叫做亞瑟斯地少年也來幫忙。他端著兩份鼠兔和一壺酒走到丁克面前,小聲地說道:“大人,這是亞瑟斯地一點心意,請您和這位美麗的小姐務必笑納。”
    丁克沒有拒絕,示意傑弗遜坐下,後者遲疑一下,還是落座了。丁克滿意地笑笑,對他說道:“瞧,你的運氣不壞,有人為你買了兩位客人的單。”
    “謝謝你,小兄弟。”傑弗遜說道,這話似乎發自內心,完全沒有之前地那種匪氣。
    “大叔,你謝我幹什麼?我只是設法向這位先生表達謝意,和您可沒有關係。”亞瑟斯說完,不再理會傑弗遜,轉而望著丁克,“大人,之前您似乎還有什麼關於馬匹的疑問。”
    “對!”丁克點頭說道,“我聽說有一種馬,劇烈的運動後,會流下鮮血一般的汗液,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大人,您這樣問,證明您是有意考校我。”傑弗遜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怎麼講?”丁克微微吃驚。
    “如果您真的不知道具體的原因,您的問題就該是這樣:我聽說有一種馬,劇烈的運動後,會流下血紅色地汗液,它們流下地究竟是鮮血還是汗液?”
    “噢,你猜得不錯。”丁克訕笑道,“那麼,你認為他們流下的究竟是什麼呢?”
    “我聽說過寶馬汗血這種說法,但據說至今還沒有定論,因為沒有人真正找到實物。我向我認識地牧馬人和馬販子打聽過汗血馬的事情,但是沒有人真正見過。
    “但是我猜想,既然馬出汗時往往先潮後濕,那麼對於棗紅色或栗色毛的馬,出汗後局部顏色會顯得更加鮮豔,尤其在強光下,給人感覺像是在流血。
    “騎過馬的人都知道,馬的肩膀和脖子是汗腺發達的地方,也許正是基於這樣因素,目擊者錯以為是馬在流血。”
    “這個解釋倒是讓人信服。”丁克點點頭說道。
    “那麼大人,我通過了您的考校,是否有幸像這位傭兵大叔一樣成為您和這位小姐的跟班呢?”
    “什麼?”丁克顯然沒有想到對方提出這樣的要求。
    “大人,您放心,我不會為您添麻煩的。我剛才看到您震碎桌子的一幕,於是我就想到您之前所講,要抓住機會。我認為,跟隨您,絕對是比學習相馬更好的選擇。當然,您可以讓我先實習一段時間,如果您覺得我還能勝任這項工作,就讓我留下,否則,我還是回來當我的相馬學徒。”
    丁克覺得這個孩子特別機警,有心給他一個機會,於是就說道:“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再拒絕,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這麼說,您是同意了。”
    “記住,只是試用期。”丁克笑笑。
    “是的,大人!”亞瑟斯躬身告退,興沖沖地跑回了廚房,像是去跟忙活著烤制鼠兔的盧克索打招呼。
    小酒館裡始終保持一種怪異的沉默,沒有哪位客人敢無故發出聲響,連咳嗽都壓得很低,唯恐引起這個神秘貴族的注意,招來什麼麻煩。
    梅絲對烤鼠兔半點興趣都沒有,只是陪著丁克淺飲幾口檸檬酒。至於傭兵傑弗遜,始終小心翼翼,生怕哪裡出現紕漏,更談不上跟丁克對飲了。
    丁克這頓酒喝得索然無味,於是淺飲了幾口檸檬酒,吃了兩口烤鼠兔便準備結帳離開。
    他一站起來,所有人都望著他,臉上無不展現出松一口氣的神情。顯然,正是因為丁克的存在讓他們戰戰兢兢。他們或者參與了之前對丁克的嘲諷,或者冷眼旁觀,無論怎麼說,受到丁克的款待,都是問心有愧的。
    至於丁克,他已經收穫了他希望的結果,他的好友盧克索已經振作起來,只等約定的時間,他就會來看他那個還未見面的乾女兒了。
    ——

35、巨變
    當丁克再度走進夏爾山地的時候,最讓他吃驚的當然不是原本冷清的領地多出了許多冒險者和小商販,而是在村落正門外一公里的地方,有兩群土系魔法師正在圍繞著兩處夯實的地基討論著什麼。[閱讀文字版,請上]
    看那地基的巨大程度,不難想像即將在上面出現的建築有多麼宏偉。丁克並無需打聽,便知道其中一座的建築者必定是由阿碧絲指派的。而另一座,不問便知,正是他那位新朋友埃蘭德先生或者他的某位助手派遣來的。
    這些專門利用魔法從事建築行業的人其實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魔法師,應該稱為魔法建築師才對,他們僅僅能驅使土元素,使其按照預定的形態出現,合成特定的建築物。然後經由建築工匠進行必要的修飾即可投入使用。
    儘管不比純粹依靠人力建造的建築物那樣受人推崇,但是工期大大縮短,如果再經由高級魔法師對其進行加持,使用的年限並不比常規建築差。
    這兩處建築代表著兩股力量的角逐,一方是地精商會,另外一方則是矮人和人類的商業陣營。兩個建築毗鄰而設,想來是刻意為之,意在一爭高下。
    這不,就在建築工地旁邊,已經搭建了不少簡易的居所,各種馬車雲集於此,運載著滿滿的物資。
    最讓人驚歎的,還是新搭建的帳篷門口,已經有夥計在招徠顧客,向那些來此淘金的人推薦自己地貨物。
    當丁克獲知。在村落裡面。一家酒館正在一群外來者地努力下拔地而起,他感到無比激動,恨不得立即跑去看看。
    他夢想過擁有一家類似桑坦德城綠妖精那樣的酒店,裡面擺上各種各樣的美酒,能夠承辦任何奢華的宴席,漂亮的女侍者秀色可餐,始終展露著殷勤的笑容。
    他認為自己的酒店必然有與眾不同之處。因為侍女們地笑容發自內心,絕非沖著客人的錢袋子。客人的小費則全是對這種高品質服務的肯定。
    現在,他既然即將擁有一家酒店,即使離他的希望尚有一段距離,但他有信心,有朝一日。能達到他的理想。
    梅絲與丁克並駕齊驅。亞瑟斯和傑弗遜則亦步亦趨地緊跟其後。
    他們不時地朝周圍看,雖然一路上陸續碰到了不少到此碰碰運氣地淘金者,但真正到了這裡,就覺得熱鬧程度要比他們想像地高。
    現在已經是黃昏時分。在正門外支起了不少臨時搭建的圓頂帳篷,馬燈的光輝從小視窗中傾瀉出來,倒是為這片山地平添了幾分草原上才有的情調。
    這不,在一頂特別大地帳篷裡傳出了悠揚的琴聲,一個聲音如同草原的風在夏爾山地的上空穿過,紮進人的心裡。
    金杯哪銀盃斟美酒,
    雙手舉過頭。
    麥餅哪葡萄烤羊肉,
    今天喝個夠。
    朋友哪朋友。
    請你嘗一嘗。
    這酒醇正,
    這酒綿厚。
    美麗的姑娘喲。
    請挽上我的手,
    我們心心相印,情誼天長地久,
    在這美麗的草原上共度春秋。
    帳篷外地篝火燒得正旺,烤羊肉地味道彌漫在空氣中。
    丁克不由得想起了阿碧絲之前的建議,讓他在此地開闢商業區,本來他還有所顧慮,現在看來,他有必要把此事提上日程。
    一來為自己提供一個財源,吸引人氣;二來為這些遠道而來地商旅提供便利。對丁克來講,利人利己的事情當仁不讓。
    不知不覺間,丁克一行便來到了修葺一新的村落正門口。紅紅的火把燃燒著,將負責守衛的侍衛臉上照得通紅。
    想必是為了治安的需要,這裡將原來的兩個執勤人員增加到八個。兩人負責盤查身份,拒絕沒有獲得暫時居住證明的人入內。
    執勤的人員中,有兩位是那八個負責運回糧食的侍衛中的成員。他們立即認出了丁克,過來行了一個鞠躬禮。
    這樣一來,丁克的身份立即暴露,身邊的傑弗遜立即滿臉震驚,而亞瑟斯則是滿臉含笑,仿佛早就知道丁克的身份一般。同時,他代他的老闆盧克索問候了丁克,說他已經原諒他了,他和他的妻兒在女兒貝蒂周歲的時候恭候他大駕光臨。
    路人知道眼前這位俊秀的年輕貴族便是那位傳奇的領主,紛紛湊了過來。
    丁克並不建議這些目光,向執勤的人員微微頷首,讓他們記錄下亞瑟斯和傑弗遜的身份來歷,便和梅絲一道領著二人走進了村落。
    丁克沒有故作姿態,倒讓這些遠道而來的人對他更為看重,認為這位年輕的領主確實有常人不及的能耐,於是留下的決心更為堅定了。
    儘管村子裡的房屋仍然矮小,但是已經被粉刷一新,街道打掃地比平時乾淨。\
    所有變化中,最讓丁克欣慰的是,在城門口附近臨街的兩戶人家,乾脆打開了窗戶,支起一個小攤,賣起了烤制的蕎麥餅。
    現在正是黃昏時分,已經有不少人等候在這裡等待新出爐的食物了。
    這種思維的轉變讓丁克看到了希望,仿佛不久的將來,寂靜的夏爾山地上就會變得更加熱鬧了回到城堡,丁克命人將亞瑟斯和傭兵傑弗遜妥善安置後,便急急忙忙拉著梅絲去了書房。
    這一幕落在旁人的眼中,就變得極其曖昧了。
    亞瑟斯和傑弗遜相視一笑。表明他們都想到了同一種可能。
    不過。當事人對外界的猜測渾然不知。他這樣著急,無非是想趕緊核對帳務,拿出有限地資金大幹一番。
    “瞧呀!這次出行地收穫真是意想不到!”
    “對,沒想到我們的領主大人有這樣的魅力,能吸引這麼多目光。”梅絲笑著說。
    “你以為我願意呀!”丁克說道,“在我看來,悶聲發大財才是最好的。我們應當向那位埃蘭德先生學習。隱忍不發,等到時機成熟才昭示人前。現在到好,打亂了我的計畫。”
    “計畫總是趕不上變化的。”梅絲說道,“或許,命運之神不甘心讓人類掌控命運,於是就會時不時地來一場惡作劇。現在。他正在和您較勁兒呢!”
    “我可不敢說要和命運來一場較量。”丁克說道。“但是嘛!也不甘心就此遭受擺佈。”
    “於是……”
    “於是!”丁克介面道,“我們就設法引導這種趨勢,從中獲得有用的東西。”“那就把你得到地好東西交出來吧!”梅絲突然將手一攤。
    “什麼?”丁克疑惑地望著他的助理。
    “那顆古代炎魔身上的火晶石呀!”
    “我研究一下再給你好嗎?”提起那顆火晶石,丁克不禁皺起了眉頭。他倒是很期盼那個叫威廉的冒險者能儘快來找他,商談合作的事宜。
    通過融合冥火的記憶,丁克從第一眼就看出,那顆火晶石原本只是一顆普通地火系魔法水晶,但是經過特殊處理後,竟然表現出古代炎魔之淚地品質。
    他深知,如果掌握了這種升級寶石的方法,並將其改進。必定是一個能立即累積大量財富的門路。
    “可是。你的寶貝妹子已經來了。”
    “哦,維蘭瑟?她在哪兒?”丁克警覺起來。一陣左顧右盼。
    “在你身後。”
    “哦,維蘭瑟,你怎麼……”丁克變得極度緊張起來。
    維蘭瑟一把挽住丁克地手臂,脹鼓鼓的胸脯在丁克身上來回蹭,讓他感覺非常不適。
    他想掙脫,但是維蘭瑟緊緊挽住了他,想要脫身,那是妄想。
    梅絲看到這種情形,知道這兩兄妹有什麼話要單獨講,立即知趣地找個藉口告退了。
    目送梅絲離開,維蘭瑟一把放開丁克,說道:
    “你別自作多情啦!我可不是來迎接你的。索蘭妮姐姐脫不開身,就讓我來城門口新規劃的區域去看看,以防這些傢伙搞出什麼亂子來。結果呢,有人說你已經回城堡了。我就急匆匆趕來,看看你又搜羅了什麼好東西。
    “嗯,那三顆寶石我很喜歡。不過,你不該派那個地精前來,我知道,索蘭妮姐姐不喜歡地精的。那麼,我就不謝謝你那三顆寶石的心意了。”
    “羅馬裡奧不是壞人。”丁克不願和維蘭瑟爭辯,只說他的看法。
    “我們又沒說他是壞人。”維蘭瑟說道,“只是索蘭妮姐姐不喜歡地精,我們就不喜歡和他打交道嘍。”
    “那好,以後我讓梅絲處理這些事情。”
    “梅絲姐姐呀!那當然最好了。唔!看來,你這次收穫頗豐嘛!”
    “那要多謝維蘭瑟的寶石,否則我可不敢亂花錢。”丁克笑著說道。
    “你不亂花錢,可惜你地小寵物可不懂得節省。”
    “我地寵物……戈林?”
    “戈林可不再是寵物啦!我是說,小胖子。”
    “小胖子?”丁克額頭浮出一道黑線,這可是第一次見面時,維蘭瑟給他取的寵物名。
    “喏,就是它嘍!”維蘭瑟指著房頂喊道,“小胖子,還不快下來。”
    這時,丁克才看到,空中漂浮著一隻奇怪地生物。一身雪白的長毛覆蓋著整個身體,那雙碧藍色的眼睛被稍稍掩蓋在長毛下,頭頂偏偏系著一個粉紅地蝴蝶結。想必是維蘭瑟地傑作。
    那雙長長的耳朵一隻豎著。一隻則耷拉在圓乎乎的腦袋上,背後有一對小翅膀在扇呀扇,托起它肥碩的身體顯然有些吃力。
    這不,小傢伙兒身子突然墜落一下,快要落地之前才調整好身體,然後又吃力地飛了起來。
    丁克注意到它的眼神,像是對自己顯露出無比的親切。但是又特別害怕。他絕不懷疑,這小傢伙兒擁有智慧。
    “這是……”丁克驚奇地問道。
    “凱薩琳!”維蘭瑟說道,“她叫凱薩琳,是女孩子喲!”
    “你怎麼知道她是女孩子的?”丁克出於對維蘭瑟這頭龍地尊重,也不自覺地用上了“她”這代詞。
    “我……我就是知道!”
    “好吧!你為她取的名字。”
    “對呀!你這個不負責任的傢伙,把可憐的凱薩琳鎖在壁櫥裡。她餓極了。就跑出來找東西吃。我可憐的魔法藥劑全被她喝光了,還有我的寶石,也被她吃掉啦!”“吃寶石地生物?”聯繫到壁櫥,丁克立即意識到那枚蛋孵化了!他既高興。又掠過一絲恐懼,連忙問道:“那麼,維蘭瑟,你知道她地來歷嗎?”
    “尚在研究!”
    “研究?”
    “對呀!”維蘭瑟點點頭,“半個月前,我就發現我的實驗室裡總是不見東西。於是我就想看看究竟是什麼傢伙在搗亂。結果,當晚便發現她從你的房間溜出來,躡手躡腳地跑到我的實驗室偷東西吃。
    “還好。我們地凱薩琳並不是那種搗蛋的傢伙。並不損壞我的實驗用具。只是她很挑食,唯獨喜歡那種高效的魔法藥劑。以及還未被寶石溶劑溶解的魔法水晶。這讓我損失慘重,那些可都是我的珍藏,這個嘛,你必須補償給我。”
    “一定補償!”丁克當然不會拒絕維蘭瑟的要求。
    “這還不夠!”
    “怎麼?”
    “我已經計算過了。凱薩琳每天都要消耗掉兩顆高級魔法水晶,這十五天來,吃掉了我整整三十顆寶石了。”
    “真是奢侈的傢伙!”丁克咕噥一句,然後說道,“維蘭瑟,你看,哥哥我現在這個樣子,可養不起可愛地凱薩琳。你看是否可以這樣,我將她寄養在你那裡,等我哪天有能力了,我再領回來“這個嘛!可以考慮下。凱薩琳真地很可愛,而且獨一無二,給維蘭瑟當寵物倒是合適。”
    “那麼,你是怎麼取得她的信任地呢?”丁克問道。\
    “唔!這個……”維蘭瑟飛快地掃了眼空中的凱薩琳,像是有什麼顧慮。她咬咬牙,然後說道,“很簡單,我跟著她,打開了你的壁櫥,然後看見了裡面殘留的蛋殼碎屑,這小傢伙很貪吃,已經將大部分蛋殼吃掉了,我只拿到一些碎屑,正在研究它的屬性。
    “當時這小傢伙非常怕生,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我就把她抱起來,喂了她一顆高級魔法水晶,結果她就不怕我了。”
    丁克對維蘭瑟的話有些不信,按照這小姑娘的脾氣,恐怕應該先是威逼了。於是他朝凱薩琳看了看,後者顯得十分委屈,兩隻耳朵都耷拉著。
    “凱薩琳!”維蘭瑟叫道,聲音裡不無威脅地成分。
    小傢伙耳朵突然立起來,啪嗒一下掉了下來,然後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丁克渾身一震,因為他覺得這哭聲裡傳遞著一種委屈的資訊,而且特別熟悉,就和不久前他將那枚蛋鎖進壁櫥時的感覺一樣。
    他趕緊將她抱起來,耳邊傳來一句:“小心。”
    可惜為時已晚,丁克一接觸小傢伙的身體,就感到一股磅礴的力量朝他襲來。這力量和他身體裡的力量幾乎完全相同,於是在侵入他身體的時候,沒有產生任何排斥,立即與他本身的力量交融在一起。
    他小腹的兩個氣團第一次對外來的力量保持沉默,想必是這種熟悉地氣息騙過了它們,使得它們認為這就是丁克身體裡本來地力量。
    很快。這力量便包裹了他的整個身軀。唯獨留下小腹處決不去碰觸,像是不願打擾它們的酣睡。
    不過,一旦時機成熟,就開始對它們發出那種試探性的侵擾,而那兩個氣團直到受到這股力量的擠壓時才開始組織反抗,顯然為時已晚,外來者從四面八方積聚力量。一時間猶如大軍壓境。
    包圍圈進一步縮小,兩個氣團之間的隔離帶被壓縮,終於緊貼在一起。
    丁克感到自己的小腹處時而燥熱時而冰寒,若非由磅礴地生命力包裹,他的身體恐怕受不了這樣的折磨。約莫過了十來秒鐘,兩股截然不同的氣流開始相互激鬥。打散之後。迅速被這股外來的生命力包裹,重新整合成全新的力量。
    如同在一項反應中加入了引發劑,同化地趨勢越來越劇烈,這種情況維持了幾分鐘。那兩股氣團便被完全消耗,而代之地是一股全新的力量體。
    這團極度濃密的力量體像是變幻莫測的雲層,不時有電流亂竄,顯然還未穩定下來。
    “怎麼樣?”
    “死不了!”丁克長長地吐了口氣。
    “奇怪!”維蘭瑟皺著眉頭說道,“當初我抱她地時候,差點把我的力量全部吸收了。怎麼一遇到你,這傢伙就把本源的力量送給你了。而且你的身體對這種力量並不排斥,倒像是她的力量源自於你身上的一樣。”
    “本源的力量?”
    “就是你們所說的生命力啦!”維蘭瑟說道。“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知道她地來歷。”
    於是丁克一五一十地將這枚蛋地來歷講了一遍,包括他如何得到它。它當時所處的環境,以及不久前因為發現這枚蛋有吸食生命地奇異屬性,將它鎖在了壁櫥裡。
    “沒準兒是一隻遠古神獸的後代。”
    “這小傢伙兒?”
    “也許這是它尚未進化的形態。我第一次看見她,她還不能飛呢!沒想到,短短幾天就長出了一對小翅膀,前兩天竟能飛起來了。雖然時不時會跌到地上大哭一場,可我都不敢抱她。”
    “那她頭上的蝴蝶結?”
    “我讓她自己系上的。”
    “她很聽話?”
    “敢不聽!”維蘭瑟說道,“在我的絕對領域裡面,任何人都沒有自主權的。”
    “呃……”一想到維蘭瑟的手段,丁克覺得懷裡的小傢伙兒很可憐。
    “我也是沒有辦法。要不是及時用領域的法則將力量禁錮起來,恐怕你都看不見維蘭瑟了。”小姑娘說得很委屈,仿佛她才是受害者。
    “這小傢伙兒這麼厲害?”丁克不敢相信,還有讓一頭龍忌憚的生物。忍不住打量一下懷裡的凱薩琳。
    “這種擁有對力量強大吞噬作用的生物,聞所未聞。我猜想,可能是遠古時期遺留下來的生物。”
    “看來她以魔法物品為食物是有原因的。”丁克笑笑,不由得想起了在那個神秘洞窟裡看到的景象。那巨大的骨骸,那神秘的祭壇,那風化的寶石……
    “普通的寶石,她還看不上呢!”
    “那麼她至少有一個優點,能分辨魔法水晶的好壞。”丁克笑笑。
    “總有一天,好東西都會被她裝進肚子裡的。”
    “沒辦法,誰讓我們的凱薩琳這麼可愛的。”丁克忍不住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小傢伙居然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撒嬌地朝他懷裡蹭。
    丁克又說道:“看來我們的凱薩琳除了可愛,還很聰明呢!”聰明是聰明,你怎麼處理它,可不能隨便讓人看到。”
    “看到又怎樣,只要凱薩琳收起翅膀,難道不像一隻可愛的長耳雪熊。”
    “這傢伙會那麼聽話就好了!”維蘭瑟話音未落,就看見凱薩琳背後的翅膀收攏了,如果不注意看,還真的看不見。
    “看來,你才是她的主人。”維蘭瑟撇撇嘴,“枉費我在她身上花了那麼多心思,費了了那麼多寶石。”
    “凱薩琳本來就是我的,對吧!”丁克懶得理會維蘭瑟的抱怨。
    小傢伙點點頭,用那雙水汪汪地眼睛看著丁克,顯得非常親
    看到小傢伙對自己特別依戀,丁克忍不住將她抱得更緊了,憐愛之情溢於言表。
    維蘭瑟看得一臉羡慕,丁克忍不住開玩笑地說道:“要不,你也來抱抱。”
    “好啊!”維蘭瑟張開手臂,一把將小傢伙搶了過去,丁克這才知道,自己會錯了意。
    “怎麼?”
    “現在,她的力量已經被你同化了,除非她願意,否則是不會造成危險的。對吧!凱薩琳,你不會吸走維蘭瑟的力量和生命的!”
    小傢伙似乎特別懼怕維蘭瑟,在她懷裡瑟瑟發抖,點了點頭,求助地望瞭望丁克。
    “好啦好啦!讓我抱抱她,把她鎖在櫥櫃裡,實在是有些過分了。”丁克將凱薩琳搶了過來,“我要去房間看看,為我的小寶貝準備一張床。”
    說完,丁克便離開書房,朝臥室趕去。
    當然,為小傢伙準備床只是一個托詞,丁克感覺自己身體裡的力量正處於一種奇妙的狀態,似乎是要找到一個宣洩口。
    而一接觸凱薩琳,丁克就感到這股力量被壓制。他隱隱感到,要嘗試引導這股力量,凱薩琳在身邊反倒更為保險。
    回到房間,丁克嘗試催動體內的鬥氣,希望能探知這股新生力量有何特性。儘管他知道,三股力量融合後,比之前更為濃厚,但是試驗一下總是讓人放心的。
    他嘗試使用黑暗系召喚魔法,因為戒指裡有現成的骷髏兵作為實驗載體。
    心念一動,一群二級骷髏兵便從沉睡中站立起來,發出聽從他這個召喚者驅使的資訊。
    就在丁克將骷髏兵釋放一個出來看看戰鬥力的時候,門被敲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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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亡靈
    “請進!”
    “領主大人,大事不好了。”來人是男爵城堡的侍女愛琳達,看她焦急的樣子,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兒。
    “怎麼啦?”
    “一隊亡靈正從北面紅葉沼澤朝領地這邊推進。聽說已經到了邊境上,那些哥布林正在一隻牛頭人的指揮下,修築工事進行抵抗。”
    “亡靈?”
    “就是骷髏兵……啊,大……大人,您身後……”侍女立即被嚇暈過去。
    “該死!”丁克突然看見凱薩琳正在指揮者那只骷髏兵做一些奇怪的動作呢。
    立即,丁克陷入了苦惱,得設法向他的侍女解釋了。
    不過,當務之急是想解決北邊莫名其妙出現的亡靈。好在亡靈的速度不快,
    丁克收回骷髏兵,凱薩琳可憐兮兮地望著他,像是小孩子被剝奪了玩具一般。不過,一件奇異的事情發生了,小傢伙將爪子伸入肚子上的長毛裡摸索一陣,掏出了一隻骷髏兵,正是剛才他收回的那個!
    丁克這才發現,小傢伙的肚子上有一個袋子一樣的開口,就像那些有袋類動物。
    丁克確信戒指中那個骷髏兵已經消失了,換句話說,小傢伙肚子上的口袋居然有打開次元空間的神奇能力。
    驚奇歸驚奇,丁克還是決定收回骷髏兵,當然,對付維蘭瑟的方法又成了他的首選。於是他哄道:“北面來了很多壞傢伙。我們一起去趕走它們。再回來玩骷髏兵好不好。”
    凱薩琳立即點點頭,從肚子上地毛髮裡掏了掏,一把水晶匕首便出現在了她地手上。她朝丁克揮了揮,像是在說她也要上戰場。
    “沒想到,我們的凱薩琳還有寶貝呢!不過呢,我們的凱薩琳是個漂亮姑娘,不能像維蘭瑟姐姐一樣太暴力。刀就不要了。”丁克可不想再多出一個暴力女。
    凱薩琳點點頭,又掏了掏,幾把裝飾地極其華貴的兵器便出現在她的面前,丁克看著覺得十分眼熟,突然想起竟然是維蘭瑟的珍藏。
    “你還能拿到維蘭瑟的寶貝?!”
    凱薩琳點點頭,不斷地從袋子裡掏出各種寶石。全是在維蘭瑟地珍藏中看到過的。
    “凱薩琳!”維蘭瑟的聲音突然響起。
    小傢伙一愣。趕緊跳入丁克的懷裡,將頭盡可能地埋在丁克的懷中躲起來。
    “好啊!你竟然敢投起我的東西來了。快說,是不是有人教唆地?!”
    “維蘭瑟,你別誤會。我也是突然發現凱薩琳還有這種打開次元空間地能力。”
    “你敢說,她拿出這些東西的時候,你沒有動心?”
    丁克沉吟一下,眼睛避開維蘭瑟灼灼的目光,歎了口氣:“動心當然是免不了的。誰讓維蘭瑟眼光獨到,收藏地全是奇珍異寶。就算是瞎子,也會開眼。”
    “油嘴滑舌!”維蘭瑟撇撇嘴,隨手一招。地上的財寶立即消失。全數被她收回了儲物袋中。
    “噢,聽說有亡靈來襲。是有人驅趕嗎?”通常情況下,亡靈襲擊一個地方都是被亡靈法師所驅使。
    “哼,還不是因為你去了那個牛頭人居住的礦洞。我用回光術將那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回溯了一遍,原來是你的那枚亡靈戒指覺醒,激發了礦洞裡的亡靈之氣,而那些死亡者的靈魂在魔法水晶的禁錮下沒有消散,重新被聚集起來,成為黑暗生物,並從地底爬了出來。
    “原本這也沒什麼,因為你那些哥布林朋友有他們地辦法,把這些亡靈引入泥潭之中,再也爬不起來。今天,你一回領地,這些原本只是三三兩兩毫無目地地在沼澤裡面遊走的亡靈就開始聚集起來,入夜地時候,它們便開始朝領地這邊進發了。”
    “這麼說,罪魁禍首還是我嘍?”丁克知道維蘭瑟為什麼特別提到靈魂被魔法水晶禁錮,意在提醒他,這些亡靈比普通意義上的亡靈更為強大,他們可能會因為與魔法水晶長時間的相處,具備了使用魔力的特性。=小說首發==
    丁克想到了手上的亡靈戒指,既然是上面的力量喚醒了它們,恐怕它們就是沖著這枚戒指來的。
    “誰說不是?”維蘭瑟撇撇嘴。
    “那麼我就要趕緊了,別讓我的過失鑄成大錯。”丁克說完,立即奪門而出。維蘭瑟當然知道他是在逃避自己的責問,一跺腳,飛快地跟了上去。
    亡靈來襲的消息並未在村落裡傳開,只有少部分人知道,街道上還有三三兩兩晚歸的路人,顯得怡然自得,渾然不知在東邊,變異的亡靈大軍正在朝這邊趕來。
    丁克一口氣跑到了領地北面。
    隨著他的力量再一次提升,他的速度之快,讓維蘭瑟追趕起來都略顯吃力,只好用上了領域控制術,利用瞬移的效果和丁克鬥了個旗鼓相當。
    不過丁克最終不免有些氣喘吁吁,就這點而言,維蘭瑟倒是顯得略勝一籌。
    哥布林與亡靈的戰場就在哥布林祭壇那個山丘附近,他們居高臨下,正用一種奇怪的泥漿狀流體澆築防禦工事,斜坡上已經被這種奇怪的泥漿狀流體掩埋,而那些亡靈的雙腿深陷在這種能快速凝固的流體中,影響了其前進的步伐。
    不過這些亡靈似乎還擁有智慧,它們懂得相互協作,深陷在流體中的亡靈讓同伴踩著自己的身體越過障礙,已經有不少亡靈爬了過來,野蠻人辛巴達正帶著他的手下們用石塊或者木棒朝這些亡靈投擲。但是這種努力的效果並不好。
    一來這些人類侍衛沒有經過特殊地投擲訓練。倉促之間投擲出去就難免有失准度;二來那些亡靈地骨骼比他們想像的要堅固得多,這些准侍衛所能爆發的力量根本不能將其擊斷。
    丁克瞭解辛巴達這樣幹的目的,這位元野蠻人是在訓練這些准侍衛們的毅力和膽子。這不,一旦有亡靈即將對他的人造成威脅,他就會一腳將它們踢回去。
    儘管這些原本很容易被人擊碎地亡靈擁有了強悍的物理防禦力,但是相對於它們的重量來講,野蠻人的力量不容小覷。打退它們毫無問題。
    那些准侍衛也發現其實亡靈並沒有想像的可怕,它們行動緩慢,只要自己動作敏捷,一腳將其踢倒,就算不能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它們從斜坡上滾下去。再想爬上來就要花費很長地時間。再說。它們滾下去地時候,往往要掀翻不少爬到半坡的亡靈,這樣也能暫時減緩一下亡靈前進的腳步。
    當然,對於亡靈的畏懼是源自心底地。除了幾個特別大膽的准侍衛外,別的人都刻意避免身體與亡靈直接接觸,或用木棍捅,或用木棍橫掃,總之想方設法將爬上來的亡靈掀翻下去。
    但是這種微妙的平衡很快就被亡靈的數量打破了。
    谷地上,亡靈越來越多,除了人類和哥布林之類的人形骷髏,還有各種動物的骷髏。諸如豚鼠一類地齧齒動物。山貓一類地貓科動物,紅狐一類的犬科動物。
    似乎但凡是沼澤中逝去地動物。都一下子從地底爬了出來。
    紅葉沼澤存在了漫長的歲月,地底埋藏的骸骨何止千萬,好在這種潮濕的地方骨骼容易腐爛,存在的時間不會十分長久,否則,遠古那些生物的骸骨一旦全部變成亡靈,他們這點力量根本不可能阻止亡靈軍團的腳步。
    現在,這些本來在沼澤深處等待腐爛的骸骨,受到奇異力量的感召,從泥地裡爬起來,它們雖說不像那些深埋在礦洞裡的亡靈那樣經過強化,但是它們的速度相對于並不適合在沼澤裡
    雖說沼澤裡面的生物體型相對較小,並不十分可怕,但是因為數量特別的巨大,本身又產生了變異,照樣不好對付。
    但它們都遭遇了那些人形骷髏同樣的麻煩,四肢深陷在泥淖之中。那泥淖很快便凝固了,再也挪動不了半分。
    它們沒有智慧,不懂得相互協作,只是在那裡瘋狂扭動著四肢,骨骼間發出脆響,不少已經因為劇烈地掙扎越陷越深,很快便被流淌下去的奇特流體掩埋了。*
    不過,白森森的骷髏群中又出現了幾條巨蟒的骷髏,因為蛇類運動的方式特殊,接觸面積特別大,泥淖對它們的阻礙就相對較小了。
    很快,它們就爬了上來,這情景讓人毛骨悚然。
    哥布林和准侍衛們都不由得停下了手上的活兒,開始向後撤退。辛巴達並沒有責怪的意思,侍衛們之前的表現已經讓他滿意了,現在這種情景,讓他們退卻也是情有可原的。
    而帶領著哥布林戰鬥的拉伯雷和聖地牙哥,則發出指令,讓哥布林重新組織起防禦工事。膽小的哥布林似乎更加畏懼這兩人的權位,嚎叫著沖了上去,繼續將泥漿狀的流體往下倒。
    因為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針對那幾條巨蟒骷髏的,倒是稍稍阻擋了它們的腳步。
    不過,這種努力終究徒勞,想必別的亡靈來說,巨蟒顯得比較靈活,沿著山丘北側的斜坡蛇行而上,眼看就要到了哥布林的腳下。
    就在哥布林的神經快要被恐懼感拉斷的時候,卻發現先前撤退的人類侍衛又與他們並肩作戰了。心中那一絲鄙薄,那一點因比人類更為勇敢的竊喜便告消失,卻而代之的是一種對戰友的信任。
    這種信任可能絕無僅有,唯獨在這片沼澤的邊沿,唯有在這群亡靈面前才能出現。
    當然,這些哥布林絕不會瞭解愛情的力量,正是這種奇妙的力量驅使這些人類抑制住他們恐懼得心裡。義無反顧地沖了上來。
    原因無他。只因維蘭瑟,那位馬背上地天使出現在了戰場上。這種鼓舞比什麼都來得強烈,這些侍衛地初衷之一就是守護這位天使,現在天時就出現在他們身後,退卻就成了一種莫大的恥辱,唯有向前,唯有鮮血才能明示他們的決心。對愛情的忠誠。
    這種情感綿延在每個侍衛的心中,他們自己心知肚明,外人卻絕難窺探。
    不過就在這些侍衛抱著必死的決心準備以血肉之軀抵擋亡靈腳步的時候,丁克喊道:“趕緊撤!”他地的語氣不容置疑。
    那些侍衛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照辦。不過神情間顯得頗不情願。
    拉伯雷和聖地牙哥這才發現丁克來到。心中一喜。望了丁克一眼,同時喊道:“撤退!”哥布林們聞言,如蒙大赦,立即撒丫子退開。
    沒有了抵抗。不到十秒的工夫,那些巨蟒就爬了上來,露出了白森森的頭部。
    這情景似乎觸動了丁克懷裡的凱薩琳,她尖叫了一聲,猛地從主人的懷裡掙脫下來,跳到其中一條最大地蟒蛇骷髏,呲牙咧嘴地對它進行恐嚇。
    “小心!”丁克叫道,小傢伙回頭望了他一眼。那眼神流露出特別豐富地情感。
    “放心。這傢伙比你想像的厲害。”維蘭瑟小聲地來了一句。
    那條蟒蛇骷髏像是略微停滯一下,然後張開慘白的嘴。朝凱薩琳咬去。正當丁克想要衝過去,不料凱薩琳尖嘯一聲,那蟒蛇骷髏骨骼開始格格作響,繼而就裂開,折斷。
    丁克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小傢伙把這只倒楣的蟒蛇骷髏身上地力量全部吸收了!
    “幹得好!”丁克喊道,“小寶貝兒,繼續,把它們全部幹掉!”
    得到了丁克的肯定,凱薩琳就放開手足,很快,她的面前就堆了一堆骨骸,全是那些巨蟒的。看到這種情況,原本還神經緊繃的人們都放鬆下來,盡情觀看這只可愛的小傢伙表演。
    辛巴達率先走了過來,對丁克抱怨道:“哎,一個訓練新人的好機會又浪費掉了。”
    “再不出手,恐怕你這些侍衛心中就會留下永久的陰霾,適得其反了。”丁克說道。
    辛巴達聞言,想了想,然後點點頭,表示同意丁克地說法。
    “真會驅使人!”維蘭瑟冷冷地來了一句。
    “也許能省下兩顆魔法水晶呢!”丁克回敬道。=小說首發==
    “唔!哥哥越來越覺得你像個奸商了。”維蘭瑟笑笑。
    “還不是因為太窮困了。”丁克聳聳肩,心裡卻美滋滋地,維蘭瑟下意識地叫他哥哥,這種感覺讓他得到了一種親情方面的極大滿足。
    “窮?”維蘭瑟臉上浮現出一絲狡猾地笑意,“梅絲姐姐手上可有整整一箱子寶石呢!”
    丁克先是一愣,隨即釋然。他坦然地說道:“對,你運用了回光術,當然是麼都知道了。同樣的原因,我實在是太窮,總得留點小錢作為應急之用。”
    “幹嘛老是瞞著人家呢?”維蘭瑟語帶嗔怒,“你有什麼困難就說出來,維蘭瑟又不是那種不懂道理的人。”
    對維蘭瑟這種說法丁克不敢恭維,但是也不能直接否定,因為小姑娘使起小性子來,很可能一發不可收拾。他還是秉承之前就想好的策略,旁敲側擊地引導她,先讓她的自尊心得到滿足,於是就立即表示下不為例,並請求她的原諒。
    仿佛是早有預謀,丁克剛一保證以後都不會向這個妹妹有所隱瞞,維蘭瑟就趕忙說道:“那好,這個礦洞裡面的寶石分我一半!”
    “這……”丁克根本沒有想到維蘭瑟會這樣獅子大開口。
    “就這麼說定了。”維蘭瑟根本不給丁克辯駁的時間,立即搶口道,“總之你拿寶石無非是變成金幣,我保證我的研究為你帶來同樣的收益就是。”
    丁克知道這損失是無論如何避免不了的了,轉而尋求更大地利益,於是就說:“這麼說。我們聰明地維蘭瑟又有什麼新發現了。”
    “也不完全是我的功勞。“維蘭瑟說道。“我把那些藤蔓給傑克大師看了。他雖然不認得這種植物,但是經過研究它的性質之後,建議用於編織鎧甲,噢,對了,他為它取了一個形象的名字——藤甲。”
    “藤甲?”
    “對,非常輕便。刀槍不入。料想那些軍人會對這種成本低廉的鎧甲特別青睞吧!”
    丁克想起那些藤蔓的堅韌程度,對所謂的藤甲地防禦力倒是頗具信心,若維蘭瑟承諾在種植方面提供幫助,那麼以這種植物為原料的藤甲將會因巨大的產量和低廉的價格打開市場,最終佔據巨大的市場份額。
    這樣好的財源丁克是絕不會輕易放過地,於是便一口答應下。
    當然他也提出了條件。美其名曰。為了相互促進。他將支持維蘭瑟開設一家藤甲作坊,並建立一家專門從事皮甲推廣地機構,維蘭瑟則用皮甲出售得來的錢購買他的寶石。
    本來還以為維蘭瑟會討價還價,不料小姑娘立即答應下來。
    說到買賣。丁克的目光不由得盯上了剛才用於阻擋亡靈進攻腳步地那種奇特的泥漿狀混合物。
    不過,谷地上的亡靈還在聚集,用於阻擋亡靈腳步的泥漿狀流體開始告罄。而凱薩琳似乎有些累了,鑽進了丁克的懷裡貓著身子睡著了。
    看到這種情況,所有人的心弦再次緊繃。丁克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於是讓辛巴達帶著他的人趕緊撤離,並囑託這些侍衛務必將此事保密,以免造成恐慌。
    辛巴達原本還堅持要留下來共同禦敵。卻被丁克以命令為由勒令他執行。於是辛巴達滿臉怨懟地帶著他地侍衛們快步離開了。
    至於哥布林和牛頭人。丁克倒是不用擔心他們瞭解自己地真正實力,況且也不可能讓它們去領地暫避。那樣同樣會造成恐慌。
    無論如何,哥布林的邪惡之名早已在人類心目中根深蒂固,要改變需要花費大力氣。
    “我說,哥哥,這傢伙就像你,還真有點懶惰。”
    “也許她吃飽了。”丁克對維蘭瑟地挖苦不以為意“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傢伙會滿足呢!”維蘭瑟說道,“你可不知道,一有機會,她就會跑到我的實驗室加餐。但是既便如此,這傢伙都會挑三揀四.你該知道,這些巨蟒身上的黑魔法元素遠不及那些人類亡靈身上來得精純。”
    “這麼說來,她就是為你著想嘍!小女生都是很怕蛇的,她是怕這些傢伙嚇壞了你。”
    “怕蛇……”維蘭瑟沉吟一陣,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似乎想起了什麼特別的東西。
    “維蘭瑟,你怎麼啦?”丁克打斷了她。
    “沒……沒事兒。”維蘭瑟說道,“剩下的東西你準備怎麼辦?”
    “全部收入其中。”
    “拿來幹什麼?”
    “非要有用才這樣幹嗎?”
    “除非你喜歡回收垃圾。”
    “還能怎麼辦,總不能讓你這樣一個漂亮女生的袋子裡裝這種恐怖的東西吧!”
    維蘭瑟愣了愣,紅著臉說道:“算你有點良心。”
    “不過,也要維蘭瑟幫忙。”
    “怎麼幫?”
    “讓它們停下來嘍!”丁克說道說道,“否則,一旦有幾條漏網之魚跑到領地去,我辛辛苦苦爭取來的一點成果就毀於一旦了。想想吧!如果有人大吼一聲:夏爾山地北面有魔獸出沒,恐怕會引來大批冒險者。但是如果說有人稱看見了亡靈,夏爾山地就會被認為是被詛咒之地而臭名遠揚,再也不會有人光顧了。”
    “對,我們的拍賣會也不會有人前來光顧了。”維蘭瑟若有所思地說道。
    “我們的拍賣會?”丁克甚為驚奇。
    外界流傳,夏爾山地將舉行一場避開生面的拍賣會,是受一位神秘人物委託。矮人和人類商業同盟承辦的。現在看來。始作俑者正是眼前這個古靈精怪地小姑娘。
    維蘭瑟吐吐舌頭,說道:“先辦正事兒要緊。”她又朝著斜坡下努努嘴,此時,因為那些流體凝固了,不少亡靈已經爬了上來,若非有先前那些深陷在凝固物中不能動彈地骷髏阻礙,恐怕它們攀爬的速度會加快很多。
    不過。丁克並不像那些個不靈那樣害怕,因為他瞭解維蘭瑟空間禁錮術的力量有多麼強悍,在這個區域內讓這些亡靈停下來倒不是什麼難事兒。
    果然,隨著維蘭瑟一抬手,那些白森森的骷髏在一瞬間靜止下來。那場景顯得特別詭異,好在丁克早有準備。否則難保不會被嚇得一個趔趄。這不。有幾個哥布林已經被嚇得跌坐在地上,睜著眼睛呆呆地看著眼前奇怪的景象。
    不過,更為神奇的景象立即出現在他們眼前,某一處的骷髏稍稍動了動。立即便消失了。它們當然不會知道,維蘭瑟一解除某一處地空間禁錮術,丁克就利用他的亡靈戒指將那片區域內的亡靈收入次元空間中。
    這種奇景大約進行了十來分鐘,丁克終於將最後一隻亡靈收入囊中。
    眼睜睜看著成千上萬只亡靈在不大的工夫內消失殆盡,哥布林都忍不住揉揉眼睛,仿佛是做了一場奇怪的夢。
    他們已經發現了締造這個神話的人物,正是他們地新任族長一再要求他們效忠地對象,夏爾山地的年輕領主。
    聖地牙哥走了過來:“大人。請問是次元空間的力量嗎?”
    “噢。勇敢的哥布林族長,你確實是一位與眾不同地哥布林。帶領您這群與眾不同的哥布林勇士抵禦了亡靈的入侵。而您的智慧與您的勇氣相當,竟能一語道破其中的秘密。”丁克發出由衷的讚歎,並回答了聖地牙哥的問題。
    “謝謝您地讚譽。”聖地牙哥欠了欠身,“比起所謂地智慧來,我現在更加看重勇氣,而這,正是我們哥布林一族最為缺乏的東西。現在,在您地侍衛的幫助下,我們找到了,必將永遠傳承下去。”
    “但願您帶著您的族人為哥布林一族正名,並譜寫下一段宏偉的篇章。”
    “噢,那我們就當緊隨大人您的腳步。”
    “如果我真的值得你們如此看重。”
    “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就算您的妹妹……噢,我已經在侍衛們口中知道這位美麗而勇敢的小姐,馬背上的天使是您的妹妹。她面對這樣的恐怖場景始終面不改色,這種勇氣是我們不曾想像過的。”聖地牙哥一邊說道,一邊朝維蘭瑟深深地鞠躬致意。
    維蘭瑟則非常禮貌地頷首遜謝,儼然一位大家閨秀的做派。
    她的這種行動讓哥布林特別感動,在他們想來,這樣一個小女生,恐怕連害怕他們都來不及,竟然還對他們的族長特別禮貌。
    當然,如果讓他們知道維蘭瑟的真實身份,他們必然會瞭解其中的根源,因為在龍族的眼中,通常情況下,別的種族都比他們第一等,於是就一視同仁了。
    聖地牙哥對維蘭瑟的反應特別滿意,轉而對丁克說道:“論起勇敢,我們具備的還不夠。唔,應該說遠遠不夠!我聽說,和什麼人打交道,就會沾染什麼人的氣質,於是我們渴求您這樣流著英雄血統的人,以便讓我們也沾染上這種氣質,沖淡哥布林膽小懦弱的本性。”
    “聖地牙哥呀!”丁克笑著說道,“你有一副好口才!你應該當一位外交官或者商人之類的,而不是什麼哥布林族長。”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願意退位讓賢,以使臣的名義為您出使任何國家,無論是要謀求一塊土地還是賺取一座金礦。”
    “你的理想比我遠大!”丁克說道,“我只想讓我的夏爾山地變得富有,變得強盛,去掉貧瘠之地的稱謂。”
    “但是您將要完成的事業遠不止於此。”
    “您又開始扮演預言家的角色了嗎?”
    “我相信自己的感覺,正如我信任您地才幹那樣。”
    “好吧,好吧!如你所說。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外交大臣還是財政大臣隨你挑選。”
    “謝謝您地恩典!我的國王陛下。”聖地牙哥再次躬身為禮。
    “那麼,我現在就要向您這個未來大臣提出要求了。”丁克笑著和他開起玩笑來。
    “您就指派吧,陛下!聖地牙哥必定竭盡所能。”
    “這些泥漿,”丁克指著地上那些還未攪拌的粉末說道,“唔!我想用於建造房舍和城防。不知它的強度是否能滿足這種要求?”
    “唔!大人,您有這樣的眼光,並且有這樣的想法。我就看到我的預言正一步步實現。如果您願意賞光,步入哥布林地地下都市,那麼您將看到,它究竟有多麼牢固。”
    “地下都市?哥布林的?”
    “對,就在您腳下。”聖地牙哥說道。他的話音未落,大地突然震顫起來。是從北面傳來的。強大的黑暗元素湧來。不少哥布林已經被這種威壓嚇得跌坐在地上瑟瑟發抖了。
    “有古代生物的亡靈蘇醒了!”維蘭瑟說道。
    看她臉色陰晴不定,丁克知道有大麻煩了,連忙問道:“知道是什麼東西嗎?”
    “古代龍族中地墮落者,幽暗巨蜥。”維蘭瑟一字一頓地說道。
    “地行龍地祖先?”丁克心裡一驚。自己手上的亡靈戒指正是龍骨煉化而成,先前對付亡靈的方法在它的身上就不適用了。
    “對!它們背叛了神龍一族,被剝奪了飛翔地能力。於是它們乾脆遠離了陽光,蟄伏于幽深的地底。噢,天哪,我知道了,恐怕那個礦洞裡面的礦石本來就是它的私產。對,那樣高純度的魔法水晶。它們這些貪婪的傢伙是絕不會放過的!”
    “幽暗巨蜥的戰鬥力如何?”
    “因為它們本身就對魔法有相當地抗性。再加上魔法水晶千萬年地作用,我不能完全封印它!”
    “不能完全封印?”
    “就是封印的時間會因它身上地魔法驅散和稀釋作用會大大縮短。”維蘭瑟撇撇嘴。頗不情願地說道。
    “能維持多長時間。”
    “十分鐘!”
    “沒有別的辦法延長這種時間嗎?”
    “你有上萬顆極品魔法水晶嗎?”
    “用來幹什麼?”
    “實施寶石封印術!”
    “我情願選擇別的方法。”
    “噢,哥哥,你真像個守財奴。”
    丁克沒有理會維蘭瑟的挖苦,他總不能回敬一句:“你不是守財奴,那麼你為什麼不獻出你的寶石來實施封印呢?”於是,他只能輕聲咕噥一句:“完蛋了!”
    “沒有完。”維蘭瑟說道,“還有別的法子應對。”
    “什麼法子?”丁克對維蘭瑟還是有信心的。
    “如果我沒有猜錯,它也是沖著你來的,既然如此,你可以引開它。噢,你的這個戒指正是古怪的玩意兒,你最好把它扔掉,否則恐怕會帶來更大的麻煩。”
    丁克心想:如果有別的選擇,我當然會放棄。就算他情願丟掉這枚戒指,也需要付出一根尾指的代價,因為那枚亡靈戒指已經與他骨血相連了。
    “引它去哪裡?”
    “用哥布林朋友消滅亡靈的方式,找個大大的泥潭將它埋掉“如果找不到呢?又或者,埋掉得不徹底,它憑藉強大的力量又冒出來了怎麼辦?”
    “唔!這倒是個問題。”維蘭瑟沉吟一陣,說道,“雖然有些殘忍,不過我倒是有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快說!”
    “據我所知,它們厭惡白天,天亮的時候,靈魂就會離開骸骨,躲回地下,你只需一把火燒掉它的骸骨就成了。然後我再設法封印它的靈體,將它煉化成一口寶劍送給你當禮物。龍魄煉化的魂兵可是不錯的東西喲!”
    丁克點點頭,這事兒因他而起,當然在所不辭了。不過。既然有額外地好處。也沒有拒絕地道理。於是就對維蘭瑟說道:“那就謝謝維蘭瑟的禮物了。”
    “那麼哥哥你今晚上就要勞累一點,帶著它兜圈子。唔!你的複合魔法可能對它有點用,不妨試試,拖延下時間也是好的。噢,對了記得拔掉它的龍牙,那可是好東西。”
    “龍牙?”
    “對呀!比鑽石還要堅硬十倍的龍牙可是製作龍牙兵的好材料,雖說這幽暗巨蜥只能算是亞龍。但是它已經經過魔法水晶地強化,可能還蘊含著什麼神奇的力量。親愛的哥哥,難道你不想有一對龍牙兵為你守護領地的大門嗎?”
    “想到是想!”丁克說道,“不過,那樣的話,別人就不敢來了。”
    “那是因為別人害怕。”維蘭瑟說道。“如果你換一個思維。讓他們知道,有龍牙兵把守的城市是世界上最安全地地方,那麼你地領地會有很多人來度假或者尋求庇護的。”
    “好吧!”丁克點點頭,然後對聖地牙哥吩咐道:“派一個能跑的……唔。膽子還必須大點的人帶路,不然我會在沼澤裡迷路地。”
    “我去!”聖地牙哥咬咬牙說道。
    “你?!”丁克本以為聖地牙哥會立即吩咐下去,然後在威逼利誘之下,哥布林之間在經過一陣推推嚷嚷,最終才找出一個最倒楣的傢伙為他領路。不料聖地牙哥居然毫不遲疑地站出來,表示接受這個艱巨的任務。
    “作為一族之長,義不容辭!”聖地牙哥說道。
    “好,你來帶路。”丁克當即表示同意。他要看看。這個與眾不同的哥布林究竟有多少勇氣。
    聖地牙哥點點頭,朝他的族人交代幾句。然後順著斜坡跑下去。
    “幫我照看下,可不許欺負她!”丁克把懷裡的凱薩琳小心翼翼地交給維蘭瑟,小傢伙捲曲的身體,像是睡著了。
    不料,這動作驚醒了她,小傢伙睜開眼,發現自己在維蘭瑟懷裡,正被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睛打量著,而這雙眼睛是她向來畏懼地。
    小傢伙兒突然哇地一聲哭起來,在維蘭瑟懷裡死命地掙扎著,想要逃離。
    維蘭瑟倔脾氣上來,就是不鬆手,將她死死地攬在懷裡,小傢伙兒哭得更厲害了,真可謂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丁克不忍心,一把奪回凱薩琳。小傢伙地哭聲戛然而止,牢牢抓住丁克的衣服,死命地將胖乎乎地腦袋往他懷裡擠,表示她不願意離開主人的懷抱。
    “讓她去吧!以凱薩琳的機警程度,想來是不會拖你後腿的。”維蘭瑟酸酸地說道。
    聽到這話,小傢伙兒突然抬起頭來往望望維蘭瑟,又朝著丁克重重地點點頭。
    “真拿你沒辦法!一會兒要注意照顧好自己喲!”丁克摸摸小傢伙的腦袋,後者享受地眯著眼睛,微微地痙攣一陣。
    凱薩琳突然從丁克懷裡彈起來,跳到他右肩上,然後穩穩地坐了下來,輕輕地蹭蹭他的臉頰。
    “趕緊吧!那傢伙越來越近了。”維蘭瑟提醒道。她突然又想起什麼,一翻手,遞給丁克一柄弓箭,“拿著它,防身用!”
    “沒有箭?”
    “笨蛋,這是精靈之弓,只需集中精神就能使用。能夠發射出除開暗元素的六系魔法箭。不過要注意,它非常耗費精神力,不是危機關頭千萬別用,更不要多用。你嘛,最多釋放三箭就會感到頭暈目眩了。”
    “多用了會怎麼樣?”
    “精神力全部抽離身體,你說會怎麼樣?不過危機關頭為了保命,賭上一賭倒是可以。”
    丁克無奈地點點頭,小心地將精靈之弓收入戒指之中,打定主意,絕不輕易使用它,然後立即跟上聖地牙哥,朝沼澤深處走去。
    “小姐,他們不會有危險吧!”牛頭人拉伯雷問道。
    “放心好啦!我哥哥機靈得很,他又不會蠢到和那頭遠古骨龍硬碰硬,以他的速度,自保是沒有問題的。如果不行,他不是還有我的精靈之弓嗎?能夠破處一切暗系魔法的精靈之弓,想來那頭幽暗巨蜥應付不了的。”
    拉伯雷點點頭。
    “那麼,趁著這工夫,你帶我去礦洞看看吧!我們合計一下,如何開發那裡的寶石。”
    拉伯雷顯然沒有料到維蘭瑟如此在意那些寶石,不由得皺皺眉頭。
    維蘭瑟笑笑,用哥布林語說道:“你的族人要儘快遷徙到此地定居,需要做大量的前期準備工作,在資金方面就必須有很充分的準備。而且此事必須做得隱秘,連那些人類侍衛也不能告知,只有請我們的哥布林朋友幫忙開採。現在,礦洞裡潛藏的危險已經被清理了,善於開採礦石的哥布林朋友可不能閑著。”
    哥布林無不驚疑地望著這位能說哥布林語的人類少女,他們根本沒有想過,一個人類少女會學習他們的語言,而且說得如此流利。
    最讓他們感到震驚的是這位少女口口聲聲稱他們是朋友,這種從未有過的待遇正是他們求之不得的。
    當然,如果他們知道維蘭瑟的真正身份,恐怕就能理解了。
    龍族擁有傳承知識的天賦,其中語言就是其中最為特別的一項,上一輩對語言的理解會以遺傳的形式複製到下一代,他們出生後,只需要通過特別的儀式喚醒潛藏在靈魂深處的記憶就能掌握父母懂得的語言了。
    而大陸上語種的來源只有兩種,一種是神靈使用的神語,而另一種就是龍族使用的龍語,其他種族的語言都是根據這兩種語言演化過來的。隨著時間的推移,不同的種族會豐富自己的語言,其中人類最富創造力,他們的語言種類繁多,表達方式特別富於變化,是最難掌握的一類語言。
    好在在古代神魔大戰期間,神族為了更好地統帥光明聯軍與魔族統領的黑暗聯軍鏖戰,特別創造大陸通用語,至今尚在廣泛使用。至於哥布林的語言,就相對簡單了。哥布林的文化發展程度不高,對語言表達的需求就相對較低了,因此只需簡單的詞彙即可,維蘭瑟憑藉特殊的天賦學起來倒是很容易。
    維蘭瑟懂得哥布林語讓這些隱居在沼澤深處的生靈找到了一種認同感,加上她又是丁克的妹妹,哥布林都用一種崇慕的眼光看著她,並且決心對她惟命是從。
    ——

37、巫妖
    就在維蘭瑟和她的哥布林朋友們在牛頭人拉伯雷的帶領下走進幽深的礦洞時,丁克已經將那頭蘇醒的骨龍引向了紅葉沼澤北邊,毗鄰米索拉山脈的地段。[閱讀文字版,請上]
    如果借著朦朧的月光留心觀察,會發現丁克找到了一件奇異的交通工具。一塊巨大的木制盾牌由一隻特別少見的沼澤蜥蜴牽引著,飛速地朝前面行進。
    丁克就站在上面,拽住套在沼澤蜥蜴脖子上的韁繩,依照聖地牙哥所指的方向,驅策著它。
    不過,這只沼澤蜥蜴很不聽話,駕馭起來頗有點難度,丁克要它往東,它偏偏往西跑上幾米,然後因背部吃痛,才發出兩聲不情願的嘶吼,朝丁克希望的方向跑去。
    好在這傢伙也感受到了身後的危險,那種龍族身上特有的威壓在因魔法水晶千萬年的作用而產生了異變,顯得更為驚心動魄。
    如果不是有熟悉紅葉沼澤的聖地牙哥帶路,丁克決不會懷疑自己在黎明到來之前就已經被泥沼吞噬了。
    丁克沒有使用照明術,不單是聖地牙哥稱他的照明術實在太刺眼,就連那只沼澤蜥蜴對他手上的照明術也特別敏感,長長因此發出狂躁的嘶吼。
    丁克大概瞭解個中原因。沼澤中的生物大多接近於黑暗系生物,對光系魔法過敏。但是照明術是最低級的光系魔法,對這些邊緣化的黑暗生物應該沒有什麼影響才對。
    沼澤裡潛藏著危機,或者說。沼澤本身就是一個大危機。
    當那頭循著亡靈戒指的氣息追來地骨龍高一腳低一腳地在泥沼間艱難行進。丁克還會不時地朝它扔個把大地之束縛來減緩它地速度。
    好幾次,丁克都想向聖地牙哥下命令,直接將這只龐然大物引到紅葉沼澤最東邊的一塊濕地,讓這傢伙暫時停下那永不疲倦的腳步。
    凱薩琳始終保持沉默,靜靜地呆在丁克的肩頭,她既不感到恐懼,也不因為在捉弄一頭龍而感到欣喜。
    丁克有好幾次看她。都發現小傢伙在往後看,眼神中卻飽含深情。丁克不禁想起了當初在那個奇異的空間找到小傢伙的時看到的場景,那只被鎖鏈牢牢束縛地巨大猙獰怪獸,和身後這個龐然大物倒有幾分神似。
    不過相較而言,記憶中那只巨獸的骸骨遠比身後那頭幽暗巨蜥的亡靈來得更為猙獰可怖,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威懾力至今還讓人心有餘悸。
    好在。現在有了在沼澤裡穿行的好幫手——沼澤蜥蜴拉動的滑板。這當然要歸功丁克聰明地頭腦。
    丁克發現這只沼澤蜥蜴地時候,這傢伙正在泥地裡尋找食物,聖地牙哥走在最前面,這對這只沼澤裡面的魔獸來講。無疑是一個喜訊。
    落單的哥布林,對它來講無疑是一頓美味的晚餐。
    就在試圖它吐出大量泥沼準備將聖地牙哥擊倒,然後拖入泥潭中窒息而死地時候,丁克出手了,一下抓住這傢伙的尾巴,將它扔出了好幾米。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它猝不及防,被摔了個七葷八素。它立即發出那種試探性的低吼。不過這吼聲戛然而止。原因無他,丁克身後那只骨龍身上的威壓襲遍它的全身。
    動物對危險的觸覺遠比人類來得敏銳。這點在這只沼澤蜥蜴身上可見一斑。它翻身而起,巨大的腳掌蹬離泥潭,朝北邊滑行而去。
    這情景突然觸動了丁克地心弦,抬手便是一個大地之束縛,立即,這只倒楣地沼澤蜥蜴便轟然倒地,趴在泥潭上發出幾聲斷斷續續的怪叫。
    在重力術地作用下,扁平的身體開始往泥潭裡下陷,眼看就要沒及它頭部的時候,這傢伙發出驚恐的哀鳴。
    儘管說這種沼澤蜥蜴可以蟄伏在泥潭裡,但是它也僅僅是為了捕食和躲避天敵的需要,並非就真的能長期生活在泥潭中。
    況且但凡魔獸,經過較為漫長的歲月往往都具有一定的智慧,它隱隱知道身上發生了怪事兒,正是那個高個子的生物所為.
    它當然知道,如果這樣慢慢地沉下去,它也會像那些倒楣的生物那樣,窒息而死,慢慢腐爛,變作一堆枯骨。
    現在,它知道自己被什麼套住,身體下陷的驅使減緩,它想掙扎一下,以便趕緊借助這股力量讓自己脫離這種厄運。
    但是努力終歸徒勞,身體如此沉重且無力,那根藤條又顯得如此纖細,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拉斷。這情景遠比它遇到沼澤蜥蜴在這片土地上唯一的天敵巨型獨角蟒還要恐怖。
    不過,很快,它又開始在心中抱怨了。這藤條勒住它的脖子,讓它喘不過氣來,好在它有閉氣的本領,否則它恐怕會死得更快。
    值得慶倖的是,這種痛苦的感覺持續地並不十分漫長,它已經被拉出了泥潭。
    它想發出幾聲歡愉的叫聲,為與死神擦肩而過謳歌,不過只剩下幾聲沙啞的低吟,然後就是吐舌頭,大口喘氣這個動作。
    就在它以為眼前這個自立的怪物要大發善心的時候,卻發現身上被一些奇怪的東西綁縛住了。
    丁克當然不知道這只沼澤蜥蜴在想些什麼,自顧將他靈機一動而想到的“滑板”付諸實踐,動力當然就來自於這只沼澤蜥蜴了。
    可憐的沼澤蜥蜴決不會想到,這將為它們帶來多麼大的災難,安靜的生活就要結束,它們將會像一種名為馬的生物那樣,供人驅策。
    而它自己,也是促使這場悲劇發生的始作俑者。當然。如果能讓它選擇。它恐怕會找個地方將自己藏起來,就算來了幾隻送死地哥布林它也不會出手。
    失掉一頓晚餐並沒有什麼大不了地,失掉自由,就追悔莫及了。
    十多分鐘之後,沼澤蜥蜴感覺自己能活動了,但是這並不代表自由,因為它已經瞭解了自己的命運。也許它將成為別人的一道大餐。
    不過,奇異的事情發生了,它感到屁股上被狠狠踹了一腳,吃痛之下,它不得不向前跑出幾步,身後被牽扯著。好在受力的地方全被毛皮一類的東西墊住了。勒地並不疼。
    逐漸地,它瞭解了身後那個傢伙的意圖,是要自己拉著他們逃命!
    儘管對身後地那股氣息感到非常恐懼,但是這只沼澤蜥蜴還是不太合作。於是就出現了之前那一幕,讓丁克這個初次接觸駕馭之術的人手忙腳亂。
    然而,讓沼澤蜥蜴沒有想到的是,它這種不合作很快就為它帶來了麻煩。
    就在它再一次和身後那個傢伙對著幹的時候,感覺有什麼東西跳上了它的尾巴,順著它的脊背到了它地額頭。
    它將眼珠轉到頭頂,發現正是先前始終立在那個自立怪物肩頭地白毛怪物。
    當小傢伙爬到沼澤蜥蜴頭頂的時候,丁克不禁為它捏了把汗。生怕它一不小心掉到泥潭里弄髒了那身漂亮的毛髮。
    不過。很快他就放下心來。小傢伙穩穩地矗立在沼澤蜥蜴的頭頂,不知用了什麼怪法子。讓它完全按照聖地牙哥指引地方向逃竄。
    當然,如果丁克能透過小傢伙長長的白毛,看到那雙爪子深深地嵌進了沼澤蜥蜴的皮膚,同時聽出這只先前還不甚聽話的沼澤蜥蜴每次調頭的時候,總會發出的聲音其實是因吃痛而發出的哀鳴,那麼他就會瞭解,這只沼澤蜥蜴為什麼會變得如此聽話了。
    發現東方開始有泛白的跡象,丁克終於看到希望。不過,他立即又被眼前地景象震懾了。
    巍峨地米索拉山脈矗立在眼前,意味著前方沒有了路。沼澤蜥蜴此時已經放慢了腳步,顯然,長時間的趕路讓它有些吃不消了。
    丁克放棄了繼續驅趕沼澤蜥蜴地想法,停下來,決心與身後那只幽暗巨蜥周旋到天明。\
    這裡非常寂靜,正是焚燒龍骨的好場所。誰會知道在沼澤邊緣,臨近魔獸出沒的山腳下會有人準備焚燒一頭幽暗巨蜥的骨骼呢?
    幽暗巨蜥不知疲倦,始終與丁克一行保持一公里左右的距離,夜色中看不清它的真正容貌,但是那強烈的威壓和黑暗的氣息讓丁克很容易瞭解它的存在。
    它始終緊隨其後,不緊不慢,因為接觸地面的四肢全是光禿禿的骨頭架子,很容易陷進泥淖之中,丁克還不能選擇太過於濕潤的地方作為行進路線。
    繼續在沼澤中穿行顯然不能作為選擇,於是丁克便將目標瞄準了米索拉山脈。
    這頭幽暗巨蜥的亡靈既然是循著他戒指的氣息二來,那麼他只需獨自一人將那傢伙引上山,那裡正好還能找到不少枯木什麼的東西,奪取龍牙後焚燒起來也很便利。
    說幹就幹,丁克特別向聖地牙哥交代了一下他的計畫,讓他驅趕著沼澤蜥蜴暫時避開,等天明的時候循著火光就能找到他了。到時候還要沼澤蜥蜴拉著他的龍牙回去呢!
    聖地牙哥躬身領命,驅趕著沼澤蜥蜴準備離開。但是丁克卻發現他面露憂色,以為他是擔心自己的安慰,就沒有特別在意。
    凱薩琳又跳到丁克的肩頭,表示她要和主人一同作戰。丁克害怕小傢伙胡來,壞了他的大計,就囑託她只許安靜地在他肩頭,沒有聽到命令不許插手。
    小傢伙狠命地點點頭,表示照辦。
    於是丁克對此再無異議。
    丁克坐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上等了幽暗巨蜥一會兒,算准它還有三四百米就能追上自己的時候,才開始往山上攀爬。
    不過,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當他攀爬一陣後。發現身後地幽暗巨蜥地氣息停滯在一個點了。
    但是丁克確信這附近沒有什麼深的泥潭可以阻止幽暗巨蜥的腳步,不禁猜想,究竟是什麼阻止了它呢?
    又等了一陣,發現幽暗巨蜥的氣息並不向前移動,看來那傢伙真的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丁克之所以等一陣,完全是出於安全的考慮,因為那些變異的人類亡靈都具備了智慧。天知道這只幽暗巨蜥是否受此影響,也具有了一定地智慧,特別設計了這個陷阱,等他折返回去,一舉劫殺他。
    “這傢伙不會有那麼好的耐心吧!”丁克咕噥一句,然後順著來時的路折返回去。
    他還沒有走到一半的距離。就發現在幽暗巨蜥的身旁出現了另一股黑暗的氣息。帶著亡靈巫師身上特有地腐臭味道。丁克不由得想起了船上遇到地那個自稱末日神殿執事的亡靈巫師格裡佛里諾,不由得掏出那枚刻有混沌之眼的五芒星徽章舉在手上。
    據他所知,所有的地亡靈巫師都崇拜混沌之眼,在接觸黑魔法的時候就宣誓向混沌之神效忠。於是看到這件信物的時候,必定不會為難他。
    丁克不願驚動對方,但是對方已然發現了他。
    “站住,手握混沌之眼徽章的人類!”一個沉緩的聲音說道,“別再靠近了。這只幽暗巨蜥屬於我的了。做為回報,我會給你一件小東西交換。”
    “交換?”丁克一邊說,手上便點亮了一個照明術,希望能看清這個開口就要同他做交易的亡靈巫師的真面目。他心中不免慶倖。看來混沌之眼徽章確實對亡靈巫師有特別地效用。
    亮光剛一穿透黑暗。一聲慘叫便劃破寂靜地黑夜,是亡靈巫師發出的。繼而。大地開始震顫,是幽暗巨蜥正在掙脫被冰凍在沼澤中地軀體。
    現在,因光系魔法元素的出現,摧毀了亡靈巫師苦心締造的冰凍結界,幽暗巨蜥正在爭取重新獲得自由,巨大的冰塊從骨骼間落下,眼看就要完全解除冰凍結界了。
    “快滅掉你手上的光球!”亡靈巫師艱難地說道。
    “憑什麼?”丁克反問。
    “它正在蠶食我的魔力。”
    “那豈不是更好?”
    “你持有混沌之眼徽章,為什麼要與我為難?”“因為我不是亡靈法師!”
    “胡說!你身上明明有亡靈法師特有的氣息。”
    “你聽說過能使用光系魔法的亡靈法師?”
    “你……”
    “看來你和這傢伙一樣,是被這玩意兒矇騙了。”丁克一邊說,一邊亮了亮左手的戒指。
    亡靈法師眯著眼睛飛快地掃了一眼,立即別過頭去。
    “你說得對,正是它發出來的黑暗氣息造成了感覺的誤差。不過,這頭地行龍的亡靈一旦掙脫,我們都要死在這裡。”
    “你不會跑呀?”
    “你的光球破除了我的魔法,短時間內很難恢復。”
    “那麼為什麼是我們。”
    “因為……”亡靈法師沒有說下去。
    丁克只感覺自己突然失重,雙腿急速地下陷。凱薩琳感到了危險,再也顧不得什麼許諾,展開小翅膀,拼命地抓住丁克的衣領往上拽。
    但是,她飛行的力量實在是太弱小了,連她自己飛起來都搖搖晃晃,根本談不上要拽起丁克這個龐然大物。
    “怎麼樣,現在大家都跑不掉了吧!”亡靈巫師重重地咳嗽兩聲,頹然坐倒在地,仿佛是受了重傷。
    丁克這才知道對方是拼著最後的力量對他使用了類似黑暗泥沼之類的陷阱類魔法,可現在似乎已經沒有辦法了。他周圍一米全是泥淖,根本沒有著力點,眼看膝蓋就要被淹沒了。
    沒有辦法,小傢伙著急地在空中晃晃悠悠地飛來飛去。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從肚子上的口袋裡掏出一根鑲滿寶石的鞭子,一頭扔給丁克。一頭在那個亡靈巫師脖子上打了個蝴蝶結。就跟她頭上那個一模一樣。
    看到這種情況,丁克啞然地笑起來:“亡靈巫師就是亡靈巫師,邪惡地本性總是改不了。不過我們可愛地凱薩琳自有妙招。你似乎被勒地喘不過起來了。”
    丁克說著,手上又用了幾分力。
    “事情……因你而起,咳咳……總不能讓你一個人逍遙快活。”亡靈巫師抓住鞭子斷斷續續地說道。
    “於是,你就要拉上一個墊背的。”丁克借著鞭子,慢慢地從泥淖裡爬了出來。
    “對!”亡靈巫師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只能束手待斃了。
    “哎,你怎麼就知道我沒有辦法對付這只幽暗巨蜥呢?”丁克微微一抬手,一個大地之束縛便襲向了幽暗巨蜥,立即,那傢伙如他預料的那樣轟然倒下。
    “這是?”
    “沒見過吧!”
    “是……黑暗魔法。”亡靈巫師的氣息似乎逐漸平順了,顯然。這段時間他在不斷地積蓄力量。而他之所以讓丁克也深陷在泥潭之中,顯然是為了利用他引開幽暗巨蜥,借此拖延時間,以求得脫身的機會。
    現在。他看到危機暫時解除,就不免松了口氣,於是解除了加諸在丁克身上的那個陷阱。
    “噢,大方向沒錯兒。但是,博學地亡靈巫師,知道具體是哪一種嗎?”丁克知道危機暫時解除,就認為不妨和這位精通黑暗系魔法的亡靈法師討論一下魔法。
    “並不濃厚的黑魔法,但是效果卻比我想像的要大好幾倍。唔。你的魔法並不精純。但是卻非常有條理,應該說。每一點魔力都被利用起來了。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其實,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那麼,你能否告知,你手上地這枚屬於亡靈法師專有地亡靈戒指從何來來,以及,你那枚混沌之眼徽章的來歷究竟是什麼。”
    “如果您認識末日神殿的執事格裡佛里諾先生,您就會瞭解這兩件東西的來歷。”
    “噢,你是說那位資歷最淺地神殿執事,但是卻最有希望成為末日神殿第九位受洗者的格裡佛里諾。”
    “他是末日神殿的執事,但我不知道他是否有機會成為所謂的第九位受洗者。”
    “你們怎麼認識的?”
    “我們在薔薇女郎號上相遇,並交手,最後認識。”
    “看得出來,你還略占上風。”
    “僥倖贏了一場,如果他盡全力,我半點希望都沒有。”
    “於是他就給了你一枚徽章和一枚戒指作為留戀。”
    “不,僅僅是一枚徽章。至於戒指,正是我們比試的起因。”於是丁克便把在薔薇女郎號上的那場戰鬥為這個亡靈巫師描述了一遍,並提到那個他杜撰的神秘老人,以及他和格裡佛里諾地約定。
    “你說得半點不假。”亡靈法師冒兜下泛著藍光地眼睛突然一亮,繼而,他掀開了頭套。
    借著朦朧的月色,丁克看到,對方正是格裡佛里諾!
    “你!”丁克驚訝地看著他。不過,如果這位亡靈巫師能穿過丁克地**看清丁克的心中所想的話,他絕對會大吃一驚。
    因為丁克心中竊喜,他在發現這個亡靈巫師不久,便認出了他的身份。儘管他可以更改裝束,隱藏氣息,但是丁克正是依靠這種細微的,不和諧的力量波動知道了對方在刻意隱藏身份。
    於是他多留了一個心眼兒。
    而在亡靈巫師對他釋放魔法的時候,這種偽裝對他來講便完全解除了。
    丁克已然確定了對方正是那個格裡佛里諾。
    至於後來的談話,丁克故意按照格裡佛里諾知道的那樣說,證明他並未說謊。
    “人心叵測,我不得不如此了。”
    “哎,幸好我沒有胡說八道,否則……”
    “看到你獲得了這枚亡靈戒指的認可,我很高興。”
    “對了,那位老先生有東西要我交給你。”
    “是嗎?”
    “看來您對我始終抱有懷疑。”
    “請原諒!我承認自己對人類抱有偏見。”
    “好吧。無論如何。我始終堅守承諾,這是我的一位好友所賦予我地美德!”
    “是那位名叫盧克索地酒館老闆。”
    “看來我始終在你的監視之下。”
    “不算監視,我只希望能在合適的時候出手幫忙。”
    “比如說像現在這樣。”
    “這只是個小插曲。”
    “嗯,現在我說幾個特別的亡靈魔法,你不妨拿來研究研究。”
    “洗耳恭聽!”
    丁克將亡靈君主冥火的記憶中留下的幾個禁咒級亡靈魔法說了出來,其中一個是負面魔法“衰老”的大範圍魔法,稱為“時光流逝”。據說能讓方圓百里地生靈在短時間內耗光全部生命力。
    還有一種是靈魂剝離術,同樣是大範圍攻擊魔法,能將活人的靈魂逼出體外,煉製生魂軍團。這種生魂軍團能複製施術者一半的能力,換句話說,施術者能在短短時間擁有一批戰鬥力極強的亡靈巫師軍團。
    最為恐怖的還是“暗夜序曲”。這是一種限制級的禁咒。能將埋藏在施法者所能看到地地下地骸骨全部召喚為亡靈,這些亡靈的技能會擴大至生前兩倍。這無疑是恐怖的,比如說如果一位能使用此法的亡靈巫師找到了一位劍聖地骸骨,那麼他將召喚出一位超越劍聖的亡靈供他驅使。
    丁克之所以選擇這三個魔法。是有他的原因的。
    一來,這三個魔法全是冥火從一位遠古惡魔的手稿上學來的,幾乎不曾使用過;二來,這三個魔法需要很強大的暗系魔法駕馭能力,眼前這位亡靈巫師要想釋放,恐怕還需要再經過幾十年的努力。
    格裡佛里諾無疑是黑暗魔法地行家裡手,一聽這三個魔法地咒語和特點,便知道它們有多麼精妙。想立即感受一下。
    於是他趕緊朝不遠處的幽暗巨蜥釋放一個冰凍魔法。重新將它封印住。然後試著吟唱起“暗夜序曲”地咒文,丁克感到魔力在他周圍聚集。開始朝他侵蝕過來。重新站在他肩上的凱薩琳似乎顯得特別興奮,借著,那些朝他襲來的黑暗元素居然在他戒指的次元空間裡不斷彙聚。
    空間中沉睡的亡靈受到黑暗元素的影響,紛紛從沉睡中蘇醒過來了。丁克趕緊發出一絲神念,將那些黑暗元素牢牢地禁錮在一個小小的空間中,不讓它們和那些亡靈接觸。
    立即,那些變得焦躁不安的亡靈又安靜下來,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中。丁克方才暗暗松了口氣。
    “怎麼回事兒?”格裡佛里諾驚疑地問道。
    “什麼?”
    “我感到那些魔法元素被什麼吞噬了。”
    “是這傢伙嗎?”丁克指著不遠處倒伏在地上的幽暗巨蜥。
    “不是。”
    “那麼……”丁克心中忐忑,卻並不表現出來。
    “我以為是你手上的亡靈戒指,但是消失的魔法元素明顯是朝你的小寵物湧去的。又無緣無故地在她跟前消失了,但是我明明感受到而她身上的魔力沒有任何變動!”
    “那就奇怪了。”丁克眉頭緊鎖,他可不想讓這個狡猾的亡靈巫師知道是凱薩琳在故意給他搗蛋。
    “難道是空間裂縫?!”格裡佛里諾沉吟道。
    “空間裂縫?”
    “對,古代的魔法師曾經做出過猜想,在宇宙中除了我們這個空間,還存在著無數多個平行的空間。儘管沒有人能破碎虛空,但是基於這個理論,魔法師們開闢了一個新的魔法理論,即空間魔法。有人甚至用超級回光術看到了一些奇怪的影像,那些影像裡呈現的絕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事物。據說侏儒製造的滑翔翼和矮人族擅長的齒輪制動都是從那些影像中獲取的靈感。”
    “真是神奇!”丁克讚歎地說道,“您說到空間魔法,我手上的戒指就存在一個次元空間。能裝下不少東西。用起來倒是很方便。哎。要是能把這傢伙也裝進去就好了。可惜,這傢伙地龍格並未完全失去,這枚戒指無法裝下它。”
    “這就對了,也許你地亡靈戒指有什麼奇異的功能,無意之間讓空間產生了裂痕,使得魔法流逝了。”
    “實在抱歉。”
    “沒關係,我也就是試試。實際上。以我現在的力量是不可能催動這個禁咒的。”
    “那麼尊敬的亡靈巫師,我需要您幫一個小忙。”
    “年輕人,你需要我做什麼?”
    “把這傢伙的龍魄逼出來,我要用它煉製魂兵!”
    “誰幫你煉製?”
    “我的妹妹。”
    “她又什麼特別地法子,嗯,我在她身上沒有感覺到有特別強大的亡靈力量。不過要說她的力量很奇怪。像被一團迷霧籠罩。讓人看不透。”
    “總之您設法拿到龍魄就成,別的就交給小丫頭費心了。”
    “你身上有沒有經過切割的混沌之眼吧!”
    “正好有兩枚。”丁克從戒指中取出兩枚原生的極品黑魔法水晶。
    “一顆就夠了!”格裡佛里諾取了一顆較小地。
    “另一顆送給您,以備不時之需。”
    格裡佛里諾遲疑一下,笑著說道:“那就多謝了。”然後將另一顆收了起來。
    他站起來走到被冰系魔法封印地幽暗巨蜥面前。冗長的咒文從他口中飛快地流淌出來,持續了大約三四分鐘,周圍的空間裡開始刮起了旋風,繼而,以格裡佛里諾為中心,產生了強烈的風暴。風眼正是亡靈巫師手上那枚原生地混沌之眼。
    颶風牽扯著丁克的衣襟,仿佛要割裂他的肌膚。
    丁克第一次聽見了幽暗巨蜥的靈魂發出的嘶吼,那種嘶吼本身就具有極大的震懾力。不過這是絕望的吼聲。驚心的悲鳴。
    這種悲鳴不知何故觸動了凱薩琳,小傢伙兒突然尖叫一聲。一頭朝格裡佛里諾地後背沖上去,撞地這位亡靈巫師一個趔趄,然後一口奪掉他手上那枚混沌之眼。
    魔法師在進行這種大型地魔法儀式的時候,最忌諱有人打擾,亡靈巫師更是如此,只見格裡佛里諾口中噴出一道血霧,一頭栽倒在地。
    丁克趕緊跑去扶起他,卻發現,對方竟是一堆骸骨!
    怎麼回事兒?
    丁克感覺身後有一絲奇怪地氣息,猛地回過頭去,竟然是一團綠色的火焰!
    丁克認出火焰周圍的力量和格裡佛里諾身上的如出一轍,立即意識到,格裡佛里諾的真實身份竟然是一隻巫妖!
    “本來不想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但現在,你已經看見了。”
    “巫妖!”
    “嗯,你能一口道出我的身份,證明你對黑魔法有相當的瞭解。不錯,我就是一隻巫妖,原名博斯卡洛斯。”巫妖一邊說,一邊化身成一個幽靈模樣的存在漂浮在空中,那空洞的眼窩中有兩點紅色的微光閃耀著。
    丁克並不感到害怕,只因在亡靈君主冥火的記憶中,比這更為猙獰可怖的場景比比皆是。
    “實在抱歉,博斯卡洛斯閣下,這小傢伙兒不知何故破除了您的法術,給你造成了莫大的傷害。”
    “只是失去了寄生的軀殼,沒什麼大不了的。自從奪取格裡佛里諾的軀殼之後,我就被他本源的力量封印在了他的身體裡,很多魔法都是用不出來。噢,好久沒有這樣輕鬆的,自由自在的感覺了。”
    “這麼說來,您是因禍得福了。”
    “可以這麼講!”
    “那麼我就祈求您的原諒,巫妖閣下。”
    “我只想知道,這小傢伙為什麼要這樣幹?”
    “凱薩琳?”丁克望著凱薩琳,發現她正瞪著眼睛看那頭枚冰封的骨龍。
    小傢伙回頭望望丁克,口裡發出兩聲嗚咽,繼而。丁克便聽清了。竟然在叫:“媽媽,媽媽……”
    “它可不是我們凱薩琳的媽媽。”
    “媽媽,媽媽……”
    “也許她地記憶中有什麼片段,這情景特別觸動了她。”
    “沒準兒還真是。”丁克想起了在湖底那個神奇地空間中看到的場景,恐怕小傢伙誤以為這只幽暗巨蜥就是她的母親了。於是他轉過頭對凱薩琳說道:“它沒有翅膀,沒有凱薩琳的媽媽那麼高大勇武,怎麼會我們凱薩琳的媽媽呢?”
    不料。凱薩琳對丁克不加理會,捧著那枚原生的混沌之眼可憐兮兮地站在幽暗巨蜥巨大的頭骨前。
    “看來,跟她說是沒有用地。而且,剛才那一擊,我感受到了她身上奇異的吞噬之力,這種力量似乎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
    “那麼。你能推測出她的身份嗎?”
    “不知道!不過。您應該找個機會,問問那位神秘的老先生。”
    “我會的,但願他能為我解答疑惑。不過這只骨龍如何處理,看來小傢伙是不會讓我們動它的。”
    “簡單地很!”
    “請講!”
    “讓這傢伙恢復自由。它一定會攻擊小傢伙。然後我們出手,小傢伙吃了虧,自然就知道厲害了。”
    “可是……”
    “沒什麼可是地,你地寵物不會受到傷害。她的力量遠比你想像的要強。”
    “好吧!”
    “你避開點,我現在解除它的冰封魔法。”
    博斯卡洛斯恢復真身後,施法地速度顯然更快了,只是一抬手,便解除了幽暗巨蜥身上的魔法。
    丁克先前釋放的大地之束縛早就失效。於是這只龐然大物立即爬起來。想必是這種被束縛的感覺觸怒了它。它張口便朝凱薩琳咬去。小傢伙特別機敏,一下子彈開。幽暗巨蜥撲了個空,巨大的力量將凱薩琳先前站的地方推出一個大坑。
    “媽媽……”小傢伙仍在叫喚著。
    這叫聲暴露了她的所在,幽暗巨蜥的尾巴橫掃過來,小傢伙身子一探,頭頂地蝴蝶結被刮掉了。
    小傢伙將眼睛轉到上方,看看頭頂,又深處爪子摸了摸,發現真地掉了。於是四下裡尋找起來,發現就在不遠處。
    她立即跑去撿起來,不料被緊隨而來的尾巴掃中,橫飛出去。丁克眼疾手快,一個箭步沖上去,將小傢伙攬入懷中。
    “凱薩琳,你怎麼樣了?!”丁克發現懷裡地小傢伙昏迷了。
    “只是昏迷而已,現在,就為你的小寵物報仇吧!”博斯卡洛斯釋放一個冰封魔法,直接將骨龍禁錮了。
    冗長的魔法咒語再次從他口中流出,大約六七分鐘後,一道幽藍的光輝閃過,巫妖手中那枚混沌之眼亮了一下,骨龍痙攣一陣,便轟然倒地,骨骼則因為巨大的衝擊力散落一地。
    不過,一個抽取靈魂的暗魔法要持續這麼長的時間還真是出乎丁克的預料,他立即意識到這並非格裡佛里諾魔力不夠高深,完全是因為幽暗巨蜥靈魂中蘊含的力量實在是太強橫了。
    “事不宜遲,我準備拔龍牙了!”丁克接過那枚禁錮了龍魄的混沌之眼,他試著收入戒指中,卻失敗了,只好揣進懷裡。
    “就現在而言,這玩意兒確實是製造龍牙兵的好材料。不知你那位妹妹有什麼工具能夠在這樣堅硬的龍牙上進行雕刻。”
    “我也不知道。如果你有興趣,而她也不建議,你倒是可以在一旁觀摩。”
    “但願我這個樣子不會嚇到她。”
    “沒有別的法子讓您像先前一樣嗎?”
    “可以,如果能同時找到極品的七系魔法水晶各一枚,我就能重新成為格裡佛里諾。”
    “回報是?”丁克一翻手,手裡出現六顆晶瑩剔透的魔法水晶。
    “絕對滿意的回報。”
    “成交了!”丁克將魔法水晶遞了過去。
    巫妖接過來,飄到格裡佛里諾的屍身旁,又是一段冗長的咒語,他的軀體開始扭曲,繼而融入那堆枯骨中。丁克看見,那堆枯骨開始長出了肌肉,比之前的格裡佛里諾的幾乎稍稍有血色。
    丁克直到這時巫妖特有的寶石回復術,能夠枯骨重生,這種獲得軀體的法術要消耗施法者大量的力量,短時間不能恢復。
    見巫妖施法完畢,重新成為了格裡佛里諾,丁克就準備點燃那堆龍骨。戒指裡有一種油狀的液體,是能燃燒的,丁克取出來澆在幽暗巨蜥的骨骸上,用一個火球術引燃了。
    熊熊的火焰伴著濃濃的黑煙升騰著。
    突然,格裡佛里諾警覺起來,提醒道:“不好,有一群奇怪的人正向我們這邊趕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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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蛇人
    “奇怪的人?”
    “尤迦族!”亡靈巫師的眼睛閃過一道亮光。[閱讀文字版,請上]
    “半蛇人?!”丁克眉頭緊皺。他從那本《大陸行紀》上看到過有關這種半蛇人的介紹。
    尤迦族:半蛇人的一支,生活在沼澤之中,擁有相對較高的智力,嚴密的組織性,崇拜月亮神;身體滑膩,能夠夜視,擅長潛伏,懼怕火系魔法;晝伏夜出,厭惡陽光和異族,過著避世的生活;一旦被人發現,往往會不擇手段將對方殺死,以保證他們的存在不為世人知曉。
    “這些傢伙竟然出現在這裡!”亡靈巫師說道,“按說,他們應該遷徙到了遙遠的南部海島上才對。”
    “畢竟,沼澤才是他們的家園。回來看看也是情有可原的,誰都懷念故里。看來是火焰把他們引來了。格裡佛里諾先生……噢,巫妖閣下,我還是叫您格裡佛里諾先生吧!您還能動嗎?”
    “有些困難。”
    “趕緊上來,我背你往山上去。”丁克蹲下身子。
    “恐怕沒時間了。”格裡佛里諾說道,他的眼睛落到了靠近米索拉山脈的方向。
    丁克也聞到了腥臭的味道,繼而急促的嘶嘶聲傳來,正是半蛇人吐信子發出的聲音,借著火光,丁克看到有十幾個兩米來高人型生物朝這邊趕來。在大約三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用發著幽光的眼睛看著這邊。
    這時,丁克才看清楚這些半蛇人地真面目。正如書上描述地那樣。半蛇人上半身就像一隻長著人手的鱷魚,手裡分別拿著一支標槍和一柄彎刀。下半身則完全是一條蛇,腹部是白色的環狀,背部則覆蓋著綠色的鱗甲。
    與這種蛇的特徵相呼應的是口中吐著的信子,鮮紅色地,發出那種尖銳的,嘶嘶的聲音。在靜謐的夜裡,顯得格外滲人。
    領頭的半蛇人是女性,胸部微微隆起,穿著月白色的皮甲,手中則拿著一柄蛇形地法杖,上面墜飾著精美地月亮石和混沌之眼。
    “這些傢伙怕火!”格裡佛里諾朝丁克提醒道。“快扶我靠近火堆。”
    丁克立即照辦。
    這些半蛇人在前面那個首領模樣的人指揮下發動了試探性的進攻。他們手中的標槍朝丁克這邊呼嘯而來。那速度和准度遠比之前那些准侍衛投擲亡靈時來得迅捷,精准。
    不過丁克地速度更快,那些疾馳而來的標槍被他悉數接住。為了震懾這些蛇人,將他們的標槍扔進了火堆。然後又釋放火球術,利用精神力操控它們的軌跡,朝半蛇人招呼過去。
    儘管半蛇人畏懼火焰,但是這種初級魔法根本不能對他們的身體造成實質性的傷害,而丁克也深知這點,於是對自己的火球術不抱任何信心,只是為了稍稍拖延一下時間。
    果然,丁克投擲出的火球僅僅在起初打亂了半蛇人地陣型。很快。他們就發現這種火球打在身上並沒有他們想像地那樣痛。
    “怕是挨不到天亮了。”丁克看了看正在逐漸減弱的火焰,對格裡佛里諾說道。
    “多耗一分鐘是一分鐘。這些半蛇人地戰鬥力本來就很強。這裡又是沼澤,他們佔據了地利的優勢。”
    果然,半蛇人相互商議了一下,立即擺開陣型,形成合圍之勢,似乎在等待丁克身旁的火焰熄滅,然後發動突襲。
    這種對峙大約持續了十來分鐘,丁克身旁燃燒龍骨的火焰便越燒越弱,估計最多再支援半小時就會熄滅了。
    “你不妨試試你的光球,這些傢伙畏懼光明。”
    “您呢?”
    “我……不礙事兒!”格裡佛里諾重重地咳嗽兩聲。
    “還是算了。您還很虛弱,光元素很容易侵蝕您的身體。”
    “您的好意會得到您意想不到的報答,年輕人。”格裡佛里諾說道。
    “老先生,但願我們能應對當前的危機。”丁克笑笑。
    格裡佛里諾不再說話,閉上雙眼,像是在調息,以便儘快恢復力量。
    丁克不願坐以待斃,開始嘗試著召喚戒指中的亡靈出來作戰。
    那些新收的亡靈還沒有經過煉化,丁克尚不能控制他們。唯有當初亡靈君王冥火留下的那些低級骷髏兵可能有用。
    丁克從未召喚過亡靈作戰,為了保險起見,他只放出了一隻骷髏兵,是一隻一手握刀,一手持盾的初級骷髏兵。
    他只對這只骷髏兵發出了一道指令,殺掉眼前的半蛇人。
    立即,那只骷髏兵便朝那些半蛇人戰士沖過去。
    骷髏兵的速度本來就緩慢,加上沼澤裡到處到處都是泥淖,它深一腳淺一腳,跌倒了兩次才靠近那群半蛇人。
    可氣的是,還沒有來得及揮出一刀,就被對方一陣亂刀砍成了幾截,再也爬不起來了。
    丁克發現,這些半蛇人砍在骷髏兵身上時,往往爆發出一片片的紅芒,正是半蛇人戰士的高級技能之一——重擊。
    竟然是一群半蛇人精英!
    “你沒有更好的亡靈戰士嗎?”格裡佛里諾顯然看出了力量的懸殊,認為丁克應該派出威力更強的亡靈戰士。
    “有倒是有。可惜,我還不能駕馭。我從未使用過它們。”
    “那你不妨親自出手,你的暗系魔法用得不錯,配合你的光球,將這些半蛇人各個擊殺還是有可能的。你看那個穿著皮甲的傢伙了吧,想必是這群半蛇人地祭司,你就先拿她開刀吧!”
    丁克當然知道半蛇人地祭司意味著什麼。
    半蛇人是部族群居的。一個部落就有上千個半蛇人。這上千人中一定有一個到兩個的半蛇人祭司,這些半蛇人祭司相當於族長,領導半蛇人守衛著月亮神廟。
    須知,半蛇人守護的月亮神廟意味著大量的珍寶。而半蛇人之所以過著避世的生活,這也是原因之一。
    不過,任何一個半蛇人祭司都是不好惹的。半蛇人繼承了蛇地習性,以陰險狡詐著名。而且蛇人祭司身為部族裡的精神領袖,外出的時候都是前呼後擁,排場大的很。現在,要在這十幾個半蛇人戰士的保護下幹掉半蛇人祭司,對丁克來講,無疑是一個極大的挑戰。
    半蛇人有敏銳地觸覺。依靠信子發現敵人。很難騙過他們,於是,丁克決心以速度出其不意地對他們發動攻擊。
    “也只能這麼辦了。”話音未落,丁克已經出現在了半蛇人跟前兩米左右地地方。他們剛要揮刀將他砍翻,不料丁克突然消失了。
    繼而,一聲悲鳴,是一個半蛇人戰士發出的,他的腹部被劃出了一道口子,綠色的血液立即湧了出來,身軀翻轉兩下便栽倒在地,身體一陣痙攣。
    丁克本來地目標是半蛇人祭司。但是祭司身旁的半蛇人察覺了他的意圖。用身體為祭司擋下了。
    就是這一滯的工夫,六七柄閃著寒芒的彎刀便朝他襲來。幸虧丁克早有後手。一個閃身,便躲出十來米。
    半蛇人祭司立即在半蛇人戰士的掩護下扶起受傷的同伴,立即釋放了一個治癒術。不過,這個治癒術適得其反,半蛇人的身子劇烈地震顫幾下,口中哇出幾口鮮血,便沒了動靜。繼而,他地眼睛,鼻子,耳朵都流出了血液,死狀極為可怖。
    半蛇人驚異地看著地上死去地同伴,又看看不遠處同樣略帶驚疑之色的丁克,眼中滿是畏懼,不由得後退了.
    半蛇人擁有很強地生命力,按常理來說,這樣的一刀根本不可能置於死地,加上半蛇人祭司源自德魯伊的治癒術,普通的傷口手到病除,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這個半蛇人戰士確實是死了。
    其實連丁克本人也不知道,在凱薩琳的幫助下,他將體內的各種力量完全融合後,身上的血鬥氣再次發生了異變,現在將血鬥氣灌注在那柄家傳匕首上,將匕首上的詛咒之力釋放出來。
    矮人附魔師傑克所料不差,這確實是一把高級的附魔匕首,名叫幽冥之刃。這把匕首能隨著契約者能力的提升,附帶十二種特殊的負面效果,並無視治療魔法表現出深淵十二音階,即:出血,撕裂,詛咒,衰弱,老化,眩暈,遲緩,憤怒,殘毒,混亂,生命汲取,靈魂汲取。
    現在,丁克變異的血鬥氣正好達到第三階段,於是在那只倒楣的半蛇人身上就表現出前三種負面效應:出血,撕裂,詛咒。
    仿佛是看到了魔神,半蛇人戰士立即將祭司圍了起來。
    “小心,半蛇人祭司可能要使用禁術了!”格裡佛里諾提醒道。
    半蛇人祭司是魔法操控者,擁有大範圍殺傷的能力。
    現在,他被半蛇人戰士圍了起來,證明她要進行長時間的吟唱。這意味著一個一個強力的魔法將會被釋放出來。
    丁克當然不會坐以待斃,猛地沖向了半蛇人組成的陣型。
    半蛇人戰士手中的戰刀連揮,將他硬生生逼開。
    丁克突然回身一刀,遞向右側的一個正橫刀劈砍過來的半蛇人,後者沒想到他有此一招,嚇得一個激靈,無奈之下只能用另一隻手的彎刀去格開丁克的匕首。不料剛一接觸,一股強烈的電流便傳遍他的全身,痙攣幾下,立即栽倒在地了。
    原來,有了之前的經驗,丁克知道他的這柄匕首有良好的魔力導性,於是便在匕首上施加了雷系魔法元素。
    半蛇人戰士看到這一幕,對丁克手上的匕首更為忌憚,仿佛那就是一件奪命的魔器。隨時可能爆發出未知地力量。
    就是這一愣神地工夫。丁克手中的匕首又朝另一個半蛇人戰士刺了過去。叮的一聲響,用於格擋的彎刀斷成兩截,丁克飛起一腳,狠狠地踢在他的腹部,半蛇人悶哼一聲,隨即又是一記左手揮出的重拳,半蛇人戰士再次發出一聲慘叫。被巨大力量帶的倒飛出去,撞倒了身後地兩個同伴。圓形的包圍圈出現了一個缺口。
    丁克見機,一扭身躲開兩道刀影,一探身,泛著赤芒的匕首朝兩人的手腕而去。其中一個見機地快,撤招躲避。另一個則沒有他那麼好運。手腕被硬生生地割裂出一道口子。
    綠色的鮮血立即流了出來,並不深的裂口逐漸變大,變成了一個血窟窿,觸目驚心。半蛇人戰士丟掉手中地武器。發出淒厲地悲鳴。
    丁克感到一陣劇烈的魔法波動,一個幽藍的光球升上了夜空,然後突然龜裂,裂痕間射出耀眼的華光。
    “小心,是夜魔祈禱,蛇人德魯伊最高級地魔法加持!”
    其實不用格裡佛里諾提醒,丁克也知道這個夜魔祈禱有多麼強橫。這種以生命為代價的加持魔法,可以讓這些半蛇人戰士獲得三倍以上的力量加持。能維持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
    想要阻止顯然已經不可能了。
    丁克已經看見。那些半蛇人戰士的瞳孔已經變成了赤紅色,像是燃燒的火焰。他們手上的彎刀已經被激發出的鬥氣染成了綠色。*很快,這些半蛇人戰士身軀都被罩在了一層厚厚地綠色光繭中。
    魂甲?!
    是早已經失傳地靈魂祈禱!
    丁克這才意識到,這些半蛇人戰士保護的祭司竟然是突破了月亮祭司實力地德魯伊,這是傳說中才有的職業。能通過特別的祈禱,喚起靈魂的力量,實現魂力加持。
    比起身體中潛藏的力量來,魂力更為強大,這些半蛇人身上的魂甲遠比鑽石更為堅硬。而這些半蛇人戰士不但催生出魂甲,武器上也經過了魂力強化。
    但是,據丁克所知,這種職業早在幾千年前就已經消失,現在再次出現,不知道究竟意味著什麼。
    當然,這些半蛇人戰士就算在這場激戰中保存了性命,也會因為身體和靈魂的雙重傷害而很快老去,連施法的祭司本人也會失去一半的力量。
    究竟是什麼讓他們願意花費如此大的代價呢?
    難道是因為他們在守護什麼?
    失落的古代半蛇人神廟?這個可能在丁克心中閃過。
    半蛇人對月亮之神的信仰特別虔誠,因為正是月亮之神的力量讓他們從蛇類變成了有智力的半蛇人。他們的力量完全通過月亮祭壇獲取。
    但是月亮神廟有一種奇特的能力,會利用空間魔法陣整體移動,唯有半蛇人祭司才知道如何尋找到它們。
    因此,半蛇人出沒的地方必然會有月亮神廟,並由此推斷,這些精英半蛇人戰士的出現,以及失傳秘法的重現無不意味著附近有一個巨大的月亮神廟被發現了。
    月亮神弗蕾亞是夜神格瑞斯的情人,被丁克這些信仰光明的人類看作是邪惡的,依照傳統,一旦發現祭祀月亮之神的神廟,無不立即設法搗毀。
    根據聯盟法律,報償是神廟裡面的寶藏的一半,另一半則上繳給聯盟。當然,丁克絕不會便宜那些傢伙,已經打定主意獨自享有這筆財寶了。
    不過,因為語言不通,丁克並不能立即知曉附近是否真的有一個古代失落的神廟。
    現在,他要面對的是一場殊死的搏鬥。既然對方已經拿出了殺手鐧,他就不再藏私,順手取出了維蘭瑟給他保命的精靈之弓。
    當丁克取出精靈之弓的時候,半蛇人祭司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之色,繼而就露出一絲狡獪,不過丁克沒有發覺。
    為了給這些半蛇人造成一些麻煩,以便有時間試試精靈弓,丁克便將他能駕馭的骷髏兵全部召喚出來。
    立即一個百多個骷髏兵組成的骷髏軍團便橫亙在他和半蛇人戰士之間。組成了一道看似不可逾越地壁壘。
    這像是戰鬥地號角。半蛇人戰士瘋狂地將彎刀揮舞成一道道綠芒,飛快地沖進了骷髏軍團。
    相對於這些經過了魂力加持的半蛇人戰士來說,丁克的這些初級骷髏兵顯得那麼脆弱,不消一分鐘,百來個骷髏兵變成了滿地殘骸。
    不過,這段時間,丁克也沒有閑著。他按照維蘭瑟教授的方法,集中精神,拉動精靈之弓。
    發射精靈之弓並不難,但因為初次使用,第一箭失了準頭。好在半蛇人目標大,數量多。並沒有浪費。光箭飛出。穿過骷髏兵的身體,射中一個半蛇人下半身粗大腹部,巨大的勁道將他的身體帶得橫飛出去。
    光箭地威力本來就巨大,再加上白魔法本身對黑魔法侵蝕作用。經過黑魔法加持的半蛇人扭動幾下身軀,幾秒之後理便化作一灘血水。
    丁克心中欣喜,故技重施,白色的光箭飛快地在他手上聚集,嗖的一聲離弦而去,正中目標。
    但是,面對這種恐怖的景象,半蛇人戰士毫無畏懼。奮勇地向丁克沖了過來。當丁克再次射倒一個半蛇人戰士後。再想激發魔法箭就有些勉強了。
    他想起維蘭瑟當初的囑託,乾脆收起精靈之弓。重新取出他地匕首,灌注血鬥氣,決心與這些半蛇人來一次殊死較量。
    半蛇人戰士遭受了催眠,毫無畏懼之心,加上魔法加持,速度和力量都提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但是有利也有弊,他們地戰術不再講求相互配合,各自為戰,僅憑本能進行條件反射似的作戰。丁克抓住機會,往往能讓這些半蛇人戰士相互掣肘,影響進攻。
    不過,他們身上的魂甲特別堅硬,鋒利的彎刀根本砍不進去,只是叮地一聲撞開。
    丁克往往利用這工夫,刺破他們地魂甲。只需輕輕接觸他們的肌膚,很快,匕首上的負面效應便展現出來,傷口擴大,血流不止,然後便死去了。
    丁克看起來險象環生,但是他的大地之束縛在激鬥中發揮了效用,那些半蛇人戰士往往在揮向丁克的一瞬間感覺自己身子一沉,繼而就栽倒在地,動彈不得了。
    戰鬥中,丁克感覺他手上的匕首像是擁有嗜血的性質,隨著收割的生命越多,匕首上地紅芒更盛。到後來,乾脆是它帶著他在戰鬥,而他腳下地步伐全然不受他控制,但是相當迅捷,也相當適用。
    戰鬥持續了大約十幾分鐘,丁克越戰越勇,在學校裡面學習的技巧被他發揮得淋漓盡致,他恍若一隻遊魚,敏捷地穿梭在半蛇人戰士綠色地刀光之間,時不時地給予他們致命的一擊。
    丁克之所以沒有選擇對他們身後護衛的那個半蛇人祭司下手,完全是因為他想通過他尋找到半蛇人的神廟。還有一點,他總感覺這個半蛇人祭司身上有種特別的味道,儘管被腥臭的味道掩蓋但他始終覺得有些與眾不同。
    半蛇人是邪惡的,特別排外,也非常記仇,反正已經得罪了他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他們神廟裡面的珍寶也搬回去。
    至於如何找到神廟,料想巫妖格裡佛里諾的攝魂術之類的法子可以讀取半蛇人祭司的記憶。就算不行,丁克也有信心憑藉自己的嗅覺循著半蛇人的味道找到隱藏起來的神廟。
    當丁克殺掉最後一個半蛇人戰士的時候,那個半蛇人祭司舉起的鑲有月亮石和混沌之眼的法杖便垂了下去,正是他的力量維繫著這些半蛇人戰士的戰鬥力,現在半蛇人戰士全軍覆沒,於是便停止了魔力釋放。
    奇怪的是,半蛇人祭司並為表現出驚恐之色,仿佛一切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我帶你去神廟便是!”半蛇人祭司竟然開口了,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轉瞬之間,他身上的鱗甲褪去,化做一個特別妖嬈的紫發女子。她沒有穿衣服。白皙地肌膚連同姣好地身材暴露在空氣之中。傲人的雙峰被紫色的長髮擋住一部分,隨著她的呼吸在胸前顫巍巍的。
    丁克側身避開她的春光,脫下外套扔了過去,冷冷地說道:“小心著涼。”
    半蛇人祭司笑笑,一甩秀髮,一套非常漂亮的德魯伊法袍便出現在她身上。那一刻,她顯得如此聖潔。如同仙子降臨凡間,絕難與之前那個醜陋地半蛇人聯繫起來。
    “怎麼?您不感到奇怪。”她笑了笑。皓齒微露,風情萬種。
    丁克撇撇嘴說道:“奇怪什麼,德魯伊都有變形術。不知道這具皮囊下究竟藏著什麼呢?你竟然騙過了那些半蛇人戰士,想必也是沖著他們的寶藏去的吧!”
    “你錯了,我從小就被半蛇人祭司撫養。而他們也知道我的真正身份。現在。我繼承了養母的身份,成為了尤迦族的大祭司。”
    “那麼,你應該為他們報仇嘍?”
    “不,我和他們沒有親情可言。全是相互利用地關係。原本我打算庇護他們。但這些傢伙變了,有很大地野心,竟然妄圖統治大陸,奴役別的種族。”
    “這種野心以什麼為支持?”
    “失落的月亮神廟!”
    “裡面想必有未知的力量。”
    “譬如我剛才使用地靈魂祈禱。”
    “其實也沒有想像的那麼厲害。”丁克撇撇嘴。
    “如果我使用大流星雨呢?”
    “大流星雨?!”
    “不相信?”女祭司舉起法杖,天空露出了紅光,丁克知道,那正是月亮祭司的准禁咒大流星雨的徵兆。
    “我信了。”
    “這只是我在小神廟中獲得的力量!如果是月亮之神的主廟……”
    “主廟?”
    “對,它正是我們此行的目的。”
    “你渴望力量?”
    “不。我是為了永遠關閉它。防止別人佔有它!”
    “太浪費了!”
    “有時候,不得不做出抉擇。”
    “現在我知道了。恐怕會阻止你這樣幹。暴殄天物,在我看來,同樣是一種罪過。”
    “你用不著阻止,因為就在不久前我改變了主意。”
    “是什麼原因讓你改變地呢?”
    “因為你。”
    “我?”丁克指著自己,“我似乎沒有那麼大地魅力吧!”
    “男人都是這麼自大的嗎?”
    “你地說法很容易讓人產生這樣的想法。”
    “去月亮神廟,我可以帶路。但是,拿到那些寶貝要分我一半。”
    “給個理由。”丁克饒有興致地望著這個女德魯伊,印象中,德魯伊都是自然的崇拜者和維護者,一絲不苟地奉行他們的教條,現在怎麼會對金銀財寶生出了興趣。
    “就算你能找到,沒有我的幫助,你是不能打開神廟最底層的大門的。這個失落的半蛇人神廟底層藏著人們夢寐以求的珍寶,尤其是你,恐怕都難以拒絕它的誘惑。”
    “是什麼?”
    “月神之杖!”
    “月神之杖?”丁克滿臉疑惑。
    “難道你不知道?”女祭司狐疑地問。
    “不知道!”丁克搖搖頭。
    “這就奇怪了。不過,你沒有理由在這個事情上說謊。對,想必您身旁這位巫妖瞭解它的價值。”
    丁克用詢問的眼光看了看格裡佛里諾。“月神之杖也叫夜神的祝福。”格裡佛里諾說道,“傳說是夜神格瑞斯送給月亮之神弗蕾亞三件定情信物中的一件。”聽聲音,他的力量似乎恢復了不少。
    “不錯!月神之杖,暗夜之心,以及另外一件常人所不知道的寶物。”半蛇人祭司深深地看了丁克一眼,倒讓他感到莫名其妙。
    “常人所不知道?意思是你知道了?”丁克問道。
    “暗夜之弓!”
    “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丁克發現對方始終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自己。
    “能把你手上那柄弓拿來看看嗎?”
    “當然!”丁克取出精靈之弓,遞給半蛇人祭司。
    “誰給你的?”
    “必須說嗎?”
    “你不說我也已經知道。是一頭擁有精靈血統地龍!”
    “龍……精靈血統?你怎麼知道地。”
    “沒有什麼瞞得過德魯伊。”
    “你別告訴我,這柄精靈之弓就是三件寶貝中最神秘的那件!”
    “你說的不錯!”半蛇人祭司說道。“當年。一位精靈王子從月亮神廟取走的暗夜之弓,他的妻子將其重新鍛造,正是這柄。”
    “他為什麼這樣做?”
    “這位精靈王子喜歡上了一頭龍,並渴望擁有這份愛情,暗夜之弓正好能射出愛情之箭,俘獲心上人的芳心,但是他失敗了。因為他當時並不知道。龍族不受此規則的約束。不過,就在他絕望地時候,他的心上人突然出現,並安慰了他,他們相愛了。可好景不長,妻子發現丈夫手上的暗夜之弓似乎在影響丈夫的心智。就要求他遠離它。不過丈夫不肯。結果妻子就用魔法重新鍛造了它,可惜丈夫已經受到了暗夜之弓的影響,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一氣之下便離開了。”
    “聽起來……有點像維蘭瑟的身世……”丁克眉頭緊鎖。突然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地這樣清楚?!”
    “那個精靈王子也是我地父親!”
    “這麼說來……”
    “對,維蘭瑟也是我的姐姐。嗯,父親留給我的記憶裡,他確實給他的第一個女兒取名叫做維蘭瑟-克羅梭,意為夏夜地月之呢喃。”
    “那你豈不是也要叫我哥哥。”
    “什麼?”
    “你的姐姐現在是夏爾山地領主丁克男爵的妹妹,而我呢,就是這位倒楣的男爵先生。”
    “難怪吝嗇的龍族會如此慷慨。將暗夜之弓都給了你。”
    “這就不對了。你姐姐對人還是很大方的。比如我的女管家索蘭妮小姐,維蘭瑟對她稱得上言聽計從。”
    “或許是她心智還不健全吧。畢竟,龍族發育地很緩慢。”
    “她發育地很好。”丁克忍不住拿兩姐妹的胸部做了一下比較。
    “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是說我還不知道你地名字呢。”
    “是嗎?”女祭司微微皺眉,“我叫維妮雅-克羅梭,意為夏夜地綠光。”
    “很漂亮的名字,和你地容貌一樣。”
    “花言巧語。”
    “至少您不是特別排斥這種說法。”丁克笑笑。一想到是維蘭瑟同父異母的妹妹,丁克就有一種特別親切的感覺,忍不住和她開起玩笑來。
    不過,女祭司沒有笑,眼神始終保持嚴肅。於是丁克便問:“那麼您此行的目的是拿到神廟中的寶貝嘍!”
    “防止災難的發生!”
    “災難?”
    “據說這三件寶物在月圓之夜同時放在月亮之神的祭壇上,就能召喚出夜神格瑞斯,他將幫助你完成一個法則允許的願望。試想,如果落入野心家的手裡,會怎樣?”
    “這麼說來,確實是一件讓人夢寐以求的寶貝。”丁克拿回了精靈之弓,“在法則範圍內,暗夜之神要想讓人成為這個世界的霸主易如反掌。那麼小姐……噢,請允許我這樣叫你,既然您喜歡現在的樣子。我想說,您不會是想統治大陸吧!”
    “我本來就是小姐!我說過,我並非你以為的什麼半蛇人。而是一隻暗夜精靈。我不想統治大陸,但是也不希望這種力量掌握在野心家的手中。”
    “噢,您說您是一隻暗夜精靈?!可我沒有看到您身上的魔紋,儘管您耳朵很漂亮。”丁克知道,暗夜精靈身上都覆蓋著大量的魔紋,根本不可能像眼前這位那麼漂亮,不過那尖尖的耳朵倒是幾分和暗夜精靈相似的特徵。
    “因為和給您精靈之弓的那位小姐一樣,我的血統也不純正!說起來,我還有四分之一的人類血統呢!”
    “照您的說法,您的母親是暗夜精靈和人類的混血嘍。”
    “正是如此,因此才俘獲了父親的心,因此有了我。”
    “那麼,您對這四分之一的人類血統引以為豪?”
    “我信奉自然,接受自然之神的安排,因此無所謂自豪不自豪。”
    “那你又對財寶生出了興趣?”
    “我不喜歡被權利束縛,我倒是希望在滿月和新月的日子,身披白袍、佩戴首飾,手持金鐮刀爬上橡樹採集槲寄生為人祛病。在戰爭的號角吹響的時候,站在兩軍之間進行調停。前輩們的事蹟告訴我,達成這樣的願望,不能刨除世俗之見。要維繫這種身份,光靠嘴巴是不成的,金錢和力量的支持必不可少。”
    “噢,這樣說來,您的理想高尚,應當說超凡脫俗,是我們這些常人所不及的。但您不如放棄,因為如果我拿到它們,實現我心中願望,你的願望也就能達成了。”
    “你的願望?”
    “如果我始終是夏爾山地的領主,我會讓我的子民安居樂業,過上讓任何平民的豔羨的生活;如果我能主宰世界,那麼我這個想法就將無限擴大化,讓我的子民過上任何時代都不曾有過的生活。”
    “好話誰都會說。”
    “您認為需要事實來證明?”
    “當然!”
    “好吧!那夏爾山地就是一塊試驗田,你會看到我的理想會在這塊貧瘠的土地上實現。以小見大,您就完全有理由相信了。”
    “這樣說來,我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你可以在一旁實施監督。”
    “正有此意。”
    “那好,等我的人來了之後,我們就去月亮神廟拿走寶物。”
    “是一隻驅趕著沼澤蜥蜴的地精嗎?”
    “正是!”
    “噢,我去去就來。”
    不大工夫,女祭司便驅趕著沼澤蜥蜴來了,聖地牙哥尚在昏迷之中。
    “還好,當時沒有痛下殺手,否則你恐怕要對我下殺手了。”
    “何以見得?”
    “我聽見你和巫妖的交談了。生死關頭,還顧及他的死活,說明您很看重情誼。也正是這點,讓我放心與您合作。”
    “噢,瞧瞧吧,格裡佛里諾先生,您說的報酬這不就來了嗎?”
    “這是額外的!”格裡佛里諾說道,“但我要給予你的,你同樣意想不到。”
    “看來,我是受到了命運之神的眷顧。”
    “事不宜遲,趕往神廟還需一段時間。你先向你的地精朋友交代一下吧!”
    “噢,我的領主大人,你又救了我一命。”
    “不,是你運氣不錯,遇到了一位不濫殺無辜的德魯伊。”
    “感謝神靈!”
    “現在,你負責把這兩枚龍牙運回去。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直接去拉伯雷的礦洞就能看見我們的二小姐。你把它們交給她就是。”
    “謹遵您的吩咐。”
    目送聖地牙哥驅趕著沼澤蜥蜴離開,丁克和女祭司便準備踏上去月亮神廟的旅程了。
    他的本意是讓格裡佛里諾在此地等待他們,不料對方拒絕了,堅持要一同前去。無奈之下,丁克只好答應。
    ——

39、探月上
    天剛一濛濛亮,這個臨時組成的冒險小隊便出發了。[閱讀文字版,請上]
    丁克沒有參與冒險小隊的經歷,現在和一位月亮祭司,一位巫妖一起向一座失落的月亮神廟挺進,不免有些心潮澎湃。
    作為紀念,丁克特別為這個臨時組成的冒險小隊取了個別致的名字——探月三人組。
    不過維妮雅提出了異議,她指了指丁克懷裡的小傢伙兒,表示還應該算上她,於是丁克就把冒險小隊的名字改成了“探月小隊”。
    徹夜未眠並未影響丁克的精神,他倒是神采奕奕地跟在女祭司身後。懷中的小傢伙兒睡得正熟,不是地翻一下身,調整一下姿勢,發出兩聲愉快的呻吟。
    丁克不由得將她抱得更緊了。
    按照女祭司的說法,月亮神廟隱匿在米索拉山脈之中,紅葉沼澤離月亮神廟只有不到三小時的行程。
    這一路絕對不是平坦大道,茂密的叢林中隱藏著不知道多少兇悍的魔獸,正是它們無意地衛著月亮神廟的安寧。
    作為闖入者,探月小隊要想順利到達目的地顯然是不切實際的妄想。
    趟過一段泥淖,穿過密集的灌木叢,一路披荊斬棘。
    走了個把小時,在一片疏朗開闊的山谷中,第一次遭遇了魔獸。
    “嗷嗚!”悠長的狼嚎從森林中某個角落響起,繼而便是此起彼伏的和聲。
    是狼群!
    立即,上百頭銀灰色的碧眼魔狼借著霧色地掩護。從四面八方向探月小隊圍攻而來。碧眼魔狼個子不過普通家犬大小。動作極為靈敏,它們一邊噴吐著拳頭大地閃電球,一邊有序地快速移動著,攻擊陣列有如正規軍隊。
    對於魔獸的攻擊探月小隊早有準備,早在第一頭魔狼出現之時,三人立刻背靠背地圍成了一個圈子。
    丁克拿出了精靈之弓,在狼群中尋找狼王。
    果然。在一群特別高大的公狼護衛下,一隻頭頂著一團月白色毛髮的巨狼出現在山頭。它比身邊那些狼還要高出半個頭,身材特別巨大。
    那傢伙披著一身錦緞般柔滑厚實的毛髮,顯得豐滿而華麗。頸部金色的鬃毛如雄獅般蓬鬆著,顯示出王者的氣概。那條端正背於背上、向上高傲地卷揚著地尾巴,在背部彎成一道淡藍色的彩虹。
    自始自終。它既沒有發出低沉的嗚咽。也沒有高聲地咆哮,倒像是一位睿智的獵手那樣,靜靜地窺視著眼前的獵物。
    毫無疑問,它就是這群碧眼魔狼的王者。
    狼王一聲高呼。像是吹響了進攻地號角,立即,鋪天蓋地地閃電球朝丁克三人呼嘯而來。
    女祭司和格裡佛里諾已經分別在身上釋放了一個魔法盾,並各自舉起法杖準備迎戰。
    仿佛是為了再次提醒丁克她之前真的是有意放了他一馬,女祭司一來便是一個流星火雨,這個魔法是大流星雨的簡化魔法,是戰鬥德魯伊常用的高級魔法。
    格裡佛里諾對這種大面積殺傷很有一套,釋放地是類似屍毒的黑魔法。
    丁克不會釋放魔法盾。只好憑藉速度應戰。這時。懷中的凱薩琳似乎感受到了氣氛不對,一下子竄了出來。張口便吞掉了其中一個閃電球。
    丁克大吼一聲,將鬥氣灌注在拳頭上,一拳打碎了另一個朝他襲來的閃電球。
    抬手間,扔出三個閃電球,朝那只狼王飛去。
    狼王似乎知道這三個看似稀鬆平常的閃電球內含玄機,提前就混入了狼群之中,無奈之下,丁克只好隨便選了三隻魔狼作為練手的對象。
    不過,他的閃電球等級實在太低,對這些善於使用雷系魔法的碧眼魔狼來說,根本就是瘙癢癢。
    “看准了,那只狼王地弱點就在頭部。”格裡佛里諾一邊提醒道,一邊在丁克身上加了一道魔法護盾,“只能維持三十秒,你自己小心。”距離太遠,恐怕會失掉準頭。”丁克說道。他試著瞄準了好幾次,都被呼嘯而來地閃電球影響了。
    “那就先幹掉它這些手下!”女祭司說著,又是一輪流星火雨朝群狼襲去。十幾頭碧眼魔狼立即被灼熱的隕石擊中,在頃刻間殞命。那些稍遠地,也被火雨沾上,毛皮飛快地燃燒起來。
    最輕鬆還是凱薩琳,面對沖著她襲來電光球,小傢伙總是不緊不慢地張口吞掉,倒像是在享受一頓豐盛的早餐。
    不過,小傢伙時不時地搞些惡作劇,將吞掉的閃電球重新吐出來,晃晃悠悠地朝群狼飛過去。
    這種投桃報李的做法既好笑又別具威力。
    丁克突然意識到,小傢伙也會利用精神力控制魔法!
    碧眼魔狼都有相當的智慧,它們看到頭頂上懸掛的閃電球,都難免生出畏懼。可當它們發射閃電球想要擊毀頭上的威脅時,又不免投鼠忌器,因為閃電球相擊,可能產生巨大的魔力共振,形成巨大的爆炸,受傷的必定是它們自己。
    就在狼群陷入遲疑的時候,丁克發動了,他舉著匕首沖入狼群,憑藉與半蛇人戰士激戰時領悟的暗影步開始了近戰。
    血鬥氣灌注在匕首上,炙熱的紅芒立即散發出來。丁克特意催發了火系元素,因為他發現,女祭司的流星火雨對碧眼魔狼很有效。
    灼熱的勁氣以排山倒海之勢噴湧而出,一大片灼熱的氣浪把切割著狼群的陣型,一頭碧眼魔狼被氣勁擊中。淒厲地嚎叫一聲。全身地毛髮竟然燃燒起來!
    女祭司在後面看得一陣恍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地眼睛,到現在她才發現原來這年輕人是如此的深藏不露,竟然還能在武器上催發火系魔法。
    女祭司和巫妖交換一下眼神,也沖入了戰團。他們也發現,與這些擅長電系魔法的碧眼魔狼進行近戰其實才是最好的選擇,畢竟遠距離進攻正是它們的強項。
    兩人分別在身上釋放一個速度加持。各自尋了一群碧眼魔狼展開了肉搏。
    魔法師的肉搏顯得比戰士更為驚險,每一招都是一個簡化的魔法,雖然速度上相對較慢,但是威力巨大,魔狼一旦中招,死狀就極其淒慘。
    不過。這些魔狼特別機警。擅長團隊作戰。很快便把兩人分割開來,幾頭在正面發動騷擾,其它地則從側面進攻。
    它們前凸的犬牙足有人的手指般長,被咬上一口就有能撕去一大塊肉。
    格裡佛里諾和它們剛一接觸。差點就吃了虧,法袍的一角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幸好丁克及時支援,灌注血鬥氣的匕首連連揮出,幾頭魔狼渾身燃燒著飛了出去。
    丁克的速度越發迅捷,繞著格裡佛里諾和女祭司飛快地轉起圈子,他地身形快如閃電,一些漏過來地魔狼被一一刺中。立刻就倒地身亡。
    二人也明白了他的意圖。是要他們繼續釋放魔法消滅這些碧眼魔狼。
    確實,丁克的戰術放在他們這兩個更精通魔法攻擊的人來講就不適用了。他們捨近求遠地做法無疑是進入了一種誤區。
    現在。有了丁克的提醒,他們才回過神來。
    丁克越戰越勇,匕首點刺抹挑,十幾條魔狼或被砍成兩端,或被火焰吞噬,沒有一條魔狼能夠沖進他刀勢籠罩的範圍。
    在探月小隊強悍的實力面前,不過三、四階實力的碧眼魔狼的數量優勢最終被瓦解,短短的十分鐘內,六十多頭魔狼倒在了血泊中。
    “嗷嗚……嗷嗚……”
    淒厲的狼嚎再次響起,那些還在亡命攻擊地魔狼如獲大赦,紛紛扭頭夾著尾巴竄入了樹叢當中。
    丁克殺得興起,不依不饒地舉起匕首準備追殺上去,不過他很快就被女祭司阻止了。
    “不用追了,這不過只是前面地開胃菜,你想殺後面還有的殺呢!”女祭司整了整丁克衣服淡淡地說道。亡靈巫師格裡佛里諾也走了過來,他地已經扯下了法袍,畢竟,爛掉一個大窟窿後實在是有礙觀瞻。
    凱薩琳走到那些被他射殺的魔狼那裡,翻找著什麼。
    丁克這才意識到,小傢伙是在尋找食物——魔法水晶。碧眼魔狼這種四級魔獸力量雖然不算特別強橫,不過身上的電系魔法水晶也算是難得的魔法石。
    很快,丁克也加入了搜尋戰利品的行列中。
    格裡佛里諾和女祭司無奈,也加入其中。
    女祭司維妮雅說的沒錯,在打退了碧眼魔狼的襲擊之後,探月小隊不過繼續前進了幾裡路,又一輪的魔獸開始襲來,這一次是更加高階的火焰獵豹。
    儘管火焰獵豹的數量不過區區二十來頭,但這種六級魔獸的攻擊力遠勝碧眼魔狼,加上它們的速度驚人,實在是不容小覷。
    這些火焰獵豹往往潛伏在樹叢的陰暗處突然發動偷襲,一擊不中就立刻遠遁,探月小隊應付得有些吃力。
    格裡佛里諾的鬍子被燒焦了不少,女祭司維妮雅的秀髮也遭到了同樣的厄運。好在兩人都特別機警,並無大礙。
    就這樣應付了四撥的越來越強的魔獸輪番攻擊後,探月小隊終於來到了山坳的一塊平地上,被蒼松翠柏掩映的崖壁正是維妮雅口中那個月亮神廟所在山谷的入口。
    按照維妮雅從她父親那裡繼承的記憶,他們再經過一個由小精靈統治的月亮井後便能找到月亮神廟的入口了。
    轉過一個山坳,隱隱聽見了水聲。一股清流從岩石間流淌下來,形成一個小潭。那泛著藍光的水面表明。這正是月亮井中留出來地生命之水。
    一見這泛著藍光地水。維妮雅便加快了腳步,朝那邊趕了過去。
    丁克知道她要幹什麼。
    這種水據說有強大的體能恢復能力,這位月亮祭司想必是用它恢復之前因使用禁術消耗掉的一半力量。
    不過,這生命之水對於格裡佛里諾這個巫妖來講不但沒有效用,而且還可能傷害到他,於是他避得遠遠的。
    丁克跟了過去,學著維妮雅的樣子掬水而飲。卻發現對他毫無效果,不過甘甜的味道倒是很不錯,於是就多喝了兩口解渴。
    肩頭的凱薩琳突然跳下來,學著丁克地樣子,蹲在一個小水窪旁去掬水,可她的前肢並不適合完成這件事兒。於是她乾脆俯下身子去舔。
    一接觸。藍色的光輝立即消失了。
    小傢伙兒吃了一驚,眨巴眨巴眼,然後伸著爪子在水窪裡攪和一陣,直到把那個水窪攪渾。才滿意地跳回丁克的肩頭,閉目養神。
    “被污染了?!”維妮雅試了試泉水,搖搖頭,“原來是魔力消失了。”
    “她吸光了其中的魔力。”丁克指了指肩上的凱薩琳。
    “真是一隻奇怪地生物!”維妮雅驚疑地看了看凱薩琳,咕噥一句。
    丁克笑笑,心想:讓你驚疑地地方多著呢!
    維妮雅從懷裡掏出四顆彎月形的種子,丁克認出那是月蘭的種子。
    維妮雅沒有說話,在地上尋了一個地方。挖開四個小坑。分別埋下一顆種子。然後開始念動咒語。
    立即,那三個土坯上開始流動著綠色的光輝。繼而鬆動一下,四株幼苗開始伸展,分別長出一朵乳白色地小花,每一朵。
    這是……
    維妮雅看出了丁克的疑惑,解釋道:“精靈的秘法,速生術。”
    丁克吞了口唾沫:“換句話說,可以讓莊稼快速地生長,成熟?”
    “當然!”
    “噢!”丁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心中卻打定主意:一定要把眼前這個女祭司“請”回去!
    維妮雅摘下月蘭,釋放一個奇怪的魔法,那月蘭便被一層奇怪的力量禁錮起來,化作四枚徽章。
    她分別給了丁克和格裡佛里諾一枚:“把月蘭戴在胸口,馬上就要進入小精靈的領地了!但願我們這種做法能讓她們滿意。”
    二人立即照辦。
    凱薩琳也得到了一枚月蘭徽章,她愣了愣,然後摸摸頭頂的蝴蝶結,考慮了幾秒鐘,才依依不捨地解開蝴蝶結,將月蘭徽章戴上。
    丁克把那枚銀白色的橡樹葉徽章掛在了胸前,回頭看看日頭下地紅葉沼澤,已經是一片模糊地輪廓,在蒸騰的霧氣中若隱若現。
    “嗨!隊長,快走,我們還要趕上很長一段路呢!”
    “嗯,女祭司,請帶路!”
    綿延地米索拉山脈很快地吞沒了一隊人。
    在他們之前,不知有多少人曾經涉足過這裡,懷揣著各自的夢想和目的進入這片神秘而兇險的領域,然後永遠地留在了這裡。
    一路上那些不時出現的骨骸和泛著寒光的刀劍便是最好的證明。
    探月小隊不知道前路等待他們的究竟是什麼樣的危險,但他們的決心是無可質疑的。
    參天的橡樹和杉樹巨大的身軀構成了米索拉山脈森林的主體,它們散開的樹冠終年不變,遮蓋了整片天空,只有一些比較幸運的陽光能夠穿過樹葉的間隙落到森林的土地上,給遍地低矮矮樹草叢以生的希望。
    巨樹上垂下的根根藤蔓肆無忌憚地發展著自己的領地,在森林中間構成了一張張密密麻麻的網,顯得特別滲人。
    在維妮雅的引導下,探月小隊沿著一條崎嶇的山路艱難地向前行進。在最前面開路的是丁克,他握著一把從地上那些冒險者的遺物中找到的一柄便於劈砍地彎刀,一路披荊斬棘。無數地藤蔓枝條被他砍倒。
    維妮雅被保護在隊伍的最中央。*只因她既是女性,又是嚮導。探月小隊沿用了所有冒險團隊的習慣。
    作為隊伍中最自由的“人”,凱薩琳時而跑到最前面探路,時而又飛到高處偵察。
    就這樣,探月小隊一直向著米索拉山脈深處走了一個多小時,周圍的景致才漸漸有了變化,不再到處都是遮天蔽日的巨樹。許多奇花異草紛紛展現在眾人的眼前,樹叢間跳躍嬉戲地動物數量也明顯多了起來。
    按說,現在正是冬天,不該出現這樣的景致,但是越往裡面走,氣溫便越高。丁克給出了解釋。在他們腳下。可能有熔岩。
    這一路上,探月小隊碰到了不止一撥的小精靈。這些巴掌大小的精靈起初滿眼敵意,但一見來人佩帶著月蘭徽章,立即就讓開道路。避而不見。
    維妮雅告訴大家,她們是精靈中的巡視者,相當於人類的斥候和哨兵,負責月亮井週邊地警戒。
    咚!
    突如其來地聲響讓丁克霍然站起來,有些緊張地循著聲音向前張望,可惜茂密的樹林遮擋了他的視線,什麼都看不見。
    “我們到達米索拉山脈的肯斯特山脈了,前面一定是月亮井泉眼地所在了。月亮井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一次井噴。小精靈們以此制定了她們的魔法時。她們的一天有十六個魔法時。”
    維妮雅的臉上全是興奮之色。她的記憶和現實完全重合起來,對於她來說。沒有比記憶中的事物得到親眼證實更高興的事情了。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和父親的靈魂重合了,她在重走父親地旅程。
    “我們快走!”她趕上丁克,與他並肩而行,殿后地格裡佛里諾也加快了腳步。
    穿過了一片開滿鮮花的山谷,一個特別景致地尖塔出現了,上面有一面金色的掛鐘,一泓幽藍的水潭散發出聖潔的光輝。
    “這就是小精靈們的聖地月亮井的所在了!”維妮雅說道,“井噴的時候,泉水正是射在掛鐘上才發出了聲響。”
    這個山谷中的由泉水彙聚而成的水潭並不大,明淨清澈的水裡有一群銀色的魚兒在歡實地追逐嬉戲,山風吹來,湖面波光粼粼,被驚擾的魚兒躍出水面,發出噗通的聲響。
    凱薩琳立即被那水中的魚兒吸引了,展開翅膀飛過去,敏捷地抓起一條,拽著魚尾仔細觀察。
    “快放下!”維妮雅吼道。
    小傢伙兒還是第一次看到魚這種生物,再加上又是女祭司招呼她放下,她當然不會聽,又抓起一條,惡作劇地朝掛鐘扔去。
    維妮雅見狀,罵了一句:“完了!”
    不料,預料中的聲響沒有響起,一根白色的光劃過一道弧線準確無比的擊中了那條銀魚,然後在空中劃出一個圓圈,包裹著那條銀魚跌落到潭水裡。
    濺起的水花沾了凱薩琳一臉,她揉了揉眼睛,又甩了甩毛髮,趕緊飛了回來,躲在丁克身後,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
    雖然早就知道小精靈一直在他們周圍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但是現在,凱薩琳的舉動似乎觸怒了對方,她們出手了。
    丁克頓時大吃一驚,這個時候只見從箭支飛來的方向,出現了一個小精靈法師軍團。
    一名嬌小可愛的精靈女孩飛了過來,懸浮在半空之中,其他人則四散圍在她的周圍,成拱衛之勢。一個由小精靈組成的人牆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精靈女王!”維妮雅驚呼道,她看出護衛在那個精靈少女身後的魔法師全是小精靈的魔法師軍團,是小精靈王國最強的力量。
    丁克吞了口唾沫,手已經摸到了腰間的匕首,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妥。說實在的,要他對這些漂亮的小傢伙兒下手還真的有些為難。
    他注意到,這些身穿銀甲的小精靈散開的佇列層次分明,顯然平時訓練有素。如果讓她們展開隊形,同時釋放光箭魔法對探月小隊展開突襲。那無疑是十分危險的。
    再說。維妮雅說過,這些小精靈魔法師地戰鬥力不受他們地身體的大小而限制,相反的,因為她們的堅定信念,法力很強大。
    就算每一個精靈魔法師的力量與一個高級魔法師相當,那麼他們面對的就是幾百個高級魔法師組成的軍團。
    “闖入者!我們本來不想與你等為難,但是。你們怎麼敢褻瀆精靈地聖地,妄圖敲響神鐘。如果不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覆,你們將受到懲罰!”
    領頭的精靈女王用通用語大聲呵斥道,她前額佩鑲嵌著碩大寶石的發束,緊身的淡綠色華貴套裝,無不體現出了其身份的高貴。
    然而。這呵斥地話語雖然竭力地做出那種威嚴地腔調。但總有種脫不了的稚氣。
    褻瀆聖泉?這個帽子似乎有點大。
    不過形勢比人弱,小傢伙的做法也確實有些不敬的地方,丁克只好開口解釋道:
    “尊敬地女王陛下,我的寵物剛剛出生。很多事情並不瞭解,他看到了新奇的事物,總免不了要仔細觀察一番。這種探究精神難能可貴,只不過她心智還不健全,難免做出一些不妥帖的舉動。”
    “你這個主人呢?”精靈女王說道,“至少,你應該約束她!現在,我就要追究你的罪責。”
    “那麼。您準備如何處理此事呢?”丁克彬彬有禮地向她行了一個禮。無比誠懇地道歉。他始終保持著鎮定,面帶笑容。不卑不亢。
    “是的,尊敬的精靈女王,我的同伴地寵物並不是想褻瀆聖泉,請原諒他這無意地舉動吧。”維妮雅說道,她用的是古代精靈語。
    所有地精靈聞言,無不顯得甚為驚奇。
    維妮雅立即解釋道:“女王陛下,說起來我們還是有淵源的。我的父親是金色森林的繆塞-克羅梭王子,我繼承了他的記憶,因此懂得傳自聖地的古代精靈語。”
    “請問您的尊姓大名?”精靈女王的聲音有些顫抖,算起來,小精靈是大精靈的僕從,曾經受到過古代大精靈神王的恩澤,開啟了神智,建立了小精靈的國度。
    “維妮雅-克羅梭。”
    “夏夜的綠風!真好聽。”
    “謝謝!”維妮雅說道。
    精靈女王飛到維妮雅的耳邊,小聲說道:
    “一位月亮祭司,一個人類戰士,一個死靈法師,再加上一隻聞所未聞的小寵物,這樣一個奇怪的冒險小隊來到這裡究竟要進行一場怎樣的冒險。”
    精靈魔法師們懸浮在離小隊幾米外的空中,她們似乎並沒有展開戰鬥的隊形,而且她們臉上大都輕鬆含笑,顯然沒有什麼惡意。
    “去月亮神廟拿失落的神器,以免被別有用心的人拿到為世界帶來災難!”
    精靈女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看看一邊的丁克,好奇地俯身問:“你怎麼知道我是精靈女王的?”儼然把之前的瀆神之舉拋到了腦後。
    她揮動著手裡精緻的權杖,樣子非常的可愛。
    “像您這麼美麗、尊貴的小姐,除了精靈女王外我實在想不出這世界上還有誰能和您相媲美。”丁克恭恭敬敬地吹捧道。
    丁克是探月小隊中的隊長,儘管是他自封的,但他他認為這種情況下就該自己來應付。
    “呵呵!”精靈女王被哄得很開心,大眼睛彎成了月牙兒,“算你識相,不過你猜錯了,我不是女王。好了,冒險者,按照慣例,只要你們交付一件物品作為罰金,就原諒你們的過失了。你們要感謝你們有一位擁有精靈血統的戰友,否則,《森林定律》在這裡將不成立。”
    《森林定律》據說是森林中的古代居民們簽訂的契約,擅闖對方禁地,只要沒有真正做出瀆神之舉,就只需繳納一筆罰金便能免去罪責。
    不過,這個約定其實並不好履行,因為罰金必須讓受損方滿意,否則還是會追究罪責,實施懲罰。
    多數時候,受損方都會認為過失方繳納的罰金不足以抵擋其過失造成的損害,因此大打出手。
    好在對方已經表明是看在維妮雅的面子上做出讓步,看來並不是要存心為難。
    不過,這下子可真把丁克給難住了,哪裡能拿出一件讓她這樣一個小女孩滿意的東西來。
    發現丁克為難的樣子,精靈女孩不滿地皺起了小鼻子,眯著眼睛打量著丁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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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探月下
    丁克心裡暗暗偷笑,沒想到這精靈貴族女孩是來敲詐的,看她熟門熟路的樣子,這樣幹肯定不是第一回了,以那些隨行精靈魔法師們的表情就知道了。[閱讀文字版,請上]
    “咳咳!”維妮雅終於在關鍵時刻閃靈登場,“尊敬的潔西嘉女王陛下,我想用這個來代表歉意,希望你能夠接受。”
    維妮雅走上前去,手裡變戲法一般掏出了一隻描金的盒子送到了精靈女王的面前。
    “咦?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精靈女王睜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維妮雅笑笑,一臉的高深莫測。
    看到維妮雅沒有回答,精靈女王悻悻地接過了那只樣式極為精美的盒子。她正準備打開盒子的時候,旁邊的一名身著盛裝的精靈魔法師提醒道:“陛下!”
    “放心!我的**師,這裡可是我們的月蘭精靈的國度,他們不敢耍什麼花樣的!”潔西嘉不在意地揮了揮手,隨手打開了那只盒子。
    曼妙的七弦琴的聲音從盒子裡面舒緩地流淌出來,一個精巧絕倫精靈人偶隨著音樂在盒子上翩翩起舞,盒子四面鑲嵌著的各色寶石水晶交相輝映,看上去美不勝收。
    這只價格極為昂貴的魔法音樂盒立刻打動了潔西嘉的心,她神情專注地盯著音樂盒,眼睛一眨也不眨。大家只好等著她欣賞完一曲舞蹈,好在時間也不算太長。
    精靈女王顯然對這份賠禮十分的滿意,說話更為客氣了。
    “尊敬的月亮祭司。潔西嘉接受你這份禮物。我知道你們將要去月亮神廟冒險,這瓶生命之泉地聖水算是我地一點回禮。它是今年月圓之夜,敲響神鐘的第一注泉水,擁有特別神奇的力量,可能為你帶來一些助益。”
    潔西嘉顯然明白這個音樂盒的價值,她回贈了一個水晶雕成的小瓶子,裡面的液體發出那種動人心魄的藍光。維妮雅顯然瞭解它地價值,欣喜地接了過了。
    潔西嘉拿不動那個音樂盒,一抬手,將它送到了那頂吊鐘旁的高臺上,丁克這才看見,那地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寶石啊。吊墜之類的物品。
    那裡竟然是精靈女王的藏寶處!用了極其巧妙的魔法偽裝騙過了他們這些外人。
    看到精靈女王。丁克不由得想起了維蘭瑟。
    凱薩琳從他背後探出頭來,飛到鐘塔旁,兩眼放光地看著那些寶貝。
    “凱薩琳,不可以!”
    小傢伙回過頭來看著丁克。突然,一聲少女地尖叫響起,正是那個精靈女王地聲音。
    丁克立即哭喪著臉,他發現自己的戒指裡多出了一批寶貝,其中就有那個剛剛被維妮雅送出去的音樂盒!
    “陛下!我要再次請求你的原諒。”
    “不,快讓它還給我,我地寶貝。”精靈女王哭喊著,全然沒有女王的風度。她那些子民全部舉起了魔法杖。只等女王一聲令下。就要發動攻擊。
    “且慢!”丁克說道,然後將那些寶貝悉數從次元空間中取了出來。在地上堆了一個小山。
    “小偷!”
    “她還是個孩子!”
    “你要賠償!”
    “喏,半顆極品月亮石!正好與月精靈的美麗相配。”
    “半顆……”精靈女王睜著那雙美麗的眼睛看了好一陣,拍手嚷道,“哇,太好了!月之眼的另一半!”
    “但願您喜歡!”丁克從未聽過什麼月之眼。
    “真的給我?”
    “當然,聊表歉意.”
    “我接受了!”精靈女王接過寶石,“正好和母親頭上那頂王冠上的半顆對等!”
    說完,精靈女王便帶著她新得來的寶貝飛遠了,她地那些手下也消失在森林之中。
    “你地珍寶!”丁克高聲喊道。
    “代我保管下!”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是潔西嘉銀鈴般的聲音。
    “真是只奇怪地精靈!”丁克咕噥一句。“只因你解決了一個難題。”
    “難題,一顆月亮石?”
    “也許你還沒有看出這半顆月亮石的品質。”
    “怎麼回事兒?不就是一顆極品月亮的一半嗎?我甚至見過半顆的日曜之石,切割地異常精美。”
    “不,你還不瞭解!你那顆月亮石本身就極為難得,再加上它的切割工藝極為特別,像是出自神匠格裡高利之手。如果我沒有猜錯,也許是精靈女王王冠上那半顆月亮石的另一半!因為潔西嘉似乎說它是月之眼。”
    “這麼巧!”
    “命運之輪的軌跡沒有人能夠知曉。譬如,我們的相遇。”維妮雅笑笑。
    “看來命運之神始終在關注著我。”
    “你是幸運兒!”
    “僅僅是拿到了王冠上寶石的另一半?”
    “不!她是精靈女王的小女兒,還有一個雙胞胎姐姐。”
    “雙胞胎?!”丁克知道那意味著什麼。精靈一身只生育一次,而且都是一個孩子,從未聽說過還有雙胞胎的情況。
    “是的,這是精靈王國的一件奇事,但是卻為王室平添了難題。原本很容易的王位繼承變得很困難了。只因這一屆女王候選人有兩個,王冠只有一頂,最後不得不一人佩戴王冠一天。”“這麼說,拿到這半顆月之眼……”
    “是的!”維妮雅說道,“那就有兩頂王冠了。兩人都能處理政務。”
    “但願不會為這個王國帶來災難!”一直沒有開口的格裡佛里諾沉聲說道。隨即,二人也陷入了沉思。
    “不過。我們賺到了!一瓶生命之水。可以救活一條命呢!”丁克笑笑,一邊將那些寶貝收入戒指,天知道什麼時候這個精靈女王就會來找自己要回這些東西地。
    經過這個小插曲後,探月小隊上路了。
    按照維妮雅父親地記憶,月亮神廟在米索拉山脈的腹地,過了前面就到了。
    精靈口中的詛咒之地,那裡很多的魔獸都具有詛咒的力量。萬一被它們咬傷就非常麻煩,雖然茉莉的聖光淨化能夠起到作用,但聖光淨化畢竟不是隨手可發的小魔法,如果幾個人同時受傷就麻煩了。
    這生命之泉地聖水是治療詛咒傷害的最好物品,有這樣一瓶在手,維妮雅和丁克的安全就有了很大的保障。
    離目的地越近。道路就約兇險了。但是他們以為的兇險遲遲不肯出現。
    不過。這一路地旅程遠比前面要艱難地多,山高林密幾乎無路可走,丁克幾乎是靠著砍刀硬生生地砍出來一條通道。樹林中的一些不知名昆蟲不斷地騷擾著可憐的凱薩琳和丁克,讓這一人一獸煩不勝煩。好在維妮雅拿出了一種熏香讓他們塗抹在身上才免除了蚊蠅的滋擾。
    “這種熏香可能會吸引一些魔獸地注意,也是沒有辦法才拿出來用的,我們要格外小心了!”維妮雅警告道。
    天快要黑的時候,探月小隊終於翻越了一個山谷,到達了米索拉山脈的腹地,即潔西嘉口中的詛咒之地。\
    這一片廣袤的綠海乍看上去和米索拉山脈的其它區域沒有什麼區別,一樣的巨樹參天,一樣地藤曼縱橫。但是給人地感覺卻完全不一樣。
    它太靜了!
    如同丁克第一次去溫泉谷冒險時的那種感覺。但是。這種寂靜中似乎暗藏殺機,讓人毛骨悚然。
    這裡聽不到森林中小鳥地歡唱。看不到樹叢中不時竄出的動物,連在樹上最活躍的灰松鼠也消失了蹤跡。雖然同樣一片茂盛的天地,但其彌散的冷寂和陰森氣氛在每個人心頭蒙上一層陰影。
    仿佛每一個陰影之中都蟄伏著未知的危機,每一點光亮都是一雙魔獸的眼睛,正伺機而動,要將他們吞入腹中。
    落日的最後一絲餘暉照在森林中蜿蜒的溪流上,潺潺的流水衝擊著水中的石頭發出嘩嘩的聲響,周圍全是漆黑一片的叢林。
    很快,月亮便升起來了。
    “嗷!”
    皓月當空,靜謐的叢林發出了第一聲嚎叫。
    詛咒之地,奏響了夜的協奏。
    夜晚的黑森林註定不會永遠平靜,當淒厲悠揚的魔狼嚎叫率先唱響了夜的協奏曲,許多不知名的魔獸紛紛發出了自己的呼喊,林間樹梢回蕩著夜梟的喋喋怪叫。
    探月小隊沿著冒著熱氣兒的溪流走了不到一裡,他們就碰到了一個大傢伙。
    一頭壯碩的灰熊就在他們前方不足二十米處溪水中捕魚。
    碩大的身軀在水中敏捷地撲來撲去,不時抓起了幾條青色的大魚甩到岸上,丁克發現這詛咒之地連水中的魚都不簡單,有一兩條鮭魚嘴巴張得比腦袋都大,露出尖利的牙齒,死死咬住了灰熊的前肢甩都甩不掉,只不過灰熊對此毫不在意,血盆大口一張就把這些反抗的青魚吞了個乾淨。
    凱薩琳率先發現了這頭大傢伙,張開翅膀飛了過去,仔細地看它捕魚,這情景讓她覺得很有趣兒。
    她也學著灰熊的樣子,在水面上撲騰一陣,還真被她抓起了一條魚。是一條變異的鰻魚,身子不斷扭曲著,可是怎麼也掙脫不了小傢伙鋒利的爪子。
    雖然這頭大傢伙對和它長得有些形似的凱薩琳毫不在意,但是當發現丁克一行後,就變得異常警覺了。
    吼!
    灰熊在水中人立而起,足足有兩米多高,它兩隻前爪在空中揮了揮。張開了猙獰的大嘴發出了警告吼叫。而那兩隻盯著丁克兩人的熊眼竟然是紅色地,在昏暗中發出幽幽地光芒。
    火眼人熊,六階魔獸,成年後相當於人類九級戰士。
    這種大傢伙在森林中經常出現,防禦能力極強,還能爆發狂暴攻擊,屬於危險性比較高的中等魔獸。想幹掉它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哈!”丁克興奮地一把將砍刀挽了個刀花,他同樣嚎叫著朝火眼人熊沖了過去,閃著鬥氣的彎刀飛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攻向火眼人熊。
    丁克已經發現,在戰鬥中磨礪自己,他的血鬥氣越來越強,一些奇怪的招式往往靈機一動就施展出來。仿佛在他地血脈裡早就被種下了一顆戰鬥的種子。隨時都能爆發出來。
    當然丁克也沒有立即取出匕首應戰。這樣一對一的機會當然不容錯過。
    維妮雅和格裡佛里諾顯然瞭解了丁克的想法,就在一旁看戲。
    一人一熊在溪岸邊遭遇,這是一場純粹力量之間的較量,火眼人熊在戰鬥的時候釋放出一種被稱為石肌術地魔法來保護全身。=小說首發==丁克地的重斧砍上去竟然發出了鏗鏘的金屬撞擊聲。
    不過以丁克的力量也不是輕易可以抵消地,丁克在揮砍火眼人熊的時候採用了連擊的戰術,每一下都儘量砍在同一個部位上。
    丁克應對這頭大傢伙的方法收效明顯,幾個回合下來,火眼人熊身上添加了幾道流血的傷
    受傷的火眼人熊更加地兇猛,它連撲帶拍地朝丁克沖了過來,企圖利用體型的優勢和丁克貼身對戰,而丁克則耐心地和它周旋著。不斷躲避熊掌的揮拍。找個空子就往它身上加幾道傷口。
    雙方你來我往殺得熱鬧十分,丁克明顯佔據了上風。不斷受創地火眼人熊雖然怒吼不止,但根本奈何不了丁克。
    躲開拍向腦袋地一記熊掌重擊,丁克雙斧狠狠地削過火眼人熊的腹部,這個時候它地石肌術效能已經大減,腹部立刻被拉開了一個大口子。
    傷痕累累的火眼人熊發動了最後的反擊。
    一聲怒吼過後,火眼人熊的身軀突然間膨脹了許多,健碩的肌肉塊塊凸起,淌血的大嘴中獠牙怒突,兩隻眼睛紅光大盛。
    呼!呼!兩隻碩大的熊掌交替揮出,攻擊的速度比剛才快了足足一倍之多,正和它糾纏的丁克大吃一驚,連忙舉起雙斧一擋!
    “嘭”地一聲,丁克手上的彎刀被這絕大的力量直接拍斷,斷刃徑直插入一棵巨大的杉木,對穿而過。
    火眼人熊得勢不饒人,轟轟地向著倒地的丁克沖了過去,大有同歸於盡的架勢。
    丁克不再遲疑,反手取出腰間的匕首,運起暗影步,將血鬥氣灌注在匕首之上,紅芒大盛,迅捷地割裂了火眼人熊的咽喉,一聲金屬被割裂的聲音後,火眼人熊停在了離丁克不足兩米的地方,雙爪茫然地在空中亂抓了幾下,試圖還要攻擊對手,它的喉嚨發出”格格”地聲響,張開的熊口大股的鮮血吐了出來。
    火眼人熊眼睛中的光芒開始漸漸黯淡,僵立了幾秒鐘後,終於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抽搐兩下,便直挺挺地躺在那裡了。
    “果然是詛咒之地的魔獸,實力比外面那些強了不少。幸好只有一隻,不然還真是難以對付。”維妮雅說道。
    丁克微微一笑,正想說點什麼,不過他的臉色立刻變了!
    “該死!還有一頭!”
    維妮雅大驚轉身,只見在離他最多三米的地方樹叢後面,一頭體型更加高大的火眼人熊站起身來,碧綠色的眼睛透射出狂暴無比的戾色。
    它朝著有些措手不及的丁克全力猛撲過來!
    一道匹練般的赤紅光芒突然間照亮了漆黑的叢林,刺痛了丁克的眼睛。
    當他的視力恢復到正常狀態,驚魂未定地挪開遮擋的雙斧,發現那頭不知道怎麼冒出來的火眼人熊保持著向他撲擊的姿態,卻詭異無比地停在了原地。
    噗嗤!
    一股鮮血從熊頸部位飆射而出。隨即它從左頸部一直到右腹部噴出了汩汩鮮血。兇悍地火眼人熊突然分成了兩瓣,鮮血濺了一地。
    維妮雅傻傻地扭頭看著突然出現在他身邊地凱薩琳,出手的竟然是小傢伙兒,她的利爪直接將這頭巨熊分成了兩半。
    手中卻抓著一顆耀眼的魔核,然後放入了口中,美美地咀嚼起來。
    原來小傢伙兒是餓了。
    丁克只好無奈地搖搖頭。
    如果不是維妮雅對月亮神廟有天生的感知力,絕難發現在那些藤蔓交織的綠色屏障之後。便是寶藏的入口。
    探月小隊踏上這條掩蓋在藤蔓和荊棘密佈地大道上,透過枝蔓的間隙還可以看到白色的條石,上面篆刻著精美的紋飾。
    在道路的兩邊,間隔地矗立著栩栩如生的石像,雕刻地人物或在滿臉肅穆地仰頭望天呐喊,或在低頭祈禱神靈地眷顧。
    無情的歲月在它們身上留下斑駁的青苔。看上去破舊不堪。但從中完全可以體會到昔日建造它們時那些工程如何浩大,匠人們的心思如何奇巧,承建之人如何虔誠。
    根據女祭司維妮雅地解說,這是拜月教最興盛的時候。發動了幾乎所有法師修築起來連接各個行省月亮神廟的傳送陣。為了表示朝拜者的虔誠,特別修築了一段用於叩拜而行的大道。
    為此,信徒們不得不在週邊修築了一個巨大的空間魔法陣,便於在必要的時候能夠將神廟進行整體遷移。
    時過境遷,昔日的建築很多在歲月地侵蝕下消弭了,只有這些留存在森林當中地還能夠完好保存下來。
    對於探月小隊來說,這條大道只有一個存在的意義:找到這條用於朝拜地大道,就等於找到了通往月亮神廟的大門。
    丁克有些氣喘吁吁地坐在一座石像的基座上。準備歇一陣再走。剛才的一路搏殺和狂奔讓他累得不行,到了這裡才終於可以喘口氣。好在那些該死的魔獸沒有繼續騷擾。
    幾場戰鬥下來,女祭司和格裡佛里諾都顯得有些疲倦,好在只是魔力耗損,只需要休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
    米索拉山脈中的高級魔獸無不兇殘狡詐,否則根本不能在這樣惡劣的條件下生存。
    以丁克的能力,別說做到完全保護住同伴,他要想自保都有些困難。
    儘管如此,丁克在戰鬥中表現出來的強悍和機警讓這兩位隊友有了極強的認同感,尤其是丁克隨著戰鬥,經驗不斷增加,同樣的招式,每次用處總會比上一次多出一些東西。
    有好幾次,丁克都會冒險出手,儘管當事人認為完全不需要他的説明也能從容應對,但是對於隊友這樣的好意,也只好用一個善意的微笑而非怨懟予以回應了。
    無論如何,這樣輪番的戰鬥讓這個小隊的戰力已經下降了一個等級,而他們還沒有看到月亮神廟的影子。
    丁克望著通向神廟的大道,心情愈發沉重起來。
    這麼多年,不知有多少冒險者曾經到過此地,他們即使不知道這就是月亮神廟的所在,恐怕根據這些精美的雕塑也該升起好奇之心探尋一下。
    兩種奇怪的心理夾雜在心中。
    一是唯恐有人捷足先登,拿走了寶貝,自己白忙活一場;二是害怕月亮神廟中有什麼未知的守護者,正是它們將闖入者悉數殺掉,才保持了神廟的秘密,而自己這些人最終免不了葬身於此。
    也許,在某個角落,正有一群最兇悍的魔獸在冷眼旁觀著他們,準備在適當的時機給予他們致命的一擊!
    當探月小隊來到月亮神廟前面的時候,所有人都被深深震撼了。
    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巍峨建築,十來米高的大門顯得大氣磅礴,時間的侵襲沒在它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仿佛就如昨天般華彩炫目。它就這樣靜靜地矗立在森林當中,周圍高大的巨樹是它最忠實的守護。
    在月亮神廟地前面是一座縱橫百米地廣場,擺放著十二座雄武的騎士雕塑。他們或持劍揮砍。或立馬凝思,姿態各異卻又栩栩如生,顯示了當初雕琢它們的工匠那精美的工藝。
    在騎士雕塑佇列的最後,月亮神廟基座前的小平臺上,月亮女神的水晶雕像俯視著這片土地,她高高舉起地月神法杖在冬日出生的陽光照耀下,散發出奪目的光華。
    整大塊整大塊礫青石鋪就的廣場上異常的乾淨整潔。那些在森林中肆無忌憚生長的藤木一到了廣場地邊緣,就仿佛被一種神奇地力量阻擋,再也不能向前邁進一步。
    來到廣場中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無形的壓力,仿佛月亮女神的恩寵在數百年後依然眷顧著這座月亮神廟,威懾著所有心懷叵測地人。
    這就傳說中的月亮神廟的主廟,蘊藏著月亮之神三寶之一的月神之杖的神秘之地。也許。曾經有無數的冒險者為了獲得其中的寶藏歷盡千辛來到這裡。唯有那位精靈王子全身而退。
    女祭司維妮雅向丁克講述了關於月亮神廟的歷史:
    “月亮神廟地下面是一座迷宮,沒有人知道它到底有多大,根據父親給我地記憶,當時他潛入神廟拿走精靈之弓的時候。曾對裡面那些奇珍動心過,能讓一位精靈動心地財寶想想都讓人神往。
    “古代那些月亮之神的信徒們將所有的奇珍奉獻給了他們膜拜的神靈,為了守護這些財寶,他們在裡面佈置了不少機關。父親憑藉元素之心才勉強離開此地。”
    “但願我們能有您父親那樣的好運。”丁克說道。
    格裡佛里諾輕輕地撫摸著石門上的雕刻花紋,這足足有五米高的石門就是通往月亮神廟的門戶,左右兩扇石門緊緊地合攏在一起,幾乎看不到縫隙,足見建造它的人技藝是何等的高超。
    石門上雕刻著複雜無比的葡萄藤。其間這是鐮刀一樣月亮。把兩個人頭蛇身的侍女浮雕環繞在中央。更為奇特的是,她們身上的墜飾全是精美的寶石鑲嵌。這樣大的手筆簡直聞所未聞。
    不過,丁克很快就發現她們的肚臍上似乎空蕩蕩的,缺少點什麼。
    立即,女祭司維妮雅便給出了答案。
    她從懷裡取出兩顆六芒星形狀的月亮石,小心地把它們鑲嵌到了她們的肚臍上。那兩顆月亮石立刻被吸附,牢牢地固定在了石門上,同時月白色的光輝開始閃耀,石門便消失了,唯有隱隱流動的月白色波紋昭示著這裡曾經有一道石門。
    “抓緊!”維妮雅沉聲說道,”用以打開石門的最頂級的月亮之魂能支援一天,我估計我使用的月亮石最多只能支援一半的時間,月亮石的能量就會耗盡,這石門就會立即關閉。從裡面是沒有辦法開啟的。”
    話音未落,維妮雅就沒入了月白色的波紋之中,凱薩琳緊跟其後。
    丁克和格裡佛里諾則趕緊跟上。
    探月小隊進入了月亮神廟,最後和最兇險的行程踏出了第一步。
    長長的甬道通往黑暗未知的深處,四周的石壁上遍佈紋飾浮雕,在魔法水晶的照耀下顯得美輪美奐。
    不過這群尋寶者根本沒有心情欣賞。
    凱薩琳充當起了探路者的角色,而維妮雅並未制止,緊隨其後。
    也許是循著食物去的!丁克心想。
    不過,小傢伙的這項能力在這迷宮般的月亮神廟裡確實顯示出了特別的效用。
    甬道蜿蜒曲折,四壁上安裝著精巧的魔法水晶,人一通過就會自動亮起,照亮將要通過的路段,當走出三四米,就會自動熄滅,重歸黑暗。
    甬道四周都開著岔道,讓人分不清往那邊走才對。
    不過出於對凱薩琳的信任,丁克始終沒有發表異議。再說,越往前走,他就越感受到黑暗的力量,這也證明凱薩琳帶領的方向沒有錯。
    並不寬大的甬道上回蕩著腳步聲,大家都可以聽到彼此有些急促的呼吸,三人都提高了警惕。誰也無法預料在前面會碰到什麼樣地危險。
    “停!”一直跟在凱薩琳身後地女祭司維妮雅突然舉手示意大家停止腳步。其實不用她說,丁克和格裡佛里諾也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了。
    這座月亮神廟雖然極大,但大家在甬道裡跑了半個小時的路程,按說也該走到頭了,可是這甬道好像無窮無盡一樣,到現在還沒有看到盡頭。
    “怎麼回事兒?”
    “按照父親留下的記憶,我敢肯定你的寵物所帶的路完全正確。”
    “那是怎麼回事兒?”
    “也許是月亮之神弗蕾亞突然醒來。發現夜神格瑞斯送給她的定情信物不見了,因此將神廟的格局作了修改,以防再有人侵擾她地安寧。”
    “不,也許是我們的眼睛欺騙了我們!”始終保持沉默的格裡佛里諾開口道,”至少,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們並沒有在迷宮裡兜圈子“不過。我們也沒能按照預定的計畫找到地下一層的入口!我們地時間不多,這裡面透著詭異,我們不能將生命地賭注壓在直覺上。”丁克提醒說。
    一進神廟就遇到了這樣的怪事,大家的心頭頓時蒙上了一層陰影。
    如果沒有時間的限制。他們還可以慢慢探索其中地原因,可在這月亮神廟當中,就好像同死神賽跑一樣,一分一秒的時間都不能浪費。
    維妮雅想了想,順手從腰間摸出一塊淡綠色的石頭在石壁上劃了一下說道:”我們慢點走,再看看。看是直覺欺騙了我們,還是神廟中真的有一隻黑手要和我們開玩笑。”
    她手裡的石頭叫做螢光石,質地鬆軟。本身就能發光。用它在牆壁上做記號,即使是在完全黑暗的情況下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丁克點點頭。帶著大家繼續前進,每走了一段距離,維妮雅都在石壁上做個記號,那記號很複雜,想要模仿極其困難。
    小隊繼續前進了十來分鐘,依然沒有走到盡頭,而丁克發現前面黑暗處的牆壁上有道發光的劃痕,正是維妮雅在牆壁上畫下地記號!
    “我們真地一直在原地兜圈子!”丁克停住了腳步,眼中滿是震驚。
    通道內的氣氛變得極其壓抑,但丁克並沒有氣餒,凱薩琳似乎也發現自己上當了,開始仔細地在甬道裡搜索起來。
    可是冰冷地石壁上除了花紋雕飾還是花紋雕飾,他們一路找下去,也沒有發現一個隱藏的入
    當他們再一次回到原點的時候,離探月小隊進入月亮神廟已經有一個多小時了,不但沒有找到通往下一層的通道,原來的入口的魔法門也消失了。他們好像突然間進入了一個迷宮當中,來來回回兜圈子。
    維妮雅對此完全束手無策,這種情況完全出乎她的預料。
    甬道裡魔法燈散發出了慘白的光,那種朦朧的感覺讓人感到一絲恐懼。丁克建議先坐下來休息一下,這樣盲目地轉下去,心裡會承受越來越大的壓力,總有崩潰的時候。
    大家照辦。
    維妮雅經過一番冥思苦想,終於開口說道:”月亮神廟太過神秘,因為時間久遠,父親留下的記憶有些模糊。不過,既然自從月亮神廟失落後,唯有我父親成功探尋過此地,那麼說明他的記憶應該是最有參考價值的。但是現在,這種記憶已經不可靠了,我們唯有依靠自己摸索。”
    丁克有些喪氣地點了點頭,對財寶的渴望已經被這種淡淡的恐懼消磨殆盡。
    在大家商量的間隙,凱薩琳始終沒有閑著,小傢伙兒左嗅嗅,右瞧瞧,似乎還在努力尋找她想瞭解的進入餐廳的入口。
    突然,小傢伙用尖利的爪子刨動青石切成的地面,立即,碎屑橫飛。
    月亮神廟通道的地面上是用許多一平方米大小的正方形地磚鋪設而成的,每一塊上面都雕刻著一輪圓月和一個五芒星。
    不過,小傢伙兒的努力收到的成效比她預想的似乎要小。好在這觸動了丁克的靈感,他將鬥氣灌注在匕首之上,紅芒立即激蕩開來。他照著地板之間的縫隙重重插下去,試圖將地板整個兒卸下來。
    青石地板遠比他想像的要厚實,幹了幾分鐘,還是沒能如願。
    但是這番努力,丁克已經知道,通道就在腳下!
    “我想,我們不需要找什麼出口了,我們自己挖一個!”丁克微笑道。
    維妮雅和格裡佛里諾聽到這話,先是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丁克確實有什麼新發現。格裡佛里諾站起來,用魔法杖在地上畫了個圈,可惜灰黑色的光輝剛一閃耀,就被那六芒星吞噬了。
    維妮雅也試了試,遭到了同樣的境遇。
    “看來,魔法是幫不上什麼忙了。”維妮雅無奈地說道。
    “那就看我的,能者多勞。”
    “還等什麼丁克手上的匕首顯示了其鋒利的特性,那塊他之前就曾經努力過的青石地板被他切豆腐一般割裂成無數小塊。
    一層層地剝離,足足挖了半米,還是沒有見底。
    好傢伙!不會全是正方體吧!
    丁克和地板磚較勁兒,終於,在他的努力下,謎底揭開了,這些地板真是正方體!
    “啊哈,已經到底了!空的!”丁克尖叫著,滿懷欣喜。他俯身向洞底重重地一掌拍下。”轟!”塵土飛揚中,最後的一層阻隔突然凹陷下去,形成了一個幽深黑暗的通道。丁克順手朝裡面扔出一顆光球,用精神力牽引著漂浮在其中,總算可以看見裡面的情景了。
    他探頭看了看,欣喜地說道:”下面果然有條通道!寶藏就在眼前!真是奇怪為什麼會是這樣,難道月亮神廟還會自動改變結構不成?”
    誰也無法解釋這個問題,誰也沒有心思去想這個問題。
    在丁克的帶領下凱薩琳率先跳入通道之中,維妮雅緊隨其後,而格裡佛里諾殿后。
    這條新發現的通道和上面的通道基本上沒有差異,也是一樣的正方形地磚鋪地,一樣的牆壁上懸掛著會自動點亮的魔法燈。丁克故技重施,利用匕首探尋地面,不過感覺已經不同了,地下是實體的。“下面沒有其他通道了,我們找找出口。”
    他話音未落,凱薩琳已經沖到了前面。於是,三人立刻行動,加快腳步向前跟去。
    這一次,小傢伙兒沒有讓他們失望。
    在通道的盡頭,他們發現了一扇和之前進入月亮神廟時一模一樣的石門,只不過尺寸小了很多,不足二米,一次只能容納一個人通過。
    如果是野蠻人辛巴達或者牛頭人拉伯雷跟來,進去恐怕就成了難題。
    “就是這裡了!”維妮雅眯著眼睛沉思片刻,突然欣喜無比地說道,”依照父親的記憶,我們已經找到地下宮殿的入口了,寶藏應該就在裡面!”
    一邊說,維妮雅同樣又掏出了兩顆魔晶石,準備往浮雕上鑲嵌。
    不過,她的手被人拉住了。
    ——

40、奪寶上
    “別急,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丁克眉頭緊鎖。
    “怎麼?”
    “你看,僅僅是尋找到隱藏的通道就找到了寶藏,哪有那麼容易。”
    “也許是你多慮了。”
    “你以為我過分謹慎了?”
    “難免。”
    “不,這裡透著一股子詭異,儘管我不願談什麼直覺,但是我認為,有什麼特別的危機正等待著我們。”
    “那麼你認為該如何辦?”
    “我一個人進去!”
    “一個人?”
    “你該不會是害怕的獨享裡面的財寶吧!”丁克笑著說道。
    “不,你想把危險留給自己。”
    “我可沒有那麼高尚。”
    “不,在沼澤裡,你已經證明了這點。”
    “那麼,就再次檢驗一下吧!你看,在這裡,你們的魔法似乎效用不大。”
    “不!噢,你瞧,我一連說了三個不了。不過,你沒有說服我,我還是堅持一同進去,想必我們的巫妖閣下也是同樣的想法。”
    “對,我們是一個團隊,既然來了,就該一起進去。況且未必像你想像的那樣,我們的魔法就真的失靈了。如果必要的時候,將這個神廟毀掉也不難,不過到時候,你們只好和我一樣了。”格裡佛里諾沉聲說道。
    “我剛剛喜歡上這幅軀體。”
    “什麼意思?”兩人同時說道。他們當然不知道丁克是說他以前是個大胖子,現在卻變成了這副能和英俊沾邊的容貌。
    “以後你們就知道了。”丁克笑笑。
    但他也不再堅持,示意維妮雅打開魔法大門。魔晶石被鑲嵌到了石門浮雕上。石門立刻開始吱嘎著向裡面兩邊打開。片刻之後,石門消失,他率先沒入其中。
    門外和門裡完全是兩個世界。
    是一個令人驚異的異度空間,一個寬闊無比地地下廣場。
    在它地天頂之上佈滿了如繁星般閃耀的魔法水晶,組成了璀璨的星空,一輪圓月懸掛在當空,閃耀著輕柔的光輝。
    所有亮光都彙聚到廣場中心的一個大型祭臺上。把祭臺上的月亮女神像照耀得美豔無比,魔法的光芒和氣息充斥著整個空間,讓人深切無比地感受到神靈地威嚴。
    這龐大的地下廣場沒有任何用於支撐的石柱,天頂居然沒有坍塌,想必是巨大的魔法力量支撐起來的,如何達到這樣的效果。實在是匪夷所思。
    地下廣場上整齊地排列著數不清地騎士雕塑。所有崇拜月亮之神地種族都能找到,它們組成有規則的佇列,手中的騎槍筆直地對準祭台方向向著月亮女神神像致敬。
    丁克一沖入廣場當中,立刻迅速地觀察著周圍。=小說首發==只見從他站立的入口處一直延伸到祭壇前面,地上密佈著無數慘白地屍骨,各式各樣的武器散落其中,許多早已斷成幾截,無不昭示著這裡曾經經過一場激烈的鏖戰,而絕非什麼生命的祭獻!
    “就在那裡!”維妮雅激動地指著祭台方向喊道。
    丁克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在靠近神像的一張半月形祭臺上,有三個盒子在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其中有一個已經被打開。另外兩個則緊緊地關閉著。旁邊還有幾具碩大的骨骸,由於距離太遠看不清到底是什麼。
    “其中有一件肯定是月神之杖!”丁克激動地說道。”而另一件,則是夜神之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傳說中能實現願望地神器就在眼前,就算他再鎮定,也難免激動萬分。
    他快步走過去,在離祭台不足兩米地地方突然停下腳步,他的雙手都微微顫抖起來。父輩守護地夢想這一刻仿佛被他無限放大,只要他再向前走上那麼兩步,一切就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他剛向前跨出一步,異變突生!
    只見通往祭台道路的兩邊,整整齊齊排列的騎士雕像突然顫動起來,它們身上鎧甲紛紛碎成了石塊掉落下來,這些雕像竟然活了!
    “唰!”上百支騎槍同時被騎士雕像同時擲出,射向了正沖向祭台的丁克,丁克一下子處於生平最危險的境地。
    不過丁克顯然對於可能面臨的危險有了一定的瞭解,他猛地加速往地上一撲,雙手撐地向前無比迅速地翻了幾個跟頭,巧妙地避過了騎槍的突襲,那些鋒利無比的槍尖深深地紮入石地當中,石屑飛濺,青石地面龜裂開來。
    格裡佛里諾沉聲說道:”小心,這是魔像,暗夜之神格瑞斯借助冥神薩丁的地獄火煉製的魔像騎兵,作為月亮之神的衛隊,沒想到被遺留在了這裡!
    “噢,豈不是傳說中的無敵軍團?!”維妮雅說道,”沒有想到它們居然還沒有完全被光明之神的僕從們完全消滅,竟然以雕像的形態蟄伏在此地。可父親的記憶裡怎麼完全沒有關於它們的記錄。”
    “無敵軍團?!”丁克左閃右避之間,冷冷地說道,”沒有無敵的軍團,否則它們也不會淪落到這裡看門!”
    話雖如此,丁克沒有半分看輕這些魔像的意思。他霍然拔出了匕首,眼前的兇險出乎了他的意料,沒有想像中的魔獸,有的是更加神秘的魔像。這些沒有生命,不會受傷,不知道什麼是害怕的東西遠比魔獸更加難纏。
    越來越多的魔像開始蘇醒過來,它們駕馭著動作僵硬的馬匹已經把祭台團團圍住,其中一部分開始了新一輪的攻擊。而另外一部分則向著丁克身後地兩人包抄過去。
    維妮雅舉起法杖。咒語從她口中疾速地流出,上空紅光大盛,正是流星火雨地徵兆。不過,這個魔法還未釋放就胎死腹中了。[閱讀文字版,請上]
    天頂上的繁星似乎組成了一個吞噬魔法的漩渦,將維妮雅積蓄的魔法在頃刻間消耗殆盡。
    “你們退回門口,這裡交給我來!”丁克大聲喝道,一邊取出那柄精靈之弓扔給維妮雅。又對凱薩琳喊道,”保護好維蘭瑟的妹妹。”他這話不乏警示的味道,因為他知道,唯有維蘭瑟才能讓這小傢伙收起玩耍的心態。
    果然,一聽維蘭瑟地大名,小傢伙兒耳朵猛地豎起來。然後飛身沖到維妮雅跟前。警戒起來。
    丁克知道小傢伙有這個能力,因為他已經發現,他的戒指裡多了幾柄騎槍,不用說。肯定是凱薩琳的傑作。
    維妮雅一陣猶豫,隨即她被格裡佛里諾一把抓住,拖到了門口。就在避開後的一秒,幾根騎槍斜插在她之前站立的地方。
    “凱薩琳,打起精神來!”丁克一邊在動作僵直的魔像騎士之間游走,一邊大聲喊道。
    小傢伙重重地點點頭。丁克雖然沒有看見,但是發現戒指裡又多了幾柄騎槍,立即就放下心來。
    就在這時。幾隻魔像持槍沖了過來。同時朝他發起突刺。丁克反握匕首,一個橫掃。將騎槍悉數割斷,然後在馬蹄下一個翻滾,避開了鋒芒,飛快地竄到了門口。
    維妮雅剛利用手中地暗夜之弓釋放出一支魔法箭進行了可有可無地支援,就被突然出現的丁克帶地一個踉蹌。
    繼而,她發現自己和巫妖被推出了那道魔法門,而丁克並未出來。
    丁克這樣做倒不是他甘願獨自受死,而是兩人在這個地下神殿中完全沒有能力釋放魔力,在那裡只會礙手礙腳,讓他分神。
    魔法門前的攻防戰立刻打響。
    他手中的匕首紅光大盛,劃出一道赤紅地弧線,猛然揮砍到沖到門口魔像騎乘的魔馬頭上,立刻把它砍倒在地上。
    馬背上的魔像從上面跌落下來,掙扎著站起來,丁克抓住時機,一匕首刺穿它的心臟。立即,魔像轟然倒塌,化作一團火焰。但是這火焰並不立即消失,反倒像是有生命一般不斷地扭曲著,重新化為火焰的騎士!
    不死軍團!丁克的心中再次回蕩起這個曾經顯赫一時的名稱。
    此刻,丁克不再帶有半分懷疑,這群魔像確實當得起不死之名。
    “不死軍團?!哼,不知遇到我這個不死英雄會如何?!哎,父親,恐怕這回不死英雄的神話要告一段落了。您在天有靈,就聯合那些先輩們賦予點力量吧,否則,你們地夢想就不能延續了。”丁克喃喃自語,半是自嘲,半是祈盼,感覺命運之神正在跟他開一個玩笑。
    無論是誰,遭遇這樣地情況,恐怕都難以保持一顆平常心了。
    丁克已經陷入了重重包圍當中,數不清的魔像向他刺出了騎槍。
    好在丁克有速度地支援,配合上在與蛇人的戰鬥中領悟的暗影步,在槍林當中顯得倒還算從容鎮定。
    他心中流淌的血液開始滾熱,仿佛在他身體裡原本就有殺戮的種子,現在,正在生根發芽。
    殺!丁克像是被一種奇異的力量指引,使出全身的力量,匕首朝右側的一個魔像騎士刺去,對方用護盾格擋,不料護盾立即被刺穿,巨大的力量勢如破竹,直接插進了它的心臟。
    丁克感到手上一熱,卻見對方已經化作一道火焰。
    而他手上的匕首像是受到了這種氣息的影響,燃燒起來,澎湃灼熱的鬥氣從刀刃激射而出,立刻劃破了十幾支戳過來的騎槍,重重地擊中了五、六個魔像。
    衝殺過來的魔像頓時停住了腳步,僵硬了片刻之後”嘩”的一聲馬頭連帶著騎士的身軀斷為了兩截,而其它幾頭被刀氣餘鋒掃中的魔像只劃開了道傷痕。
    不過,同樣地景象再次發生。那些受創地神像化作火焰。重生為火焰的騎士了!
    它們沒有受到絲毫影響,或者說以更為強大的陣容繼續殺了過來,帶著熱浪,熱氣騰騰,殺氣騰騰。
    丁克暗暗心驚,這些魔像實在是太厲害了,難怪被人稱為不死軍團了。被他砍翻的魔像不過是大海中的一、兩滴水而已。矗立在廣場上的魔像大片大片地復蘇,數量不知道有多少,就算他有通天之能,也休想靠手中的匕首殺出重圍。
    側身避過幾支突襲而來地騎槍,丁克腳尖點地騰身而起,淩空一腿飛出。踢中一頭魔像的頭部。這一腳蘊含的力量奇大。那魔像的腦袋立刻被踢飛出去,硬邦邦的身體甩落地上,跌得粉碎。
    這回,魔像騎士並沒有再次化作烈焰騎士。
    原來是懼怕純粹的物理攻擊!
    丁克將匕首收入腰間。徒手與這些魔像騎士搏鬥開了。
    丁克在半空中凝滯了一下身軀,轉了一個姿勢輕巧地落到了馬背上,隨手抓取一根騎槍,揮舞著,旁邊地幾頭魔像立刻被挑落馬下。
    他還來不及松一口氣,只見石門那邊圍滿了魔像,正試圖堵住他地退路。
    這些魔像騎士似乎不能不能走出這個空間,一接觸那魔法門便重新化成巍然矗立的雕像。不再動彈。很快。這些失去了活力的軀體把門縫都堵住了。
    丁克毫不畏懼,反倒越戰越勇。利用迅捷的暗影步配合靈巧地身形左閃右避,如同一隻靈巧的蜂鳥在利刃的花叢中舞蹈。
    “丁克,你還活著嗎?”維妮雅大聲朝魔法門裡面喊道,透過激蕩著魔法波浪的入口可以看見,剛才丁克站立的地方已經完全被魔像騎士淹沒了,而她也看見,丁克倚仗的武器——匕首對那些魔像騎士毫無作用,反倒能激發出它們更為強大的形態。=小說首發==
    她對於丁克是否能倖存沒有抱多少的希望。
    可惜,她知道,因為有魔法門地阻擋,她地聲音根本不可能傳到丁克那裡。
    不過,奇怪的是,她突然聽到了丁克地回應,是從凱薩琳身上傳來了。
    “我還活著,維妮雅,千萬別進來,這些傢伙太難纏了。我會設法出去的!我找到對付它們的法子了。”
    怎麼回事兒?
    就在維妮雅驚疑地望著小傢伙兒的時候,丁克正格開一根刺過來的騎槍。
    立即,凱薩琳一頭紮進了魔法門中。小傢伙比丁克還要敏捷,在雕像阻塞的縫隙間上躥下跳,很快便來到了丁克跟前。
    “太危險了。趕緊回去。”丁克催促道,他如此著急,不自覺地加重了語氣,凱薩琳被這突如其來的呵斥驚得一愣,被一根襲來的騎槍掃中,被巨大的力道帶出好幾米。
    “凱薩琳!”丁克飛起一腳,將那個魔像騎士腦袋踢飛,眨眼間便抱起地上的小傢伙,攬在懷裡喊道,”你沒事兒吧!”
    小傢伙睜開眼睛,左右望望,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這哭聲特別尖利,震顫著整個地下神殿,那些魔像騎士仿佛被這種尖叫驚嚇,紛紛停下來。
    不過,這種短暫的停頓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回過神來的魔像騎士再次發起了更為迅猛的攻勢。
    丁克審時度勢,認為要衝到祭臺上打開箱子,取走剩下的兩件神器無疑是妄想。這樣下去,終究會因體力不支而倒下,被這些魔像騎士砍成碎塊。
    破空聲從四周突襲而來,仿佛就如死神的怒嚎,丁克猛一發力從地上騰身而起,避開了這陣突襲。但他腳未沾地,十來支騎槍又呼嘯而來,眼看就要擊中他了。就在要迎面二來的那根騎槍要刺穿他身體的一刹那,一切都突然靜止了。
    這感覺似曾相識,正是維蘭瑟的空間控制術,此刻,他仿佛置身于維蘭瑟的絕對領域中。
    怎麼回事兒?
    立即,一種可能閃過丁克的心頭。小傢伙兒也許有很強的學習能力,偷學了維蘭瑟地魔法!
    不過。現在地情勢容不得他多想。因為他感到空間震顫一下,這正是空間魔法解除的徵兆。
    他一躍而起,槍頭在他腳下劇烈地交叉撞擊在一起,深深插入地面,有幾支因為衝擊的力量太大都斷折了。
    丁克沉身一落,雙腳重重地踩在了槍頭交叉處,然後以此借力向前掠去。這工夫。他發現懷中的小傢伙兒已經昏睡過去,想必是剛才強行催動空間控制術消耗了她太多的精力。
    呼!
    密密麻麻的騎槍從四周的魔像騎士手中飛出,形成了一片飛射地槍雨,把丁克周圍數十米的空間全部籠罩在內。
    沒有想到這些非生命的魔像居然反應這麼快,身在半空中的丁克已經無可躲避。
    他沉喝一聲,全力將血鬥氣運轉。盡可迫出體外形成最厚實的護身鬥氣鎧甲。同時劈開飛來的兩根騎槍。
    這也是丁克放手一搏,他從祖傳地那本血鬥氣修煉秘笈上看到地關於利用鬥氣激發護盾。這原本是需要達到第四階段才能釋放的技能,但是危機關頭,以本源力量損耗的代價透支力量還是可以面前辦到的。
    畢竟。此時此景,保住性命比什麼都重要。
    丁克身體裡地力量被強行釋放,一種虛脫感侵襲全身,但是他還保持一絲清醒,鬥氣組成的護盾在體表疾速彙聚。
    數十支騎槍狠狠地在空中刺中了他的後背,不過這些騎槍槍尖將要沾上他的肌膚就再也刺不進去了,只是強大的衝擊力帶著丁克向前飛去。
    而那些迎面飛來的騎槍則全部被他抓住,悉數回敬過去。立即。魔像騎士倒下一大片,全部碎裂成石塊狀。
    丁克淩空擺正身姿。腳尖點中了一頭魔像的腦袋,可憐的魔像在這種巨大地力道之下腦袋當場碎裂。
    丁克借力再次縱身而起,向左側飛越而去。
    這個時候他地速度已經達到了巔峰,那些飛射的騎槍早已跟不上他地速度,反倒放到了不少魔像騎士。
    此刻,廣場上的魔像完全被激怒了,向這個狡猾的闖入者發起了最為迅猛的攻勢,它們紛紛擲出了手中的騎槍,然後抽出腰間的佩劍朝丁克圍去。
    這樣,本來就很擁擠的祭台前方更加混亂不堪。這些魔像騎士沒有靈魂,只是一具具被灌輸了指令的魔法機械,在丁克這樣天馬行空的戰鬥方式前顯得有些束手無策了。
    丁克一掠數十米,矯健的身軀輕盈地仿佛掠過湖面的蜻蜓。在這片大陸上,這種巧妙的身法恐怕也只有他這個擁有變異血鬥氣的人才能使得出來。
    躲開幾支零落的飛槍後,他再一次沉身落下。
    因為,祭台就在眼前!寶物,觸手可及了。
    打開次元空間,將中間那個盒子裝入其中。當他準備故技重施的時候,立即被打斷了。
    無奈之下,丁克只好躲避。
    這一次他沒有直直向前,而是拔身而起,一飛沖天!
    丁克穩穩地站立在十米多高的月亮女神神像上面,雙腳踩著月亮女神威嚴肅穆的碩大頭顱。
    這一刻,他仿佛一個魔神,將神靈踩在了腳下。
    他的瀆神之舉讓整個廣場突然安靜下來,似乎時間就凝滯在這一刻,萬千的魔像騎士仰頭看著月亮女神的丁克,全部停住了其他的動作。
    丁克乘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以突破自身極限的速度踏著魔像騎士的頭顱回到了被雕像堵塞的出口。
    他直接踩著雕像的頭頂或者肩頭,甚至是騎槍,終於碰到了那道魔法門。
    不過,這不大的逃生之門被兩個雕像牢牢擋住,除非他能變成凱薩琳一般小,否則不可能及過去。
    但是,求生的心念比什麼力量都來得迅猛,來得義無反顧,丁克不知從哪裡生出一股子力氣,徒手扒開雕像,硬生生擠了出去。兩座雕像搖晃兩下,又穩穩地將那道魔法門堵住了。
    一回到通道當中。丁克便癱倒在地上。激烈的戰鬥持續地本來就很長,再加上他強行催動鬥氣釋放護盾消耗了他太多力量,因此體力透支了。
    維妮雅是一位月亮祭司,擅長治癒之術,但是她只是稍稍試了一下,就不敢再繼續了。就算這樣,她也感到一陣虛脫。遠比她當時使用禁術時消耗的力量還多。
    她在為丁克實施治癒術地時候,他地身體裡突然竄出一股吞噬的力量,不但將她釋放的至於魔法全部吸收,還順帶吸走了她身上一部分力量。
    幸虧格裡佛里諾見機地快,否則她身上的魔力會完全被吸收也說不定。
    好在丁克吸收了這些魔力立即便恢復了力量,請求格裡佛里諾照顧一下維妮雅和尚在昏睡中的凱薩琳。便重新回到地下神殿之中。
    一見闖入者重新出現。僵立的魔像騎士騷動起來。丁克懶得理會,直接飛身到了月亮女神像的頭頂。
    魔像騎士再次僵立,然後盲目地揮動著手裡地騎槍和重劍,就是不敢踏上祭台的石階一步。更沒有一支騎槍射向丁克。
    在月亮女神頭頂上呆了片刻,丁克才發現了其中的奧妙。原來,這祭台好像是魔像騎士的禁地,它們既不敢靠近,也不敢把騎槍扔向月亮女神的神像。
    或許,當初暗夜之神在煉化它們的時候,還特別在它們那可憐地意識裡,加上不能褻瀆女神地指令。
    不過。丁克這個異教徒可不會理會那麼多。乾脆一屁股坐到了月亮女神頭上,雙腳在神像的雙眼前晃蕩著。
    這瀆神的舉動如果傳了出去。只怕丁克要成為所有黑暗信徒的公敵了。
    雖然眼前安全無憂,可他總不能就在這神像上呆一輩子吧,這次地目標就在神像前面十幾米處的祭臺上,可是這個距離要打開次元空間獲取剩下的那個箱子顯然是妄想。因為那裡擁擠著不知道多少數量的魔像騎士,冒然沖上去太過兇險了。
    思來想去,無數的計策在腦海中轉過,可沒有一條適合眼下這種情況,和這些魔像好像除了硬拼之外沒有其他的道理可講了。
    時間已經不允許丁克多想下去了,要是月亮神廟外面的大門關上,他們就只能等死了。丁克只覺右眼一晃,好像是女神像手上的法杖上映射過來,他不由地側目一看。
    只見在月亮女神神像右手舉起地魔法杖頂端,一顆拇指大小,被切割成菱形地寶石正散發出絢麗的光芒。
    它裸露地表面上打磨成許多個棱面,如果仔細觀察,不難發現,每一個切面上都折射出一個少女的影子,姿態各異,極為絢爛。
    丁克剛才一心和魔像纏鬥,竟然沒有注意到這塊寶石的存在。
    能夠鑲嵌在月亮女神神像上的寶石絕對不會是什麼普通的東西,丁克當然不會放過。他反手取出腰間的匕首,飛快地掠過石制魔杖的杖頭,那塊寶石連同包裹的石塊一起飛了起來。
    丁克左手探出,一把抓住飛起的寶石,看也不看直接把寶石放入懷中。
    絢爛的華光消失,整個神殿劇烈地震動起來,月亮女神像也劇烈搖晃,險些將丁克甩了下來。
    繼而,整個廣場都開始震動,頂上的星辰一樣的奇景消失了,天花板以月亮女神神像為中心,蜘蛛網般向四面八方裂開,裂縫中射出藍色的光輝,那光輝越來越盛,裂縫也越來越大。
    下一刻,許多碎裂的石塊和魔法燈紛紛掉落下來,砸到廣場上的魔像騎士頭上,而這些魔像騎士也有很多已經被震倒在地上。
    一時間,武器、屍骸。碎石滿地都是,場面混亂不堪。
    糟糕!丁克知道可能是剛才拿了寶石觸發了機關什麼的,這個廣場恐怕馬上就要垮塌了!
    時間已經刻不容緩,丁克馬上飛身躍下,目標是祭台前方十幾米處,他還要最後試一下看能不能拿回最後一件神器。
    既然來了,就要將事情盡可能做到完美,以免以後後悔。
    讓他驚訝的是,人還在半空中,落點位置的魔像騎士好像是突然碰到了什麼讓它們感覺極為恐懼的東西,拼命地向外倒退,哪怕擁擠得摔倒在地上也要竭力挪動身軀。
    當丁克落到實地的時候,他周圍十來米的距離內,竟然沒有一頭魔像騎士存在了,連先前那些化作火焰的騎士也消失了。至於地上的那些散落的兵器和已經被踐踏得破碎不堪的屍骨,則全部現了出來。
    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幻境,唯有這些曾經戰死此地的冒險者才真實地存在過。
    碎石不斷地從頭頂砸落了下來,丁克憑藉著靈敏的反應左閃右避,還算有驚無險。
    地上散落的兵器和鑲滿寶石的裝備在這種氛圍下散發出光輝,因為品質的不同差距被無限放大了。
    這仿佛是死神的誘惑,是要讓身臨其境的人被這些寶物的光輝吸引,失神之間,被頭頂的石塊砸中而亡。
    丁克不想死,但是也沒有拒絕這種誘惑,一邊奔逃,一邊利用他的次元空間收集這些寶貝。如果這極度危險中的舉動還能被稱作”順手牽羊”的話,恐怕這個詞彙將被賦予新的含義。
    驚險的一幕就在這一刻發生了,月亮女神神像經過一番劇烈的搖晃後,終於支持不住,直直地向丁克所在的方位砸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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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奪寶下
    那勢頭,恍若女神發怒了,要將這個褻瀆神威的異教徒砸成肉泥。
    不過,丁克絕不束手待斃,他縱身一躍,抱起最後一個箱子,身形已經如箭一般向前躍去,一腳踏在一個魔像騎士的馬頭,借助這一踏之力,逃了開去。
    丁克試圖將手上的箱子收入戒指中,發現根本辦不到。無奈之下,他只好將它扛在肩頭。
    那些擋路的魔像騎士瘋狂地退開了一條通道,不過它們的速度哪裡能夠趕得上丁克。
    轟!
    他身後月亮女神的神像轟然倒地,砸成了無數的碎石,而那些天花頂上掉落的石塊越來越大,砸倒了無數的魔像騎士。
    這些魔像騎士守護了數百年的地上廣場現在卻成了掩埋它們的墳墓,它們算是徹底為了魔法王國殉葬,這些魔像如果有生命有思想的話,也許這對它們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
    不過十來秒的時間,丁克已經回到了出口處,可惜魔法門完全被碎石堵住了,而魔法門上面的流光也在逐漸暗淡,正是即將關閉的徵兆。
    丁克試圖穿越它,可剛一接觸,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推了回來。
    開門的機關失效了!怎麼辦?!
    丁克心中焦急地看著,但無計可施,只能暫時躲避頭頂上跌落的石頭以及身後那些魔像騎士的突襲。
    外面的維妮雅和格裡佛里諾顯然也看到了神殿裡面地變故,兩人用月亮石拼命地往石門浮雕上鑲,可是卻一點效果都沒有。
    這個時候。丁克從扭曲地魔法門縫隙中隱隱看到外面的通道也開始出現了破裂的跡象。
    “你們快走!”丁克喊道。
    他希望他們能聽到自己的呐喊。但是凱薩琳沒有為他帶來回應。
    於是他做出動作,示意他們趕緊撤離。
    丁克躲過了頭頂砸落的巨石,雙腳齊飛,把擋住門縫的魔像騎士殘骸踢飛,同時抽出匕首。
    他打算自己挖開那道門!
    這無疑是一個瘋狂的想法,但是,在這個時刻。又有些理所當然。
    畢竟,有希望才有希望!
    “你先走!”格裡佛里諾推開維妮雅,”看來我之前地許諾不能實現了。\現在,我要護住他的靈魂,成為巫妖還有機會復活!沒準兒,你還能幫上點忙。一個德魯伊要煉製一副適合他的肉身並非難事兒。”
    “不!我們一起來的。就該一起出去!再說。煉製肉身,複讓死人復活,違背德魯伊所遵守的自然法則。”
    “這和自然之神的信仰相悖?熱愛生命不是你們地信條嗎?延續生命有什麼不對!”
    “也許……”維妮雅說道,”還有比生命和信仰更重要地東西。”
    不料。格裡佛里諾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很高興看到一個月亮女祭祀的信仰動搖了!或許,自然之神可能會給你點懲罰,以便讓你重歸他的懷抱。不過,你多了一個朋友,他可能會幫你度過難關。”
    維妮雅凝視格裡佛里諾幾秒,她知道這位巫妖為什麼說話不多,其原因就在於她們之間的信仰背道而馳,少說話才能避免摩擦。現在。他似乎談興頗濃。只是並不是好時機。
    時間不等人,通道中震動得更加厲害。有碎石已經落了下來。兩人在身上分別加了一道魔法護盾,這些不足拳頭大小地石塊倒是對他們造不成威脅。
    丁克用匕首試圖開啟逃生之路,不過失敗了。那道魔法門像是兩個空間的重疊點,匕首沒有辦法突破虛空的壁壘。
    盒子掉在地上,打開了,裡面滾落出來的竟然是一把劍!
    這是怎麼回事兒?!
    不是月神法杖也該是夜神之心才對呀?
    難不成夜神之心是一把劍?!丁克本以為應該是一顆用神力煉製的特殊魔法水晶,就像古代傳說中,造物主為光明神煉製的守護者之心一樣,擁有特別強大的法力,在適當的時候可以啟動裡面地禁咒,讓世界重新開始。
    也正是靠著這件寶物,世界始終維繫著微妙地平衡,任何力量都不敢輕易打破。
    丁克心想,既然如此看重,將它和暗夜之弓放在一起,必定是什麼寶物,不妨試試它的威力好了。
    果然,當丁克抽出那柄短劍,立即絢爛地光輝像是實質一般充斥著整個空間,那些石頭下墜的勢頭仿佛減緩了一半。
    丁克毫不遲疑,一劍朝那道即將關閉的魔法門砍去。
    立即,流動著月白色光波的魔法門在一瞬間停滯下來,這情景緊緊持續了一秒,那些流光便向那個裂口彙聚,說起來,那裂口更像一個黑洞,在吞噬者這些魔法的光輝。
    洞窟開始更為劇烈地震顫起來,丁克竟然能”聽”見外面的聲音了!
    但他確信,聲音是從心底傳來的。恐怕這柄寶劍真的就是暗夜之心,能讀懂人心!
    維妮雅內心焦急,格裡佛里諾決心堅定,他們都有同樣的想法,要和他共同進退。
    患難之中最能見真情,這一刻丁克第一次深切地體會到友誼原來真的有甚於生命。儘管這種友誼剛剛建立不久,但是他何等有幸,竟然能獲得一位巫妖和一位德魯伊如此深重的友誼。
    他不禁有些竊喜了。一輪更為劇烈的震顫又將丁克帶回了現實之中,此刻並非他感悟友誼的時刻,他必須沖出去。和他的兩位同伴一起逃出這裡。
    外面地維妮雅和格裡佛里諾看到了丁克正在揮劍劈砍那道阻隔了他們地魔法門。但是他們卻無能為力。
    他們焦急地看著丁克,現在整座月亮神廟都在強烈地震動著隨時都有崩潰的可能,只希望他們各自所追隨的神祗大發慈悲,顯現神通,打破這倒生死之門。
    不過,神靈終究沒有出現,一切還得靠自己。
    維妮雅拼命地咬著嘴唇。使勁不讓自己哭出來。到了現在她才發現自己的能力是多麼的微不足道,根本幫不上忙。這讓她心裡實在難受極了。
    格裡佛里諾則雙臂抱胸,閉上眼睛,嘴裡在默念著咒文,那是禁錮靈魂的咒術,維妮雅知道這個巫妖想要幹什麼。
    突然。他們同時聽到了丁克的心聲:”你們趕緊走。有暗夜之心地幫助,我知道如何出去。不然,我不敢啟動法術,大爆炸會傷害到你們!”
    “您聽見了嗎?閣下!”
    “聽見了。”
    “怎麼辦?我不認為他說的是實話。也許他想讓我們先行離開。”
    格裡佛里諾睜開眼睛:”我想也是。這傢伙說了不少謊話,也不差這一句。”
    “那……”
    維妮雅沒有說完,但巫妖點點頭,顯然是瞭解了她想說的話。他說道:”總之我不會離開的,想來我的靈魂禁錮術還有點用,不至於因為一次魔法爆炸就煙消雲散了。大不了花費個兩三百年重新積聚。”
    “對,我們不能丟下冒險的戰友!不能比那些傭兵做得差!”
    “該死!”丁克”聽”到了二人地交談,不由得破口罵道。不過。他心中美滋滋地。這種被重視的感覺,被惦念的感覺遠比任何時候都來得甜美。
    一股怪異的吸力從劍柄上傳來。丁克感到自己地身子被狠狠一拽,然後便有一種被颶風撕裂的感覺。
    當他再次睜眼,發現已經來到通道之中了!
    不過,原本還算正常的甬道隨著丁克的出現劇烈地震顫起來,四周開始出現裂痕,碎石從頭頂,從牆壁上紛紛剝落,仿佛隨時都會崩塌。
    丁克一把拍醒兩人:”還不快跑!”說完,抱起凱薩琳,便率先往外跑……
    轟!
    當三人跑出月亮神廟正門的時候,月亮神廟的塔尖突然坍塌了一塊,巨石朝側面翻滾下來,一直沖入到山澗當中,幾頭驚慌失措的魔獸竄了出來,飛快地逃向遠方。石門幾乎在同一時刻就崩塌了!
    繼而,整個神廟塌陷下去,廣場上那些雕像摔倒在地上。很快,這裡便成了廢墟。
    好險!三人面面相覷,眼神中既有那種經歷過死亡才有的釋然,又有重獲新生地欣喜,當然,更多地恐怕是收穫一份友誼的得意。
    就在三人陷入沉默地時候,小傢伙兒醒了,可能在整個事件中,唯有她才是最從容不迫的一位。
    落日的餘暉中,黑背鳶拍打著翅膀飛上了灰濛濛的天際,發出幾聲清脆的鳴叫,呼朋喚友,好不愜意。
    永不停歇的溫泉小溪在這一段流地很緩慢,一片枯葉落到上面,蕩開一圈圈漣漪,破碎了維妮雅美麗的倒影。
    輕柔的夜風吹過小溪邊綠油油的水草帶,綠浪翻滾,發出“刷刷”的聲響,特別動人,讓人恍若置身于春天的景致中。
    溫泉溪邊的一塊空地上,熊熊燃燒的篝火映紅了露營者的臉龐。
    因為紅葉沼澤並不適合行走,丁克帶著二人順著溫泉小溪朝西面走,準備從那裡折回領地。
    現在,已經到了溫泉穀附近,緊繃的心弦放鬆下來,肢體似乎也有些不聽使喚,丁克感覺自己手中的酒壺重逾千斤。這種情況被他認為是在神廟中強行催動血鬥氣護體盾後產生的後遺症。
    此刻,他勉強抬起手臂,哆嗦著把手中的酒壺送向嘴邊,怎麼也湊不到嘴唇邊。
    原本還一再以保重身體為由制止他喝酒的維妮雅歎了口氣,幫他扶正了酒壺。
    丁克擠出一個笑容。然後淺淺地呷了一口。連他自己都感到奇怪。為什麼會這樣淺飲。他確信自己絕非害怕酒對身體造成不適,而是有些在乎眼前這個女孩子的感受。
    “嗯,你身上地傷勢雖然沒與表現出來,但是恐怕不輕,能夠不喝當然最好!”維妮雅淺淺一笑。
    她不敢釋放魔法為丁克檢查可能潛伏傷勢,之前被他吸走魔力地事兒讓她心有餘悸。
    原本,女祭司還打算用生命之水幫助丁克快速恢復。不料對他毫無效用,所以眼下只能靠囑咐他自行調理。
    小傢伙摸了摸那對長長的耳朵,讓它們不至於耷拉著擋住她的視線,她盯著丁克手中的酒壺,丁克愕然地看著她,隨即搖搖頭表示拒絕。他可不想把她培養成酒鬼。
    不過。酒壺在一瞬間就變得空蕩蕩的。
    “凱薩琳?!”
    小傢伙瞪著眼睛看著丁克,一臉無辜。
    丁克知道,如果再說一句,小傢伙指不定就要哇地一聲大哭一場。瞧她可憐兮兮的樣子。丁克忍不住把她抱起來,攬在懷裡愛撫著。小傢伙兒愜意地縮在他懷裡,時不時地抬起頭看看他,然後眯著眼睛睡著了。
    這時,丁克才發現,戒指裡多了一灘水,正是他以為被小傢伙喝掉的檸檬酒。丁克不禁將她抱得更緊了。
    經歷過月亮神廟地生死時刻,帶著神奇安全地返回。沒有什麼比這更加讓人高興。
    月亮神廟在三人剛剛脫險後就全部垮塌。當時原本阻擋地面廣場外的粗樹藤蔓突然一下子就開始肆無忌憚的朝廢墟生長開來,許多兇悍的魔獸也從四面八方湧來。大家幾乎是一口氣也沒有來得及喘就開始逃亡,終於在經歷了兩個多小時的逃亡,才到達此地。
    丁克丟掉空酒壺,把戒指中的另一個箱子取出來,裡面是一根精美絕倫地魔法杖,不用說,正是傳說中地月神之杖。
    “看看,這是我們拿命換來的東西,不知道是否真的威力巨大。”丁克舉著法杖說道。
    “試試不就知道了嗎?”一直閉目調息的格裡佛里諾開口說道。一路逃亡中,他成了應付魔獸侵襲地主力,身上的法寶和魔力消耗不少。
    “還是讓我們的月亮祭司試試吧!”丁克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月神之杖遞到維妮雅手中,後者婉拒,但是丁克從她淡然的目光中隱隱看到一絲熱切。
    於是他說道:“您瞧,就是試試。”
    “不,我怕我拿到它,就再也放不開了。”
    “那就永遠拿著它。”
    “我的信仰就動搖了。”
    “不,換一個思維。”丁克說道,“就像開始的時候一樣,你拿到它,完全是為了守護和平,維護自然的法則。誠如你不願看到地,如果這樣地寶貝落在野心家手上,唯恐會帶來災難。”
    “你的意思是……”
    “很明白,不是嘛?你拿著它,使它不至於落入旁人之手,而我呢,拿著這柄寶劍,唔,準確說來,應該叫它暗夜之心。它能讀懂人心!
    “儘管我暫時還不能駕馭這種力量,但是在打開地下神殿那道魔法門逃生地時候,我確信了它的這個神奇性能。那一刻,我知道,我有兩個可以生死相托的朋友。
    “我珍視這份情誼,因此把我同樣看重的寶貝交到你的手上,一來讓我的心感到安慰,二來,也繼續我們之前的約定,完成我的夢想,實現你的願望。”
    維妮雅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點點頭,然後接過了月神之杖。
    不愧是月亮祭司,當她閉上眼睛將魔力灌注在法杖之上時,一道乳白色的亮光從天而降,光波立即從上面的月亮石上激蕩開來,朝四面八方綿延而去。
    繼而,靠近米索拉山脈的方向,魔獸的嘶吼此起彼伏,不知是被這種奇異的光輝所驚嚇而發出的恐懼地嘶鳴,還是因為沐浴在神光之下愜意地吼聲。
    “怎麼樣。感覺如何?”丁克關切地問了一句。
    “欣喜而又懼怕!”維妮雅睜開眼。那雙美麗的眼睛仿佛被鍍上了一層神奇的光暈。
    “什麼?”
    “這樣純粹的力量見所未見,不但將我身上的因使用禁咒消耗的力量全部補充回來,還讓我的力量至少提高了一個檔次。不過,我怕它會影響我地心智,甚至控制我!”
    “那你就試著變得強大起來,為了你的理想,變得強大起來。以便能夠駕馭它,而不是被它駕馭。”
    “感覺……”維妮雅似乎有些遲疑,頓了頓,她又說道,“感覺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儘管對於人類。我瞭解地很少。但是父親留給我的記憶中,不乏對人類的印象,卻絕沒有你這樣積極的思維。”
    “我地朋友,人和人都是不一樣地。我呢。始終堅信我與眾不同,噢,在我身上發生的事情似乎都在證明這一點。積極向上沒什麼不好,人不能在外界壓抑你的時候,再試圖為自己加一把枷鎖吧!”
    維妮雅想了想:“雖然我還不能完全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相信它們是有道理地。”
    “唔,你要小心了。我自己都在摸索,沒準兒就把你帶入了誤區。”
    “沒關係。遵從本心。同樣是我們堅持的。”
    丁克笑笑,轉而對格裡佛里諾說道:
    “我的巫妖閣下……噢。請允許我這樣稱呼您。拋開世俗之見,我本人並不排斥任何存在。始終遵循,只要不冒犯到我的頭上,一切存在的生命、物種、形態我都能接受,都能盡可能地做到一視同仁。
    “在神殿的魔法門前,我有幸瞭解了你當時的心境,對您這種情誼我銘感五內。在逃亡之際,您不計得失地出手,如果有外人瞭解,必定能完全顛覆常人對巫妖的看法。現在,我要做一個凡人之舉,用這些東西,如果它們對你有用,聊表我地謝意。”
    丁克話音未落,在他面前出現了一大堆奇珍異寶。
    “最勇敢地冒險者總是來自最年輕的小夥子。”格裡佛里諾掃了眼地上地珍寶,拿起其中一件沉聲說道,“能夠獲得兩份友誼已經足夠了,沒有想到在那樣危險的情況下你還能拿到這麼多的好東西。現在,你又準備拱手相讓。呵!人類,我對你們有了完全的改觀!”
    丁克不在意地聳聳肩,他隨手拾起一枚鑲嵌有獨角獸圖案的扣帶,只因這匹獨角獸全身都是黑色混沌之眼鑲嵌而成。寶石本身雖然珍貴,但是用黑色的混沌之眼來鑲嵌實在是和獨角獸這種屬於光明的聖獸的特性有些相悖。
    “竟然有墮落者的物件。”維妮雅說道。
    “墮落者?”
    “獨角獸又叫自然之靈,森林正是因為有它們的存在才富有生機。不過它們天性善良,有人就利用它們的善良欺騙它們,獲取它們的信任。一位古代的術士以生命為賭注,騙取了一隻獨角獸的信任,讓它與自己簽訂了生命共用的契約,以便救活他。然而,他利用生命共用大量地進行復活的試驗,成功地復活了不少已經死亡的生命,並最終用在了自己身上……”
    “巫妖的鼻祖比亞特裡?!”
    “正是他!”
    “這是秘聞。”格裡佛里諾說道。毫無疑問,這話題引起了這位元巫妖的莫大興趣。
    “對我的父親來講,瞭解事情的全部經過。”
    “難怪後人再也達不到他那樣的高度!”
    “當然!”維妮雅說道,“他依靠自然之靈獲得了近乎無限的生命,因此能夠很容易地克服二元極力,將靈魂和**連接起來,從而實現復活。
    “不過,因為他一次次地運用這種暗系魔法,污染了那只自然之靈,使得它遭受同伴的排斥,最終墮落成為霧色森林的主宰者,並擁有一群追隨者。
    “這些追隨者同時也信仰黑暗之力,供奉任何與黑暗有關的神祗,月亮之神的神廟也是他們朝拜的聖地。”
    “哎,力量本身其實沒有好壞之分。好與壞,只能視使用者而定。”格裡佛里諾沉吟道。
    “對,巫妖閣下,無論是光明的力量還是黑暗的力量,都有它存在的意義,關鍵看我們怎麼應用它們。”丁克說道。
    關於力量的討論在小溪邊進行著,直到篝火熄滅。
    ——

第二卷 領主 01、歌妖上
    深夜,丁克從睡夢中睜開了雙眼,不是寒冷的夜風將他喚醒,而是一種強烈的危機感促使他醒來。[閱讀文字版,請上]
    丁克作為一名擁有九級實力的戰士,在野外露營時本能會促使他始終保持警覺。尤其在魔獸出沒的米索拉山脈附近,無論怎麼警惕都不為過。
    在經歷一系列的激戰之後,雖然身心有些疲憊,但丁克睡得並不深沉。相反地,這次月亮神廟之行讓他的的力量和修為有了長足的進步,尤其是感覺變得更加敏銳,他們所紮營的幾百米內的任何風吹草動仿佛都逃不過他的感知。
    現在,丁克就感覺到不遠處正有一雙眼睛正在窺視著他們這個露營的小隊。
    這種感覺非常奇異,在深沉的黑夜中投射過來的目光似乎離他們非常近,但卻很難判定這種窺探的目光具體來自何處。
    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遇到,於是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想要知道那雙探視的眼睛來自何處,是否要對他們不利。
    這個時候差不多是午夜時分,月亮在夜空中已經西垂,滿天的繁星將天空點綴得異常美麗,靜靜的溪流的嘩嘩聲被靜謐的夜無限放大,輕輕撥弄著人的心弦。
    丁克並不打算驚動身旁的同伴,便將不久前獵獲的熊皮小心地鋪在地上,把蜷縮在他懷裡酣睡的凱薩琳放到上面,他的動作如此小心謹慎,生怕弄醒了小傢伙
    想必是感覺到周圍的環境有了變化,小傢伙輕輕地翻了個身,丁克心中一緊,隨即便松了口氣。只見她貓著身子,低低地發出一聲囈語般的呻吟,又繼續酣睡。
    因為地熱的緣故,這一帶的地面溫度並不低。再加上之前獵取的熊皮。倒是不用擔心小傢伙會受涼。
    做完這些,丁克才深吸了口氣,閉上雙眼,將精神力朝四面八方發散出去,希望用這種超越感官的能力搜捕那雙在黑暗中窺探的眼睛。
    立即,方圓幾百米內地動靜盡在他地監視之中。
    這種依靠精神力發出的搜尋持續了將近一分鐘,始終沒有發現任何異樣。更奇怪的是。被窺探的感覺越來越清晰了!
    那股氣息像是……像是來自於頭頂!
    丁克驀然睜開眼睛,雙眸精光閃現,犀利的目光投向了夜空。
    寂寥的夜空寒星點點,如此深邃,如此靜謐。=小說首發==那雙眼睛的主人正借著茫茫夜色地掩護,窺視著丁克一行。
    不過。丁克已經鎖定了天幕中那股氣息。
    突然。天空有一個螢火蟲般的小亮點朝米索拉山脈方向疾速飛去。換作平時,很可能將它看做一道劃過天際的流星,但現在,丁克確信對方已經被他的精神力驚擾了。
    他騰身而起。掠過那些被夜風翻動的綠浪,幾個縱躍,沒入了山脈巨大的陰影之中。
    另外兩人早已感受到了危機,輕輕地睜開眼,相互交換一下眼神,表明都做好了迎接危險地準備。他們立即飛身跟上,以便在關鍵時刻實施援手。
    女祭司和巫妖早已有了一種默契,就是盡可能多地讓這個人類同伴得到鍛煉。無論如何。純粹武技地戰鬥方式都需要精益求精。而這種提高。最好的方式就是這種不斷地實戰,這一點在先前的戰鬥中已經得到了證明。
    他們發現。丁克有極強的戰鬥天賦,往往能在實戰中摸索出新地招數,並加以改進,成為妙招,甚至是絕招。
    兩人都想看看,在這種不間斷的戰鬥中,他們的這位人類同伴究竟還有多少潛力可挖,實力究竟增長到什麼時候是個頭?
    然而,此時此刻,他們所要做的僅僅是趕緊加快腳步。倒不是怕會將丁克跟丟了,而是害怕這傢伙跑得太遠,中了埋伏,不能及時救助。
    須知,維妮雅手上那瓶生命之水在丁克身上毫無效用,至於治癒之術,這位德魯伊根本不敢再次在他身上嘗試。
    先前施用治癒術的時候,丁克險些將她的力量全部吸走,現在回憶起來都還讓她心有餘悸。
    丁克也在有意識地磨礪自己,為了讓自己的血鬥氣儘快增加,他盡可能拋棄戰鬥的技巧,以純粹地物理攻擊進行格鬥。也正是這種頻繁地,高強度地使用血鬥氣,他地力量已經上升到了一個新的層次。
    儘管離突破到下一階段尚有距離,不過相信在他不懈地努力之下,很快就會有驚喜了。
    丁克的自從領悟了暗影步之後,速度上升了一個新臺階,配合上他的夜視之術,在夜幕下的森林裡穿行並非難事。
    窺視者速度飛快,似乎天生就是在森林裡穿行的高手,那些樹枝藤蔓對它的速度似乎毫無影響。[閱讀文字版,請上]或者說,根本就是在枝椏和藤蔓編織的密網罅隙間穿梭。
    相對而言,這些大自然編織的密網倒是稍稍影響了丁克的速度。越靠近密林,樹枝和藤蔓便越密集,倘若不是因為依靠精神力鎖定了對方,丁克絕不懷疑自己會將目標跟丟。
    在森林中疾馳了大約兩三千米,丁克發現,窺視者突然停了下來,身旁又出現了五股新的力量波動。
    埋伏?!丁克心中一驚。
    不過,就此調頭似乎又心有不甘。
    就在他心下遲疑的片刻,前方密林當中透露出的幾絲綠色的光芒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不再猶豫,縱身一躍,從枝椏間無聲無息地滑了過去,穩穩落在一株無花果樹的枝杈上,借此作為隱蔽之所。與此同時,他將自己的氣息盡可能地隱藏了起來。
    透過樹冠間的罅隙,丁克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距離他所在位置前方幾米外,有一處圓形的空地,這片空地的圓規整的好像是一隻神奇的手在密林間特別繪製地一樣,地上則全是鬱鬱蔥蔥地綠草覆蓋。那綠草特別繁茂,不像是自然生長的。
    在空地的中間。有五名身穿綠袍的女子正圍繞著一個魔法構成的五芒星盤膝而坐。每一個人都佔據一個角,手上捏著奇怪的指訣,五股綠色的光朝魔法陣彙聚,魔法元素變得越來越活躍。她們口中則念念有詞,並非常用地神語,而是非常動聽的語言,如同行吟詩人美妙的歌聲。
    毫無疑問。這群身份不明的女魔法師是在舉行什麼特別的儀式。
    淡綠色的光芒打在她們罩在風帽裡地面孔上,格外人。
    朝著之前鎖定地目標望去,這才發現,引他前來的原來是一隻長著蝴蝶翅膀的小妖精,難怪在密林間穿行,動作那麼迅疾。
    此時。她正在一個裹在魔法袍的女子耳邊手舞足蹈。像是在說著什麼。那女人聽了一陣,不住地點頭。就裝束地複雜和精美程度來看,她應該是另外四位女子的首領。而她身旁的魔法杖也正好肯定了丁克的這種猜測。
    另外四名女子穿著綠色的緊身皮甲,背著金色的弓琴。弓琴既是演奏的樂器。又可以發射魔法箭,想必是從行吟詩人手上的詩琴獲得地靈感。
    她們身形修長而矯健,腰間掛著佩劍,想必除了魔法,她們還懂得劍術。*
    丁克不知道她們究竟在舉行怎樣地魔法儀式,只見那個散發著綠色光芒的五芒星圖案正緩緩升起,上面地光波開始劇烈地激蕩。
    此刻,那跳動的魔法元素似乎已經達到了一個臨界值。而那五芒星的中心。隱隱出現了一個狼頭模樣的圖案。
    可這圖案剛一出現。五芒星便因為丁克身後突然傳來的一陣怪力劇烈地扭曲起來。兩秒鐘後,轟地一下。破碎了。巨大的魔法反噬將施法者悉數震開,無不震驚地凝視丁克所在的方向。
    那名引他前來的小妖精驚得收起蝴蝶般的翅膀,停留在那個首領模樣的女人肩上,取出一隻粉紅色的魔法棒警戒起來。
    而她的主人,霍然起身,用那雙紫色的眸子凝視著丁克三人隱匿的地方,眼中的紫光時隱時現,顯得極為詭異。丁克絕不懷疑,這奇異的光芒能穿透樹葉的阻礙,落到他身上。
    至於她身旁的四位女子,早已取出了弓琴,瞄準的方向隨著首領的目光緩緩移動。這工夫,泛著綠光的魔法箭已經形成,箭尖最終指向了丁克所在的方向。
    不過,瞧她們眼中不確定的樣子,尚未確定具體的目標。
    與此同時,維妮雅和格裡佛里諾正好趕上來,在丁克身後的地方停了下來。這回,那五支魔法箭便找到了目標,卻是維妮雅。
    丁克感到,維妮雅身上的月神之杖正散發出一種若有若無的力量波動,和剛才破除這些人法術的魔力波動如出一轍。
    綠光消失,丁克總算能看清帽檐之下的臉龐。
    她們的樣貌都非常美麗動人,尖尖的耳朵和歌妖極為相似,只是她們的皮膚不是普通歌妖那樣令人炫目的白皙,而是呈現出一種淡淡的綠色,這種綠色並不讓她們的容貌顯得難看,反倒平添幾分嫵媚之感。
    丁克幾乎立即就認出,眼前這幾個女性竟然是妖精!
    而且從她們的武器來看,必定是妖精中最神秘的一族——歌妖,傳說她們只引誘行吟詩人,獲取他們的智慧,賦予新生兒,於是她們的後代全部都是擅長歌唱的妖精。
    不過,她們不喜歡別人稱她們為歌妖,而喜歡被稱作歌靈,並自認為身體裡流淌著歌妖的血脈。也正是基於這個原因,歌妖被妖精世界排斥,也不為精靈所容,過著特立獨行的生活。
    五道亮光閃過,五支魔法箭爆射而出。丁克心裡一驚,哢嚓一聲,原來是碰斷了一根枯枝。立即,五支魔法箭變換了方向,撕裂著空氣朝他疾馳而來。
    丁克旋身而下,躲過了那些魔法箭,穩穩落在空地之上。
    首領模樣的歌妖說了幾句什麼話。語調非常優美。就如同在吟詩,可丁克一個詞也沒能聽懂。他確信,那不是人類的語言或者通用語。
    丁克指了指耳朵,擺擺手,表示他聽不懂她們的語言。不過,他認為這個歌妖是故意捉弄他。
    眾所周知,繼承父輩記憶的歌妖往往懂得多門語言。須知。行吟詩人遊歷到每個地方,都會學習當地的語言,以便將自己的故事和思想傳遞給他的聽眾。即便不是如此,最基本地通用語應該會說。
    丁克不喜歡和女性較勁,認為能夠息事寧人就絕不以武力解決。於是,他用通用語儘量平和地說道:
    “美麗地歌靈。請原諒。我只懂得兩三門最常用的人類語言,聽不懂你們的語言。料想您一定懂得通用語,那麼我想請問,你們引我到此有何目的?”
    “她剛才在問你。為什麼帶著我闖入此地,破除了她們的魔法儀式。”維妮雅在身上釋放了一個魔法盾,白色的光輝將美麗的她襯托地像是一位從天而降地女神。
    一見維妮雅手中的月神之杖,五名歌妖眼中閃過了恐懼之色。這倒並不奇怪,因為在精靈世界,任何人都有權利獵殺歌妖的,即使是德魯伊,也被賦予了這種神聖的使命。
    儘管她們不知道月神之杖是神器。但是上面流動著的力量具有強大威懾力。在她們看來。能夠持有這樣高級的魔法裝備地德魯伊,絕不好惹。
    至於丁克。則不由得多看了被白光籠罩地維妮雅兩眼,並偷偷拿她和不遠處的歌妖首領比較。
    不得不說,她們的美麗各有千秋。前者的美,聖潔,不容褻瀆;後者地美則透著難以抗拒的魅惑之力,讓人情難自禁。
    好在丁克心智堅強,還算有自控力,很快就從這兩種美麗中解脫出來。他望瞭望維妮雅,問道:“你聽得懂她們的語言?”
    “當然!”維妮雅笑笑,“我還有八分之一的血統來自妖精一族。=小說首發==我的母親正好學會了他母親的語言,並教給了我。”
    “那麼,另外八分之一呢?”
    維妮雅愣了愣,有些無奈地說道:“沒想到,你還喜歡探尋別人的**呢!不過,這沒什麼好隱瞞的。我地祖父是一位暗夜精靈,和歌妖一樣,是被精靈世界驅逐地一族。”
    “複雜的血統往往造就優良地後代!我親愛的朋友,你既美麗又具有高深的智慧。”丁克不失時機地恭維道。
    他總算知道,為什麼維妮雅稱自己有暗夜精靈的血統,身上卻沒有顯現出魔紋。原來是這種血統已經比較淡了。
    “彼此彼此!”維妮雅笑笑。
    “什麼意思?”丁克滿臉疑惑。
    “你的血液裡也不是只有人類的血液。”
    “不可能。”丁克認為自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人類,不過此刻卻有些動搖了。根據這段時間的交往,他深知,眼前這個女祭司說話絕不會無的放矢。
    “不!”維妮雅沉聲說道,“儘管這種血脈已經很淡,但是你的身體裡確實有惡魔一族的血脈。須知,這點既不能逃過德魯伊的感知,也逃不過精靈的眼睛。而我,恰巧同時具備了這兩個種族的天賦。不然,那瓶生命之水為什麼會對你毫無用處?
    “又如我們的格裡佛里諾先生,他也不是一位純粹的巫妖,因為他的靈魂裡,和你一樣,還有來自於魔界……噢,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魔界的氣息。”
    “始終沒能瞞過你的眼睛,聰明的德魯伊朋友。”格裡佛里諾淡淡一笑,仿佛並不在意維妮雅揭露了他的身份。
    “幸好獲得了您的信任,否則我們之間恐怕要消失一個。”維妮雅輕聲說道。
    “您說了出來,未必是壞事。”格裡佛里諾朝維妮雅微微頷首,然後轉過頭凝視著丁克好一陣,“但願您不會在意,我的朋友。”
    “當然!沒準兒我們還有什麼淵源呢!”丁克笑笑。
    話雖如此,他心裡並不輕鬆。和魔界扯上關係,天知道會有什麼等著他。
    好在丁克早有預感,格裡佛里諾的身份絕不簡單,只是沒有想到還和毀滅世界扯上關係。現在。他倒是對格裡佛里諾和他交往的初衷持懷疑態度了。
    自從融合了冥火的記憶後。丁克知道在他所處的主物質面以外,還有魔界和神界二大位面,以及其他各種形形色色的礦石位元面,元素位元面,幻靈位面等等。
    不過,據說在所有的位面之外,還存在黑暗和光明構築的兩個特殊世界。他們才是世界秩序地維繫者,所有地一切都是遵從雙方擬定的協約存在。
    代表黑暗的力量自稱毀滅者,並將自己所處的空間稱為毀滅深淵;代表光明的力量自稱創造者,並將自己所處的空間稱為創世神殿。
    說起來,丁克手上的那枚戒指地異次元空間也與這些位面有相似之處,只不過前者維繫空間存在的力量相對較小。而且裡面的一切都是靜止的。
    “我一直在想。這一切那麼奇妙,暗夜精靈的後代,歌妖的後代,叛逃者地後代偶然地邂逅意味著什麼?”格裡佛里諾沉聲道。
    “叛逃者?!原來如此!難怪魔界的氣息如此之弱。”維妮雅像是想到了什麼。
    “不會是說我吧!”丁克指著自己的說道。
    “不用找了。就是你!這位巫妖身上是魅惑者的氣息,當然不是叛逃者了。你也別擔心,雖然你身上有惡魔地血液,但是並不是邪惡的。因為魔界的叛逃者是為了實現自我救贖,從魔界中叛逃的人。”
    “那豈不是魔界和神界都不喜歡的存在?”丁克苦著臉說道。他似乎瞭解到祖輩之所以隱姓埋名的良苦用心了。
    “理論上是這樣!不過,你的祖先自我封印了魔界的力量,表明他們無意危害人界,因此魔界和神界才對你們視而不見。否則。你們就算隱姓埋名。也逃不掉搜捕地。我說地對吧,巫妖閣下……哦。我似乎該稱您魅惑者才對!”
    “我已經不是什麼魅惑者了。”格裡佛里諾苦澀地笑笑,“我的寄主在我侵蝕他靈魂地那一刻,給了我沉重的一擊,我一半的靈魂被他摧毀了,儘管僥倖沒有湮滅,但也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就算我回那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也只能作為低級惡魔存在。我的仇家不少,想必他們不會給我有好日子過。”
    “因此,您就試圖投奔魔界的叛逃者,尋求庇護。”
    “可以這麼說!”格裡佛里諾點點頭,“既然他們能安穩地在人界生存了一千多年,我為什麼不能?儘管失去了大部分力量,在人界自保恐怕沒有問題吧。況且,這傢伙與眾不同,值得信賴,我很喜歡他。”
    “幸好你是以男性的形態出現的!”維妮雅說道。
    “那麼,”丁克問道,“他以女性的形態出現會怎樣?”
    “將比這些歌妖還要美麗,還要誘人。”
    “比起我們漂亮的女祭司呢?”丁克冷不丁來了一句,眼神則不斷在格裡佛里諾身上掃視。
    女祭司雙頰緋紅,輕輕地唾了一口,不過丁克卻沒有注意到。他此時正試圖勾勒這位魅惑者可能出現的容貌,結果均以失敗告終。畢竟,從一位鬚髮皆白的老頭子到一位元絕色美女需要跨越的鴻溝實在是太大了。
    突然,丁克想到了什麼,大聲嚷道:“原來在船上你是故意輸給我的!我還以為我的魔法真的對你有效呢!”
    “第一次你是僥倖,不過現在你的力量不容小覷,你融合了冥火的力量,雖然同樣是魔界低級惡魔的力量,但是我已經不是你的對手了。你身體裡叛逃者的力量似乎正在一種未知力量的幫助下開啟你祖先的封印。”
    “開啟封印?!那麼,豈不是會招來麻煩。”
    “這可不像你。”維妮雅說道,“你那麼樂觀,怎麼會害怕?”
    “樂觀也要理智啊!”丁克苦著臉說道,“我可沒有自信到認為自己能憑一己之力對付魔界和神界的力量。”
    “你放心,你想要真正開啟封印,需要極其漫長的時間。按照正常的情況,你活不到那個時候的。人類的性命實在是太短暫了。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類投身煉金術師和亡靈法師的行列,以求得永生。”格裡佛里諾說道。
    “哎,看來我錯了。我的祖先希望過那種寧靜的日子,他們是為了不讓人打擾自己寧靜的生活才出手守護這片土地的。我本來還以為他們是為了正義而戰,還有父親,他拒絕拉伯雷的建議原來是因為這個。”
    “不,也許你沒有錯。”維妮雅安慰道,“照你所說,你父親送你去桑坦德學院讀書,恐怕就是為了結束這一切。無論是家族的宿命還是別的什麼,他恐怕都是希望你能過上和他不一樣的生活,希望夏爾山地不再貧瘠。”
    那個歌妖的聲音再次響起,打斷了他們的對話,這時,丁克才意識到,他們光顧著談話,倒把本該是主角之一的歌妖丟到了一邊。
    雖然不知道歌妖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丁克能感覺到裡面的怒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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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歌妖下
    這也難怪,在這個時候談起了不相干的事情,無疑是一種輕視,對方發怒也是在所難免的。
    維妮雅不知用了個什麼法術,一道藍光閃過,將他和歌妖罩在了一個六芒星中。與此同時,歌妖的語言竟然轉化成了通用語,語調那麼美妙,富有韻律,像是行吟詩人在配合著美妙的音樂吟唱。
    “闖入者,你們沒有經過許可就擅自闖入,破壞了我們的儀式。放下手中的武器,或許可以挽救你們的性命!”
    “如果……”丁克驚奇地發現,他說出的話竟然變成了奇怪的語言。立即,他就知道這是歌妖的語言,於是他繼續說道,“要不是被你的使者窺探,我也不至於追到這裡來,而你們的魔法儀式也不回被破壞了。”
    “胡扯!一個巫妖、一個德魯伊、一個人類、一隻小怪物組成的團隊,無論是誰都會心生警惕。天知道你們究竟要幹什麼勾當!我的小精靈也就是看你們是否對我們不利而已,他根本沒有對你們做出任何不利的舉動。”
    “照您這麼說,原本獨來獨往的歌靈突然聚集在我的領地邊沿進行一場魔法儀式,我這個當領主的來巡視一番也沒有什麼不對嘍!”
    “你……”
    “我什麼我!”丁克說道,“事實就是如此。難道只許你們窺探別人,就不許別人探究你們的秘密?!這樣的道理說不通吧!”
    “哼!既然如此,咱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歌妖首領喝道,不過她的底氣難免有些不足。
    “誰怕誰?!”丁克撇撇嘴。
    “丁克……”維妮雅說道。
    不過,她立即就被丁克打斷了。
    丁克附在她耳畔小聲說道:“先讓我教訓教訓她們,然後再講道理。那樣才有談判的資本。”
    這親昵的舉動讓維妮雅渾身一震,有些手足無措了。她怔怔地站在那裡好一陣,才小聲地說道:“那……你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丁克朝她笑笑,“噢,我親愛的維妮雅,謝謝你這麼看得起的我的實力。既然你都說了要手下留情。我就不敢放手施為,沒準兒還要你出手幫忙呢。”
    “好……好地!”維妮雅凝視他的眼睛兩秒。終於低下了頭,再也不抬起來了。
    丁克有些莫名其妙,心想:這位月亮祭司這是怎麼了。總感覺有些怪怪地。但他還是點點頭,對她報以一個陽光般的微笑,不過女祭司卻看不見。
    丁克又朝格裡佛里諾遞了個眼色。這位巫妖當然知道丁克又在找機會練手了,於是微微一笑,表明他不會輕易插手。
    話音未落,丁克取出掛在腰間的暗夜之心,擺了一個迎戰地姿勢。畢竟。那柄匕首殺氣太重,恐怕會一不小心要了這只歌妖的命。
    這工夫,領頭的歌妖已經運起魔法。*禦風飛到了空中,手上的長弓已經拉開,閃耀著淡金色的光輝。繼而,一支金色的魔法箭驀然出現在扣弦的二指間。直指丁克。
    其他四名歌妖也完成了同樣地動作,四根魔法箭同時對準了丁克,現場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丁克剛有所舉動,對方馬上就做出了反應。
    嗡!嗡!
    幾聲弓弦的顫響中,五根魔法箭撕裂著空氣,驀地向丁克射了過來,顯示出極強地威力。
    不過丁克對此早有準備,暗夜之心閃電般揮出。發出重重波浪般的劍影迎接那四支利箭。只聽到四聲脆響。那四支綠箭幾乎同時被砍成兩截,落在地上消散了。
    丁克從暗夜之心撞中箭支的反震之力中也感覺到對方的力量確實不容小覷。尤其是這幾人配合默契,不知道還有什麼絕技,需要小心應對。
    看到丁克如此輕鬆地擊落了己方地齊射,那四名歌妖頓時大吃一驚,紛紛騰身而起四散向密林中尋找隱蔽之所,以便有充裕的時間釋放魔法箭。丁克並不敢有半分走神,心弦繃得更緊了。
    最後一支金色的魔法箭極為怪異,運行的軌道是弧線,此時已經繞到了他的身後,正朝他疾馳而來。
    這是高級弓箭手才能掌握的弧射之技!
    但是,這歌妖似乎將其改進了。運行的角度更為刁鑽,也更大。
    箭矢在快要接近目標的時候,突然以一個加速度朝丁克地腰間斜射而來,好在丁克早已鎖定了它,憑藉巧妙地身形,和迅子爵閣下般的速度才將它格開。
    叮!
    光箭立即變向,嗖地射在了他地腳下的地上。被斷箭射中的泥土鬆動一下,像波浪一樣綿延了幾米,終於才消散了。
    反震之力也將丁克的手臂震得發麻,好在身體裡的血鬥氣立即驅散了這種不適感。
    好險!
    丁克打算乘勝追擊,雙腳一使勁兒,就準備擒住受傷的歌妖,結束戰鬥。
    不料,腳下異變突起!
    綠草突然瘋狂地向上生長起來,化作一條條粗壯的藤蔓,在瞬間將丁克的雙腳牢牢地包裹起來。那些觸手般的藤蔓繼續伸長,沿著他的膝蓋往上攀附,眨眼工夫便到了腰間。
    更可怕的是,那些青藤尖端捲曲的針狀葉子開始伸直,變硬,上面流動著的黑氣表明它們帶有劇毒。這些毒刺像是有了生命,一旦接觸到人的肌膚就試圖張牙舞爪地進行攻擊。
    已經有第一批毒刺一頭朝丁克的大腿紮去,幸好被他血鬥氣形成的鎧甲抵擋,暫時還不能突破。
    丁克並不敢因此放鬆警惕,因為第二輪的攻擊更為迅猛,而他也不可能長時間維持血鬥氣的鎧化。=小說首發==
    這還不是最危險的,就在這些瘋長的藤蔓死死纏住丁克的同時,空中傳來尖利的破空聲,數不清的金色魔法箭從四面八方向他狂襲而來,大有一舉將他射成刺蝟之勢!
    丁克冷哼一聲,強行催發血鬥氣。強悍無匹地血鬥氣破體而出,像一片片蓮花的花瓣。刺穿了他地衣服,割斷了那些纏繞在他腳上的藤蔓。
    這是比血鬥氣鎧化更為高級的模式——血蓮刃!
    一瞬間,拇指粗細地藤條同時根根碎裂。落到地上,又恢復了青草的模樣。但是,生命力迅速消散,終於變成了枯草,被夜風吹遠了。
    那些飛來光箭被血鬥氣構築的花瓣所激,還沒有接觸到他的身體就紛紛倒飛出去,一陣嗡嗡的震顫。淩亂地插在了周圍的樹幹上。
    但丁克的血蓮刃持續地效果僅僅三四秒,雖然破除了歌妖首領的殺招,也不能以此制勝。潛藏在樹林中的那幾名歌妖早已蓄勢待發。
    箭雨稍停,四道炫目地劍光如同閃電般從四個不同的方向朝丁克疾馳而來,淩厲的劍氣割開阻擋的樹枝綠葉,空地上下起了綠雨。劍招地速度之快、時機之巧、角度之奇無不讓人歎為觀止。
    竟然是難得一見的禦劍術。這是連人類的長劍師都很少掌握的絕技。現在把劍組成了劍陣,巧妙的配合讓丁克左支右絀。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危險來自於頭頂!
    一道悄無聲息的寒芒如晴空的霹靂,猛然從天上墜落,直指丁克地頭頂。
    丁克本能地運起暗影步,一個旋身,避開了頭頂襲來地劍光,繞到劍芒翻飛的圈外。那寒芒落在他先前站立地地方,立即。綠色的火光爆開。一個十來米的深坑便出現了。
    一時間,飛沙走石。草屑橫飛。空中飛舞的所有東西都像是暗藏殺機,只要被沾上,就會被傷到。
    丁克見機地快,早已竄出了十來米,離開了風暴的中心。他還來不及喘口氣,四柄長劍再次襲來,他橫劍在胸,霍然揮出,帶著血鬥氣的暗夜之心銳不可當,爆開的劍芒頓時擊退了劍光組成的陣勢。
    立即,四柄利劍在另一柄長劍的引導下彙聚在一起,以合擊之勢朝他刺來,丁克大喝一聲,劍光大盛,爆發出更為耀眼的紅芒,像是要把整個黑夜照亮,他在原地極速轉了一圈,借助這種慣性揮出一劍,正是怒血斬。
    由怒氣帶動血鬥氣,在瞬間爆發出強烈的氣勁,攻擊的範圍較大,適合在這種混戰中使用。這是丁克在與群狼的纏鬥中,偶然領悟的一招,現在本能地用了出來。
    一道紅色的劍氣從劍尖爆射而出,只聽到叮叮噹當的金屬撞擊聲不絕於耳,五柄長劍被鋒利的暗夜之心絞斷,碎片化作點點寒星激射而出,嗖嗖嗖沒入樹幹之中.
    四名歌妖身形靈巧,雖然因為禦劍術被破除而倒飛著跌入密林當中,但是總算避開了那些碎片,沒有致命傷。
    她們好不容才又掙扎著站了起來,眼中全是震驚之色。
    這還是丁克手下留情的結果,如果他多加幾分力,完全有能力在擊碎對方武器的同時利用暗影步追上她們,將其逐一擊殺。
    不過,丁克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痛下殺手,只想教訓一下對方。他想知道,這些歌妖為何來到他的領地附近,有什麼目的,是不是要對他的領地不利。
    呼!
    頭頂出現了一隻火焰幻化的大鳥,撲扇著翅膀俯衝下來,吐著火舌的巨口仿佛要一下子咬碎丁克的腦袋。丁克運起全力,一道紅芒閃過,將火鳥劈成兩半,飛濺的火星將地上的綠草點燃,他所在的地方成了一片火海。
    可是異變又生,被劈成兩半的火鳥掉到火焰之中,立即浴火重生,幻化成了兩隻!它們抖抖翅膀,噴吐著長長的火舌,朝丁克襲來。
    丁克故技重施,不料兩道紅光閃過,火鳥已經幻化成了四隻!
    他心中一驚,如果火鳥繼續這樣成倍地增長,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
    恐怕到時候他不是因為被魔法傷到而倒下。而是直接被累倒了。
    好在,他看見施法者額頭上出現了豆大的汗珠。氣息也開始紊亂,知道她堅持不了多久。
    於是丁克還是不斷揮動暗夜之心,繼續將這些魔法元素構築的火鳥一分為二。二分為四……
    不多時,丁克便被罩在了一個火鳥編織的巨網之中。那些熊熊燃燒的火鳥從他的頭頂俯衝而下,朝他攻擊。
    火鳥隨著他的劈砍越來越多,不斷朝他吐著火舌,灼熱的空氣炙烤著他,豆大地汗珠從額頭,從胸膛滾落。如果不是因為血鬥氣構築的護盾保護。他早已經被燒成灰燼。
    現在,要看誰地毅力更強,誰能堅持到最後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丁克手中的暗夜之心被他舞動成一張銀色的網。他已經將血鬥氣催發到了極致,如果這種攻擊再加強一點,他都有些擔心自己會因此血液沸騰而爆炸。
    終於,歌妖首領身子一震搖晃。倒在了地上。那些火鳳凰也在一瞬間煙消雲散,丁克終於拄著寶劍停了下來。
    那一刻,他已經氣喘吁吁了。
    不過,地上地歌妖首領在一瞬間消失了。
    隱身術!
    丁克心裡一驚,難道對方還有殺招!
    現在,他體力已經透支,再要運力抵抗已經不可能了。不過他並不放棄,竭盡全力地凝聚體內的力量。希望能有所收穫。不過體內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撈著.
    就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腹部像是刮起了一陣旋風。他猛然感到,一股久違的氣息開始在小腹處流竄。它很微弱,但是非常清晰。
    猶如涓涓細流,最重要彙聚成大海,這股細流也不例外,它在丁克的小腹裡周遊的過程中,將那些殘留在他軀體裡的力量像收集水滴一樣地包裹,那些細微地力量一旦被卷走,原來的地方竟然又生出新的力量。
    丁克發現,他地軀體的每一部分似乎都被喚醒了,正像一個個小作坊那樣,不斷為他提供著貨源。
    他嘗試駕馭它們,但是努力了幾次,均以失敗告終,那股力量正以一種螺旋發散的形式從他的小腹向四周蔓延,所到之處,全是澎湃地力量。只是這速度極其緩慢,等到運行到全身,不知需要多久。
    好在他的體力快速地恢復,感知力也變得極為清晰,如果潛藏在暗處的對手要發動突襲,他也有信心運用暗影步避開。
    而且他的同伴,維妮雅和格裡佛里諾早已警戒起來,手上的魔法飛快地積聚起來,只要稍有異動,他們就會出手了。
    片刻之後,丁克側過頭朝他們微微一笑,示意他們無需出手。兩人相信丁克的判斷,微一遲疑,便撤去了手上的魔法。
    不過他們再次交換了一下眼色,因為他們看出,這位人類同伴的力量又精進了!
    丁克將暗夜之心高高揚起,邁步向前走了一段距離,突然折身,猛然下斬,在距離一棵橡樹半公分左右地位置停住了。
    “現身吧!我知道你在這裡。”丁克冷冷地說道。
    等了片刻,那名歌妖首領在丁克地威脅下漸漸顯露出了身形,她美麗的臉龐顯得有些蒼白,看丁克地眼神則萬分驚愕。
    “你……你是怎麼……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她結結巴巴地問道。就連丁克身後的維妮雅和格裡佛里諾都露出了驚疑之色。
    這歌妖首領顯然掌握了一種神奇的隱身術,丁克雖然看不見,不過她身上的香味兒卻出賣了她。不得不說,丁克這種靈敏的嗅覺確實是尋找隱匿者的好方法。
    丁克當然不會跟她解釋那麼多,現在他已經掌握了這名歌妖首領的生死,其他四人就好辦了。
    “這你就不用管了,如果你肯合作地回答我的問題,那麼我可以考慮放你們一條生路!”丁克微微一笑,將這名氣勢洶洶歌妖首領剛才威脅他的話送了回去。
    歌妖首領臉色一僵,隨即歎氣道:“現在我已經落在你的手裡,想怎麼樣還不是你說了算,就算你有什麼無禮的要求,我也……我也只有服從的份。”
    這幾句話她說得嬌弱無力。帶著一種認命的哀憐乞求,配合那絕美的容顏。讓人聽之心軟。
    丁克卻是微微一愣,皺了皺眉頭說道:“魅惑之術?”
    聽到丁克的問話,那名歌妖女子渾身一悸。\剛剛施展出地魅惑之術頓時消散。
    這種屢試不爽的法術竟然對眼前這個年輕地人類毫無作用,還被對方直接識破,吃驚之余,法術自然就煙消雲散了。
    看到歌妖首領滿臉驚駭,丁克得意地笑笑:“植物系魔法、魔箭之術、禦劍之術、魅惑之術,加上之前的隱身術,真是讓人大開眼見。說!你們來此到底有何目的?!”
    她並沒有直接回答丁克地問題。而是顫聲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倒反問起他來了!
    丁克冷哼一聲,一展手臂,將這個歌妖首領抱入懷中。那高聳的胸部。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口,仿佛要將它們壓壞。
    維妮雅見狀,“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格裡佛里諾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輝,饒有興致地看著丁克的表演。仿佛在他看來,這才是丁克的本色。
    至於被丁克抱住地那名歌妖女子早已大驚失色。丁克的外套早已被血鬥氣撐破,整個上身都是**的,這樣突然來個近距離親密接觸,她怎麼能不惶恐。
    她害怕丁克獸性大發,要對她無禮。儘管有德魯伊和亡靈法師在場,立即就付諸實踐地可能微乎其微,但是對於人類的自製力。她可謂信心全無。堅信此人只要找到機會,就會對她下手。
    須知。因為詛咒的緣故,歌妖在與異性接觸的時候,非但不能享受到任何歡愉,而是無盡地痛楚,元氣大傷。在生下小孩後,往往活不了多久。因此,歌妖只有到達生育期的時候,才會主動引誘她們看中的行吟詩人,在對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與之交合,同時用魔力抽取對方的記憶,賦予後代。
    一想到將要發生的事情,這名歌妖首領本能地想要掙脫,一下摸到了丁克腰間的那柄匕首,慌亂之中抽出,不料竟然劃破了自己。一陣錐心的痛楚襲遍全身,衝擊大腦,便暈了過去。
    該死!
    粉紅色地血液從小小地傷口中噴湧而出,似乎要將那傷口繼續擴大。丁克知道,這是匕首上撕裂和出血的雙重效果。
    他求助地看著維妮雅,希望這位擁有超越月亮祭司實力地女德魯伊能有好辦法。不料,後者正幸災樂禍地看著他。
    “我不是故意的!”丁克覺得很冤,他知道歌妖懼怕什麼,只是想以此為要脅,逼她說實話罷了。不料對方反應如此劇烈,不小心弄傷了自己。
    “你……你的手!”維妮雅看著丁克握住匕首的手尖叫道。
    丁克這才發現,自己也被匕首割傷了。
    奇怪的是,他沒有疼痛的感覺,仔細一看,手上的傷痕在短短的時間內已經閉合了,只是先前流出來的血不知為什麼,沒有凝固,就說道:“我不礙事,你瞧,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真奇怪……”女祭司凝視著丁克的手,“唔!或許這匕首和你有什麼特別的關聯“傑克大師說,它可能認主了。”
    “我聽說過神器認主,只因有人開啟了被封印的靈智,但是以你現在的實力……”女祭司說到這裡,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輝,突然泛起一個釋然的笑容。
    “您想到什麼了?”
    女祭司笑而不答,別過頭看了看巫妖格裡佛里諾,後者淡淡地笑笑,沉聲說道:
    “很簡單,她們肯定是飲用了冥河之水。解除了神靈施加在歌靈一族的身上的詛咒。之前的戰鬥中,她們運用了魔界的武技,就是最好的證明。因為,這本該是被神靈剝奪了的東西。具體的情況,等她醒來你自己問問便知。想必,她會一五一十地告訴你。沾染了叛逃者鮮血的歌靈,哦呵呵。真是讓人期待後續的故事!”
    格裡佛里諾地怪笑讓丁克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歌妖的傷勢嚴重,容不得他多想。他只能握住歌妖地手。壓迫她的血管,用這種物理的方式減緩血流。
    他手上地血一沾上歌妖粉紅色的血液,便像是有了生命,開始包裹著它們,迅速地往她的傷口處回流。沒入其中,撕裂的效果頓時被抑制了,但是血還在往外滲。
    丁克沒想到自己的血還有治癒的效果。於是拿出匕首,就準備再取一點血。
    “幹什麼?”女祭司問道。
    “為她止血。”丁克頭也不抬。
    “你倒是很在乎她。”女祭司撇撇嘴。
    “事情因我而起,總不能讓她因此丟了性命。”丁克說完。便要動手。
    “沒有用的。”是格裡佛里諾地聲音。
    “怎麼?”丁克抬起頭來,疑惑地望著這位甚少開口的巫妖。
    巫妖說道:“你的血液只有阻止撕裂地能力,止血嘛!恐怕就不能勝任了。”
    “那該怎麼辦?”丁克又問。
    “這還是要看我們的德魯伊朋友是否願意大發慈悲了。”巫妖玩味地看了看女祭司。
    “維妮雅。”丁克望著女祭司,滿是期待。
    “好吧。好吧!”女祭司走了過去,抓起歌妖的手臂,“記住,你欠我一次,要記得在我需要的時候還我。”
    “好地!”丁克重重地點點頭。
    維妮雅頗不情願地走過去,在那名歌妖的身上釋放了一個治癒術。不料這位德魯伊的治癒術竟然在歌妖的身上失靈了。鮮血還在汩汩地冒出,傷口甚至還有了撕裂的跡象。
    “維妮雅!”丁克勃然大怒,但他很好地抑制住自己的情緒。希望女祭司能給一個讓他滿意的解釋。
    “不怪她!”又是巫妖。他從三米外的地方突然湊了過來,皺著眉頭說道。“你地匕首上面地詛咒之力很奇怪,不知是因為什麼,讓它們變得如此怪異,像是具有某種生命力。德魯伊的白魔法觸怒了它們,讓它們變得狂躁,你地血液對它們的安撫失效了。
    “唔!看來,你身上還潛藏著什麼奇怪的力量。嗯,這種力量……這種力量似乎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我一直在懷疑,之前在月亮神廟中,那些魔像為什麼會變成火焰騎士,或許也正是這個原因!”
    經格裡佛里諾這麼一說,丁克想起他第一次運行血鬥氣的時候,確實有一股奇異的力量竄入他的體內,想必這位魅惑者所指的就是這股神秘的力量了。
    “那該怎麼辦?”丁克問道,望著懷中氣息越來越弱的歌妖,關切之色溢於言表。
    “用更為強盛的白魔法壓制它們!”巫妖一邊說,一邊將目光投向維妮雅的懷裡。
    女祭司立即會意,取出了懷中那瓶生命之水,在歌妖的傷口上滴下幾滴,立即傷口撕裂的勢頭便停止了,出血也隨之減緩。不過,等了三四分鐘,傷口並沒有癒合的跡象,鮮血也沒有凝固。
    維妮雅進行了包紮,希望用這種用物理方式盡可能抑制出血,然後建議丁克先將這個歌妖帶回領地,再尋求治癒之法。
    丁克立即照辦,將歌妖背負著折返回露營的小溪旁。凱薩琳從夢中醒來,一見丁克,便跳到他的肩頭,親昵地蹭著自己的主人。
    不過,小傢伙突然發現了空中緊跟著歌妖飛來的小妖精,立即展翅飛了起來。尾隨者立即警惕起來。
    也許是看到凱薩琳的個頭並不大,也許是對這種未知生物很好奇,小妖精並沒有立即逃逸,反倒輕輕扇動著翅膀漂浮在空中,睜著那雙漂亮的眼睛疑惑地打量這這只毛茸茸的小怪物。
    凱薩琳圍著小妖精飛了一圈,突然,在空中比劃了兩下。一陣劇烈的魔法波動,那只小妖精便在空中靜止了。那造型極為奇特,正是被禁錮那一刻的姿勢。它當時正拿出一支魔法棒準備釋放魔法,表情則是萬分驚駭。
    丁克心中一驚,小傢伙竟然學會了維蘭瑟的空間控制術!
    就在丁克驚異的目光中,凱薩琳扇動著翅膀飛過去,一把抓住小妖精,將頭頂的蝴蝶結換下來放進了她的口袋裡,準確說來,是丁克骨戒的次元空間裡。
    至於可憐的小妖精,竟成了她的配飾!
    這配飾無疑是最栩栩如生的藝術品。但願小傢伙兒不會因此而迷戀上這種收藏,那麼將是小生靈的一場噩夢。
    等到那四名歌妖女子終於掙扎著沖出密林,回到空地當中,發現這裡早已沒有了丁克等人的蹤跡,只有淒冷的月亮光芒照在空蕩蕩的草地之上。
    探視一下,發現對手竟然沒留下能讓她們藉以追蹤的氣息,更可怕的是,歌妖首領的守護妖精的氣息也不見了。
    這種奇異的情況讓她們驚駭莫名。
    ——

02、曖昧
    丁克背著歌妖回到溫泉小溪旁宿營地的時候,天色已經開始泛白,大家決定收拾一下,直接上路。對此,丁克毫無異議,背著昏迷的歌妖便踏上了歸途。
    為了安全起見,維妮雅每隔半小時就分別在歌妖嘴裡和傷口處滴下兩三滴生命之水,並一再囑託丁克儘量放輕腳步。
    這種循序漸進的治療方式收到了不錯的效果,只是那瓶原本就不多的生命之水已經消耗了三分之一。
    當歌妖女子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的時候,她駭然發現自己正靠在一個男人滾燙的背脊上,那淡淡的汗味中帶著一股好聞的味道,具有一種強烈的誘惑力。
    不過,恐懼立即驅散了這種誘惑,她本能地檢查自己的身體。
    幸運的是,最壞的情況並未發生,身上的衣服完整無缺,身體也沒有任何不適。這讓她松了一口氣。
    作為一名歌靈,她完全清楚落在人類手中可能的淒慘後果。
    人類對歌靈美貌的貪婪持續了幾千年,和一隻歌靈共度**幾乎是任何一個人類貴族的理想。他們借此顯示自己的權勢,向旁人炫耀自己這種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感受。
    仿佛越是難得的東西,越是能讓他們變得狂熱。即使歌靈過著隱世的生活,將自己藏起來,不讓人類發現,但是人類的這種狂熱不減反增,他們不斷尋覓著歌妖地蹤跡。一直持續到現在。
    她掙扎著起身,想要掙脫,不料一陣眩暈侵襲了她的意志,她再次昏迷過去。
    “怎麼……”丁克知道是維妮雅在歌妖身上釋放了一個昏睡魔法。
    “安靜的休息對她有好處!”維妮雅一邊說。一邊又抓住歌妖垂下的右手,在食指地那道傷口處滴下兩滴生命之水,“還好。流血的跡象已經減弱了不少,估計再過一陣就能完全停止了。”
    丁克聞言,稍稍松了口氣。
    終於,在生命之水連續的治癒下,歌妖食指上那道傷口完全癒合了,只留下一道淡淡地印痕證明之前受過傷。
    不過,也正是這印痕昭示匕首的詛咒之力何等強橫。須知。能夠起死回生的生命之水強效的治癒之力極其強大,通常情況下可以讓傷口完全恢復到受傷之前的樣子。
    此時,丁克一行正好踏上夏爾山地往米索拉山脈最平坦的一條路。腳步不由得加快了。
    走了六七裡,丁克把歌妖抱在懷裡坐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休息下地時候,歌妖再次醒來了。她第一眼就看到了那雙令她心悸的眼睛,那雙眼睛正好也盯著她。
    在晨曦之中。眼前之人仿佛一頭野獸,而她則在他的陰影之下。那雙眼,正綻放著灼灼地光輝,讓她感到無比恐懼。
    不過,就在目光接觸的一刹那,他就避開了。仿佛他也害怕她的眼神。
    “啊!”猛發現現在的處境,歌妖不禁發出了驚呼,雙手緊緊抓住了自己地長袍。
    此刻丁克正把她平躺著抱在懷裡。溫柔地攬著她。她的整個身子全部貼在這個年輕男子的懷裡。那灼熱的體溫讓她的身體本能地顫抖。
    回憶起睜眼的刹那,這個男人凝視她的眼神。歌妖就感到自己心跳不斷加速,仿佛隨時都可能炸裂。
    好在她瞥見女祭司和亡靈法師在場,而手上的傷口灼燒般地疼痛業已消失,這才稍稍平靜下來。不然,她將會毫不猶豫地做最後地掙扎——魔法自爆。
    與眼前之人同歸於盡,是她頭腦中不久前曾閃現過而又被她放棄的想法。
    由於在戰鬥中催發血鬥氣,將外套毀掉了,丁克已經換上了一套新地衣服,正是梅絲當初為他特別挑選的一身行頭。
    穿上它,丁克倒像是一位在冒險途中的王子,而懷裡的歌妖,則是他無意中救助的公主。*
    不得不說,丁克此時的容貌配上他融合冥火靈魂自然而帶的邪氣,再加上這段時間的經歷在他眉宇間刻下的剛毅,讓這位年輕人具有了一種奇異的魅力。就是他身旁的女祭司,似乎也不由得對他多看了兩眼。
    對於丁克懷中的歌妖來講,這種躺在異性懷抱裡的感覺就十分奇妙了。
    既充滿恐懼,又帶著一絲躁動的歡愉。正是這種奇怪的感受衝擊著她的神經,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像是有無數股電流在她身體裡遊蕩,促使她微微痙攣。
    她感到這個人類青年身上有一種很奇怪的吸引力,無論是氣味兒還是那雙眼睛都深深地吸引著她,仿佛他的心跳也在撥弄著她的心弦,她的心緒正隨著他的呼吸輕輕地律動。
    她甚至認為,之前她對他施展的魅惑之術被他學了去,現在反倒用在了自己身上,引誘她!
    她不敢再看那雙眼睛,她害怕被他催眠,於是乾脆閉上眼。儘管這種自欺欺人的做法有些可笑,但是此時此刻,竟成了唯一的應對之策。
    丁克發現,懷裡的歌妖醒了,看了他一陣,竟然又閉上了雙眼。他求助地看看女祭司,發現後者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他。但她迎上他的目光時,又立即避開了。
    歌妖的呼吸雖然急促,但是心率並不紊亂,丁克認為是因為恐懼的緣故。於是他扶著她坐了起來,希望能減輕她的恐懼。
    他的動作很輕,生怕讓她感到不適。
    歌妖靜靜地躺在他懷裡,任由他擺佈。並不掙扎。
    丁克覺得懷裡的歌妖如此美麗,那微微跳動地睫毛,輕輕顫動的身軀,劇烈的心跳無不充滿誘惑。他不由自主地將她攬地更緊了。
    丁克沒有立即詢問她,因為語言不通。再說,歌妖還很虛弱。她需要的是休息。他認為她之所以還不睜眼,是在用什麼奇特地方式自我調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在意這只歌妖,不過他很快便找到了一個理由,並堅信自己是出於愧疚。
    不過,表情嚴肅的巫妖看到這種情況,不由得露出淺笑,唯有他瞭解其中的原因。
    這一路上。丁克從維妮雅口中進一步瞭解了歌妖。她們其實是一群可憐地生靈,因為在魔神戰爭中保持中立,得罪了神。被她們信仰的自然之神施了詛咒,最重要的一條便是後代不再有男性。
    因此,為了繁衍,她們不得不在發育成熟的時候引誘人類。進而受孕。
    她們對音樂有偏好,但是神靈偏偏又奪取了她們在藝術方面的天賦,於是她們便尋找行吟詩人,並將他們的記憶賦予後代。歌妖這才延續了她們在音樂方面的能力,而能繼續自稱歌靈。
    久而久之,歌妖便成了邪惡地誘惑者,是任何人都可以獵殺的物件。精靈世界還特別頒佈了法令,任何人獵殺歌妖都會得到一筆獎賞。而那些賞金獵人也開始名正言順地獵取歌妖。將她們作為戰利品賣給那些貴族。
    丁克很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讓懷裡的歌妖失去了繼承父親記憶地能力。連起碼的通用語都不會說了。
    當然,這需要等這位元歌妖首領完全恢復了才好詢問。
    他們就這樣靜靜地呆在那裡好一陣,終於,懷中的歌妖說了一句什麼,可惜維妮雅的翻譯魔法早已經消失,丁克不可能弄懂對方地語言。
    丁克求助地望瞭望月亮祭司,後者照例將注意力移到了別的地方,顯然不願幫忙。
    丁克以為他的女祭司朋友是因為不喜歡歌妖,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說不通,因為之前她對歌妖同樣無微不至。
    難道是自己哪裡得罪了她?丁克想了半天,也找不出原因。
    正當丁克無計可施的時候,突然發現有什麼扯了扯衣服的下擺。一看,是凱薩琳。
    “幹什麼?”丁克問。
    凱薩琳摸了摸頭上用小妖精做的配飾,楚楚可憐地望著他。丁克看了一陣,搖搖頭,無奈地笑笑,表示自己並不知道她需要什麼。
    小傢伙摸摸耳朵,坐在地上托著下巴沉思一陣,突然抬起來,咧嘴一笑,對,她在笑!然後,她張開翅膀,馱著越發肥碩的身軀飛到了空中,真怕她會堅持不住,一下子掉下來。
    不過,丁克的這種擔憂無疑是多餘地。
    凱薩琳在丁克頭頂盤旋了一圈,儘管不算優雅,總還稱得上輕鬆。
    丁克隱隱感到,小傢伙在飛翔地過程中甚至還使用了翔空術一類的加持魔法,以便減輕體重,飛起來才這樣靈活。
    “不錯,飛得很漂亮。”丁克點點頭表示讚賞,伸手想去逗弄她一下。他以為凱薩琳是因為看見他苦惱,故意逗他開
    不料,凱薩琳伸出右爪,神奇地事發生了。
    她飛快地在空中畫了一個藍色的六芒星,那魔法陣越來越大,光輝也越來越盛,一道亮光之後,便將丁克和歌妖包裹在藍色的光輝中。
    赫然是不久前維妮雅用於翻譯的魔法!
    看來維蘭瑟罵她是小偷還冤枉了她,因為她根本就是一個大盜,好在這位大盜的寶庫是自己的戒指,丁克才稍稍安心。
    丁克很快便明白了小傢伙兒的意思。他伸出一隻手托住她,然後憐愛地將她攬在懷裡,輕輕地愛撫一陣。
    小傢伙頗為滿意地擠進了主人的懷裡,倒把他懷中的歌妖擠開了。仿佛她之所以要釋放這個魔法,完全是為了讓他們能順利進行交談,以便自己能趁機重奪主人的懷抱。
    丁克輕輕撫弄著她地毛髮,小傢伙愜意地眯著眼睛蜷縮在他懷裡。
    “你好些了嗎?”丁克問道。
    歌妖滿臉驚訝地看了看凱薩琳。然後沖著丁克輕輕點點頭。
    “能走嗎?”
    “能!”歌妖小聲說道,仿佛是怕丁克不明白,又重重地點了點頭。
    顯然,她這時才確認這個人類青年的小寵物竟然有超強的學習能力。而這種能力。正是歌靈被神靈剝奪,而又一心想要找回的。
    “那好,我扶著你走吧!”丁克試圖將凱薩琳放在肩頭。小傢伙似乎不願意,死命地抓住他地腰帶。無奈之下,只好將她兜在懷裡。他伸手去挽住歌妖的手臂,後者渾身一震,卻沒有掙脫。
    丁克笑笑,又說道:“小姐,你的四位隨從不知逃到哪裡去了。總不能把你丟在野外,米索拉山脈中魔獸可不少。因此,先回我地領地再說吧。
    “您請放心。我會設法掩飾您的身份。您瞧,這位月亮祭司,她有暗夜精靈的血統,和半蛇人打過交道;這位巫妖先生。據說和魔界有關,當然,他現在亡靈法師的身份也讓某些傢伙甚為忌憚。
    “噢,險些忘記介紹我們這位聰明的小可愛。來,凱薩琳,跟我們的新朋友打個招呼。”
    凱薩琳聞言,從丁克懷裡探出頭來,望瞭望丁克。又望瞭望歌妖。伸出爪子晃了晃。這可愛的地舉動立即將眾人逗樂了。
    小傢伙似乎不知道為什麼都笑了起來,豎起的耳朵立即耷拉下來。將眼睛擋住,縮進了丁克懷裡。
    兩秒之後,又探出腦袋,將耳朵掀起來,四下裡打量一陣。*終於,發現所有人都盯著自己,才意識到這笑聲確實是沖著她來的。
    嗖地一下躲了起來,外面地任何事情都與她無關了。
    於是,大家笑得更大聲了。
    笑了一陣,丁克繼續介紹:“沒人知道我們害羞的小姑娘的真實身份。美麗的小姐,您該知道,這些無不會讓常人感到驚駭。因此,您倒是不用擔心我們會暴露您地身份來獲取什麼好處。”
    歌妖止住了笑意,輕輕地點點頭說道:“請問,是您在我身上用了生命之水嗎?”
    “是這位小姐慷慨相助!”丁克指了指維妮雅,後者突然收起笑容,白了他一眼。他尷尬地笑笑,又拍拍腰間的匕首對歌妖首領說道,“我這把家傳的匕首有一種未知的奇異力量,因此維妮雅小姐的治癒術在你身上毫無效果。好在她手裡正好有月蘭精靈贈送的生命之水,總算救回你一命。”
    “謝謝!”歌妖朝維妮雅深深地鞠躬致謝,那感激的笑容有種魅惑之力,讓丁克看得有些癡了。
    歌妖不知所措,望瞭望丁克,發現他正癡迷地望著自己。
    她確信剛才沒有使用魅惑之術,但是這個人類的眼神中卻又露出了癡迷,倒讓她摸不清頭腦了。
    過了還一陣,丁克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地失態,乾咳兩聲對正打量著他地歌妖首領說道:
    “小姐,我們善良的女祭司多有善舉,在她看來,出手救治您僅僅是舉手之勞。然而,我們之間無非是一場誤會罷了。我和我地同伴,無不慶倖這種誤會得以化解,讓我們不至於良心不安。”
    “德魯伊的善良早有所聞,但是,像您這樣有善心的人類可不多見。”歌妖微微一笑。不過,這次笑容在她臉上掛地並不長久,仿佛是害怕丁克因此走神,女祭司會不高興。
    “這是恭維還是挖苦?”丁克笑著說道,“想必你們與人類打交道的機會不多,對人類,你們還稱不上瞭解。”
    “至少我這麼認為。”歌妖的表情嚴肅,“那麼,您不想知道我們要幹什麼嗎?譬如,我們的那個儀式?”
    “我們的月亮祭司已經告訴我了。”丁克望瞭望的維妮雅,後者閉目養神,根本沒有理會他。
    丁克悻悻地搖搖頭。
    歌妖滿臉疑惑,看了看丁克。又看看維妮雅,可惜女祭司始終閉著眼睛。再看看一直沒有說話的巫妖,發現連他也雙眼緊閉,仿佛並不關心她們地談話。
    於是。她只好把目光又看向丁克,希望他給出答案。
    丁克笑笑,高深莫測地說道:“你們在借助魔法陣尋找一件特別的東西。”
    “對!”歌妖淺笑著點點頭。
    “這件東西往往預示著一座金礦即將被發現。”丁克又說。
    “是的。”歌妖說道,“狼頭金出現的地方往往意味著一座金礦。”
    “顯然,找尋金礦對於歌靈來講並非難事。”
    “那麼,您認為我們尋找狼頭金捨本逐末了?”
    “不!”丁克說道,“也許狼頭金對你們有什麼特別地意義。”
    “您所料不錯,”歌妖歎了口氣,“它的確對我們歌靈一族有特別的意義。用它。可以換取一塊土地,可以讓歌靈拋棄惡名,像所有智慧生命那樣正常地繁衍生息。”
    “噢?”丁克不勝驚訝。他身邊地兩個同伴同時睜眼。相互交換一下眼色,可見,他們其實一直在關注著丁克和歌妖的談話。
    丁克見狀,撇了撇嘴。想必在腹誹這兩位偷聽者。
    “實不相瞞,”歌妖解釋說,“我們找到了傳說中的聖泉,能解除自然之神對歌靈的詛咒。有了它,我們歌靈一族就能孕育出男性,從而能正常地繁衍。”
    “那麼你是……”丁克心中略過驚喜。恐怕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驚喜。
    歌妖不懂人類語言,這本來就有悖常理。按說,繼承了行吟詩人記憶的歌妖通常會懂得好幾門語言的。其中通用語必不可少。現在倒好。竟然連正常的交流都需要借助魔法來實現。
    丁克猜測,眼前地歌妖並未繼承父親的記憶。或者說,他的父親並非什麼行吟詩人。但是,歌妖地父親不是行吟詩人,那又該是什麼人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歌妖真的如格裡佛里諾所說,解除了詛咒,而眼前這名歌妖是純血的歌妖後代。
    “對,我就是第一代純血統地歌靈,因此連大陸通用語都不瞭解。”歌妖點點頭,又說道,“不過,聖泉所在的地方是奎克族的勢力範圍。他們的族長表示,只要我們能找到一塊狼頭金,就可以將那片土地換給我們。”
    “奎克族!”丁克知道這種擅長土系魔法的種族,狂熱地崇拜自然生成的狼頭金。他們的外貌類似穿山甲,生活在深山之中,厚實的鱗甲擁有強大地防禦能力。他們地領地意識非常強,是不允許異族涉足自己的領地地。提出這樣的條件,倒是在情理之中。
    丁克沉吟一陣,又說道:“嗯,如果能換一個方式繁衍下去,對歌靈一族來講,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畢竟,後代繼承了父親的記憶,延續了他的意志,也難免因間接結束父親的生命而有負罪感。”
    也許是丁克這種誠摯的態度感染了這位歌妖,她鎮定下來,坐直身軀,開口說道:
    “我們答應了他們的要求,派出了十六支隊伍出來尋找狼頭金。我們這隊人在這片地區轉了整整兩年,最後將目標鎖定在了那個溫泉小溪的中游。經過一段時間的尋找,確實在附近發現了金沙,因此便決定施術搜尋狼頭金的所在。我們搜尋了很長一段時間,始終沒有發現我們要找的狼頭金。今天我們再次尋找,不料……”
    說到最後,歌妖的聲音變得很低,顯得很失落。
    “是這東西嗎?”丁克一邊說,一邊從戒指裡取出塊拳頭大小的金塊,形狀酷似一個狼頭,約有五公斤重。
    歌妖眼睛一亮,死死地盯著那枚天然金塊。
    看了一陣,她說道:“看起來,它並不是我們尋找的那塊,那塊應該沒有這塊大。閣下,您要什麼樣的條件才願意將它轉讓給我們,無論什麼條件……我都……我都答應。”
    說到最後,她深深地埋下了頭。
    丁克瞭解她的意思,心中不免悸動一下。但是理智很快占了上。他將手中地狼頭金拋了拋:
    “先自我介紹一下,本人是夏爾山地的領主,名叫丁克,領男爵銜。米索拉山脈到紅葉沼澤之間的這片土地雖然沒有開發。但是也算得上是我領地的一部分。既然你們認為附近有金礦,無疑是給我帶來了一個天大地喜訊。而我這裡,正好有一塊狼頭金。現在送給你,算是作為回報。”
    歌妖聞言,震驚地無以復加,不可置信地望著丁克。她很清楚自己絕對不是眼前這名神秘男子的對手,對方並沒有殺她的意思,那麼談判是一種解決問題地最好方式。當然,如果對方拒絕。她說什麼也要奪走這塊狼頭金。
    然而現在,對方竟然沒有提任何要求,就將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拱手相讓。倒讓她不知所措了。
    “我們什麼也沒有做。”歌妖說道,“儘管我們很需要它,但是您這樣慷慨贈與會讓我們良心不安。”
    “一條資訊就值這個價。”丁克豎起右手食指說道,“在我看來。狼頭金的質地並不純淨,還不如一塊同樣大小的金塊來得實在。譬如這塊,”他指了指那塊儘快,繼續說道,“就含有少量的秘銀,想要提純還需要花費一番工夫。
    “只是,這種大的自然塊金特別稀少,在極其偶然的機會下才能獲得。真要尋找起來還真不是一件容易地事情。然而。無論多麼珍貴的寶物,只有在需要它的人手上才能體現它地價值。因此,我把它贈予比我更需要的你們。
    “說實在的,這東西在我手上也沒有什麼用,但是無論對於你們來講,還是對於奎克族來講,想必意義都無比重大。賦予一件可有可無的東西巨大地價值,這本身就是一次幸運。人都希望自己是神,對化腐朽為神奇的事情樂此不疲,我其實也不例外。
    “現在,我就當它是一件禮物贈送給你們,算是聊表之前對您和您的族人無禮的歉意。”
    歌妖首領凝視丁克好一陣,仿佛是要探究他究竟有何目的。
    “也許您真的並不在意,又或者是在安慰我,但是,對我們歌靈來講,這東西意義重大。而您的這種善舉,如果不能獲得合適回報,那無疑是要讓我們陷入一種尷尬的境地。”
    丁克有些無奈,覺得這個歌妖太認死理了,轉而說道:“就算是交個朋友吧!一位朋友地饋贈,想必您不會再拒絕了。唔,您瞧,我都還未請教小姐地芳名,真是失禮。”
    歌妖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叫蘭黛,歌靈王國商洛的王儲之一。”
    “遇到一位歌靈地王儲,真是三生有幸。”丁克躬身致禮。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睜著眼打量了這位歌妖首領好一陣,“這麼說,歌靈一族將建立一個王國了。”
    “對!”歌妖首領笑了笑,那笑容有萬種風情,“受人唾棄的日子我們已經厭倦了。現在既然有別的方式繁衍下去,歌妖世界也該有所變革了。”
    “為了生存,大家都不容易。”丁克故意不看她,因為他覺得,再多看兩眼,他真的會被她深深吸引,不能自拔。因為之前,他曾試圖回憶茱麗葉公主,試圖驅散美麗的歌妖在他心中留下的印痕,可失敗了。
    這讓他覺得心有愧疚。
    “謝謝您能理解我們歌靈的苦衷。”蘭黛試著用最平和的口氣問丁克,“男爵閣下,這是要回您的領地吧!”
    “是的。”
    “請允許我召來我的隨從,向她們講明一切,然後隨你回去。”
    “完全不必。”丁克立即拒絕,他希望這歌妖趕緊離開,“你拿上它,當然,如果你還有力氣自行上路,你就去找你的同伴吧。”
    一邊說,丁克將凱薩琳頭上的蝴蝶配飾摘下,遞給蘭黛:“凱薩琳很頑皮,抱歉了。或許她沒有完全學會舍妹維蘭瑟的法術,不懂得如何解開這個魔法,這就要等回去後找維蘭瑟幫忙。”
    不料,他話音剛落。小傢伙伸出爪子,在空中畫了一個奇異的魔法符號,小妖精身上地魔法便解除了。
    從魔法的桎梏中逃脫的小妖精嗖地竄到了主人身後,躲著不願出來。
    蘭黛無奈地笑笑。深深朝正在為凱薩琳打蝴蝶結的丁克鞠躬道:
    “男爵閣下,您地恩德沒齒難忘。做為回報,我願意為您繪製這座金礦以及周邊伴生礦的礦脈圖。經過這兩年的勘探。我們對這片區域地礦產還算是瞭解,想必對您開採它有所助益。”
    一聽對方有意幫助自己開發金礦,丁克不由得心動了。他飛快地盤算一陣,認為自己有自製力,不可能真的被這只歌妖所吸引。
    旁人看來,丁克如此專注,當然不知道他的內心正在做抉擇。
    蘭黛微笑地看著他。眼神中帶著祈盼,是在等待丁克的答覆。
    過了好一陣,丁克拍拍凱薩琳的頭。表示蝴蝶結已經打好了。不過對於丁克的手藝,小傢伙很不滿意,一把扯下,飛快地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小傢伙地表現再次把這一行人逗樂了。大家哈哈大笑起來,她則害羞地躲進了丁克懷裡。
    “怎麼樣,男爵閣下?請務必給蘭黛一個報答這種恩情的機會。”
    “求之不得!”丁克淡淡地來了一句。
    “你當然求之不得了!”維妮雅冷不丁地來了一句。
    “女祭司,這完全是是個意外,你不用妒忌。”
    “我……我妒忌什麼?”女祭司局促不安地爭辯。
    “你看著吧!我的德魯伊朋友。我們地這位隊長將會為女人所困,蘭黛小姐的血液會漸漸喚起他遠古的記憶。哦呵呵,就像他的祖先一樣!”魅惑者又開始怪笑起來。
    蘭黛微微遲疑,顯然不知道這位巫妖地意思。他看看丁克。發現他正失神地打量著自己。心中一陣羞赧。不過,笑容立即又堆上了她動人的臉頰。似乎要把最漂亮的一面展示給他。她抬起手,一把魔法構築的弓琴便出現在她手上。輕輕地撥弄琴弦,美妙的曲子便流淌出來,穿破黑暗,在曠野上空飄蕩,傳的很遠很遠……
    不久,身後便傳來一陣同樣美妙的琴聲,想必是她的隨從聽到了召喚,用琴聲應答。不得不說,歌妖確實是音樂地精靈,浪漫地種族。
    得到回應後,蘭黛撤去弓琴,徒手在空中畫了一個五芒星,那魔法構築的五芒星立即放大,其中一個角正好落在她腳下。空餘地四個角上的空間開始扭動起來,四個女性的影子形成,並飛快地實體化。幾秒鐘之後,一道藍光閃過,她的四位隨從便出現另外四個角上,朝蘭黛見禮,繼而躬身豎立。
    竟然是傳送陣!
    這便是丁克夢寐以求的傳送陣。在此之前,他尚不知道,還有這麼簡單的傳送陣。
    須知,通常意義下的傳送陣,無不需要複雜的符文構建的符文塔和大量的魔法水晶作為支持才能實現異地傳送的目的。也正是如此,每次運用傳送陣的費用都很高。
    丁克真想立即就向蘭黛提出要求,請她為自己的領地構建一個簡易的傳送陣以備不時之需。
    不過,他還算有自製力,能抑制住心中的衝動,只在一邊偷偷盤算,尋找適合的時機向蘭黛提出要求。
    當然,他也想到這種傳送陣也許有它的局限性,但是只要有希望,他就要試試。
    “喏,這是此地的領主丁克男爵贈與的,你們趕緊回去覆命,請務必告知母皇,請求她派遣一支擅長勘探和冶煉的隊伍來此地,幫助我們的恩人開發那個金礦。至於奎克族,請他們按照當初的約定,親自來迎取他們的聖物。”
    四位隨從驚訝地望著蘭黛手上的狼頭金,眼中既是喜悅又是震驚。不約而同地望瞭望丁克,眼神中滿是怨毒。
    丁克奇怪地看著她們,但他以坦然的目光迎了回去。
    “別誤會,是我自願留下的。我們歌靈一族同樣知恩圖報。”
    四人立即躬身領命,重又站回五芒星地四角。
    蘭黛閉上眼睛。魔法陣中閃耀的光芒照射在她的臉上和身上,將她全身都籠罩上朦朦朧朧的淡光,一如天使般聖潔。
    她在空中不斷地繪製著複雜地魔法符文,口中則詠唱出奇怪的咒語。
    她又從長袍裡取出了一張不知是什麼皮製成的卷軸。將它展開,拋向五芒星正中,隨手釋放了一個火球術將其點燃。
    就在卷軸化為灰燼地一刻。突然光芒大盛,將整個曠野照得好像白天一樣通明。
    “傳送卷軸!”格裡佛里諾沉聲說道。
    “失傳的傳送卷軸!”丁克也喊起來。
    一陣藍光閃過,五芒星中間出現了一道藍色的魔法門,四個隨從同時沒入其中。繼而,魔法門和五芒星同時消失,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如果您認為對您有用,我可以將繪製的方法教授給您。”蘭黛看著目瞪口呆的兩人。淺淺地笑了笑,那自信的笑容可謂風情萬種。
    片刻之後,丁克才回過神來。說道:
    “可惜我不瞭解符文,學起來恐怕很難。不過……”他看了看格裡佛里諾,後者一臉期待,“噢。我們的巫妖閣下,必定精通符文地繪製,如果你不建議,倒是可以教授給他。我這位忠實的,值得信賴的朋友學會這項技能,和我學會地差別不大。”
    “您是一位慷慨的人。如果能成為您的朋友,將三生有幸。”蘭黛贊許地打量著丁克。
    “那麼,美麗的蘭黛小姐。您再次蒙受了幸運之神地眷顧。”
    蘭黛顯然沒有弄懂丁克這話的意思。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因為我已經將您看做朋友了。”丁克笑笑,“除非您不願意。否則就確實是幸運之神的一次眷顧。”
    “您說話真風趣。”
    “他是別有所圖。”女祭司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謝……”丁克突然發現,翻譯的魔法失靈了。
    看看小傢伙,只見她竟然睡著了。
    丁克晃了晃她,維妮雅制止了。她說道:“你的寵物很聰明,但是這樣長時間地維繫這個魔法效果是很耗費精力的。”
    丁克求助地望望維妮雅,希望能再次得到她的幫助,以便能繼續這場談話。不料對方搖搖頭,然後大步朝前走去。
    丁克無奈,只好抱著凱薩琳,拉著蘭黛一起上路了。
    蘭黛被丁克抓住,那灼熱的感覺從手心傳來,再次席捲了她地意志。她感到自己已經被一種奇異地力量牽引,就算前面是深淵,她也將義無反顧地跟隨他。
    她又感到自己有些迷亂,像是喝了甘甜的美酒。血脈裡有種力量在促使她靠近這個男人,如果不是理智還稍稍佔據上風,她甚至想立即就靠在他地肩頭,或者讓他重新背著她,那樣才舒服,才有安全感。
    這樣想著,她也不自覺地握緊了丁克的手,死死地,仿佛一放手,這種奇妙的感覺就會溜掉,一去不返。而她,也將把所有的幸福放棄掉了。
    丁克感到了蘭黛手上傳來的力量,這一刻,他才感覺到了異樣。
    這雙手那麼溫潤,那麼光滑,輕柔地如同水一樣。像是出自一種本能,他的拇指輕輕地在上面摩挲一下。
    正當他意識到這種行為有些不妥的時候,那只手劇烈地痙攣一下,如同觸電一般。但她沒有掙脫,抓他的力量反倒加大了幾分。
    他不免有幾分心虛,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這位美麗的歌妖,發現她正睜著那雙美麗的淡紫色的大眼睛打量著他。
    丁克心中有鬼,因此並不像以往那樣,總能坦然地迎上別人的眼光,這次,他避開了,感覺臉上有些火辣辣的。
    他想解釋,可語言不通,只好沉默以待。
    他又瞥見維妮雅飛快地回頭掃了他一眼,眼神中有種奇怪的味道。他試圖去尋找究竟是什麼原因讓維妮雅對自己突然改變了態度,變得有些冷冰冰的,不過想了半天,還是沒有答案。
    於是,這一行人便在沉默中繼續他們的旅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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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賭約
    亡靈來襲的第三天清晨,丁克帶著維妮雅和格裡佛里諾出現在了夏爾山地的晨曦中。[閱讀文字版,請上]不料,正巧被維蘭瑟撞見。
    維蘭瑟倒不是未卜先知,專程來迎接丁克的,而是因為關心寶石的開採進度,去已經被她當作私產的礦洞探視了一番,順便卷走了一批最精美的寶石。
    至於剩下那部分,她交給了來投奔丁克的那位掌握了如何升級寶石的威廉,請他代為處理。
    威廉的臨時居所就在矮人工匠傑克的作坊裡。這種安排一來是出於保密方面的考慮,因為維蘭瑟在那裡設置了巧妙的機關,沒有她配發的魔法識別徽章是不可能進入的;二來兩人還可以進行一些學術上的探討,因為寶石升級術和附魔術有不少相通的地方。
    維蘭瑟以二小姐的身份做出這樣的安排,自然沒有人提出反對。
    現在,她又按照索蘭妮的吩咐,專程來考察夏爾山地與米索拉山脈之間的地方,以便能給出一個切實有效的規劃建議。
    現在,精通建築學的維蘭瑟成了夏爾山地的總設計師,所有的建築圖稿全部出自這位元龍族少女之手。
    維蘭瑟本人也樂此不疲,對她來說,為丁克的領地建設出謀劃策無非是為她的溫泉別墅提供經驗和參照,以便能尋找到最佳方案。當然,丁克很願意維蘭瑟將他的領地作為實驗基地的,畢竟,能聘請到一位天才的龍族設計師,無疑是一種幸運。
    而這種幸運,是常人求之不得的。
    他看過了維蘭瑟設計的夏爾酒店,雖然進展沒有領地外面動用魔法建築師的工程快,但是就構造和設計理念來講,無疑都是超越這個時代的。
    原本丁克還擔心旁人無法接受。不過在索蘭妮地策劃下,宣傳做得很到家。在工程外面竟然豎立了魔法構築的宣傳區,將夏爾酒店的效果圖用直觀的方式展現了出來。
    這樣的大手筆聞所未聞,那是自詡有點錢的貴族便立即行動起來,提前向索蘭妮預訂了客房,甚至有人乾脆付了半年地定金。希望成為入住夏爾酒店的第一批客人。
    一見走在前頭的維妮雅,原本還滿臉笑容的小姑娘突然臉色一僵,滿懷敵意地看著這位美麗的德魯伊。
    丁克剛要上前向維蘭瑟表明維妮雅的身份,以便她們姐妹相認,卻發現作為妹妹的維妮雅同樣以敵視的眼神注視著她地姐姐。
    他身旁地蘭黛仿佛被維蘭瑟嚇住了,不由得躲到了他的身後。丁克覺得女人在很多時候都是不可理喻,就像當初梅絲第一次和阿碧絲相遇的時候。於是,出於謹慎的考慮。他決定靜觀其變。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輕易攪進去。
    於是他將注意力轉向了身邊的蘭黛,發現他似乎被維蘭瑟的怒氣嚇到了。這也難怪,即使威壓被刻意壓制了,但一頭龍發起怒火仍然具有很強地威懾力。
    丁克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撫。後者看了看他。局促地笑笑,微微顫動的身軀才稍稍安靜下來。
    “維蘭瑟!”維妮雅說道,語氣中滿是不屑。
    “我們認識?”維蘭瑟眉頭緊皺,狐疑地問道。
    “我知道你!你身上有父親的味道。”維妮雅冷笑著說道。
    “壞爸爸?”維蘭瑟眉頭微皺,咕噥道,“嗯,你身上的味道也很特別,不完全是精靈的……天哪。”維蘭瑟猛地抬起頭,“你是壞爸爸的女兒!”
    “正是!我叫維妮雅。我們名字的第一個字母是相同地。”維妮雅擠出一個笑容。
    “這麼說來,你還得稱呼我一聲姐姐了!”維蘭瑟揚了揚下巴,做出一副大姐的派頭,臉上則帶著微笑。
    “如果你像個姐姐的樣子。”維妮雅挺起脹鼓鼓的胸部,挑釁地抬起她高傲的下巴,凝視著維蘭瑟。
    後者臉色一僵,愣在那裡。這場無聲的交鋒中。維蘭瑟在氣勢上略遜一籌。
    毫無疑問。無論是容貌還是舉止,妹妹維妮雅確實都要顯得比姐姐維蘭瑟成熟得多。若非瞭解實情,還真難看出誰是姐姐,誰是妹妹。
    畢竟,不管是精靈的血統,還是龍族的血統,都賦予了維蘭瑟漫長地壽命,現在,她還未成年,相當於一個未發育完全地小女孩,無論是體貌還是心智都尚不健全。
    反觀維妮雅,她有四分之一的人類血統,相對于維蘭瑟而言,壽命就沒有那麼漫長;再加上她繼承了她們父親歌妖王子地記憶,又是一位月亮祭司,閱歷自然稱得上豐富,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老成。
    “姐姐的樣子?!”維蘭瑟雙手叉腰,“就讓我來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誰是姐姐!”
    維蘭瑟說著,周圍便閃過一陣強烈的空間魔法波動。本來還在丁克懷裡頭打盹的凱薩琳見狀,猛地縮進了丁克外套裡,過了兩秒,又飛快地探出頭瞟了眼維蘭瑟,然後便縮了回去,不敢再看。
    丁克心中好笑,看來維蘭瑟才是小傢伙的剋星。不過話又說回來,他自己何嘗不對維蘭瑟有所畏懼呢?
    就在丁克擔心維妮雅會吃虧的時候,當事人卻毫不在意地撇撇嘴,不屑地說道:“又不是推舉強盜頭子,比誰的拳頭大。”“那比賽什麼?”
    維妮雅沒有說話,只是在太陽穴上輕輕地點了點。
    “頭腦?”
    “還不算笨!”
    “第一次聽說有人要和龍族比賽智慧。[閱讀文字版,請上]=小說首發==”維蘭瑟輕蔑地笑笑。
    “事情總有第一次,以後就習以為常了。”維妮雅說道。
    “那好,你說說怎麼比?”維蘭瑟撤去了魔法。
    丁克懷裡的凱薩琳特別敏感,悄悄探出來,伸出一隻爪子掀起耷拉著的耳朵,露出的水汪汪的眼睛在四下打量一陣。直到確信危機過去,才蹭了蹭丁克,換一個姿勢打盹兒。
    “我聽說你在幕後籌畫了一個什麼拍賣會。不如我們就借此來一場較量。”
    “比賽誰的寶貝更珍奇?”維蘭瑟臉上掛起了笑容,顯得頗有信心。
    “不,”德魯伊搖搖頭說道,“看誰能設法將同樣的東西賣出更高的價格。”
    “這倒是蠻有意思地。”維蘭瑟沉吟片刻,又說道,“那麼。要進行拍賣的東西具體是什麼呢?”
    “為了公平起見……”維妮雅看著丁克,後者渾身一悸,趕緊將目光移開。女祭司笑笑,那笑容別具韻味,她說道,“怎麼,一個維蘭瑟就讓我們英勇的探月小隊隊長如此懼怕嗎?”
    “哪有的事兒!”丁克討好地看了看維蘭瑟,見她也在看著自己。“這是……這是一位兄長對妹妹的尊重罷了。”
    “那麼。這樣說來,我也算是你的妹妹呢!怎麼不見你地尊重呢?”
    “這個……”丁克沒想到維妮雅會這樣說,一時間不知如何應答了。
    對於丁克的回答,維蘭瑟無疑是很滿意的,他微笑著走過來,挽著丁克的胳膊。靠在他他的肩頭,脹鼓鼓的胸脯在他手上來回蹭著。
    不過,和此時正在他懷裡瑟瑟發抖的凱薩琳一樣,丁克並不覺得這是什麼美妙的感覺,因為維妮雅在用眼神威脅他。而維蘭瑟呢,眼睛正挑釁地望著維妮雅。很顯然,他自己極有可能成為兩姐妹這場戰爭地“犧牲品”。
    現在,這種情況似乎已經不可避免了。
    丁克試圖掙脫。以便表明他地中立態度,可惜他的力氣絕不沒有一頭龍那麼大,失敗了。而他的掙扎,換來的是維蘭瑟異樣的眼光,雖然小姑娘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但這種微笑卻讓他感到一種本能地危機。
    “親愛的維蘭瑟,有外人在呢!”丁克提醒依偎在他懷裡地女孩子。
    “一位巫妖和一隻歌靈,沒關係的。除非你不喜歡人家靠在你懷裡。”維蘭瑟無所謂地說道“沒……沒有的事兒!”丁克趕緊表明自己的態度。
    “那就抱抱我!”
    “好吧!”丁克照辦。但是很敷衍。
    “抱緊一點!”維蘭瑟將丁克的手抓起來。環住她的腰。
    那一刻,丁克的心中竟然有一絲悸動。他的手不自覺地加大了力道。懷裡地小姑娘渾身一顫,呼吸變得有些接觸。
    “維蘭瑟,這種小孩子的把戲,沒想到你都拿得出手。”
    “但是有的人明顯嫉妒了,不是嗎?”維蘭瑟將臉緊緊貼在丁克的胸膛上。
    “我才不會像你,那樣主動對男人投懷送抱。”維妮雅撇撇嘴。
    “投懷送抱……”丁克重複這個詞,突然高聲嚷道,“維妮雅,這就是你不對了。我和維蘭瑟是很純潔的兄妹之情。”
    “誰知道呢?”
    “哎,突然覺得,空氣中有股子酸酸的味道。”
    “哦呵呵!”是格裡佛里諾的怪笑。
    “閉嘴!”維妮雅怒道。
    “好的!”格裡佛里諾點點頭,憋住笑意,臉龐都漲紅了。
    維蘭瑟抬起頭來凝視了怒氣衝衝地維妮雅兩秒,突然咯咯咯地嬌笑起來,倒讓人有些莫名其妙。
    小姑娘不再理會維妮雅,反倒離開丁克地懷抱,用一種極富韻律的語言對丁克身旁地蘭黛說了幾句什麼。
    蘭黛聞言,渾身一震,立即放開緊握丁克的手,朝維蘭瑟躬身見禮。丁克才想,必定是維蘭瑟向蘭黛表明了她龍族的身份,後者才有這樣的表現。
    丁克不免覺得有些好笑。起初,這頭龍一再表示不能讓外人知道她的身份,現在倒好,四處炫耀起來。
    兩人交談了一陣,維蘭瑟竟然將蘭黛的手重新交到了丁克手裡,對滿臉狐疑的丁克來了一句:“要好好對待蘭黛妹妹!唔。索蘭妮姐姐那裡,我去解釋。”
    “唔,你們說了什麼?”丁克問道。仿佛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兩個女孩子又為他安排了什麼。他不喜歡這種被人擺佈的感覺,即使對方可能沒有惡意,那也不行。
    “以後你就知道啦!”維蘭瑟說完。轉過頭來對維妮雅說道,“既然如此,我們還真就不妨交給我們地領主大人來決定。不過,我倒是懷疑……”
    她的目光又落在了丁克身上,後者正在沉思,想必是在思考兩人究竟達成了什麼協定,撇撇嘴繼續說道:“這位貧窮的男爵先生能有什麼東西拿得出手?須知,那些慕名而來的貴族們見慣了奇珍異寶。普通的東西恐怕會讓他們失望。“哪怕是一根雜草我也不建議。”維妮雅說道。“當然,如果你覺得沒有把握,完全可以選擇退出。那麼,我也不必叫你什麼姐姐了。”
    “我會退出?!等著叫我姐姐吧,我親愛的維妮雅。”維蘭瑟說完,重重地看了眼丁克。那眼神裡既有期待,又不無威脅地意味。
    丁克如同遭了電擊,渾身一震,趕緊避開了這種眼光。小傢伙兒似乎也感覺到了恐懼,縮在丁克的懷裡瑟瑟發抖。
    丁克忍不住輕輕地安撫她一陣,只是他的手也明顯在顫抖。
    維蘭瑟咯咯一笑,丟下四人一獸,朝米索拉山脈的方向走去。很快便消失在晨曦之中。
    “我就知道,她會答應我的挑戰的。你又要從中漁利了。”維妮雅臉上綻放著勝利的微笑。
    “沒想到你如此瞭解她。”丁克訕訕地笑笑。
    “我瞭解任何人!”維妮雅眼中滿是自信的光輝。
    “也不儘然。”丁克咕噥一句,他地聲音很低,顯然不希望維妮雅聽到。
    不料,維妮雅聽覺靈敏,丁克地咕噥被她聽到。她說道:
    “至少我知道你當初想方設法邀請我來你的領地,無非是看重我的植物系魔法。嗯,再加上這一路上。你沒有少透露你有心發展種植業的想法。溫泉小溪附近那塊繁茂的綠草帶確實是事宜耕種的好地方,而這附近地山地改造一下。還是可以用。”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跟來呢?”丁克笑著說道。
    “誰讓我偏偏有一個姐姐成了你的妹妹呢?說起來,我的年齡都比你大,按照你們的邏輯,我似乎有點吃虧了。”
    “難怪你要跟維蘭瑟打賭。”丁克若有所思地說道。
    “這不是全部的原因。”維蘭瑟凝神望著米索拉山脈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麼。
    “那是什麼?”丁克有些莫名其妙,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希望能有所發現。可是遠處除了霧濛濛一片,什麼也沒有。
    “你難道忘了,當初你可是許諾過,由我監督你實現夢想,以便讓我們的夢想一致?我總得找個由頭留下來吧!不過,龍地佔有欲往往都是很強的,只怕她不會輕易與人分享你這個哥哥。”
    維妮雅說到最後,聲音有點低,臉頰也變得緋紅。
    “約定嘛,絕不敢忘!只是,分享哥哥嘛……”丁克戲謔地望著維妮雅,沒有說下去。
    維妮雅抿了抿嘴,抬起頭來望著丁克說道:“我們都是混血兒,在注重血統純淨的種族中難免受到排斥。我瞭解她,只因我有過同樣的遭遇。幸好我的老師收養了我,大量的魔法知識填補了我孤獨的童年。=小說首發==
    “她沒有玩伴,從小就孤獨,因此她的心裡是很在乎這份情誼地。也許男人都是這樣,心思不夠細膩!難道你沒有發現,她之所以對你地女管家言聽計從,讓你都心生羡慕,完全是因為她渴望友誼,渴望朋友嗎?”
    丁克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原因。
    “她無非是想找回一種不曾有過的親情!”
    “現在你出現了,不是正好能彌補這一點嗎?”丁克說道。
    “不!”維妮雅搖搖頭,“我看到她地眼神,我知道。她對你的情感已經從親情轉變成了……”
    “轉變成了什麼?”
    “笨蛋!”
    “不會是男女之情吧!”丁克咕噥道。
    “明知故問!”維妮雅咆哮起來,“男人都是這樣嗎?”
    “你好像對男性懷有偏見。”
    “是又怎麼樣?”
    “你對你的父親呢?”
    “恨之入骨!”
    “呃……”丁克顯然沒有想到維妮雅會這樣回答,接下來的話就被硬生生地掐斷了。
    沉默一陣,維妮雅說道:“無論怎麼說,這場賭約還請你出點力。”“說吧!你要什麼?”丁克也很樂意打破這種沉寂。
    “請問,我的領主大人。你地領地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嗎?”
    “我的拿得出手的東西?”丁克沉思片刻,打了個響指,“噢,紅葉沼澤中有一個寶石礦,寶石的質地還算上乘。還有,沼澤中生長著血提,這也是熱銷的東西。”
    “您願意轉讓那個寶石礦嗎?你願意讓人知道獸人和哥布林都效忠於你嗎?”
    “不,那會帶來災難地!”丁克聳聳肩。
    “那麼。除此之外您還有什麼呢?”
    “還有你!一位美麗的。擁有月亮祭司實力的德魯伊。”話一出口,連丁克自己都有點驚疑。仿佛自從接觸了蘭黛之後,他對異性有了特別的渴望。
    丁克試圖平復這種躁動不安的心,但是越是想壓抑,它就變得越活躍。他想起格裡佛里諾之前的話,意識到可能確實是歌妖的血液喚醒了他血液裡某種沉睡的記憶。他打算找一個合適地機會解開心中地謎團。
    “跟你說正經的。”維妮雅俏臉一紅。“別說什麼人才啊之類的,我是說能夠用於買賣的,而又不會惹麻煩的東西。嘿!嘿!”維妮雅拍拍丁克,“怎麼又走神了?”
    丁克猛地回過神來,尷尬地笑笑:“土地!貧瘠的土地!我這裡最多地就是這個了。”
    “噢,確實有不少土地。”維妮雅環視四周,若有所思地說道,“這倒是件不錯的商品。”
    女祭司這副表情。倒讓丁克有些莫名其妙,因為他只是開開玩笑而已。他趕緊說道:“只怕貧瘠地沒人看得上眼。再說,領地裡面的土地是不允許,也是不能夠買賣的。”
    “你忘記了在法令裡面明確提出,可以轉讓使用權嗎?唔,就像你所說的那兩股商業勢力那樣,租用你的土地。”
    “對呀!這倒是個不錯的注意。”丁克撇撇嘴,顯然他是不以為然的。那語氣倒像是在嘲弄。“看來,您極富商業頭腦!那麼。我親愛地維妮雅,這些即將被你租賃出去的土地的使用價值是?”
    “你漂亮的歌靈朋友身上不是有一件寶貝嗎?不久前還是你的。”
    丁克皺著眉頭想了一陣:“狼頭金?”
    “對!”維妮雅笑著說道,“你說,如果將夏爾山地靠近米索拉山脈附近靠近夏爾山地的地方發現了狼頭金這一消息傳了出去,會怎樣?”
    “立即有淘金者蜂擁而至,踏破夏爾山地的大門。不過,各種麻煩也會隨之而來,夏爾山地將成為被人瓜分的對象。”在這些事情上,丁克始終保持著理性,這有賴於他對歷史地瞭解。
    “我看未必!”
    “怎麼講?”
    “如果你信得過我,就把溫泉小溪附近乃至我們身後地這片土地交給我,我會以你滿意的價格將它們逐一賣出去。”
    “說溫泉小溪附近地土地能賣出去我倒是沒有半分懷疑,但是這附近……恐怕沒有人會天真地以為每一寸土地下都埋藏著黃金。況且,維蘭瑟也絕不會同意此事,溫泉谷周圍的土地早被她預定了。要是讓她知道我打這裡的主意,我就完了。”
    “放心,你完不了。”維妮雅撇撇嘴,目光裡不乏不屑之色。
    “既便如此……”丁克說道,“也很難讓人以為這裡遍佈黃金。”
    “沒有黃金。那就為它們鍍上一層!”
    “欺詐?!”丁克嚷道,不過看他的表情,倒是不抵觸這樣的建議。
    “我可是一名虔誠的德魯伊,決不說謊!當然不會欺詐別人。”
    丁克嘴巴翕動兩下,但是沒有說話。看他的表情,顯然是對這位女祭司所稱的虔誠不以為然。
    維妮雅做了一個噤聲地動作:“謎底到最後一刻揭示才有趣兒。”
    “好吧!我拭目以待。”丁克無所謂地說道。“但願我的領地不會被弄得烏煙瘴氣。”
    “感謝您的信任,領主大人。不過,現在,您至少給我一個職務或者身份,讓我可以名正言順地在您的領地裡實施權利,那樣,即使你那位妹妹給我難堪,我也有點應對的能力。”
    “這個倒是難倒我了。總不能說我又為父親找回了一位女兒。為自己找回了一個姐姐吧!那他在天有靈。一定會罵死我的!再說,維蘭瑟知道,也會大發丁克霆地。一頭龍發起怒火來,夏爾山地會被翻個個
    “看來你很怕她嘍!”
    “心驚膽戰!”
    “一頭龍願意把你的領地翻個個兒,您應當感到榮幸,那意味著這片土地下。全是金銀財寶。”
    “您就嘲諷吧!盡情的,肆無忌憚的!”
    “那好,我也不為難你了。哎,可憐的人類!”女祭司頓了頓,才說道,“給我一個助手之職,想必那位梅絲小姐不會在意吧!哦,說實在的。突然發現,你身邊的女孩子不少。”
    “我不知道!你們好好溝通一下。我身邊的女孩子全是欺負我地,唔,除了索蘭妮。看來,女孩子不會武技和魔法才是最好地。”
    “哦,您恐怕要失望了。”
    “怎麼講!”一頭龍,是很願意當老師的,以便證明她的博學。就算她要掩飾龍族的身份。恐怕也會找機會教你的那位管家魔法的。”
    “溫柔地索蘭妮學習魔法?不可能。絕不可能!她那麼忙,沒有時間的。”
    “不會魔法才好啊!龍族有一種特別的儀式。可以賦予其他種族魔法的。維蘭瑟這麼看重你的女管家,唯恐她被人傷害,沒準兒早就下手了。儘管,這可能會給她帶來一些小小的傷害,但是以龍族固執的性格,是不會在意的。”
    “我可憐地索蘭妮。”丁克捶胸頓足。
    “好啦,何必做得這麼誇張。這難道不是好事嗎?你最信得過的人全能獨當一面,倒省事兒不少。你這傢伙應該竊喜才對!”
    “短短時間,沒想到你這麼瞭解我了。”
    “把你深情的眼神轉移到美麗的蘭黛公主身上吧!”維妮雅看了看始終緊緊抓住丁克的蘭黛,指了指停在她肩頭的小妖精,“您這位歌靈公主還應該讓她的小寵物藏起來,而她也不能輕易被外人看到。否則,讓那些貴族老爺們知道歌靈出現在了夏爾山地,指不定會生出什麼事端。而你呢,也該給她一個身份……哦,她還不會說人類的語言,這可是個問題。”
    “多謝你地提醒,我會把她好好藏在城堡中。就像古代地某位君主,將美人藏在深宮之中,絕不允許外人觀瞻。”
    “哼!”維妮雅嬌嗔一聲,不再說話。
    丁克倒有些莫名其妙了,說道:“我又不會厚此薄彼,我也會設法隱藏你月亮祭司的身份。我地房間或我母親的房間你可以隨便挑。”
    ——

04、城堡
    夏爾山地的領主帶回一位德魯伊和一位煉金術士的事情在這塊貧瘠的土地上很快傳開,並成為熱議的話題。
    那些原本還一再向索蘭妮這個美女管家提出這樣那樣要求的貴族立即閉嘴,安分地居住在還算舒適的帳篷中,等待拍賣會來臨。
    就算有兩個商業勢力的支持,也沒有直接能將德魯伊和亡靈法師同時拉攏在一起的能量大。誰都知道,德魯伊信奉自然之力,順應自然的規則,而亡靈法師則是試圖打破這種規則的人。兩者向來彼此仇視,現在居然走到了一起,倒成了奇談。
    當然,能讓兩人走到一起的人,自然擁有鮮為人知的力量。只是沒有人能考證這究竟是什麼原因,隨著這種議論的深入,無非又在丁克這個年輕領主的原本就充滿神秘光環的頭上多加了一道神秘的色彩而已。
    現在,夏爾山地城門口到處都是貴族的車馬和帳篷,他們全是被維蘭瑟放出的風聲和夏爾山地的巨變吸引來的。
    部分來頭極大的有幸入住兩股商業勢力的客房,那些沒有門路的小貴族就只能屈就在夏爾山地提供的臨時居住點中。
    據說,拍賣會上將出現神器級的兵刃,持寶者願意將它和任何兵刃對砍,如果有人能拿出更為鋒利的兵器,那麼將會獎賞十萬金幣。
    這無疑是一種挑釁,十萬金幣在某些大貴族眼中不過是區區之數,但是這樣的噱頭足以吸引他們了。再說,最近夏爾山地吸引了兩股最大商業勢力的競爭才是最大的熱點。不少人是抱著來看熱鬧地心態趕來的。
    尤其是那些小領主,他們也想學習一下,貧瘠之地的領主是如何吸引這些大商家來投資的。
    照他們的想法,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能吸引投資者的目光,那麼他們的領地豈不是投資者地天堂。
    不過,當他們得知這位年輕的領主大人在領地頒佈的稅收政策,就以為找到了原因。
    二十稅一對這些唯利是圖的商人無疑具有強烈的吸引力,難怪他們蜂擁而至。至於那些來此碰運氣的冒險者或者小商販之流的人。完全是一幫毫無主見的跟風者。
    他們堅信,這位領主不久之後就會因為稅收太少,不能維持正常地開支而廢除這項法令,以更高地稅賦取而代之,然後此地重歸寂靜,貧瘠之地繼續它貧瘠的命運。
    還有好事者開始猜測,這次拍賣會也是這位領主在背後搞的小手段,他們紛紛寫信。邀請他們認識的人帶著神兵利器來贏取這十萬彩金。同時破除不明真相者對夏爾山地的迷信,讓這場鬧劇更快地結束。但是,不論懷著哪種想法,最終的結果都是使得更多地人湧向了夏爾山地,又吸引了更多還在持觀望態度的“跟風者”。
    興建寓所已經來不及了,但是糧食的問題卻必須立即解決。
    外來人員的增加幅度遠遠超過了丁克的預期。糧食供應捉襟見肘,幸好丁克選定的那位糧食供應商格林斯潘特別精明,辦事效率極高,預料到了這種可能,開足馬力朝夏爾山地調運糧食。他的商隊運來的糧食還算能勉強維持現在地需要。
    不過,當丁克提出要加大購買力度的時候,格林斯潘卻稱完全不必,轉而建議他加快住房和拍賣場館的建設。以便留住這些人員。
    丁克起初還有些不明白為什麼不加大糧食販運的力度,但是經過格林斯潘解釋後,他就恍然大悟了。
    他忽略了他領地門口的那兩股商業勢力,按照他們的能力,一旦發現糧食市場的波動,很快就能做出反應,按照他們的實力,很容易就能滿足這些需要。相對來講。依靠糧食掙錢並不容易。不如暫時將精力花費在基礎設施建設上。
    丁克立即邀請格林斯潘作為他地助手,專門對經濟地發展提供建議。相當於經濟顧問。後者欣然同意。
    不過,這位精明的糧商還是不免向丁克詢問了薪酬地問題。
    丁克給了他意想不到的答覆:領地稅收的百分之一。
    如果換作一個多月前,恐怕夏爾山地百分之十的收益也不能讓這個矮人糧商動心,但是現在,就求之不得了。
    出乎意料的是,梅絲不但對丁克再聘用一位助手毫無怨言,而且還主動接待了這位起初並不受她待見的矮人糧商。
    對於這點,這位矮人糧商既沒有顯示出倨傲,也沒有受寵若驚,反倒是很務實地和梅絲就有關如何加快領地發展速度進行了深入的探討。\
    當然,談話以他的建議為主導,梅絲這個外行則是洗耳恭聽,憑藉少女敏捷的心思加以判斷。不得不說,盜賊的判斷力在經濟建設方面同樣適用,每每提出獨到的見解,讓這位深諳經營之道的矮人糧商發出由衷的讚歎。
    談話持續了整整一下午,最後,梅絲將她手裡寶石的三分之二交給了格林斯潘,請他代為兌換成金錢,按她擬定的清單購置需要的物品。
    梅絲摸清了矮人糧商的脾性,許諾其中的百分之五作為他的傭金,後者千恩萬謝地告退了。
    維妮雅最後選中了丁克的臥室作為暫時的居所,這本來也沒有什麼,但是維蘭瑟就不樂意了。小姑娘口裡不說,但是行動上做出了最嚴正的抗議:她當天就在靠近紅葉沼澤的地方劃了一塊土地,說是要準備搬出去住。
    這可嚇壞了丁克。可無論說多少好話,小姑娘就是不鬆口,最後只好做罷。
    維蘭瑟選定的那塊土地原本是她準備建設一家圖書館的。據她說,要將大陸上最珍貴的書籍全部聚集于此,丁克只是當成一個小孩子地夢想聽聽,認為過段時間她就會忘記,轉而想修建一個別的什麼。
    不料,現在竟是以此為替代,真是始料不及。
    丁克原本還擔心小姑娘會因小性子,非要徵調好不容易才招募起來的建築工。阻礙當前領地的建設進度,不料為他打開了另一片天地,而他的拍賣場館也有了著落。
    原來,維蘭瑟一氣之下暫停了開採寶石的工作,組織那些哥布林為她修建城堡。圖紙是現成的,正是她為溫泉別墅設計的藍本之一,稍稍做了一下修改就派上了用場。
    丁克本來也想過徵調哥布林進行基礎設施地建設,但是保密就成了一個很大的問題。於是便放棄了。
    但是。維蘭瑟自有她的妙招。
    為了杜絕被人探知有哥布林參與城堡的建設,維蘭瑟用空間魔法將那片土地鎖定,派人在週邊樹立起一排兩米高的柵欄,使得外人根本不可能進入,然後讓她的哥布林建築隊連夜施工,她在一旁督辦。
    於是。一連幾天,夏爾山地東北部出現了奇異的天氣現象,終日掩映在濃霧之中。
    不少好奇心特別重的人想過去看看,卻被守衛在那裡地領地侍衛們告知:那邊是沼澤地所在,那些霧氣是沼澤裡滋生的瘴氣,能致人死命。
    得到這樣的回答,大多數人就對東北方望而卻步了。而那少部分富有探險精神的人想去一探究竟,結果全都中了毒。
    一種很奇怪的神經毒素。讓人產生異想,說一些諸如神怪之類的話,儼然是一群驚嚇過度,陷入妄想地瘋子。
    這回,身為德魯伊的維妮雅便扮演了一回醫生的角色。受到救助的人一旦恢復神智,無不對這位美麗的女祭司感恩戴德。
    這位美麗的德魯伊卻稱,若不是因為他們在夏爾山地中毒,她是不會出手救治的。要謝就謝這裡的主人丁克男爵。
    於是整整一天。丁克便在受到過維妮雅救助地人不斷拜訪和答謝中度過了。
    丁克心中有愧,回贈了所有的拜訪者一張由矮人附魔師為他製作的純金名片。上面還用寶石鑲嵌著一朵薔薇花。據說,每一張名片成本就要花費兩個大索爾,更別說藝術之力為它增添的價值了。
    尤其是在這些喜歡附庸風雅的貴族眼力,藝術的價值不可估量,紛紛發表自己的見解。發旁人未發之言,將這些名片捧上了一個很高的價位。
    丁克地“善舉”和慷慨再一次被頌揚,又讓他鬱悶了好一陣。
    東北面地“毒霧”持續了整整六天。終於,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人們看到了一幅奇景:
    一座乳白色地宮殿驅散了那團籠罩在東北面的霧氣,在冬日的陽光下暈著光輝,如同一個突臨凡間的仙子。
    那些被毒霧所傷的人終於知道男爵的善舉和慷慨的真正原因。但是,手上沉甸甸的精美名片讓他們毫無怨言,甚至認為這樣的冒險是值得的,可以引為美談的。
    況且,誰讓他們好奇心太重呢?
    宮殿的出現引得人們蜂擁而至,又發現他們的腳步被一道突然出現的人工河阻擋。有不少人認為這條人工河並非什麼難以逾越的鴻溝,於是便試圖直接飛身躍過,以便能儘快看清對面的勝景是否是海市蜃樓。
    但是,河的對面每隔幾米就有一個箭塔,上面都把守著一位全副武裝的弓箭手。
    有人已經發現,這正是那個野蠻人辛巴達日夜操練的那群小夥子中的一部分。出於對這群泥腿子的瞭解,不少人認為他們的戰鬥力不值一提,但是幾個被魔法弓箭擊中,昏迷不醒的例子讓他們打消了任何硬闖的念頭。
    此刻,有人開始驚呼,這些弓箭手是受到了神靈的賜福,全部成為了魔法戰士。
    於是。箭塔上的弓箭手也成了河對面勝景之一。
    直到有人發現唯一地通道是男爵城堡前面的一座新架起來的石橋,才知道,原來主人並非是要將城堡設為禁地。
    距離根本阻擋不了那些有錢的貴族老爺們的目光,他們的魔法望遠鏡派上了用場,透過乳白色鏤空圍牆上的間隙看到了宮殿花園的勝景:
    宮殿地周圍花園裡全是奇花異草,仿佛大地之神將她所有的奇珍都擺放到了這裡;而她的四位女兒,即春夏秋冬四位女神也在母親的巨作上留下了她們的創意,將圓形的花園分成四份。分別呈現出四季的景象——姹紫嫣紅的暖春,熱情如火地炎夏,瓜果飄香地金秋,白雪皚皚的隆冬。
    掌管藝術的神靈也來祝賀這宮殿的落成,將巨大的青銅雕像或者大理石雕像作為禮物贈送給宮殿的主人。
    尤其是那難得一見地魔法噴泉,每隔幾分鐘就會在七色的華光中噴湧而起。
    如果有人熟知龍族對時間的劃分,便知道那是龍族脈搏跳動一次間隔的時間。龍族的心跳是特定的,而魔法噴泉的力量來源正是維蘭瑟的心跳之力。
    舞動地噴泉揚著因魔法燈光而絢爛的水霧。伴隨著天籟般的琴聲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將那個精美的女生雕像襯托地越發動人。
    丁克知道那琴音的由來,正是出自于美麗的蘭黛之手。
    德魯伊對蘭黛的冷淡不知何時被維蘭瑟發現,於是在“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地奇怪邏輯促使下,蘭黛成為了入住薔薇城堡地第二位客人。
    毫無疑問,第一位貴客就是漂亮的女管家索蘭妮小姐了。儘管她今天早晨仍然回丁克地城堡向這位年輕的領主大人報告領地的建設進度,但是確實已經在維蘭瑟的張羅下搬出去了。
    城堡裡的侍女早在昨晚就全部失蹤了。維蘭瑟留在丁克寫字臺上的一封信告知了她們的去處。是去為即將舉行的薔薇城堡落成舞會忙活去了。
    於是,並不大的男爵府突然顯得空蕩蕩的,只留下探月小隊的三人。
    維妮雅在書房裡看書,格裡佛里諾躲進了維蘭瑟的實驗室忘情地研究龍族的成果,至於丁克,則在為維蘭瑟拿走了父親給他留下的“遺產”而暗自懊惱。
    丁克直到此時才發現,維蘭瑟口中那個實驗室竟然就在他父親藏寶的密室隔壁。小姑娘將密室中“亮晶晶”的寶貝全部收走了,美其名曰:父親的珍藏交給她保管才安全。
    正當他尋找凱薩琳。想逗弄一下這只小可愛來解解悶時,才發現小傢伙早就不知所蹤。根據她留下的氣味,丁克立即知道,是被維蘭瑟“請”了去。
    一想到凱薩琳可能的遭遇,丁克只能無奈地搖搖頭,在心中為她祈禱一陣。
    “怎麼樣,是不是想馬上進去看看維蘭瑟的香閨。”看到丁克不時地朝窗外張望,偶爾還發出一聲歎息。維妮雅終於合上了書本。
    “小孩子過家家。”丁克撇撇嘴。走回座位,將身子陷入柔軟舒適的沙發中。手指則輕輕叩擊著桌面,發出有節奏的聲響。
    “別裝作漫不在意的樣子。”維妮雅顯然知道瞭解丁克此時此刻的心境,“說實在的,在建築方面,龍族確實技高一籌。”
    “連你都這樣說了。是準備想你的姐姐投降了嗎?”丁克忍不住擠兌一下這位女祭司,他覺得,和印象裡不苟言笑的德魯伊開玩笑也是一件極其愜意的事情。
    維妮雅微微一笑:“放心,我雖然不能像龍族修建不出如此奢華的宮殿,但是要建造出一座更為奇妙的綠色城堡當不在話下。”
    “你如何做?”這倒是引起了丁克的興趣。最近,他發現自己倒成了最悠閒的人,開頭兩天還興致勃勃地去領地外的地方轉悠,可是那些貴族巴結奉承的話讓他耳朵都聽出了老繭。
    他想去看看侍衛隊訓練的成果,卻被告知辛巴達正在帶著他的侍衛們搞什麼形式裝備的特訓。現在可能在米索拉山脈附近進行野外訓練。
    起初他還擔心會遇到魔獸地侵擾,不料負責後勤補給的地精羅馬裡奧帶回消息,說這些傢伙正在四處找尋魔獸練手。
    他這才得知。維蘭瑟對這些在短時間內獲得四級戰士實力的侍衛還不滿意,特別按照精靈弓的原理為他們設計了魔法弓,雖說比起精靈之弓來威力遜色許多,但是用於裝備侍衛簡直是奢侈到了極致。
    現在,丁克倒是擔心他們的力量太過顯眼,讓某些不懷好意的傢伙覬覦。不過,那些矗立的箭塔表明,這樣的擔心已經為時已晚。
    小姑娘根本不在意別人地眼光。
    丁克感覺。再被這頭龍這樣胡搞下去,他的領地如果不成為大陸的奇跡,就會在短時間灰飛煙滅。
    “我看到後花園那個溫室了。”維妮雅說道,“料想也是維蘭瑟的傑作吧!”
    “對!”丁克點點頭,“那麼,你看到我們的簟人朋友了嗎?哦,維蘭瑟叫他戈林。”
    “他在實驗室。”維妮雅說道。
    “在實驗室幹什麼?”丁克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心想:難道是被格裡佛里諾拿去做研究?!
    丁克不禁為格裡佛里諾擔憂起來,沒錯。他確實是為這個來自魔界的魅惑者擔憂。要是維蘭瑟的小寵物受到什麼傷害。後果將不堪設想。
    “配製一種魔法藥劑,”維妮雅說道,“據說是能夠讓普通人很輕鬆地催發鬥氣的藥劑。哦,你地那些侍衛不是正是依靠這種魔法藥劑在短時間內就掌握了四級鬥氣嗎?”
    “這樣高級地魔法製劑居然交給戈林配製?!”丁克不可置信地說道。
    “起初我也有些懷疑。”維妮雅說道,“不過,連在這方面有專長的格裡佛里諾也說他在配製魔法藥劑上面很有天賦。戈林對魔法藥劑的屬性和加入量。以及可能產生的魔法效果能做出極其準確的預判。這點連我們這位長期從事魔法研究的巫妖朋友都表示由衷讚歎。如果不是對改變自然心有抵觸,還真是不妨去看看這種神奇地藥劑是如何配置。”
    “對了,”維妮雅似乎覺得這話題與她的信仰相悖,轉而說道,“據你的女管家說,你的那些侍衛已經達到了四級戰士的水準。但是維蘭瑟還準備研製新型的魔法藥劑,希望能讓他們同時擁有四級魔法師的技能!”
    “真可憐!”丁克一副痛心疾首之狀。
    “怎麼講?”維妮雅狐疑地看著他。
    “我可憐的侍衛全成了她實驗地物件。”丁克搖搖頭,一副惋惜之態。“我還在懷疑,她為什麼特意讓辛巴達調派了四十人去,原來她原本就是為了拿這些傢伙來充門面。哦,即使他們有了一定的戰鬥力,也少不了要丟醜賣乖,在那些挑剔的貴族口中成為笑柄。
    “當然,最可憐的其實是我,因為他們不會知道那些侍衛的名字。只會說是夏爾山地領主。丁克男爵的扈從。看吧,最後我將會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餐桌上的笑料!”
    “她有面子,你應該高興才對。再說了,得利最大地到頭來還是你這個無所事事地領主大人。況且,你也不會成為笑料的,他們既不會出現在宴會上,也不會出現在舞池中,他們僅僅是助手在薔薇城堡之外,以防那些並未受邀地不速之客闖
    “我有了危機感。我的親衛沒準兒有天就被她的魔法藥劑毀了,到頭來空歡喜一場不說,還不好向我的子民交代。哦,你該知道,鬥氣和魔法的複合可不容易。”
    “你不就是成功的例子嗎?”
    “我是例外!而且,僅僅是依靠鬥氣催生魔法的,本質還是鬥氣!”
    “那就足夠了!”維妮雅說道,“只要有先例,就可以認為是可行的,可以為之努力的。因為在這種例子的指引下,聰明的研究者往往能找到合適的方案複製這種過程。”
    “真搞不懂你們這些魔法師的想法。正如維蘭瑟所說:全在試圖幹神靈的工作!”丁克撇撇嘴說道。
    “看來,維蘭瑟對你地影響頗深。連說話的口氣都模仿她了!”
    “可以這麼說!”丁克並不致意女祭司的說法,“至少我必須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得罪這頭龍。=小說首發==她總會做出出人意表的舉動。每次都能讓你好幾天生活在不安之中。”
    “那你就不要呆在這裡,去討好她吧!”
    丁克使勁嗅嗅,像極了凱薩琳尋找食物時候的樣子。
    女祭司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說道:“聞到什麼了?”
    “處女的幽香裡似乎還有股子酸酸的味道?難道是哪只小老鼠將醋瓶子打翻了!”
    維妮雅立即明白了丁克的意思,俏臉一紅,咕噥道:“沒個正經地,看來叛逃者的記憶正在覺醒,惡魔的血脈將讓你變得更加癲狂。”
    “好吧,您就不要嚇唬我啦!”丁克趕緊制止維妮雅的話題。他可不想和她討論有關他祖先的故事,於是重新拾起先前的話頭,“剛才你說到你要建造一座綠色城堡,是真的嗎?”
    “哼!又要便宜你啦!”維妮雅罵了一句,臉上卻露出興奮之色。
    “那就多謝了。”丁克起身致禮,“我的城堡永遠為您留一個房間。不過,這綠色城堡如何建造,總不能讓夏爾山地再來一次毒霧吧!那些傢伙肯定不會上當了。”
    維妮雅唾了一口。臉頰暈紅。但是眼中滿是不屑。她說道:“你聽說過橡樹城堡地故事吧?”
    “一顆橡樹種子,一座綠色城堡。”
    “對!這個典故正是出自於其中。”
    “看來,我也要學著那位最勇敢也最體恤民眾地國王一樣,過上樸素但卻富含詩意的生活了。就是不知道,城堡的女主人會是誰!”
    丁克說的是一個大陸上流傳已久的典故。
    傳說古代英雄阿裡在擊殺深淵惡魔的過程中身受重傷,無意間闖入了一片森林。在他奄奄一息地時候被一位綠發綠袍的老者救治,並度過了極為舒適的一晚。當他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睡在地上,身旁則是一位盤膝而坐的老者,正是昨天救他的那位。
    老者自稱是一位大德魯伊,是專門為了感謝他擊殺深淵惡魔而對他施以援手的。至於他之前看見的橡樹城堡,其實是一粒橡樹種子所化。
    然後他便將那粒種子取出來交給阿裡,並告訴他如何種植出橡樹城堡。以作為他地王宮。阿裡起初還很奇怪,因為他只是一位獵人,不可能成為什麼國王。他之所以來擊殺搗毀王宮的深淵惡魔完全是為了贏得一筆獎賞。
    而老人則說,他回到自己的國家就知道了。只是囑託他,當上國王後,不能拿國家的一分一毫,這座橡樹宮殿就是送他的禮物。
    對於老人的好意,阿裡深表感激。但他甚至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感激的話。老人就消失了。
    阿裡回到自己的國家,深淵惡魔被他擊殺地消息傳遍了他地家鄉。按照老國王的遺囑,他取了公主,很快又被推舉為新地國王。而他也遵從老者的吩咐,連平時的用度都是依靠橡樹城堡中的果木換取。
    “對!”維妮雅說道。
    “那是神話!”丁克強調。
    “不,那是事實。”維妮雅認真的地說道。
    “那就太神奇了。”丁克高聲說道,“不知橡樹城堡的遺址身在何處,我倒是想去憑弔一下古代的賢王!”
    “你還是有所懷疑。”維妮雅笑道,“橡樹城堡可不是隨隨便便一棵樹,死亡了便會留下一截木樁之類的。”
    “懷疑倒是不懷疑,只是驚奇在所難免。”丁克訕訕地笑笑,“那麼,它會留下什麼?”
    “留下一片沃土!”
    “大陸之上,沃野千里!”丁克撇撇嘴。
    “大陸的糧倉泰英思就是橡樹城堡的舊址。”維妮雅高聲說道,顯然,她是被丁克的懷疑激怒了。
    “哦,我猜也是那裡。”丁克說道。臉上掛著勝利的微笑,“嗯,有機會要帶著凱薩琳去尋找一下橡樹君王地陵寢,他的子民在他和他的王后合葬的時候用黃金和寶石為他打造了墓穴。”
    “你……”
    “我就是去看看!”丁克笑得很狡猾。
    “去吧,去吧!打擾國王安寧的,必將遭十倍報!”維妮雅冷笑著說道。
    “好吧,好吧!”丁克說道,“料想那位賜予英雄橡樹城堡的老人和你頗有淵源。我就不去打擾他的朋友了。\我將和他一樣,住在綠色的城堡之中,這也算是一種緣分了。”
    “那麼,你建議你地城堡大變樣嗎?”
    “變成什麼樣。”丁克追問一句,儘管他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但是那種興奮已經從他有些紊亂的呼吸中滲透出來。
    “被藤蔓包裹,充滿自然的氣息。”維妮雅說道。那種主宰者的味道出現在她的眉宇間,顯得那麼高傲。丁克忍不住多看兩眼。
    當維妮雅略帶疑惑的眼光落到他身上時。他才喃喃地說道:“那會顯得很詭異。唔,至少我們這些凡人難以適應這樣的變革,就算我不在意,那些人也會驚駭莫名地。”
    “這你倒是可以放心,你地寶貝妹子已經幹了一件讓人當作神跡的事情,一座橡樹城堡就無非是小巫見大巫。只能稱為奇跡了。除非……”
    “除非什麼?”
    “你厚此薄彼。”維妮雅輕輕地說道。
    “好吧,好吧!如果夏爾山地因此招來不必要的麻煩,你可不能袖手旁觀。”
    “哦,真是精於算計。”維妮雅咕噥道,“照我看,除非夏爾山地立即停止它發展的腳步,否則麻煩會接踵而至。”
    “那我可管不著!為領地的子民謀福祉,是父親交代的任務。你就不能怪我太小心謹慎了。”
    “那麼我算是獲得了你地允許。修造橡樹城堡了。”
    “雖然戰戰兢兢,但是為了公平起見,我願意做出犧牲。”
    “你真是……”維妮雅沒有說下去,無奈的搖搖,轉而說道,“以我這兩天對這些外來者的觀察,發現他們無不追逐新奇的事物,因此你倒是不必擔心他們會接受不了。相反的。他們會感覺很新奇。”
    “那麼。你的意思是,在一群瘋子中。就不妨幹點瘋狂的事情嘍!”丁克高聲說道,語氣裡不無嘲諷的意味。
    “正是如此!”維妮雅笑著說道,“在一群喜歡新鮮事物地人中間,不妨幹點出人意表的事情。在這一點上,維蘭瑟顯然看得很透徹。”
    “就憑她?”丁克搖搖頭。
    “千萬不要低估龍族的智慧。有時候,她們的智慧不是來自於知識,而是來自於本能。”
    “好吧!好吧!”丁克揮揮手,像是在趕蚊子,“無論如何,你們都流淌著同一位父親的血液,這種力量讓你們不自覺地站在同一陣線。”
    “瞧哪!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的小心眼呢!不得不說,真是一個可愛的男生。想必當初在桑坦德學院的時候,不少女孩子追求你吧!”
    “恰恰相反!”丁克長長地歎了口氣,做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地樣子,“那時候我是一個極不受女生待見地大胖子,也不懂如何獲取少女的芳心。她們避之唯恐不及,哪裡會拿正眼看我。”
    “真地嗎?”維妮雅顯然不信。
    “我還騙你不成!”丁克大聲說道。
    “那……”維妮雅從一堆厚厚的檔下取出一封粉底的燙金信箋,在手裡揚了揚,“這是什麼?”
    “一封信,少女寫的。”丁克答道。
    “哦?”維妮雅凝視丁克的眼睛好一陣,後者則極其坦然地迎上。
    突然,她噗哧一聲笑出來:“那就奇怪了?不是意中人的來信,那會是什麼人呢?莫非我們的領主大人有認妹妹的壞習慣?”
    “看看不就知道了嗎?”丁克提醒道。他的目光落在了信封上地文字上,但是維妮雅已經在讀了。
    “瞧瞧,瞧瞧!是您母校的來信!”
    丁克聞言,伸手去奪。只因他已經料到了一種可能,是茱麗葉的來信。
    可惜,維妮雅似乎早有準備,就在他快要夠到的前一刻,突然消失在原地,留下一串虛影和格格的嬌笑。
    維妮雅高聲念道:“夏爾山地的領主丁蒙尼男爵之子丁克親啟。哦,字跡娟秀,想必是出自一位美麗的少女之手。真想看看裡面都寫著什麼甜言蜜語?”
    丁克本能地運起暗影步。一個閃身便搶到維妮雅跟前,一把將信箋奪了過來。
    “我就說維蘭瑟為什麼要封印上面的味道,原來如此!”維妮雅咕噥一句。
    “這丫頭!”丁克小聲地罵了一句,將信納入懷中,瞧他小心翼翼地樣子,顯然特別珍視。
    “怎麼不立即拆開?”維妮雅問道。
    “在一位少女的面前迫不及待地拆開另一位少女的來信,似乎不太禮貌。”丁克說道,“繼續說你的綠色城堡吧!”
    顯然。他在用最聰明的方式轉移話題。這招果然奏效。
    “什麼我的?!”維妮雅眉頭微皺,更正道,“明明是……”
    “我們的!”丁克打斷了她,似乎連嗓門都提高了不少,“對!正是我們的。哎!瞧我,一不小心就說錯了。是我們地才對!”
    “你……”維妮雅雙頰通紅地望著一臉壞笑地丁克,卻半個也說不出來了。她索性不再理會丁克,坐回沙發,抱著之前那本厚厚的書翻看起來。
    過了好一陣,丁克以為是維妮雅因他的玩笑開得過火而生氣了,便試圖打破了這種僵局。他歎了口氣,說道:
    “橡樹城堡充滿自然地氣息是很好。可是,讓我突然住進了藤蔓交織的宮殿裡。恐怕會因為時時刻刻提防藤蔓突然失控地瘋長,纏繞我,讓我窒息而亡,最後吸幹我的血液;又或者某一朵花突然張開了血盆大口,將我的腦袋咬掉。”
    “咬掉了才好!省得胡說八道。”維妮雅咕噥道,眼睛則死死地盯著翻開地書頁,仿佛這聲音全然與她無關。
    “什麼?”
    維妮雅合上書本,抬起頭來。鄭重其事地說道:“我說:這倒是個不錯的創意。瘋長的藤蔓。食人的花朵,還有什麼比這更有創意。更驚險刺激的呢?”
    “不會真的要報復我吧?”丁克拍拍胸部,做出一副因恐懼而試圖趕緊逃跑的樣子。不得不說,他還真有點搞怪的天分。這不,德魯伊被他搞怪地動作逗得格格嬌笑起來。
    “你笑起來真好看。”見維妮雅笑容僵在臉上,丁克趕緊補上一句,“當我沒說!”
    維妮雅則讓他大吃一驚:“比起你那位蘭黛公主,又或者那位給你寫信的女同學如何呢?”
    “呃……”
    “說不出來了吧!”維妮雅凝視著丁克的眼睛,後者則試圖回避這種眼神。兩秒鐘之後,女祭司又說道,“就知道你這傢伙口無遮攔,言不由衷!”
    “沒有的事!”丁克趕緊爭辯,“哦,你瞧,我們似乎總在偏題,言歸正傳吧!說說那個橡樹城堡。”
    “好吧!”維妮雅似乎也不願意和丁克再繼續鬧下去,就說道,“我的設想是,將整個城堡變作一個巨大的綠色世界,所有的牆壁都被藤蘿包裹,所有的裝飾都由鮮花和綠葉來妝點,最好連傢俱都是由樹根構成地。
    “想想吧!一個毫無人工雕琢痕跡地綠色世界,多麼美妙,多麼富有自然的氣息!”
    “好哇!真是一個不錯地設計。”丁克霍然起身,高聲說道,“款待客人的早餐就是花蜜和水果,不需要僕人,因為它們自己會出現在你的枕邊。至於來訪者,必定會以為走進了精靈的國度!”
    “你的想像力不錯,就加上早餐這一項!”
    丁克的笑容立即僵在臉上:“哦,真是瘋狂的想法。看來,女人之間的戰爭遠比男人之間來得恐怖。”
    “隨你怎麼說。總之,你必須立即答覆我。您是否採納我地建議。說!採納還是拒絕?”
    丁克盯著維妮雅看了一會兒,確信她不是開玩笑,就小心地問道:“你能保證我母親和父親的臥室保持原樣嗎?”
    “當然!”
    “那好,你幹吧!我出去轉轉。唔,你晚上能處理完嗎?我可不願看著熟悉的東西被藤蔓和樹根佔領的可怕情景,哦,想想都讓人毛骨悚然。”
    “沒關係,我已經計畫好今晚就動手。正好。你的僕人全部去了維蘭瑟那裡,倒是不必釋放沉睡術了。”
    “好吧,好吧!看來你確實早有預謀。你們還真是兩姐妹,一人來一出,夏爾山地無非是又多了一件談資罷了。你想個對外的藉口吧!無論是精靈的饋贈,還是魔法試驗的意外都好。總之,我是不會再傷腦筋啦!”
    丁克說完,整個人陷在沙發中。似乎不願再動彈。
    看到丁克地表現。維妮雅無奈地笑笑:“你似乎不喜歡這種變化。我想,如果換作別人,恐怕會求之不得了。”
    “我和他們不同,。普通人處於我這個境地,往往會忘乎所以,以為好運氣都在他身旁。而且會始終陪伴著他。而我不然,我認為物極必反,現在一切順利,保不住正在醞釀一場災難,誰知道呢?”
    丁克聳聳肩,繼續說道:
    “我們常想扼住命運的咽喉,但是我們真的能扼住嗎?我認為,很難!我倒是很敬佩那些敢於向神靈宣戰的惡魔。當然只是敬佩而已。也許所謂的命運,是連神都不能左右的東西。因此,唯有時刻保持警惕,盡可能避免從巔峰往低估掉下去。”
    “你的論調倒是新奇!”維妮雅說道,“不過,就在這屋裡說說就是了,千萬別被人聽了去。被看做異端,你的好日子可就到頭了。話又說回來。認識這麼些天。還是第一次看見我們地領主大人如此消極呢!”
    “是嗎?”丁克說道,“大概是因為每當看到領地民眾那些幸福地笑容。我就會感到肩上的擔子竟然那麼沉重,於是我如履薄冰,戰戰兢兢。現在,它正不斷加重,已經開始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了。”
    丁克說完,端起早已經涼了的檸檬茶一飲而盡,像是要驅散心中壓抑的情感。
    “你這樣的人,也許多一點壓力反倒會讓你做得更好。因為在你身上,有無限的潛力可挖,而你呢,又偏偏有點惰性。什麼事兒都喜歡簡化,儘管這也不失為一種處世地方法,但是作為一塊領地的主人,就差了點。”
    “好吧!你是想讓我像耕牛一樣嗎?那我會瘋掉的。要說壓力,我已經有很多了,除了這些,還有你,還有維蘭瑟,你們無不給我壓力!”
    “怎麼講?”
    “你的理想!維蘭瑟的溫泉別墅!”
    維妮雅凝視丁克好一陣,淡淡地說道:“好吧,我承認!如果你覺得累了,可以放棄。”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丁克說道,他的語氣中不乏沉重,“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維妮雅滿意地笑笑,重又翻開了書頁,認真地閱讀起來。
    丁克覺得無聊,就去了地下實驗室,準備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讓魅惑者格裡佛里諾如此著迷。
    須知,無論是魅惑者還是巫妖,乃至於亡靈法師,無不深諳魔法藥劑研製之道,能讓他看得上眼的絕對是好東西。
    本來魔法實驗往往會伴隨著各種爆炸,但是維蘭瑟地實驗室絕不會發出任何響動,你甚至連半點怪異的藥味都聞不到。
    原因也很簡單,小姑娘在那裡構建了一個特別的空間,是與現實世界完全隔絕的。
    好在維蘭瑟告訴格裡佛里諾如何開啟實驗室那道魔法門的咒語時,他正好聽到,否則要進去還真是一件難事。
    當然,他也因此被格裡佛里諾抓住,狠狠地敲詐了一筆高級的魔法水晶。
    他走到一面雕刻著葡萄藤花紋的窗格子前,取出一枚高級藍色魔法水晶,放進了牆壁上凹陷的石槽,卻發現似乎小了點。他撇撇嘴,罵道:“真是貪心地傢伙。”
    於是又心疼地掏出一枚更大地,價值是上一顆的兩倍還多。
    在寶石與凹槽接觸地一刹那,丁克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拉力,寶石便脫手,消失在凹槽之中。
    “簡直是搶奪!”丁克罵了一句“我親愛的哥哥。”
    “維蘭瑟?”丁克立即緊張起來。但他確信,維蘭瑟不在附近。
    “不用害怕,我是在用記憶水晶給你傳口信。料想出手這麼大方,也只有你了。否則也不可能觸發這個記憶魔法陣。
    “要是你主動問我,你就會發現,下面還有一個小凹槽,只需一顆中上品的寶石即可。我想你一定罵我了,沒關係!你還有機會補救。多準備一些魔法水晶吧!但願它們的價值能壓制住我的怒火。
    “接下來,你就盡情的罵吧!記憶魔法陣即將停止運轉,我聽不講的。”
    然後就是一陣咯咯咯的嬌笑,全是奸計得逞的嘲弄。
    伴隨著少女的笑聲,凹槽中散發出一陣絢爛的藍光,精美的葡萄藤花紋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像潮水一般退去。窗格子則像是玻璃一樣碎裂,裂縫綻放出閃電一樣的光,繼而消失地無影無蹤,露出一個燈火通明的甬道。
    被維蘭瑟擺了一道的丁克哭喪著臉走進了通往實驗室的地道,他只能在心中哀歎,謾駡。天知道這頭古靈精怪的幼龍還有什麼壞主意等著他。
    他開始為多少寶石才能讓維蘭瑟滿意而苦惱了。
    轟!
    一聲巨響,像是爆炸的聲音丁克疾步趕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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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晚宴上
    夏爾山地領主之妹,維蘭瑟小姐香閨落成之禮立即替代了美女德魯伊和亡靈法師因夏爾山地的年輕領主而走到一起,成為夏爾山地最熱議的話題,大家紛紛探尋,究竟是誰有此殊榮,能獲得這位馬背上的天使的青睞,收到一封鑲嵌著寶石的薔薇花請柬。
    不出所料,在夏爾山地門口,那些曾經更這位“馬背天使”打過交道,始終保持謙遜的貴族們一早就收到了領主親衛們派發的請柬。
    而那些自以為高高在上,曾經在言語上與維蘭瑟有過衝撞的貴族,則只能以豔羨的目光看著那些精美的請柬落入別人的手中。
    這些人後悔的人,多數是第一次看到維蘭瑟,就開始大獻殷勤,但他們無一不是貪戀這位“馬背天使”的美色,難免有人會提出重重無禮的要求,全被維蘭瑟教訓了一頓,因此彼此鬧得很不愉快。
    如果他們知道這還是這位美麗的少女的真實身份,想必會瞭解她完全是因為有所顧忌,不願為領地帶來太多的麻煩才對他們小懲大誡的話,想必絕不會有半分怨言。
    當然,以他們的眼光,不難看出,這些用寶石鑲嵌成薔薇花圖案的請柬本身就價值不菲。精美的雕刻和鑲嵌工藝無不昭示它們出自技藝高超的匠師之手,那朵薔薇花則全是用紅寶石打磨的花瓣鑲嵌而成,在黑暗處仍能熠熠生輝,不失為一種可以納入寶庫的珍藏。
    在加上,此次宴請是夏爾山地官方的第一次正式宴會。對受邀者來講。無疑是一種看重,一種身份的象徵。正如那些能進入黑市大亨埃蘭德會客室地人一樣,需要一種身份。
    很遺憾,這些被拒絕在宴會之外地人,其身份在這裡並沒有被認可。
    不過,人往往都是自命不凡的,尤其是這些本來就很自以為是的貴族老爺們。他們衡量一下自己的身份,在參照一下受邀者的身份,於是便有了符合“邏輯”的猜想:
    這無非是一個小女孩兒導演的一場鬧劇。等她的監護人。夏爾山地的領主丁克男爵想通了,就會乖乖地將請柬送到他們地手中。
    再怎麼說,一個不入流地三等男爵再怎麼炙手可熱,風光無限,也不敢輕易得罪他們這些尊貴的,擁有子爵或伯爵頭銜的大貴族。
    甚至有不少人已經想好。夏爾山地的主人親自造訪,捧著精美的請柬登門致歉的時候該如何措辭,並以此顯示他們地大度和親善。料想這位小小的三等男爵該受寵若驚,感激涕零,然後將他們待若上賓。
    但是,這種想法持續地並不長久,一旦破滅,甚至顯得格外可笑。只因兩隻豪華的車隊便在他們的目瞪口呆中緩緩駛進了夏爾山地的大門。
    他們認得車隊的旗幟。走在前面的是地精商會的車隊,瞧那陣容,即便不是黑市大亨埃蘭德本人親自前往,也是他指派了心腹前來。
    而當有人看到後面車隊偶爾探出頭來地卷髮美女阿碧絲,並交出此女的身份那一刻,大家就立即就知曉,車隊前面的某一輛豪華馬車中中,必定坐著埃蘭德本人。
    猛然間。他們發現自己錯過了一次機會。這種機會是他們願意花費千金,願意拉下臉來。卻又求之不得的。
    這不,有幾位已經捶胸頓足了。
    兩隊馬車一前一後,從男爵府前面的大道上緩緩駛過,丁克便知道維蘭瑟這次宴會有多麼處心積慮。
    最讓他感到氣憤的是,他和維妮雅遭受了和那些得罪過維蘭瑟的貴族同樣的待遇。直到現在,還沒有收到收到那該死地鑲嵌著薔薇花地請柬。
    可笑的是,這個請柬地創意似乎還剽竊自他的名片。
    就連那個傭兵傑弗遜,即使沒有獲得邀請,但是也被徵召去負責安保。這傢伙穿著一身精美的號服前來打了個招呼,便匆匆忙忙地朝薔薇城堡趕去。
    丁克甚至認為,正是那身華美的號服讓這位傭兵如此迫不及待,他是要在那些人面前露臉。
    至於亞瑟斯,則是得到了丁克的首肯後才換上號服到薔薇城堡報到的,這倒讓丁克頗為滿意。這個少年幹的是他的老本行,在薔薇城堡之外招呼那些車夫,以便為後來者空出位置。
    宴會的操持者顯然注重每一個環節,以便使得這次晚宴盡可能趨於完美。
    沒有人預料到,主人甚至為這些車夫準備了精緻的酒菜。這些從未收到過這種待遇的車夫感受到主人的慷慨,因此特別為主人家著想,便道旁連馬糞都不曾看到。
    須知,在大多數的宴會場所外,馬糞是一件想回避卻又難以回避的問題。現在,因為主人的慷慨和細緻,問題迎刃而解了。
    收到請柬卻又並不打算出席的人,恐怕唯有以亡靈法師身份出現的格裡佛里諾。
    儘管用寶石重生術重塑宿主軀體的格裡佛里諾看起來面色紅潤,少了不少黑暗的氣息,更像一位博學的智者,但是無論如何,還是有不少人能看出,他確實是一位和黑魔法打交道的人。
    格裡佛里諾有自知之明,向維蘭瑟的信使表達了謝意,然後縮進了實驗室繼續研究他的魔法。
    不知維蘭瑟是出於怎樣的考慮,裡面的魔法藥品和設備,乃至提煉之法原封不動地留在了那裡,正是它們吸引了這位巫妖。
    倒不是說這些魔法藥品有多麼難得,而是維蘭瑟那些聞所未聞的提煉方法徹底征服了這位魔法研究者。
    於是,一得到女主人的允許,這位巫妖就將自己鎖在了實驗室。幾乎足不出戶。
    在這裡。他又發現了一個全新的物種——簟人,但這還不是最令他驚奇地。
    一隻初具智慧地簟人竟然能獨自完成一項魔法藥劑的配置,而這種魔法藥劑是初級鬥氣習練者夢寐以求的東西。普通人原本要至少五才能催發的四級鬥氣,在這種藥劑的刺激下,只需區區一個星期就可以了。
    能夠激發鬥氣的魔法藥劑不是沒有,但是像這種沒有任何副作用聞所未聞。因為它完全打破了平衡的規律。
    須知,在得到一件東西的同時,往往會失去一些東西。
    類似的魔法藥劑也遵循這樣地規律,在獲得力量地同時。不是對身體有所折損。就是會減少一些壽命。
    格裡佛里諾再一次被龍族超凡的知識折服,在維蘭瑟的實驗室裡當起了學生。而傳授他藥劑配製的就是這位極具天賦的名叫戈林的簟人。
    戈林不收學費,但要求格裡佛里諾要不斷和他說話,因為他已經開始學習簡單地詞彙,並能用不太流利的日常用語進行簡單的交流了。
    應邀的客人們不按常理,並不等到晚宴開始的時候才姍姍來遲。藉以顯示自己的身份尊榮。
    因此在所謂上流社會的宴會上,往往會出現這樣的一幕,越是顯貴地客人,越來得晚。尤其是最尊貴的,往往是等到主人宣佈宴會開始的前一刻才趕到,以便享受那種眾人矚目的目光。
    仿佛正因為他的到來才拉開了宴會的帷幕,他才是真正的宴會主角。
    但是在薔薇城堡花園中的宴會完全不尊此例。賓客們在接到請柬後就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借助冬日地陽光盡睹薔薇城堡地風采。
    在這種想法的驅使下.由丁克地城堡通往薔薇城堡的道路兩旁,不少客人乾脆在僕人的陪同下和朋友緩步行來。
    若非他們都手持請柬,倒像是一群群相邀出行,漫步鄉間的貴族老爺要去欣賞一次難得一見的田園風光。
    這樣的情景讓丁克這位被遺忘的“客人”有些懊惱,要不是維妮雅稱他早晚會獲得邀請,恐怕他會直接去找維蘭瑟責問一番。
    實驗室那種地方也不適合他呆,只因他對魔法瞭解地太少,又特別可憐那些被作為實驗對象的小動物。自從看了格裡佛里諾親自操刀的**解剖。丁克就急匆匆逃離了那裡。於是他此次實驗室之行不但沒有什麼收穫。反倒讓他損失了十幾顆精美的魔法水晶。
    他心中氣惱,但是每一次罵完維蘭瑟之後。便又在那筆賠償金中加上一顆,一邊它們的分量足以滿足一頭龍的胃口。
    黃昏的時候,丁克不免有些坐立不安了。他在書房裡來回踱步,時而打開窗戶,遙望薔薇城堡的方向一陣。
    遠遠看去,應邀前來的客人們都被安排在被寶石的光芒映襯成白晝的花園之中,享受著極其奢華的招待。
    “怎麼,迫不及待了?”維妮雅終於將整本書看完了,她一邊說,一邊將它放回書架,又抽出一本準備翻閱。
    “這丫頭,這次真是太過分!竟然把你這個親妹妹晾在這裡。”
    “可別牽扯上我!”維妮雅回敬道,“說得像是因為我,你才受到到這樣的對待一樣。再說了,你這個做哥哥的不也是遭到了同樣的冷遇嗎?”
    “親愛的維妮雅,想必您忘記了,這裡可是我的領地。我想去,隨時都可以去的。料想那些拿著維蘭瑟提供的魔法弓箭的傢伙不會因為我沒有拿請柬就阻攔我吧!”
    “好吧,好吧!我的領主大人,您似乎有些自亂陣腳了。還請稍安勿躁。要堅信您自己的判斷,不要被情感蒙住了眼睛。在宴會開始的前一刻,必定有請柬送到。只是,這位維蘭瑟小姐遠比我想像的要有耐心,不到最後關頭絕不出手。”
    你可別望了,我們古靈精怪的維蘭瑟小姐常常幹出出人意表的事情。沒準兒她已經洞悉了我們地想法,料到我們會等到所謂地最後一刻。但她偏偏不按常理出牌。讓我們聽著美妙的音樂。度過一個冷清的夜晚。”
    “那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就我們兩?我怕我會把持不住!”丁克一臉壞笑地在維妮雅身上不住打量,最後落在了她傲人的胸脯之上。
    “除非你覺得你有這個能力!”維妮雅的笑容讓丁克心中發毛,手裡的月亮之杖上魔法飛速地聚集,閃耀著月白色的光輝。女祭司的實力本來就不容小覷,尤其是在拿到月亮之杖後,她地實力上升了不知多少。
    “開個玩笑,何必當真!”丁克聳聳肩,將目光轉到一邊。
    “下不為例!”維妮雅冷冷地說道。
    “好吧!”
    得到了滿意地答覆,維妮雅這才撤回魔法:“依照維蘭瑟的性格。有這樣擠兌我們的機會她當然不會錯過。不過嘛!光是這樣似乎還不夠。想必她為我預備了別的節目,要在宴會上給我難堪。”
    “她無非是想讓你知難而退,叫她一聲姐姐罷了。你又何必跟她一般見識呢?”
    “也不儘然!”維妮雅望著薔薇城堡的方向,“她是在證明自己,好讓大家知道,她維蘭瑟也是有能力的。”
    “小孩子地想法。”丁克撇撇嘴。
    “不。她的能力很強!噢,你可能會說,有你的美女管家為她出謀劃策。但是換一個角度,你不覺得這正表明她十分懂得用人。很多時候,會用人往往比事必躬親收到的效果更好。”
    “您這話是不是在警示我這個當領主的呢?”
    “就算是吧!”維妮雅說道,“現在,我倒是對那個賭約持審慎的態度。也許要勝過她,我還需要多做一點努力。”
    “照我說。你叫她一聲姐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那樣,我又多了一個妹妹,而我們呢,就成了一家人。何等有幸!”丁克提高了嗓門兒,“一個小小的領主短短時間便有兩個這麼漂亮地妹妹。”
    “我的母親在天有靈,必不會感到寬慰!”維妮雅淡淡地說道。
    丁克歎了口氣:“上一代的恩怨,總免不了延續到下一代。”“不,這是我和她之間的戰爭。”
    “德魯伊這麼好戰?”
    “你不知道。在古代還有戰鬥德魯伊嗎?”
    “這是現代。”
    “那麼。消失的戰鬥德魯伊從地底爬起來了。”維妮雅丟下這句,便不再說話。
    很多時候。一句話就能關上談話的大門,維妮雅這句就是其中之一。
    這時候,門鈴響起,正好打破了書房裡面的沉默。
    其實丁克早就聽到,外面來了一輛馬車,從氣息上判斷,來人正是維蘭瑟。
    很快,一襲盛裝的維蘭瑟親自推開大門,將兩封請柬分別送到丁克和維妮雅手上,親自向他們發出了邀請。
    丁克和維妮雅相視一笑。
    旁邊地維蘭瑟對此毫不見怪,展現出一個會心地笑容,美麗的眼睛頓時變成了彎彎地月牙兒,那樣子可愛極了。她催促二人趕緊換裝,宴會只等這兩位貴賓駕臨,便立即宣佈開始。
    丁克是一套極為精緻的白色晚禮服,圖案簡約,但是正是這種簡潔使得這套衣服穿在他身上極為得體。一問之下,才知道梅絲特別找人裁制的。
    維妮雅拒絕了維蘭瑟為她挑選的那套甚為華麗的晚禮服,拿出一套略顯過時的連衣裙稍作修改,添加幾個必要的配飾,立即,一套素雅但不失高貴的淡綠色長裙便出現了,配上她高貴典雅的容貌,倒是和丁克簡潔得體的打扮相得益彰。
    丁克驚歎於維妮雅那雙靈巧的手,他萬萬沒想到這位女祭司還有藝術家的天賦,在短短十來分鐘時間內,就將她母親留下的一件普通的連衣裙變成了一套清新典雅的晚禮服。
    穿上親手裁制地晚禮服,維妮雅從幕布後面走了出來,她一臉堆笑,仿佛在請求兩位觀眾做評判。看她地禮服是否合身。
    兩人都用眼神給予了她肯定的回答。
    然而。丁克分明從這個美麗的德魯伊眼裡看到得意的光彩,再看維蘭瑟,雖然始終保持淺笑,但是眼中不乏妒忌之色。
    現在,在這次對決中,作為妹妹的維妮雅又一次佔據了上風。
    丁克覺得這位口口聲聲說龍族具有高超智慧的女祭司,其實才是最聰明的人,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維蘭瑟搭乘的馬車是一輛低輪馬車,和當初丁克轉贈給阿碧絲地相仿。馬車由兩匹健壯地灰斑馬拉著。緩緩駛過那條人工河上唯一的石橋。
    不用說。這輛馬車正是兩天前埃蘭德差人為他送來的代步工具,現在被維蘭瑟理所當然地徵用了。
    坐著豪華而舒適的馬車,三人很快來到了維蘭瑟的薔薇城堡大門外,巍峨的大門氣勢恢宏,恐怕連那些王國地城堡都會相形遜色。*
    聽到通報來客的名字,那些賓客無不立即起身。迎了出來。
    作為女主人的維蘭瑟,她的美貌早就在所有人的心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但是當維妮雅出現的時候,人們又不免將她作為議論的物件。雖說先前不少人已經一睹芳容,但是今天不同往日,那身禮服讓她地美貌得到了最好的修飾。
    於是,相伴在丁克左右的姐妹兩便在老人們懷念青年時光,年輕人充滿豔羨。女人們嫉妒的目光中一面頷首致意,一面緩步走進春意融融的花園。
    人們注意到,這位德魯伊挽著丁克的手臂,儘管不符合常理,但是在一種打破禁忌的心理驅使下,“男爵夫人”、“夏爾山地未來的女主人”之類地頭銜就加在了維妮雅頭上。有好事者,甚至乾脆在見禮地時候就將這樣的名頭加上。
    出乎丁克地意料,維妮雅非但沒有感到任何不適。反倒欣然受領。直到瞥見臉色不善的維蘭瑟。丁克才明白了其中的緣由,感情他又為兩姐妹的爭鬥提供了戰場。戰鬥悄無聲息。但又如此激烈。
    丁克趕緊將目光移開,裝作全然不知,笑吟吟地朝著賓客頷首致意。
    這條路那麼漫長,丁克攜著二女走到舞池中心的時候,額頭都佈滿了汗滴。
    “你很熱嗎?”維蘭瑟悄聲問道。
    “不!”
    “不准和維妮雅跳舞!”
    “好……好的!”
    得到了滿意的答覆,維蘭瑟便高聲宣佈晚會開始,一陣熱烈的掌聲之後,晚宴便拉開了序幕。
    沒有人會甘願成為一場舞會的配角,就算是配角,也要做最出彩的。於是,賓客們便開始自己的表演。
    有人邀請舞伴,試圖在風流簿上添上濃彩的一筆;有人找人攀談,希望在仕途或者“錢途”上找到更為寬闊的道路。
    這時,在來往穿梭的賓客間,丁克瞥見了一襲紫衣的梅絲,這位女刺客正和索蘭妮陪著一位陌生的女子在一旁有說有笑,引來不少年輕貴族的目光。而那些女性客人,則有意無意地遠離這群漂亮的少女,畢竟誰也不願意當綠葉。
    丁克朝她微微一笑,梅絲立即便迎上了他的目光。顯然,這位女刺客的注意力並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樣,其實有很大一部分在丁克這裡。
    對於丁克的笑容,梅絲不由得一愣,有些莫名其妙,但她還是朝丁克報以一個甜美的微笑。
    丁克輕輕牽了牽自己的衣領,梅絲立即會意,那笑容隨即變得更加甜美了。一陣沉默的交流後,丁克的目光轉到了那個陌生女子的身上,只因凱薩琳正可憐兮兮地趴在那個陌生女子的懷裡。
    顯然,如果有得選擇,小傢伙肯定願意立即就撲向他的懷裡。
    小傢伙似乎看到了丁克,可憐兮兮地望了他一眼,卻沒有立即跑過來。她輕輕地理了理擋住她眼睛的毛髮,繼續無精打采地趴在那個陌生女子的懷裡。
    丁克已經猜出了這個陌生女子的身份,正是化妝地蘭黛。維蘭瑟不可謂不小心,竟然用空間控制術隱藏了歌妖身上地氣息。讓丁克都險些認不出來。
    就在丁克走神的片刻。埃蘭德撇下一幫與他攀談的貴族迎了過來。
    “丁克,噢,我親愛的朋友,想不到這麼快就見到你了。我還以為,綠地城外一別,我們會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見面呢!”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丁克才注意到,黑市大亨埃蘭德正在一群貴族的簇擁下,邁著穩健的步伐疾步迎了上來。*眉宇間滿是欣喜之色。
    埃蘭德對於丁克的態度和之前他對與他攀談者僅僅出於禮節上的態度形成了極為鮮明地對比。引得賓客們紛紛側目而視。丁克重又置身於人們灼灼地目光之下。
    雖然受邀者無不知道丁克與黑市大亨埃蘭德交情不菲,但是看到其放下架子,主動向丁克打招呼,語言如此親昵,無不露出驚異之色。
    大家都有意無意地湊了過來,仿佛要抓住二人談話的全部細節。以便在必要的時候,多一份具有價值的談資。
    丁克並不瞭解,埃蘭德為什麼要將嗓門兒提得這樣高。照他的本意,這些賓客出於禮節性地與自己寒暄兩句後,就會將他忽略,轉而在賓客中搜尋合適的對象。
    現在,恐怕在較長一段時間內,他都會成為備受矚目地人物。
    丁克淡淡一笑:“埃蘭德先生想要見我。只需一張便條,或者一道口信,我就會日夜兼程趕來。”
    “是嗎?”
    “肺腑之言!”丁克微微頷首,表現出應有的謙恭。
    “只怕您放不下你的領地和您身邊的朋友!”埃蘭德笑著說道,“譬如這位小姐,您還未為我介紹。想必您之所以姍姍來遲,正是為了等待這位美麗的小姐換上一身能夠配得上她美貌晚裝吧!”
    “我的朋友,您真幽默。”丁克微微一笑。
    身旁的維妮雅儘管知道這是禮節上的恭維。但挽住丁克地胳膊不由得動了動。仿佛真的被觸動了心弦。“是呀,”一位中年貴族湊了過來。讚歎地說道,“這位小姐的美貌真是讓人心生妒忌。我甚至懷疑慷慨的領主大人在關於這位小姐姓名以及來歷的這件事情上吝嗇了。”
    “這位先生是?”丁克覺得此人似曾相識,像是在哪裡見過。
    “威斯敏斯特侯爵,一位值得信賴的朋友。料想您聽過他的大名。”
    “掌管著南北商道的大人物!真是三生有幸。”丁克鞠躬致意,猛然看見他手上地一枚藍寶石戒指,便想起此人正是那位與自己分享烤羊肉,贈送血提酒地商人。
    “哦,竟然是您!”丁克高聲說道。
    儘管在之前的相遇中,丁克已經認定他並非那種普通地商人,不料竟是一位侯爵。因此,丁克此時的激動倒不完全是裝出來的。
    “我的朋友,您想起我來啦!”威斯敏斯特侯爵伸出手,與丁克來了一個熊抱,正是南方貴族朋友間見面時的禮儀。
    “謝謝您的羊肉和美酒。”鬆開後,丁克向他表達了自己的謝意。
    “現在,您卻用更為醇美的血提酒款待了我!”侯爵從身旁侍者的託盤裡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那就請您盡情享用吧!”丁克再次欠了欠身,後者則舉起另一杯酒朝他致意。
    “我的朋友,”埃蘭德說道,“我不是那種喜歡探究別人**的人,但是短短時間,我就知道您有一位叫做梅絲的漂亮助手,一位名叫索蘭妮的美女管家,以及我們今天的主人,美麗的維蘭瑟小姐。現在,您身旁又多了一位同樣美麗的女士,還請告知我們她的貴姓芳名。而我呢,將會把這看做一種榮幸。”
    “諸位!”維妮雅高聲說道,“我叫維妮雅,正如諸位瞭解的那樣,我的身份是一位德魯伊。不久前,男爵閣下在一隻異變的大地之熊口裡救下了我,於是。為了感念他地恩德。我自願成為他地助手,將專門負責夏爾山地的種植業。”
    維妮雅這話,無疑在賓客中間丟下一枚重磅炸彈,大家立即議論紛紛。這也難怪,聘請一位德魯伊來負責一個小領地的種植業,丁克要麼是瘋了,要麼就是又將有什麼大手筆。
    須知,相對來講,北方的種植業不算發達。加上種植業往往依賴于當年氣候狀況的好壞。相對來說不穩定,很多領主並不看重。
    當然,在南方,也有完全依賴於農業的區域,不過都是土地肥沃,氣候宜人的地方。供應著大陸絕大部分的糧食需求。
    賓客們暗自權衡一下,認為就現在的情勢來看,第二種可能地幾率更大。酒杯中極其難得地血提酒就是最好的佐證。
    儘管還沒有證據表明,這些美酒是夏爾山地出產,但他們無不堅信,這血提與夏爾山地有莫大的關聯,否則用價值不菲的血提待客,實在是國王一樣的奢侈。
    有人對德魯伊如何結識丁克的說法持懷疑態度。不過維妮雅立即讓他們打消了這種疑慮。她取出一枚明黃色地魔法水晶。足有拳頭那麼大小。
    有人立即提出要收購這枚與眾不同的土系魔法水晶,因為通常情況下,大地之熊的魔核都是棕黃色的,這種明黃色的卻是從未發現過。
    這些賓客深諳物以稀為貴的道理,無論是想寶庫中多一件奇珍,還是想買下來待價而沽,都不願意錯過獲得珍寶的機會。
    於是有人便開始競價,爭得面紅耳赤。宴會眼看就要演變成拍賣會了。
    直到維妮雅許諾。將會在不久之後的拍賣會上作為拍品競拍,大家才結束了這個話題。私下盤算要以什麼樣地價格獲此珍寶。
    “這麼說來,在夏爾山地的土地上,又將有更多的奇跡發生。”埃蘭德笑呵呵地說道,顯然是有意繼續先前的話題,“哎!不知是否有機會能一一目睹這些奇跡的發生。儘管置身這樣的勝景已經是一種莫大的榮幸,但是,人總是貪心不足,還是不免想獲知究竟是什麼力量締造了這樣的奇景!”
    埃蘭德地這種說法立即引來了旁人地附和,之前因為想要高價購得那枚魔法水晶的不愉快全被拋諸腦後。
    對埃蘭德,丁克相當欣賞。認為此人地能力未必上佳,但非常有領導者的氣質,且為人還稱得上中直。相比之下,在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中,埃蘭德無疑是值得交往的一個。
    “尊敬的男爵閣下。綠地城外一別,您走得匆忙,我還沒有感謝您饋贈馬車的好意呢!”一個銀鈴般的聲音響起,是美麗的阿碧絲。
    她也許不是在場女性中最漂亮的一個,但是她無疑最具有交際手腕,那些貴婦全部聚集在她的身旁,唯她馬首是瞻。
    丁克覺得,他必須小心應對,一旦在哪裡得罪了這個少女,他無疑就捅了馬蜂窩,等於將她身後的貴婦全部得罪了。
    丁克深知這些女人的能量,很多時候,她們只需在情人或者丈夫耳邊吹吹風,就能將一位王國的要員拉下馬。而她們喜歡一個人,希望看到他好,又往往能將不可能的事情促成,歷史上已經有過太多的例子了。
    丁克快速地組織一下語言,以沉緩的語調說道:
    “那是因為我猜想,以埃蘭德先生的慷慨,還會賜予一輛。因此,我就當了一回闊佬,將那輛精美的馬車贈送給一位美麗的女士。我也附庸風雅一回,成就一回香車美人美談。如果您真要感謝,不妨為我破解一個難題。”
    丁克一邊說,一邊從水晶託盤裡取出一串血提。
    “您是要將血提的代理權交托給我嗎?”
    “如果您不建議的話。”
    “求之不得。”阿碧絲頷首遜謝,又說道,“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您。”
    她說這話的時候,不由得瞟了眼埃蘭德。
    不料,埃蘭德始終面帶笑容,仿佛並不當一回事兒。阿碧絲只想到一種可能,就是丁克在這位黑市大亨心中地位超然,遠勝於任何生意上的夥伴,完全是真正交心的朋友。
    立即,她又感到一陣失落,只因她和眼前之人的關係完全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如果可以選擇,她情願用剛剛獲得的一份許諾換取這種寶貴的情誼。
    “道謝就不用了!”丁克說道,“但願阿碧絲小姐能讓我的血提為我帶來豐厚的利益。哎!說到底,我畢竟是凡人,金幣碰撞發出的聲響比任何感謝都來得熱烈。”
    “那麼,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能請您跳一曲舞。”“那我真要為您美麗的雙腳擔心了。我的舞技……”丁克尷尬地笑笑,“嘿!慘不忍睹。”
    “慘不忍睹?!這個形容詞……呵呵,也許很生動。不過嘛,我希望這不是一個藉口。也是我太貪心,妄想替代維妮雅小姐,因此陷入了這種尷尬的境地。”阿碧絲自嘲地說道,雙頰都暈紅了。
    “阿碧絲小姐真會說笑!”丁克建議道,“不如,我們一起到偏廳坐下來,將舞池讓給我們尊貴的客人們。”
    “這是一個不錯的建議。”埃蘭德說道,“唔!對一位地精老頭兒來講。”
    丁克感激地看了這位黑市大亨一眼,後者微微一笑。
    “埃蘭德先生!”丁克說道,“如果您想跳一曲,不知有多少女孩子會爭取這種榮幸。”
    “您就不要恭維我了。要是我像您這個年紀,恐怕會因你這種說法高興一陣,甚至會立即付諸行動,不過現在嘛!當觀眾,想必是我最好的選擇。”
    “那好,我們就遵從您這位長輩的建議。”丁克贊同地說道。
    阿碧絲重重地看了他一眼,顯然是在責怪他曲解別人的意思。
    不過,阿碧絲還是在丁克目瞪口呆之下丟下他,跟上了埃蘭德的腳步。而丁克,直到身邊的維妮雅輕輕拉了拉他的胳膊,才回過神來。於是,這幾位宴會的主角便朝偏廳走去。
    說是偏廳,其實是由綠色的藤蔓組成的一個個小隔間,將整個舞池包裹其中。
    綠色的草地就是地毯,踩在上面軟綿綿,陷及腳背。這些綠草具有極強的生命力,當人們的腳離開的時候,它們又直立起身軀,將之前的腳印抹平了。
    在這些開闢出來的小隔間裡,既能低聲談話,又能觀看舞池裡的表演。那些累了的客人,往往將這裡作為小憩之所。矮幾上擺滿了各種珍饈美酒,他們可以盡情享用。
    不過,這樣美妙的場景似乎感染者這些常常流連於各種舞會的人們,將他們麻木的心完全融化,血液裡凝固的熱情便抑制不住地揮灑出來,很快便促使他們再次將這種情緒化作優美而激情的舞步,為這神奇的城堡增添一道道靚麗的風景。
    牆壁上遍佈的魔法燈球散發著橘黃色的光芒,把整個宴會廳照射得明亮無比。
    維蘭瑟選擇的是以春天為背景的花園作為今天的招待之所,偏偏繁星也來湊熱鬧,將夜空裝點得特別迷人。
    毫無疑問,在冬日裡,能夠享受春日裡愉悅的空氣,實在是一種不可多得的享受。
    維蘭瑟利用她的奇思妙想,將魔法和現實有機地結合在一起,形成了這亦真亦幻的情景。在這裡,客人們可以隨意享用美味的自主餐,傾聽者輕柔的音樂。也可以聚在一旁談笑風生,將友誼擴展。
    空氣中彌漫著美酒的醇香、鮮花的芬芳,以及漂亮的女士們的香水味,搭配上輕柔的樂曲,夢幻的燈光,不由得讓人的心情歡快起來。
    不得不承認,如果長期都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想不安逸墮落都難。
    ——

06、舞會上的格鬥
    出乎絕大多數人的意料,當公證人之一,亞歷山大親王手中的紅絲巾落到地上的那一刻,並沒有像大家以為的那樣,立即爆發激烈的對決。相反的,演武場上的時間仿佛立即靜止下來,對決的雙方一動也不動,只用眼神交戰。
    這種無聲的戰鬥持續了半分鐘,劍士肯才率先拔出寶劍。森寒的劍氣立即將春意驅散,旁觀者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年輕的劍士肯看似傲慢,但拔出劍的那一刻,立即變得極為冷靜。他把手中的長劍挽動出絢爛的劍花,冒著寒光的劍身折射著明亮的魔法燈光,很有擾亂對手視線的效果。而他自己則利用對方尚未適應的間歇仔細地觀察著對手。
    他雖然驕狂,但從來不輕視自己對手,北方之行的幾十場勝利絕不僅僅只是依靠強橫的武力獲得。
    丁克在武技方面尚不著名,雖然英氣勃發,但是相對於這個在南方六郡闖下威名的劍士肯來講,就顯得普普通通了。
    不過,賓客們大多是站在丁克一方的。畢竟,大家都是北方人,在情感上,總不希望外來者在此耀武揚威。
    再說,相對于丁克的謙遜,劍士肯的趾高氣揚就得罪了不少人。加之他一路北行,挑戰了不少成名的好手,名聲越盛,人們在心中對外來者的抵觸越發激烈。
    人都有一種奇怪的心理,對神話之類的東西抱有懷疑態度,希望見證神話的破滅。現在,觀眾中就不乏這類人。
    尤其是是曾經敗在劍士肯手下的幾位年輕貴族,無不緊握拳頭,仿佛這樣能將自己的力量借一點給丁克。好多一點勝算,為他們報仇雪恨。
    丁克鎮定地功夫相當了得,在生死決戰之時臉上還掛著淡淡的微笑,這讓支持他的觀眾信心倍增。至於他的對手,心中的疑慮不由得增加了幾分。
    兩個人在臺上互相打量,並不急於動手。
    也沒有那位觀眾因為心急而發出催促的呐喊,這倒不是礙於面子,要保持貴族的做派,而是他們都感到。兩股無形的殺氣已經開始了交鋒。
    代表不同陣營的阿碧絲和埃蘭德當然不會錯過這樣地機會,在幾位熟識的朋友的攛掇下,各自開出了盤口。
    令人奇怪的是,這兩位似乎都特別看好丁克,賠率均為一比
    須知,作為真正意義上的商人,在利益面前決不會為情誼左右。追求最大的利潤才是他們的目標。再說,賠率本身對比賽地勝負毫無影響,他們完全犯不著因此蒙受損失。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做出理性的判斷,因此,在金錢面前,那些丁克的支持者動搖了,轉向勝算更大的肯。
    於是,除了極少數礙於情面的人買了丁克獲勝,其他的都爭先恐後地在丁克被打敗之前將注碼下在了劍士肯身上。
    就在兩位商業首腦暗自得意的時候。維蘭瑟的一個小小舉動讓他們的笑容微微一僵。
    小姑娘拿出兩袋子分別丟在他們面前,指明買丁克獲勝。
    在外人看來,這種行為無非是一種親情地表現。對戰鬥的結果毫無影響,只是對維蘭瑟的價碼大家都抱有疑惑。
    少數特別眼尖地人則開始猜測,是什麼樣的注碼讓兩位商業首腦微微變色。
    兩位湊到維蘭瑟耳邊說了點什麼,小姑娘才滿意地收回錢袋子。不少人這才感覺到,其中有貓膩。
    但是下注之後,反悔已經是沒有用了。好在這些人特別在乎面子,裝作滿不在乎,既不為丁克呐喊也不為劍士叫好。只在心中祈禱:讓下一位勇士戰勝肯吧!
    終於。劍士肯出招了!
    雖然是試探性的進攻,同樣吹響了戰鬥的號角。
    “喝!”伴隨著一聲怒吼,劍士肯雙手握住長劍猛地向前一個衝刺,只在呼吸間就來到了距離丁克僅三米遠的位置。他斜舉的長劍如狂風呼嘯突襲,奪目的光芒幾乎耀花了所有關注的目光。
    他這一下擁有雷霆之勢地突擊,把長劍的長度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假如在戰場之上,必然能夠橫掃一片。然而。在一對一的戰鬥中。這就成了一種虛招。
    不過,丁克瞭解他的本意。因為在這種大範圍的攻擊下,他無論是舉劍硬抗或者後退躲避,都將落入劣勢,難以招架對手接下來的殺招。
    全場立刻靜謐得能夠聽到心跳的聲音,許多人緊張地捏緊了自己的拳頭,睜大眼睛死死注意著臺上地一舉一動,生怕漏掉一絲細節。
    面對突襲而來地狂暴攻擊,丁克臉上始終保持著輕鬆的微笑,他忽地後退了一步,右腳借力騰身竄到了半空呈鷹擊之勢反撲回來。
    在他騰身躍起,避開長劍攻擊地同時,暗夜之心脫去劍鞘,被他牢牢握在手中。
    兩指寬的劍身在他花哨的招式下恍若靈蛇出洞般靈巧,帶著一點星芒的銳利劍尖急速刺向劍士肯頭部,目標竟然是對方的雙眼!
    叮!
    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傳入每個人的耳朵中,長劍舞出的光影已經全部消失。劍士肯反應極快,在一瞬間收回長劍擋在眼前,恰好擋住了丁克刺向他左眼的一擊。立即,火星四濺。長劍的劍身在丁克斷劍的力量下立刻彎曲,隨即又蹦直,人還在半空中飛擊的丁克借力一個旋身,如一只蒼鷹從劍士肯的頭頂掠了過去,穩穩地落到了對手身後。
    這一次交手,兩人互換了位置,基本上打了一個平手。劍士肯見識到了丁克的靈活,而丁克也試出了劍士肯的實力。
    這次精彩的對決引起了場下一陣熱烈的掌聲。
    在這臨時開闢地演武場上。並沒有多少可供利用的環境,想要戰勝對手只有憑藉自己的實力和頭腦。經過這次試探性的交手過後,兩人心裡都有了底,最激勵的戰鬥便在觀眾的歡呼聲中打響。
    劍士肯深吸一口氣,雙眼爆出精光,繼而變得赤紅,手上的長劍陡然間膨脹了幾分,是高級鬥氣附加在武器上面的效果。
    這個劍士的鬥氣修為同他地身手一樣,達到了一個很高的水準。
    丁克臉上的微笑儘管沒有立即消失。但細心觀察,會發現已經變得有些凝重。他看到對方還未盡全力,似乎是不願意展露真實的水準。
    好在至今為止,他也只用了一半的力量。
    “殺!”劍士肯疾速地向前探出一步,主動向丁克發起進攻,飛掠的劍身猛然散發出紫色的光芒,並爆發出劈劈啪啪地聲響。在短短工夫。那柄泛著赤芒的長劍上已經被這位劍士灌注了電屬性的鬥氣!
    他的招式並不複雜,但是同電屬性的鬥氣結合起來就很具有威力。若是換了別人,即使不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嚇,也難以對付這神秘莫測的複合鬥氣。
    肯的劍招也並不因此就顯得呆滯。飛斬橫削、重擊點刺交替發出,純粹以強橫的力量和鬥氣壓制對手。
    電流的靈活性使得這種原本毫無靈巧可言地攻擊變得極為詭異,使人很難確定,那劍尖的電弧會擊向何處。
    堅硬的地面往往因電弧地攻擊冒出一陣陣青煙,發出雷鳴般的爆炸。
    在這並不大的範圍內,這種攻擊具有強大的威懾力,假如丁克不小心挨上一下。傷害將是致命的。
    在外人看來,丁克就好像驚濤駭浪中的一葉舢板,在劍士肯狂風驟雨般的攻擊當中顯得左支右絀。唯有招架之功。已經有不少人認為,這場戰鬥對丁克來講,驚險異常,他這只風浪裡的小舟隨時都有傾覆地可能。
    不過,為數不多的行家已經發現,丁克看似兇險,可他每一次都能險而又險地躲開致命的攻擊。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似乎已經摸出了對手出招的規律。開始組織起有效的反抗,現在,甚至不時地突然刺出幾劍。
    他出手時機選擇得非常好,既躲開那些激射而出的紫色電弧,又刺向劍士肯必救的位置。
    這個年輕人一直在保存實力?!
    他必定還有後手!
    無論是外行還是行家都看得興奮不已,喝彩加油地聲音從來就沒有停止過。這一刻,他們似乎對關係是否能贏得彩金地勝負本身有些忽視了,他們認為。即便是輸點賭注。也權當是一場精彩決鬥的票價。
    亞歷山大親王目不轉睛地關注了擂臺上地戰鬥,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每次看到驚險時刻幾乎都坐不住了。
    “父親,您看肯會贏嗎?”亞當斯說道,“他會贏嗎?剛才我就注意到,這個叫丁克的傢伙身上有種奇怪的力量,他抓住我的時候,我的鬥氣竟然被他完全壓制了。”
    “那你不事先提醒,以便讓我設法阻止這場比鬥!”親王冷冷地說。
    “因為我相信肯的實力。”亞當斯握著拳頭,“他是最強的!”
    如果不是因為對自己骨肉的瞭解,亞歷山大親王可能會認為這是小孩子的肺腑之言,不過,他瞭解亞當斯,知道一切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
    “但願你不是希望他有所折損吧!”亞歷山大親王重重地歎了口氣。亞當斯神情一滯,但沒有辯駁,看了親王一眼,發現他父親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微笑。這笑容轉瞬即逝,但他知道,這位野心勃勃的男人又在打什麼壞主意了。
    亞當斯瞭解他的父親,正如亞歷山大親王瞭解他一樣。確實,他希望劍士肯命喪丁克之手,那樣,拉美西斯七世震怒之下,丁克也難逃責罰。他打的是一舉兩得的如意算盤。
    不過。他卻沒有注意到,當他目光移開父親的臉龐時,亞歷山大親王的眼神中閃過一陣異樣地神采。
    所有觀眾中,唯獨維蘭瑟始終保持笑容。可以說,在場之人就數她神態最輕鬆,倒像是在欣賞一場特別唯美的演出。
    這讓兩位莊家對她的鎮定暗自佩服,連他們這樣見慣了大場面的人也不免受周圍氣氛的影響,何況是有切身利害的人。
    外人不知道,他們可知道維蘭瑟下的重注。可以說,那兩袋寶石足以讓他們心動。儘管他們沒有接受這筆下注,而是以收益的一半相贈。
    他們無不認為這是明智的選擇,如果接受了維蘭瑟地投注,賠付起來可就不輕鬆了。
    畢竟,他們都認為丁克獲勝的幾率特別大。阿碧絲是親眼所見丁克的實力,埃蘭德是完全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和手下人收集的情報。
    丁克在桑坦德學院的光輝戰績早已傳入這位黑市大亨的耳中,再加上薔薇女郎號上與末日神殿地亡靈法師一戰,這種勝率便成倍增加了。
    當然,身為埃蘭德對手的阿碧絲瞭解的即使不比這位黑市大亨多,也相差無幾,對於這場比試的勝負,她當然能做出準確的判斷。
    哪怕穩贏的局面,也要把投資風險降到最低,這是這兩位商業巨頭信奉的經商準則。
    而讓那些下注者在比賽開始之前不能洞悉這些背後的資訊,也是他們考慮的。毫無疑問。這才是他們為什麼開出一賠一的賠率地根本原因。
    所有人中,最擔心場上局勢的其實是索蘭妮。這位女管家不諳武技之道,也不瞭解丁克的實力。自然看不出場上誰佔據優勢。在她看來,丁克每一刻都有喪命地危險。
    儘管梅絲和蘭黛都情不自禁地向滿臉堆笑的維蘭瑟提出丁克是否能勝利,可小姑娘就是不回答。終於在索蘭妮低聲向她詢問的時候,她總算大發慈悲開口安慰了這位女管家:
    “索蘭妮姐姐,您可千萬別為這傢伙擔心。那個劍士肯雖然強大,但除非發生意外,最後站在擂臺上的肯定是那個這壞傢伙。
    “他就是想讓人為他擔心,好多絕技都沒有使用出來。不過這樣也好。讓我的舞會變得更為精彩。唔!不得不說,任何一場舞會要讓人終身難忘,一再提起,總要有兩三件趣聞才能辦到。”
    維蘭瑟的話起了作用,原本激動不安的索蘭妮終於平靜了下來,她被維蘭瑟拉著坐到沙發上,有些不好意思地對丁克說道:
    “誰說我擔心他,只是他受了傷。就沒有人去繳納歲貢了。您知道。這領主上任的第一次歲貢是不允許人代繳地。”
    “這樣豈不更好!”維蘭瑟笑道,“我倒是很樂意擔當此任。想必那些聯盟的官員不會拒絕丁蒙尼男爵的女兒成為夏爾山地的新領主吧!我相信。我的能力比這只會指使女人的傢伙好點。”
    索蘭妮聞言,和身旁的兩個女孩子相視一笑,顯然,她們都認為這是維蘭瑟的戲言。
    有時候,女孩子地笑容往往具有特別地魔力,而好幾個絕色美女的笑容無疑威力巨大,連一些不搭調地東西也會受到這種力場的影響。
    演武場上的局勢便是其中之
    這不,擂臺上的形勢眨眼工夫便發生了突變。
    劍士肯連續地向丁克發起了兇猛的攻擊,丁克的靈巧的遊鬥戰術讓他難受極了,強大的力量基本上沒有用武之地。
    十幾分鐘的狂暴攻擊沒有收穫一點成績,全身沸騰的熱血沖上了劍士肯的頭腦,讓他失去了足夠的冷靜。
    這是他出道以來遇到的第一位強敵。
    更為可氣的是,對方還沒有釋放鬥氣!
    這對肯來說,無疑是一種侮辱,於是大喝一聲,長劍宛若驚鴻,撕裂著空氣。
    丁克不願意硬碰硬,在這種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下連連後退。
    緊追不捨的劍士肯得勢不饒人。急忙追擊,揮動長劍的節奏變得有些紊亂,隱隱露出了破綻。
    一絲冷笑掛上了丁克的嘴角,他在面對劍士肯又一次攻擊的時候突然沒有再後退或者向側面躲避,而是猛地矮身彎腰,敏捷地向前一撲,連人帶劍從劍士肯地左側腋下撲到了對方的身後,一個急停,忽地站立起來。暗夜之心刺向了劍士肯毫無防備的後背,劍尖立刻沒入左臂肩胛骨內側。
    “啊!”劍士肯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怒吼。
    就在公證人準備喊停的時候,變故又生。
    劍士肯雙臂一舒,後背強健的肌肉猛然收縮,竟然硬生生地夾住了刺入肉中的劍刃。
    丁克本來就無意刺穿劍士肯的身軀,落劍的力道相對較小。否則,以暗夜之心地鋒利。刺穿這個劍士並非難事。
    他沒有料到這個年輕的劍士還有這樣一手,於是當機立斷,抽回了暗夜之心。
    一股炙熱的鮮血猛地噴出,丁克挽了個漂亮的劍花,將本該濺在他身上的血污悉數擋下。同時後退好幾步,以避開劍士肯的殺招。
    早已捂住嘴巴的梅絲猛然看見丁克正朝她使了個眼色,立即嬌羞地笑笑。不過場上情勢兇險,這種笑容很快又變成了先前地擔憂。
    就決鬥本身而言,丁克這個抽劍回撤的舉動無疑是明智的。因為就在這工夫,劍士肯砸夾緊肌肉抵擋劍刺的同時。可能會猛然轉身回擊,假如他貪功不放,難免會因為躲避劍招不得不鬆手。失落武器之後,再要取勝恐怕又要大費周章了。
    吃了大虧的劍士肯回擊無果,“蹬蹬蹬”地連續後退了幾步,他後背上的傷口因為肌肉緊縮,閉塞了血脈而沒有繼續流血,不過右側大腿外面新被丁克趁勢劃開的一道寸許的傷口是不能依靠這樣的手段來止血的。
    殷紅地鮮血不斷湧出,順著劍士肯的大腿滴落到乳白色的地板之上,顯得觸目驚心。
    人心中地嗜血的本性似乎也在燃燒。紛紛揮舞著拳頭呐喊起來。在他們的帶動下,連那些本來還略帶矜持的貴婦們也開始發出少女時代的尖叫。
    “好!”索蘭妮也不例外,捏著拳頭,霍地站起身來。不過看到身旁的女伴都在發笑,立即坐了回去,紅著臉低下了頭。
    劍士死死地盯著對面狡猾的對手,不再繼續發動攻擊。
    那些在肯身上下了重注的貴族們看到這種情況,再也坐不住了。但是這種遲到地呐喊在事實面前變得蒼白無力。因為次攻守的形勢在前一刻就發生了逆轉。
    丁克敏銳地注意到劍士肯大腿上傷口流出的鮮血在漸漸減少,這意味著劍士肯在運用鬥氣治療傷勢。他怎麼可能給對手這個機會?
    當即橫劍在胸,微一曲身,鷹一樣銳利的眼神牢牢地鎖定了劍士肯的位置,紅色的劍芒在一瞬間突然爆發,暗夜之心脫離了他的手臂。
    “禦劍之術!”蘭黛猛地站了起來,但除了維蘭瑟,沒有人聽得懂她說的是什麼。
    但這根本不重要,因為看到這樣地絕技,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只因他們無不聽說過“禦劍之術”地大名。
    誰也沒有料到,這位年輕的領主竟然擁有長劍師地實力。
    丁克這一刻使用的劍技非常類似歌妖之前使用的禦劍之術,但是方式卻略有不同,同樣是依靠精神力控制劍的軌跡,但是劍身中加注的鬥氣卻有持續的效果,這是任何劍士都難以達到的。
    這種速度與技巧完美結合的技藝讓所有人都忘記了呐喊,屏住呼吸,因為大家都已經知道了結果。\
    “叮叮叮……”武器的撞擊聲驟雨般響起,面對丁克這種迅疾無比的攻擊,受傷的劍士顯然準備不足,他揮動著長劍連連抵擋,卻不斷的後退,但也無法完全當下丁克飄忽不定的短劍。
    在短短三四秒內,劍士的上衣已經被劃破了無數道口子,淋漓的鮮血控制不住地噴濺出來,流滿了他的全身。
    “啊……”
    已經退到角落再也無處可退的劍士肯發出了野獸般地嘶吼,突然間,他揮舞長劍的速度快了好幾倍。並且完全不再顧及自己的防禦,拼命反擊,試圖以速度見長的迅猛攻擊擋住丁克的進攻。
    這種搏命的招式立刻奏效,佔據上風的丁克被擊退了。
    兩人的距離再一次拉開,渾身浴血的劍士曲膝跪在地上,他左肩上增加了一道很深地傷口,鮮血正不斷地從他垂下的左手上淌落。
    身上的傷口縱橫交錯,汩汩的鮮血順著他微微佝僂的身子止不住地往地上淌,很快便流了一大灘。
    幾秒鐘後。他拄著長劍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他的呼吸急促,每次呼出的氣體中都帶著濃烈地血腥味。
    朦朧中,他仿佛看到對手嘴角掛著勝利者的微笑,那勝券在握的笑容本該在他的臉上才對。
    劍士肯知道在這樣強大的對手面前僅僅依靠正常的戰鬥技能已經獲勝無望,不過他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毅力,決心以靈魂為祭獻。喚醒身體裡沉睡的黑暗力量。
    在一種強烈的求勝心驅使下,他絕不甘心就這樣輕易放棄,他認為自己必須做出最後的反擊,即使兩敗俱傷。
    毫無遲疑,劍士全身地肌肉在瞬間膨脹起來,傷口上的鮮血立刻向四處噴射,血霧隱隱泛著黑色。
    劍士已經不顧傷勢發動了全身的鬥氣,向著丁克發出了決鬥以來最強地一擊,狂湧的鬥氣混合這揮灑的血液在擂臺之上飛舞!
    全場的呐喊達到了最**,刺目的鮮血和劍士的豪勇刺激著許多人的心神。讓他們幾乎為之癲狂。
    這一刻,人類最深處嗜血的本性仿佛完全被喚起,連那些貴婦都緊握著雙手。睜大了眼睛,生怕錯過了演武場上地任何情節。
    “自不量力!”維蘭瑟撇了撇嘴。
    果然,這話像是咒語,丁克拋棄了手中的暗夜之心,取出了他腰間的匕首,倒不是想取對方性命,而是他想利用匕首的鋒利將對方的武器折損。剛才的戰鬥中,他已經進行了好幾次嘗試。可是對方的寶劍絕非凡品,始終未能如願。
    現在,對方用靈魂祭獻,換取黑暗的力量,丁克就需要特別地小心謹慎了。
    然而,他這種做法反倒將對手地怒火完全點燃,畢竟,在佔據上風時丟棄武器對對手來說無疑是一種侮辱。
    只見劍士肯後退半步。突然向前一個突刺。銀色的劍身竟然泛著一絲淡淡地黑氣。如果不是他目光特別敏銳,對暗元素的感知也很靈敏。很可能就
    黑魔法!
    丁克來不及多想,利刃閃電般從眼前劃過,留下一道銀灰色的殘影。不過,就殺傷力而言,那只能算是虛招。
    果然,寒光突然折返,以一個近乎不可能的角度化橫劈為上挑,猛然刺向了丁克的咽喉。
    叮!長劍發出一聲脆響,在劍尖距離丁克不足二十公分的距離被丁克徒手拍開。
    所有人都看見,丁克的左手泛著一層濃厚的紅光,像是戴了一隻魔法手套。
    不過,大家都知道,那是鬥氣產生的效果。只是能將鬥氣凝聚到這種程度,就匪夷所思了。
    劍士寬闊的長劍因強大的一拍之力猛然改變方向,朝地面劃去,堅硬的地板被劃開一道深槽。持劍者本人也被這種巨大的力量帶得一個踉蹌,斜跨一步,同時借助劍尖點地的力量才勉強站穩腳跟。
    饒是如此,強橫的血鬥氣已經在一瞬間以他的長劍為導體,擊中了他的身軀,他感覺手臂像是被電擊一般麻木難當。好在他體內的黑暗之力已經被喚醒,侵入他身體的血鬥氣很快便被壓制在一個很小的區域內。=小說首發==但是一時之間要將它們驅散似乎根本不可能。,
    劍士肯心中大駭,他這一招雖然只是試探,但也飽含勁力隨時都能轉化為殺勢,沒有想到丁克竟然能夠只用肉掌劈開的同時運用奇怪的鬥氣對自己造成了傷害,這種奇怪的鬥氣簡直聞所未聞。
    既然知道眼前這個年輕領主的實力深不可測,劍士肯終於收起了最後一點僥倖心理。他縮回手臂,全力運轉鬥氣,準備拿出必殺技。立即,長劍上黑芒大盛,周圍仿佛出現了一個吞噬光線的區域,而決鬥地雙方便罩在了一層黑霧之中了。
    肯手上的長劍冒出了寸許的劍芒,刺破空氣,發出嗤嗤的聲響。
    “黑暗劍士!”所有人都發出了驚呼。
    直到此時,觀眾們才發現這位名叫肯的劍士在長劍上灌注了黑暗之力。
    黑暗劍士雖說不算什麼禁忌。但是大陸上少之又少,近乎絕跡了。現在能親眼見到,也算是一種眼福。
    對於場上的戰鬥,賓客們無不大呼過癮,關係到金幣的勝負完全被他們拋到了腦後。
    演武場之上劍氣縱橫,呼嘯著向丁克飛卷而去,維蘭瑟立即釋放了一個空間禁錮術將二人包裹起來。以便那些劍氣不會傷及無辜。
    為了不被人發現,維蘭瑟將空間禁錮術做了小小的改變,飛散的劍氣仍會沖出來,只是威力不足以致人死命。
    劍士肯完全沒有了顧忌,全力催發黑魔法祭獻換取地黑鬥氣,猛烈地攻向對手,務求一舉將其擊斃。
    此刻,他幾乎被邪惡的黑魔法蒙蔽了心智,完全不顧忌別的了。
    丁克冷笑一聲,反握匕首。灌注血鬥氣,赤紅的匕首在一瞬間膨脹。
    立即,一股排山倒海的灼熱勁氣從匕首上噴湧而出。熱浪讓他周圍的空氣都開始扭曲。那些飛來的黑色劍芒頓時被包裹著倒卷回飛,強橫地力量壓向沖過來的劍士。
    蹬蹬蹬!劍士肯狼狽地連退了好幾步,他沒有想到丁克居然根本不理睬他虛虛實實的劍招,只依靠單純的力量就擊破了他最擅長的劍技,這讓他心中多少泛起了一絲無力感。
    不過劍士肯身經百戰,心志異常堅定,他很快壓下氣餒的感覺,深深地吸了一口長氣。準備尋找機會再次突襲。
    丁克手上的匕首在血鬥氣的灌注下不斷爆發出耀眼的紅光,仿佛是司火的神靈弗羅多舉著燃燒地火焰。
    一邊的觀眾看得全部屏住了呼吸,這樣精彩的對決他們哪裡見到過?
    “殺!”劍士肯一聲沉喝,聲音未落,他地身體連帶手中直指對手的長劍就爆裂開來,分成了無數道幻影,鋪天蓋地地向丁克狂襲而來。
    在台下觀眾的眼中劍士肯好像分成了無數個,其實這只是由於他攻擊移動速度太快給人造成了幻覺。讓人根本無從分辨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
    更為可怕的是。他每刺出一劍都催發出一股劍芒指向同一個方向,丁克仿佛是置身於一個劍光組成的風暴之中。千百道劍芒彙聚到一起。所凝成的強大力量足以撕碎一條地行龍!
    丁克隨意地反握住匕首,無視千百個劍士肯的幻影,閉上雙眼,利用超凡地感知力鎖定劍士的真身。
    當然,他也有另一手準備,那就是以血鬥氣催生的鬥氣鎧甲作為防護。此刻,他全身都籠罩在血紅色的光繭當中,劍士催發的劍氣根本穿透不了他用鬥氣構築的鎧甲。
    匕首上的紅芒突然爆開,耀眼的紅光讓觀眾短暫地失明,他們只能感覺到,匕首上泛起了更為灼熱地氣浪,前面地人本能地向後靠了靠。
    當他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只見丁克將匕首高高舉起,像舉起長劍一樣,亮出它最兇橫地姿勢,攜帶著無邊的殺氣和勁氣立劈而下!
    轟!兩股強大勁氣的對撞激起翻卷的氣流,迅速地向四面八方急沖,即使有魔法壁壘的阻擋,沖出的氣流甚至掀翻了幾張距離擂臺最近的酒桌,讓十幾個正在全神觀戰的觀眾狼狽不堪。
    賓客們對此毫無怨言,反倒是慶倖能親身體會這驚天一擊,而又毫髮無損。
    熱浪和黑芒眨眼就湮滅不見蹤影,只見在擂臺的一側丁克平靜地看著對手,手中的匕首也放回了腰間。
    距離他三米左右的地方,劍士肯頹然跌坐在地上。看著手中已經折斷成半截的長劍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身上的衣服破開了許多焦黃色地口子。
    “你……你是怎麼會分辨出……哪個……咳咳……才是我的真身?”肯抬起頭問道,他的嘴唇焦裂,眼神已經有些渙散。
    “因為氣流!”丁克淡淡地說道,“當你的真身衝破氣流的時候,我就能發現你的所在。”
    “果然……如此!”劍士肯閉上眼睛歎息道,“我的老師提醒過我,但……但是我卻不相信,有人的速度能夠後發……先至。“現在你知道了。”
    “還不算晚!謝謝你手下留情。我輸了。”劍士哇出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不,我確實沒有能力要你的命。維……維妮雅,你幫他一把,用……生命之水!”說完,丁克倒在了地上。
    維蘭瑟趕緊沖了過去,他當然知道,丁克並不是在裝蒜。而是透支了血鬥氣。
    維妮雅雖然擔心丁克地安慰,但是她還是決定立即按照他的囑託,醫治劍士受傷的靈魂和身軀。
    對維妮雅來講,醫治劍士的靈魂倒不是什麼難事,反倒是他的傷口成了問題。
    不過,她很快發現,沒有一處是匕首造成的傷害,於是便放了心。否則,她的生命之水恐怕就保不住了。
    在生命之水地配合下,維妮雅的治療收到了奇效。劍士很快便從昏迷中醒來了。
    賓客中不乏識貨之人,看到維妮雅手上的生命之水,立即便生出佔有之心。畢竟。傳說中能起死回生的生命之水意味著能救回垂死的生命,任何人都想掌握在手上。
    這也難怪,所有的智慧種族中,人類的壽命是最短暫的,對生命的重視程度遠比別的種族要高。
    劍士雖然暈倒,可神智始終清醒,他知道發生地一切,稍稍恢復。立即向女祭司表達了謝意。同時用森冷的目光將那些覬覦的眼睛揮退了。
    丁克地血鬥氣給劍士造成的傷害一時半會兒還不能恢復,他只能在旁人的幫助下找一個座位暫時坐下,稍事休息。
    一場精彩的比試之後,宴會繼續進行,不過大家都沒有心情跳舞,而是興致勃勃地談論剛才的戰鬥。毫無疑問,這是他們見過的最精彩的戰鬥了。
    亞歷山大親王連同另外兩位公證人在決鬥書上簽署了大名,以證明獲勝者是丁克。再次贏得了眾人的歡呼。
    他領著兒子亞當斯走到舞池中心。打著官腔,說了幾句不鹹不淡地話。大抵是讚譽丁克如何勇武,如何大度之類的。他表示,丁克完全滿足駙馬候選人的要求,他將在請示完他的兄長拉美西斯七世後,再行商議丁克和公主的婚事。
    悠揚的音樂在維蘭瑟的示意下再次奏響,舞廳當中所有的魔法燈全部打開,鮮花仿佛也被這種氛圍感染,那些原本還有些羞赧地花骨朵一時間競相綻放。
    舞池中早已清理得乾乾淨淨,年輕地貴族們瞭解這位女主人的心意,在音樂再次響起地時候,非常合作地各自邀約自己的舞伴翩翩起舞。很快,大家便借助音樂的力量驅散了之前緊張刺激的氛圍。
    當然,男士們有自知之明,絕不對領主身邊的女人下手。首先,他們沒有獲得這些美人兒青睞的自信;其次,他們也不敢保證能像亞當斯那樣找到合適的臺階,天知道這位實力強橫的領主知道後會不會找他們麻煩。
    無論怎麼講,都沒有人願意在這樣的社交場所弄得灰頭土臉,成為別人的笑料。
    出乎意料的是,刻板的亞歷山大親王居然邀請女主人跳舞。在旁人看來,這本身就是一種看重。說得深一點,昏迷中的丁克很可能已經得到了公主叔父的認可,不久之後就會受到國王拉美西斯七世簽發的婚書。
    而他們呢,或許還能借著這次見證人的名義,有機會再次走進這個美麗的人間天堂,喝上一杯公主的喜酒,巴結一些難得一見地顯貴。
    亞歷山大親王走到維蘭瑟跟前。躬身施禮,謙遜地像極了一位追慕美貌少女的年輕紳士。他禮貌地替兒子之前的不良行為道了歉。
    老貴族的風度讓旁邊那些始終關注維蘭瑟的那些年輕人安心了許多。甚至還有些慶倖,認為維蘭瑟既然跳了第一曲舞,那麼就會跳第二曲,他們就有機會了。
    在宴會中出現的所有美人中,這位馬背天使和阿碧絲小姐是年輕貴族們一致認為的,最有可能追求的物件。
    只因別人都在含情脈脈地望著一個人,那就是夏爾山地的領主大人。儘管他僅僅是個不入流地三等男爵,但是無論是他本人的風度還是武力。無不讓人折服。
    有人甚至相信,只要他願意,在他背後那股神秘力量的支持下,獲得公爵的頭銜也只是時間問題。
    相較而言,這位天使般的小姐似乎比阿碧絲更有吸引力,畢竟沒有人會認為執掌一方經濟大權的商業巨頭容易接受他們愛情的紅玫瑰。
    維蘭瑟則不然,她看起來更像是一位天真無邪孩子。也許很容易就會被花言巧語蒙蔽。根據他們以往地經驗,這樣的少女一旦對哪位男子動心,就會演繹出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
    於是,誰都想獲此好運,成為這場愛情的主角。
    不過,就在這些年輕人對亞歷山大親王放鬆警惕,準備成為馬背天使的第二個舞伴時,那個外國親王在少女耳畔說了一句什麼,後者的笑容便僵直在了臉上,舞步也立即停了下來。
    她凝視了亞歷山大好一陣。然後小聲說了點什麼,兩人又繼續跳舞。只是沉默替代了之前的說笑,並一直持續到這一曲音樂終結。
    維蘭瑟朝面無表情的親王殿下輕輕施禮。然後疾步離開,倒像是在避開一隻骯髒的蒼蠅。
    於是有人便惡意揣度,這個表面刻板的老傢伙是不是有什麼特殊地癖好,他竟然向這位少女提出了齷齪的要求。年輕的貴族們無不對這個為老不尊地外國親王怒目而視,連帶他的兒子也遭到了同樣的對待。
    亞當斯全然無視這些挑釁的目光,怔怔地盯著維蘭瑟遠去的身影,不時地舔動著自己的嘴唇咽著唾沫,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沸騰起來。
    他當然知道。父親肯定會滿足他的願望,代他向美麗地維蘭瑟提親,因此,他把維蘭瑟的離開看做是因為嬌羞而逃避了。
    他終於按耐不住,撇下幾名和他搭訕的貴婦,急切地朝緩步走來的父親迎上去,準備詢問結果如何。
    不過,很快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亞歷山大親王雖然始終保持那種貴族式的淺笑。但是亞當斯一見就知道。那其實是被拒絕後的慍怒。
    父子間低聲的交談仍然被人聽了去,倒是澄清了外人對這位老貴族地猜度。大家這才知道。原來這位親王是為兒子向晚宴地女主人維蘭瑟求婚。
    於是,眾人釋然,認為女主人被這種近乎無禮的請求觸怒,然後斷然拒絕完全在情理之中。先前地怒目而視全部變成了帶著憐憫之色的嘲諷了。
    無論親王之子如何風流倜儻,似乎也配不上這位馬背天使。更何況,這位天使的背後,還有一股鮮為人知的力量,不說這個奇妙的薔薇城堡,就是她兄長顯示出來的超凡實力便昭示了一切。
    當然,現在維蘭瑟又有一個昵稱——薔薇天使,正是與會的年輕貴族為她取的。
    不難預見,兄妹倆勢必在不久的將來成為大陸的新寵。
    亞歷山大親王受挫反倒將舞會帶入了**,那些高談闊論的貴族們也加入其中,歡快地相擁舞蹈,和著歡聲笑意,這裡仿佛是人間天堂。
    今夜註定無眠。
    就在賓客們盡情宣洩熱情的時候,夏爾山地的領主卻因為體力透支,在眾美女的關注下睡得那麼深沉。
    得到了女主人的首肯,這位昏迷者又在旁人豔羨的目光中被一群女子送入了薔薇城堡,連向來對男人冷冰冰的阿碧絲也在隨行的娘子軍中。
    大家認為,這位執掌一方商業大權的女強人和那些貴族少女的心態完全一樣,是為了借機進入城堡內部一飽眼福。
    在她的帶動下,原本還有些矜持的少女們也跟上了這個隊伍,三三兩兩地步入了薔薇城堡的殿堂。
    那些男性和貴婦人們就只能止步了。按照大陸上的習俗,未出嫁少女的香閨是不允許他們涉足的。因此,薔薇城堡便成為男士們甚至是已經出嫁的婦人們的禁地,他們只能期望能從少女們的口中獲得有限的資訊。
    當然,身為維蘭瑟兄長的丁克就不在此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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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西斯公主
    起初,很多人以為夏爾山地凸現城堡無非是海市蜃樓,不過這種奇景一直持續到第二天,又有傳言:不少和領主之妹私交甚篤的貴族和商人被邀請到了這座神秘的城堡之中,度過了一個難忘的夜晚。
    第二天,薔薇城堡中的所見所聞就在夏爾山地中廣為流傳了。當然,這些無不是出自那些有幸陪同主人前往,並享受了一份精美食物的車夫和扈從之
    至於有幸進入舞會的那些賓客,此刻正在呼呼大睡,以彌補徹夜舞蹈消耗的精力。
    極少數人知道,這座城堡建築原料是當初用於阻擋亡靈腳步的那種混合物,經過維蘭瑟的改進,澆築後,無論是強度還是光潔度都有了質的飛躍。
    這些哥布林對這位龍族少女崇拜到無以復加,完全遵照她的指令,竭盡全力地修建她的城堡。
    維蘭瑟的建築理念來自于龍族皇宮的靈感,儘管刻意縮小了建制,仍然顯得大氣磅礴。別的不論,就是四周的大花園就堪稱大手筆。
    那些有幸在薔薇城堡中駐足的人無不交口稱讚,那裡的花園無疑是他們見過的最最神奇的花園,足可以媲美傳說中奧蘭大帝為他的王后建造的空中花園。
    東南西北四個花園,分別代表春夏秋冬四季的景象。最為奇特的是,人們根本沒有發現營造這種氛圍的魔法陣,不得不讚歎修建者的技藝實在是巧奪天工。
    大家紛紛探尋究竟是何人建造了這座城堡,作為主人維蘭瑟始終回避這個問題。於是,這便成為了一個謎。
    人們又紛紛傳誦丁克如何勇敢,輕鬆戰勝聲名遠播,未嘗一敗的南方劍士肯。
    講故事的人似乎都很有技巧,熱衷的不是談論丁克如何勇猛,而是反復訴說劍士肯如何強大,當然,無論如何誇長劍士肯的實力。最後只需加上一句,丁克毀掉他長劍,徹底打倒他的時候,身上連一道傷口都沒有。
    當然,這不是丁克這個小小的三等男爵身價再一次高漲最重要的原因。人們更加看重他,只是因為他將有機會成為西斯王國戴安娜公主地駙馬,如果公主繼位,他便是未來的親王殿下。
    一時間,丁克的名稱更為響亮,成了眾多年輕人追捧的偶像人物。畢竟。挫敗了外來者的挑釁,並有機會成為公主的駙馬,是這些年輕貴族夢寐以求的事情。
    不過,就像夏爾山地所有的奇事一樣,這一切,很快便被認為又是夏爾山地的故事了。
    貧瘠的夏爾山地多了一個名稱:神慕之地。
    不過,神靈似乎真地就駐紮在此地。並瘋狂地構建他的作品。就在人們還來不及猜測男爵城堡是否會立即推倒重建的時候,發現一夜之間便披上了綠色的新衣,重又煥發出早已遠去的青春。
    一座橡樹城堡!
    人人都堅信這是自然之神的傑作,是借助美麗的德魯伊維妮雅之手實現地。
    大家又開始認為,這是神靈偶然在此聚會,其中一位建造了薔薇城堡,另外一位也心血來潮,一夜的工夫便建成了這個綠色城堡。
    在橡樹城堡落成的當天中午,有幸參加薔薇城堡宴會,剛剛才從昏睡中醒來的人得到一封奇怪的請柬。是以夏爾山地的領主丁克男爵的名義送出的。
    上面有一個小小的魔法陣,當主人拆開的時候,一束白光閃過。原本還有些頭昏腦脹地人全部變得神采奕奕了。
    這無疑是最好的禮物。顯示了主人高超的魔法技能和細緻。受邀地客人不禁對主人看中了幾分,儘管他們知道,這魔法陣必然是出自那位德魯伊之手。
    因為昨夜的歡愉,他們宣洩了太多的熱情,今天起得很晚,午飯就成了早餐。只是吃過維蘭瑟準備的精美食物,再吃這些粗茶淡飯就毫無胃口了。
    他們無不心領神會,知道這位男爵閣下是要在他的城堡裡招待他們。*起初。他們還興趣缺缺,畢竟,經歷了昨天難忘的時光後,他們始終還沉寂在夢幻般的感受中,對任何舞會都難以提起興致了。
    當他們獲知,男爵府一夜之間便換上了綠色的新裝,就迫不及待地收拾起來,準備做第一批訪客。
    現在。對於這位夏爾山地領主地能力。大家都不再懷疑。無論什麼出人意表之舉都成了理所當然的東西。如果表示驚訝,難免被旁人看輕。認為是大驚小怪了。
    當然,不少未能獲得維蘭瑟青睞,與昨天的盛宴失之交臂的人得到了小小的補償。於是,一接到請柬,他們就開始忙活開了,準備盛裝前往。
    不料,僕人提醒,為了與橡樹城堡貼近自然之趣相配,這是一場化妝舞會。最別出心裁的那位,將有幸獲得一件特別的禮物。
    比起薔薇城堡用魔法構築的絢爛來說,橡樹城堡就顯得更接近自然。這種絕不苛求地美感,更顯示自然之神地匠心獨運。
    宴會照例被設置在了花園之中。
    說是花園,倒不如說是一個龐大的綠色宮殿。
    頂部全部被密集地藤蘿構成,鮮綠的葉子將罅隙全部擋住,唯有正中一個六芒星形狀的天頂能讓人看到燦爛的星空。
    龐大的綠色大廳裡隨處可見盛開的月蘭,每一朵月蘭就是一個光源,輕柔的光輝將這個大廳照得透亮。
    無數彬彬有禮的貴族紳士和小姐貴婦們帶著面具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聊天,她們的聲音放得很低,只因輕柔的音樂如此醉人,不忍破壞。
    大廳一側有三排由藤蘿構築的餐桌,並非人工編制,而是自然生成,與整個綠色的宮殿渾然一體。上面依次擺放著琳琅滿目的珍饈、點心和酒水供客人們自由享用。那些盛放食物的盤子和果籃也全是藤條編織。
    被稱為養顏珍品的七色菌也出現在其中,贏得了女士們的青睞。但它們還不是餐桌上最耀眼地明星,最讓人看重的是那些擁有治病功效的菌類,以及有助於提升鬥氣的草藥。
    不過。這些奇珍特別頑皮,往往會出現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或是牆角,或是屋頂,乃至於藤蔓之上,需要賓客自行尋找,倒也平添幾分自然之趣。
    這更像是一場尋寶會,早已有人不顧矜持,竭盡所能地在各個角落尋找這些珍品了。
    中間圓形的舞池中風姿綽約的一位少女在隨著歡快的樂曲獨舞,並非大陸上流行的交際舞。而是隨著音樂隨意舞蹈,顯得自然奔放。在她的影響下,不少青年男女也加入其中,跟著她地舞姿舞動起來。
    不知何時,領舞的少女消失不見了。丁克卻知道她去了哪裡。
    如果有人特別細心,想必能發現,蘭黛小姐的頭頂多了一枚蝴蝶頭飾。原來。之前的領舞者是小妖精菲林所化。
    不得不說,她是天生的舞者,跟著歡快的樂曲隨意地舞蹈,讓所有人都不由地動了起來。這不,連那些端著酒杯的老貴族也由晃動就被開始,將舞動地情緒綿延到全身,終於,整個身體都隨著音樂舞動起來。
    化妝舞會自有化妝舞會的好處,戴上面具後,大家無不覺得眼前之人似曾相識。每個人都是朋友,每個人都會成為朋友。
    一個微微頷首,禮貌地敬酒。往往就能獲得一份友誼。哪怕短暫,但是縮短了陌生人之間的距離,尤其為那些善於交際的人提供了一種契機,很快便用風雅的言辭獲得新朋友的好感,將這種短暫的友誼便在歡聲笑語中加深了。
    不用費太多的心思調節氣氛,就能做到任何宴會主人都期望,而又難以辦到的“賓客盡歡,其樂融融”的效果。這顯示出舞會地操辦者維妮雅的巧妙心思。
    丁克當然瞭解這位德魯伊的良苦用心。是在和她地姐姐維蘭瑟較勁,算是回應昨晚那個舞會。丁克作為主人,端著酒杯來回朝賓客敬酒,以圖了願。好在來賓們都戴著面具,他不用費腦筋去叫出對方的名字,只需微微頷首致意即可。
    但丁克並不把自己當做主人看待,只因這是兩姐妹之間的戰鬥,主角絕不應該是他。他雖然不能逃避。也不絕不會主動主動參與,得罪了哪一方都是麻煩。
    一圈走下來。丁克就忍不住被藤蔓上生長的那些香氣四溢的瓜果吸引。
    丁克不禁有些佩服這位德魯伊,憑藉一己之力就能將這樣一次別開生面的宴會安排地如此井然有序,甚至連一位侍者都用不著。
    不過,就算是有這種需要,恐怕也成問題。昨天的宴會直到天明才完,收拾的事情自然落在了他們身上。如果要他們現在就來,恐怕難免會出點簍子。
    倒不如像現在這樣,讓賓客們自己動手,採摘看中地食物,享受一份收穫的樂趣。
    丁克取了一瓶蜜酒,摘了幾串麝香葡萄,然後就躲到角落一個人獨自享受。
    儘管戴著面具,但是人們早已經從言行上認出了他,他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一些人的注目。
    “男爵閣下,你好!”
    悅耳動聽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丁克確信自己沒有聽過這樣的聲音,但他的鼻子告訴他,來人是阿碧絲。
    抬頭一看,嚇了丁克一跳。只因如果單單是從外形上判斷,根本不可能認出她便是阿碧絲,但他的鼻子早已告訴他,對方正是那位美麗的小姐。
    “阿碧絲小姐!”
    對方渾身一震:“你怎麼不認為我是那位西斯公主呢?”
    “我聞出您身上地味道!”丁克說道,“淡淡地茉莉花的味道配合少女特有地體香,讓人難以釋懷。於是,即使您可以改變聲音,也騙不了我。”
    對方低下頭猶豫一下,說道:“如果您判斷失誤呢?”
    “我相信自己的判斷。”丁克說道,此刻他完全確信她就是阿碧絲。
    “不如打個賭。”
    “打賭?”一聽打賭,丁克覺得有些頭大,忍不住在人群中尋找一下維蘭瑟和維妮雅。
    “是的,打賭!”阿碧絲點點頭。“怎麼?領主大人,不敢?”
    “沒什麼不敢的。”丁克覺得對方是在故布疑陣,不免有些好笑。
    “那好。男爵閣下堅信我不是西斯公主對吧?”
    “對!阿碧絲小姐。”丁克點點頭。
    “請別著急這麼叫。如果我真是西斯公主呢?”
    “不可能!”丁克自信滿滿。
    “哎,您太相信自己了。”
    “不,我相信我的鼻子,它從你到來的那一刻便告訴我真相了。”
    “那麼好,既然是打賭,總要來點彩頭。”
    “請講!”
    “噢,男人啊,總是那麼自以為是。”
    丁克笑笑。沒有說話。
    “好吧,好吧!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女人說道,“賭注是一個承諾!”
    “承諾?”
    “對,承諾。”
    “關於什麼地承諾?”
    “現在還沒有想好!”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輸了,就要答應您一個要求。”
    “如果您贏了。那麼我也答應您一個要求,須知,阿碧絲這個名字還算有點分量。”
    “有趣!那麼,您找三位公證人吧!”
    “完全不必!我相信男爵閣下的信譽。當然,如果閣下認為有必要……“
    “不必了!如果我贏了,說明您是阿碧絲小姐。以我對您……噢,應該說是對阿碧絲小姐的瞭解,絕不會食言的。當然,如果我輸了,就要感謝您對我的信任了。”
    “那好。讓我們揭曉謎底吧!”她一邊說,一邊摘下了面具。果然,正是阿碧絲。她正笑吟吟地望著丁克。這反倒讓他心生警覺,只因那是勝利者才會掛著的笑容。
    這時,那位亞歷山大親王在一群顯貴的陪同下走了過來,他們都取下了面具。
    只見他向周圍的人引薦:“諸位,請允許我介紹,這位便是你們一再詢問的西斯公主戴安娜,未來西斯王國王位地繼承人,現任矮人與人類商業聯盟駐藍天大草原的負責人!”
    立即。所有人都驚歎地望著這位年輕的商業巨頭,繼而,不知是誰帶頭,熱烈的掌聲便響起來了。
    丁克也鼓起掌來,他說道:“公主殿下,看來是我輸了。不過,輸得心服口服,我忽略了一個可能。阿碧絲小姐就是西斯王國的戴安娜公主。”
    阿碧絲臉上的笑容更為燦爛了。
    “慷慨的男爵閣下。請允許我說一句。”一位老邁地貴族說道,他取下面具。正是昨天那位蒙蒂戈伯爵。
    “伯爵閣下,您請講。”丁克頷首致意。
    “不止是您,我們這些人同樣蒙在鼓裡。不過,這無疑為您原本就盛大的宴會增色不少,一位公主與一位勇士的愛情,怎麼講也是一種美談。
    “人生真是奇妙,您熟悉的人竟然是一位公主!而您呢,昨天剛剛獲得了成為駙馬候選人的資格,公主便贏取了你一個承諾。
    “我想,無論是拉美西斯七世陛下還是公主本人都不會錯失您這樣一位優秀的人作為駙馬的。像您這樣的一位貴族,必然會滿足一位公主的任何願望。”
    “這個……”丁克感覺自己被人算計了,這個蒙蒂戈伯爵分明是和阿碧絲商量好的。
    “怎麼?我們地公主配不上閣下。”亞歷山大親王眉頭微挑。
    “不!”丁克望瞭望阿碧絲,儘管她滿臉含笑,但眼中不無期待之色。
    “那就好,我將立即呈報我們的拉美西斯七世陛下以及貴國的奧法三世陛下,請求他們賜婚。因為您已經過了公主這一關,候選者所要面對地正是公主的選擇。”亞歷山大親王親王高聲宣佈。
    丁克心中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很難拒絕了。
    就在丁克不知道如何應答的時候,一個美妙的聲音想起了,是維蘭瑟。
    “親王殿下!”維蘭瑟在女伴們的簇擁呀走了過來。梅絲和索蘭妮都在其中,兩人正以奇怪的眼神看著局促不安地丁克。她們的眼神中有些焦慮,又夾雜著一些看戲地味道。
    儘管對維蘭瑟抱有的希望不大,但是她的出現,就如同在泥潭中掙扎的人發現了一根稻草,在黑暗中摸索的人看到了一絲曙光,丁克就決心抓住。於是,他滿懷期待地看著維蘭瑟,希望她能有什麼妙招。
    “噢,維蘭瑟小姐,恭喜了。我們將結為姻親。”亞歷山大親王率先說道。
    “這是一個天大的喜訊。不過……”維蘭瑟望望丁克。又說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不知您有什麼高見?”亞歷山大親王微微皺眉,但他還能克制自己的語氣,像是一位長者在徵詢意見。
    “您瞧,家父新喪,這麼急著就談婚論嫁,顯然有些不合時宜。”
    “唔!”亞歷山大親王沉吟一陣。說道,“這倒是個問題。我們西斯王國很看重孝道,險些就忽略了。”
    就在亞歷山大親王話音剛落的時候,一陣特別優美地歌聲響起,一位風姿綽約地女性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確切來說,這首歌沒有歌詞,全是哼唱,偏偏就是這完美地天籟之音使得這樣的哼唱趨於完美,任何歌詞的修飾都變得多餘。
    那種空靈的嗓音配上優美地曲調,在這滿是自然之趣的意境中顯得那麼動人。優美的嗓音略過人的心湖。激起漣漪,像是經歷了一次靈魂的洗禮。
    一曲終了,歌者取下了面具。絕色姿容一覽無餘,正是那位美麗的歌靈。
    丁克知道她的用意,也是在為自己解圍,於是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不過,他很快就被這位精心打扮的歌妖深深吸引。
    蘭黛今晚的裝束比昨天的略顯暴露,顯出無可抵禦地迷人魅力。
    華貴的月白色長裙承托出她窈窕的身姿,寶石般璀璨地眼睛擁有魅惑之力,勾魂攝魄。精緻的五官沒有半分瑕疵。低胸的晚禮服不經意地露出雪白的雙肩,顯得珠圓玉潤。當然,這一切卻又被隱藏于華裝中的傲人雙峰搶走了光芒。
    美好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這一曲持續的時間顯得那麼短暫。不過,已經深深留在了賓客們的心中,耳畔則隱隱回蕩這這種天籟之聲。
    蘭黛深情款款地望著丁克,後者則報以感激,繼而就變成目光炯炯了。
    蘭黛俏臉驀地一紅。但還是在眾人矚目地目光中緩緩地走到了丁克面前。一邊的西斯公主就相形遜色了。
    這個時候,丁克才注意到。周圍有不少滿帶著愛慕的目光正向這邊射來,他們的目標顯然是蘭黛,只是有些落到丁克身上,自然而然地變成了嫉妒。
    丁克一邊感歎著美女威力的強大,一邊禮貌地邀請蘭黛坐了下來,心裡則在盤算著如何依靠這位被外人認為的准男爵夫人暫時讓自己脫離窘境。
    但是,當丁克瞥見阿碧絲……不,準確來說是西斯公主戴安娜玩味地看著他的時候,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如果這個少女顯出哪怕半點淒然,他也會感到很難做,現在,對方表現得如此“大度”,倒讓他有些惴惴不安了。
    因為她不是故作姿態,就是還有什麼好法子予以應對。總之,丁克認為自己務必要小心謹慎。他一再告誡自己,女人都是難以捉摸的動物,趕出地事情往往出人意表。
    這時大廳北面出傳來一陣慷慨激昂地號鼓聲,必定是有特別重要的客人來了。
    周圍所有地貴族都起立轉身面對著那個方向,微微屈身,迎接來客。
    “是奧法三世的使者奧蘭多王子駕臨!”一邊的維蘭瑟微笑著重新站了起來,小心地提醒丁克一下。
    丁克點點頭也站了起來,小聲問道:“你請來的?”
    “不!只是早晨收到了拜帖,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你。”
    “下次記得告知一聲,無論如何,一位王子都是不能怠慢的。”
    只見一位一身盛裝地王子在隨扈的引領下。昂首挺胸地走了下來,身邊還有一名絕色白裙少女笑盈盈地挽著他的胳膊。
    丁克看到這種情況,不由得眉頭微皺。現在,他對女性有了本能的恐懼,生怕這位新出現的女子又會為他帶來什麼新的煩惱。
    不過,他立即又訕訕地笑笑,認為自己是多慮了。一位王子身邊的女人何以會給他帶來麻煩呢?
    儘管如此,他還是打算小心應對,以免橫生枝節。
    “女士們先生們,晚上好!”奧蘭多王子頷首致意。然後高聲說道,“請允許我榮幸地介紹身邊這位美麗的小姐,來自南方皮耶羅部落聯盟的愛琳公主。”
    賓客們紛紛躬身致禮,美麗的公主微笑著曲膝回禮。
    奧蘭多王子呵呵一笑,揮了揮手臂說道:“但願我們地闖入不會影響大家的興致。\現在,套詞已經說完了,我把主角之位重新交給諸位。大家可以繼續享受這美好的時光了。”
    王子殿下小幽默的話語引來一片笑聲,很多涉世未深,未曾見過什麼大人物的年輕貴族頓時沒有那麼緊張了。對於他們來說,高高在上的王子殿下如此平易近人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倒是那些世故的老貴族知道這位三王子行事老練,城府頗深。按理說,現在他應該忙著為將來和他兩位兄長爭奪王位,到處拉攏支持者才對,怎麼有興趣跑到這個夏爾山地來?
    就算這裡地領主神通廣大,也只是最近才表現出來的,遠在王都的他又如何得知呢?即使是消息靈通。也不該這麼快就登門拜訪才對。
    這讓很多支持另外兩位王子的貴族心生警惕,認為丁克和王子早就認識了。
    不過,按照慣例。奧蘭多王子還應該在眾人的矚目下說上兩句。
    不出所料,此時,他已經攜著美麗的外國公主來到了舞池中間。
    “今天來到這裡的客人們,無不是王國的柱石,是王國的希望所在。尤其是我們年輕的丁克男爵閣下,獲得了美麗地西斯公主戴安娜殿下的青睞,將要成為公主的駙馬,未來地親王。兩國的友誼無疑會因此邁上一個新的時代。”
    眾人鼓掌。
    丁克則漲紅了臉。他瞟了眼阿碧絲,只見對方眼中交織著喜悅和羞赧的神情。
    奧蘭多王子清清嗓子,又說道:“我現在以索爾王國三王子的名義許諾,我將立即奏報父王,擢升夏爾山地的領主為二等子爵。相信不久就會有好消息了。”
    眾人再次鼓掌,向丁克表示祝賀。這期間,不少人已經開始小聲議論,這是三王子殿下拉攏支持者的伎倆。
    不過。這個許諾倒還是真的具有吸引力。
    一個不入流地三等男爵躍升為二等子爵。連升四級,這是一種莫大的殊榮。即使那些戰功彪炳的人也很少能獲此殊榮的。
    當然。奧蘭多王子的說辭也毫無破綻,因為在兩國邦交的前提之下,破格擢升一個未來親王倒是在情理之中。
    “謝謝三王子殿下的厚愛!”丁克頷首遜謝,顯得不卑不亢。
    “王國不會虧待任何一個為她做出貢獻的人!”奧蘭多王子說完,笑吟吟牽著愛琳公主地小手在大廳中走了一圈,不時地和神情激動地年輕貴族親切交談幾句。
    給人的感覺他是在例行公事,全無私心。
    不過,明眼人都知道,這無非是掩人耳目罷了。私下裡,這位王子殿下不知要用什麼手段獲得丁克地效忠。
    無論如何,奧蘭多王子的氣度令那些貴婦心動不已,而他身邊那位絕色公主讓那些年輕的貴族們幾乎不能自己,紛紛走上前去攀談。於是王子和公主每到一處,都會引來無數目光。
    巡禮完畢,奧蘭多王子和亞歷山大親王寒暄幾句。便攜著愛琳公主朝丁克走了過去。
    悠揚的音樂開始奏響,更多的貴族男女相擁著進入舞池跳舞,還有許多貴婦頻頻向看上眼的年輕貴族遞上秋波。
    大陸的風氣開放,男歡女愛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有些貴婦在結婚之後還和情人保持往來,而她的丈夫往往也不太在乎,只因他們同樣擁有無數地情人。
    一波接著一波的年輕貴族上來向蘭黛彬彬有禮地提出共舞的邀請,蘭黛苦笑著搖搖頭以示拒絕。邀請者沒有因為她的拒絕就羞惱,因為他們原本就沒有打算請得動這位美人。
    這種舉動完全是出於禮貌,因為舞會上被邀請共舞最多的女孩子就是最耀眼的明星。於是他們無不願意給予這位美貌的歌者這種禮遇。
    當然,誰都知道,她的心全在丁克身上。不過,他們也為她感到一絲惋惜,因為戴安娜公主的存在,她只能是丁克的情人了。
    蘭黛不瞭解情況,已經被這些陌生人地邀請弄得不勝煩擾。就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身邊的丁克。
    丁克遲疑一下,咬咬牙,站起身來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極為得體地說道:“蘭黛小姐如肯賞臉共舞,將不勝榮幸。”
    蘭黛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但卻明白他的意思,微微一笑,將柔若無骨的玉手放入丁克地手裡,兩人一起步入了舞池。
    幾名跟隨王子前來的年輕貴族不明就裡,想要向這位美麗的女子提出邀舞。現在也只好無奈地目送著兩人的離去,看著丁克的目光都相當不善。
    丁克不會跳舞,但是他卻又辦法。示意蘭黛踩在他的腳背上,他憑藉著之前超強的記憶驅動雙腳,帶著她舞動。
    他將右手輕輕放在蘭黛纖細結實的柳腰上,稍稍用力就將這名佳人攬入懷中。她豐盈的雙峰有意無意地摩擦著丁克的胸膛,處女地幽香陣陣襲來,讓丁克頓時生出**蝕骨之感。
    身體裡的血脈再次灼熱,沸騰。
    蘭黛似乎感覺到丁克急促的心跳,試著將頭靠在他地懷中。閉上眼享受這奇妙的感覺。
    正當兩人全身心沉寂在這美妙時光中的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卻是王子身邊的那位愛琳公主。
    “男爵閣下!”
    丁克立即停下舞步,無論如何,麻煩還是找上了他!
    “殿下,請問有什麼能為您效勞的嗎?”丁克停下來,躬身施禮。蘭黛也隨著他施了一個曲膝禮,動作稱得上優雅。
    全然沒有因為漫舞被打斷而懊惱。只因他們已經享受了那種曼妙的感覺。同時也算是了願了。
    不料。愛琳公主卻伸出了玉手。
    丁克愣了愣,看見對方淺笑地看著他。猛然意識到,對方這是要他施吻手禮。
    這是在皇家舞會上才流行的禮節,一般女士伸出手,表示她有意與她所青睞的男性共舞一曲。
    這是少女地青睞還是挑逗?!丁克不敢確定。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出乎丁克預料的是,奧蘭多王子眼神中全然沒有嫉妒之色,反倒是饒有興致地望著這邊。
    “怎麼?男爵閣下,不賞臉?”愛琳公主問道,她始終面帶微笑。
    “殿下,榮幸之至!”丁克再次躬身致禮,這次,他鬆開了握蘭黛的左手,輕輕地抓住愛琳公主伸出的右手,優雅地吻了吻那光潔如玉的手背。
    突然,他瞥見蘭黛哀怨的眼神,心中一緊,極為不忍。
    愛琳公主突然湊到蘭黛耳邊,說了一句奇怪的語言,這位元歌妖愣了愣,竟然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一刻,丁克覺得自己倒成了一件貨物,被兩個女性推來讓去。最可氣地是,竟不知道對方達成了怎樣地協定。
    丁克微微一笑,攬住愛琳公主的腰,便將她帶入了舞池之中。
    愛琳公主似乎瞭解丁克地舞技,不知何時退去了舞鞋。那雙嬌巧的玉足便踩在了丁克的腳背上。
    這動作讓這對舞伴顯得親密無間,很快便成了舞池中最閃光的一對。
    蘭黛天籟的歌聲配著悠揚地琴聲再次響起,在她的加入下,絢麗的舞會瞬間達到了一個**,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一曲終了,丁克在掌聲中再次向愛琳公主躬身致禮,不料,對方卻緊緊抓住她的手說道:“怎麼,男爵閣下不願陪我喝上一杯?”
    “敢不從命?”丁克便拉著愛琳公主的手緩步回到了角落的座位上。他倒要看看,這位美貌的公主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丁克看到。阿碧絲正朝這邊走了過來。
    丁克心中咯噔一下,一個不良的預感出現在腦海裡。
    “愛琳妹妹!”
    “啊,戴安娜公主,您更漂亮了!”愛琳一臉歡容地站起來和來人相擁,仿佛並不為她占了對方地准駙馬而感到半分愧疚。
    “愛琳妹妹,沒想到一不留神,你又拔了頭籌。”
    一聽這話。丁克幾乎確信了他又一次捲入了一場對決之中。
    “哎,有美麗的戴安娜公主在場,不耍點小手段,連一個舞伴也難找。”愛琳公主自嘲地說道。
    “沒關係,只要您有需要,我們的男爵閣下想必不會拒絕您這樣一位可愛的小天使的。”阿碧絲一邊說,一邊意味深長地望了丁克一眼。
    此時此刻,丁克只覺得自己的頭有點大。別說身邊這兩位,遠處還有好幾雙美麗的眼睛在看著自己。
    現在,丁克只希望來一位劍士肯那樣地角色。讓他打一場,然後昏迷,以便名正言順地逃離這種窘況。
    突然。丁克感到尾指上的戒指一陣劇烈的魔法波動,一隻渾身燃燒著火焰的骷髏兵突然出現在場中。
    竟然是炎魔精魂煉製的高級亡靈戰士!
    是凱薩琳,他本人暫時還沒有能力喚醒這樣高級的亡靈。
    丁克不知道是該感謝小傢伙還是該責駡她了,他的危機倒是解除了,可賓客們已經尖叫起來。
    “諸位,這只是一場助興的節目,我們已經提前在四周設立了魔法陣,諸位不用擔心有危險。不知誰願意上場。無需殺掉它,只需在場上堅持一分鐘即可。至於這件驅散者徽章,將作為禮物送給那位勇士。”
    說話的是維妮雅,她投給維蘭瑟一個善意的笑容,後者淡淡地笑笑。
    不得不佩服,這位女祭司地確有非凡的應變能力,看到維蘭瑟釋放了空間禁錮術,便想出了這樣的說辭。
    於是。丁克地願望真的就變成了晚宴助興的節目。這場盛會避免了成為一場並不愉快的鬧劇。
    維妮雅手中的徽章是一種刻有光明符文的守護徽章,能夠在很大程度上驅散黑魔法的侵擾。是騎士的高級守護裝備。
    跟隨奧蘭多王子前來,有志于進入皇家騎士團地扈從們無不兩眼放光地望著維妮雅手中的徽章。顯然,他們都渴望將它據為己有。
    不過,沒有人上場。
    這也難怪,誰都知道,場上這只亡靈精英因為經過了黑魔法的煉化,顯然要比普通的炎魔還要厲害許多,即便是十級的戰士,恐怕都討不了好。
    他們有自知之明,如果是團隊作戰倒還好說,要是單槍匹馬,恐怕還支持不了半分鐘就會被打趴下。
    露醜不如藏拙,這幾乎成了他們此刻的想法。
    丁克看見,維蘭瑟也在朝他遞眼色,再加上已經知道是她在這裡釋放了空間控制術,於是便決定站出來,把戲演下去。
    不料,奧蘭多王子搶先一步。他說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的話,這是曾經由聖堂騎士佩戴過地高級驅散者徽章。”
    “王子殿下眼光獨到!”維妮雅恭維一句,“不錯,這正是聖騎士安德魯斯佩戴地那枚。”
    一聽安德魯斯的大名,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只因這個名字如雷貫耳。這位曾經在極西之地墮落深淵中擊殺惡龍地聖騎士無疑是十二騎士中最著名而又最神秘的一位,他是唯一能依靠自己屠龍的聖騎士。
    “果然是他!”奧蘭多王子高聲說道,“那麼,就請給予我這個榮幸,第一個來爭取這枚寶貴的徽章。”
    賓客們無不動容。奧蘭多王子機智過人,城府很深,向來不會輕易表露實力,現在竟然為了一枚勳章就決定出手,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請!”維妮雅說道。
    奧蘭多頷首致謝。
    “小心!”是愛琳,她的眼神中不乏關切之色。
    ——

08、炎魔君主
    奧蘭多王子朝美麗的公主微微一笑,閃身闖入舞池正中,與亡靈精英傲然對立。
    見到有生人闖入,那只全身燃燒著白色火焰的亡靈精英立即被觸怒了。慘白色的火焰猛的跳躍起來,略帶黑色的煙霧迅速彌漫了整個舞池。
    正當賓客本能地後退時,卻發現這些煙霧被一種奇怪的力量束縛著,根本不能逃逸出來。人們這才發現,這所謂的魔法陣竟然如此神奇,魔法形成的壁壘竟然是完全透明的!
    須知,在任何魔法支援下的壁壘都會顯示出與之相對應的色彩,譬如水系魔法壁壘就顯現出藍色,土系魔法壁壘就顯示出黃色,雷系魔法壁壘就顯示出紫色,以此類推。
    現在,透明的魔法壁壘是什麼屬性,大家就不得而知了。
    場上劍拔弩張的情勢驅散了大家心中的疑雲,他們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對決的雙方身上。
    奧蘭多王子所在的區域就像是一片規整的由霧氣構成的正方體。當然,這種景象並不美妙,只因大家都在關注奧蘭多王子的安危。
    他們當然不會知道,這是龍族的空間控制術造就的區域,遠比普通的魔法壁壘還要堅固。倒是因為是完全透明的,讓他們覺得更有利於觀看這場難得一見的“表演”。
    煙霧消散後,人們才發現,闖入的奧蘭多王子已經祭了魔法劍,將精純的光明鬥氣灌注其中。
    一位聖騎士!
    那些暗地裡支持另外兩位王子的貴族不免有些動搖了。這樣強力的王子在這場王位較量中似乎並不像他們先前認為的那樣沒有機會。
    他們還來不及多想,便看到了極為驚奇的一幕:
    乳白色的光輝從魔法壁壘上凸顯,從四面八方朝王子身邊彙聚,越來越濃,最後形成了光繭,將他緊緊包裹在其中。
    人們從未看到過這樣地作戰方式。不由得面面相覷。
    維妮雅解釋道:“諸位,在魔法陣中,所有的魔法元素都會表現出對應的色彩。*大家現在看到地。正是在魔法陣的作用下,白魔法積聚的現象。因為只有魔法陣內部才會顯現出魔法元素本身地色彩,因此才會出現這樣奇妙的景象。”
    聽到維妮雅的解釋。大家都特別信服,畢竟,德魯伊以智慧和淵博的學識著稱,他們的話往往被奉為真諦。
    維妮雅說完,朝維蘭瑟看看,後者笑笑,不過目光中全是不屑。
    丁克知道兩姐妹又在較勁。當然不願插進去自討沒趣。他突然看到了蘭黛正睜著那雙迷人的眼睛打量著他。凱薩琳不知什麼時候躲在了她的懷裡,顯得無比愜意。
    看來無論是維妮雅還是維蘭瑟,小傢伙都不是特別喜歡,倒是這位歌妖地懷抱,似乎成了她暫時地選擇。
    丁克朝蘭黛遞了一個眼神,示意她過來為自己解圍。只因在他身旁,還有兩位較勁的公主。
    蘭黛笑笑,從觀眾中繞了過來。
    這時。舞池中那柔和的乳白色光輝再次強烈起來,原本那些圍繞在奧蘭多王子周圍的光元素則開始在迅速聚集,壓縮。
    那只亡靈精英已經焦躁不安,純粹的白魔法正無情地侵蝕著他的軀體,那慘白的火焰中出現了黑點。
    不過,它並不就此屈服,隨著那些黑點變大,一縷縷黑色的氣體從它地身體裡散逸而出。開始對奧蘭多王子身上那個乳白色的魔法屏障進行試探性的攻擊。
    那些由黑魔法構築的黑氣開始包裹那個光繭。慢慢蠶食那些白魔法元素。繼而,黑氣變成了黑色的火焰。開始迅速地燃燒起來,奧蘭多王子像是被一個黑色的火球包裹。
    啊!已經有不少貴婦掩面尖叫起來。
    “諸位,請稍安勿躁!”丁克說道,“奧蘭多王子是古代聖堂騎士的後代,身負精純的白魔法,除非是深淵巨龍地龍息,否則難以灼燒到他地本源靈魂的。\短短時間,丁克已經看出奧蘭多身負地血脈。[閱讀文字版,請上]這得益於他對大陸掌故的瞭解,以及冥火留給他的記憶。
    本源靈魂是一種力量,但是被現有的靈魂包裹,像是被加上了一道封印,只有危機關頭才會衝破這種封印,展現力量。
    很多擁有這種本源靈魂的戰士就是在某一次激戰中,依靠這種力量打敗對手,從而完全解開封印的。
    黑魔法最恐怖的並非對**造成的傷害,而是對靈魂的傷害特別難治癒。但是聽到丁克說奧蘭多有本源靈魂,大家立即放下心來。
    黑色的火焰雖然越燒越旺,但是從王子身上散逸的出來的白魔法元素同樣開始朝那只亡靈精英卷去。
    儘管進展並不順利,很快就被黑色的火焰燃燒殆盡,但是大家看到,亡靈精英身上流出的黑氣也在逐漸減弱。
    一人一怪就這樣無聲地相持著,雖說知道王子沒有危險,但是所有人都不免捏著一把汗。對於亡靈的恐懼難以遏止的在大家心裡滋生著,即使是那些自認為見過世面的老貴族也不由得被這恐怖的場景震懾了,遑論那些膽小的貴婦人們。
    無論如何,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黑魔法與白魔法的對抗。
    奧蘭多王子絕沒有心思關心場下賓客們神態的變化,他凝聚心神,全力應對這前所未有的危機。
    他的對手遠比他想像的還要難纏,不過為了更深的目的,他決定賭上一把。
    拋開一切在雜念,奧蘭多王子將手中的魔法劍握得更緊了。
    他感到周圍的黑魔法元素開始不穩定地跳動起來。這種變故促使他不得不將聖騎士家族本源的力量用出來,這種需要催發靈魂之力的力量用起來十分危險。但是,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不得不這樣幹了。
    就在他身上地靈魂之力促使白魔法元素突然爆開的那一刹那,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小說首發==
    已經有尖叫起來。
    “靈魂祭獻!”
    儘管知道奧蘭多王子擁有聖騎士的血統。卻不知道,原來是十二聖堂騎士中那位靈魂燃燒者地傳承者。
    白魔法形成的風暴迅速向亡靈精英席捲而去,強烈的旋風將它吹得東倒西歪。身上地火焰也被吹散了,變成一個通體赤紅的骷髏。
    這具骷髏並不像大家所以為的那樣:摔倒,碎裂。化為齏粉。
    只見它再次燃燒,耀眼的赤炎仿佛點燃了整個空間,將空氣都變得灼熱,連結界之外的人的額頭上都倘若著汗滴。當然,也有可能是因擔心場上的局勢緊張所致。亡靈地身軀正在不斷扭曲,形成一具火焰構築地人形軀體。
    難道是……
    “炎魔君主!”已經有識貨的人叫了出來。
    黑暗魔法煉化的炎魔君主?
    這完全超乎了人們的想像。
    因為,炎魔君主應該只存在魔界的火海之中。也就是說。煉製它的人必須去過魔界!
    有人已經退到了角落,他們很清楚,炎魔君主的破壞力有多大,再加上經過煉化,他們實在不敢想下去了。即使明知有結界的守護,他們也難免擔心起來,唯恐這結界支持不住,殃及池魚。
    炎魔君主被突破實體地阻礙後。將奇高的溫度釋放出來。反觀奧蘭多王子,雖然苦苦支撐,但是並不退卻。
    “亡靈君主煉製的守護者!”不知是誰小聲地來了一句,但是大家尋找此人的時候,又不知所蹤。
    唯有丁克知道,說話者是那位遠道而來的客人菲力浦。
    正如他所說,這確實是亡靈君主冥火用靈魂祭獻的方式從魔界召喚出的高級炎魔,然後用取自地獄的火焰飼養它。激發它地力量。將它煉製成炎魔君主地時候,在剝離它的靈魂。煉化成擁有炎魔君主靈體地亡靈。
    如果不是冥火自我封印時奪走了它的大半力量,奧蘭多絕對堅持不了一分鐘。
    想必他也是說漏了嘴,訕訕地朝丁克笑笑,丁克則無奈地笑笑。
    煉製的過程中自然束縛了它的力量,現在,奧蘭多王子誤打誤撞之下,用靈魂祭獻解開了它身上的力量封印,於是便重生成炎魔君主的本體。
    如果給它足夠的時間,恐怕就會回復到炎魔君主的實力了。
    當然,丁克認為,此時還不是出手的時刻。
    只要奧蘭多王子不露出敗像,任何人的説明都會被聖騎士認為是一種挑釁,到時候給他來一場生死約戰就不好處理了。
    戰場上,炎魔君主身上的火焰越燒越旺,它的本體開始迅速在火焰中凝結,並開始實體化。
    終於,炎魔君主的形態已經徹底形成,三支耀眼的眼睛同時睜開的時候,整個大廳便完全被紅色的光輝籠罩了。
    炎魔君主剛跨出第一步後,奧蘭多王子已經發動,聖騎士的突刺配合上白魔法,威力稱得上巨大。
    但這驚天一擊僅僅是讓炎魔君主微微停了一下。它抓住奧蘭多王子的長劍,隨手一帶,巨大的力道將他帶離了地面。
    不好!炎魔君主抓住劍尖,一個橫削,奧蘭多的右手被削中。一聲慘叫,拇指被削掉了。
    隨即,炎魔君主噴出一團烈焰,眼看就要將奧蘭多王子化為灰燼……
    但是,慘劇並未發生。就在打擊目瞪口呆的時候,一個白影已經闖入戰陣,腰間的匕首閃過一道紅光,揮向了炎魔君主的手臂。
    炎魔君主像是被嚇到了,身形一滯,那只手便被砍斷了。落在地上,扭曲幾下,便在一瞬間燃燒殆盡。
    丁克從炎魔君主的眼中看到了遲疑,看到了依戀。=小說首發==看到了畏懼。他猛然意識到,因為自己身上有冥火的氣息,這只炎魔君主是把他當成了主人了。
    不過。眼前的情勢容不得他多想,因為奧蘭多王子身上已經被灼熱的地獄之火燒傷。他抱起王子,隨手撿起那截斷指便沖出了結界。
    “趕緊!維妮雅!”丁克揚了揚手中的斷指。然後便如願地暈了過去。維蘭瑟見機地快,立即將他扶住,就是這一個小小地動作,立即讓那些人意識到,這位看似弱不禁風的小姐原來身手了得。
    維蘭瑟卻不在意這些,她稍稍在丁克身上檢查了一下,知道這是他硬闖魔法結界。魔力反噬的結果。立即放下心來。
    結界中地炎魔君主,此時正發狂地四下裡衝撞。
    貴婦們開始驚聲尖叫起來,生怕結界支持不住,那只炎魔君主沖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突然,結界消失了,炎魔君主也不見了。
    雖然心中關心丁克,但維妮雅還是立即朝地上因熱浪和疼痛昏迷的奧蘭多王子走了過來。在他的傷口上滴下幾滴生命之水,然後將那截斷指接上。
    幾秒鐘後,傷口以肉眼可見地速度癒合了。
    緊接著,她又釋放了一個高級治癒術,奧蘭多王子終於蘇醒過來,眾人這才松了口氣。
    “王子殿下,您的傷勢已經無礙,但是身體很虛弱。還請稍事休息。什麼也別說。”維妮雅囑咐道。
    王子點點頭,活動一下那只原本該斷掉的手指。完好如初。他感激地看著這個美麗的德魯伊,繼而這種眼神就變得深情款款了。
    毫無疑問,奧蘭多王子認為正是這位德魯伊救了他。
    “諸位,現在這個遊戲的勝出者已經誕生,就是我們的主人丁克。可是很不幸,我們的英雄因為魔力反噬陷入了昏迷。按照先前擬定地規矩,奧蘭多王子贏得了這枚徽章!”
    “這是怎麼回事?”
    維妮雅將丁克如何沖入結界,如何在炎魔地刀下救他,如何在昏迷的前一刻還不忘囑託他對他進行救治。
    王子立即表達了自己的感激之情,並表示願意和丁克這樣的勇士成為朋友,至於那枚徽章,他就拒而不受了。
    “王子殿下,您遠遠超過了我們要求的時間。那只炎魔精魂煉製的亡靈精英顯然是因為我們的亡靈法師格裡佛里諾先生的一個小小疏漏派了出來,對此,我們深感歉意。我們地領主丁克男爵特別勇敢,在危急關頭挺身而出,避免了一場慘劇,完全是分內之事,請您不必介懷。”
    維妮雅一邊說著,一邊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中將那枚徽章送到幽幽轉醒的丁克面前。
    丁克知道她的用意,淡淡一笑,將徽章接過來,掙扎著站起來,親自為地上的奧蘭多王子戴上:
    “如果不是王子殿下的神聖之力將炎魔君主的力量禁錮,我是沒有機會砍掉它的手臂地。大家應該知道,剛才地炎魔君主的精魂來自於魔界,是不會懼怕物理抗性地,我這樣輕鬆得手,實屬占了一個大便宜。就受之有愧了。”
    丁克說完,身子微微一顫動,就要倒下。
    維蘭瑟知道,這次,他是假裝的。不過,她照例將他扶住,使得不至於倒在地上。丁克的臉緊緊貼在她的胸脯之上,讓她有些躁動不安了。
    好在她還算清醒,高聲說道:“那麼,為我們奧蘭多王子的勇敢,為我們丁克男爵的誠實鼓掌吧於是,宴會在經過一場激動人心的插曲之後,繼續進行。
    最重要的主角先行離去,晚宴並不會因此失色,因為年輕人爭先恐後地搶佔舞臺,盡情表演。在他們的熱情感染下,整個綠色的大廳都在伴隨著音樂的節奏律動起來。
    就在丁克被蘭黛和梅絲扶著送入臥室,準備睡上一覺的時候,有人來報:西南方馬紹爾領的領主雷蒙子爵的信使帶著主人的求救信來了。
    信上說,夏爾山地與馬紹爾交界的地方出現了一夥百來人的強盜,他們無力抵抗,請求夏爾山地以及周邊領主的支援。
    丁克立即向送信人表示,他一定給予幫助。
    不久,一隻哥布林出現在丁克的臥室裡,他帶來了聖地牙哥的親筆信。上面給出了關於強盜的準確資訊。
    夏爾山地的西南面出現了一夥大約百來人的強盜,他們在越過馬紹爾與夏爾山地的邊界時遭遇了一支來歷不明的亡靈軍團的阻擾,但是很不幸,這些強盜個個兇悍無比,將這支亡靈軍團盡數殲滅了。
    因為沒有有效的抵抗,他們短短時間已經拿下了西南部的一塊土地,並在夏爾山地二十裡之外的藍湖畔安營紮寨。看樣子,似乎準備在天亮的時候對夏爾山地發動進攻。丁克騰地跳起來,換上父親當年的行頭,從窗口飛身而下,借著夜色的掩護,急忙朝西南方向趕去。
    不知何故,有強盜來襲的消息在賓客之間也傳播開了。
    但聽到這樣的消息,即使是那些貴婦們也毫無慌張之色,認為這些強盜無疑是要自討苦吃。
    當然,他們之所以有這樣的信心,很大一部分是源自于對夏爾山地實力的高度信任,認為這裡的主人完全有能力解決此事,正如之前的的所有驚喜一樣,他和他的人會以最完美的,旁人意想不到方式解決這些強盜。
    至於那些年輕人就更不用說了,不少身負武藝的人甚至躍躍欲試,做出一副準備大顯身手的樣子,以便獲得奧蘭多王子的青睞。
    他們看到了奧蘭多王子的實力,認為他是有機會在王位爭奪戰中勝出的,即使不立即表明支持他奪取王位,在這個時候給他留下一個好印象十分必要。
    於是,在各種奇怪心理的驅使下,舞會照常進行,仿佛強盜來襲與他們全然無關。
    維蘭瑟和維妮雅交換了一下眼色,展露出會心的微笑,只因為她們都在奧蘭多王子和亞歷山大親王的嘴角分別看到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或許……強盜的出現和他們有什麼關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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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強盜來襲上
    淩晨時分,墓地高塔上的銅鐘被守墓人急促地敲響,嗚嗚的報警號角聲在同一時刻響起,原本還沐浴在清晨薄霧中的夏爾山地立刻沸騰起來!
    鐘聲和號角聲一起響起意味著夏爾山地正面臨最危險情況。
    發生什麼事情了?
    茫然無知的居民和外來的客人,以及那些前來參加拍賣會而又沒能參加宴會的貴族們推開房門想看個究竟,只見幾個全副武裝的親衛們騎馬沖過街道,嘴裡呼喊著:
    “夏爾山地附近出現了強盜,所有人不得外出!”
    有人以為又是演練,就走出房門看熱鬧,不料一個親衛抬手就是一箭。藍色的魔法箭擊中那人,轟然倒下。
    旁觀者立即噤若寒蟬。
    “把他抬進去,不久就能醒來!”親衛厲聲吩咐。
    旁觀者被呵斥聲驚醒,知道這不再是什麼演練,立即照辦。關好房門,龜縮在屋裡等待消息,村落的大街上立即清淨了。
    在此之前,野蠻人辛巴達就考慮如何應對突發情況,思考了很久,建議在領地搞應急演練,就像他的家鄉模擬兇猛的魔獸襲擊村莊的時候一樣,全部進入戰備狀態,以免因混亂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具體到夏爾山地,就是假定有敵人襲擊,警報響起後,所有領地裡面的人必須按照吩咐,做出相應的應急措施。
    這獲得了女管家索蘭妮和維蘭瑟的首肯,並在領地演練了兩三次。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領主大人,領主大人!”一名身披藤甲的騎士策馬沖進了領主府,可惜被維蘭瑟告知領主正在昏迷之中。
    此人名叫巴拉克,他是原來丁蒙尼男爵的護衛隊隊長,因為他老爹的關係和野蠻人辛巴達有些交情。
    他的能力不錯。辦事牢靠,被索蘭妮委任為護衛隊隊長,暫時負責治安。但他最大地希望是成為親衛中的一員,跟隨辛巴達進行艱苦的訓練。
    最近,他這種想法更為強烈了。不久前,他才向女管家索蘭妮表示,他願意撤掉護衛隊長之職,從最低級的預備隊員訓練起。
    因為他發現,辛巴達帶領的親衛技藝突飛猛進。短短工夫便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戰士,而絕非他們這種只能維持治安,裝裝樣子的護衛。
    他的要求被丁克聽見,立即獲得了丁克的許諾:等親衛能替換他們地職務後,他們這些衛隊也將接受同樣的訓練,如果他成績突出,可以繼續當他的護衛隊隊長。
    於是。這位護衛隊長便帶著期盼繼續幹他的工作了。
    一見維蘭瑟,他就將懷裡的信交給她:“這是強盜頭子的來信。”
    “咦?風蛇徽章?!”賓客中有人看到了信封上的印記。
    “該死!是金牌強盜來了。”有人嚷道。
    “金牌強盜?哦,是金牌強盜!藍翅風蛇。”已經有人開始害怕了。
    “哦,風蛇強盜團有這麼值得害怕地嗎?”維蘭瑟面無表情。
    “維蘭瑟小姐,如果您不瞭解他們的大名,還可以原諒;如果您知道他們,又這樣鎮定,我只能感到佩服了。”說話的是奧蘭多王子。
    “王子殿下。區區一夥強盜。無論如何強大,終究是一群烏合之眾。我始終堅信,正義終究能戰勝邪惡的。”
    “維蘭瑟小姐,您不瞭解風蛇徽章代表的含義。這夥強盜據說想要什麼,從來都沒有失過手。他們縱橫大陸,不知有多少國家想殺之而後快,但是卻連一個國家都不敢提出懸賞清剿他們。您知道是為什麼嗎?”
    “不妨說來聽聽。”
    “原因很簡單,所有敢於發出懸賞的個人和團體。最終都不得不付出賞金雙倍的價格保全性命。”
    “這麼厲害?”維蘭瑟冷笑,滿是不屑。
    “小姐,我看到您有一顆傲然的心。不過,許多擁有這種想法地人都在他們手上吃了虧。”
    “殿下,我希望您不是有意激怒我。哦,請原諒我這麼說!但是,我敢說,無論這夥強盜多麼強大。也必將被阻擋在夏爾山地地門外。神話總是要被打破的。也許時機到了。”
    “您有這種把握?”奧蘭多王子追問道。
    維蘭瑟點點頭:“現在,我只想知道背後的黑手是誰?”她灼灼的目光看向了亞歷山大親王。後者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但是很快便恢復了那種冷漠。
    確實,對維蘭瑟來講,領地外百來個強盜不值一提,倒是背後那個雇傭者實在是讓她氣惱。要是讓她知道是誰幹的,恐怕指使者會後悔當初的決定。
    “巴拉克!”維蘭瑟高聲說道。
    “在!”巴拉克猛地站直了。
    維蘭瑟贊許地看著他:“你立即組織人手説明親衛維持一下治安,尤其是我們的客人,千萬別讓他們受到傷害。”
    “遵命!”巴拉克躬身告退。
    “戴安娜公主殿下!”維蘭瑟對一邊的阿碧絲說道。
    “請講,維蘭瑟小姐。”阿碧絲心中咯噔一下,臉上泛起一抹暈紅。這是她未婚夫地妹妹將要向她發出請求,說明對方認可了她,並把她當作自己人看待。
    “想必您在附近有駐軍吧?”
    “是的!”阿碧絲說道,“人數不多,六七十人。您儘管吩咐。”
    “是呀是呀!儘管開口,我們多少還能出點力!”雖然不情願,但是礙於情面,他們不得不做出這種姿態了。
    “不用!”維蘭瑟的回答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她說道,“我只懇請諸位約束好自己的部下。我怕到時候我們的人出現,可能會誤傷到諸位的隨從。”
    “維蘭瑟小姐。請允許我說一句。”
    “請講,王子殿下。”
    “作為索爾王國的王子,我對我們的國家出現了一夥強盜深表歉意。”奧蘭多深深地朝所有人躬身致歉,他說道,“現在,在場地大多數人都是王國地柱石,他們願意為他們的國家盡一份義務,就請您給予這種榮幸。
    “不錯,對手是強大地!但是。誠如您所言,正義終究會戰勝邪惡。我們這些人熱愛生命,但是生命並不是最重要的,我們將榮譽看得重於生命。無論這夥強盜是出於什麼目的,我們都將保衛這片被神靈眷顧的土地。
    “您沒有拆開強盜的來信,表明您已經下定決心,絕不和強盜談條件。絕不會向他們妥協。作為一位少女……哦,請原諒,我尊敬我的母親,同時也尊重任何一位女性,作為一位少女,您表現出地勇敢,讓人深深折服。
    “無論這些強盜多麼強大,在我們這些男人倒下之前。[閱讀文字版,請上]絕不能玷污這片寧靜和祥和的領域!”
    奧蘭多王子激情的演講贏得了掌聲。贏得了贊許,更贏得了那些不諳世事的年輕人的看重。
    那些年輕人,他們心中流淌著年輕的的熱血,一點點火星就能讓它們燃燒起來。現在,王子地演說就成了火種,他們的熱情被完全釋放了。
    什麼風蛇強盜團,什麼不敗的神話,全被他們拋諸腦後。仿佛那句“正義必將戰勝邪惡”的話變成了某位神祗親口對他們所說的,現在,他們就在神光的庇佑之下要去打敗對手,建功立業。
    “殿下,我瓦羅郡領主之子瓦西裡願意帶領我的僕從抵抗強盜入侵夏爾山地。”
    “我克魯斯領領主之子克林願和您共同禦敵。”
    一時間,全是願意參加戰鬥的請求。甚至連那些貴婦人也受到感染,紛紛攛掇她們地親人表明立場。
    奧蘭多王子眼中閃動著淚花,不知是激動所致還是另有原因。總之又感染了不少人。
    這時。一位老貴族顫巍巍地走了出來,他地胸口別著一枚代表軍功的大勳章。表明他即使不是一位軍人,也為索爾王國的領土擴張做出過重大的貢獻。
    大陸升平已久,在聯盟這個強力機構的管理下,即使有戰爭,也會很快被扼殺在搖籃中。對於那些想要建立功勳的國王們來說,想要開疆拓土是很難的。
    每一位國王無不將開疆拓土看做最重要的一種功績,於是無論用什麼方式,只要能為國家獲得一塊領土地都被授予相應的軍功。
    因此,之前聖地牙哥才有為丁克謀取土地的說法。對於領主來說,任何功勞都未必有開疆拓土的功勞更受他們重視。
    老貴族將嗓門提得老高,像是被年輕人的熱情所感染。他說道:
    “對!殲滅強盜是我們這些人的本分。維蘭瑟小姐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是,正如奧蘭多王子殿下所言,請您務必給與我們這種榮幸。”
    說完,他朝奧蘭多投去一個邀功的淺笑,後者卻趕忙避開。
    維妮雅冷笑,這兩人分明是一唱一和,不知有什麼詭計。
    “一個團結地國家總讓人敬畏!”亞歷山大親王高聲說道,“如果能獲得王子殿下以及女主人地允許,我也希望我的侍衛能夠參加這場戰鬥,讓這夥囂張地強盜嘗嘗失敗的味道!”
    “親王殿下,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情!自己的事情讓朋友來處理,就不夠禮貌了!”維蘭瑟斷然拒絕,“況且,我們堅信自己有這樣的能力。也請諸位給予我們展示這種能力的機會。否則,等諸位離開,又有什麼強盜團來打我們的主意,又要忙活一場。”
    親王欠了欠身,退下。
    主人拒絕自己的請求,這在他的意料之中。作為一個外國親王,他的請求也只能是表明一種立場,至於夏爾山地方面是萬萬不能讓他的人參加戰鬥的。至於化名為阿碧絲地戴安娜公主則不受此限制,她以丁克未婚妻的身份參戰。既表明立場,又在情理之中。
    維蘭瑟將目光投向了維妮雅,希望她能說上兩句。無論怎麼說,一位擁有月亮祭司實力的德魯伊還是極有威信的。
    女祭司朝她點點頭,對賓客們說道:“是的,諸位!請大家放心,多則三日,我們就能還夏爾山地一個安寧。”
    “美麗的德魯伊,請問您何以如此肯定?三天。眨眼功夫就過去了。”說話的是亞當斯,他的眼神中滿是懷疑。
    “自然之神的力量無處不在!她將守護和平,捍衛正義!”她一邊說著,一邊舉起左手,手指突然開始伸展,變成綠色地藤蔓像蛇一樣在空中扭曲著,一頭紮入大地。又猛地鑽了出來……
    戰鬥德魯伊!
    大家終於瞭解這樣的自信究竟倚仗什麼了。
    能召喚出魔法植物作戰的德魯伊在魔神戰爭中一度成為惡魔們的噩夢。不如現在召喚出的藤蔓,它們的殺傷力也許不大,但是能有效地阻止進攻的腳步。
    只要是實體,一旦被它們纏上,都難以脫身。
    這種被認為已經消失地職業並沒有因為它的消失而被人遺忘,反倒因為消失,讓人無比懷念。因為在戰爭中,唯有他們能真正做到兵不血刃。獲得大量的俘虜。
    當然。如果要殲滅敵人也不是難事,只需配上弓箭手即可。歷史已經證明,戰鬥德魯伊的藤纏術配上弓箭手簡直是完美的組合。
    不過現在為止,夏爾山地除了那群守衛在薔薇城堡週邊的親衛,似乎還沒有一支類似的隊伍。於是,請求參戰的聲音更多了,無不願意提供弓箭手禦敵。
    通常情況下,貴族們不會雇傭弓箭手為他們出行保駕。只會將弓箭手安置在城堡外面地箭塔上作為防衛之用。因此這些貴族地扈從中沒有弓箭手這種職務。
    不過,他們無不酷愛打獵,熱衷於冒險,隨行者中便不乏箭術高超之人。
    先前還持有觀望態度的貴族也下定決心參戰,以便獲得一份他們渴望,而又求之不得的軍功。毫無疑問,有了藤纏術的支持,射些死靶子當不在話下。
    除了那些真的受到奧蘭多王子蠱惑的年輕人。之前要求參戰的貴族無非是作出一種姿態。向三王子奧蘭多表明,他們並非貪生怕死之輩。
    現在。戰鬥德魯伊的出現為他們提供了一種建立功績地機會,而這種攻擊不會被他們支持的主子猜忌,還會討得老國王的歡心,於是便爭先恐後了。
    須知,和平年代,剿滅強盜團,保得一方安寧也被認為是一種戰功,國王是要論功行賞的。
    而且對於戰功,國王向來都會給予極高的賞賜。在利益的驅使下,貴族們顯露出如此高的熱情倒是在情理之中。
    “維蘭瑟小姐,”一個沉緩的聲音響起,“也請讓我出一份力!夏爾山地總不能讓他地客人有任何損傷。”
    不知什麼時候,格裡佛里諾出現了,黑魔法地氣息表明了他的身份。
    立即,所有人地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這位元亡靈法師身上,大廳裡立即靜了下來。
    格裡佛里諾微微一笑,隨手一招,兩隻手持長弓的亡靈騎士便出現了。而它們身後那些幽光預示著,只要這個亡靈法師願意,將會有與那些幽光同樣數目的亡靈騎士出現。
    一支亡靈騎士組成的軍團!
    賓客們無不驚呼,外界的傳言是真的,現在,德魯伊和亡靈法師要並肩作戰了。
    於是請求出戰的聲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對夏爾山地實力近乎肉麻的恭維,維蘭瑟忍著噁心一一笑納了。\
    無論怎麼講,亡靈騎士的弓箭都要比這些貴族的那些弓手強,看來風蛇強盜團要從大陸上除名了。
    就在賓客們為之歡呼的時候,奧蘭多王子和亞歷山大親王的眉宇間掠過一絲陰霾。
    維蘭瑟捕捉到這些細節,臉上泛起那種不屑地淺笑。
    天終於亮了,初升的太陽像是給天邊的朝霞鑲嵌上一道道華麗地金邊,晨風在平靜的湖面上輕柔地掠過。撥弄起萬千金鱗。
    丁克在藍湖之畔盤膝而坐,任湖風吹拂而過帶走他身上強烈的血腥味,他的體力透支,暫時還不能動彈。
    昨天晚上,他獨自一人殺入強盜團的駐地。
    這個大膽的舉動讓強盜團措手不及,幾個回合便收割了五六條性命。
    但是讓丁克吃驚的是,這些強盜並非他之前認為的烏合之眾,憑藉一擊之力就能殺他個人仰馬翻。
    雖然開始的時候對手被殺了個措手不及,但是他們很快就組織起了有效地抵抗。和之前殺魔狼和對付那些魔像騎士不同。這強盜除了力量更為強悍,而且戰術更為先進。
    丁克對戰的每一個強盜都是有八級戰士以上的實力,而又十分擅長合擊之技。鏖戰了半個小時,只取了區區六七條性命。
    為了掩飾身份,他沒有用匕首和暗夜之心,而是隨便拿了一柄闊劍。像他的先輩那樣,帶著惡魔的面具以不死英雄的身份出現在這夥強盜的營地之中。
    短短工夫。不死英雄地名頭傳遍了整個強盜營地。不過,這些強盜個個悍不畏死,勇往直前,似乎不死英雄對他們來說無非就是一個噱頭,沒有什麼值得可怕的。
    更有甚者,乾脆就沒有聽過什麼不死英雄。確實,不死英雄的名頭只限于藍天大草原,以及周邊有限的地區。
    從未遭受過如此迅猛的攻擊。丁克倒有些疲于應付了。好在在暗影步的支持下。他還能在強盜間做到遊刃有餘,殺進殺出。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更多的強盜聞訊趕來,將這個狂妄地襲營者團團圍住,不斷對他實施偷襲。
    那些聽聞過不死英雄地人見對手並沒有傳說中那樣兇悍,恐懼被一點一滴地驅散,取而代之的是。解開對手的面具,打破神話的渴望。
    圍攻丁克的人越來越多,並不斷出現武技更為超卓的高手,戰鬥技能紛繁複雜,但是相互之間配合地非常好。
    比起這些人來,丁克覺得之前對戰的倒像是一些小嘍。這讓他不勝驚駭,極力猜測這究竟是一支什麼樣的強盜,竟然擁有這樣地實力。
    或許是因為被自己殺掉了一部分同伴。對方的攻擊變得越來越迅猛。丁克立即決定撤退,運起暗影步。奮力擊殺了幾個擋住去路的強盜,殺出一個血路,揚長而去。
    他的速度之快,就像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在夜色中。
    丁克倒不是因為害怕而逃走,而是覺得這樣硬抗太不明智,就打算等待時機,各個擊破。
    這夥強盜裝備精良,行動迅速,進退有據,不像是一群烏合之眾,更像是一群身經百戰的軍人。
    丁克已經懷疑他們的真實身份,恐怕是受人指使,喬裝而來。但是,尚不知道他們來此的真正意圖。=小說首發==
    他的對手同樣吃驚,在他們地戰鬥生涯中,還從未遇到過這麼狡猾兇悍地對手。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如若無人之境。
    這簡直是一種恥辱!
    駐守在大營中的強盜首領獲知有人劫營,不由得一陣大笑。自從這個強盜團成立以來,還沒有人敢如此倡狂呢!
    不過,當他獲知死亡地人數時,他不由得大駭,認為是遇到硬點子了。
    他立刻調集人手,組成一支支搜索小隊在營地周圍進行地毯式的搜捕,希望能將這個不速之客找出來幹掉。
    鬧騰了大半夜也沒有任何的收穫,反而有好幾支搜捕分隊全體失蹤,再接受巡邏的任務時,那些剛毅的面孔上就難免不出現死亡的疑雲了。
    於是,盜賊首領決定派出手下最得力的幹將帶領巡邏小隊出去搜捕。
    饒是如此,噩夢還是沒有結束,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現有人失蹤。
    強盜們在藍湖之畔的營地籠罩著一股子血腥之氣。
    強盜首領已經意識到,那幾隻支小隊自然也是被這個鬼魅般的對手伏殺了。
    不死英雄的大名再一次在強盜之間流傳。強盜們已經憂心忡忡。認為接受這個任務實在不是什麼明智之舉。這下激怒了這位傳說中地藍天大草原的守護者,很可能死得不明不白。
    更為可氣的是,有探子來報,夏爾山地有一隊大約五十人組成的弓箭手在一個野蠻人戰士的帶領下朝這邊趕來。
    強盜們瞭解夏爾山地的狀況,知道確實有一幫天天被一個野蠻人帶著訓練的泥腿子,現在居然拿上了弓箭,真是笑掉大牙。
    須知,箭術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
    “殺!”首領下達了命令,仿佛要用一場殺戮驅散他胸中的恐懼和憤怒。
    在這位強盜首領的眼中。就算那個什麼不死英雄真地出現,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神話往往是可以打破的。因為他們也自認為是神話的締造者。
    他喬裝成巡邏隊的一員,在營地周圍對丁克進行搜捕。毫不知情的丁克見到又有肥肉,立即出手。
    不料,屢試不爽的暗殺之技這次遭遇了挫折。
    只是一個照面,他地闊劍就被對手硬生生拍斷。
    “這就是不死英雄嗎?不過如此!”喬裝成小嘍的強盜首領冷哼道,談吐間盡是上位者才有的氣質。
    “你究竟是什麼人?”丁克萬分驚駭。儘管他手上的闊劍並非什麼神兵利器。但是也是精鐵打造,現在對方完全依靠**的力量就將它拍斷,就說明來人的實力非同一般。據他估計,對手的實力已經超越十二級,是可以稱為青銅戰士的高手了。
    “我是誰你不必知道!但是,”強盜頭領微微一笑,嘴角掠過一絲猙獰,“我卻想知道你地身份。”
    “想知道我地身份不難。取下我的面具吧!”丁克知道。與眼前之人一戰,在所難免了。他的手已經放在了腰間的匕首上,對方一旦有所異動,就立即動手,絕不藏私。
    丁克無比謹慎。他的實力勉強能達到十級戰士的水準,但對方是一個十二級以上的高手,本身對付起來就甚為棘手。再加上他身後還有後援,水準都在八級以上。精通合擊之術。
    兩相比較,他的勝算幾乎沒有。
    丁克向來不喜歡打沒把握地仗,但是這一次,他遇到了難題,但是關乎夏爾山地的存亡,他不得不面對。
    要想贏,唯有出奇制勝!
    眼前之人看來是這夥強盜的頭兒,只要能擊殺他。他們就會群龍無首。陷入混亂,夏爾山地的危機就能戰士解除。
    “倒要試試!”話音未落。強盜首領從原地消失,鬼魅般出現在丁克眼前,抓向了丁克的面具。
    丁克化作一道虛影,在暗影步的配合下繞到對手身後,照準他的背部就是一下。
    “叮!”匕首被一柄彎刀隔開,自身也斷了。
    儘管彎刀被硬生生削斷,但強盜頭領躲過了一劫。
    “莫非這就是那把所謂的神兵,唔!原來你就是夏爾山地地領主!”
    該死!竟然這樣猜到?
    就是這一愣神地工夫,對方哈哈大笑:“不錯,不錯!你果然是他,桑坦德學院畢業考核之戰,薔薇女郎號擊退亡靈法師,綠地城外大顯身手的年輕領主。”
    “是又如何!”丁克反問。
    “無非是依靠兵器之利!”
    “不用它也能幹掉你這個強盜頭子!”丁克厲聲說道。
    看著丁克傲然地表情,強盜首領微微一笑:“怎麼,想激怒我嗎?這可不容易。”
    “想要騙到老狐狸當然不容易。不過,你確實被我激怒了。”丁克冷冷地說道。
    “真是一隻狡猾的小狐狸!”強盜首領立即回敬,“我們其實是同一類人,不如跟著我,照樣享受榮華富貴。一個不入流的小領主,剛剛有點成績,就招來了如此多妒忌的眼光。”
    “鬼才跟你是同一類。”丁克罵道。“廢話少說,揮退你的人,我們一對一!你贏了,我答應你的要求,你輸了,就請告知你們是受何人指使!”
    “算盤打得不錯!但是你太自信了。不過,我答應你的要求,條件是,你放下你地匕首。”
    “那樣我的勝算更小了。”
    “你以為你能逃得出去?”強盜首領一揮手。強盜們從四面八方湧了出來,將他團團圍住。
    對此,丁克早有所料,這一是他不立即逃離的原因。
    “好吧!”丁克收回匕首,表示他願意一戰。
    “你要和我徒手搏鬥?”
    “當然不!”
    “需要給你一把劍麼?”
    “用不著!”話音未落,那柄精靈之弓便出現在他的手中。
    “弓箭手?!”
    “小心了!”丁克抬手便是一箭,正中對手的右臂。不過並沒有像他想像的那樣發出慘叫,而是當的一聲,魔法箭便消失了。
    “魔法弓?很有趣。”
    “你……”丁克這才注意到,對方的手臂竟然是魔法義肢——死神之手。
    丁克知道這種古代煉金術師用魔法煉化的義肢,在血液地供養下能變成和人的機體一樣的形態,但是威力卻相當於一件神兵。
    更為恐怖的是,它能隨著主人的力量增長而變得強大,是那種成長型的武器。
    “現在輪到我了!”鬥氣湧處。赤紅的火焰瞬間在強盜首領地周身升騰而起。尤其是那右手之上,如同燃起了熊熊烈火。
    伴隨著一聲怒喝,強盜首領的身影化做了一道赤練,瞬間便跨越了十來米的距離,攻到丁克跟前。
    泛著赤芒的右手夾帶著漫天的火焰,以雷霆之勢朝丁克斜劈過來。丁克鎖定強盜頭領的右手,運起暗影步在他漫天手影中穿過,不料。強盜頭領似乎早有後手,在他左肩上狠狠來了一掌。
    灼熱的刺痛蔓延自全身,一口熱血便湧到了喉頭。
    不過,他腹部的那股奇異力量如期而至,將傷勢壓制了。澎湃地力量將受傷地部位迅速包裹,疼痛便在瞬間隱去了。
    “不賴,不賴!受了這一掌,一聲也不吭。”強盜頭子一邊說。一邊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丁克也不答話。毫無徵兆地向上躍起,身體便消失在黑暗之中。可就在他躍起的同時。強盜首領的長劍擦著他的鞋底,瞬間斬了下去。
    “轟!”丁克只感到身體飄忽,他運起血鬥氣拍向強盜頭領肩膀的一掌如同拍到了一堵厚重的牆壁,反震之力讓他的腦袋一片空白。
    好強地防禦!
    丁克感到,這並非**能達到的力量,必定是什麼高級防護裝備在作怪。
    不過,他也不算全然無功,強盜手上的長劍落地了。
    不過,巨大的反震之力已經直接將他拋入了空中,丁克只有淩空擺正身體,以防備對手可能的殺招。
    強盜首領嘴角泛起一抹殘忍的微笑,右手虛握,地上的長劍頓時飛起,重回他的手中。幾乎沒有半分停滯,手中長劍猛然橫劈,一道熾熱地劍氣刺穿空氣,呼嘯著朝剛剛落地地丁克卷去。
    劍氣所過之處,所有物體全部被燒焦,吹散……
    二人之間的地面被割出了一道深槽!
    丁克非常清楚,一旦被這道劍氣切中,肯定要被當場分成兩半,可是……身在半空中,丁克很難控制自己地身體。況且對手的戰術太好了,在他落地的同時,劍氣正好會在瞬間抵達!
    強吸一口冷氣,丁克淩空掉轉身體,扔出他長期以來不打算用的大地之束縛。
    他之所以選擇不用這招,是他在磨礪自己的戰鬥技能,希望能儘快提升實力。否則,過於依賴技巧,就很容易被束縛住腳步,停滯不前了。
    強盜頭領感覺身體突然加重,心中駭然,他當然沒料到對方還能使用魔法!
    不過,這點重力對他影響不大,多年來他正是用類似的方式在訓練自己,因此才能有現在的實力。
    但是,他已經開始懷疑那些情報,眼前這個年輕人那裡是剛剛才經過六級戰士考核的人?
    他的攻擊如此狂暴,一拳猛似一拳,顯然是經歷過相當的磨練,並非朝夕之功。若非他他戰鬥經驗足夠豐富,剛才緊隨重力術而來的那一記直拳,很可能會將他的胸膛轟的粉碎。招式上,那小子也許並沒什麼特別的,可是最讓強盜首領難過的是,正是這簡單的招數,卻讓他必須小心招架。只因他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往往能後發先至。
    而他的一招一式全是身體的本能,或者說,他天生就是一個戰士。
    對方的每一個動作,無論虛實,都讓他那麼的難受。他感覺自己空有一身的力量,卻完全沒有爆發的機會,只能被動的去防守。
    最讓他擔心的是,就算是完全放棄進攻,也未必守的住!
    ——

09、強盜來襲下
    強盜首領意識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身體裡似乎還蘊含著什麼特別的力量,仿佛正在尋找合適的時機爆發出來。[閱讀文字版,請上]
    難道是我老了?!
    不是,絕不是!
    強盜首領很清楚,無論是經驗還是實力,他絕對超出眼前這個傢伙很多倍,對方表現出來的實力,最多就是一個十級戰士而已。
    現在的問題是,作為超越了十二級戰士,晉身為青銅戰士的他感覺自己的殺招全部被封鎖了,根本沒法使出來。
    直到此刻,這位威名遠播的強盜首領已經徹底相信,眼前這個年輕人絕不簡單。不出殺招,恐怕真的對付不了。
    已經得罪了這樣的人,如果讓他繼續留在世上,只可能生出禍患!必須殺掉!
    強盜首領殺機一起,被他刻意壓制的力量便如火焰般迅速燃燒起來,身體裡的力量隨之激蕩開來,形成一道道光波,扭曲著四周的空氣。繼而,一道劍氣撕裂了躁動的空氣,迅速朝丁克襲來。
    生死關頭,丁克也不再藏私,反手取出精靈之弓,照準襲來的劍氣就是一箭。
    “轟!”兩股力量碰撞在一起,發生了巨大的爆炸。狂暴的氣流撕扯著四周的空氣,將那些旁觀的小嘍悉數掀翻在地,一個個灰頭土臉,久久不敢起身,害怕再有什麼爆炸。
    危機並為因此終結,強盜首領再次出現了,又是一道熾烈的劍氣,呼嘯著朝丁克攔腰掃了過來。
    這倒劍氣竟然是形的,攻擊範圍大了一倍。
    聖堂武士的劍術?!
    眼前的情勢容不得丁克多想。唯有咬緊牙關,迅速催發血鬥氣,在跟前凝聚一個盾牌加以阻擋。
    如果有得選,丁克當然希望能將全身護住,不過,對手力量太強,如果血鬥氣太分散了,恐怕經受不住這樣強悍地攻擊。
    果然,熾熱的劍氣接觸護盾的那一刻,丁克再次生出一種無力感。巨大的力道擠壓著他。從氣盾中滲透過來,侵入他的身體,仿佛要把他的身軀脹爆。
    眼看凝成的鬥氣護盾被劍氣一點一點地消耗,丁克唯有苦苦支撐,希望撐到這劍氣的效果消失。不過,這股劍氣持續的時間非常長,眼看就要將護盾完全瓦解了。
    更為恐怖的是。對手地長劍變成了耀眼的白色,仿佛又在凝聚力量,要施展出驚天一擊。
    丁克心中大駭,不顧一切地催發血鬥氣,激發出血蓮刃的效果,血鬥氣形成的尖刺將跟前的劍氣悉數消耗。儘管暫時解除了危機,但丁克發現自己的腦袋暈乎乎的,是血鬥氣已經透支地跡象。
    丁克的血鬥氣尚在第三階。雖然之前的戰鬥中。已經具備了突破到第四階的可能,但是這種強行的突破必然對身體造成損傷。如果不是他身體裡留著來自魔界的血脈,再加上那股奇異力量的幫助,恐怕早已經自爆而亡。
    就在丁克消除眼前的危機,還沒來得及重新釋放力量地時候,一道白色地劍氣又襲來了。
    完了!
    “轟隆!”
    劇烈的轟鳴聲中,丁克只感覺意識變得模糊,身體似乎被一頭龍撞到了一般.如同斷線風箏般朝後飛了出去。
    他覺得自己的靈魂像是被什麼力量撕扯著,不斷扭曲,像是要掙脫身體!
    二元極力衍生的力量!是類似於次元斬的劍招。
    眼前之人竟然懂得十二聖堂騎士之一,靈魂剝離者左拉的絕招——離魂斬!
    丁克已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無法調整姿態,後背猛然一麻,錐心的痛楚從後背傳遍了全身。
    疼痛,就表示還活著!丁克緊繃地心弦稍稍放鬆了。
    次元斬畢竟沒有將他的**和靈魂分隔開。不過他感覺自己的身軀被另一個意識佔據了。
    這個意識來自於他的面具!
    他想掙扎。但是徒勞,他仿佛置身于維蘭瑟空間控制術的領域中。動彈半分都是妄想。繼而,那股侵入的神識佔據了他的軀體,他的神識被一股黑暗地氣息完全籠罩起來,終於什麼也不知道了。
    看到對手被次元斬直接被轟出了十多米,將一個土丘砸掉一半,泥土將他地半個身軀掩埋了,強盜首領不由得咧嘴一笑。
    就在他的手下們準備歡呼地時候,卻發現喉頭一疼,自己根本發不出聲了。
    是頭兒!他竟然對自己人痛下殺手。
    繼而,鮮血從咽喉的傷口處噴湧而出,他們滿臉不甘地倒下了。
    看著手下臨死前雙目怒睜的表情,強盜首領淒然一笑,淡淡地說了一句:
    “請不要怪我,唯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我的身份不能為外人知道。不過請安心地去吧,我會照顧好你們的家人。”
    強盜首領剛要舉步離開,土堆動了動。他回頭一看,發現一個身軀正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是努力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強盜首領愕然地張大了嘴巴,一個小小的領主,竟然接下了他這招離魂斬?!
    他之所以不去看對手是否死透,完全是因為他對次元斬有絕對的信心,認為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難道……眼前之人就是傳說中的不死英雄?!
    或者……他根本就不是人類!直到此刻,強盜首領已經有點相信眼前之人確實可以成為某些人的心腹大患,難怪他會先後收到三筆傭金,任務全部是跟眼前這個夏爾山地新任領主有關的。
    因為三個任務彼此並不衝突,於是他們便接下來了。更讓他感興趣的是,三位雇主和他的祖先左拉都有淵源。他們地身體裡無不流淌著聖堂武士的血液。
    若非如此,作為風蛇強盜團靈魂人物的他根本不可能親自前來處理這“區區小事”。
    強盜首領名叫喬納森,在南方有自己的領地,擁有的土地還算遼闊。
    出於特別的考慮,他只在幕後操縱一名領一等伯爵頭銜的年輕領主尼爾森,這位傀儡領主實際上是他和領地原來的主人,一位女伯爵生下的兒子。
    不過,他的野心遠不止於此。
    他是十二聖堂武士之一左拉地後代,也是聖堂武士後代中唯一沒有真正建立王國的一支。
    他需要大量的金錢,組建自己的的力量。然後設法挑起戰爭,然後從中尋找機會建立自己王國,甚至是帝國,以彰顯祖先的英名。
    他組建了這個強盜團,招募的全是一流地好手。他以軍隊的方式管理這些人,給予很高的待遇,他不斷地接受任務。一來是為了賺取資金,二來就是讓這些人經歷戰爭的洗禮。
    大陸和平已久,連小規模的衝突都很少見,更別說什麼戰爭了。以強盜的身份出現,就省掉了很多麻煩。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通過不斷地接受任務,他有幸與不同的勢力打交道。掌握了很多有用地資訊。
    一旦找到合適地機會。將這些秘聞抖落出來,大陸的格局必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他也好渾水摸魚。
    喬納森給予他手下很高的待遇,將他們的家人安置在他的領地之中。但是,他的手下無不知道,他們的家人其實被他完全控制起來,如果想要叛逃,全家都會遭殃。
    就在強盜首領暗暗思驚駭間,一道身影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慘白地月光打在那猙獰的面具之上。顯得十分詭異。
    看著低垂著頭顱,渾身散發出殺氣的對手,強盜首領的內心隱約升起了恐懼的感覺!
    仿佛只要他抬起頭,就會出現什麼異變。
    果然,對手猛然抬起頭,刹那間……強盜首領透過面具看到了那雙野獸般的眼睛,它們正散發出一種詭異的光芒。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
    此刻,丁克地雙眼。已經徹底地變成了血紅。配上那個惡魔地面具,他仿佛就是一隻來自地獄的惡魔。
    叛逃者地血液在這一刻完全覺醒了。丁克的身影與他的祖先完全重疊在了一起。
    感受著這股攝人心魄的氣息,強盜首領下意識的退了一步。他不明白,一個人怎麼可能散發出如此強大的氣息?!
    剛剛退了一步,強盜首領便反應了過來。
    怎麼回事?堂堂的聖堂武士後代,竟然恥辱地後退了一步!就算對手真的是惡魔,也不該退縮。
    簡直是奇恥大辱!不可原諒。
    為了挽回顏面,他下意識地向前邁了兩步。
    敵人前所未有的強大,喬納森瘋狂的大吼了起來,以便為他增添信心。狂吼聲中,他雙手握劍,長劍順勢上提,照準對手就是一記拖割,炙熱的劍鋒卷起一道赤紅的劍氣呼嘯著朝丁克躥了過去。
    如果能透過面具,必定能看見丁克嘴角泛起一抹惡魔般的微笑。這一刻,他身上的惡魔之力完全覺醒了,支配他身體戰鬥的是魔界的叛逃者德考拉,也就是他的先祖的神識。
    對這位來自魔界的上位惡魔來說,對手的劍氣簡直不值一提。
    他沒有躲避,傲然而立,同樣赤紅的手掌直接抓住了那股襲來的劍氣,隨手一甩,“轟!”地面被砸出一個深坑,泥土被燒焦了,發出難聞的氣味。
    他一個箭步,化作一道虛影,一頭沖進了強盜首領長劍所及的地方,用那惡魔般的目光注視著他。=小說首發==
    見到突然出現的對手,強盜首領驚駭莫名,手中長劍猛然一頓,向後飄出幾米,隨手便是一記橫掃。熾烈的火焰劍氣排空而出,呼嘯著朝丁克掃去。
    面對著迎面而來的劍氣,丁克隨手一拍,將劍氣拍到強盜首領腳下,立即又爆出一個更大地深坑。
    就在強盜首領躲避的瞬間,他身形一矮,右腳猛地跨出一步,迅速前躥,左手硬生生抓住了對手的長劍。
    強盜首領想要借助右手的蘊含的力量收回長劍,丁克卻用一拳轟在了他的長劍之上。
    巨大的力道傳向他的手臂。震得他的肩胛骨發麻。
    自從獲得死神之手以來,從未脫手過的長劍竟然落到了對手手裡,這讓強盜首領生出了挫敗感。
    仿佛是要將他地信心完全磨滅,伴隨著一陣玻璃破碎般的聲響,丁克手中巨劍的前半段片片碎裂,散落在地面。
    強盜頭領想起之前自己拍斷他闊劍的一幕,有了一絲明悟。
    對手是在戲弄自己!
    但是。在這樣的力量面前,又能怎麼辦呢?
    一陣無力感席捲了他的意志。
    攻擊並沒有因他的懊喪就停下來,一個帶著赤炎地拳頭出現在他的眼前,他本能地用惡魔之手去阻擋,不料對方化拳為爪,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另一隻手則變為劈砍,強橫的力道砍在他的肩胛骨之上。
    “啊!”一股赤紅的鮮血噴灑出來,他的手臂被硬生生折斷了。
    不過。這疼痛又被另一股劇痛替代了。
    丁克飛起一腳。正中強盜首領的小腹,立即將他轟了出去,雙腳在地方劃出了一道深痕。
    “你……你究竟是誰?!”強盜首領身受重創,已經奄奄一息。
    “我是誰?”丁克地聲音滿是疑惑,繼而哈哈大笑起來,他反問一句,“你又是誰?”
    “好吧!我是左拉地後代。”
    “十二聖堂武士?哼,我看不象。那傢伙雖然不怎麼樣。但還算有點實力。可惜,他的後代竟然要依靠黑魔法的力量。”被祖先佔據身體的丁克一邊說,一邊看著手裡的惡魔之手。它已經變得乾枯了。不過他知道,只要重新裝上,見了血液,它又能恢復成原樣。
    “你敢侮辱聖堂武士?!”強盜首領試圖掙扎著站起來,但他失敗了。
    “談不上侮辱,當初我曾迎戰十二聖堂武士中的七位。曾僥倖取勝。”
    “你是……”
    “不錯。你的祖先左拉也在其中,正是你的次元斬讓我儲存在面具裡面地神識覺醒了。”
    “敗在魔界叛逃者手中。我倒是不冤。”
    “你很不服氣?”
    “是的!”
    “很好,我也不希望我的後代像你一樣沒有出息。現在,你們就再戰一場,我不插手!”
    “如果我失手殺了他……”
    “我絕不追究!不過,我要提醒你,他身上有一股不屬於這個空間的力量,守護著他的軀體,就算我不出現,他也能很快恢復機能!現在,它正在吸食我的力量,我一消失,他就會變得更強大了。*”
    “他……”喬納森愕然地望著丁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果然,丁克臉上的惡魔面具開始扭曲,有向他的臉龐凹陷下去地趨勢。
    “戴上這個,我已經在上面灌注了力量,他會讓你在短時間恢復。命運之輪已經改變,我地繼承者有新的使命,或許……不死英雄地傳說也該由另一段神話替代了。”
    “是你們的家族延續了不死英雄的神話?”
    “不!是我。戴上面具的人都會被我指引。唯有這個傢伙身上有特別的力量,阻礙了我對他血脈的感知,直到次元斬劈開了一個間隙,我才覺醒過來。”
    “看來,我不該用這招!”
    “這就是命運!”叛逃者說道,“一位大人物要成長起來,必須吃掉足夠的食物,但願你合他的胃口。”話音未落,惡魔面具一陣扭曲,沒入了丁克的身體。
    丁克緩緩地睜開眼睛:“既然我的祖先認為你是我成長地食物。我就不客氣了。不過,在此之前,你還是接上你的惡魔之手吧!我的血鬥氣即將突破第四階了。”
    如果叛逃者的神識還在,恐怕連他也會驚駭莫名,丁克本該被他抹去的記憶竟然還在!
    喬納森依言接上死神之手,立即,一股澎湃的力量湧向了他的身軀,那些傷痛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戰意……
    清冷的月光下,一紅一白。兩道身影像兩道搏鬥地閃電糾纏在一起。
    沒有兵器交擊的聲響,只有拳頭對拳頭的碰撞,每一招都是自身力量的體現。
    決鬥的雙方揮開膀子,抬起大腿,用最野蠻,最原始的方式對決!
    “喝!”一聲呼嘯,丁克身體瀟灑的朝後一仰。躲過了喬納森地一記擺拳,腳下一連幾個縱躍,猛然出現在對手的身側,一記精准的直拳,狠狠的轟在了強盜首領後腰上。
    一拳得手,丁克腳下一彈,輕巧地躲過對手順勢而來的一腿,飛起一腳。正中膝關節。
    不過。這一下並未給喬納森造成太大的傷害,他冷喝一聲,運起全身之力,將那碩大的拳頭揮向丁克的頭部。
    丁克見機得快,微微側身,躲過了這招。不過,對手拳頭夾帶著熾熱地勁風,呼嘯著從耳畔掠過。將他地頭髮都燒焦了幾根。
    這一回合,丁克略占上風。
    不過,要取勝,顯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這樣拳頭對拳頭的戰鬥,已經持續了足有一刻鐘。
    這麼長的時間裡,喬納森無論怎麼努力,發現自己都沒能命中丁克任何一拳。而在相同的時間裡,丁克的拳頭卻不時地降臨在了他身體的各個角落。
    雖然每每都能避開要害。但是這樣下去。總會被他尋找到空擋,有機可乘。
    丁克心中也不輕鬆.看著對手那閃耀著白光的拳頭。丁克知道,這樣地攻擊,他一擊都承受不下來,一旦被強盜首領正面轟中,即使不被爆炸性的拳勁轟成碎片,也會立即失去戰鬥力,任人宰割。
    於是,丁克打定主意,運起暗影步,配合怒血斬,專門朝同樣的部位招呼。
    他就不信,對手真的是銅皮鐵骨!
    喬納森越打越窩火,空有一身的能量,卻連對方的影子都抓不住。明明是近身肉搏,自己卻成了活靶子,對手雖然險象環生,卻始終安然無恙。
    一拳!只要一拳!他就可以徹底的結束戰鬥。
    又是五分鐘過去了,這小小的目標,卻始終沒能實現。
    他恐懼地看著飄忽不定地對手,發現對方仿佛真地沒有實體,而他呢,就像是陷入了虛幻的世界,想要抓住他,卻始終徒勞無功。
    唯有身上不斷傳來地痛楚提醒他,身邊有一個可怕的對手正伺機而動,一不小心,就會遭受致命的一擊。
    喬納森心中在呼喊:難道堂堂的靈魂剝離者的後代連打中對手一拳也算是奢求嗎?!
    就在喬納森迷茫的瞬間,丁克的身影虛晃一下,一個矮身跨步,從他左邊的腋下溜過,一記勾拳,正中腋窩。
    “啊!”喬納森傳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他沒有想到,丁克會突然變招。本來戰鬥就沒有定式,全看臨場發揮,但是丁克之前全部都是攻擊在同樣的部位,給喬納森造成了一種假像。
    比如這一招,他就以為對手攻擊的目標又是他的左臂。他已經準備好挨上那麼一下了,卻沒有想到是脆弱的腋窩。
    吃痛之下,喬納森終於醒悟,為什麼不拼著挨他一擊,給他來上一拳,一舉將他打倒。
    見到丁克再一次奔襲而來,喬納森的右拳猛然蓄滿了力量,全力揮了出去,將整個身子露給了對手。
    正當他以為對手即將中招的時候,那個迎面而來的身影突然一個回縮,在他右拳揮空的同時,飛起一腳,重重的轟在了他地左肋上。
    這已經是至少第三十次打到這裡了。
    “狡猾的狐狸!”感受著劇烈的痛楚。喬納森牙關緊咬。相對於他強悍的防禦力來講,丁克的力量並不算太重,可是連續的打擊下,強盜首領終於還是受傷了。
    仿佛是為了彰顯這個狐狸的名號,丁克順勢又在他的腹部來了一擊擺拳,這次不再是單純的拳勁,而是將鬥氣幻化成血蓮刃。
    這招他在破除歌妖的藤纏術時曾經用過,雖說強行催動四階地血鬥氣技能有虛脫的危險,但是他認為自己的力量已經可以勝任了。
    比起肋下的攻擊次數,喬納森腹部遭受的次數更多。
    原本以丁克的力量。就算是鐵打的人也要給敲爛了,但是喬納森認為自己地軀體還能承受,就咬牙堅持。不料,他正要抓住機會,不顧一切地揮出一拳時,錐心的痛楚從腹部傳來。
    他的肚子居然被拳頭割裂了!鮮血噴湧而出!
    痛楚像是瘟疫一般從傷口初往周身傳播,喬納森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在不斷痙攣。開始不受控制了。
    不好!
    這個念頭剛一掠過腦海,丁克的拳頭如影而至。
    出於本能,喬納森抬起死神之手格擋。不料,丁克向右腳右側前方跨一步,左腳內扣落地,身體向右旋轉半周,同時,右腿隨身體繼續右轉向右後擺起。一個橫踢。正中他的咽喉。
    “砰!”
    伴隨著一聲悶哼,喬納森感覺自己的雙腳脫離了地面,朝右側橫飛出去。
    這工夫,一道虛影再次出現,一記勾拳正中他的太陽穴。
    躺在地上地喬納森茫然地看著靜謐地夜空,大腦一片混亂。
    這是怎麼回事?自己被打倒了嗎?
    不,這是一個夢!閉上眼睛,然後張開。夢也就醒了,天空照樣明媚。
    在這種奇怪想法的驅使下,他閉上了雙眼,當他再想睜開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沒有可能了。
    不!
    猛然一聲怒吼,喬納森從地上站了起來,是一種信念驅使他站起來。
    他完全失去了知覺,連眼睛都無法睜開。但是他覺得。他還能憑藉感覺戰鬥。靈魂剝離者的力量也會像對手的祖先一樣在他身上覺醒。
    “吼!”瘋狂的,猶如野獸般的咆哮。這仿佛是對遠古血脈的一種召喚。
    看著咆哮著地喬納森伸著手臂四下虛晃,攻擊已經雜亂無章,完全是憑著意志在負隅頑抗。丁克扯了扯嘴角:“還不認輸嗎?很強烈的意志呀!就讓我的拳頭來熄滅它最後的火焰吧!”
    伴隨著他冷冷的話音,劇烈的呼嘯聲開始震顫著四周的空氣,給這寒夜平添了幾分肅殺之氣。
    丁克的右拳劃過了一道優美地弧線,重重地落在了強盜首領的左面頰上,巨大地拳勁下,喬納森的頭顱瞬間朝右側擺了過去。
    一切並沒有結束,在右拳攻擊完畢的一刹那,丁克的身體猛然消失,又出現在另一側,左拳劃過了一道優美的弧度,準確的落在了強盜首領的右面頰之上……
    “砰!砰!砰……”沉悶的聲響中,丁克的連續擺拳越來越快,越來越猛,在丁克的連續攻擊下,喬納森堅強的佇立在原地,渾身肌肉緊繃,無論如何,就是不肯倒下去。
    劇烈的拳勁下,喬納森的面龐已經完全的腫了起來,鮮血從嘴角、鼻孔、眼睛流出,猙獰可怖。他的意識終於開始從他的軀體裡剝離出來,即將飄走。
    現在,他已經睜開了那雙眼睛,不過,已經變得暗淡,流露著不甘。
    “你也別怪我,你自己答應過我要告訴我幕後指使者是誰,現在你已經不能開口說話,我只能取走你的靈魂。”
    一邊說,丁克便催動了亡靈法師的咒語,用一顆混沌之眼將喬納森的靈魂封印起來了。
    不過,就在他完成靈魂封印術的時候,腹部的氣團開始劇烈地顫動起來,一陣眩暈席捲了他的意志,大腦重又變得一片空白。
    如果有人看到丁克,就會發現他瞪得渾圓的眼眸中,一顆是金燦燦的瞳孔,一顆則是紅灼灼的瞳孔,正如當初洛卡在上古魔法咒語的反噬中爆體前那一刻一般。
    如果丁克的脊背上再生長出肉翼,就儼然是一隻惡魔了。
    “卡恩!”是那位被拋入位面之門的上位十二翼惡魔洛克沉緩的聲音,他仿佛是剛從沉睡中醒來。
    “洛克!”是那位使用出使出本源力量與卡恩同歸於盡的八翼鬥天使,他的聲音也有些低沉。
    “我們的宿主似乎又變得強大了。”卡恩說道。
    “是的,”洛克說道,“他的力量正一天天壯大。不久前,他融合了深淵魔龍的力量,成為了深淵魔龍後代的契約者,擁有了強大的本命幻獸。他的力量正隨著本命幻獸力量的成長而不斷增加。“嘿,這小子運氣不賴,短短時間又融合了一位冥界放逐者的力量。這個放逐者的力量雖然不算強大,但是也算是放逐之地中的佼佼者了。配上他來自魔界的血脈,他的力量將迎來新一輪的飛躍。”
    “完全出乎意料!”八翼鬥天使卡恩介面道,“我原本以為我們還要再過幾年才能凝聚起本源神識。現在,居然這麼容易就成了。”
    “對!”上位惡魔洛克發出一陣怪笑,“等他足夠強大的時候,我們就佔領他的身體。相信這一天不久就會來到。”
    “是你!”卡恩強調。
    “不,是我們。”洛克反駁道,“我們被這傢伙身上那些稀奇古怪的力量壓縮到了一起,再也分不開了。”
    “那我情願就維持現狀。因為即使我們成功獲得他的身體,也只能共用,總不能一人輪值一天吧!”
    “嘿,真喜歡你這樣的變化,一位天使居然開始為自己考慮了。”洛克再次怪笑起來。
    “和你鬥了那麼長的時間,難免會受到你靈魂裡面的黑暗力量影響。難道你沒有感到,你狂躁的毀滅之心也在被我的善良同化嗎?”卡恩冷冷的說道。
    “隨你怎麼說,我們現在是一體的。我倒有個不錯的主意,把黑夜交給我,我將成為這個世界黑夜的王者。而你呢,如果願意,完全可以統領白天。憑藉我的力量,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易如反掌。”
    “你希望的事情我還是會盡力阻止的,光明與黑暗不會妥協!我倒是很高興,我們的宿主有一顆善良的心。”
    “哼!我總會找到突破口。只要是人類都會有野心,況且他還流淌著冥界的血液。無論他喜歡金錢還是美人,甚至是無上的權利,我們都能給予。”
    “這位被他融合的小惡魔不是冥界的叛逃者嗎?他曾經指引著他的後代維繫著一方的和平,至少說明他也有一顆善良之心。儘管他不信仰光明,但是他也不讚美黑暗神。”
    “我看未必!”洛克吼道,“被我們毀滅深淵放逐的小傢伙身體裡無不帶著黑暗的氣息,從這一點入手……”洛克又發出一陣人的怪笑,“相信他會很快投入黑暗的懷抱,成為毀滅深淵的信徒,將這個世界也帶入黑暗。你們失去了信徒的供奉的信仰之力,恐怕就擋不住毀滅深淵的入侵了!”
    “那就走著瞧!”卡恩說完,便再次沉睡了。
    “哼,你睡著了更好,我正好在這傢伙意識裡面播下點黑暗的種子,唯有鮮血和野心能讓他更快地成長起來。”又是一陣怪笑之後,惡魔洛卡也睡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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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俘獲
    急行軍中野蠻人辛巴達內心並不像表面那樣平靜,一支強盜團深入藍天大草原境內這麼遠而居然沒有什麼防備,這絕對不是正常的現象。[閱讀文字版,請上]對方也許並非什麼普通的強盜。
    他一得到羅馬裡奧差人傳來的消息,便整隊南下,還不知道對方就是大陸上最臭名昭著的風蛇強盜團。
    如果他知道這夥強盜的大名,絕不會貿然南下,而是先同丁克商議,再行定奪。須知,即使是他們手上有精煉的裝備,也絕不敢妄言是這群強盜精英的對手。
    他手下這些小夥子和他朝夕相處,已經建立了深厚的情誼,任何一個人有所折損都不能容忍。儘管他知道,只要有戰爭的地方就會有鮮血,就會有死亡,唯有經歷過戰火洗禮的,才稱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戰士。
    野蠻人辛巴達搖了搖頭,把最壞的情況驅趕出腦海,認定這是一夥流竄作案的強盜團夥,偶然看上了夏爾山地這塊肥肉,準備勒索一筆。
    他堅信,只要部署得當,憑藉他這五十來人手上的魔法弓箭,足以幹掉這群烏合之眾。
    野蠻人辛巴達帶著他的隊伍一路狂奔,之前的越野訓練在這一刻發揮了效用。再加上維蘭瑟配製的藥劑強化了這些親衛的機體,到淩晨的時候,距離藍湖還有幾裡路了。在一個小山坳,他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
    “野蠻人朋友!”是聖地牙哥的聲音。
    “停!”辛巴達大喝一聲,五十人的隊伍立即停下來。
    “你這是……”辛巴達高聲問道。\
    “打強盜!”聖地牙哥遠遠地揮舞著權杖。
    辛巴達一陣驚駭,繼而就哈哈大笑起來,朝他的人大喝一聲:“原地整頓。等候號令。”
    他地命令立即被執行。
    “怎麼?你不信!”聖地牙哥一溜煙跑過來。夜色並沒有對他地視力造成任何影響。
    “不是不信,而是你獨自一人……”他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在聖地牙哥身後冒出了十來位舉著手弩的哥布林。他們同樣得到了維蘭瑟派發的藤甲,全都武裝了起來。
    看出了辛巴達的驚疑,聖地牙哥面露得色,說道:
    “我的野蠻人朋友,自從宣誓向丁克男爵效忠之後,我們哥布林就將夏爾山地當作自己的家園,在周邊佈置了不少暗哨。我的探子帶回強盜來襲的消息,我就立即組織了三百來人趕來。準備伏擊這幫傢伙。
    “不過,他們的戰鬥力極強,我們不敢貿然進攻。知道您正帶著隊伍趕來。我就決定在這裡等候,準備和您商量一下應對之策。”
    “那你們能提供什麼樣的幫助嗎?”辛巴達瞟了眼哥布林手上地手弩,有些不屑。只因他手下由維蘭瑟配發的魔法弓威力巨大,而且不用考慮風向之類的外在因素對準度地影響。
    弓手只需心中想著目標,然後放箭即可。百發百中。
    “準確的資訊!”
    辛巴達微微一愣,顯然是沒有料到對方這樣說。[閱讀文字版,請上]不過,他立即想到哥布林無不是挖掘的高手,從地底刺探敵營倒是不錯想必他們已經掌握了敵人的準確資訊。他問道:
    “很好,就請您告知一下那幫傢伙的人數吧!”
    “三十人的騎兵在我們男爵閣下的擊殺下已經剩下了二十三名,我們將死者進行了掩埋;混合步兵在八十名左右。全部駐守在營地;還有人數不可確認的僕兵、醫療法師等後勤人員。”
    “聽起來倒像是一支軍隊。”
    “正是軍隊的編制!”
    “那麼,他們的後勤補給如何?”辛巴達眉頭緊鎖,顯然,他已經意識到敵人並不像他想像地那麼簡單。
    “他們使用了五頭地蜥裝載糧食等輜重。我們甚至還發現了弩車等重型兵器的配件,能在短時間之內裝配起來。”
    “看來是有備而來!”辛巴達若有所思地說道,甚是已經變得極其凝重。
    “確實如此,這樣精良的裝備,偏偏打扮成強盜的模樣,就讓人琢磨不透了。”聖地牙哥也眉頭緊皺,顯然是在思索對方來此地目的。
    “總之。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在前進半步了。”辛巴達大聲說道。
    “至少天亮之前,他們是不敢貿然出動的。”
    “此話怎講?”
    “他們被我們的領主強悍的實力所震懾。主力在營地中龜縮不出,就算他們真要對夏爾山地發動突襲,恐怕也只能等天亮以後了。再說,只要我們願意,他們的輜重就會成為他們拖累。即使他們拋棄這些東西,夏爾山地周圍的陷阱也會讓他們疲于應付!”
    “看來對於類似地突發狀況,你們早有準備。”
    “您帶著你地手下進行應急演練,我們當然也不能閑著。男爵閣下說過,夏爾山地是所有夏爾山地居民的,保衛家園義不容辭。”
    “好哇!我地哥布林朋友,說的不賴!保衛家園義不容辭。”
    “不過,我們還需小心謹慎。連我們的領主大人避其鋒芒,現在正在離他們營地幾百米的地方等待時機,我們就不能貿然進攻了。”
    “這也是你在此等候我們的原因?”
    “對!”“他們真的那麼厲害嗎?”辛巴達倒有些不信了。至少在他看來,丁克的戰鬥力是不可能懼怕一夥強盜的。
    “我確信您不會見到過這樣守紀律的強盜!唔,也許那位古代的強盜之王那些手下可能達到。不過,那畢竟已經是兩千年前地事了。”
    “不妨說來聽聽。唔,強盜地紀律。”
    聖地牙哥顯然是聽出了辛巴達的懷疑,但他並不氣惱。因為當他得到探子回報的時候。也心存疑慮。直到他親眼所見,他才知道,這夥強盜的紀律比他聽到的還要嚴厲。
    於是他耐心地解說道:“即使是被我們的領主大人攪得雞犬不寧的時候,他們的頭兒只要下達命令,他們還是會無條件執行!儘管落單的小隊已經消失了好幾撥。仿佛他們是要完成一項特別的使命,而死亡對他們來說,就不那麼重要了。”
    “無論是出於什麼目地,這樣的對手值得尊重!”辛巴達說道。
    “軍人死在戰場上最光榮,您就給予他們這種榮譽吧!”聖地牙哥高聲說道,臉上帶著一絲戲謔的笑容。
    “那麼你地意思是?”辛巴達問道。
    “我的意見就是。讓你的人就地休息。我們靜觀其變,養足精神準備天亮時候可能的戰鬥。雖然借著夜色的掩護,我們可以偷襲他們。但是效果怎樣就不得而知了。畢竟,你的弓箭手不能長時間利用鬥氣催動魔法箭。只要他們躲過了第一輪攻擊,就完蛋了。想必領主大人不希望他的侍衛有所折損吧!”
    “確實如此!”辛巴達說道,“不過,我們也不能歇著,至少幹點什麼。否則我這些手下可不會答應。一涉及到領地的安危,我的命令恐怕就不那麼管用了。”
    “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像不久前阻擋亡靈大軍的時候通力合作,組織防禦。”
    “怎麼辦,我聽從你地吩咐。”
    “我的人立即為你們挖掘戰壕。並在前面挖出一道陷坑,到時候你們的弓箭就能派上用場了。第一次殺人,難免心有恐懼,這段距離正好能讓他們適應這種感覺。\”
    辛巴達點點頭:“你說的不錯。儘管殺了不少魔獸,但是這幫傢伙還沒有殺過人,恐怕上了戰場還會發怵。既然你說那幫傢伙戰鬥力驚人,伏擊地辦法倒是不錯。”
    就在這時,一隻哥布林突然從地底鑽出,在聖地牙哥耳邊說了幾句,然後便重又鑽入地道。
    “什麼事兒?”
    “亡靈大軍來了!”
    “什麼?!”
    “呵呵。我的朋友。你吃驚的樣子挺有趣。領著亡靈大軍來的是一位德魯伊和一個亡靈法師。”
    “男爵請回來的兩位幫手?!”
    “正是!”
    “這回我們的計畫可派不上用場了。”辛巴達不無惋惜地說道,不過。聖地牙哥卻聽出他松了口氣。
    “確實如此,那位德魯伊法力高強,肯定能應付這幫強盜。我們在一旁為他們掠陣就是。”
    “那位亡靈法師也是如此。”辛巴達每當想到薔薇女郎號上發生的激戰還不免心有餘悸。
    沒過多久,亡靈法師和德魯伊同時出現在辛巴達等人地視線裡,他們地身後緊跟著一隊亡靈戰士,全是弓箭手。
    “請留步!”
    “親衛隊長?”德魯伊皺著眉頭。
    “是的,維妮雅小姐。”辛巴達搓著手,顯得有些局促,他並不善於和女**流。
    “你們為什麼堵住我們?”
    “哦,是這樣地!”聖地牙哥搶口道,“領主大人已經對那幫強盜進行了侵擾,根據探子回報,對方的戰鬥力驚人。”
    “丁克……”維妮雅臉色一變,以為是丁克出了什麼事。
    “請別誤會,領主大人沒有危險。我是想說,你們兩位雖然實力超群,但是對手很厲害,難免有所折損。我們不妨商量一下,看能否以最小的代價幹掉對手。”
    “哥布林的計謀!”格裡佛里諾說道,語氣中不乏輕蔑的意味。
    “偉大的亡靈法師閣下,哥布林很膽小,沒有錯。但是,對於夏爾山地領主的忠誠能讓他們敢於赴湯蹈火。當然,我們認為,在狂熱的崇拜下還應該有一份理性,絕不蠻幹,輕視生命。”聖地牙哥說得義正詞嚴,算是對格裡佛里諾的回敬。
    亡靈法師目瞪口呆,繼而哈哈大笑起來。他說道:“夏爾山地領主與眾不同,連帶他身邊的人也受此影響。你這話我記下了,下面的戰鬥我就拭目以待,看看哥布林在子爵閣下的影響下變得如何。”
    “子爵閣下?”
    “你們還不知道,我們的領主大人將迎娶一位外國公主,出於兩國邦交的考慮,索爾王國的奧蘭多王子殿下允諾保薦領主大人為二等子爵。如果這次剿滅這夥臭名昭著的強盜,恐怕這個子爵的頭銜就不足以顯示國王對戰功的看重了。”
    “您就看著吧!我們一定會為領主大人爭取更大的榮耀!”
    “那就帶路吧!我們不能讓這幫傢伙再前進一步了。”
    “我倒是有個注意!”維妮雅說道。
    “請講!”這幫強盜必定是受到什麼人幕後指使,我們不妨借助辛巴達隊長部下手上的魔法弓箭將他們全部放倒,擒拿起來問個明白。注意,用昏迷之箭,別傷了他們的性命。”
    “這個好辦!”辛巴達點點頭。
    “那我的亡靈騎士豈不是派不上用場了。”格裡佛里諾說道,“我可是在維蘭瑟小姐那裡許下重諾的,要把這些敢於侵擾夏爾山地的傢伙全部變成亡靈的。”
    “這點你放心,我去跟她說。”
    “即然這樣,你總得讓我幹點什麼吧!不然,我就不好交代了。”
    “沒想到你和那傢伙一樣,都懼怕維蘭瑟。”
    “不,我只是感激她對我的教益。在她的實驗室,我看到了另外一個關於魔法藥劑的世界。”
    “好吧!”維妮雅說道,“你可以用你的亡靈騎士駐守在他們的營地之外,以防止那些會舞空術的人從空中逃逸。夏爾山地可不希望有這樣的高手潛入其中。”
    “這主意不錯!我也不希望手上沾染血腥。”
    “這話從一位亡靈法師口中說出來真是新鮮。”
    “沒有人喜歡殺戮!”格裡佛里諾爭辯道。
    “照我說,我們的法師閣下同樣被領主大人感染了。”辛巴達來了一句。眾人大笑,結束了之前的話題。
    ——

11、協議
    維妮雅做了簡單的分工之後,大家便開始按照部署各自行動了。
    說幹就幹,格裡佛里諾召喚出他的亡靈大軍,等候在強盜的營地周圍。這工夫,維妮雅已經在強盜的營地布下了藤纏術的魔法陣,只等天亮的時候借助曙光發動魔法陣就能一舉將強盜擒獲。
    至於聖地牙哥和他領導的哥布林軍團則原地待命,畢竟他們暫時還只能隱匿於暗處,不能讓外人知道他們的存在。
    這一夜就在雙方靜靜的等待中度過,雙方都不知道,他們各自的首領在藍湖之畔進行了一場激戰,勝負已分。
    整整一夜,強盜們完全龜縮於營地之中,只因他們的探子一個也沒有回來,仿佛他們與外界完全隔離了。
    他們當然不會知道,那些探子全部成了亡靈騎士的活靶子。幸運的是,他們遇到了一位和德魯伊成為朋友的亡靈操縱者,並未因此殞命,只是暫時失去了戰鬥力。
    強盜們從未如此期盼過光明,仿佛唯有黎明的曙光才能消除他們頭頂的疑雲,才能引導他們走出死亡的泥潭。
    不過,他們萬萬不曾想到,等待他們的竟然是覆亡。
    黎明的第一縷曙光初現,便奏響了風蛇盜賊團覆滅的序曲。維妮雅佈置下藤蔓開始瘋長,強盜的營地一陣鬼哭狼嚎。
    短暫地混亂之後。強盜們便開始揮劍劈砍這些藤蔓,憑藉速度和藤蔓鬥了個旗鼓相當。
    不過,幾分鐘,一陣箭雨讓他們陷入了絕望。他們的頭兒揚言要盡數殲滅的弓箭手竟然成了他們最大的噩夢。
    只要一接觸到那白光,立即失去知覺。
    看著熟悉的聲音不斷倒下,強盜們陷入了瘋狂。不過,他們仿佛置身於泥潭,越是掙扎就陷得越深。
    終於,當最後一個站著的人也被光箭射中,失去知覺的時候。世界便清淨了。
    短短十分鐘,武力強橫的強盜們便悉數倒在了藤蔓之中,夏爾山地的危機就這樣輕鬆解除了。
    中午的時候。夏爾山地貼出告示稱:風蛇強盜團首領喬納森被丁克擊殺。手下不是戰死就是被擒獲,夏爾山地地警戒解除。
    儘管相信這不是玩笑,但是人們的驚疑還是免不了的。尤其是那些清楚風蛇強盜團實力地貴族紛紛命人打探更為確切地消息。
    不過,任何消息都不如那七八十個被五花大綁的強盜以及大量的輜重來得有說服力。
    殺死對手也許不難。但是要毫髮無傷地擒獲對手,這就非同小可了。
    在那些貴族眼中,這些被俘虜地強盜價值非凡,他們非常願意為他們贖身,以便成為自己的私產。
    這些強盜都是數得著地高手,比他們那些侍衛高明了不知多少。他們也不用擔心這些強盜的忠誠度,因為完全可以用藥物控制,而不會觸犯聯盟的法律。
    負責押送的自然是辛巴達領導的親衛,這還是普通人第一次近距離地看到夏爾山地領主的親衛。瞧他們神采飛揚的樣子。根本不像經歷了一夜激戰,倒真像是打獵歸來。
    但是看到這些被擒獲的人身上全無傷痕。人們的目光便投向了親衛們背上地長弓。他們早已知道,那便是能致人昏迷地魔法弓。
    丁克也走在人群中,他是在中午的時候才和維妮雅等人匯合地。
    此刻的他一臉肅然,步履沉重,臉上沒有半分得色。人們以為這是一位少年得志的年輕人故意裝出老成之態,唯有熟悉他的維妮雅和格裡佛里諾感到他的氣質發生了變化,隱隱間有了一種邪氣。
    這種邪氣與他之前身上那種放蕩不羈完全不同,而是帶著那種森冷的,血腥的味道。
    對此,維妮雅心中不免有些擔憂,魅惑者格裡佛里諾則是滿心歡喜。
    兩次宴會的成功舉辦,以及一場完美的,幾乎不可能的殲滅戰無疑讓丁克這個小領主獲得了上流社會的認同。再加上即將與西斯公主的聯姻,使得他有幸獲得奧蘭多王子的保薦,成為准二等子爵。只等國王的嘉獎令送抵,他就成為實實在在的二等子爵了。
    原本是一個不入流的三等男爵,一下子躍升為二等子爵,等於連升三級,這是天大的幸運。無論奧蘭多王子出於什麼樣的目的,丁克都對他表示感謝。
    一旦成功獲得這個爵位,丁克就能名正言順地將周邊無主的區域納入他的版圖,只需再花點錢辦理一下相關手續,就有權對它們進行開發。這些原本都是要通過繁瑣的申請,花費大量財物和人脈才能辦到的,現在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
    奧蘭多以答謝丁克的救命之恩為由,建議丁克擴編衛隊,以防再有不開眼的強盜來滋擾生事。
    丁克聽從奧蘭多王子的建議,表示他將立即擴編衛隊,以便跟上領地發展的腳步。
    隨著人口的大量增加,丁克發現領地內的事務變得越發繁雜,確實需要更多的人手維持這種迅猛發展的態勢。
    他並不善於經營,但他很聰敏,知人善用,無論是女管家索蘭妮,還是女助手梅絲;無論是最早被他“邀請”來的矮人附魔師傑克,還是不久前認命的經濟顧問格林斯潘都很好地履行了自己的職責。
    原本一心想在經商方面有所成就的地精商人羅馬裡奧也改變了初衷。專門做野蠻人地後勤官。他發現,原來戰爭才是增加財富的最好方法。
    這次強盜殲滅戰中繳獲的戰利品價值就在十萬金幣以上,算是丁克私人收益的一部分,按照先前的約定,羅馬裡奧分得了其中的百分之五。這對這個破產的地精商人來講,可是一大筆錢。
    當他拿著沉甸甸的錢袋時,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因為在這件事情上,他可以說什麼也沒有幹。
    這位精於算計的地精商人立即嗅到了商機,進而打起了周邊強盜團地主意。
    他對戰爭什麼的瞭解地也許不深,但是風蛇強盜團的大名卻是如雷貫耳。他覺得,大陸上沒有任何一支強盜能逃脫這支強大地力量地清剿。
    本來他還打算請他的野蠻人朋友去說服丁克可以用他的侍衛去剿滅藍天大草原周邊地強盜和馬賊,一來賺取名聲。二來獲取高額的賞金和戰利品。不料。野蠻人斷然拒絕,他認為自己地隊伍還不具備這種能力。
    於是他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專門去找丁克提起他的想法,不料對方想都不想就同意了。不過是要招募另一支預備隊。用實戰的方式訓練這些人。
    羅馬裡奧不知丁克究竟是打的什麼算盤,但是一想到可能獲得好處。便立即去準備相關的資料,以便為可能開始的傭兵業務做準備。
    在丁克的書房中,丁克便與三王子進行了一次有關擴編軍隊的長談。
    “第一,我希望能夠擴編衛隊成員地數量,原先地人數太少,遇到一些突發事件或者比較強大的敵人根本無從抵禦。”
    奧蘭多王子點頭同意道:“好,我以王子地身份同意您的請求,我的男爵閣下。您應該練出一支尖兵,南方已經蠢蠢欲動了。怎奈王國相對窮困。無力維持這些開支。”
    “招募和裝備的費用我一定想辦法挪出一些。”丁克說道。儘管裝備一支衛隊耗費的金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但是一想到他的後備資源,丁克就覺得其實並不成問題。
    奧蘭多比較合他的胃口。尤其在知道現在的局勢後,丁克更覺得有必要壯大自己。如果戰爭真的打響,自保還是必須的。
    想了想,丁克又說道:“殿下,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請講!”
    “衛隊的一切事務將由我全權負責,我不希望別人插手。太多的經驗告訴我們,一支軍隊,只能有一位靈魂一樣的領導者。”丁克繼續說道,他做事可不喜歡被人約束。不過,他覺得那位野蠻人是最合適的人選。
    奧蘭多王子沉吟一陣,凝視了丁克好幾分鐘:“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害怕戰爭期間,有人徵調你的軍隊……哦!當然,這話你可不能讓別人聽了去,不然少不得要告你一個別有用心之罪。”
    “那麼王子殿下有何高見?”
    “您冒著生命危險救了我一命,這是不爭的事實。就算你有什麼私心,對我來說,你都是救命恩人。你很有膽識,是要幹大事的人,說句不該說的,別人能夠給你,我也能給你。只要你保證,不背叛你的國家,我就願意做你的後盾。我也完全相信你的能力,因此我把這件信物交給你。”
    王子一邊說著,一邊取出一枚金色的戒指,上面是一朵鬱金香,正是索爾王國王室的標識。
    “這是父王給我的信物,讓我在合適的時候交給我最信賴的朋友。現在我將它交給你,以見證我們的約定。除了東方,別的土地,無論你用什麼方式佔有,都是合法的。”
    “這……”
    奧蘭多笑著說道:“還有其他什麼要求嗎?你一起說吧。不過,那些土地雖說是三不管,但是一旦有人真的想獨享利益,恐怕會招來很多麻煩。”
    “這點您不用費心。我的土地永遠控制在這個範圍,永不擴張,所有的土地都是屬於王國的。我呢,像我的祖輩一樣,只希望做一個小領主,當然,如果王國能多一點賞賜。無論是我還是我地家人都會千恩萬謝的。”
    “沒有別的要求了嗎?”奧蘭多王子驚訝地追問道。他顯然以為,要讓丁克幫助他登上王位,對方會提出很多要求,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丁克微微一笑,搖搖頭表示他的條件就這麼多了。
    他早就洞悉了這位王子的想法,再多的口頭協議都是枉然,不如給他一個不居功自傲的印象。和這樣的野心家打交道,丁克始終保留著十二分的警惕。
    通過對喬納森靈魂記憶的讀取,丁克知道。買通風蛇強盜團來侵擾夏爾山地地人之一就有眼前這位王子殿下。
    丁克已經猜到了他的目的,無非是想借此滅掉一些對手,並借此建立一些功業罷了。
    奧蘭多和那些強盜約定。一旦他率領貴族們臨時組成地軍隊應戰。他們就按照羅列地名單殺掉一些人。
    而名單上的人,都是支持另外兩位王子的貴族,或者是他們地親戚。
    當然。奧蘭多還有更深的目地,大量的貴族死在搶到手上。一定會舉國震怒,那麼他就很有可能負責起剿滅強盜的任務。
    他會讓這幫強盜始終存在,然後利用這個為掩護,名正言順地建立起真正屬於他的軍隊。
    對於這點,丁克表示理解,並沒有因為險些侵犯到自己的利益就感到惱怒。
    現在,丁克只想尋求在這件事情之後,可能獲得的利益。
    丁克微微一笑:“我尊敬的王子殿下,其實我要組建的騎兵和其他人不一樣的。不需要打造全套盔甲也無需侍從。所以花費並不會很大。”看到奧蘭多始終面帶疑慮,丁克笑著出言安慰道。
    奧蘭多掏出手巾。擦了擦額頭上冒出地冷汗:“這麼說來,你是要訓練輕騎吧?”
    作為一名貴族,這點見識他還是有地。騎兵當中有一個分支就是輕騎,又叫做遊騎,一般軍隊是不把遊騎投入作戰,遊騎的作用就是充當戰場中地斥候,用途是刺探、傳遞情報、警戒守備,有時候還負責劫殺對方的斥候,不過由於防護太差,通常不要求對戰。
    “也可以這說,因為他們的鎧甲很輕。唔,我們稱它為藤甲。不過我訓練的這種輕騎有另外的名字,弓騎!”
    “藤甲?弓騎?”
    “您看見牆上的那副鎧甲了嗎?藤條編織的那副!”
    “嗯!”
    “您拿起來試試。”
    “很輕!”
    “那麼用您的佩劍試試,灌注鬥氣!”
    “會毀掉它的!”奧蘭多狐疑地看著丁克,提醒道。
    “不,王子殿下,您不妨試試,它遠比您想像的堅硬!請您用全部的力量劈砍它吧!”
    “好吧!”奧蘭多拔出佩劍,將聖騎士的鬥氣灌注在寶劍之中,立即,白色的光輝閃耀著,毫不遲疑地砍了下去。
    這一劍,他用了七成的力道,想必是希望能擊碎這所謂的藤甲。他並不認為這藤條編制的甲胄能夠抵擋他的一擊,要向丁克證明,他的藤甲也許並沒有他想像的那樣堅固。
    不料,他失敗了。劍鋒落在藤甲之上,像是遇到了一堵氣牆,他的力量被迅速消耗,繼而反震之力將他的劍微微彈起了。
    再看劍鋒與藤甲接觸的地方……連半點痕跡也沒有留下!
    “天哪!怎麼回事兒?”奧蘭多驚奇地問道,“快告訴我,我的子爵,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殿下,”丁克淺笑著說道,“外觀往往和事物的本身完全不符,世人都容易為表面的裝飾所欺騙。沒有比較,就顯不出長處;沒有欣賞的人,烏鴉的歌聲也就和雲雀一樣。“製作這副藤甲的是一種奇異的植物,就是那位名叫威斯敏斯特的伯爵從一個人跡罕的地方發現了它,並將它的種子帶回來了。當初我在回家的路上有幸碰到他,他慷慨地贈與了我一些。
    “然而,我只知道它很堅韌,卻萬萬沒有想到它還有別地什麼作用。但是。我的附魔師發現了它的長處。他欣賞它,運用他巧妙的心思,精妙的工藝,天才的附魔術實現了從攀爬的藤蔓向鎧甲這樣的轉換,賦予它特別的價值。”
    “匪夷所思!”奧蘭多感歎道,不過,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抬頭望著丁克,“如果……如果用火呢?”
    “殿下,您是唯一一個在第一時間提出這個問題的。”丁克眼中閃過驚異。像是被奧蘭多敏捷地思維折服。
    “解決了嗎?”奧蘭多微微一笑,丁克這句不著痕跡的奉承讓他很受用。
    “殿下,事實勝於雄辯!您就不妨親手試試。用魔法的火焰。”丁克說這話地時候。眼中閃動著自信地光輝。
    這也難怪,藤甲經過附魔大師傑克特製的藥水浸泡之後本身就具有上佳的耐火性,後來維蘭瑟又別出心裁地在藤甲上打上了高溫引動地魔法盾。大大增強了它抵抗火系魔法的能力。可以說,這種藤甲最不怕地是火。
    奧蘭多望瞭望丁克。顯然是為丁克知道他還能使用火系魔法而感到驚奇。片刻之後,他催動了咒語,是中級的火牆術。
    魔法效果持續了大約三四分鐘,藤甲安然無恙。於是他又用了一個天雷地火的中級魔法進行驗證,結果搞得他滿頭大汗,藤甲卻完好如初,連半點灼燒過的痕跡都沒有。
    這個天雷地火,已經是奧蘭多所能釋放的最強的火系法術了。
    “奇了!”奧蘭多感慨地說道,“這樣強的火系魔法抗性比起有名的附魔鎧甲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呀!”
    “殿下。這副藤甲就贈送給您做個紀念吧!”
    “送給我?”
    “對!”丁克說道。“您不懼怕任何威脅,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難保沒有人在背地裡對您下黑手。或許在危機關頭,它能幫上什麼忙也說不定呢!”
    “這麼貴重的禮物,我不能……”
    “殿下,您很勇敢,不為任何艱險,也許就認為區區一副鎧甲地作用並不大,但是這幅鎧甲與眾不同,是我地附魔師專門為我量身定制的,耗費了莫大地心力。這是他所有作品中最臻于完美的一件。
    “坦率地說,這套藤甲隱藏著七系魔法抗性,是一次試驗中偶然得到的。再要想製成,不說千難萬難,至少在近兩年是不可能做到的。
    “我原本存有私心,認為這幅藤甲穿在自己身上比穿在任何人身上都來得有用。但是,您的坦誠和魄力讓我看到了一位帝王的影子,我們的國家要在即將來臨的亂世中走向強盛,需要您這樣有雄心壯志,而又能力超凡的人物來帶領。
    “我唯恐一位明君在他成長的路上被魔鬼戕害,甘願稍盡綿薄。這幅藤甲帶著我的祝願,帶著一位領主對他國家的期望,您就不要推辭了。”
    “這……”奧蘭多雖然遲疑,雖被感動,但是他看這幅藤甲的目光中,多了幾分佔有的意味。毫無疑問,這樣一幅藤甲無疑就是一件護身符,能夠在很大程度上保得平安。
    “殿下,您要是在推辭,我就認為您太不近人情了。我不願說什麼獻媚的話,只因我認為這些連說話人都感到惡俗的辭藻是對一位未來君主的侮辱。
    “諂媚好比是簸揚罪惡的風箱,佞人的口舌可以把星星之火煽成熊熊的烈焰。我想用正直的規諫來呈現於您,但是礙於才能,思而不得,唯有用一件我特別看重的東西來表達我的敬意。我們同屬凡人,不能沒有錯誤,因此就請您原諒我之前的私心了。
    “我呢,外出的情況不會太多,而您則不然,您總不能始終在一個地方。因此,它跟著你比跟著我的用處要大得多。藤甲是沒有思維的,但是,他的製作者絕不希望他的作品默默無聞。
    “也許某一天,這幅藤甲將因為為一位偉大的帝王效勞過而名揚天下,而他的製作者因此千古流芳。殿下,就不要扼殺了它的製作者成名的機會。”
    “子爵。我瞭解您地意思,我瞭解!”奧蘭多顯然是被丁克感動了,他說道,“我由衷地感謝您的真情厚意,唯有在您身上,我看到同盟者的坦誠。您用實際行動表明,您確實是一位值得信賴的盟友。”
    “過講了,殿下,您過講了。”
    “那麼,您剛才所說的弓騎。顧名思義就該是以弓箭為主的騎兵嘍!”
    “對,全部配置魔法弓箭!當然,還有這種極其請便的藤甲。當然。在物理抗性方面雖然和您這件差不多,魔法抗性就差一點了。”
    “什麼?!”奧蘭多並不知道,魔法弓和附魔藤甲都是可以量產的。
    “當然。我們也可以稱之為魔法弓騎兵!”
    “魔法弓騎兵!”奧蘭多喃喃地念著這個新鮮名詞,眼中既有震驚。又略帶懷疑。
    這也難怪,他已經見識了魔法弓的威力,現在又親身體驗了一把附魔藤甲極佳的防禦力,當然知道一支魔法弓騎兵將意味著什麼。
    “那麼……你要組建一支魔法軍團嘍?”奧蘭多試探地問。此刻,他心潮澎湃,期待著得到丁克肯定地回答。
    一支魔法軍團,想想都讓人振奮。
    “不,我說的是一支拿著附魔裝備的騎士,唔!就像當年魔王沙納爾麾下那支死亡騎士團。”
    “您有超越我認知地膽識!閣下。”奧蘭多地那一點矜持完全被丁克擊碎了。他為眼前這個同齡人深深折服。
    “在沒有打造成功之前。您可以繼續保持懷疑。”丁克笑笑。
    “實不相瞞,我確實對此抱有一點疑慮。您知道。就算完全相信奇跡可能誕生,驚訝還是難免的。我們終歸是人!”奧蘭多自嘲地說道。
    “這樣也好,至少表明這支衛隊能出人意表。很多時候,出人意表就是一種成就。尤其是應對戰爭,一支奇兵往往能左右戰局的勝敗。”
    “不錯,比如您地德魯伊助手有一支藤蔓大軍,您的亡靈法師則指揮一群亡靈軍團,至於你地野蠻人戰士,啊哈,帶領著一群拿著魔法弓箭的戰士!”奧蘭多竟然哈哈大笑起來。
    “其實在這場戰鬥中,還有一股力量。”丁克正色道。
    “什麼?”
    “哥布林戰士!”丁克淡淡地說道。
    “哥布林?!”王子殿下霍地站起來,吃驚地望著丁克,這可是大陸的禁忌了。
    “殿下,只要是在我們索爾王國國土上的種族,都是您應該團結的力量!”丁克極其嚴肅,一字一句地說道,“要在一場王位的角逐中取勝,需要一種魄力。就您現在的實力而言,是三位王子中最差的,您就必須出奇制勝。
    “那些大貴族您顯然很難再拉攏了,那麼就不妨拉攏一些他們忽略的,甚至是不知道地力量。當這股力量昭示於人前地那一天,哼哼!看到某些傢伙手足無措的樣子不是很愜意地一件事嗎?”
    奧蘭多眼裡閃動著激動之色,不過他還是不免問一句:“您說得很有道理,可是哥布林……外人會怎麼想?”
    “暫時別讓外人知道!”丁克說道,“我之所以告訴您,是因為我要向您表明我的忠誠,我要將我的秘密向您展現。任何成功者都應該有幾位能夠交托性命的朋友,我呢,渴望有這種榮幸成為一位國王,乃至於一位皇帝陛下的朋友。”
    奧蘭多凝視丁克好一陣,沉聲說道:“人們都說,只有利益的驅使才會讓人走到一起。但是,您與眾不同,能夠像我這樣的人和盤托出。我也讀歷史,知道每一個試圖輔佐君王的人都會留一手,以防對方在獲得高位後對自己下手。現在,我倒是有些疑惑了。”
    “那麼,就請您拭目以待。要相信,時間會說明一切。”
    “時間會說明一切?是呀,過去的時間就成了歷史,我們現在就在譜寫歷史。不過,”奧蘭多歎息道,表明了他的擔憂,“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一旦你的哥布林戰士被外人獲知……”
    “那我就說:他們是我地奴隸!”
    “奴隸?”
    “對。奴隸!一場與哥布林的戰鬥中俘獲的奴隸。”丁克說道,“到時候只需花費一點小錢,想必聯盟那幫傢伙不會太追究。當然,我們要設法結識幾位聯盟在當地的觀察員,預先與他們建立一些交情,到時候就好說話了。”
    “唔,奴役哥布林倒是一個不錯的藉口。那麼這次拍賣會上不妨準備兩三件藝術品吧!被聯盟指派到藍天大草原的兩位觀察員都是大收藏家,他們非常熱衷於收藏。不過,他們的眼光很高,恐怕不太會看得上眼。”
    “您放心。會讓他們滿意的。不過,邀請這兩位先生的事情……”
    “交給我就是。”
    “那一切就拜託了。”
    奧蘭多點點頭,又問道:“我倒是很好奇。您究竟是用什麼方法讓哥布林對您俯首貼耳。是毒藥還是魔法?”
    奧蘭多顯然很關心丁克所謂的哥布林戰士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他知道。哥布林膽小如鼠,要他們參加戰鬥就是一件難事,即使能威脅他們上戰場。當戰鬥打響地時候,難保不會因害怕而潰逃。這樣反倒會打亂了部署。導致戰鬥的失敗。
    他迫切地想瞭解,丁克是如何讓這些哥布林聽命於他的。當然,照他想來,毒藥和魔法是最可能地選擇,而他又隱隱覺得,以眼前之人地與眾不同,這兩種他認為最可能的方式未必是人家的首選。
    “都不是!”丁克露出有些得意地笑容。
    果然!
    “那……”奧蘭多不驚反喜。
    “是尊重,王子殿下,是尊重!”
    “尊重?”
    “是的。尊重。”丁克說道。“既然大家都不喜歡哥布林,想必不會給予他們尊重。而我呢。恰恰給予他們想要擁有卻又求之不得地尊重。我們的結識還經歷了一場戰鬥,連他們的族長都殞命于我的助手的箭下。”
    “還有這樣曲折的故事?那麼您又如何獲得他們的臣服的呢?於是丁克將如何在聖地牙哥的帶領下找到牛頭人拉伯雷,如何與拉伯雷大戰,如何獲得拉伯雷和哥布林地臣服一一講明。
    這段故事無疑十分離奇,特別精彩,奧蘭多王子完全被吸引了。他忍不住向丁克徵詢了一些細節方面地問題,引出了亡靈大軍之類的話題。
    丁克當然知道他地用意,因為一個人杜撰一件事情很容易,但是要杜撰相關聯的事情就必須小心謹慎了。一不小心就會出現紕漏,前後矛盾。
    不過,丁克的故事是真實的,他也不避諱如何與亡靈巫師格裡佛里諾除掉遠古巨龍的事實,以及如何大戰半蛇人戰士,如何與德魯伊結伴探寶的事情。
    這一番講述下來,奧蘭多徹底被丁克震懾了。儘管驚異,但他堅信丁克不可能是信口雌黃,因為丁克亮出了他手上的精靈之弓,並當場顯示了它的威力。
    之前王子沒有能損毀的藤甲在精靈之弓強橫的威力之下被射出了一個大窟窿。
    王子對自己的力量頗有信心,儘管他沒有使用全力,但他知道,即使是使用全力也不可能造成類似的效果。
    毫無疑問,丁克手上的精靈之弓確實是取自月亮神廟的神器。
    終於,在王子消化完這些奇異的歷險故事之後,話題又被引回了哥布林身上。
    丁克說道:“即使真的被外人發現我和哥布林之間的關係,他們也只會認為我是在奴役他們。這當然會招致某些人的不屑,但是這有什麼關係呢?我只當是他們嫉妒!
    “然而,實際上我們是很親密的夥伴,有共同的利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以誠心相待,換取他們的忠心,這要比任何利益驅使來得實在。譬如在這次那夥強盜來襲的時候,正是他們給予了最準確的情報,我們才能俘獲這夥強盜。”
    “是的,這點已經得到了證明。可以想像,任何要想對夏爾山地不利地人都會在一群躲在暗處的哥布林偵察隊的監視之下。您和您的人會在第一時間瞭解即將面臨的危險。而您的敵人,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殊不知,您已經部署完畢,只等一聲令下,就能將對手全部剿滅。乾淨徹底,不留餘地!”
    奧蘭多說這話的時候,不免有些激動。不過對丁克來講,這是好現象,因為對方畢竟是有所感悟了。就算有朝一日。奧蘭多要對他下黑手,恐怕也要掂量掂量。
    丁克欠了欠身,說道:“殿下。我確實為我這幫朋友感到自豪。他們的忠誠讓人感歎。如果說之前我還對他們抱有偏見。現在,我就能將心交給他們了。而您呢,想必不會建議。有朝一日,在可能出現的戰爭中擁有一支無孔不入的哥布林情報小組。為他們地朋友,奧蘭多王子殿下尋覓敵人的行蹤,稟報對手的人數和裝備等資訊吧!”
    “三生有幸!”奧蘭多微微欠了欠身,算是回禮,“那麼,就說說您地計畫吧!我未來地大公爵閣下!”奧蘭多笑著說道。
    大公爵是一位國王能賜予大臣的最高頭銜。至於親王,必須是血親或者姻親才能享受的殊榮。
    “殿下,請記住,我們是朋友。您就不要因為這份情誼試圖將我捧上顯赫地位置。我不想用什麼害怕別人說您任人唯親之類的閒話。因為國王地話是金口玉言,由不得旁人非議。因為先哲同樣教導我們:舉賢不避親。舉親不避嫌。
    “但是,我確實不希望這樣的高位,高位意味著責任,我天生懶惰而又能力不足,不能擔當重任,與其尸位素餐,不如將這種位置留給能夠勝任的人。我呢,嘿!說出來您千萬別取笑我。”
    “您說吧,我的朋友,您請!”
    “我嘛,僅僅希望能獲得一份伯爵的榮耀就足夠了。在往上,就會讓我心驚膽戰。再說,我骨子裡就沒有那種貴族的高雅氣質,倒是有幾分商人的本色。一位奸商一樣的人物出入您的宮殿,到時候,難免不貽笑大方。”
    “您很謙遜。”奧蘭多王子讚賞地說道,“您地要求我記下了。我渴望有那麼一天能夠為您實現您地願望。因為那些擁護我的,全部都拐彎抹角地讓我許下承諾,似乎生怕這種投資會落空。他們呢,完全沒有投資者地覺悟,再好的憧憬都是空談,唯有目標實現的那一刻,才是收穫的時候。如果我失敗了,再多的許諾也是枉然。”
    “殿下,照您這樣說,看來我這商人的本質反倒獲得了您的青睞嘍?”
    “正是!”奧蘭多王子說道,“政治家好空談,商人往往辦實事。他們的話好比真金白銀,往往擲地有聲。”
    “那好,我就願意成為索爾王國的商人,即使不能開疆拓土,至少也為您轉回真金白銀。唯有國家富足,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才會擁有長久的財富。一位國王在平民和富人之間很可能選擇前者,因為平民始終是大多數,殺富濟貧的事情歷朝歷代都在上演。”
    “我的朋友,您竟說上位者避諱的話題,但是說的坦誠。您的言論極其新穎,但是說得深刻,發人深省。我活了二十二個年頭,交了不少朋友,但是唯有您始終坦誠相待。現在,我必須向您講明一件事,如果還藏在心中,我就愧對自己的良心了。”
    “愧對良心?”丁克滿臉疑惑,但他心中卻樂開了花,他知道奧蘭多是準備將風蛇強盜團的事情和盤托出了。這倒是個意外的收穫。
    “是的,愧對良心!”奧蘭多王子沉吟一下,要咬牙說道,“想必您還不知道風蛇強盜團因何出現在夏爾山地。”
    “不是為了那把神兵嗎?”
    “不完全!”
    “那是什麼?”丁克故作驚訝。
    “因為我!”奧蘭多王子沉聲道,“是因為我,是我把他們請來的!”
    “是您?怎麼可能!”
    “我的朋友,您非常聰明,但是您的善良卻蒙蔽了您看清旁人本質的眼睛。我並沒有您想像地那麼值得信賴。我為了一己之私。妄圖買通這夥強盜,讓他們在藍天大草原上搞出一點動靜。
    “索爾王國太平靜了,這種平靜對我這個弱勢的三王子來說極其不利。我需要尋求變數,這種變數還必須足夠影響到一些勢力,並將他們捲進來,否則就是小孩子過家家,不值一提。
    “然而,我嘗試過很多方法,都不合適。於是我鋌而走險,試圖捏造藍天大草原被強盜滋擾的假像。這個計畫已經準備了大半年。“這段時間以來。我苦於找不到合適的藉口。直到最近聽說夏爾山地出了一位強有力的繼任者,一塊貧瘠之地因此有了變數。不得不說,您確實成功吸引了一些貴族的眼睛。
    “而我呢。之所以出現在第二次宴會上。無非是讓外人以為我是適逢其會,趕上了強盜團來搶奪寶物的事件。然後名正言順地組織一支軍隊對來人進行清剿。如果是普通強盜團,大家合力之下。很容易就會被殲滅,這支臨時的軍隊又怎麼能繼續存在。
    “但是風蛇強盜團則不然。他們在大陸上名氣頗大,實力也是有目共睹。於是,在一次次與強盜的對決中,互有勝負就是最好的結果,而這支臨時出現地軍隊也有維持下去的藉口了。另一方面,您的客人中不乏我地兩位兄長陣營中地顯貴,死傷一些對我也是有利的。
    “嘿,這就是需要爭取王位的王子們地宿命,明知道這樣做會讓自己的國家陷入危險。但是在利益地驅使下。往往以性命攸關為藉口,迫使自己做一些違背良心的事情。
    “我一直認為。人都是自私的,我對任何標榜自己大公無私,捨己為人的事情總是嗤之以鼻。但是今天,我在您身上,我的朋友,我在您身上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靈魂。我為我的所作所為感到羞愧。”
    奧蘭多說到這裡,臉頰通紅,眼中盡是羞愧之色。然而,沒過多久,這種目光就變成了坦然,直視丁克的目光。
    顯然,奧蘭多在一瞬間做了什麼驚人的決定。
    “殿下!”丁克重重地歎了口氣,又像是在組織語言,“我從震驚到感動,哎,請原諒,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或許會被認為語無倫次,但是我將要說地,全是肺腑之言。正如您如實告知我事情地真像那樣。須知,只要您不說出來,這永遠是一個秘密。
    “我想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們要向前看,或許這就是命運,有之手在推動著我們地命運之輪。不久前,他將兩個人的命運捆綁在了一起,既然是神靈的旨意,我們就絕不掙扎!”
    “對,這是神靈的旨意!”奧蘭多王子點點頭,“但是現在,就讓我聆聽一下您對建立軍隊……哦,應該說是建設夏爾山地護衛隊的高見吧!”
    “既然我的條件您都同意了,那我就把我的想法簡單跟你們說一下。目前衛隊只有一百六十名士兵,全部擁有四級戰士的實力。但是,我想把他們訓練成騎兵,哦,就像您一樣,成為勇敢的騎士。想必您已經知道,一個多月之前,他們還是一群農夫,現在已經有了這樣的實力。”
    丁克輕描淡寫地說道,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知道,這些情況必定在這位元王子的掌控中,說出來倒是能獲得他更多的信任。
    而他之所以將他是如何殺掉哥布林前任首領,反倒獲得哥布林的忠心講出來,也是在暗示奧蘭多王子,他背地裡招來風蛇強盜團的事情也可以當作沒有發生過。
    丁克很聰明,他絕不會說破,讓奧蘭多心中多一些歉意,那麼他就會相對真誠了。
    “不知您用了什麼方法在短短工夫讓這些農夫有了這樣的蛻變。”
    “一種失傳的秘方,能讓普通人在短時間內獲得力量的奇術!”
    “這種秘方想必需要特殊的藥材,煉製起來也必定特別麻煩。”奧蘭多試探地說道。
    “對,家父的一位朋友生前煉製的藥劑被我全部用了。不然。哼哼!”丁克決不願將這種能激發鬥氣地魔法藥劑公諸於世,那樣會造成一種恐慌。在利益的驅使下,夏爾山地將成為眾矢之的。
    “哎,這是命數!”奧蘭多王子歎了口氣,“好吧,既然你要訓練騎兵,我就以市價為您提供二百匹戰馬。”
    “非常感謝!”丁克躬身致意。
    “我的男爵閣下,您難道不知道二百匹戰馬意味著多少錢嗎?”
    “戰馬千里挑一,一匹價值三枚鑽石幣吧!”丁克當然知道,這些戰馬全是煉金術師的傑作。它們的身體裡流淌著地行龍的血液。要成功繁殖一匹,需要花費大量的經費和精力。因此三千六百枚金幣的價格是合適的。
    “正是!那麼二百匹呢?我地朋友,是二百匹。不是兩匹。不是二十匹!”
    “六十六萬個金幣。”
    “我聽說,不久前您還在為區區三萬之數煩惱,現在……”
    丁克打斷了王子:“殿下。實不相瞞,我找到了一個金礦……嘿。老實說,我還有一個寶石礦。重要的是,我已經和我的妹妹維蘭瑟小姐商定,將拍賣一些無傷大雅地魔法裝備,比如魔法弓。料想我們地客人們會爭相競價。”
    “什麼!拍賣魔法裝備……哦,還請原諒,我想說這些東西一旦被外人擁有,恐怕會對您不利。”
    “殿下,這點您無需擔憂。譬如我們要出售魔法弓箭。就會設計出克制它的裝備。當對手用我們的武器攻擊我們地時候。他們就知道厲害了。”
    “哦,還有這麼神奇的裝備?!”
    “人類地智慧是無窮的。”丁克其實想說:龍族的智慧是無窮的。維蘭瑟的奇思妙想。加上矮人附魔師傑克的工藝,竟然就將精靈之弓仿照出來了。
    “嗯,不錯!”奧蘭多點點頭。
    “那麼,想必這筆錢還是能夠支付的。”
    “閣下,您的赤誠讓我感動。不過,這筆錢不能全部由你來負擔,我會補償您一半。”
    奧蘭多當然知道,雖然各個國家訓練騎兵的標準不同,即使不考慮全套武器、盔甲、馬匹、馬具地花費,單是維持一位騎士地開銷,僅一年的開支就不是小數。
    有人曾經粗略地估算過,大概一百名壯年農民地賦稅才勉強能夠供養得起一名騎兵,而且還是普通騎兵的,一些高級騎士的開銷更是大得驚人。
    現在只有馬匹,如果加上鎧甲,武器之類的裝備替換和保養,那開銷將會是一筆天文數字。須知,連國王都不敢隨意建立這樣一支衛隊。
    就算丁克能負擔馬匹的費用,其他的就恐怕不能那麼輕鬆了。儘管他有金礦和寶石礦作為後盾。
    礦產這類財源總有枯竭的時刻,一塊小小的領地要想養活這樣的一支軍隊理論上是不能成立的。
    他認為,丁克這樣提出來,若非欠考慮,就是因為太自信而在說胡話。
    總之,奧蘭多王子對此甚為懷疑看出了奧蘭多的懷疑,丁克說道:
    “殿下,您的資金想必並不充裕。據我所知,別的王子都有強有力的支持者,這點從舞會上對您的態度就能看出來。您的兩位兄長在這些大貴族的支持下,資金稱得上雄厚,那麼,您的錢應該用在刀刃上,要盡可能地用最少的錢辦最多的事。
    “現在,我這裡既然能承擔這一部分開支,您就不必出於朋友的道義為我考慮了。我呢,希望在您登上王位之後……哦,您瞧,您瞧,和您交談,我總是不自覺地將您看做可以交心的朋友,就將小小的私心透露出來了。不過,既然透露了,我就不避諱了。”
    丁克說完,用極其坦然的目光迎上了奧蘭多凝視的眼神。他繼續說道:“每個人都有使命,我的父親彌留之際將他的擔子給了我,我就要承擔起來。您的父親呢,有三個兒子,他就不能像我的父親那樣只需下一道命令,立一份遺囑就萬事大吉,安心離開。
    “奧法三世陛下也許正在為將擔子交給誰而猶疑不決,絞盡腦汁,徹夜難眠。我能想像到一位老人額頭上又多了幾縷銀絲,額頭上又添了幾道皺紋。他為什麼要這樣為難呢?只因他特別看重他的國家,他的子民,他希望在他離開這個世界之前,能找到一位能夠肩負這個使命的人。
    “也許,他現在並不看好您,但是我相信,一位父親會看重他的每一個兒子,他要將他的權杖交給任何一位之前,都要對他們進行一場考核,哪怕這種競爭會讓手足之間出現殘殺的慘劇,但是在對於國家的大愛面前,國王陛下就將這種父子之愛刻意壓制了。
    “那麼,作為臣子,我願意為這樣一位值得尊敬的國王分憂;作為一個父親的兒子,我願意為一位老人盡一份心,出一份力。王子殿下,我不瞭解您的兄長,但是我看重您,尊重您,作為王子……哦,請原諒,在我眼中,王子往往都是公子哥兒的典範,滔滔不絕地說了很多大言不慚的話,卻幹不了任何事兒。
    “而您不然,”丁克站了起來,然後又坐下,臉上湧動著激動之色,“而您不然,王子殿下,您身體裡湧動著聖堂武士的血脈,還擁有一顆英勇的心。現在,我又看到了您的野心……請原諒,我確實說的是野心!您提醒我,支持我組建一支軍隊懷有的目的不可謂不大,對此我表示理解。
    “男人,必須要要野心,唯有在這種心理的促使下幹出不平凡的事情來。我們是朋友,於是我渴望我的朋友變得有力量,因為我也有野心,有朝一日我要借助這股力量,將父親交給我的任務圓滿地完成。不但如此,我要讓我的家鄉成為王國乃至大陸上最富有的地方。想必您一定不會建議給我這種恩惠。”
    “謝謝!謝謝!”奧蘭多眼中閃動著熱淚,也許他真的被感動了,他別過頭拭去眼角的淚水,“但是還是請您告知您的計畫,以便我能盡可能地配合您。從現在開始,我要將您當作朋友,為您的理想,更為我的理想努力。”
    若非知道風蛇強盜團的幕後指使者之一正是眼前之人,丁克絕對會認為這位王子真的是被他真情感動。
    當然,丁克也做出一副感激的樣子。他說道:“經過這次強盜殲滅戰,我找到了一個一舉多得的法子。”
    “說來聽聽。”
    “我打算再訓練一支雇傭兵性質的軍團,專門接受剿滅強盜的任務,一來可以維繫一方安寧,二來可以依靠賞金和戰利品維持軍隊開銷,第三……”
    “第三!”奧蘭多王子接過話頭,“當作實戰演練,分批指派你的親衛參戰,以便讓他們獲得足夠的戰鬥經驗。”
    “是的,殿下。誠如您所講,大陸已經暗流洶湧,我們必須做好保衛領土的準備了。”
    “好吧!一支用魔法裝備武裝起來的戰士,然後一支一舉多得的雇傭兵,嗯,不得不說,您的設想是可行的。您放手幹吧!我的朋友。奧蘭多願意做您堅實的後盾。”
    騎兵是大陸戰爭的主力部隊和決定性力量,大陸各個國家騎兵數量的多少,素質的優劣就決定了這個國家軍事實力的強盛與否。
    假設不是丁克主動提出來,奧蘭多會將騎兵數量控制在一百以內。以他所說的財力,養活這個數量的騎兵還勉強可以維持。
    “那就多謝了!”
    奧蘭多激動地搓著手:“真想看看您的雇傭兵軍團!”
    “不久您就會看到了。”丁克眼中全是自信的光輝,嘴角則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獰笑。
    連丁克自己也不知道,惡魔洛克已經在他身上種下的邪惡種子漸漸開始影響到他的心靈了。惡魔嗜血的本性促使他渴望戰爭,渴望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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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弱者的博弈
    拍賣會緊鑼密鼓準備的日子裡,無所事事的丁克在組織了一場在夏爾山地以及周邊地區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募兵活動。
    在維蘭瑟口中的“只知道使喚女人的壞傢伙”的親自操辦下,以及兩位商業巨頭的安排下,眾多商人和貴族的宣傳下,這個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藍天大草原,很快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那些來此淘金的傭兵和冒險者在看到野蠻人領導的騎兵的訓練之後,無不躍躍欲試,只等招募正式開始,便將招募處的大門擠破了。
    丁克之所以要招募這些冒險者,自有他的考慮。
    為了不影響他的魔法弓騎兵的訓練,領地治安方面的事務就只能用另一支力量進行維繫了。
    原來每天都會出現在村落大道上訓練的衛隊突然消失了,即使是傍晚時分,在安德森老爹的酒館也看不到他們的身影。
    不少知道這支衛隊的貴族紛紛打聽他們的去向,結果被告知去了米索拉山脈深處圍獵魔獸去了。
    如果換作別人的衛隊,這恐怕會被笑掉大牙。須知,沒有魔法師的説明,一群純粹以物理攻擊為主的戰士無疑是去找死。
    但是,自從目睹了他們的主人,夏爾山地領主高超的戰鬥技能,持有懷疑態度的人就很少了。招募軍隊的事情交給了傭兵傑弗遜,這樣的好事落在這位傭兵身上,他開始還認為是丁克和他開玩笑,等到任命狀到手,又不免感激涕零,下定決心要將此事辦好。
    於是,這位傭兵的目光挑剔了許多。
    丁克給這次招募的物件定了基本的要求:年紀在十六歲以上二十五歲以下,身體健康。懂得騎馬和射箭的優先考慮。
    這個消息無疑振奮人心,自從奧蘭多許諾的戰馬在第五天就到了第一批二十匹,夏爾山地地領主要組建一支騎兵的消息便不脛而走。
    有少數不懷好意的人特別向國王奧法三世地近臣大打探。想知道這是否合法,不料第三天,夏爾山地就貼出了奧法三世親自冊封丁克的告示。
    二等子爵的頭銜原本也沒什麼,但是從三等男爵一躍成為二等子爵就讓人為之側目了。
    大家絕不會認為這只是因為領主救了三王子奧蘭多而已,背後肯定還有什麼特殊的原因。但是聯繫到丁克那些軼聞,人們只是將這種幸運歸結為一位年輕領主在某個時刻受到國王的青睞,經過考察之後,開始著力培養他。
    那些渴望被選上的報名者雖說對這些問題也很關心,不過當看到告示上稱:
    凡是通過初步考核,並且能在以後五十天的訓練中堅持下來的成員將成為正式的隊員。以後每個月可以領取五枚大索爾的薪金,補貼另外計算,而這段時間內也能有每月兩枚大索爾地薪酬。一旦通過最終考核,隊員的家庭(如果願意來夏爾山地居住)無條件獲得永久居住權,並免除所有的賦稅。
    這樣優厚的待遇無疑是非常誘人的,須知,一個富饒之地的農民辛辛苦苦墾種一年,不吃不喝的全部收入也不過十枚大索爾之數。
    何況,成為領主的侍衛,尤其是像丁克這樣的新貴的侍衛非常有前途。
    於是到了規定時間。唯一地募兵點——安德森老爹小酒館門口的空地上便人潮湧動,幾乎所有符合條件的人全部都來了。
    那天,消失了六七天的親衛出現了。他們是來維持秩序地。
    來應徵的人幾乎全是有過冒險經歷地傭兵,都是自信能夠通過考核的。
    夏爾山地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近五千名前來應徵的小夥子和看熱鬧的人們把小酒館門前的空地擠得水泄不通。好在夏爾山地的中心大道還算長,於是報名者排起了長龍。
    有不少不守規矩亂插隊的立即被領主的親衛們驅逐。
    考核的項目並不難。場地裡擺著一排五十米距離遠地箭靶,大家輪番上去試射一番,五箭射中三箭就算合格。光這一輪就刷下了近一半地應徵者,因為許多冒險者並不會射箭。
    原本還有人埋怨弓箭品質有問題,但是看到工匠全部是由地精商會贊助,就不敢多說了。
    得罪了小領地的領主,無非是換一個地方討生活,要是得罪了藍天大草原上最具實力地地精商會,就只能到別的地方去了。
    而第二項考核就是騎馬。
    要是騎普通的馬倒是不難。但偏偏是戰馬。這一輪刷下的人更多。能夠在戰馬上堅持十秒的人不足三百之數。
    丁克對於這種情況早有預料,畢竟這些戰馬極為高傲。想要駕馭很難。否則他也不會只要求這麼短的時間。
    考核從早上五點開始,一直到下午四點多才結束,丁克從五千名應徵者中挑選出了二百九十名預備隊員。
    “這麼多啊!”傑弗遜有些愁眉苦臉地看著集合完畢的預備隊員們,他們個個年輕力壯神情躍躍,都是些很不錯的小夥子。
    可是,丁克偏偏告訴他,這些人將交給他了。
    然而,他有自知之明,要是他也參加測試,第一輪就很可能會被淘汰,以他現在的實力很難服眾。
    丁克湊到他耳邊說了幾句什麼,他就點點頭,表示試試看。
    “五十天后,能夠有五分之一的人堅持下來,我就很滿意了!”丁克淡淡地對一旁的奧蘭多王子說道。
    丁克沖著廣場中那些神色興奮的預備隊員們笑了笑,不知道怎麼的,看著丁克的笑容,奧蘭多王子突然感覺到渾身有些發冷。
    真是看不透!奧蘭多王子凝視著臉上浮現出一絲淺笑的丁克好一陣,直到丁克喚醒他。
    回到丁克的書房,奧蘭多從懷中掏出了一張水晶卡,遞給丁克:
    “子爵閣下,這裡是四十萬金幣的金票。大陸三大銀行聯合簽署地,憑卡即付!”
    丁克看了看,又還給了奧蘭多:“現在。我將它轉贈給您,作為您競爭王位的經費。我可能暫時沒有能力為您提供實質性的幫助,但是,即便是失敗了,也請您來我地領地長住。”
    奧蘭多王子驚訝地說道:“您和我那些盟友不一樣!他們雖然也會推辭,但是,您敢說他們不敢說的話。失敗,這確實是難以避免的。我的力量確實是最弱的!”
    “殿下!我對我之前的話深感抱歉,影響了您的心情。但是,我聽說過這樣一個有關哲學的故事。想必能讓您滿懷信
    “說來聽聽。”
    “今天比賽射術,我們就說一個關於射術的故事吧!
    “彼此痛恨的甲、乙、丙三個獵人準備決鬥。甲箭術最好,十發八中;乙箭術次之,十發六中;丙箭術最差,十發四中。先提第一個問題:如果三人同時放箭,並且每人只發一槍;第一輪對決後,誰活下來地機會大一些?”
    “我認為,甲的箭術好,活下來的可能性大一些。不過,您既然這麼問。顯然,答案並非這個。我想選擇箭術最差那位,因為在這輪王位的決鬥中,我就是最差的那位!”
    “殿下。如果您自比箭術最糟糕的那位,那麼我恭喜您。在這次決鬥中,您勝出的希望無疑是最大的!”
    “怎麼可能?!”王子高喊,仿佛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他又說道,“哦,請原諒,我並非不信任您。但是,我始終認為,在這場較量中。我始終處於劣勢。而我呢,絕不甘心就此走向失敗。您現在無疑又給予了我一種希望。您務必向我講明,您這話有何憑據,否則我就不能原諒您這樣的玩笑了。”
    “殿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哦,我的子爵閣下,說正題!看著我,不要企圖逃避,您必須讓我瞭解,您這樣說地憑據。噢,千萬別說是什麼玩笑話,我對您滿懷希望,哪怕編個故事騙騙我也好,子爵閣下,您說吧,您請!”
    “殿下,我很高興,您的口氣聽起來像是朋友間的戲言,說明您已經相信了一半。現在,您就不妨將信將疑地聽我為您分析,以證明我剛才說的是實話,並非戲言!”
    “說!”奧蘭多王子催促道,“快說!”
    丁克翻了翻白眼,說道:“好吧,好吧!我們不妨先來分析一下各個獵人地策略。”
    “哦,看起來這些獵人還是運籌帷幄的智者。”
    “每個人都需要謀劃,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
    “好吧,您繼續!”
    “以事實與邏輯為依據,往往更具說服力。”丁克說道,“現在,我們開始推理,如果您沒有異議,就請點點頭表示認同。因為在這種推理中,最怕被打斷。”
    “好地!”奧蘭多王子點點頭。
    丁克卻不以為然。自從奧蘭多對丁克完全敞開心扉後,他就將很多壞毛病展現出來了,隨意打斷別人的話就是他的惡習之先放箭。因為乙對甲的威脅要比丙對甲的威脅更大,甲的最佳策略就是先殺掉乙。”
    王子點點頭,表示同意。
    “同樣的道理,”丁克又說道,“獵人乙的最佳策略也是第一箭瞄準甲。乙一旦成功將甲殺掉,在乙和丙接下來進行的對決中,乙勝出地概率自然大很多。”
    王子又點點頭。
    “當然,獵人丙地最佳策略也是先對甲放箭。乙的箭術畢竟比甲差一些,丙先把甲幹掉再與乙進行對決,丙地存活概率還是要高一些。”
    王子點頭。
    “那麼好,我們計算一下三個獵人在上述情況下的存活幾率,料想殿下精于計算,畢竟,要成為一國君主。瞭解一些資料是基本的技能。”
    “簡單的計算還能勝任。”王子頷首說道。
    丁克拿出一張紙,在上面寫下一組資料:
    甲存活:24%(被乙丙合射
    乙存活:20%(被甲射100%
    丙存活:100%(無人射丙)
    “這樣看來,箭術最差的丙存活地幾率最大。箭術好於丙的甲和乙的存活幾率遠低於丙地存活幾率!”王子驚訝地說道。
    “對!”
    “不過,這似乎存在一個問題。”
    丁克笑笑,顯然知道王子的意思,於是解釋道:
    “您是說上面的例子隱含一個假定:甲乙丙三人都清楚地瞭解對手打槍的命中率。但現實生活中,因為資訊不對稱,比如獵人甲偽裝自己,讓獵人乙和丙認為甲的箭術最差,在這種情況下,最終的倖存者一定是甲。所以,無論是歷史。還是現實,那些城府很深的奸雄往往能成為最後的勝利者。”
    “對!”王子重重地點點頭,但他滿含期待的目光表明,他想知道丁克有什麼解決的方案。
    “現在,我們來說重點。不妨繼續假定,甲乙丙三人互相不瞭解對手地箭術水準。在這種情況下,甲被乙射、甲被丙射、甲被乙丙射及甲不被乙丙射的機率各為25%……”
    丁克一邊說,一邊將資料在紙上寫下並進行計算。
    [被乙射:25%40%10%]+[被丙射:25%60%15%]+[被乙丙射:25%40%60%
    乙活率:23%
    [被甲射:25%20%5%]+[被丙射:25%60%15%]+[被甲丙射:25%20%60%
    丙活率:17%
    [被甲射:25%20%5%]+[被乙射:25%40%10%]+[被甲乙射:25%20%“非常清晰的計算!非常讓人驚歎的邏輯!”王子讚歎道,“真難想像,桑坦德戰士學院還能培養出您這樣的人才!”
    “殿下。圖書館是我們最博學的朋友。說起這個,我倒是希望您當政之日,允許我在夏爾山地修建一所圖書館,將大陸最博學的老師請到這裡來。”
    “最博學的老師?他是誰!”
    “就是書籍。”
    “哦……”王子哈哈大笑起來。“當然要請來,不但如此。還應該建立一所學校,專門培養軍人和政治家的。”
    “榮幸之至!”
    “好吧!繼續您的推理。瞧,我又打斷您了。我們說到哪裡了……”王子看了一下紙上地運算,說道,“在獵人互相不知道對手命中率的資訊的情況下,這時命中率最高的獵人甲存活地幾率最大,箭術最差的丙存活地可能性最小。好在在這場決鬥中,我和我的兩位敵人還算彼此瞭解。因此,這次計算就請略過吧!至少不能讓它給我留下陰影。在沒有確定失敗之前。我絕不喜歡類似的資料。”
    “正是如此!”丁克撕下第二頁的資料,用一個火球術點燃。扔進了壁爐,“您選擇離開王都,尋覓盟友無疑是明智之舉!現在,我們還是把故事講完。回到甲乙丙都知道對手命中率的情形,進行第二輪對決的分析。
    “在第一輪對決後,丙有可能面對甲,也可能面對乙,甚至同時面對甲與乙,除非第一輪中甲乙皆死。儘管第一輪結束後,丙極有可能獲勝(即甲乙雙亡),但是第二輪開始,丙就一定處於劣勢,因為不論甲或乙,他們的命中率都比丙的命中率為高。”
    “毫無疑問。就是獵人丙,他的境遇也就是我地真實寫照。”王子笑得很苦楚,是有感而發。他說道,“能力不行地丙玩些花樣雖然能在第一輪決鬥中暫時獲勝。但是,如果甲乙在第一輪決鬥中沒有雙亡的話,在第二輪對決結束後,丙地存活地幾率就一定比甲或乙為低。”
    “是的!”丁克沉聲說道。王子以為這位年輕的子爵是被他地情緒感染了。
    片刻之後,丁克又說道:“第二輪對決中甲乙丙存活的幾率粗算如下……”
    他又在紙上寫道:
    (1)假設甲丙對決:甲的存活率為60%,丙的存活率為20%。
    (2)假設乙丙對決:乙的存活率為60%,丙的存活率為40%。
    王子凝視了紙上的數據好一陣,感慨地說道:“能力差的人在競爭中耍弄手腕能贏一時,但最終往往不能成事。”
    “但是。殿下,一位成功者往往就是抓住那微乎其微的機會,一舉成功的。譬如,我們地埃蘭德先生,他的境遇似乎還願不如您。”
    “埃蘭德,我們的黑市大亨。唔,確實如此!但是,他有常人不及的能耐和韌性。”
    “還有運氣!”
    “對!”
    “那麼殿下,您不妨將我們的相遇也看作神靈的一種眷顧。而我呢,也不妨說句大話。就是您制勝的奇兵,保全生命的倚仗!既然第一輪您勝出的幾率最大,就該好好把握這種機會,利用這段時間做出最有利的部署。”
    “我希望這不是安慰我。”
    “這是朋友地許諾。”丁克鄭重地說道。“但願我有這種榮幸,能與一位勇敢的。睿智的,有雄心壯志的君王為友!”
    “好吧!我地朋友。”王子的語調沉重,眼中浮現出迷茫之色。
    丁克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地亮光,只因覺得自己已經完全獲取了對方的信任。但是熟知大陸歷史的丁克絕不沾沾自喜,他知道那些開國元勳的悲慘下場。
    “我們現在用純數學的方法計算一下兩輪決鬥後,甲乙丙各自的存活的幾率。”丁克繼續在紙上寫道:(1)第一輪:甲射乙,乙射甲,丙射甲
    甲的活率為24%(40%60%),乙的活率為20%(100%-80%)。丙地活率為100%(無人射丙)。
    (2)第二輪:
    情況之一:甲活乙死(24%
    甲射丙。丙射甲(甲地活率為60%,丙的活率為20%)
    情況之二:乙活甲死(20%
    乙射丙。丙射乙(乙地活率為60%,丙的活率為40%)
    情況之三:甲乙皆活(24%
    重複第一輪。
    情況之四:甲乙皆死(76%
    決鬥結束。
    甲的活率:12.672%
    乙的活率為10.08%
    丙的活率為75.52%“殿下,請看!”
    奧蘭多死死地盯著紙上的文字好一陣,才說道:“是的,我已經看到了。您的計算沒有任何問題,在這種情況下,箭術最差的丙存活的機會最大。哎,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英雄創造歷史,庸人繁衍子孫吧!”
    “殿下,請不要妄自菲薄,歷史是勝者寫就的。而您呢,洞悉了遊戲的規則,站在制高點審視棋局。必定能找到制勝之策!”
    “歷史是勝者寫就的,歷史是勝者寫就的!”奧蘭多猛地抓住丁克,“對。寫就歷史地才是英雄!無論他們幹了什麼,和他同時代的人往往都在為他們歌功頌德。而後人,則被這些所謂的歷史欺瞞了,轉而將謊言當成了歷史。梟雄便成了明君。”
    “殿下!”
    奧蘭多自知失態,訕訕地笑笑,連忙放開丁克地手臂。
    “陛下,您知道,如果改變一下這場決鬥的規則會出現什麼有趣的情景嗎?”
    “有趣?這個詞用得好。談笑間縱論天下事,恐怕只有子爵閣下您了。也唯有您敢說改變規則這樣的話了。”
    “不止是我!殿下,能在這麼艱難的決鬥中還保持鎮定自若。這本身就是成功的一項重要因素。而我們只要細細研究這場決鬥的規則就會發現,還有很多耐人尋味的東西。”
    “好吧,說說那有趣的情況吧!”王子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浮現出難得一見地笑意。
    丁克也笑笑,繼續說道:
    “假定甲乙丙不是同時放箭,而是輪流放箭。丙的機會好於他的實力,丙不會被第一箭殺掉,並且他可能極有機會在下一輪中先放箭。”
    “這個……”奧蘭多顯然是被這種假設觸動了。因為他就是丙,現在丁克告訴他,他能在第一輪決鬥中最有機會存活。怎能不動心?
    “殿下,請聽我說完。”丁克提醒微微走神的奧蘭多王子。
    奧蘭多回過神來,訕訕地笑笑,坐下淺飲一口手邊的茶。發現早已涼了。
    丁克隨手一揮,茶杯裡冒出了熱氣。不顧奧蘭多驚異的眼神,說道:
    “先假定放箭的順序是甲、乙、丙,甲一箭將乙殺死後,幾率為80%,就輪到丙放箭,丙有40%的幾率一箭將甲幹掉。即使乙躲過甲的第一箭,輪到乙放箭,乙還是會瞄準箭術最好的甲放箭。即使乙這一箭幹掉了甲,下一輪仍然是輪到丙放箭。無論是甲或者乙先放箭。乙都有在下一輪先放箭地優勢。但如果是丙先放箭……”
    “那會如何?”
    “我建議他放棄射殺任何一位對手!”丁克高深莫測地說道。
    “何出此言?!”
    “丙可以向甲先放箭。即使丙射不中甲,甲的最佳策略仍然是向乙放箭。但是。如果丙打中了甲,下一輪可就是乙放箭打丙了。因此,丙的最佳策略是胡亂放一箭,只要丙不打中甲或者乙,在下一輪射擊中他就處於有利的形勢。”
    “精闢地分析!不知這樣的故事您從何得知?”
    “桑坦德學院圖書館地書海中!”
    “又是圖書館!難怪外祖父一再提醒我多和書籍打交道。”
    “現在還為時不晚。”
    “你的意思是……”
    “閉門讀書,讓您的兄長忽略您。”
    “突然的轉變會讓他們起疑心。他們絕不會建議在我身上花點精力,因為這次對決中,我雖然是最差的,但是同樣能給他們造成一些麻煩。”
    “虛虛實實。正因為他們知道,你知道這樣做會讓他們起疑心,但是呢,您反其道而行之,偏偏擺出這樣的姿態。那麼他們會怎麼想?”
    “先是疑惑,然後派人不間斷地探尋真是情況。”
    “那麼,您只需要做得真實,最好連您自己的都以為您放棄了王位的爭奪!”
    “哦,我知道您的意思了,至少在第一輪放箭中,我誰也不傷害12、弱者的博弈
    拍賣會緊鑼密鼓準備的日子裡,無所事事的丁克在組織了一場在夏爾山地以及周邊地區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募兵活動。
    在維蘭瑟口中的“只知道使喚女人的壞傢伙”的親自操辦下,以及兩位商業巨頭的安排下,眾多商人和貴族的宣傳下,這個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藍天大草原,很快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那些來此淘金的傭兵和冒險者在看到野蠻人領導的騎兵的訓練之後,無不躍躍欲試,只等招募正式開始,便將招募處的大門擠破了。
    丁克之所以要招募這些冒險者,自有他的考慮。
    為了不影響他的魔法弓騎兵的訓練,領地治安方面的事務就只能用另一支力量進行維繫了。
    原來每天都會出現在村落大道上訓練的衛隊突然消失了,即使是傍晚時分,在安德森老爹的酒館也看不到他們的身影。
    不少知道這支衛隊的貴族紛紛打聽他們的去向,結果被告知去了米索拉山脈深處圍獵魔獸去了。
    如果換作別人的衛隊,這恐怕會被笑掉大牙。須知,沒有魔法師的説明,一群純粹以物理攻擊為主的戰士無疑是去找死。
    但是,自從目睹了他們的主人,夏爾山地領主高超的戰鬥技能,持有懷疑態度的人就很少了。招募軍隊的事情交給了傭兵傑弗遜,這樣的好事落在這位傭兵身上,他開始還認為是丁克和他開玩笑,等到任命狀到手,又不免感激涕零,下定決心要將此事辦好。
    於是,這位傭兵的目光挑剔了許多。
    丁克給這次招募的物件定了基本的要求:年紀在十六歲以上二十五歲以下,身體健康。懂得騎馬和射箭的優先考慮。
    這個消息無疑振奮人心,自從奧蘭多許諾的戰馬在第五天就到了第一批二十匹,夏爾山地地領主要組建一支騎兵的消息便不脛而走。
    有少數不懷好意的人特別向國王奧法三世地近臣大打探。想知道這是否合法,不料第三天,夏爾山地就貼出了奧法三世親自冊封丁克的告示。
    二等子爵的頭銜原本也沒什麼,但是從三等男爵一躍成為二等子爵就讓人為之側目了。
    大家絕不會認為這只是因為領主救了三王子奧蘭多而已,背後肯定還有什麼特殊的原因。但是聯繫到丁克那些軼聞,人們只是將這種幸運歸結為一位年輕領主在某個時刻受到國王的青睞,經過考察之後,開始著力培養他。
    那些渴望被選上的報名者雖說對這些問題也很關心,不過當看到告示上稱:
    凡是通過初步考核,並且能在以後五十天的訓練中堅持下來的成員將成為正式的隊員。以後每個月可以領取五枚大索爾的薪金,補貼另外計算,而這段時間內也能有每月兩枚大索爾地薪酬。一旦通過最終考核,隊員的家庭(如果願意來夏爾山地居住)無條件獲得永久居住權,並免除所有的賦稅。
    這樣優厚的待遇無疑是非常誘人的,須知,一個富饒之地的農民辛辛苦苦墾種一年,不吃不喝的全部收入也不過十枚大索爾之數。
    何況,成為領主的侍衛,尤其是像丁克這樣的新貴的侍衛非常有前途。
    於是到了規定時間。唯一地募兵點——安德森老爹小酒館門口的空地上便人潮湧動,幾乎所有符合條件的人全部都來了。
    那天,消失了六七天的親衛出現了。他們是來維持秩序地。
    來應徵的人幾乎全是有過冒險經歷地傭兵,都是自信能夠通過考核的。
    夏爾山地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近五千名前來應徵的小夥子和看熱鬧的人們把小酒館門前的空地擠得水泄不通。好在夏爾山地的中心大道還算長,於是報名者排起了長龍。
    有不少不守規矩亂插隊的立即被領主的親衛們驅逐。
    考核的項目並不難。場地裡擺著一排五十米距離遠地箭靶,大家輪番上去試射一番,五箭射中三箭就算合格。光這一輪就刷下了近一半地應徵者,因為許多冒險者並不會射箭。
    原本還有人埋怨弓箭品質有問題,但是看到工匠全部是由地精商會贊助,就不敢多說了。
    得罪了小領地的領主,無非是換一個地方討生活,要是得罪了藍天大草原上最具實力地地精商會,就只能到別的地方去了。
    而第二項考核就是騎馬。
    要是騎普通的馬倒是不難。但偏偏是戰馬。這一輪刷下的人更多。能夠在戰馬上堅持十秒的人不足三百之數。
    丁克對於這種情況早有預料,畢竟這些戰馬極為高傲。想要駕馭很難。否則他也不會只要求這麼短的時間。
    考核從早上五點開始,一直到下午四點多才結束,丁克從五千名應徵者中挑選出了二百九十名預備隊員。
    “這麼多啊!”傑弗遜有些愁眉苦臉地看著集合完畢的預備隊員們,他們個個年輕力壯神情躍躍,都是些很不錯的小夥子。
    可是,丁克偏偏告訴他,這些人將交給他了。
    然而,他有自知之明,要是他也參加測試,第一輪就很可能會被淘汰,以他現在的實力很難服眾。
    丁克湊到他耳邊說了幾句什麼,他就點點頭,表示試試看。
    “五十天后,能夠有五分之一的人堅持下來,我就很滿意了!”丁克淡淡地對一旁的奧蘭多王子說道。
    丁克沖著廣場中那些神色興奮的預備隊員們笑了笑,不知道怎麼的,看著丁克的笑容,奧蘭多王子突然感覺到渾身有些發冷。
    真是看不透!奧蘭多王子凝視著臉上浮現出一絲淺笑的丁克好一陣,直到丁克喚醒他。
    回到丁克的書房,奧蘭多從懷中掏出了一張水晶卡,遞給丁克:
    “子爵閣下,這裡是四十萬金幣的金票。大陸三大銀行聯合簽署地,憑卡即付!”
    丁克看了看,又還給了奧蘭多:“現在。我將它轉贈給您,作為您競爭王位的經費。我可能暫時沒有能力為您提供實質性的幫助,但是,即便是失敗了,也請您來我地領地長住。”
    奧蘭多王子驚訝地說道:“您和我那些盟友不一樣!他們雖然也會推辭,但是,您敢說他們不敢說的話。失敗,這確實是難以避免的。我的力量確實是最弱的!”
    “殿下!我對我之前的話深感抱歉,影響了您的心情。但是,我聽說過這樣一個有關哲學的故事。想必能讓您滿懷信
    “說來聽聽。”
    “今天比賽射術,我們就說一個關於射術的故事吧!
    “彼此痛恨的甲、乙、丙三個獵人準備決鬥。甲箭術最好,十發八中;乙箭術次之,十發六中;丙箭術最差,十發四中。先提第一個問題:如果三人同時放箭,並且每人只發一槍;第一輪對決後,誰活下來地機會大一些?”
    “我認為,甲的箭術好,活下來的可能性大一些。不過,您既然這麼問。顯然,答案並非這個。我想選擇箭術最差那位,因為在這輪王位的決鬥中,我就是最差的那位!”
    “殿下。如果您自比箭術最糟糕的那位,那麼我恭喜您。在這次決鬥中,您勝出的希望無疑是最大的!”
    “怎麼可能?!”王子高喊,仿佛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他又說道,“哦,請原諒,我並非不信任您。但是,我始終認為,在這場較量中。我始終處於劣勢。而我呢,絕不甘心就此走向失敗。您現在無疑又給予了我一種希望。您務必向我講明,您這話有何憑據,否則我就不能原諒您這樣的玩笑了。”
    “殿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哦,我的子爵閣下,說正題!看著我,不要企圖逃避,您必須讓我瞭解,您這樣說地憑據。噢,千萬別說是什麼玩笑話,我對您滿懷希望,哪怕編個故事騙騙我也好,子爵閣下,您說吧,您請!”
    “殿下,我很高興,您的口氣聽起來像是朋友間的戲言,說明您已經相信了一半。現在,您就不妨將信將疑地聽我為您分析,以證明我剛才說的是實話,並非戲言!”
    “說!”奧蘭多王子催促道,“快說!”
    丁克翻了翻白眼,說道:“好吧,好吧!我們不妨先來分析一下各個獵人地策略。”
    “哦,看起來這些獵人還是運籌帷幄的智者。”
    “每個人都需要謀劃,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
    “好吧,您繼續!”
    “以事實與邏輯為依據,往往更具說服力。”丁克說道,“現在,我們開始推理,如果您沒有異議,就請點點頭表示認同。因為在這種推理中,最怕被打斷。”
    “好地!”奧蘭多王子點點頭。
    丁克卻不以為然。自從奧蘭多對丁克完全敞開心扉後,他就將很多壞毛病展現出來了,隨意打斷別人的話就是他的惡習之先放箭。因為乙對甲的威脅要比丙對甲的威脅更大,甲的最佳策略就是先殺掉乙。”
    王子點點頭,表示同意。
    “同樣的道理,”丁克又說道,“獵人乙的最佳策略也是第一箭瞄準甲。乙一旦成功將甲殺掉,在乙和丙接下來進行的對決中,乙勝出地概率自然大很多。”
    王子又點點頭。
    “當然,獵人丙地最佳策略也是先對甲放箭。乙的箭術畢竟比甲差一些,丙先把甲幹掉再與乙進行對決,丙地存活概率還是要高一些。”
    王子點頭。
    “那麼好,我們計算一下三個獵人在上述情況下的存活幾率,料想殿下精于計算,畢竟,要成為一國君主。瞭解一些資料是基本的技能。”
    “簡單的計算還能勝任。”王子頷首說道。
    丁克拿出一張紙,在上面寫下一組資料:
    甲存活:24%(被乙丙合射
    乙存活:20%(被甲射100%
    丙存活:100%(無人射丙)
    “這樣看來,箭術最差的丙存活地幾率最大。箭術好於丙的甲和乙的存活幾率遠低於丙地存活幾率!”王子驚訝地說道。
    “對!”
    “不過,這似乎存在一個問題。”
    丁克笑笑,顯然知道王子的意思,於是解釋道:
    “您是說上面的例子隱含一個假定:甲乙丙三人都清楚地瞭解對手打槍的命中率。但現實生活中,因為資訊不對稱,比如獵人甲偽裝自己,讓獵人乙和丙認為甲的箭術最差,在這種情況下,最終的倖存者一定是甲。所以,無論是歷史。還是現實,那些城府很深的奸雄往往能成為最後的勝利者。”
    “對!”王子重重地點點頭,但他滿含期待的目光表明,他想知道丁克有什麼解決的方案。
    “現在,我們來說重點。不妨繼續假定,甲乙丙三人互相不瞭解對手地箭術水準。在這種情況下,甲被乙射、甲被丙射、甲被乙丙射及甲不被乙丙射的機率各為25%……”
    丁克一邊說,一邊將資料在紙上寫下並進行計算。
    [被乙射:25%40%10%]+[被丙射:25%60%15%]+[被乙丙射:25%40%60%
    乙活率:23%
    [被甲射:25%20%5%]+[被丙射:25%60%15%]+[被甲丙射:25%20%60%
    丙活率:17%
    [被甲射:25%20%5%]+[被乙射:25%40%10%]+[被甲乙射:25%20%“非常清晰的計算!非常讓人驚歎的邏輯!”王子讚歎道,“真難想像,桑坦德戰士學院還能培養出您這樣的人才!”
    “殿下。圖書館是我們最博學的朋友。說起這個,我倒是希望您當政之日,允許我在夏爾山地修建一所圖書館,將大陸最博學的老師請到這裡來。”
    “最博學的老師?他是誰!”
    “就是書籍。”
    “哦……”王子哈哈大笑起來。“當然要請來,不但如此。還應該建立一所學校,專門培養軍人和政治家的。”
    “榮幸之至!”
    “好吧!繼續您的推理。瞧,我又打斷您了。我們說到哪裡了……”王子看了一下紙上地運算,說道,“在獵人互相不知道對手命中率的資訊的情況下,這時命中率最高的獵人甲存活地幾率最大,箭術最差的丙存活地可能性最小。好在在這場決鬥中,我和我的兩位敵人還算彼此瞭解。因此,這次計算就請略過吧!至少不能讓它給我留下陰影。在沒有確定失敗之前。我絕不喜歡類似的資料。”
    “正是如此!”丁克撕下第二頁的資料,用一個火球術點燃。扔進了壁爐,“您選擇離開王都,尋覓盟友無疑是明智之舉!現在,我們還是把故事講完。回到甲乙丙都知道對手命中率的情形,進行第二輪對決的分析。
    “在第一輪對決後,丙有可能面對甲,也可能面對乙,甚至同時面對甲與乙,除非第一輪中甲乙皆死。儘管第一輪結束後,丙極有可能獲勝(即甲乙雙亡),但是第二輪開始,丙就一定處於劣勢,因為不論甲或乙,他們的命中率都比丙的命中率為高。”
    “毫無疑問。就是獵人丙,他的境遇也就是我地真實寫照。”王子笑得很苦楚,是有感而發。他說道,“能力不行地丙玩些花樣雖然能在第一輪決鬥中暫時獲勝。但是,如果甲乙在第一輪決鬥中沒有雙亡的話,在第二輪對決結束後,丙地存活地幾率就一定比甲或乙為低。”
    “是的!”丁克沉聲說道。王子以為這位年輕的子爵是被他地情緒感染了。
    片刻之後,丁克又說道:“第二輪對決中甲乙丙存活的幾率粗算如下……”
    他又在紙上寫道:
    (1)假設甲丙對決:甲的存活率為60%,丙的存活率為20%。
    (2)假設乙丙對決:乙的存活率為60%,丙的存活率為40%。
    王子凝視了紙上的數據好一陣,感慨地說道:“能力差的人在競爭中耍弄手腕能贏一時,但最終往往不能成事。”
    “但是。殿下,一位成功者往往就是抓住那微乎其微的機會,一舉成功的。譬如,我們地埃蘭德先生,他的境遇似乎還願不如您。”
    “埃蘭德,我們的黑市大亨。唔,確實如此!但是,他有常人不及的能耐和韌性。”
    “還有運氣!”
    “對!”
    “那麼殿下,您不妨將我們的相遇也看作神靈的一種眷顧。而我呢,也不妨說句大話。就是您制勝的奇兵,保全生命的倚仗!既然第一輪您勝出的幾率最大,就該好好把握這種機會,利用這段時間做出最有利的部署。”
    “我希望這不是安慰我。”
    “這是朋友地許諾。”丁克鄭重地說道。“但願我有這種榮幸,能與一位勇敢的。睿智的,有雄心壯志的君王為友!”
    “好吧!我地朋友。”王子的語調沉重,眼中浮現出迷茫之色。
    丁克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地亮光,只因覺得自己已經完全獲取了對方的信任。但是熟知大陸歷史的丁克絕不沾沾自喜,他知道那些開國元勳的悲慘下場。
    “我們現在用純數學的方法計算一下兩輪決鬥後,甲乙丙各自的存活的幾率。”丁克繼續在紙上寫道:(1)第一輪:甲射乙,乙射甲,丙射甲
    甲的活率為24%(40%60%),乙的活率為20%(100%-80%)。丙地活率為100%(無人射丙)。
    (2)第二輪:
    情況之一:甲活乙死(24%
    甲射丙。丙射甲(甲地活率為60%,丙的活率為20%)
    情況之二:乙活甲死(20%
    乙射丙。丙射乙(乙地活率為60%,丙的活率為40%)
    情況之三:甲乙皆活(24%
    重複第一輪。
    情況之四:甲乙皆死(76%
    決鬥結束。
    甲的活率:12.672%
    乙的活率為10.08%
    丙的活率為75.52%“殿下,請看!”
    奧蘭多死死地盯著紙上的文字好一陣,才說道:“是的,我已經看到了。您的計算沒有任何問題,在這種情況下,箭術最差的丙存活的機會最大。哎,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英雄創造歷史,庸人繁衍子孫吧!”
    “殿下,請不要妄自菲薄,歷史是勝者寫就的。而您呢,洞悉了遊戲的規則,站在制高點審視棋局。必定能找到制勝之策!”
    “歷史是勝者寫就的,歷史是勝者寫就的!”奧蘭多猛地抓住丁克,“對。寫就歷史地才是英雄!無論他們幹了什麼,和他同時代的人往往都在為他們歌功頌德。而後人,則被這些所謂的歷史欺瞞了,轉而將謊言當成了歷史。梟雄便成了明君。”
    “殿下!”
    奧蘭多自知失態,訕訕地笑笑,連忙放開丁克地手臂。
    “陛下,您知道,如果改變一下這場決鬥的規則會出現什麼有趣的情景嗎?”
    “有趣?這個詞用得好。談笑間縱論天下事,恐怕只有子爵閣下您了。也唯有您敢說改變規則這樣的話了。”
    “不止是我!殿下,能在這麼艱難的決鬥中還保持鎮定自若。這本身就是成功的一項重要因素。而我們只要細細研究這場決鬥的規則就會發現,還有很多耐人尋味的東西。”
    “好吧,說說那有趣的情況吧!”王子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浮現出難得一見地笑意。
    丁克也笑笑,繼續說道:
    “假定甲乙丙不是同時放箭,而是輪流放箭。丙的機會好於他的實力,丙不會被第一箭殺掉,並且他可能極有機會在下一輪中先放箭。”
    “這個……”奧蘭多顯然是被這種假設觸動了。因為他就是丙,現在丁克告訴他,他能在第一輪決鬥中最有機會存活。怎能不動心?
    “殿下,請聽我說完。”丁克提醒微微走神的奧蘭多王子。
    奧蘭多回過神來,訕訕地笑笑,坐下淺飲一口手邊的茶。發現早已涼了。
    丁克隨手一揮,茶杯裡冒出了熱氣。不顧奧蘭多驚異的眼神,說道:
    “先假定放箭的順序是甲、乙、丙,甲一箭將乙殺死後,幾率為80%,就輪到丙放箭,丙有40%的幾率一箭將甲幹掉。即使乙躲過甲的第一箭,輪到乙放箭,乙還是會瞄準箭術最好的甲放箭。即使乙這一箭幹掉了甲,下一輪仍然是輪到丙放箭。無論是甲或者乙先放箭。乙都有在下一輪先放箭地優勢。但如果是丙先放箭……”
    “那會如何?”
    “我建議他放棄射殺任何一位對手!”丁克高深莫測地說道。
    “何出此言?!”
    “丙可以向甲先放箭。即使丙射不中甲,甲的最佳策略仍然是向乙放箭。但是。如果丙打中了甲,下一輪可就是乙放箭打丙了。因此,丙的最佳策略是胡亂放一箭,只要丙不打中甲或者乙,在下一輪射擊中他就處於有利的形勢。”
    “精闢地分析!不知這樣的故事您從何得知?”
    “桑坦德學院圖書館地書海中!”
    “又是圖書館!難怪外祖父一再提醒我多和書籍打交道。”
    “現在還為時不晚。”
    “你的意思是……”
    “閉門讀書,讓您的兄長忽略您。”
    “突然的轉變會讓他們起疑心。他們絕不會建議在我身上花點精力,因為這次對決中,我雖然是最差的,但是同樣能給他們造成一些麻煩。”
    “虛虛實實。正因為他們知道,你知道這樣做會讓他們起疑心,但是呢,您反其道而行之,偏偏擺出這樣的姿態。那麼他們會怎麼想?”
    “先是疑惑,然後派人不間斷地探尋真是情況。”
    “那麼,您只需要做得真實,最好連您自己的都以為您放棄了王位的爭奪!”
    “哦,我知道您的意思了,至少在第一輪放箭中,我誰也不傷害!”
    “對!至少不撕破臉,就算失敗,總還能偏安一隅。”
    “嗯,您這個故事似乎還潛藏著一條資訊,在第一輪決鬥中,乙和丙實際上是一種聯盟關係,先把甲幹掉,他們地生存幾率都上升了。由此看來,這場合作中,乙倒是可以成為丙最忠誠地盟友!”
    “對!”丁克說道,“任何一個聯盟的成員都會時刻權衡利弊,一旦背叛地好處大於忠誠的好處,聯盟就會破裂。之所以說在乙和丙的聯盟中,乙是最忠誠的,不是因為乙本身具有更加忠誠的品質,而是利益關係使然,促使他不得不維繫這種關係,使得利益最大化。
    “只要甲不死,乙的利箭就一定會瞄準甲。但丙就不是這樣了,丙不瞄準甲而胡亂放一箭顯然違背了聯盟關係,丙這樣做的結果,將使乙處於更危險的境地。好在,丙可以在這一輪對決中擺出一種與世無爭的中立者的姿態,讓其他兩方暫時忽略他。
    “合作才能對抗強敵。”丁克強調,“只有乙丙合作,才能把甲先置於死地。如果,乙丙不和,乙或丙單獨對甲都不占優,必然被甲先後解決。”
    “我明白了,我的朋友。現在,實力相對薄弱的二王子將會成為我們最忠誠的盟友!”!”
    “對!至少不撕破臉,就算失敗,總還能偏安一隅。”
    “嗯,您這個故事似乎還潛藏著一條資訊,在第一輪決鬥中,乙和丙實際上是一種聯盟關係,先把甲幹掉,他們地生存幾率都上升了。由此看來,這場合作中,乙倒是可以成為丙最忠誠地盟友!”
    “對!”丁克說道,“任何一個聯盟的成員都會時刻權衡利弊,一旦背叛地好處大於忠誠的好處,聯盟就會破裂。之所以說在乙和丙的聯盟中,乙是最忠誠的,不是因為乙本身具有更加忠誠的品質,而是利益關係使然,促使他不得不維繫這種關係,使得利益最大化。
    “只要甲不死,乙的利箭就一定會瞄準甲。但丙就不是這樣了,丙不瞄準甲而胡亂放一箭顯然違背了聯盟關係,丙這樣做的結果,將使乙處於更危險的境地。好在,丙可以在這一輪對決中擺出一種與世無爭的中立者的姿態,讓其他兩方暫時忽略他。
    “合作才能對抗強敵。”丁克強調,“只有乙丙合作,才能把甲先置於死地。如果,乙丙不和,乙或丙單獨對甲都不占優,必然被甲先後解決。”
    “我明白了,我的朋友。現在,實力相對薄弱的二王子將會成為我們最忠誠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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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拍賣會一
    聯盟歷年月日
    夏爾山地“籌辦已久”的拍賣會終於在眾人的期盼中如期而至。
    貴族們心中焦急,倒不是他們想儘快離開這片神奇的土地,而是一年一度的歲貢之期已經逼近,這可是頭等大事,馬虎不得,因此他們必須留出寬裕的時間回去做相關的準備了。
    拍賣會在新落成的夏爾酒店舉行,很多貴族已經是這裡的熟客,但是還沒有機會進入神秘的拍賣大廳。
    於是,早晨的時候,拍賣大廳一開放,便迎來了第一批參觀的客人。立即,就被這新穎的設計和富麗堂皇的內部裝潢震懾了。
    拍賣廳一共三層,第一層是普通座位,第二層是一個個獨立的包廂,每一個包廂都是為大貴族、大富豪準備的。
    除了少數幾個包廂是免費贈送的,其它全部明碼標價。位置最好的幾個出乎意料地達到了兩個鑽石幣。
    數額雖然談不上巨大,但是卻表明一種身價。那些貴族無不削尖腦袋往裡面鑽,即使是那些沒能趕上的,也會設法在朋友的包廂中求得一席之地。
    當然,夏爾酒店的負責人安德森老爹一時間成為了最為炙手可熱的人物。某些自恃身份的貴族就一再詢問,要多少錢才能進入第三層。
    得到的答覆是,留給了王國最尊貴的客人。
    於是大家紛紛猜測究竟是誰有這樣天大的面子,不過,通往三樓的樓梯轉角始終空蕩蕩的,沒有人通過。
    此刻,拍賣廳的第一層的座位上人是越來越多,就是這數百個座位,每個座位價格就高達一百金幣。與會的全是一些具有實力的商人,他們沒有能力和樓上的人競爭,但是開開眼見也是不錯地。
    他們沒有機會瞭解夏爾山地最近舉辦的兩次宴會如何奢華,就退而求其次。
    他們地目光頻頻朝通往第二層的樓梯望去。每每發出驚歎之聲,那些全是難得一見的大人物。
    此次進入拍賣廳的人許多都是聞訊而來的超級富豪。他們全是慕名而來。夏爾山地經過一系列的折騰,名聲大噪,再加上埃蘭德和阿碧絲的宣傳,和他們有點交情地人都蜂擁而至。
    正因為座位太少,貴族、富豪太多。所以導致一層原本只值一百個金幣地座位,外面轉賣價格卻高的離譜,至於第二層。一座難求。
    埃蘭德那樣的商業巨頭都僅僅依靠與丁克的關係才在第二層獲得了一個位置較好地包廂。
    實際上,第二層的十幾個包廂,除了亞歷山大親王外,其他的包廂中的人都是藍天大草原上數得著的大家族。
    儘管他們的實力都比夏爾山地要強大地多。但是現在強龍不壓地頭蛇,卻不敢隨意提出登上三樓的要求。據說,連和領主丁克私交甚篤的奧蘭多王子都只是在第二層地某個包廂當中,只好屈就在二樓接受和王子殿下一樣的待遇。
    人們紛紛猜測,三樓地包廂裡坐的究竟是什麼大人物。
    “愛琳公主,這邊。”奧蘭多王子招呼道。
    愛琳公主微微一笑,指了指樓上。
    奧蘭多臉上閃過一絲驚疑,他不知道為什麼連愛琳都有資格上樓去了。
    當然。他原本也是有機會上樓去的,不過出於審慎的考慮。他還是決定留在第二層。
    奧蘭多看到,皮耶羅聯合王國這一次一共來了六個人,全是身份顯赫的大人物,財政大臣維克多就在其中。
    愛琳公主則是走在一位滿頭銀須的老貴族身邊。奧蘭多微微探出頭凝視著這個高大的背影,覺得在哪裡見過。
    就在奧蘭多陷入沉思的時候,這六人很快地就上了樓梯進入第三層。
    對了!一定是凱撒來了。奧蘭多想起這個背影,確實就是愛琳公主的父親。
    他知道凱撒為什麼會親自來,肯定是為了女兒愛琳公主地婚事。雖說他曾經也有娶愛琳公主地想法,不過那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無非是為自己留一條後路。
    因為他不敢保證在自己地兄長在獲取王位後不會對他下手。
    “哼哼。丁克啊丁克,真是羡慕你這傢伙。”奧蘭多在心中說道。“還好,我們是朋友,你趕緊壯大起來吧!誠如你所說,一個人要成就大事最快速的方法之一:找成功者來幫你工作。我期盼的你成功!”
    奧蘭多又凝視空蕩蕩的樓梯一陣,他知道,恐怕戴安娜公主的父親也來了!
    兩位為女兒的婚事絞盡腦汁的老國王年輕時候是特別要好的朋友,但是因為一個女人變得心存芥蒂,雖然最終握手言和,但是二人什麼都要爭一個你長我短。想必這次也不例外,丁克這個駙馬將要成為二人角逐的對象了。
    三樓,無疑是國王的所在!
    想到這些,他又是一陣唏噓:“父親啊父親,如果您只有一個兒子該多好!不用將父愛硬生生分成幾分,您不願厚此薄彼,可惜,最後出生的那位元始終需要時間成長起來。可是,他還有足夠的時間嗎?”
    奧蘭多望著三樓,他多麼希望某一個包廂中也坐著他的父親。不用專門為他謀求支持而來,只須來考察一下,他新選定的同盟者是否能讓他在這場角逐中占得先機。
    在第二層的包廂當中,雲集了藍天大草原周邊的大家族,這裡似乎成為了他們的另一個角鬥場。
    當然,他們中的大多數是賣三大商業組織的面子,拿著他們派發的邀請函而來。儘管夏爾山地搞出的動靜不小,但是在他們看來,好不值得自己的趨之若鶩。
    好在對主辦方來說,有人捧場也就足夠了。因為他們堅信,這次拍賣即使不是大陸上最盛大的拍賣會,也將會是為人稱道的之一。
    亞歷山大親王也在第二層獲得了一個包廂,他透過百葉窗可以看到第二層走廊上的一些人。如果有特別熟識地或者值得他攀談的,他往往會記住他們地包廂號。然後非常謙遜地打一個招呼,寒暄幾句。
    在這裡。一個毫無實權的外國親王,根本什麼都算不了。
    好在他城府頗深,絕不趾高氣揚,始終在外人面前保持一位貴族的優雅,在交際場上倒還遊刃有餘。
    他的兒子亞當斯也來了,陪同他的自然少不了劍士肯。
    對那些縱橫在大陸上的超級大家族而言,如果影響力只是局限在一個王國內。確實只能算是一個小家族。
    皮耶羅聯合王國的六個人,全部進入包廂內。愛琳公主陪伴地那位老者坐到了角落,但是那些陪侍都在得到他的示意後才坐下。
    奧蘭多沒有猜錯,他確實是那位老國王凱撒。
    皮耶羅聯合王國這一次過來。是志在必得的,無論是神兵還是駙馬,他們都要收入囊中。
    不管如何,將神兵和人才弄到自己家裡總比落到外面好,畢竟國王已經很老了,年輕的公主想要成為女王,卻還需要做很多努力。造聲勢也是一個方面。
    到時候許多人都會阻礙愛琳公主成為聯合王國地女王,那麼愛琳必須以強勢的一面出現。讓那些人稍稍有些忌憚也是好的。
    可志在必得,只是志在而已。經濟實力也是很重要的。好在國王早有準備,將他的國庫中可以變賣的東西都抵押給了地精商會,再加上他們的許諾,商會還決定給與他們一筆額外的幫助。
    “父王!”愛琳公主坐在國王旁邊,悄聲說道,“看來,我們地競爭對手不少。”
    “你看見你的朋友戴安娜公主了嗎?”老國王眯著眼睛說道。
    “沒有!”愛琳說道,“但是我嗅到了她身上地味道。”
    “沒關係,我一定會幫你得到這個駙馬。哦。單單是一個酒店就比我們的王宮還要豪華。看來這傢伙真的很適合做我的女婿呢!嗯,這樣好的女婿不能放過。拉美西斯啊拉美西斯,你怎麼也料不到我會親自來為女兒挑選駙馬吧!”
    “父王……”愛琳的聲音拖得老長,顯出小女兒家的嬌羞。她這表情逗得老國王哈哈大笑起來。
    第三層的另外一個包廂裡面也坐著六個人,其中包括夏爾酒店的負責人安德森老爹和他地孫女兒梅絲,他們是拍賣會地操持者。
    至於丁克和維蘭瑟,則以主人的身份出現。而一直不願離開丁克半步地蘭黛,竟然被維蘭瑟選定成了那件神兵的持有者。索蘭妮則扮演拍賣師的角色。
    “安德森先生,請問哪位是神兵的持寶人啊。”豪爽的大笑聲響起,一位慈祥的老者在隨附的攙扶下推開門走了進來。
    安德森老爹立即起身,拄著拐杖迎了過去,丁克和維蘭瑟也立即迎了過去:“拜見陛下。”
    來人正是索爾王國的國王陛下,奧法三世。他早在五天之前就喬裝來到夏爾山地。
    他親自找到了安德森老爹,請求獲得他的幫助。安德森受寵若驚,瞭解國王的來意之後,立即向索蘭妮彙報。索蘭妮立即下達命令,讓安德森特別為老國王奧法三世提供一個隱秘的住所。
    丁克昨晚才獲知奧法三世親自駕臨,悄悄拜見了他,並進行了一席長談。
    丁克將他和奧蘭多王子的事情和盤托出,表明他照樣會支持三王子,為王國挑選出一位最深謀遠慮的新國王。
    老國王老懷大慰,認為他的兒子找到了一位忠實的朋友,也將一些隱秘向丁克做了交代。
    丁克這才知道,埃蘭德原來是國王真正意義上的財政大臣。而矮人和人類的聯合商會則在暗地裡支持西斯王國,這才有戴安娜公主化名阿碧絲成為聯合商會在藍天大草原的負責人的事實。
    這下,丁克也知道了,藍天大草原原來是不同勢力的競技場。因為沒有戰爭,這種經濟戰就成為大家的首選。
    而且經濟戰往往比真刀真槍更具威力,不知不覺中就能製造一場恐慌,讓一個富庶之地變得滿目瘡痍。
    丁克突然意識到。化名阿碧絲的戴安娜公主之前和他地約定完全是為了利用他突破索爾王國的經濟壟斷地位。
    儘管他早知道對方是在利用他,但是心中難免會滋生抵觸地情緒。
    索爾王國國王奧法三世身為一國之君。還是一位九級戰士,這的確是值得別人欽佩的。
    丁克不由得仔細看看奧法三世,這位國王陛下非常的強壯,那一頭金黃色的長髮肆意飄灑,就如同一頭獅子一樣,蘊含著一股讓人心顫的霸氣。
    顧盼之間,那種氣勢自然散發。讓人肅然起敬。
    奧法三世注意到丁克打量他的眼神,迎了上去:“子爵閣下,有話請講。”
    “陛下,你稱呼我丁克就可以了。”丁克立即說道。“在您這樣慈祥地長者面前,我情願把自己當作一個孩子,這樣才不至於拘謹。一位長者絕不會對一個孩子責備求全,那麼他就會原諒我的一些小錯誤。
    “而我呢,不用戰戰兢兢,反倒能更好地扮演好我的角色。不過,我有話要講,千言萬語。可那些都是一位兒子要對父親講的。
    “現在,您地一聲子爵閣下讓我回到現實。我對您的崇敬加深了,理智與情感的交鋒中前者占了上風,於是在一位國王面前,我只能說臣子該說的話,心中的千言萬語就只能埋在心中了。”
    “那也好,沒有外人的時候,我還是叫你丁克好了。”奧法三世笑了笑,“都說丁蒙尼男爵之子善於言辭,我起初並不相信。昨晚一見。我就知道傳言並不為過。現在,更加深了這種印象。
    “無論是誰。恐怕都會被你的辭令傾倒,幸好我知道,您這絕非阿諛奉承之言,而是發自肺腑。我呢,本來最討厭奉承的小人,但是一位坦蕩地君子的肺腑之言我就欣然拜領了。”
    “您過譽了,尊敬地國王陛下。”
    “這位就是薔薇天使維蘭瑟小姐了吧?”
    “是的,我就是維蘭瑟,丁蒙尼男爵的女兒。”
    “真是一位漂亮的女兒!賽過公主。”國王說道,“那麼美麗的公主殿下,什麼時候帶我去你的宮殿看看?唔,看看花園就成!”
    “陛下,只要您願意,可以在那裡長住。”維蘭瑟謙遜說道,“一位國王居住在裡面,它的宮殿之名才名副其實呢!”
    奧法三世微笑著點頭:“哦,那就督促您的兄長,讓他好好扶持我的奧蘭多吧。奧蘭多有野心,這很好,在這個即將風雲變幻地時代裡,需要一個有野心,有進取心地人來統領索爾王國。不過,三個孩子我一視同仁,絕不偏袒任何一方。無論怎麼講,誰能在這場角逐中勝出,誰才是真正適合成為國王的人選。
    “哦,瞧瞧,瞧瞧,在一位美麗地少女面前,不該談論這樣的話題。我只是想說,那樣,我就能儘快卸下擔子,找個安靜的地方了卻餘生。哦,到時候你可別嫌棄我這樣一個糟老頭子才好。”
    “陛下,只要您願意,您可以在夏爾山地居住一百年。既然您也看好奧蘭多王子,他就能成為最合適的那位!”
    奧法三世啞然地望著維蘭瑟,像是要尋找她這樣理直氣壯的倚仗,突然,他覺得有些可笑,不覺哈哈大笑起來。
    這讓維蘭瑟有些莫名其妙,疑惑地看著國王。
    奧法三世看到了小姑娘疑惑的眼神,立即說道:“一百年!呵呵,維蘭瑟,謝謝您美好的祝福,可惜,人類的壽命難以突破這樣的限制。”
    “陛下,我說能就能。”維蘭瑟眼中閃動著自信的光輝。
    奧法三世微微一笑,顯然他以為這是小孩子的話。
    “陛下……”
    “維蘭瑟!”
    “哥哥,這是我的事,你別插嘴!”維蘭瑟命令道。
    “好吧!你可不能拿國王陛下的萬金之軀做試驗!”丁克咕噥道,然後看看老國王,丟個他一個“千萬小心”的眼神。
    丁克昨晚和奧法三世的交談中提及過維蘭瑟的一些小實驗,他認為奧法三世會謹慎處理此事的。
    不料,奧法三世似乎對維蘭瑟的話題很感興趣,問道:“說說看,怎麼能讓我在這裡度過一百年。”
    “陛下,我的哥哥小心謹慎,因為您確實是萬金之軀,索爾王國的支柱。不過,他這種謹小慎微也該改改了。我正在研製一種魔法藥劑,本來是為索蘭妮姐姐煉製的,但是我發現了一種可以讓人在一定範圍內延長生命的藥方。”
    “哦,我聽說您的實驗室裡面有一位名叫格裡佛里諾的亡靈法師,是末日神殿的執事。可惜,我還不想投身黑暗之神的懷抱。”
    “陛下,請聽我講。這與黑魔法全然無關,而是一種根據寶石重生術的原理演化而來的魔法製劑。”
    聽到這裡,丁克總算知道了維蘭瑟在打什麼鬼主意。原來是要騙取老國王的財富了!
    他已經能預見到,老國王受到這小丫頭的蠱惑,然後奉獻出大量精美的寶石來做“試驗”了。
    “寶石重生術?!”
    “對,想必您已經見過我們的格裡佛里諾先生,發現他臉色紅潤,不像亡靈法師,倒像是一位博學的學者吧!”
    “是的,拋開他身上的黑魔法元素來看,他更像是一位學者。”
    “嗯,這便是寶石重生術的功效。即使是一堆枯骨,都能讓它恢復生機!”
    “有這樣的魔法?!”
    “有!”
    “魔法材料一定難找。”
    “也難,也不難。”
    “那是什麼?”
    “寶石重生術,顧名思義,材料就是寶石。只是材料要求十分高,必須是品質盡可能相當的魔法水晶。當然,越高級效果越好。保守估計,七顆不同屬性九級高級魔法水晶能讓人多活三十年的時光。”
    “這是真的嗎?”奧法三世看看丁克。
    “陛下,不妨試試。”
    維蘭瑟反手拿出一個拇指大小的魔法藥劑瓶,是用整塊鑽石雕刻而成的,裡面只有淺淺一層閃耀著七彩光輝的液體。想必就是她所說的能夠延年益壽的魔法藥劑。

13、拍賣會二
    老國王顫巍巍地接過來,然後求助地望瞭望丁克。丁克從他眼中看到了渴望。確實,一位垂暮之人對生命的期盼遠勝常人。
    “陛下,您看他沒有用。當然,如果您認為有必要,可以讓我們的安德森老爹試試。這點藥劑能讓他身體的各項機能回復到十年前的狀態。”
    “真的……真的有這樣的神效?!”奧法三世的目光猶疑不決。
    “試試不就知道了嗎?”維蘭瑟笑著說道。唯有丁克知道她滿臉天真的笑容裡藏著怎樣的心思。
    “陛下!我願意為您試試。”安德森老爹說道。
    “爺爺!”梅絲說道。
    “為國王分擔憂愁,是做臣子的本分。況且,維蘭瑟小姐的能耐大夥兒有目共睹。難道你不希望爺爺多活十年嗎?”
    “是呀,梅絲姐姐。我保證,不會有任何副作用的。我們早晚是一家人,我可不想我哥哥恨我!”
    “維蘭瑟……”
    “梅絲姐姐您的臉怎麼紅啦!我們不是說好的嗎?等哥哥娶了索蘭妮姐姐,你也就住進我的城堡。那樣,哥哥就會天天來看我了。”
    “呃……”梅絲一陣無語,將頭埋得很深。
    “維蘭瑟!”丁克臉上掛不住了,厲聲提醒道。“怎麼啦?在國王陛下面前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位慈祥的父親當然希望他的孩子們過上幸福的生活。您說是嗎?國王陛下。”
    “當然,當然!夏爾山地千年以來始終一脈相傳,人丁顯得稀疏了。現在,它迎來了春天,春天是百花盛開的季節,越熱鬧越好。”
    “瞧哪!安德森老爹……”
    “怎麼樣?感覺怎麼樣。”
    “陛下,您請看。”安德森老爹伸出了手臂。
    “不用了,我已經看見了。”國王陛下的目光落在安德森老爹的下頜上,原本花白的鬍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專為濃密,泛著那種黝黑地光澤。
    “哦。比我預想地還要好。大概是恢復到了十五年前的光景。”維蘭瑟對這樣的效果似乎頗為滿意。
    “對!”梅絲睜大了眼睛說道。“就是記憶中爺爺的樣子!”她的語氣中不乏那種興奮的意味。
    “看來,我地懷疑讓我失去了立即恢復青春的機會。”聽老國王奧法三世的語氣,似乎並不覺得有什麼後悔的。
    “那麼陛下,您願意煉製這種魔法藥劑嗎?”維蘭瑟問道。瞧她微微皺了皺眉頭,顯然對老國王的表現頗感驚異。
    “不必!”奧法三世說道,“一個人總要經歷生老病死。儘管我心有不甘。但是我已經打定主意要卸下肩上的擔子,讓年輕人一展抱負。如果我的孩子特別孝順,能在他的私房錢中拿出一部分為我的長壽買單,那我還是會欣然接受的。否則,就讓我接受自然法則地約束吧!那樣,我也不至於佔據您的城堡太久。”
    維蘭瑟啞然地望著老國王,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好哇!國王陛下,您直面生死的勇氣讓人折服。”丁克發出由衷地讚歎。
    “哥哥,記得賠我藥錢。”維蘭瑟丟下這句,向奧法三世微微致意便自行離開了。
    “陛下……”丁克害怕小姑娘會觸怒奧法三世。
    “他還是個孩子。我當然知道她的目的。無非是希望依靠這個讓你盡可能多的獲得我地支持。哎,親情有的時候往往能左右人的思想,讓人變得自私。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否則也不回微服到此,看看我的奧蘭多有何進展。”
    丁克覺得有些冤枉,因為他完全瞭解維蘭瑟的目的。無非是想獲取他喜歡的寶石,那裡考慮地這麼多。
    既然國王為她找了合適地理由,倒是免得了他多費口舌,也就不說破了。
    “安德森館長,今天來的都還有誰啊?”奧法三世問道,他以為安德森老爹掌握了所有人的消息。
    安德森老爹笑笑:“陛下,實在抱歉。這要問梅絲才知道,她專門負責這方面的情報。”
    “哦,丁克,不得不說,你身邊有很多得力的女助手。”奧法三世一邊說,一邊看了看丁克身旁的蘭黛。
    丁克搔搔頭,訕訕地笑笑,沒有說話。這個問題連他也想知道答案。
    第三層的窗戶上有一層特殊的魔法光幕。從外部無法看到內部。而內部卻可以輕易看到外面。這是維蘭瑟特意製造地,效用很不錯。
    “皮爾斯和白蘭度兩位大人來了。”安德森老爹坐在地方位。剛好可以透過這層魔法光幕看到外面走廊。
    丁克、安德森老爹以及國王奧法三世都非常熱情地迎了上去,一同歡迎這來自聯盟的兩位在藍天大草原上巡視地觀察員。
    丁克之前有幸見過高瘦的皮爾斯,而他身邊的白蘭度則顯得比較矮胖,笑起來眼睛眯起成一條縫,倒有幾分可愛。
    據奧蘭多說,這兩人都很好打交道,當然,前提條件是和他們喜歡的人。只要給他們的第一印象好,很多事情都好辦,因此丁克提前就投其所好,做了很多工作,二人一來就收到了他的好處“丁克子爵,對嗎?”不等丁克回答,白蘭度已經非常地熱情跟丁克擁抱了一下,在他耳邊小聲來了一句,“您送來的女神像我很喜歡,酬勞已經送到府上。”
    “謝謝!”丁克有禮地說道。
    奧蘭多已經特別囑咐過他,這個胖乎乎的聯盟觀察員特別喜歡收藏藝術品,如果討得他的歡心,藍天大草原上的很多難題就能迎刃而解。
    於是,丁克決定投其所好,磨著維蘭瑟仿照薔薇城堡噴泉上的女神像雕刻了一尊水晶女神像,作為禮物“賣”給這位觀察員。
    皮爾斯更喜歡珍奇的寶石,丁克照樣送了七顆精心挑選的高級魔法水晶,對方照例按市價付給了一筆錢。
    聯盟的官員忌諱受賄,一來法律不允許。二來因為聯盟始終施行高薪養廉的政策。他們根本不缺錢。
    一陣寒暄之後,各人都找了座位落座。當然,兩位觀察員理所當然地坐在了主席,奧法三世本人也只能陪在旁邊。
    現在,拍賣會即將開始,透過魔法光幕可以看著下面拍賣現場。以及視野所及的各個包廂中地人。
    “領主大人,你看。”梅絲輕輕一碰丁克地手臂,朝右側使了一下眼色。
    丁克順著梅絲地目光看了過去,忽然發現了那第三層靠近右邊的包廂當中坐著愛琳公主等人。此刻老國王跟愛琳公主正手拉手走在沙發上,彼此正交饒有興致地談著。
    “沒想到她今天也會來。”梅絲對丁克輕聲說道。
    丁克只是淡然一笑,眼光卻落在了喬裝的老國王凱撒身上。他已經看出此人身份不同尋常,再加上愛琳公主的恭敬程度,更加確定他就是皮耶羅聯合王國的國王凱撒一世。
    “丁克,你和這位美麗的小姐在說什麼呢?”胖胖地聯盟觀察員白蘭度笑著說道。
    “沒什麼。”丁克搖頭說道。
    白蘭度立即用一種曖昧的眼光看了看兩人,繼而就哈哈大笑起來。重又將注意力轉到拍賣會上。
    顯然,他以為丁克和梅絲在談男女間的私事,就不願再追問……
    皮爾斯拍了拍奧法三世的肩膀說道:
    “奧法三世,你管理的索爾王國真的很不錯,竟然出了丁克這麼一位年輕有為的領主。這次,他剿滅了風蛇強盜團。我們一定會奏明元老院,為他請功。而您這個做國王的,也就不要吝嗇您的爵位,大膽地,慷慨地封賞這位與眾不同的年輕人吧!”
    “皮爾斯先生,您地建議我會慎重考慮。但是,我們的子爵閣下剛剛從一位三等男爵晉身到二等子爵。已經是一種莫大的殊榮了,這樣急著擢升,恐怕……”
    “不錯!”白蘭度呷了一口血提酒,砸吧砸吧嘴,眯著眼睛說道,“擢升地太快了難免遭人嫉妒,不利於我們這位年輕朋友的發展。不過呢,國王陛下。您倒是可以給予他一些特權。*讓他可以放手施為,真想在我們有生之年看看。在這位先生的手上,還有多少奇跡誕生。哦,美麗的女神噴泉,美麗地四季園,全是神跡所在!”
    “哦,我的朋友,您又在感歎了。這些天來,您一直在感歎,現在,我們的朋友將女神請到了您的身邊,難道您還想要求接受四季女神的朝拜?!”
    “唔,皮爾斯,我只是想沐浴在四季女神的神光之下,可不敢向您一樣試圖幹出瀆神之舉!”
    “白蘭度,……”
    看到兩位觀察員又開始擠兌對方,大家都發出了會心的微笑。不過他們知道,這種相互擠兌不會持續太久,白蘭度就是喊停,然後找另外一個話題來說。
    當然,保不准又是另外一場舌戰。循環往復,二人卻樂此不疲,仿佛這就是他們消遣地一種形式。
    拍賣廳第一層,人都已經坐滿了。
    原本以為所謂的無堅不摧的神兵將會成為今晚拍賣會的壓軸大戲,不料第一件就是它。
    來參加競拍的人手裡都拿著一摞子關於拍品的簡介,上面羅列了拍品的名稱、性質等資訊,讓競拍者對拍品有了相對清晰的印象。
    第一項拍品名為“驚世”,是一把短劍。
    一陣音樂奏響,紅色地幕布落下,臺上已經擺放著名為驚世地短劍,它正是被布蒙著。
    立即,一名穿著黑色禮服的金髮美女地笑著地走了上來,正是美麗的女管家索蘭妮。她走到拍賣台前,朝台下深深地鞠躬致意,然後拿起一支精美的木槌說道: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大家來參加夏爾山地舉行的拍賣會。”
    眾人鼓掌。
    索蘭妮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今天也很有幸請來了聯盟在藍天大草原的兩位觀察員。他們是皮爾斯和白蘭度兩位大人。”
    索蘭妮一邊說。一邊朝三樓躬身行禮。
    而她的背後,白色地幕布上立即出現了兩個身影,正是皮爾斯和白蘭度地頭像。
    二人先是一驚,隨即發現,上面正是他們朝索蘭妮微微致意的圖像。他們立即知道,這又是夏爾山地神跡的一部分。
    於是。他們的臉上笑得更燦爛了。
    在幾個人的帶領下,所有人都站立了起來,整個大廳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這回,連丁克也對維蘭瑟心悅誠服了。
    索蘭妮沒有厚此薄彼,將二樓那些身份顯要地人物也做了介紹。
    她每報出一個名字,下面就是一片熱烈的掌聲。這些廉價的掌聲立即贏得了那些大人物的好感。
    丁克聽到這一陣陣熱烈的掌聲心中不由得樂開了花,仿佛這種掌聲就是金幣碰撞時的脆響。
    一陣簡單的介紹後,拍賣會正式開始了。
    “任何所謂的神兵利器,無論你如何誇讚它都不如用您認為鋒利或者堅固的東西去試試它。因此,我就不做無意義的介紹了。現在。我們抬上神兵驚世地同時,也抬上了當初許諾的十萬金幣。不過,我們的領主大人和持寶人蘭黛小姐一致認為,這筆賞金還不足以表明它的身價,於是……”
    索蘭妮說到這裡,示意她的助手掀開紅色的帷幔。立即,一堆鑽石幣便出現了。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也難怪。這筆錢對某些貴族來講,算不上特別巨大,但是,一樓地賓客中就算有與之相當的身家,也不可能全部折現。因此,真正看見過如此大筆的現金的人就少之又少了。
    “這裡是一百枚鑽石幣。對換成金幣正好是十二萬整。報名參加神兵比試的總共有一百三十三把。我們淘汰了其中的大部分,現在還有十一把。現在,我們就請參賽者上臺,檢查他們的兵器,確認沒有問題後,我們就開始比賽。”
    下面地貴族、富豪們都安靜了下來。那些通過第一輪選拔的參賽者立即上臺,這可是個露臉的機會。
    比試的方式極其簡單,互砍!
    丁克當然知道結果。因為這把兵器本來是龍族打造的裝飾品。但是經過維蘭瑟用自己的鮮血淬火之後,立即變成了一把神兵。
    這些人帶來的這些所謂的神兵利器就不值一提了。
    果然。隨著一陣叮叮噹當地聲音,參賽者陸續灰溜溜地走下了台。十一把兵器全部被神兵驚世折斷了。
    讚歎聲,嘲笑聲響起,會場熱鬧非凡。
    幕布上出現了驚世地圖像,觀眾們終於能直觀地欣賞它的形狀了。
    這把短劍本身就顯得富麗堂皇,尤其是劍鞘和手柄上裝飾地那些寶石就價值不菲。就這點而言,倒是一件不可多得的配飾,可它偏偏如此鋒利,又是件不可多得的神兵,因此佔有它成為與會者共同的想法。
    索蘭妮示意大家安靜,然後說道:“諸位,現在,我們就來看看這把用地行龍的祖先幽暗巨蜥的龍魄煉製的神兵究竟有多麼大的威力。”
    什麼?!龍魄煉製的神兵!
    那些挑戰失敗的人立即覺得上當了。自己這些巴巴趕來羞辱對方的,全部成了小丑。
    一柄用龍魄煉製的魂兵,大家都有些不敢想像。
    但是,稍有見識的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一旦經過特別的魂祭儀式後,持有者就會成為這件魂兵的主人,那將會獲得龍魂賦予的力量。一個六級的戰士可能一躍而成十級以上的高手。
    於是那些會武技的人全都以貪婪的目光看著這柄神兵。當然,有人還心存懷疑,認為這又是一個騙局。
    不料,索蘭妮拿出一顆尚未切割的鑽石,放在一個石台之上:“諸位,想必大家能看出來,我不懂武技和魔法。現在,我就用沒有開鋒的驚世將這顆鑽石切開。”
    叮!火光飛濺之間。鑽石果然被切割成了兩半!
    索蘭妮身後的魔法光幕出現鑽石切口地近景。人們倒吸了一口涼氣,切面非常平整。
    這件名叫驚世地魂兵倒也名副其實,尚未開鋒就如此了得。一個弱女子就能辦到,如果這把神兵落入敵人手中……
    不成,將神兵據為己有才是最保險的!於是,稍有經濟實力的人都打定主意要盡最大的努力將寶物收入囊中。
    而那些荷包並不充裕的外國商人也在尋求他們的熟人。商量大家如何合夥買下神兵,然後再敬獻他們地國王。既然自己不能擁有,那麼留在自己的國家,並獲得一筆賞賜也是不錯的選擇。
    “好啦!想必諸位已經在心中為這柄驚世敲定了一個合適的價格。我就不浪費時間了。我們以一百鑽石幣為底價拍賣這把驚世,每次叫價為十個鑽石幣。現在,第一次叫價,一百鑽石幣。”
    她話音未落,在第一層的一位商人便開出了價格:“一百五十鑽石幣!”聽聲音,像是一位來自東方的商人。
    頓時整個拍賣大廳變得鴉雀無聲。
    循聲望去,他身邊坐著和他一樣打扮的外國商人。二人正低聲地交談著什麼。
    不少人立即意識到,有人試圖合夥購買這件神兵!情勢變得嚴峻了。
    在第三層中地丁克仔細地聽著下麵的報價,丁克懷中地凱薩琳也探出小腦袋朝下面看。也許她覺得視野不夠開闊,乾脆從丁克懷裡跳出來,爬到窗臺上向下張望起來。
    丁克心想,小傢伙大概她是在盤算這筆錢能夠換取多少寶石作為食物吧!
    凱薩琳像是瞭解了丁克的想法。瞪著那雙漂亮的眼睛看著樓下,像是要找尋那個喊出這個價格地人。
    丁克倒是擔心小傢伙會在這傢伙身上撈一筆,而他的戒指裡會多出一份賊贓。
    拍賣大廳一樓。
    “約翰森,你有這麼多現金嗎?”說話的是剛才第一個叫價人的同伴。
    “哼!你管得著嗎?”叫約翰森的人說道,狡猾地笑容出現在他臉頰上。*
    “該死……我知道了!你這傢伙在攪混水!”
    “哼,你看吧!區區一百五十鑽石幣算什麼,就是一樓這些傢伙就不是省油的燈。他們會喊出天文數字來。不過。隨後地贏家卻只能是二樓或者三樓的那些傢伙!
    “現在,就等著看熱鬧吧!該死的,一把魂兵竟然出現在這樣的拍賣會上,真是出人意料。王國那幫老傢伙一定要後悔不在附近設立一個傳送陣了。否則,我們還有一爭之力。”
    果然,這工夫,叫價已經漲到了二百鑽石幣,而樓上的還沒有開始叫價。
    一樓的那些競拍者無不認為。這第一件是最有希望買下來的。越往後面,越是精品。是他們負擔不了地。
    在這種心理的促使下,價格很快便被抬到了一個高度。
    奧法三世像是也被這種氣氛影響了,熱情地一拍丁克的肩膀:“子爵閣下,我也為你捧捧場。”
    “梅絲小姐,五百鑽石幣。”奧法三世小聲給梅絲說了一聲。他不能表露身份,只好讓梅絲代勞。
    梅絲走到了一個裝有發音裝置的地方,朗聲說道:“三百鑽石幣。”
    樓上的人動手了!
    有人開始暗地裡咒駡開了。心想,一定是主辦方故意抬價。三百鑽石幣,比夏爾山地領主十年需要繳納的歲貢都還多。
    不過,這似乎也冒著風險,因為沒有人再加價的話,這件拍品砸在自己手裡不說,還要額外支付給聯盟百分之十的拍賣所得作為稅收。
    “謝謝陛下。”丁克當即說道。
    “哈哈,沒事。”奧法三世很熱情地拍拍丁克地肩膀,“丁克,有沒有興趣幫幫我這位即將退位地老國王?嘿,咱們也沒必要分什麼君臣,只是忘年之交。”
    奧法三世說得很隨意。但是誰都看的出來。他地目光中帶有期盼。
    丁克對這奧法三世也有好感,認為這的確是一個極具個人魅力的領導者,也許他的能力不強,但是這種人格魅力就難能可貴了。
    “陛下,作為您地臣子,我非常願意為您效勞。不過。奧蘭多王子亟需我地幫助,我認為至少應該先讓他度過難關。”丁克微笑著說道。
    “哦,很好!”老國王讚賞地說道,“您說出了心中的想法。表明了您的坦誠。呵,拒絕國王的要求,這本身就需要一種勇氣。很好,我的子爵閣下,很好!”
    說完,奧法三世又將注意力轉到了拍賣上。此時,叫價已經漲到了三百四十個鑽石幣。比丁克預計的還要高出一點。
    拍賣廳第二層包廂當中。
    “三百四十個鑽石幣?!狗屎!”亞歷山大親王難得地咒駡了一聲,“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拍賣師做了擺設,連點套話都不說,一個個就跟瘋子一樣地競價!”
    “父親,我們要放棄嗎?”亞當斯問道。
    “不然怎麼辦?!五百鑽石幣就是我們地極限!但願有奇跡發生。”
    “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神兵啊!如果掌握在敵人的手上……”亞當斯當然知道五百鑽石幣對於他這個親王老爸來說絕非什麼極限。
    “亞當斯。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必激我。不過,你也稍安勿躁,好東西還在後頭呢!你瞧瞧,你瞧瞧!”亞歷山大親王將拍品清單拍得嘩嘩直響。
    亞當斯當然知道上面列出的細目,但還是掃了一眼。
    亞歷山大親王繼續說道:“喏,這上面。魔法弓箭二十把,附魔藤甲三十套,血提酒三年的經銷權,一百人量的四級鬥氣激發藥劑,魔力恢復藥劑……哦,該死,這麼多好東西,照這樣拍賣下去。總有一些人要破產的!”
    “一些人破產。造就一位巨富!”亞當斯高聲說道,“父親。這就是遊戲!非常有趣的遊戲。想想吧,一夜之間名揚大陸,一夜之間富甲天下,這不是故事裡的事情嗎?當然,我們這位先生自從出現在我們地視線裡,就一直是故事的主角,所有人都圍著他轉。
    “嘿,照我說,您應該趕緊奏請伯父拉美西斯七世將戴安娜公主送進這位先生的城堡,以便和他結成同盟。想必那筆嫁妝就該價值不菲了。然後呢,您這個做叔父的總還可以以長輩的名義向這位先生採購一些東西,料想他看在妻子的份兒上,不至於開價太高。不過,您要趕緊行動,他身邊那麼多千嬌百媚地美人兒,如果真被人捷足先登,就追悔莫及了。”
    “哼!你那伯父早來了!他就在樓上的某個房間中,洞察一
    “什麼?!”
    “不出所料,他的對頭,凱撒一世也來了!”
    “父親,您怎麼知道的?”
    “我聞到了他們的味道!”
    “國王的氣味?”也許是吧!不過,既然他們都是喬裝而來,想必不願讓別人識破,我們呢,就全當不知。”
    “好吧!”
    “我們的肯來了!”亞歷山大親王遞給兒子一個眼色,抬高聲音說道,“你看,這還不止,還有兩三塊地皮地使用權,放在最後!瞧瞧,瞧瞧,其中一塊還附帶別墅的效果圖,哦,連別墅中的雕塑都做了細部描繪。
    “真是好主意,真是好主意!就算一文不值,也能賣個不錯的價錢。那些冤大頭會說,藝術是無價的,然後花費更多的錢來為夏爾山地搞建設。他們總不能將這些土地搬走吧!”
    肯推門進來,然後小心地將門反鎖。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親王殿下這樣將情緒直白地表露出來,看來他真是被觸動了。
    確實,一個小小的領主居然一下子拿出這麼多寶貝,實在是匪夷所思。按常理,他應該韜光養晦,尋找時機,然後再逐步發展。直到他有足夠的力量自保地時候,才表露出他地實力。
    當然,最讓人搞不明白的是。那兩三塊地皮地資料上明確說了是屬於夏爾山地比較偏僻的地方。卻偏偏要拿出來搞什麼拍賣。
    難道主辦方要用這種出人意表的舉措吸引眼球?顯然不符合邏輯。
    於是,這幾塊土地的拍賣倒成了買家們關注地焦點。
    就在亞歷山大親王將情緒表露無疑地時候,三樓愛琳公主一行所在在的包廂中,第一次出價。
    “四百個鑽石幣!”
    旁邊一直陰沉著臉的財政大臣維克多低聲說道:“陛下,我們出價太早了。”
    這也難怪,這位財政大臣在皮耶羅聯合王國中有“吝嗇鬼”之稱。現在國王擺明瞭要當冤大頭,他當然沒有好臉色。
    “你沒看見嗎?隔壁已經出價了,我們再不表示一下,就說不過去了。”國王知道這位財政大臣的脾性,忍不住解釋道。
    “我覺得不像是拉美西斯七世在出價。”財政大臣表情嚴肅。
    “怎麼說?”凱撒無所謂地問。
    “陛下,這些年來,我們同拉美西斯七世打過太多交道,您呢,非常瞭解他,但是因為愛女心切。判斷就難免會失當。按照他的性格,絕不會搶在您的前頭地。”
    “或許,這回他真的著急了。”凱撒哈哈一笑,試圖回避這個話題,因為他也覺得是自己著急了。
    財政大臣維克多卻不理會,分析道:“王國現在的情況您很清楚。東方五郡蠢蠢欲動,我們是不能將太多的金錢浪費在上面的。根據王國議會的決定,我們這次夏爾山地之行最多能花費五千鑽石幣,超過這個數,您恐怕會被彈劾。”
    “五千鑽石幣?”
    “是的,陛下,這已經是議會能通過的最大數額了。”
    “足夠買一塊地。修造一座宮殿吧!”
    “想必是夠了。”維克多眼中閃過一絲不太確定的光輝,又補充一句,“如果這位領主閣下實實在在的是人類,而不是一頭巨龍。”
    “嘿嘿,是一頭巨龍不是更好嗎?既然如此,就當是為我們未來地親王殿下捧捧場吧!設法將神兵驚世抬到一千鑽石幣左右。再高,就讓別人去爭吧!”
    包間裡響起國王爽朗的笑,愛琳公主則一言不發。不過瞧她眼中閃動著興奮和羞赧夾雜的光輝。說明她是十分希望自己的父王做出這樣明智的決斷。
    老國王凱撒也很清楚王國現在的國庫狀況,國王地產業加起來的確有足足有十萬鑽石幣。然而十萬鑽石幣中大多是固定資產。流動的資金也就三萬之數。這些流動資金的一部分必須作為國王私人衛隊的必要開支。不可能全部用在爭奪駙馬上面。
    議會的元老們做出這樣慷慨的讓步,已經難能可貴了。
    “五百個鑽石幣!”第二層包廂中又有人報價了。
    丁克知道,正是阿碧絲特別從維蘭瑟手上求得地那個包廂。據說為了得到這個包廂,這位西斯公主投其所好,送了維蘭瑟十來顆極品寶石。裡面坐著誰,不問便知了。
    “五百個鑽石幣,五萬個大索爾,六十萬金幣,哇,這些傢伙真是有錢啊!這下好了,買戰馬的錢有著落了!”丁克不由得在心中感歎。
    聽到五百個鑽石幣的叫價,拍賣師索蘭妮並沒有顯得特別的興奮,仿佛這在她的預計之中。
    她繼續履行她的職責,雖說開拍一來,台下此起彼伏的叫價根本沒有給她太多的機會。
    “五百鑽石幣,還有人出價更高嗎?五百鑽石幣,第一次……”索蘭妮突然停下來,“哦,地精商會埃蘭德先生出價六百個鑽石幣!”
    聽到這個價格,亞歷山大親王地臉越發陰晴不定。
    這也難怪,他心中有鬼,害怕丁克哪一天洞悉了他收買風蛇強盜團來為難夏爾山地地圖謀,與他為難。
    死人不會說謊!確實,剝離了靈魂的死人說得全是真話。天知道那個叫做格裡佛里諾地死靈法師會不會這類禁忌的魔法。因此,這位親王殿下始終忐忑不安。
    價格這麼快就飆升到了六百鑽石幣,這實在是超乎了他的想像。於是又是一陣謾駡。罵了一陣。亞歷山大親王突然喊出了六百五十個鑽石幣的報價,倒是讓人不知是出於怎樣的目的了。
    聽到二樓有人報出了更高地價格,埃蘭德微微一笑,向陪坐在他身邊地羅馬裡奧小聲說了幾句,然後就不再出價了。
    他是一個商人,僅僅是一個商人。神兵雖然是好東西。但是即使到手也只能贈送給適合擁有它的人,獲取一份忠誠罷了。
    不過,那些志在必得人卻不這麼想。尤其是那些本身擁有卓絕的身手,渴望擁有一把魂兵的人幾乎不顧一切了。
    能讓實力有一個質的飛躍,是他們夢寐以求的,現在有了這樣地機會,就絕不能輕易放過了。
    不能讓價格一步步升上去!
    不過,在心裡喊出這句話的不止一人。
    誰都明白,如果讓價格這樣慢吞吞升上去,不知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在有限的預算下。自己的報價成功率就會很低了,不如一下子將旁人鎮住。
    “八百鑽石幣!”第二層包廂中有人報出了一個高價。
    從六百鑽石幣直接到八百鑽石幣。一下子上升了兩百鑽石幣。這種劇烈增長的幅度的確是將很多人給震住了。
    索蘭妮似乎終於被震動了,立即提高聲線:“索爾王國的達拉斯公爵出價八百鑽石幣。還有比這更高的出價嗎?達拉斯公爵是我們索爾王國最年輕的大公,擁有八級騎士的實力,相信在這柄魂兵地幫助下,躍升到十一級騎士不是什麼難事。”
    大廳一陣沉默。但是索蘭妮喊出“八百鑽石幣第二次”的時候,一個“八百五十鑽石幣”的報價打斷了他。
    拍賣大廳的第三層,丁克、梅絲、奧法三世陛下、皮爾斯聯盟觀察員、白蘭度聯盟觀察員等人都看著下方,隨意地談笑著,像是在欣賞一次金錢對金錢的碰撞。
    “領主大人,那個傢伙報價了。”梅絲低聲說道。
    “那就謝謝他了。”
    “魂兵落在他手裡,恐怕會對夏爾山地不利。”
    “魂祭儀式需要維蘭瑟協助。就怕他付不起那筆錢。”
    “不是說魂祭儀式是附送的嗎?”
    “話雖如此,但是如果要將魂兵地力量發揮到極致,最好有兩滴特別的血液,而這些血液可是千金難求。”
    梅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再說話。
    他們所說的,是那位風蛇強盜團首領喬納森手下的那位傀儡領主,通過喬納森靈魂中的記憶,此人竟然是喬納森的兒子。名叫尼爾森。
    尼爾森此次前來。極有可能是為父親復仇而來。
    然而,丁克並不理會他。轉而將目光投向了三樓右側的包廂。
    他可以清晰看到,在包廂當中老國王跟愛琳公主正手握著手,看老國王地表情顯然是非常的緊張,他已經給出了九百鑽石幣的報價。
    不過,立即又被二樓的那個尼爾森以九百二十個鑽石幣壓過了。
    “丁克,你瞧,要不我壓他一下,不管如何,你的神兵也不能落到這個尼爾森手裡。”梅絲在丁克耳邊輕聲說道。
    “不用。”丁克緩緩搖頭。
    丁克正凝視著愛琳公主,此刻在包廂當中的愛琳公主,就如同一個可憐的受到委屈的小姑娘一樣,畢竟,他地父親和他地廷臣正在為她傾盡全力。
    “如果是愛琳公主真的想要,就給她吧。”丁克說道。他通過埃蘭德瞭解到,皮耶羅聯合王國地議會特別請求他為老國王凱撒準備了二千鑽石幣作為此次夏爾山地之行的儲備金,這已經是那個聯合王國所能承擔的極限了。
    旁邊的皮爾斯跟白蘭度卻彼此相視一眼,笑了笑。認為這是一位年輕領主在試圖追求一位公主了。
    三樓的另一個包廂當中,喬裝的拉美西斯七世和他的女兒戴安娜公主同樣憂心忡忡。這把魂兵無論是給王國最忠於王室的騎士還是作為贈送給駙馬的禮物都是上佳之選,但是,現在他們遇到了強勁的對手。
    最終就算能取勝,也將花費太多。
    大家都心知肚明,一旦突破一千鑽石幣的大關,情況就難以預計了。
    “放心,愛琳公主。一千鑽石幣已經是極為高的價格了。不會更高了。”皮耶羅聯合王國的財政大臣維克多難得地安慰著身旁的公主,但是這何嘗不是安慰他自己呢?因為花掉這筆,購置地皮恐怕就成了難事。
    天知道對手是不是在故意給自己這邊下套呢?然後在最後給予沉重的一擊。
    索蘭妮也在這個時侯舉起了小錘:“愛琳公主出價一千鑽石幣,有沒有出價更高的?一槍鑽石幣第一次,一千鑽石幣第二次……”
    “一千零一十個鑽石幣。”
    一道懶散的聲音從第一層大廳的座位中響起。
    後面的報價,幾乎都是上面兩層包廂中的那些超級大貴族的爭奪戰。下面的貴族富豪們只是在看戲,沒想到現在第一層大廳也有人報價。
    這個出價的男子約莫三四十歲的樣子,穿著寬鬆的長袍,斜靠在座位之上,用蔑視的眼光打量著拍賣台。
    “一千零一十個鑽石幣?”
    所有人都被怔住了,不少人甚至認為這人是故意搗亂來的。紛紛猜測他會因為拿不出足夠的錢在聯盟特別設立的苦役場幹上多少年。
    “父親!”愛琳公主低聲地喊道,同時焦急地看著臺上。
    “別急,別急。”老國王握著愛琳公主的手,“靜觀其變!只要不被我們的老朋友搶去就沒關係了。”
    可是愛琳公主卻感覺得到老國王滿手都是汗。
    “父親……”愛琳公主看向自己的父親。她的父親是極為疼愛她的,這也是為何他能親自前來,帶著他的大臣前來的原因。儘管這些人其實是來監督他用這筆額外撥款的。
    畢竟對於現在的皮耶羅聯合王國而言,兩千鑽石幣可是一筆很大的數字了,就算聯合議會許諾了這筆錢,但是一旦真的全部花光,難免會惹人非議。
    ——

TOP

13、拍賣會三
    皮耶羅聯合王國不需要猜忌,需要的是信任,僅僅是信任。
    “放心,我的孩子,為了你的幸福,為了聯合王國的未來,我會全力以赴!”
    愛琳怔住了,她凝視著父親的眼睛好一陣,眼中半是擔憂、半是期盼。
    “按照我們事先的決定吧。”老國王凱撒坐直了身子,對他的財政大臣維克多說道,“我願意交出南方三軍的軍權,這應該能讓我多支配另外兩千鑽石幣吧!”
    “這個……”維克多看了眼身邊的軍務大臣希爾頓,後者點點頭,但是一言不發。
    “就這樣決定了。”老國王說道。
    “我想可以!”維克多淡淡地說道。
    老國王整個人定住了許久,眼中閃動著的光芒表明他的決心。他旁邊的愛琳公主緊緊地握著父親的手,盯著那雙睿智而犀利的眼睛,她從中看到的全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愛護。
    愛琳公主很明白父親剛才的話代表著什麼,這是她非常不願意接受的事實。不過,她想到了丁克,她堅信這個男人能夠幫助她。
    暫時的退讓是為了更好的進攻,縮回來的拳頭打出去才有力。
    愛琳公主暗暗發誓,無論如何也要將這個男人抓在手裡。這一刻,愛琳公主心中再不是少女的情懷,而是一位王位繼承人的決心。
    老國王看了愛琳公主一眼,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輕輕搖了搖頭。他瞭解自己的女兒,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不過,既然身為公主,就應該擔當起公主的職責,做出必要的犧牲。
    現在,他唯一希望的,就是選定的駙馬能給予女兒幸福。
    “父親。”愛琳公主看著老國王。眼睛都濕潤了。同時看向周圍的大臣,眼睛變得極其犀利。
    這些人當然知道這種眼神意味著什麼,但是他們不以為意,因為,他們同樣在履行自己的職責。
    這一刻,愛琳公主將所有地顧慮都拋下了。
    她的眼前突然浮現起丁克的容貌,他和自己跳舞的情景。他的手那樣有力,他的胸膛看起來也很寬闊。可他身邊有那麼多女孩子,每一個都出類拔萃,他真的會看得上自己嗎?
    她試圖在三樓地包廂中尋找丁克的影子,可惜被厚厚的牆壁阻擋了。
    第二層,亞歷山大親王所在的包廂。
    “亞當斯,別想了!”亞歷山大親王臉色嚴肅地說道。“我不可能為你拿出超過一千個鑽石幣的金幣來。以你的實力,無論如何也只能成為一個十級的戰士,這不值得!”
    “當然,你還必須留著購買盡可能多地魔法弓,以及那什麼藤甲,哦,也許還有意外的驚喜呢!您也想購置一塊土地,在這裡了卻後半生。”
    亞歷山大親王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肯眉頭微皺,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千零一十個鑽石幣第一次。一千零一十個鑽石幣第二次,還有沒有更高的?”拍賣師索蘭妮在臺上高聲的喊著。
    先前那個出價的男子似乎有些不耐煩了,直接對索蘭妮吆喝道:“嘿,小姑娘,良宵苦短,趕緊倒數吧!這把劍是我的了。”
    他旁邊的富豪貴族們都笑了起來。不過。他們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深淵,對身體失去了支配權。
    是維蘭瑟出手了。丁克感到了空間魔法的波動。
    “咦?”那個中年男子四下裡望望,臉上滿是驚駭,他確實感覺到了強烈的魔法波動。剛才的魔法讓他失去了身體地支配權,雖然是一瞬間,但是正好表明了釋放者高超的魔法駕馭能力。最可怕的是,他甚至分辨不出魔法的屬性。
    拍賣會上竟然隱藏著魔法如此高深的人物。對方既然給出了警告,就要小心為妙。
    繼而,他又望望臺上的索蘭妮,一掃之前慵懶地目光。
    只因他在索蘭妮身上沒有發現任何魔法波動。這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這個少女真的不會任何魔法,二是她的魔法已經高深到了他不能探知的境界。現在,他更傾向於第二個可能,因為這個夏爾山地實在透著太多的古怪。
    主持拍賣的索蘭妮毫不在意。將錘子握在手中。開始倒數:“一千零一十個鑽石幣,還有人出價嗎?一千零一十個鑽石幣第三……”
    他的錘子還沒有落下地時候。有人喊出了“一千零二十個鑽石幣”。
    那是一個蒼老的聲音,是從第二層角落裡的一個包廂當中傳出來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這一個包廂,連那穿著寬鬆長袍地男人也驚訝地盯向這一個包廂。
    “咦?還真有識貨的啊,不過就增加十個鑽石幣,太吝嗇!不妨多加一點。唔,我出一千零三十個鑽石幣。”這名穿著寬鬆長袍的男子笑呵呵隨意地說道,他雖然忌憚臺上的拍賣師,但是旁人就根本不放在眼裡了。
    此刻,所有人地注意力都在這個神秘男子身上,紛紛猜測這個傢伙地來歷。不過,樓上的賓客出了少數坐在側面地人能看到他的側臉,更多的只能看到他的後腦勺。
    維蘭瑟瞭解人們的心思,在索蘭妮身後的幕布上給了他一個特寫。這傢伙呢,反倒非常合作地朝人們揮手致意。
    是他!
    兩位聯盟觀察員看清他的真面目,霍地站了起來,臉色陡然煞白。
    而此刻,這名寬鬆長袍男子似乎發現上面的兩位聯盟觀察員看他一樣,竟然回過頭向了兩位觀察員的所在,並朝他們揮手致意。
    皮爾斯跟白蘭度二人相視一眼,都搖了搖頭。此人來歷不明,但是擁有強大的實力,連他們都不敢輕易招惹。
    “我看,還是別跟這個瘋子爭了。”皮爾斯輕聲說道。他們也是有心競拍這件魂兵的。
    白蘭度也點了點頭:“對,我也不想惹到這個瘋子。我放棄!”
    雖然稱呼對方為“瘋子”。可是那種畏懼卻是深入他們二人骨子裡了。對於下面那位三四十歲男子的恐怖,白蘭度跟皮爾斯是非常清楚的。
    若非此人,他們還不能直接成為聯盟正式的觀察員。
    聯盟在西北派遣的常駐觀察員一共只有六位,兩位正職,四位副職。皮爾斯和白蘭度就是其中一位正職觀察員地副手。
    當然,他們在這個副手的職位已經當了幾十年,早已認為升遷無望。不料這位瘋子在一次小小的爭執中“錯手”殺了他們的頂頭上司。這才使得他們有機會得以坐上先在這個位置。
    可就是殺了聯盟觀察員,聯盟議會那些元老也不願意因為這個而跟這個瘋子真的對立上,因此決定不予以追究。
    至於對方具體是什麼來頭,就不得而知了。
    “一千零四十鑽石幣!”第二層那個包廂當中,那個蒼老地聲音再度響起。
    神秘男子別過頭看了一眼,眉頭微皺,然後就是一陣冷笑:“還是真夠麻煩的。一千一百鑽石幣!”
    “一千一百鑽石幣,這位先生出價一千一百金幣了,還有沒有更高的。”臺上索蘭妮也興奮了起來,儘管此人曾對她出言不遜,但是這筆龐大地收入足以讓她將任何委屈驅散。
    丁克許諾,維蘭瑟準備修建的夏爾圖書館將會成為大陸上藏書最豐富的圖書館之一。有一個圖書館,這也算是告慰丁蒙尼男爵,那位像父親一樣疼愛她的人的在天之靈了。
    第三層包間當中,皮爾斯低聲對白蘭度詢問道:“白蘭度,你知道那個包廂中是哪一個家族嗎?竟然敢跟這個瘋子鬥。\難道嫌命長了?還是他們不知道這個傢伙的來歷。”
    “恐怕是不知道。”白蘭度一邊說著,一邊對旁邊的安德森喊了一聲,“安德森先生。”
    安德森老爹聞言,立即走了過來。
    “安德森先生,您是否知道包廂當中正報價地是哪個家族?”白蘭度詢問道,“好像主事的是一個年輕的姑娘。蒙著面紗,看不清真容。”
    白蘭度站在第三層,透過窗戶凝視第二層包間中坐在沙發上的少女。
    那個聲音蒼老的人,看裝扮是那個姑娘地僕人。每次出價,他都會向那姑娘簡單地詢問一下。
    安德森老爹看了一眼,笑著說道:“白蘭度大人,這個姑娘來自東方。具體的身份就不得而知了。想必二位知道,東方的某個家族擁有這樣的實力。”
    “眉頭都不眨一下,恐怕不是斯考拉家族的人,就是半月聯盟某位豪族的千金。當然,也可能是東方諸島國地某位公主,他們的海運發達,每年從海運貿易上累積的財富足以讓他們支付這樣的開支。”
    “皮爾斯,我們的星空魔法學院當中過去的第一魔法天才朱庇特好像就是東方萊恩王國地吧。當初畢業典禮的時候。用傳送陣將我們請到他的宮殿吃那頓散夥飯據說就花費了這個價格。還不包括之後的東方七日遊。哦,那些山珍海味。至今還讓我魂牽夢縈。”
    “對於吃,您倒是記憶猶新。”
    “當然!”白蘭度毫不否認。
    “那麼,你說這位小姐……”
    “如果是朱庇特的女兒,絕不能讓她陷入困境!”白蘭度眯著眼睛。
    “當然,否則那傢伙知道是在我們管理的地方出的事兒,樂子可就大了。”
    “可是聯盟不讓我們對這傢伙下手,再說,我們似乎也不是他地對手。”
    “不是還有我們的主人嗎?想必他身後的支持者不會袖手旁觀。嘿,子爵閣下!”
    “什麼?”
    “注意樓下那個中年人,如果他要對與他競價的人不力……”
    “二位大人,請放心,夏爾山地絕不會讓人在這裡鬧事。”丁克之所以說出這樣的話,並非認為自己有能力解決這位神秘人,他所仗勢的主要是維蘭瑟。料想這位拍賣會真正的幕後操持者決不會容忍有人破壞她的發財大計。
    修建溫泉別墅需要大量地金錢,相較而已,今天拍賣會地收益恐怕僅僅是未來開銷的九牛一毛。
    丁克擔心地倒是維蘭瑟為了她的理想,再來這麼幾出,夏爾山地直接就要成為大陸上最炙手可熱的地方。
    “但願不會引來災難!”丁克在心中感歎了一句,然後繼續欣賞下面競價的場景。
    第二層那個一再叫價地包廂中。穿著紫色套裝的蒙面女子端坐在沙發之上,透過窗戶看著下麵的驚世。眼中閃耀著奇異的光芒。
    這時,門被推開了,一位身穿綠袍,帽檐壓得很低的人走進來,在她身旁的老者耳邊說了幾句什麼,然後老者原本笑吟吟的臉頰驟地變了。
    他立即附到蒙面少女耳邊,說道:“小姐。不要爭了,下面地那位可是惹不得啊。”
    見老者滿是憂慮地樣子,少女的眼中露出了疑惑。
    下面那位看似只有三四十歲的年輕人怎麼會讓她身邊這位老人感到憂慮,真是匪夷所思。
    見到自己守護的人露出了驚疑之色,老者苦笑一下,說道:“您看下面那個和我們競價的人,他其實已經足有一百歲了。幾十年來,他似乎一直就是這個樣子。”
    “不老遊俠肯尼斯!”
    “是的,正是此人。”
    “那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父王搜羅的寶貝中正好有一件他想要而又無法獲得東西,料想他會很願意和我做一筆交易的。”少女一邊說。以便去過身旁的紙和筆,飛快地在上面一段話,然後遞給她身邊地一個跟班模樣的人,囑咐道,“送給那位先生!”
    跟班接過便條,躬身告退了。
    “小姐。你,你怎麼……”
    “馬修爺爺,我認為值得。反正父親已經將那東西給了我,我就有權處理。”
    “是的,您有這個權利。”
    少女微微一笑,對著魔法擴音器喊道:“一千二百個鑽石幣!”
    丁克聽到那清脆的一聲“一千二百個鑽石幣”,渾身一悸。身體像是被通了電流。
    這聲音太熟悉了,丁克跟這個聲音的主人一樣來自桑坦德學院。
    是茱麗葉!
    “茱麗葉!”丁克口中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連起碼的禮節都忘記了,直接撇下他地貴客,沖出了房門。他的目標是二樓茱麗葉的包廂。
    “是茱麗葉,她真的來了。”梅絲怔怔看著丁克消失在樓梯拐角處的背影。她知道茱麗葉的來信,數落了丁克幾句,然後說會找一個合適的時間來拜訪他。問他當初為什麼不辭而別。
    不料。正是今天。
    “想必她如此強勢地出價,很大原因也是因為丁克吧!”梅絲在心中想道。
    下面出價地那個神秘男子聽見一千二百個鑽石幣的叫價。眉頭不由得一皺,嘴角閃過一絲殘忍。
    這時,茱麗葉指派送信的那個跟班已經走到寬鬆長袍的男子身前,躬身道:“大人,我是菲林家族的僕人,這是我家小姐給您的信。”
    神秘男子眉頭一蹙,而後冷笑著接過這張紙“呦……”寬鬆長袍男子一看內容便眼睛一亮,而後就怪笑起來,“好,好,我不爭了,我不爭了。”
    立即,那張紙條在他手上直接燃燒,迅速化為了灰燼,落在地上。
    想必是茱麗葉的代價讓他極其滿意,他笑眯眯看了一眼二層莉莉絲所在的包廂,竟站起來朝著那個方向微微鞠躬。
    競價結束了!所有人心中都是這個念頭。
    他們雖然期盼價格更高,拍賣更精彩,不過,他們地心臟已經有些受不了了。
    此時,丁克已經走到了茱麗葉地包廂大門之前。門虛掩著,他舉起手想要敲門,但是猶豫了。
    幾秒之後,他還是輕輕地叩響了房門。
    “請進!”
    伴隨著這一聲請進。“砰!”索蘭妮的拍賣錘落下了。
    “恭喜二層包廂來自萊恩王國地茱麗葉公主以一千二百個鑽石幣的價格拍賣得蘭黛小姐為我們帶來的魂兵驚世。我們將免費為她提供魂祭儀式以及相關的材料,聊表我們對遠道而來地客人的敬意。”
    此話一出,整個拍賣大廳頓時喧鬧了起來,熱烈地掌聲也響了起來。
    “丁克……”
    “哦,小姐,我想我們還是先行告退。”馬修瞭解公主和丁克之間的故事,認為二人一定是有話要講。於是帶著包廂裡的一個侍女告退了。
    “是的,是我!”
    “你這個壞傢伙,還來幹什麼?”
    “我來找你。”
    “你來找我?是我來找你吧!”
    “對,是我們的茱麗葉千里迢迢來找我。”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油嘴滑舌了?對了,你身邊那麼多漂亮女孩,也難怪,不用甜言蜜語怎麼能讓她們留在你身邊。”
    “你誤會了。”
    “誤會?”茱麗葉扯下面紗。冷冷的說道,“難道你沒有看到我地信麼?你那麼聰明,肯定猜得到我會在這個時候來。就算你沒有想到吧!知道萊恩王國有人來參加競拍,你也該來詢問一下,禮節上的也好。”
    “茱麗葉!”雖然知道茱麗葉會給自己臉色看,但是丁克一時間也被她弄得有些手足無措。
    這是讓他第一次動心的女孩子,可是那短暫的美好時光之後,就變成了相思,不辭而別的愧疚。後來俗務纏身,竟然將她淡忘了。
    確實。他不是一個好情人,他還不夠細心。
    他早該知道,維蘭瑟會在這將是事情上對他有所隱瞞,他甚至都不知道賓客們的名單。丁克不想解釋,他一下子沖了過去,將茱麗葉緊緊摟在懷裡。
    公主沒有掙扎。將臉頰輕輕地靠在他懷裡,兩行清淚迅速從她眼中滑落下來,打濕了丁克的衣襟。
    而丁克,眼中也閃動著淚花。
    第二層地包廂中發生的一幕,被二層和三層的賓客看見,大家就議論開了。
    他們沒有想到,這位夏爾山地的領主這麼多神奇背景之中。竟然還有和萊恩王國的公主關係非同尋常。
    立即,人們就感到自己對這位新晉子爵的瞭解完全不夠,紛紛打定主意,要不遺餘力地搜羅相關資料,至少不能比旁人瞭解地少。
    茱麗葉的出現只能算是一個小插曲,拍賣會在短暫的停頓之後繼續進行。
    正如清單上擬定的順序,第二組拍品正是那二十把魔法弓箭。
    起初人們並不知道為什麼會放在一起同時拍賣,後來才知道。拍賣方是刻意引誘競拍者私下合作。以便將拍品的價格抬高。
    儘管這少不了遭到非議,但是話又說回來。誰都不願意這樣地寶貝在別人手上還有一件。這好比有一組精美的藝術品,一模一樣,都是珍品,每一個能值一百個鑽石幣。但是呢,收藏家獲得後,沒準兒會只留下一個,其餘的全部砸掉,剩下的那個就成了稀世奇珍,一旦出讓,往往比原來的總價還要高。
    這組魔法弓箭的底價同樣是一百鑽石幣,在那些商會地推波助瀾下,很快便飆升到三百鑽石幣。但是,根據行家的預計,這組拍品的價格恐怕會上升到八百個鑽石幣。
    因為大家發現,買家都不是個人,往往是幾大家族或者幾個大商會私下裡有了默契,那勢頭像是決不讓可能成為敵對者的人得逞。
    於是,這些因這場拍賣促成的各種陣營往往與區域為界,在威爾斯運河以南的是組成一個團體,威爾斯運河以北的又是一個群體。不過,北邊地顯然人數占優,完全壓到了南方。
    然而,隨著叫價的攀升,北方同盟漸漸出現了分歧,又出現了東西方陣營。
    但是這樣的格局維持地並不長久。最終又回歸到各自為陣了。
    三樓的國王們雖然對這些魔法弓箭有興趣,但是一想到身處二樓地那個領主大人,就覺得這些都是小事,當務之急是要設法把這好色的傢伙弄到手。
    他們的女兒又多了一個競爭者。萊恩王國的公主意味著什麼他們已經見識了。那代表大筆大筆地金子,他們要趕緊想個法子拉攏這位公主,不然就拆散兩人。
    最終,魔法弓箭地價格被定格在八百二十金幣。買家不是別人,正是那位大陸從最東邊的塔納士王國來地年輕貴族菲力浦,他持有矮人和人類聯合商會開出的一千鑽石幣見票即付的憑票,當場便支付了。*
    然後他又請求拍賣方將這批貨物暫時保存,等他帶人來取,為此他還特別奉上一筆可觀的保管費。確實,這樣貴重的兵器難免遭人覬覦。如何小心謹慎都不為過。
    “父親,您為什麼放棄了?”亞當斯問道。
    “這不是我需要的!”亞歷山大親王保持微笑,倒有些高深莫測。
    “那您需要什麼?”亞當斯追問。
    “一會兒你就明白了。”
    “好吧,老狐狸總要在最後一刻露出真面目的。”亞當斯咕噥一句。
    “老狐狸?嗯,沒有什麼不好地。”亞歷山大親王毫不在意。
    第三件拍品是附魔藤甲三十套,拍賣方照例展示了藤甲的性能,尤其是他們擔心的火焰會將藤甲焚盡,結果在九級火系魔法師皮爾斯親自演示下,藤甲毫髮無損。直到在魔法符文的支持下用處地獄火,才將藤甲燒焦。不過。防禦力仍然能抵擋七級戰士的全力一擊。
    毫無疑問,這組拍品立即激起了大家的熱情。不大工夫,價格便迅速從一百鑽石幣飆升到一千五百的天價。結果,原本認為被北方陣營壓倒的南方陣營異軍突起,以一千六百的價格將這匹藤甲收入囊中。
    對於這些商旅來說,沒有什麼比行商途中保命更重要。這次競價可謂是同心協力。
    第四件拍品是血提酒三年的經銷權,拍賣方交了一個底,每年不低於五百桶地量。按照一桶能灌滿四十個標準酒壺計算,如果每壺酒的世面售價為十個大索爾,那麼總價值就在兩千鑽石幣。
    換句話說,只要在一千五百鑽石幣購買到這項經營權,收益將會很可觀。
    不過。那些品嘗過夏爾山地血提酒的貴族無不認為,這些血提酒品質一流,世面售價炒作到二十個大索爾應當不是什麼難事。
    於是好幾個家族早已私下和埃蘭德的地精商會達成協議,希望他們可以貸款給他們購買下這項經銷權。
    地精商會當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立即表明了自己的地條件,獲得這些貴族領地上三年免稅的優待。
    貴族們經過商議,牙咬同意了。
    一心想要在這一輪競爭中獲勝的亞歷山大親王原本認為自己有機可乘,能夠一舉奪下這項經銷權。不料終於還是在二千鑽石幣的大關打住。將血提酒的經銷權拱手相讓了。
    二千鑽石幣是他能動用的全部資金,再多。即使能奪取經銷權,他暗地裡的支持者也會對他不滿,進而影響到大計。
    果然,機會只留給那些消息靈通而又有準備地人,資金雄厚的貴族聯盟在這一輪叫價中勝出。儘管付出了二千三百枚鑽石幣的代價,但是他們認為這是值得的。
    和夏爾山地搞好關係,以後的銷售權就更容易獲得了。況且,打擊了一位外國親王,也是他們非常願意看到的。
    第五組拍品是四級鬥氣激發藥劑,這東西也只有那些大領主感興趣。不料,之前競價失敗的那位喬納森之子尼爾森這次一鼓作氣,將競爭對手斬落馬下,以一千八百枚鑽石幣將這批藥劑收入囊中。
    魔力恢復藥劑毫無意外地被兩位觀察員奪得,價格相對較低,僅有六百鑽石幣,還是兩人象徵性地競價才有這樣的價格。
    原因很簡單,沒有人希望開罪兩位聯盟在藍天大草原上地觀察員。因為他們巴結還來不及呢!
    終於,最後地拍品出現了,三塊擁有非常詳細介紹的土地。
    第一塊是位於薔薇城堡附近,人工河北邊,面積大約一萬平方米地土地。丁克知道這是維蘭瑟選定的那一塊。而且這塊土地已經給出了將要修建的別墅地效果圖。
    第二塊土地位於夏爾山地西北面,通往米索拉山脈必經之路旁的一處山丘附近。這塊土地面積同樣在一萬平方米左右。維妮雅也給出了兩套方案,一個是修建一個特種植物實驗基地。另一個則寫著“保密”。
    保密這個詞彙立即惹來了一陣猜測,倒也收到不少效果。
    第三塊則是位於夏爾山地在正門外開闢的那個臨時商貿區的一塊大約五千平方米的土地,不過這塊土地長達五十年的使用權想必不會出現太大的競爭,因為只有維妮雅和埃蘭德代表地兩股勢力感興趣。別的商人就算有意投資,恐怕掂量自己的荷包之後,也會很明智地放棄。
    丁克知道,對決要開始了。維妮雅的奇兵就是蘭黛手上那枚狼頭金。之所以保密,恐怕是害怕維蘭瑟出奇招。
    “想什麼呢?”茱麗葉小鳥依人地依偎在丁克懷裡,滿臉幸福,拍賣會的一起變故都與她無關了。
    她現在一心要抓住身邊這個男人,儘管她知道,拍賣會完結之後,她必須離開。她答應那個不老遊俠的東西還必須她回去取。
    “沒什麼!”丁克說道。
    “肯定是在想別的女孩子了。”茱麗葉凝視他地眼睛。
    “沒有的事兒。”丁克笑笑。
    “胡說!”茱麗葉立即將耳朵湊到丁克的心臟附近,“我聽到你的心跳了,咚咚咚,跳得厲害。”
    “那也是因為你的緣故。”丁克將他抱得更緊了。
    “花言巧語!”
    “你不喜歡?”丁克問。
    “喜歡!”茱麗葉紅著臉。“騙騙我也是好的。”
    “那我就天天守在你身旁說。”丁克湊到她耳畔輕聲說道。
    茱麗葉注視著他的眼睛好一陣:“你說的!可不許騙人。不然……”
    “對,是我說的,不騙人!”
    就在二人打情罵俏,互訴衷腸的時候,拍賣會進入了另一個競價**。
    早就盛傳,夏爾山地擁有一支鮮為人知地建築師隊伍。全是技藝高超的工匠。那些有幸參觀過薔薇城堡的人無不有口皆碑,甚至那些根本沒有機會走近它的人也言之鑿鑿,說它是出自神靈之手。
    不過,隨著瞭解的深入,大家知道,一切的創意全部來自于夏爾山地領主之妹,被稱作薔薇天使地維蘭瑟小姐之手。
    在薔薇城堡旁擁有一座別墅。等同于與天使當鄰居。也許,時不時還能收到邀請,前往天使的花園享受一次美妙的晚宴。
    最重要的是,入住之後,薔薇城堡之外駐守的那些魔法弓箭手也成了自己的護衛。有朝一日,這裡也能成為避難所。
    那些曾經參加過維蘭瑟薔薇城堡落成晚宴的人早就私下裡找維蘭瑟商議過入住此地地事宜,不過維蘭瑟以打賭為由請他們務必給幾分薄面。
    這些人當然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並不為怪。轉而命人變賣一些固定資產。與熟識的朋友約定合作購買一處別墅。瞭解了事情的全部真相後受邀者欣然同意。
    外人也許不瞭解,但是暗地裡。這塊土地的價格已經被這些貴族被認定為每兩平方米在一個鑽石幣上下,那麼一萬平方米正好是五千個鑽石幣。
    維蘭瑟報出的底價是三千鑽石幣,不大工夫就超過了預計的數目,達到了六千鑽石幣的高價。不過,這其實也在預料之中。因為從拍賣會一開始,就預示會有這樣地結果。
    於是在,在三樓幾位國王地推波助瀾下,價格定格在六千八百個鑽石幣的高價。而且是大家聯合認購。
    皮耶羅方面佔有其中地百分之三十,西斯方面佔有
    第二塊土地是維妮雅選定的那塊。她地第一套方案雖然比具吸引力,但是在有人叫出四千三百鑽石幣的價格後,就停下了。
    正當索蘭妮的拍賣錘即將落下的時候,維妮雅走上台去。
    她拿出了那枚狼頭金。
    台下不乏識貨之人,立即有人叫出了它的名字。狼頭金本身雖然算不得什麼,但是它的出現代表著一座金礦。
    人們立即聯想到清單上“保密”這個詞彙,於是就猜測。那塊土地下面有一個金礦!
    維妮雅沒有說話,台下的人便要求拍賣暫停,他們需要商議一下。
    毫無疑問,在利益地面前,那些競爭對手要再合作一把。
    十來分鐘後,激勵的討論便結束了,拍賣繼續進行。
    節節攀升的價格便是他們討論結果最直觀的表現。終於。叫價超過了之前那塊土地拍出的六千八百個鑽石幣的高價。
    拍賣也變成了南北對話。連那位鬱悶的亞歷山大親王也加入其中,每當南方同盟加價被北方壓下地時候,他就在南方之前的價格上加一個他能接受的注碼。
    最終,北方再次依靠人數的優勢佔據了上風,南方加價的聲音越來越稀疏。
    這塊土地的價格被定格在了八千鑽石幣的時候,維蘭瑟出現了。她是領著兩位充當禮儀小姐的侍女上來的,二人分別端著一個蓋著絲綢的託盤。
    維蘭瑟沒有說話,隨手掀開託盤上絲綢,裡面赫然是兩塊拳頭大小地寶石。
    大家,看不出究竟是什麼寶石。不由得面面相覷。唯有之前和茱麗葉競價的那個神秘男子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他認出了這兩枚寶石,正是極其稀有的本源寶石。
    這種寶石有一種奇異的能力,可以令礦場等不同資源產地連接對應的位面,獲得資源再生的效果。不過數量有限,不同等級地寶石,與特定礦脈的聯繫不同。產生的再生效果也不同。
    接著,維蘭瑟又掀開另一塊綢布,裡面是一堆泥沙。
    神秘人立即站了起來。
    難道是……
    正如他所料,維蘭瑟抓起一把泥沙放在一杯水中,迅速攪動讓泥沙溶解,又不知用了什麼魔法將它們分開。
    通過後面幕布上的魔法影像他家才知道,那些泥沙中含有大量的金沙。
    原來是要證明那塊土地確實是金礦的所在!這立即成了所有人的共識。
    不料。她又抓起一把泥沙放到了兩枚本源寶石之間,立即,泥沙中變得金光閃閃。
    人們以為是眼花。維蘭瑟又故技重施,這下,另一個水晶杯底部出現了更多地金沙!
    怎麼回事兒?
    台下的人驚駭莫名。
    這是魔術嗎?
    顯然,拍賣方沒有必要開這樣的玩笑。
    “諸位,諸位!請安靜,請安靜!“維蘭瑟說道。“想必大家已經看到。這兩顆就是所謂的本源寶石。正好,這兩顆本源寶石與夏爾山地的礦脈相聯繫。能夠實現金礦再生的效果。料想諸位不會認為,之前的出價已經到頭了吧!”
    這話無疑在人群中丟下一枚重磅炸彈,人群立即就沸騰起來。
    終於,有人請求,這塊土地的拍賣暫時壓下,因為沒有人或者團體有足夠地現金購買它。
    維蘭瑟立即以主人地身份應允了。
    維妮雅對此始終保持沉默,不過,她認為自己輸了,竟輕輕地叫了維蘭瑟一聲姐姐。維蘭瑟渾身一震,對她報以一個極其甜美的微笑。
    兩姐妹地戰鬥終於告一段落,拍賣會也因此意外地落下帷幕。至於那兩塊土地,則留下一個懸念,只有等夏季的時候再行開拍。
    可以預計,屆時與會的大貴族不知又要多上多少了。
    ——

14、艱苦的訓練
    “領主大人!領主大人!”正當丁克和他的茱麗葉公主依依惜別,幾聲焦急地呼喊打斷了兩個人含情脈脈的對視。
    丁克回頭一看,只見傭兵傑弗遜在亞瑟斯的帶領下匆匆忙忙地趕來了。
    “什麼事兒?如此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還不趕緊向公主殿下見禮。”
    “免了!有什麼事兒就快說吧,衛隊隊長!”茱麗葉立即恢復了公主的派頭,不過這口氣更像是一位女主人。
    “是的,公主殿下!”傑弗遜恭敬地答道,“有一隊獵戶找到我,死活要讓我同意他們參加考核。我推說招募已經結束,可是他們就是不幹。說什麼趕了幾百里,無論如何也要考核了才走。”
    “趕了幾百里?騎馬來的。”丁克皺著眉頭。
    “是的,領主大人!大夥兒還是第一次看到那麼精良的馬匹。嘿,亞瑟斯,你說呀,是不是好馬?。”
    “是的,雖說不比戰馬,可絕對是純血馬中最好的!而且他們的騎術驚人,有個傢伙不用馬韁都能騎馬飛奔,還能擺出極其困難的動作。”
    “看來是草原獵人。”
    “草原獵人?”
    “對,公主殿下,和山地獵人不一樣,這草原獵人可謂天生的騎士,而且箭術精湛,正是成為弓騎兵的合適人選。”
    “看來,正如外界所說,您是蒙受了神靈的眷顧。”茱麗葉淺淺一笑,“但願我下次來的時候,能看到一支你口中的尖兵。你呢,就不要耽擱時間了,趕緊處理正事兒。不過下次我來的時候,你要親自到這裡來等候我!如果我看不見你。哼,我手裡的驚世可是會發怒的。”
    茱麗葉話音未落,一道七彩的劍氣飛出,射向不遠處地一座山丘,頓時,山丘的一半便轟然塌陷了。
    旁人知道公主殿下奪得了神兵,也進行了魂祭儀式,卻萬萬沒想到這寶劍威力如此巨大。
    茱麗葉看到旁人目瞪口呆,朝丁克微微一笑,翻身上馬。帶著她的隨從和那位被兩位聯盟觀察員稱為“瘋子”的人一起上路了。
    丁克無奈地笑笑。
    他當然知道為了這個魂祭儀式,得了茱麗葉整整一箱子極品寶石的維蘭瑟可謂不遺餘力,竟然用最耗費精力的究極靈魂祭奠將茱麗葉的靈魂和驚世的劍魂融合,為此,小姑娘用掉了整整三滴精血,到現在還在恢復之中。
    龍的精血極其珍貴,是力量的精華所在,要取精血必須恢復真身。而龍在以本源地形態出現的時候。物理抗性強到了極致,要想取血液就成了難事。
    維蘭瑟發現丁克那把家傳匕首有撕裂的魔法效應,於是便用它取血。當然,她卸去了龍族天生的魔法抗性,結果對自己造成了不小的傷害,又堅持將儀式做完,受到的傷害更深,現在還在薔薇城堡中靜養。
    好在龍的生命力極其強悍,估計再過兩三天就能完全恢復了。
    至於茱麗葉,魂祭儀式之後。實力直接從七級劍士躍升到准青銅戰士,如果和丁克硬碰硬地打一場,丁克也沒有把握勝過她。
    茱麗葉雖然不知道維蘭瑟究竟用了什麼方法幫助自己獲得了如此強大的力量,但是看到她變得如此虛弱,知道其中地艱難。於是在維蘭瑟修養的這段時間,始終寸步不離地守候在她的身旁,悉心地照顧她。
    現在。二人倒像是一對好姐妹,維蘭瑟和她的親密程度直追索蘭妮。
    目送茱麗葉離開之後,丁克對尚未回過神的二人說道:
    “那麼,我們不妨一起去接受這份禮物。看看神靈是否特別大方!”
    “好!”
    丁克三人趕到招募處的時候,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他們都是來看熱鬧的。
    聽說有草原獵人來參加考核,大家都帶著好奇的心理來一探究竟。
    這一行人是西北遊牧民族最為普遍的裝扮,渾身上下無不散發著彪悍的氣質。他們背著弓箭,是牛角複合弓。有兩三個正在珍視地擦拭著弓箭。
    看到報信地傑弗遜回來。領頭的人說道:“這位就是你們的領主新晉的丁克子爵吧!”
    “正是!”丁克點點頭,“遠道而來的厄爾克朋友。不知有何見教?”
    “我們是來應徵地!”
    “大哥,跟他實話說了吧!我們是來贏取他的戰馬的!”說話地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嘴唇比較肥厚,咧嘴笑的時候很像野蠻人辛巴達,顯得很憨直。
    “閉嘴,巴圖!”
    “好……”被稱作巴圖的少年趕緊捂住嘴巴。
    “哦,贏取戰馬?”丁克笑笑。
    “對!”
    “總該帶著點賭金!”丁克笑得更燦爛了。
    “我們就是賭金!”
    他這一說,旁觀者立即笑開了。
    有人說:“輸了的話,證明你們能耐太差,留下何用?”
    “總好過有些只會耍嘴皮子的傢伙!”領頭者聲色俱厲,雄厚的嗓門兒將嘲弄的聲音壓了下去。
    實力不弱!有點眼光的立即得出了結論。
    “子爵閣下,我們這些草原獵戶一直在西邊地厄爾克草原上打獵,戰鬥力還算過得去,如果輸了,為您當當斥候什麼地還能勉強勝任。”“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麼要戰馬呢?”
    “只因每到春夏之交,半人馬就會來侵擾我們的家園,掠奪我們地財產。”
    “難怪!”丁克知道,半人馬可以用尖利的嘶鳴催眠對手的馬匹,對這些倚仗馬匹應戰的草原獵人來講是致命的。
    “你們來了十五個人,是需要十五匹戰馬嘍!”
    “只需要十匹!”
    “不行,那按年齡排,就輪不到我了!”巴圖大叫起來。
    “哦。年輕的朋友,你覺得一定能贏嘍?”丁克問道。
    “當然!”巴圖輕蔑地看了眼丁克。
    “好吧!”丁克點點頭說道,“想必你認為自己地騎術和箭術都不錯吧!”
    “算你有眼光!不過你放心,我們頭兒說了,不和你比試我們的強項,那不公平。”
    “但是我們既然是選擇侍衛,並準備訓練成騎兵,還是要比賽這個!”丁克說道。
    “這可是你說的!”巴圖高興地說道,完全是一幅勝券在握的神情。
    “對!你看見那個靶子了嗎?”丁克指著遠處問道。
    “看見了,是那個房檐下的鈴鐺嗎?這個距離正好能比較出箭術的優劣。”
    “什麼眼神兒?”有人喊道。
    丁克卻閃過一絲驚疑。的確,在他手指的方向,大約三百米的地方,確實有一個鈴鐺。他之前不過是想指二百米處那株月桂樹的。
    “你認為你地弓箭能夠射到那裡?”丁克問道。
    “大概能把吊著它的鏈子射斷吧!”巴圖撇撇嘴。
    “哦,倒要看看!”
    “如果我成功了……”
    “給你一匹戰馬!”
    “閣下!”一隻在一旁看熱鬧的奧蘭多忍不住說道。他最清楚培育一匹戰馬是如何不易。
    “殿下,您看著便是。這是人才,要留下。”丁克小聲地說道。
    “那個傢伙,亂插什麼嘴!找打不是?”顯然是害怕丁克因旁人的勸說而反悔。巴圖忍不住叫駡起來。
    “巴圖!”
    “是的,我閉嘴!”巴圖說道,然後從背後取出一支弓箭,幾乎沒有瞄準,嗖地一聲,那個鈴鐺便落下來。
    不料,又是嗖地一聲,下落的鈴鐺被射穿了一個小孔,穩穩陷入牆壁中。
    “你……你用的是魔法!”
    “我的騎士以後全是這樣地魔法弓箭!”丁克糾正道。
    “那就沒什麼好比的了!”巴圖低下頭。
    “不,你的箭術我非常滿意。戰馬是你的了。”
    “可是,你要讓我留下,到時候,半人馬來侵擾我們的村莊怎麼辦?”
    “我派人幫你們擋住它們的侵擾!”
    “那我們就把命賣給你!”巴圖說道。
    “其實,你還是不服氣。”丁克拍拍他的肩膀。
    “對。要是普通的弓箭,你未必比我強。”
    “好吧,草原獵人的箭術如雷貫耳。今天倒要見識一下。唔,那顆樹如何?”丁克指著三百米外的另一株月桂。
    “那很簡單!”巴圖立即抬起弓箭來。
    “且慢!你先射一箭,在樹幹上!”
    “好吧!你是主人,你說了算。”
    巴圖照辦,箭矢沒入樹幹,只留下半截。
    “好!”眾人喝彩。
    “力道不錯!現在每人依次射一箭,目標就是箭矢地尾部!”
    “這有何難?”
    十五人交換一下眼色,然後齊齊從後背取下獵弓,搭箭在弦。竟然就站在原地對著遠處的箭尾瞄準。
    這時。無緣無故刮起了一陣旋風,是丁克刻意為之。可這這些草原獵戶手起箭出。十五支箭居然全部命中靶心!
    那些還在廣場旁邊看熱鬧沒有離開的人們立刻發出了陣陣喝彩聲,奧蘭多也看得點頭不止。
    這些草原獵戶沖那些喝彩的人們揮了揮手中的獵弓,回頭傲然地看著丁克。
    丁克微微一笑,從旁邊隨手取過一把普通弓箭站起身來,側頭對著遠處地箭靶輕鬆地拉了個滿弦。
    弓弦輕顫,在所有人注視的目光中,箭似流星劃過,竟然隱隱帶著赤紅的光芒!
    只一刹那地時間,月桂便轟然倒下。
    全場鴉雀無聲,過了好久圍觀的人群中爆發出了比剛才響亮十倍的歡呼。人們早就聽說過丁克的傳聞,今天親眼看到丁克展露超凡地技藝,心裡自然格外激動。
    這些草原獵戶互相看了看,臉上驕傲的神色已經完全消失,他們放下手中的弓箭,有些垂頭喪氣地準備轉身離開。
    “你們被錄用了,現在報上你們的名字。”丁克放下手中的弓箭說道。
    “我們通過了?”
    這些獵人很不錯,箭法出色,丁克當然不會放過,剛才他那一箭不過是為了挫挫幾人地銳氣而已。
    獵人們一一報上名字。丁克則讓人做了記錄。和辛巴達當初同樣地境遇,傑弗遜也下定決心要學習寫字了。
    “從今天開始,我將對你們實行為期五十天的訓練,最艱苦地訓練!可能會有死傷!我手下的戰士一定要是最好地,如果你覺得吃不了苦,而且怕死,那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丁克站在招募臺上開始發言,在他前面就是三百零五名預備隊員。排成鬆散的陣列聽著丁克的第一次訓話,時不時地有人在交頭接耳,小聲談論。唯有那十五名草原獵人躬身肅立,聆聽訓示。
    矗立在一旁的奧蘭多王子覺得,他應該再加大在丁克身上的投資。這個新晉子爵識人的本領確實比他想像的還要好。
    對於這些,丁克視若未見,心中卻暗暗記下,他繼續說道:“最終,我只要最後堅持下來的戰士,我地隊伍絕對不需要孬種!”
    在周圍眾多看熱鬧的。當然主要是少女的注目下,年輕的小夥子們誰會承認自己是孬種,他們無一例外地表示自己一定能夠通過五十天的考核,沒有一個退出的。
    丁克滿意地笑笑,這些少女是他讓維蘭瑟設法請來的。為的就是達到現在的效果。
    不得不說,他成功了。
    看著台下神情激昂的小夥子們,奧蘭多笑了。仿佛他又離璀璨地王冠近了一步。
    很陰險!前來觀禮的矮人工匠傑克和他的助手威廉在旁邊看得有些心悸。
    這兩位說是來觀禮,其實為了給這些小夥子量身定制甲胄之類的裝備來的。
    自從和矮人附魔師傑克在一起共事後,威廉完全被這位矮人工匠神乎其技地附魔術震懾了。他研究的寶石升級術說起來也算是一種附魔術,與矮人工匠傑克的某些附魔理論有相通之處。
    兩人經過一段時間地交流,相互間建立了友誼,隨著這種友誼的加深,他們成了無所不談的朋友,常在一起討論有關附魔術的理論,亦師亦友。
    第二天。奧蘭多王子乘馬車離開了夏爾山地。說是要去辦點私事。
    阿碧絲暗地裡派人告知丁克,第二批戰馬在路上遇到了他兄長大王子的阻擾。奧蘭多王子準備親自去處理。
    臨行之前,奧蘭多把訓練弓騎兵的事情以全權交付給了丁克。表面看來,他倒是成了一位不折不扣的商人,專門利用王子的身份從事戰馬之類的武器裝備地倒買倒賣。
    現在地奧蘭多,正試圖成為夏爾山地的軍火代理人,即使他地兩位元兄長有需要,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將他的資源拿出來共用,當然前提條件是兩位王子必須付給合適的金幣作為代價。
    在第一階段,奧蘭多王子所要做的就是打量累積財富,做一個富有的王子,僅僅是王子!
    位於領地西北面靠近米索拉山脈的騎士團駐紮地早已修繕一新,為了能夠容納更多的人員,丁克特別讓他聖地牙哥派人修築了地上和地下兩個工事。
    入住的隊員無不感到驚奇,這些營房為什麼會有這樣好的隱蔽性,連何時建造都不知道。當然,如果他們知道,丁克暗地裡指派哥布林建築師費了三天三夜修築了這片營房,恐怕會瞠目結舌吧!
    自從參與了維蘭瑟薔薇城堡的建設之後,哥布林中的不少人便表現出了在建築方面的特殊天賦,變得特別熱衷於修建。
    閑來無聊的時候,紅葉沼澤往東的地方就被他們構築了一道極其堅固的屏障。為的是防止躲藏在沼澤深處地猛獸開春的時候覓食越過了界。
    在建造營地的時候。哥布林建築師別出心裁地將這個營地向西面擴展了數百米,一直延伸進一座山丘的腹地。
    用特殊混合物搭建的營房特別堅固,分成三排,在四周建了幾座隱蔽性極好的警戒望塔,四周挖掘了壕溝和豎起了柵欄,一個標準的軍營便出現了。
    同時,丁克還從落選的那些人當中以優厚的待遇雇傭二十多名負責雜務的人員,並許諾,有朝一日給他們正式軍人地待遇。
    後勤人員獲得軍人的待遇在大陸歷史上並不少見,但是不知何故。現在已經沒有哪一個國家,哪一個領主提出類似的待遇了。
    現在丁克提出來,沒有人將它當作笑話,而是爭先恐後報名,報名處又上演了一場激烈的爭奪。
    丁克之所以把營地建在此處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一來這裡地形複雜,便於搞各種訓練;二來這裡相對荒蕪,但是卻是金礦和溫泉穀的必經之路。他需要一隻強有力的手將這裡牢牢地掌控起來,扼住這個咽喉部位。
    丁克想訓練的是騎兵。沒有足夠地場地根本無法展開訓練的,而維蘭瑟薔薇城堡外面的平地絕不會給他拿來浪費的。
    那三百多名小夥子剛來到營地的時候,都感覺非常新鮮。他們領取到了自己的訓練裝備,住進了乾淨整潔的營房,這是他們夢寐以求而又始終沒有享有過的生活。
    當然,丁克許諾方式參加訓練,能熬下來的,並圓滿完成訓練任務的,每天都能領到一份客觀地薪酬,這更加堅定了他的留下的決心。熱情被金幣點燃了。
    到了晚餐時間,兩名廚師和勤雜兵抬上了大鍋的牛肉湯和烘烤得噴香的蕎麥餅,訓練成績最好地十個人還得到了一壺血提酒。
    這是所有人做夢也想不到的待遇,小夥子們全都興奮不止。
    丁克之所以拿血提酒作為獎勵,完全是因為父親的酒窖中全是這玩意兒。小姑娘居然瞞著他釀制了上百桶血提酒。把他原本要許諾給阿碧絲地血提經銷權只能押後,因為紅葉沼澤的血提只有等來年冬天才能再次採收了。
    雖然小姑娘嘴上不說,但丁克卻看出來了。她是不喜歡這位西斯公主的。
    到了第二天,這些預備兵的興奮全部消失了。
    早上,天剛濛濛亮,絕大多數人還在睡夢中的時候,起營的號角聲已經嗚嗚吹響。
    不少人立即想起,領主大人提醒過有什麼緊急集合。信號就是號角聲。
    “五分鐘後,在練習場整裝集合!遲到的沒有早餐,衣冠不整的沒有早餐,不到的滾!”一個洪亮地聲音傳遍了營地。是丁克地聲音。
    那些本來還賴在床上的人立即跳了起來。可惜為時已晚,因為不熟練制服地穿戴。這短短的五分鐘很快便被浪費了。
    營房中亂糟糟一片,驚醒的新兵們手忙腳亂地去拿各自的訓練裝,慌亂之下自然是錯漏百出,不少人為了趕時間,衣服靴子沒穿好就跑出去了。
    其中有些人貪睡不醒地還倒在床上,他們肯定是無法享用到早餐了。
    趕到廣場上,只見領主穿著一套黑色的藤甲,踩著長長的馬靴,烏黑的馬鞭緊握在手,威風凜凜,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丁克的小跟班亞瑟斯捧著號角站在一邊,他現在的身份是丁克的親兵兼司號手。
    當然,因為熟知馬性,他也兼任馬夫的職務。原本他還極不情願的,結果一看見馬廄裡有二十匹威風凜凜的戰馬,這傢伙就忙不迭地接過了馬夫的工作,對這些漂亮的畜生大獻殷勤。
    他的照料獲得了這些戰馬的青睞,他倒是成了夏爾山地第一個騎上戰馬的人。而別人想要騎戰馬,往往會被摔得個鼻青臉腫。
    看著五分鐘內,及時趕到練習場集合的人不足一半,丁克心中有些怒意。他站在新兵們前面地高臺之上,面無表情看著亂糟糟的隊伍。手中的馬鞭指了指西面山腳下插著的一杆旗幟說道:“從這裡開始跑到那裡,然後再回來。”
    大家一看,也不是很遠,來回不過五六百米,不大工夫就能完成。
    然而,丁克下一句話讓他們明白,他們高興得太早了。
    “重複五十遍!完成了的,自己去吃早餐。另外那些遲到者,哼!照樣給我跑,但是沒有早餐!如果有人蒙混。舉報者,免除處罰,可以吃早飯!亞瑟斯,你去負責清點人員,做一下記錄!”
    “遵命!”亞瑟斯躬身領命。
    一聲令下,新兵們爭先恐後地努力奔跑,為了早餐,為了金幣。為了美好的前途,沖呀!
    丁克看著那群無頭蒼蠅般的新兵,用力捏了捏手中的馬鞭,輕輕地拍打一下手掌,神情顯得極其嚴肅。
    這個時候,那些睡過頭的新兵們也驚慌地趕了過來,丁克給他們兩個選擇:要麼馬上滾蛋,要麼跟著訓練,但是……沒有早餐!
    沒有人選擇退出。
    新兵們的第一個堪稱糟糕地訓練日就在冬日的最後一個月的這個早晨開始了……
    接下來的訓練就是一再重複,只是訓練的量越來越大了。
    早上。五點鐘全部起床,開始跑步,從最初的無負重到後來慢慢地背上增加重量,結束跑步吃完早餐後就是在寒風底下光著膀子練習站立。
    負重訓練他們還算了解,但是練習站立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了。那個冷呀。讓不少人忍不住罵娘了。
    當然,他們不敢罵出來,丁克提前警告過。要罵他可以,但是不准辱駡他的親人,否則他不建議像對付強盜頭子那樣要了他的命!
    沒人懷疑丁克地話,因為傑弗遜早就將他如何結識丁克,如何和他結伴來夏爾山地的遭遇,講給了大夥兒聽。雖說知道丁克武力驚人,但是將胡桃木的桌子化作齏粉,實在是匪夷所思了。
    好在有了丁克擊殺風蛇強盜團的事蹟佐證,沒有人懷疑傑弗遜是在吹牛。
    不過。丁克不說站立訓練有何目的。他們也不敢問。
    後來他們才知道,這個看似簡單的站立原來是多麼難熬的一種訓練。那是挑戰人意志極限的訓練。尤其是每次訓練的最後那段時間,每一秒鐘都顯得那麼漫長,時間都仿佛停滯了一般。
    很多人都被這個原本被他們認為是最簡單的訓練科目難住了,偏偏就是那個先前被認為是走了後門兒地傑弗遜堅持下來了。
    當然,傑弗遜瞭解其中的貓膩,他就是想動也動不了呀!
    為了樹立榜樣,讓傑弗遜成為這幫傢伙的頭兒,丁克特別讓凱薩琳對傑弗遜釋放了一個空間控制術。小傢伙當然樂意,乾脆釋放了一個長達三個小時的魔法。
    第七天。
    午休過後,丁克宣佈,下午開始練習劍術。
    這讓這些新兵們有了一點**。他們中有好幾個的實力已經達到了五級戰士地實力,用劍不在話下,無不躍躍欲試。
    因為他們從傑弗遜那裡獲知,在訓練結束的時候,領主大人將選舉十個成績最優異的人作為這支弓騎兵地小隊長,每人領導三十人,薪酬翻倍。
    丁克在薩維鎮購置的那批寶劍派上了用場。不過,那十五個草原獵人卻不適合用劍,丁克特別批准他們用刀。
    負責勤雜的人員在練習場的一角按照一定的距離樹立了大量的木樁,這些新兵需要對著木樁反復地揮砍,並且動作有嚴格的要求。
    一個沒有做好,在旁邊虎視眈眈的丁克的皮鞭就落了下來,如果不服,只有一個選擇:滾
    這種艱苦地訓練過了十天,四十多名新兵陸陸續續地提出了要退出,因為他們實在受不了這種高強度地訓練。
    這也不能怪他們,丁克的這種訓練要求和難度遠遠超過了一般軍隊訓練士兵地水準,全是他從古代那些描述軍事訓練的書籍上看來地。再加上他的切身體會,糅合成現在的訓練科目。
    看著訓練台下垂頭喪氣的新兵們,丁克手裡拿著一把訓練用的短劍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你們心存怨氣,認為這樣的訓練對你們來說太殘酷了。不過你們應該明白,如果想成為一名合格的戰士,不經歷艱苦的磨練怎麼能夠成功?記住,好日子應該用血汗換取!”
    “大人,我們只是一個小領地的衛隊啊,不是王國的正規軍,需要這樣地訓練嗎?”有個膽大的隊員在隊伍中應聲說道。
    “是呀。是呀!就算是王國的正規軍也沒有這樣高強度的訓練。”又有人抱怨。對於這些隊員的頂撞,丁克並沒有生氣。他從訓練臺上跳了下來,沿著木樁陣走了幾步,最後站在一根最粗大的木樁前面停了下來。
    “既然要過好的生活,就不能對自己要求太低。一個士兵,要有成為將軍的野心!”
    “那麼一位領主呢?”那個聲音又說道。
    “怎麼套我地的話?”丁克笑得很奸詐。
    那人沒有說話,但是滿臉期待。
    “一位領主的野心無非是讓他領地的子民過上幸福的生活。唔,最好他們走出去。別人就以為是來自某個地區的貴族。想想吧,在夏爾山地是平民,但是走出去,就是旁人眼中的大貴族,那是一件多麼奇妙的事情啊!
    而你們呢,是軍人,唔,軍人!我手下的小兵,每一個走出去都能受到國王的禮遇,只因他們認為。只要是夏爾山地走出來地軍人,就能為他的王國帶來安寧,就能讓那些欺侮過他的人在他腳下震顫。
    “於是,若干年後,有人提起夏爾山地。就會想到那裡的領主統治著大陸上最富有的一群平民,一支由將軍組成地軍隊。”
    平民?貴族!
    士兵?將軍!
    所有人都以看怪物的眼神望著這位年輕的領主,但是他們卻感覺手心都出了汗。心跳也在加速。
    丁克笑笑:“如果有人只用最低級士兵地標準來要求自己,那麼馬上就可以離開了,我不需要一個毫無進取心、只想庸庸碌碌生活的屬下!我要的是,渴望成為人上人的部下。因為,如果我的部下全部是威名遠播的戰士,那就是我這個當領主的最大的成就!
    “而對於那些相信我、願意跟隨我的人來說,我將把他們帶入全新地領域當中。你們當中目前實力最好地也不過是五級戰士的水準,但我可以保證,只要能夠通過這五十天地訓練。你們最差的人也能夠達到這個水準!
    “而五級的。諸位想必知道,突破到六級是不可能的。但是我會教授你們一種特殊的戰鬥技能,讓你們的技巧有質的飛躍。我相信,以五級戰士的實力對付一個六級的戰士也不是什麼問題。
    “也許有人不信,那是因為你們不知道我的那群親衛,哦,就是我們的野蠻人辛巴達先生帶領的那群小夥子。他們之前還是農夫,連半點武技都談不上,但是現在,實不相瞞,已經達到了四級戰士的水準。
    “不久之後,我還要為他們配備最好的鎧甲,唔,就是我身上穿的這種藤甲。當然,我也會將最好的戰馬,以及最犀利的魔法弓箭配發給他們。那時,大陸將會為他們顫抖。”
    “魔法弓箭?!”
    大夥兒當然知道了丁克的言外之意,是說他能批量製造這種魔法弓箭。須知,附魔裝備極其稀少,要作為軍隊的裝備,簡直像是奇談。
    看到眾人臉上露出不相信的神色,丁克沒有繼續說話,他順手取出兩柄弓,一柄是精靈之弓,另一柄則是蘭黛和傑克合作打造的,適合人類戰士用鬥氣催動的魔法弓。
    “隨便來一個試試。”
    “我來!”是巴圖。
    “好!你是新兵中唯一一個有戰馬的,不妨再拿上一柄魔法弓,成為大陸上第一個魔法弓騎兵。”
    “怎麼用?”巴圖倒是直接,已經將魔法弓搶了過去。把弄起來,嘟噥道,“我記得,上次你也沒有用箭矢。”
    “你只要集中精力,想像有一支弓箭便可以。”丁克引導他使用魔法弓。
    “這麼簡單?”
    “當然,威力大小就要看你鬥氣的等級和屬性了。”
    “好!”巴圖開弓,嗖地一聲,一柄藍色的箭飛了出去。轟,遠處的箭靶炸裂開來。“哎!”巴圖重重地歎了口氣,“這玩意兒可不能拿來打獵。不然就算射中了,也一無所獲!咦,你們怎麼這樣看著我。”你是怎麼做到的?!”丁克問道,蘭黛可沒有說過一個三級戰士實力地人都能有這樣的威力。
    “就像你說得,集中精力,射出去就成了。”
    “好吧!它歸你了。”丁克點點頭,贊許地看著這個一根筋的傢伙。
    “我覺得它就該屬於我,就像你手上那把弓一樣。是屬於你的。”
    丁克凝視了這個年輕的獵人好一陣,輕輕地吐出一個詞:“心之箭。”他說得很小聲,沒有人聽見。
    “哦,頭兒,我還缺少一把趁手的彎刀,你能一併給我嗎?”
    “巴圖!”草原獵人的領頭人魯伯斯呵斥道。顯然,他認為巴圖一再提出要求有些無禮。
    巴圖趕緊捂住嘴巴,表示他不再說話。
    丁克笑笑,取過巴圖腰間的彎刀,高高揚了起來。灰黑厚重的戰刀刀身突然間紅光大盛,通體通紅仿佛要被融化一樣。隨手一揮,只見一道匹練般的紅光激射十幾米長,急速掠過丁克前面地木樁陣!身旁的三根木樁被砍成了六截,切面像是被烙鐵灼燒過一般。
    這些木樁是丁克讓人特地從木材鋪精選而來的。全部都是百年以上硬樺木,直徑達到一米多。它們被樹立在訓練場的一角專供隊員們揮刀練習使用,普通的隊員用未開刃的寶劍砍上去。不過留下淺淺的斬痕罷了。
    然而當丁克用同樣未開鋒的一把彎刀揮下,刀氣所經之處,巨大地木樁根根折斷,根本不堪一擊!
    上半端在慣性的作用下全部飛上了半空之中,丁克回刀蓄勢,驀地出手,刀芒炫成了一片。
    那些飛到空中的粗木發出了聲聲轟然爆響,竟然被丁克發出的縱橫刀氣切成了碎塊,灼熱氣勁甚至引燃了乾燥的木塊碎屑。化作了漫天的火雨紛紛而下。
    漫天紛舞的火點當中。丁克持刀肅立,那些燃燒的木屑快落到他身上的時候。撞上了一層無形的屏障全部彈開。落在地上,熄滅了。
    “等你哪天能將一根枝條做到這樣地效果,我親自讓人為你打造一把彎刀!”
    這驚天動地的一幕落到所有隊員的眼中,他們全部瞪大了眼睛張著嘴,表情癡呆。當初丁克在招募會上射出的一箭讓他們對丁克有了信服之意,到了現在則完全是敬畏、崇拜,丁克無敵的形象已經深深地刻在他們地腦海中。
    同時在許多人的心裡升起了一種渴望,渴望自己也能夠有如此的強大,如此地威風。
    而眼前的這名長官,正在告訴他們,只要他們願意,那就不是沒有機會。
    丁克正想將刀還給巴圖,突然,彎刀輕請顫動一下,裂痕從刀刃朝刀背延伸,眨眼工夫,它碎成了無數的鐵屑,紛紛揚揚地灑落到地上。
    這精鐵製成的彎刀無法承受丁克強大的血鬥氣,終於完成了它的使命。
    “啊!”
    一聲清脆而短促的驚呼遠遠傳來,打破了訓練場中的寂靜。
    大家不約而同地回頭一看,只見美麗的皮耶羅公主愛琳正穿著一身夜行衣站在不遠處。
    最後一點飛舞地火星落到地上,丁克隨手拋下了手中地刀柄,對著他的隊員們說道:“以後地訓練將更加艱苦血腥,不願意留下來的現在就可以走了!”
    說完,他又高喊一聲:“亞瑟斯!”
    “是的,子爵!”亞瑟斯忙不迭地跑過來。
    “負責警戒的士兵呢?趕緊給我叫來!”
    “我這就去!”
    亞瑟斯忙不迭地跑到營房口,將兩個士兵招來。
    “大人!”
    “你們知道自己的的錯嗎?”
    “不知道!”
    “這位小姐是怎麼進來的?”
    “這……”二人面面相覷。
    “儘管你們的實力不夠,但是既然失職了,就該受到處罰!現在,拿上這個,你們回去吧!”丁克拿出四枚大索爾遞給他們。
    “大人……”兩人跪下。“不用多說,好好回去過日子,規矩就是規矩,不能破壞。”丁克表情嚴肅,他是要讓這些人知道什麼是規矩,什麼是軍法。
    風蛇強盜團之所以這麼強大,原因之一正是他們有規矩,能做到令行禁止。
    “子爵閣下!”愛琳公主輕聲說道。
    “公主殿下!”丁克淡淡地打了個招呼。
    “我……我想為他們求個情。”愛琳公主說道。
    “在軍法面前,沒有情面可講!”丁克說得義正詞嚴,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愛琳公主凝視他的眼睛一陣,咬咬牙說道:“好吧!兩位,你們收拾一下,到我的扈從那裡報到,他會好好安置你們的。”
    丁克歎了口氣:“去吧,跟隨一位公主,那也是不錯的選擇!”
    “謝謝大人!”二人躬身告退。
    “亞瑟斯!”丁克又喊道。
    “在!”亞瑟斯躬身肅立。
    “清點一下,還有什麼人不願意留下的。要離開的,每人發一枚大索爾作為路費,薪酬照算!”
    “是的,大人!”亞瑟斯躬身領命。
    三百名隊員面面相覷,他們先前那一點離開的打算早已煙消雲散了。跟著這樣的領主,或許真的能改變他們的命運,成為人上人。“好了!願意留下來的馬上去跑一萬米,一個小時後吃晚餐!最先完成的,明天將試用魔法弓!”丁克也不等待他們考慮,直接下達命令。
    得到命令的隊員們立即照辦,風風火火地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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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旖旎的月光
    丁克離開訓練台走到了愛琳公主的前面,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少女。
    “對不起,讓你失掉了兩位戰士!”
    “卻為我的軍法樹立了威信!”丁克淡淡一笑,眼中滿是狡黠。
    “您與眾不同。”愛琳公主也笑著說道。
    “有什麼事兒嗎?”
    “沒事兒就不能來找你嗎?”
    “可是可以!不過,晚上……”
    “你……”愛琳公主臉頰通紅,咬咬牙說道,“我父親的使者來了,他……想見見您。”
    “您父親的使者?”丁克玩味地看著愛琳。
    “對!”少女下意識地躲避著丁克炯炯的目光,剛才那一幕同樣在她心中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她怕丁克看出自己眼中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情感。
    哪個少女不懷春,愛琳公主今年剛好十七歲,正處於女人一生當中最美好那段時光,她同樣也憧憬著找到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只是在她短暫的十七年的光陰當中,還沒有任何一個小夥子能夠讓這位學識淵博、極有主見的皮耶羅聯合王國唯一的繼承人看在眼中。
    即使那位奧蘭多王子也僅僅是她的朋友,朋友,僅此而已。
    她知道,這位王子別有所圖,只因她是王國唯一的繼承人,娶了她,他將獲得一份助力,以便在王位的角逐中多一份勝算。
    她之所以要來找丁克,只因她的好友,也是對手的艾安娜公主和她有同樣的遭遇,需要一位元強有力的駙馬助她登上王位。
    她識人的眼光也許並不好,但是她堅信,戴安娜公主看得上眼的,一定錯不了。
    經過不久前那場激動人心的拍賣會,她更加認定,再也沒有比這個男人更適合成為她駙馬的人了。
    現在。那位名叫茱麗葉地公主已經離開,意味著她的競爭對手又變成了戴安娜。對付戴安娜就不那麼複雜了。因為她儘管比自己先認識丁克,但是舞會上第一個和他跳舞地是自己。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也那麼一點色迷迷地意味。
    如果能和他……
    一想到要發生的事情,愛琳就臉頰通紅,心跳得厲害。
    不過,她來的時候已經打定主意。要像母親留給她的手冊中那樣,出奇制勝,俘獲這個男人。因為當初父親和拉美西斯七世同時爭奪那位公主的時候,她地母親正是靠著這個方法讓這位富有責任心的男人不得不選擇她。
    為他生一個孩子,對為他生一個孩子!
    “好吧,我們一起去見你父親吧!”丁克點點頭說道,拉著滿臉驚疑的她向訓練營大門走去。
    公主沒有料到,丁克知道要見的人正是他的父親,皮耶羅聯合王國的國王凱撒一世。
    愛琳公主趕緊跟了上來。
    為了跟上丁克的步伐,她似乎走得急了點。左腳一個不小心踩到一個小坑裡。若非丁克牽著她,恐怕就要摔倒。
    “啊呀!”一聲嬌呼,愛琳公主整個人向丁克懷裡倒過去。
    一支沉穩有力的胳膊及時挽住了她的身子。
    “謝謝!”愛琳公主羞紅著臉向丁克道謝,她還從來沒有和父親以外的男子這樣親密接觸過。
    “我地腳……”
    丁克好笑地看著懷中的少女。他已經洞悉了公主的小伎倆。不過,他並不說破,小心地扶過愛琳公主,讓她坐到樹林邊的草地上。
    “疼!”當丁克放下愛琳公主地時候,她喊了一聲。然後囁嚅地說道:“一定是崴到腳了!”
    “這可麻煩了!”
    “你……你背我回去,我有醫生。”愛琳公主小聲地說道。
    “在此之前,我還是給你推拿一下,不然可能會留下後遺症。”
    “好吧!你輕點。”
    丁克拉過愛琳公主受傷的左腳。脫掉她小巧的牛皮短靴。他當然知道,所謂的腳崴了。根本就是公主存心騙他。不過,這樣香豔的事情撥弄著他的心弦,讓他不由自主地陪愛琳公主演這場戲。
    立即,一隻晶瑩雪潤的小腳很快就顯露在丁克的眼皮下,愛琳公主羞得別過了臉不敢去看丁克,當丁克粗礪地大手撫上她柔弱腳踝地時候,愛琳公主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愛琳公主不免羞澀,不過為了抓住這個男人,她願意付出地更多。
    她轉頭看著丁克認真地替她療傷,感受著腳踝熱烘烘的舒服體驗,心裡突然希望這個時間能夠更加長久一些。
    “好了。”丁克滿意地把愛琳公主地小腳放了下去,順便還給她重新套上了牛皮短靴。
    “走走看。”
    愛琳公主扶著丁克小心地站了起來,試著用受傷的腳再去踩地,不過她馬上皺起了眉頭。
    “怎麼啦?”丁克驚訝地問道。
    “還是有些疼。”愛琳公主低頭輕輕地說道。
    丁克看了看公主的眼睛,想要捕捉那因說謊而局促不安的眼神,可惜公主始終低著頭,終究看不見。
    愛琳公主的頭幾乎快垂到了胸口,長長的秀髮掛到她起伏不定的胸口前,顯得有幾分楚楚可憐。
    丁克忽然笑了,他半蹲下身體,突然右臂伸到了愛琳公主的腳彎處,左手攬住了她的細腰,一個使勁打橫把她抱了起來。
    “啊!”愛琳公主象徵性地驚呼著,又在丁克懷中掙扎了幾下,很快便放棄了。頭卻小鳥依人地靠在了丁克懷裡。
    “既然你還不能走路,那我抱你去見您的父親吧!想必他很願意見到這種情況的。”丁克微笑道,說完他大踏步地向著夏爾酒店的方向走去。
    愛琳公主沒有再掙扎,她把自己的頭埋在丁克的懷中,嗅著丁克身上強烈的男子氣息,她感覺到自己的身軀在發軟發熱。
    她為自己的謊言感覺到羞愧,但是這種情感轉瞬即逝,很快又被內心激蕩、羞澀、期盼、灼熱的感覺代替了。
    不管愛琳公主內心如何地翻騰羞怯不安。從衛隊駐地到夏爾酒店的大門外,丁克只用了短短一刻鐘地時間就到了。直到他站立到門口。門房趕緊打開門,愛琳公主才從這種迷亂中驚醒過來。
    她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雙臂已經挽住了丁克地脖子。這個發現讓她實在無地自容,加上守候在門口的侍女臉上那充滿曖昧的笑容,愛琳公主驚呼一聲。飛快地從丁克懷中竄了下來,局促不安地低著頭。
    發現丁克正玩味地看著她,小姑娘突然意識到穿幫了。飛也似的地跑進了酒店的大門,消失在花園地回廊盡頭。
    維蘭瑟負責設計的夏爾酒店延續了薔薇城堡的風格,以白色為主色調。周圍被大片的花園、草地和樹林包圍著,到處都是盛放的鮮花。在魔法燈的映襯下,猶如人間仙境。
    值夜的侍者領著丁克過了大廳,直接來到二樓左邊的房間,便告辭了。顯然,裡面的客人特別吩咐過不准打擾。
    “請進!”
    門輕輕地打開了。
    一位騎士躬身退出了房間,拉上房門。
    “陛下!”丁克躬身見禮。
    “我就知道,那小丫頭會在你面前暴露我的身份!她每每談起你地時候。總會走神。”
    “我的榮幸!”
    “唔,兩位公主同時看上了一位年輕的子爵。唔,命運之神總會搞一些惡作劇。不過,愛琳公主比戴安娜公主強那麼一點。她的父親更關心女兒地幸福。而戴安娜公主的父親呢,雖然同樣關心女兒的婚事,但是卻不能像我一樣親自出馬,為女兒挑選佳婿。”國王摸了摸嘴唇上修剪得一絲不苟的花白鬍子笑道。
    “您很有誠意!”
    “也請拿出您的誠意吧!”
    “我的誠意?唔,我現在的力量只能許諾,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意義。”
    “如果是別人,我就不願意聽什麼許諾,但是您。我倒是願意聽聽。我認為。人和人之間地相待,不在乎給與對方地幫助大小。關鍵是誠意的多少。現在,我親自到此,就是為了表明這種誠意地。”
    “既然您如此信任,我就直言不諱了。現在的大陸,表面平靜,但是暗潮洶湧,隨時都可能爆發戰爭。而您和奧法三世陛下遭到了同樣的境遇,需要一位元強有力的人來支持公主登上王位,然後呢,有希望他們的孩子順利繼承王位,以便延續王朝的血脈。”
    “不錯!”
    “那麼,就要找個野心不大,也在王國沒有根基的駙馬了。而這個人又要有能力,又要誠信。”
    “這樣的人原本是沒有的,現在卻找到了。”
    “呵呵,其實我們可以用另一種方式合作。您的女兒可以順利繼承您的王位,而我呢,不用成為眾矢之的。”
    國王訕訕一笑,顯然是因為丁克洞悉了他的圖謀,有些尷尬。他說道:“那麼,您又如何能證明您有這種能力呢?”
    “五十天!”丁克伸出五根手指說道,“我保證五十天后你就可以看到一支初具實力的騎兵隊伍!只要您提供物質支援,我可以幫公主殿下訓練一支同樣的力量。至於人數多少,全在於您。”
    對於丁克如此慷慨的支持,國王還有什麼話好說,他心裡已經下了決定:要為女兒準備一支強大的力量。
    “子爵閣下,您真的看重騎兵嗎?”雖然信任丁克,但他心裡還是有這個疑問的,現在忍不住提了出來。
    “騎兵是最具威懾能力的戰士,雖然我訓練的不是那種威風凜凜的鎧甲騎士,但他們是絕對不敢輕易挑惹一支訓練有素的魔法弓騎兵。哎,您不要這樣看著我,想必您已經知道我招募的那十五個草原獵人時用的那柄魔法弓了。
    “如果您願意的話,請明天來我地訓練營吧!不過,不要像您的女兒那樣讓我難做。不得不處罰我地哨兵,我的人數可不多。哦。請別這樣看著我,您地威嚴會讓我語無倫次。對。等會兒他們就會來報到,您問問就知道了。總之,您直接拿這個進入就成。”
    丁克給了國王一枚徽章,上面刻著薔薇花,正是新打造的夏爾山地領主的信物。
    國王拿在手裡細細把玩了一陣。然後小心翼翼地收入懷中。
    “子爵閣下,還請原諒,作為一國之君,每一次決定都牽扯著國家的安慰,人民的福祉。現在,我還是請求您說說您之所以要打造這樣一隻軍隊地初衷吧!”“如您所願,國王陛下!”丁克欠了欠身說道,“夏爾山地的領土之外是一望無際平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夏爾山地是一個易守難攻之地,儘管之前沒有誰會對這塊貧瘠之地生出興趣。
    “然而。如果真有人危害到夏爾山地的利益。我們就不妨將夏爾山地看做一個堡壘,應該說,我正試圖將它建設成任何試圖與夏爾山地為敵的人眼中的堅不可摧的堡壘。我這個人不喜歡無辜冒犯別人,但是。別人一旦欺侮到我的頭上……”
    “這點已經得到了證明,那位倒楣的風蛇強盜團的團長喬納森先生就是最好的例證。全軍覆沒,嘿!我要是凱撒一世,必定破格徵召你為王室地軍事顧問,讓你在軍隊的建設方面提供意見。”
    “那是我的榮幸!”丁克再次施禮,“我訓練一支魔法弓騎兵的目地不是為了要進攻,而是儲備一支擁有反擊能力的力量。被動挨打,龜縮不前都不是一個領主該幹的事情。再堅固的堡壘都有被攻下的一刻。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我不但要保護我領地上的人民和遠來的客人。我還要保護領地商人地利益。儘管我不可能時時刻刻在他們身旁,但是。我有了一支機動性很強,能夠到達任何一個地方作戰地部隊,就能對那些想要侵犯我的商人地利益的人形成威懾,在幹壞事之前,他們必須掂量一下,夏爾山地的領主會不會震怒之下,也像剿滅風蛇盜賊團那樣毫不留情地將他和他的同夥幹掉!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國王陛下。戰事一起,想必沒有多少人能倖免。雖然和平了幾十年,但是我們誰也無法保證戰爭永遠不會來臨,哦,現在,似乎暗流洶湧,只需要一個導火索,戰爭就能打起來。哎,到那時候,又不知道要有多少人犧牲了。
    “因此!”丁克凝視著凱撒一世的眼睛,太高了聲線,“一切企圖偏安一隅的想法在戰爭中都是幼稚的、可笑的,一旦踏入戰爭的泥潭,就沒有人能全身而退。因此,我認為,任何一位領導者都必須儘快讓自己變得更強,將手中的長劍磨礪地更鋒利。須知,我們刺穿敵人的胸膛,守護的不單是自己的生命,還有我們的家人,我們的同胞。
    “我要夏爾山地訓練的每一個戰士,是能獨當一面的人物,絕非那種戰場上的消耗品。我們要做的就是,每一次戰鬥都要以最少的代價獲取最大的勝利。
    “然而,”丁克歎了口氣,“我做的還不夠,恐怕是因為我能力有限,不足以承擔這樣高遠的理想。不過,有理想總是好的,它能迫使人勇往直前,即使路僅僅走了一半,也總比那些碌碌無為,得過且過的人要強!”
    丁克的一番話徹底打消了國王心中最後的一絲疑慮,他靠在椅子上歎息著說道:“子爵閣下,你說的沒錯,五十多年的和平已經讓我喪失了所有的警惕,我也應該向您一樣,為我的子民的利益做最深沉的考慮。
    “在我看來,您已經做的很好了!貧瘠之地在短短兩個月之內就有這樣的成就,難能可貴!我已經老了,未來是你們年輕人的,儘管您的話讓我心潮澎湃,想想吧,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那些馬賊啊強盜之類的,一見夏爾山地的旗幟。無不退避三舍,那是一種多麼大地成就。甚至能載入史冊!
    “子爵閣下!”老國王站起來,神情有些激動。“我向您請求!是請求!不是一位國王的請求,是一位父親替他女兒發出地請求,請您務必應允!”
    “陛下,您請坐下,您請坐!有什麼話您就說吧!只要力所能及。定當效勞!”
    “閣下,您一定要答應我,幫助我的愛琳,即使不能順利繼承我地王位,也要保全她的性命。”
    “我答應您!正如我當初答應彌留之際的父親那樣。”
    “謝謝!”凱撒的眼眶有些濕潤,他別過頭去,輕輕拭幹了眼淚。
    丁克咬著嘴唇,儘管覺得自己有些私心,但是他既然許諾了,當然不會逃避應有的責任。
    “哦。剛才我都在陽臺上看見了!你抱了她,就做她地情人吧!”國王突然換了個表情,沖著丁克意味深長地擠了擠眼睛。
    丁克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心想:老頭子變得真快。難道這就是一位元國王,需要用不同的面目展現在別人面前。以掩飾他的內心?
    國王曖昧地笑笑道:“好了,我親愛的子爵閣下,我這裡已經沒有你的事了,不過我的女兒好像有事找你,她就在左邊的第一個房間,你不想上去和她談談嗎?”
    丁克懷疑這老國王之所以如此看重他,是不是認為他完全是可以幫忙延續血脈的種馬了。一家人當然不用見外。
    在門口,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敲響了公主的門。
    聽到丁克的敲門聲。老國王得意地回到座位上坐下,耳朵則聆聽隔壁地動靜。
    咚咚咚!
    丁克在門上輕輕敲了幾下。門並沒有開。
    難道是不在?算了。正當他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換了件裙子的愛琳公主俏生生地站在門口,略帶羞澀地看著丁克。
    她的裙子是那種粉紅色地,呈半透明狀。領口很低,雪白的胸脯顯出了三分之一,凸起的兩點若隱若現。丁克血氣上湧,一下子看癡了。
    “找我什麼事嗎?”愛琳公主輕聲說道。
    “這個,聽你父親說是你有事找我。”丁克笑著說道,他知道愛琳公主很有些喜歡自己,甚至為了得到自己的幫助,有些不擇手段了。然而,他對此並不反感,因為他覺得這位公主很天真,很可愛。
    一位少女生澀的挑逗,讓他感覺特別有趣,甚至還有幾分期待,看她什麼時候會堅持不了。
    丁克這麼一說,愛琳公主頓時想起了什麼,她立刻點頭道:“是啊,是啊,我是有很多問題要問你。”
    她一把把丁克拉進了房間,然後從牆壁的書架上拿了一本關於騎兵的書,攤在書桌上開始一個一個地向丁克提問。
    少女的計謀!丁克在心中說了一句。當然,他絕不會拒絕,而是像之前那樣,打定主意陪這可愛地公主把戲演完,直到她這個主角喊停。
    丁克和她並肩坐在書桌前面,愛琳公主翻開書頁指著其中那些密密麻麻地小字提出自己的疑問,這些問題並不深刻,但是丁克也只能盡其所能地給與解釋,畢竟人家現在是在向他“求教”。
    不過這樣地問答過程對丁克來說實在枯燥無聊了一些,乘愛琳公主仔細在筆記上用鵝毛筆記錄的時候,他忍不住側眼看看這認真的少女。
    現在,連他都有些懷疑愛琳是不是臨時改變初衷了。
    難道是因為遺傳?愛琳也像她的父親那樣,說變就變?
    皎潔的月光透過書房的窗戶斜射進來,經過花瓶上一束冰雪玫瑰的遮擋,只有幾束照射到兩人的身上,其中一道剛好落到愛琳公主的臉上,只見她白皙柔嫩的肌膚上微微泛起了紅暈,特別是那雪白晶瑩的耳垂在兩顆鑽石耳墜的映襯下顯得可愛極了。
    不過,丁克很快又將目光落在了這柔弱的肩膀上,這是將要肩負一個國家的肩膀,那麼柔弱,真擔心會被壓垮。
    丁克不禁生出幾分惻隱之
    不得不說,他之前是渴望獲得皮耶羅王國的支持。並稍稍使人將他的想法透露給西斯王國方面,希望兩者之間展開競爭。他好坐收漁利。
    此時此刻,他已經打消了任何牟利地想法。只想為這香肩的主人承擔絕大部分地重量,讓她能保持她天真的一面。
    一陣處女地幽香讓他感到躁動不安,一股莫名的火焰突然從心底冒起,呼吸頓時粗了幾分。
    正認真埋頭書寫的愛琳公主似乎有所察覺,她停筆抬起頭來。驀然發現一雙灼熱眼眸,像是野獸。
    “你……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那你為什麼在房間裡點燃了合歡草?”丁克的聲音都有些變化。
    “你……你聞到了?怎麼可能,媽媽說,人是不可能分辨出這種味道的!”
    “對!普通人是聞不出來。不過,我覺得你身上地處女香更誘人。”一邊說,丁克竟然湊到她脖子上深深地嗅了一口,“嗯,真香!”
    “你……你要幹什麼?”愛琳發現,丁克的雙手竟然搭在了她的腰上。這下,她所有的計畫都被拋諸腦後。心中被一種奇異的恐懼感佔據了。
    “真奇怪,我還想問你想幹什麼呢?”
    少女低下了頭:“我怕……我怕你被人搶了去。我的國家需要你。”
    “是戴安娜公主?”丁克輕輕咬著她的耳垂,愛琳像是觸了電,渾身一陣痙攣。
    她閉上眼睛。眼睫毛不斷地抖動著,不知是興奮還是恐懼。“對,她比我優秀。”愛琳說道。
    “但是,你成功了。”丁克的嘴角泛起一個邪邪的淺笑,恐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他在主宰自己的意志。
    “什麼……”愛琳公主尚未說完,發現自己地嘴已經被丁克吻住了。而自己也被一雙強壯有力的手抱了起來,然後,她就感到自己暈暈乎乎的。她記得自己掙扎了幾下。但是最後莫名其妙地放棄了。
    她覺得這個男人的舌頭那麼靈活。帶著她地舌頭在舞蹈。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樣子,竟然非常配合。
    她渾身顫抖著。像觸電一般,這種從未有過的奇異感受撥弄著她的每一根神經。她的雙眼緊閉,呼吸越來越急促,任憑這個男人吻她,撫摸她。
    她也學著他的樣子探出了舌頭,和它糾纏在一起,試圖成為舞蹈的主角。
    她覺得他的手仿佛有種魔力,滑過她的肌膚時,心都被牽引著。她立即喜歡上了這種感覺,任憑它牽動自己地神經,帶著自己在崇山峻嶺間穿行。
    漸漸地,她感到一隻手攀上了她地胸脯,輕輕地撫弄著她。燥熱的感覺從她身體裡升起,並隨著那只手地動作一**刺激著她的神經。那只充滿魔力的手掌又朝她腹部遊去,她本能地騰出一手捂住了那裡。可她遲疑一下,立即就拿開了。
    一波一波地電流刺激著她的神經,終於席捲她的意志。
    不知什麼時候,她發覺自己已經身無寸縷了。她不免驚慌失措,但是這不正是她期盼的嗎?
    終於,雙頰酡紅的少女全身心地投入了這場原始的祭獻,她要將最珍貴的東西奉獻出來。
    得到了默許,丁克順勢探了下去……
    轟地一下,她感到自己立即就要昏死過去。但是這種奇異的快感變得那麼清晰,她渾身不安地顫抖起來。
    一種夾雜著恐懼的幸福感在她心中泛起了波瀾,讓她渾身酥軟,使不出力氣,她就任憑他的擺佈——她願意為這個男人獻出一切,哪怕是靈魂。
    她已經感覺到什麼東西抵在她的腹部,她知道那是什麼,別過頭去等待那一刻來臨。
    “親愛的,可以嗎?”丁克湊到她耳畔輕輕地問了一句。
    她沒有回答,只是嬌羞地點點頭,將頭埋入他的胸膛,仿佛想整個兒融入他的軀體。
    儘管她做好了準備,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仍不免席捲了她的全部意識,然而她始終咬住雙唇,一聲不吭。心甘情願地奉獻一切。
    “疼嗎?”他咬著她的耳垂,聲音那麼輕柔。
    “嗯!”她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他停下來,愛憐地撫摸著她的背。向母親的手略過嬰孩地肌膚,他就這樣和她摟在一起,久久地,仿佛時光都凝滯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從這種痛苦中恢復過來。她很感激這個細心的男人。聲如蚊蚋地說:“你真好。”然後主動親吻他地臉頰,動作雖然生疏,但包含熱情。
    這種刺激燃起了他最原始的熱情,一切都由本能做主。丁克地動作變得瘋狂起來。
    她輕輕地皺了皺眉頭,然後便舒展開來,發出那種歡愉的呻吟。她盡情地享受這種從未經歷的快樂,展開自己所有的感官,任憑一**的快感刺激自己地神經,終於忍不住大聲地呻吟出來。
    靜謐的天地裡正演奏一首動人的曲子,要是能把它記下來。就成了一首神曲。
    她感覺身體輕飄飄的,象空氣一樣,知覺變得異常敏捷,感官的力量似乎增強了一倍。整個世界像是隨著她的心境不斷地起伏。
    她所看到過的那種上空翱翔著漠然、孤獨、陰鬱的世界。被一種蔚藍、透明、無邊無際的空間替代,彌漫著太陽的金光,鮮花地熏香。
    恍惚間,她仿佛看到了未來,那已不再是嚇人的禁區,而是像母親的懷抱那麼溫柔……
    突然,她渾身一悸,如同被電流擊中。那感覺持續幾秒。又從雲端跌落,悵然若失……
    她深情地抱住他。感受著他的心跳,聆聽著他地呼吸,就這樣長時間地緊緊貼在一起,恨不得立即就合為一體。過了不知多久,臥室裡的激情稍稍平息了下來,已經好幾次步入愉悅巔峰的愛琳無力地伏在丁克的胸口,俏臉上洋溢著全是滿足的幸福笑容。
    丁克愛憐地輕撫著她光滑的背脊,那裡佈滿了激情時刻滲出的汗水。他隱隱有些後悔,不,應該說是一種負罪感。他有些奇怪,自己竟然沒能抵擋住誘惑,幹了不該幹的事情。
    現在,連他自己都回憶不起當時是被什麼主宰了自己地意識,讓自己地自製力降到了冰點。
    不過,當他的主觀意識重新佔據頭腦地時候,他已經打定主意要為這事兒承擔起責任。懷裡的女孩子需要他的憐惜,需要他的呵護,儘管他不知道茱麗葉那裡如何交代。
    丁克覺得,自己仿佛總在惹這位高傲的公主生氣。無論是抄襲事件,還是決鬥事件,又或者失約事件。
    難道真有一位神靈在推動自己的命運之輪嗎?他註定要虧欠她。
    “你的心跳得很有力啊!”愛琳仿佛察覺到丁克在走神,撫摸著他的胸膛低聲呢喃地問道。
    丁克沖懷裡的女孩子笑笑,沒有說話,只是將她摟地更緊了。
    近距離聆聽丁克的心跳,初為人婦的愛琳在他的懷中感覺到格外的安心和幸福。
    她成功了,她完全是按照母親留給她的手冊做的。
    愛琳的母親在女兒剛滿三歲的時候得知自己換了不治之症,於是便偷偷寫下了一篇教導她如何成長的手冊,同時也夾雜著一些自己的故事,以便讓女兒在她離開的日子裡可以生活得儘量幸福。
    對於母親的關愛,愛琳非常感激;對於母親的那些好辦法,她也切實施行。這確實為她帶來了不少便利,戴安娜公主常常被她算計,想必這次也能讓她佔據上風吧!
    “哦,是嗎?那讓我也要聽聽你的。”丁克笑著說道,湊到少女的胸前,順勢就咬住她左胸的蓓蕾,弄得她嬌聲連連。
    “啊!不要了,你太壞了!”愛琳發出了愉悅的呻吟,身體開始扭曲起來,逗得丁克又是一陣燥熱。不過,理智還是佔據了上風,愛琳初經人事,讓他放過這只楚楚可憐的小羊羔。
    然而,少女的身體有非常強大的誘惑力,儘管他極力克制,但是手還是忍不住撫摸著那高聳的乳峰,享受她們富有彈性的溫柔。
    看到懷中的佳人在他的逗弄下成了誘人的尤物,眼中閃耀著炙熱的光輝,丁克心裡異常滿足。
    愛琳睜開春情四射的眼睛,抓住了丁克作惡的大手哀求道:“丁克……丁克,我……我……你……你……噢……噢……”不過,呻吟再次代替了哀求,掙扎的手也顯得無力了。
    稍微滿足的丁克在她紅唇上親吻了一口說道:“好的,我的小羊羔。”
    聽到丁克這樣的調笑,愛琳突然又重新縮回到他的懷中沉默下來,仿佛有什麼心事。
    丁克多少有些明白少女心中的想法,他靠在愛琳的耳邊輕輕地說道:“只要你認為合適,我就向您父親提親。無論如何,我將竭盡全力為你訓練一支強大的軍隊,保護我的小羊羔以及她所關心的任何東西。”
    少女驀然揚起了腦袋,臉上全是驚喜地神色。她原本擔心兩人之間的關係進展得太快,對彼此的感情沒有太大的信心,不過丁克的承諾打消了她心底最後一絲疑慮,整個人都歡快起來。
    再聰慧的女人在愛情面前都會患得患失,何況這樣一個僅僅十七歲的少女呢?
    她伸出雙臂用力攬住了丁克的脖頸,主動地送上了纏綿的熱吻以表達內心的感激,同時把嬌軀緊緊貼住愛人。
    這次輪到丁克受不了挑弄了,意識就要被下半身主宰了。
    愛琳羞澀地說道:“丁克,你是不是還想要啊?”
    這還用說!
    丁克一臉苦笑,對於其他男人來說夢寐以求的事對他有時也是種痛苦,他總不能不顧惜少女嬌柔的體質。
    看著丁克無奈的表情,愛琳俏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她呢喃道:“媽媽說過一種方法……我想……我想應該可以……可以幫你!”
    方法?什麼方法?丁克疑惑地點了點頭。
    很快他就有了答案,只見愛琳把身子向下縮了過去,不大工夫,丁克就喜歡上了這個方法。
    ——

16、初見成果
    既然答應了愛琳要為她訓練一支能夠保護她的軍隊,丁克就加快了第一支魔法弓騎兵部隊的訓練進度。不過,在這種繁重的訓練下,沒有人表示退縮。
    疾馳中的十八名騎兵在一刹那整齊地舉起了手中的長弓,呈一定的角度斜指前方。只聽一陣“嗡”響,二十二支犀利的箭支飛射而去,覆蓋了一片的標靶。
    這十八人中有一半是來自草原深處的草原獵人,他們遠比旁人更加刻苦。
    之所以訓練長弓兵,全是維蘭瑟的要求,他不希望這些弓箭手太過於依賴裝備。真正的戰士應該能做到利用一切可以得到的東西作戰。
    “奪!奪!奪!”利箭貫入木板的聲音不絕於耳,竟然沒有幾隻箭落到空地。而當這輪箭雨剛剛停歇,又一輪的攻擊延綿而至,來自於列陣的弓箭手。
    在幾秒鐘內,所有的騎兵都射出了三輪箭支!
    最厲害的當屬巴圖,這小子十五箭全中靶心,五箭連珠的絕技無人可及。他現在已經是這個十八戰騎小隊的隊長,不出意外,他帶領的十七人會成為整個隊伍的主力。
    當這小子賓士到距離標靶一百米左右位置的時候,突然撥轉馬頭來個漂亮的轉彎,緊跟他們的騎兵們紛紛做出了同樣的動作,整支隊伍異常流暢地在標靶陣前來個大回環。在這個過程中,騎兵們又把一陣箭雨傾斜在傷痕累累地標靶上。
    終於,厚達兩寸的靶子經受不住,被最後一人射穿了。
    轉完彎後再拉開足夠的距離,在領旗的指揮下,步兵隊同樣又來了一次騎射表演,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一千多支羽箭插滿了所有的箭靶。
    到了第三次,步兵們射出一輪箭雨後就不再繼續,他們把弓掛在腰間,抽出了後背上的寶劍。
    “殺!”隨著一聲厲吼,鋒銳地戰刀耀出閃亮的光芒,騎兵隊沖入了箭靶陣當中,戰刀齊齊揮下,箭靶人首部位紛紛斷成了兩截。
    丁克騎著戰馬矗立在不遠處的山丘上。看著麾下騎兵們的表演。這是他花費了上百萬枚金幣建立起來的騎兵隊,現在看來這些金幣和心血沒有白花。
    經過改造射程達到三百米的魔法弓,精心打造。加入了不少新創理念的騎兵馬具,衝刺力極佳的戰馬,用特殊工藝打造地兵器,重量幾乎可以忽略的藤甲,還有個人實力已經在魔法藥劑的催化下達到四級鬥氣地戰士。
    丁克知道,只有這一切才真正意味著一支攻擊犀利、行動迅速的軍隊誕生。一旦奧蘭多王子的戰馬陸續運抵,那才是他真正想要的魔法弓騎兵。騎兵從來都是戰爭的寵兒,在大陸上所有的國家中。全身覆蓋著堅硬盔甲,手中握著騎槍和重劍的騎士一直都是軍隊的主力。丁克不否認這些重騎兵擁有地強大攻擊力。
    但在縱觀歷史,重騎兵的缺點實在太明顯了——需要昂貴地花費,幾年甚至十幾年高難度的訓練,缺乏足夠的機動力和長途奔襲能力,僵化的戰鬥模式,過度依賴後勤補給等等。而要對付這樣的騎兵,對手總能想出很多辦法。
    丁克認為,一支靈活機動的,能夠自給自足的部隊才是有生命力的。就像古代那支在草原上馳騁的騎兵。在沒有任何補給地情況下仍能縱橫捭闔。所向披靡。
    現在,小夥子們地表現已經讓他看到了希望。
    當然。丁克並未被這點成功束縛住前進的腳步。他比誰都清楚,他麾下地這些小夥子們目前還不足以應對強大的敵手,承接傭兵團的任務,他們還缺了兩樣東西——經驗和殺氣!
    這這是他的那位野蠻人朋友極其重視的,他正竭盡所能地讓那幫親衛獲得這兩樣東西,並且已經初見成效。
    這段時間,野蠻人訓練的那幫親衛除了輪班出來休假,其餘的全部窩在米索拉山脈靠近溫泉穀一帶的地方獵殺魔獸,以保證能夠自給自足。
    不斷地與魔獸對抗,已經讓這些親衛具有百戰軍人的那種殺氣。他們堅定的眼神,已經很難讓人聯繫到他們兩個月前還是所謂的泥腿子。
    現在,那些親衛一旦出現在這個訓練場中,立即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看得那些新招來的人豔羨不已,無不希望有朝一日能成為親衛們那樣的人物。
    在丁克挑剔的目光中,騎兵隊結束了今天的訓練,他們紛紛下馬把那些箭靶收攏起來,開始清點自己的戰果。每一支箭上都刻有他們自己的名字,訓練成績的好壞將決定晚餐的豐盛程度。
    這種相互間的競爭關係讓這些小夥子憋足了勁錘煉自己,而作為長官的傑弗遜只要控制住不讓這種競爭變味就行。
    當然,他這個有名無實的隊長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若非丁克特意讓維蘭瑟為他打造了一把威力特別強大的魔法弓箭,以及用魔法藥劑激發他的鬥氣到准五級,他絕對會立即推辭。
    傑弗遜對自己的際遇長籲短歎,常常在亞瑟斯面前說一些胡話,問得最多的就是“我是不是在做夢”之類的話。往往被這個少年用冷眼制止了他無聊的問題。
    傑弗遜往往又會來一句:“就是做夢也好,只希望這個夢不要很快就醒來!”
    一聽到這裡,亞瑟斯就會誇張地翻白眼,然後自己修煉丁克教授他的鬥氣,不再理會他了……
    這時。傑弗遜就會立即安靜下來,盤膝而坐,擺出各種奇怪地姿勢,和丁克當初習練血鬥氣的姿勢倒有些類似。
    不錯,這正是丁克經過改進後的血鬥氣,雖然不能像他身上的那樣極具威力,但是強健體魄是毫無問題的。
    沒有人喜歡被人看低。尤其是軍隊裡,這種你追我趕,相互攀比的心理大大提高了訓練的效果。
    丁克雙腿輕夾馬腹,靈性十足地戰馬長一聲嘶鳴,箭一般地沖下了山丘,來到了他的隊員們中間。
    小夥子們已經整理出了自己的戰果報給了各自的臨時隊長,就是那十八位擁有戰馬的隊友。對比之下成績一目了然,有人歡呼有人鬱悶。
    看到丁克過來。他們馬上拋下了手中零碎,在隊長的帶領下立刻排成了十八支小隊等候訓話。
    他們能力提升得越高,對丁克的敬仰就越深。他們知道。即使不能通過最後的測試,離開之後,隨便進入哪個傭兵組織,憑著現在這身技能都能獲得一份好活計。
    “諸位,看了今天地訓練,比起十天前,你們已經稱得上戰士的稱號,但這還不夠。遠遠不夠!”丁克掃視著一張張年輕的臉龐,他低沉有力地聲音掠過平原。清晰無比地傳入每個人的耳朵中。
    “我要的是最優秀的弓騎士,能夠以一擋十甚至以一當百的騎士!而你們的目標絕不僅僅是一個士兵,當將軍才是你們最終的目標!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我要告訴你們,要達到我地標準,你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也許在這個過程中有人會退出,有人會倒下,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只要堅持下去。勝利永遠都會屬於你們!
    “勝利意味著榮譽。意味著金錢美人,也許有人不知道大陸地你是是如何寫就的。那我我就告訴你們,是強者寫就的。
    “如果你們想成為歷史中的一顆砂石,那就繼續碌碌無為吧!不過,如果有人想要成為一顆沙沙發光的金沙,那麼好,我就是本源寶石的提供者!”
    在丁克鏗鏘有力的激勵下,熱血沸騰的騎兵們一起舉起了刀劍,發出了他們最嘹亮的呐喊。
    這帶著血性地聲音在夏爾山地地上空經久不息,連蒼鷹都被驚地久久不敢落地。
    “哥哥!哥哥!”
    正當丁克翻閱完有關這段時間領地的財務報表,準備打個盹兒地時候,書房的門呼啦一聲被推開了。丁克本能從座位上彈起來,張開雙臂,抱住了沖過來的少女。
    不用說,來人正是維蘭瑟。
    “維蘭瑟又帶來了什麼好消息嗎?”丁克笑嘻嘻地問。
    “帶來了兩位美人兒!”維蘭瑟調皮地一笑。
    丁克這才發現,在她的後面站著含情脈脈的愛琳和一臉嚴肅的維妮雅。
    “是三個才對!”丁克糾正道。
    維蘭瑟莫名其妙地看著丁克。
    “我們的維蘭瑟可是薔薇天使,是最漂亮的一位!”
    聽到丁克這樣的誇讚,小姑娘立即咯咯咯地笑起來,美麗的眼睛彎成了一對可愛的月牙兒。
    維蘭瑟原諒了丁克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和愛琳私定終身的事實,現在她完全將愛琳當作嫂子看待了。
    不過,小姑娘還是最在乎索蘭妮的感受。一再要求丁克把她的索蘭妮姐姐變成妻子,即夏爾山地未來的領主夫人。
    對於這點,除了丁克這個當事人,旁人沒有異議。
    自從和愛琳一夜**之後,丁克便喜歡上了溫香軟玉在懷的感覺。尤其是維蘭瑟,小姑娘不知是不是也受了愛琳母親留下的那本什麼成長手冊的影響——總之丁克曾經發現這本手冊在幾個女孩子之間傳總是有意無意地將小胸脯朝他懷裡送,他如果不慷慨笑納,還要招來一陣白眼。
    現在,一見小姑娘,丁克就條件反射地張開手臂,迎接這美妙的時光。
    這段時間,愛琳幾乎每天都來丁克地橡樹城堡中。她的慷慨讓她和維蘭瑟已經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愛琳公主不知是聽誰說維蘭瑟喜歡收集精美的寶石,將丁克送給她的定情信物——一盒子極品寶石轉贈給了她。
    現在,得到好處的維蘭瑟已經把愛琳當成了自己的親人,而愛琳也知道了維蘭瑟地真實身份和來歷,兩人的關係更加熱絡。
    愛琳上前將手裡的一遝子資料放在了辦公桌上,又為三人到了茶水。她現在完全把自己當成了丁克妻子的身份,呆在丁克家裡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在自己的住處。老國王臨走之前連呼女大不中留。
    “我已經把領地的資料整理好了,你現在就看還是等一下呢?”愛琳輕輕地問道。現在愛琳説明丁克處理一些事務,一來熟悉如何成為一位女王,二來也是為了多親近丁克。
    她和丁克的事情被化名阿碧絲地戴安娜公主知道後,這位西斯公主立即從綠地城匆匆趕來,詢問了丁克,得到證實後便匆匆離開了。
    當時,丁克還害怕戴安娜會幹出什麼傻事。想要攔住她,不過被趕到的愛琳制止了。她告訴丁克,戴安娜一定會立即將她聯合商會負責人的身份交給旁人。自己來夏爾山地長住!
    對於這點,丁克倒是十分意外,甚至有點受寵若驚地感覺。他有時候也憧憬一下一群美人兒投懷送抱的情景,不過其中往往會出現茱麗葉可憐的面孔,維蘭瑟警告的眼神,嚇得他一個激靈,繼而就完全打消了這樣的念頭。
    簡單地交流了一下有關領地下一步的發展問題,蘭黛便和維蘭瑟告辭了。書房裡只留下愛琳和丁克。
    就在愛琳著手為丁克整理資料的時候,丁克突然把她打橫抱起。狠狠地在她櫻唇上吻了一口說道:“不著急,還有更加重要的事。”
    “什麼事啊?”愛琳摟著愛人地脖子,好奇地問道。可她酡紅的雙頰早已出賣了她,她完全知道這個男人想要幹什麼。
    不料,丁克似乎覺察到了愛琳地心思,立即來了一句:“當然是先一起洗個澡啊,不然還要幹什麼?”
    愛琳這下連脖子都變得火辣辣的。
    旁邊的侍女聞言,悄悄地轉去浴室準備熱水,滿臉暈紅。
    一個澡洗了足足一個多小時。渾身舒爽的丁克抱著嬌慵無力的愛琳走進了書房。將美人兒攬在自己的懷裡。丁克哼著小曲翻看書桌上整齊地擺放了幾份文件。這些都是愛琳工作的成果。
    雖然身處偏遠的夏爾山地,但丁克對大陸上各個國家進來發生的事情並非一無所知。反而通過外來者帶來地訊息對大陸瞭若指掌。
    從年初開始,休養生息了幾十年地南邊海族聯盟終於開始蠢蠢欲動,不斷地在人類的邊界製造摩擦事件,一些從事海運貿易地商人頻頻遭受搶劫甚至屠殺。
    儘管聯盟多次敦促南方各國組織聯軍進行清剿,也因為合作不利不但沒有收到什麼太好的效果,反而摩擦不斷,邊境上甚至爆發了小規模的戰爭,大陸上的形勢越來越趨向于嚴峻,戰爭的疑雲像是因為外來的侵擾籠罩在了頭上。
    假如戰亂一起,誰也不能夠保證能夠偏安一隅。
    至於夏爾山地能不能成為避難所,全靠自己是否努力了。
    好在聯盟累積了驚人的財富,很快組織了雇傭兵參戰,暫時將海族驅逐出了人類生活的區域。
    丁克不遺餘力地打造一支擁有足夠戰力的“守備隊”,也因這種情勢被聯盟肯定。又因為進展神速,聯盟像是看到了希望,認為可以借鑒一些成功的經驗,甚至請夏爾山地為聯盟訓練一些在法律允許範圍內的雇傭兵。
    當然,雇傭兵的所有權歸夏爾山地所有。
    抱著這種目的,元老院決定指派皮爾斯和白蘭度兩位觀察員長期駐守在夏爾山地,以便進行深入的觀察。
    誰都知道,在亂世之中只有強大的武力才是最可靠的,因此,兩位觀察員甚至研究是否考慮舉家遷往此地。料想以他們地地位。以及和領主丁克子爵的關係,在夏爾山地謀求一處別墅不是什麼難事。
    果然,他們一提出要求,就在夏爾酒店獲得了一處臨時辦公地點,竟然是維蘭瑟特別安排的。小姑娘對夏爾山地的事情特別上心,比起丁克這個當領主的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隨著來參加競拍的貴族和商人陸陸續續地離開。夏爾山地顯得冷清了許多。當然,這僅僅是表像,因為龐大的資金地注入,以及大量外來人口的湧入,促使這裡必須進行更加深入的基礎設施。
    丁克著急他手下的娘子軍,忠實履行“自願”的原則,根據維蘭瑟擬定的《夏爾山地開發計畫書》將整個領地以及周邊的地區化成了幾個大區域。分別是:農業區、商業區、軍事區、工業區、住宅區、娛樂區、行政區、文教區。
    但是苦於手下能用的人太少,夏爾山地臨時議會討論了好幾次。才勉強確定了幾個區地負責人。
    女管家索蘭妮主要負責住宅區、行政區、商業區、文教區的事務;女盜賊梅絲主要負責娛樂區和軍事區的建設,以及部分有關丁克私人財產地商業事務;維蘭瑟主要負責正工業區和住宅區的事務;女祭司維妮雅負責農業區的建設。
    年齡最小,“資歷”最淺的愛琳也沒有閑著。他獲得了一項看起來輕巧,但是做起來極其不容易的事兒。
    做領地建設的評估。
    這需要大量精力,好在他的父親凱撒為他留下了一批精通這方面工作的人才。第一次夏爾山地地資產評估表在三天后便送到了領主的手上。
    丁克又試著把一些分析情報地工作交給愛琳來做,結果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博學聰慧的愛琳在這方面展露出了她的天分,只不過稍加指點她就掌握了其中的訣竅,甚至比丁克本人更能從紛亂的消息中找出有價值的東西。
    有了這樣的好幫手,讓丁克的工作輕鬆了許多。不至於因此影響訓練戰騎地工作。
    看到愛琳如此能幹,丁克乾脆把自己地資金也全部交給她管理。不過對於金幣、數字愛琳不是很擅長,小姑娘不知是出於怎樣的心思,將這些東西重又交給了索蘭妮,她自己則成了這位美女管家地助手。
    現在二人已經非常熟絡,像極了一對好姐妹。
    “丁克,你怎麼啦?”坐在丁克懷中的愛琳關切地問道,她發覺愛人有些神思恍惚。
    “哦,沒什麼。”丁克笑了笑,他從書桌上拿過最上面的那份資料讓愛琳給他講解。
    這一次整理的資料是丁克特意讓梅絲搜集來的。夏爾酒店現在成了消息的集散地。資料中詳細記載了在索爾王國、西斯王國和皮耶羅部落在藍天大草原上馬賊和強盜活動的區域。
    作為曾經統領過十萬大軍的將軍。丁克知道要想打造一支精兵,僅僅只靠平時的艱苦訓練是遠遠不夠的。只有通過實戰的較量和血火廝殺才能真正鍛煉軍隊。
    現在他當然不可能用手下兩百多弓箭手去挑起什麼戰爭,所以主動去剿滅那些靠劫掠商隊、村落為生的馬賊強盜團就成了目前最佳的練兵方式。
    於是,趁著現在著手整理相關的資料,以便在合適的時機開始他以戰練兵的大計。
    愛琳詳細介紹著她選中的給丁克練兵的目標:
    “目前在我們索爾王國和西斯王國邊境的亞述山脈附近,有一支被稱為草原豪豬的強盜團活動十分猖獗,這支強盜團是近兩年突然冒出來的,專門襲擊過往的商隊。
    “根據可靠的資料,這支強盜團人數在三百到四百之間,並擁有相當數量的馬匹、馬車,他們最強大的實力是在強盜團裡還有三十多名墮落的騎士,所以一般的商隊護衛或者雇傭的傭兵隊往往不是對手,而附近的領主們一旦派出軍隊圍剿,他們就躲入東面的西斯王國境內,十分的狡猾。”
    “有人懷疑,這支強盜團背後可能有西斯王國地某位貴族暗中支持。因為索爾王國公國和西斯王國雖然是中立國家,但是更傾向于我們皮耶羅聯合王國。這點……”
    “對呀,譬如我,就非常傾向于皮耶羅王國,尤其是他們美貌的愛琳公主殿下。”
    “說正事,不然告訴維蘭瑟了。”愛琳一臉嚴肅。
    “好吧,好吧。你繼續!”一聽維蘭瑟的名字,丁克就不敢再開玩笑了。
    拍賣所得全部被這位元二小姐把持著,丁克想要支付軍隊的開支,必須順著她,否則拿不到撥款。假如愛琳真的去打小報告,維蘭瑟雖然不至於讓他走投無路,但是給他出點難題是毫無疑問的。
    愛琳見丁克害怕了,狡猾地笑笑。繼續說道:
    “索爾王國已經開出了一萬大索爾的賞金緝拿草原豪豬強盜團,同時那裡經常受襲地北亞述領領主也出了五千大索爾的懸賞。”
    “假如你帶著軍隊把他們通通消滅乾淨,我們就能夠獲得十八萬金幣的賞額。再加上可能繳獲的戰利品,最少能有三十萬金幣的收入!哇,夠你一次付清十年的歲貢。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能磨煉那群戰士。”
    這時,書房的門被推開了一條縫隙,伸進來凱薩琳地小腦袋。瞧她左顧右盼的樣子,顯然是正在看房間裡有沒有發生什麼自己不能看的事情。
    自從上次撞見了丁克與愛琳地肉搏之後,小傢伙就變得小心翼翼。生怕丁克又是好一陣不理她。
    看見兩人只是摟抱在一起,小傢伙兩隻豎著的耳朵耷拉下來。然後轉過身去,表示她沒有看見。
    愛琳從丁克懷裡彈起來,整了整有些淩亂的衣服,局促不安地看著小傢伙。她知道,凱薩琳是有智慧的。
    丁克尷尬地笑笑,走過去將凱薩琳抱起來。小傢伙這才掀起一隻耳朵,睜開緊閉的眼睛四下裡看看,發現沒有她害怕的場景,終於放下心來。
    丁克知道小傢伙不會無緣無故地來找他。因為維蘭瑟勒令她充當蘭黛的翻譯。除非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才會有機會來這裡見他。
    “什麼事兒?”
    凱薩琳從她地兜兜裡摸索了一陣,拿出一顆寶石。是一顆比拇指稍大的煙水晶。
    丁克知道。這是在維蘭瑟地指導下,由格裡佛里諾特別研製記憶水晶,立即向裡面灌注鬥氣,維蘭瑟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哥哥,但願凱薩琳長了記性,沒有打擾你幹壞事兒!如果打擾了,你就告訴我吧,我會給她加餐的!咯咯咯!
    “索蘭妮姐姐說了,這二十多天你在守備隊上的錢到現在一共花了九萬五千一百二十五枚金幣,而那個奧蘭多王子給你的資助總共才八萬枚金幣,算起來,在這一項上你就欠了領地一萬五千一百二十五枚金幣。
    “加上你的親衛配發的新型手弩之類的開銷三十一萬金幣,以及為了進一步提升他們的實力,新開發地魔法藥劑耗費地四十五萬金幣,總計七十七萬金幣還多。”
    “怎麼可能?!”丁克叫道,可他剛想說點什麼,立即就住嘴了,因為這可是記憶水晶,萬一維蘭瑟又像上次在實驗室的魔法門外一樣施加了什麼特別地魔法,他的小金庫又要遭到一次洗劫。
    果然,十秒鐘後,維蘭瑟的聲音再次響起:“正好十秒鐘,你可千萬別亂說話,代價可能會很高的。總之,你欠領地的錢我們也不催著你還,但是你最好擬定一個還款計畫。否則,當你的欠款累積到了一百萬,我……哦,是我們夏爾銀行就開始算利息嘍!股東也不例外的。
    “好啦,現在你可以說話了。我想,你總不能啞口無言了吧!雖然你的維蘭瑟很聰明,但是以哥哥的厚臉皮,總還能說上幾句冠冕堂皇的話以掩飾內心的尷尬的!”
    確信維蘭瑟沒有話要交代了,丁克撇撇嘴說道:
    “知道了!小財迷,我會設法還款的。你也儘快給我分紅啊!夏爾銀行的啟動金裡面可有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百分之三十啊!不是百分之三。是兩萬鑽石幣的百分之三十,不是大索爾,不是金幣,是鑽石幣,每個價值都相當於一千二百個金幣的鑽石幣。整整二千四百萬的金幣,想想都讓人激動。
    “好吧,我承認,大部分都是我們維蘭瑟小姐的功勞,但是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苦勞也有疲勞啊!給我百分之三十,我受寵若驚,但是又不能支配,真是要命。好啦,我說完了,總之,我會還錢的!但是,你們也要儘快讓股東們看到紅利啊!這樣才能讓股東有信心,吸引更多的投資啊!”
    胡說八道了一通,丁克轉向凱薩琳,丟給她一顆混沌之眼,然後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小傢伙親昵地蹭了蹭她,取過混沌之眼,一溜煙跑了。可跑出不遠,有折回來,原來是忘了那枚煙水晶。
    “這個小傢伙,越來越不像話了!”丁克看著凱薩琳消失的方向,有些無奈地說道。
    愛琳聞言,嬌嗔著白了他一眼:“維蘭瑟才不是小傢伙呢,她說得很有道理,你在守備隊上花錢雖說不多,但是對你的那些親衛的投資太厲害了。如果一個國家按照你這樣裝備軍隊,那早就破產了!你又堅持不用我父親提供的資金。”
    “我知道,所以要找些強盜團下手來彌補!”丁克不在意地說道,“你選的目標很好,我看等我將歲貢的事情辦妥,先就拿這個傭兵團開刀了!到時候,我們夏爾傭兵團就是那個地方的真正主人!”
    “可是看上面的資料,這支強盜團可不好對付啊,我怕萬一有個…”愛琳還沒出口的話被丁克用嘴堵在了口中,過了很久才分開。
    “你放心!”丁克無比自信地說道,“不要說一支小小的盜賊團,就算是正規軍隊,在人數相差不懸殊的情況下,我的人也可以取得完全的勝利。別忘了,就算有什麼意外,也不用擔心,因為我會帶上我們親愛的格裡佛里諾先生,他手裡可有一支亡靈大軍。當然,如果維妮雅有空,不妨也去找找樂子。”
    “但願,他不會惱怒你讓他的某個試驗計畫擱淺。”看著愛人桀驁驕傲的樣子,愛琳只把頭深深埋入他的懷中,感受著丁克溫暖的懷抱和有力的心跳,她感覺到從來沒有的安全感。
    “好了,已經很晚了,這些資料就看到這裡。晚上你就不要回去了,我讓人通知一下你的人,讓他安心。你父親真有一套,找到這麼忠心耿耿的僕人,也不知是忠於職守,還是為了守護他心目中的天使。”丁克撫摸著愛琳還有些潮濕的長髮說道,不安分的手開始往下探去。
    愛琳害羞地點了點頭,過兩天愛人就要獨自一人去繳納歲貢了,這一去一來起碼要半個多月,她自然格外珍惜相聚的每一刻。
    丁克哈哈一笑,雙手抱住了愛琳的柳腰。
    又是一個粉紅色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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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女逃犯
    丁克要趕往的地方是聯盟在西北大陸設立的辦事處,位於夏爾山地的南端靠近中部的伊索克城。因為領地的事務需要大量人手,所以他決定獨自一人上路。
    當然,最根本的原因還是他身邊的女孩子無不希望前往,帶誰去都將惹得別的女孩子生氣,而且她們誰也不讓誰,不給丁克好臉子,無奈之下,丁克不得不在幾雙哀怨的眼神中獨自上路,誰也不得罪了。
    按照和維蘭瑟的約定,他許諾絕不在路上勾搭別的女孩子。只因維蘭瑟發現,丁克最近有些變了,對異性特別親昵,而且他本身也有一種讓異性心動的魅力。
    終於,還是梅絲想出了辦法,將易容術教授給了丁克。丁克很有天賦,不久便學會了。
    五天后,喬裝成一位行腳商人的丁克便駕著馬車來到了阿維拉郡的地域,進入了一個被稱為淺水城的地方。
    當然,還有可愛的凱薩琳。
    小傢伙是被維蘭瑟趕出來的,丁克發現她的時候,小傢伙脖子上掛著一封信,是維蘭瑟寫給他的。還是你帶走好了。皮爾斯先生已經因為她寢食不安,生怕這傢伙腦袋一熱,將他的珍藏全部偷吃了。白蘭度先生雖然喜歡她,但是他給她的食物全是從皮爾斯先生的珍藏中敲詐來的,不能持久。
    原本我還想好好教導一下她,讓她懂禮貌,不料她又幹了壞事。這傢伙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跑到了梅絲姐姐的臥室,折磨那五隻小可愛。哦,就是梅絲姐姐的銀睡鼠。
    以前聽梅絲姐姐提起過它們,但是因為小傢伙兒們一直在冬眠,就沒有打擾它們。沒想到凱薩琳卻找到了它們的窩。將它們全部弄了出來。
    這原本沒什麼,可她竟然讓可憐的小傢伙們在寒風中排成一排,接受她的訓練,凍得它們瑟瑟發抖,全患了感冒。這讓梅絲姐姐心疼死了。真是可惡!
    總之,我是不願管她了。現在我讓她來找你,你就好好管教下她吧!不然,她在我這裡恐怕要受很多苦頭!到時候你又要埋怨我了。
    你地維蘭瑟。
    看著小傢伙楚楚可憐的樣子,丁克當然趕緊攬在懷裡。喂了好幾顆魔法水晶,以此安撫小傢伙那顆受傷的心。
    淺水城最著名的東西莫過於他遍佈大街小巷的酒鬼和行色匆匆的商人,作為阿維拉郡的領主愛德華伯爵“仁政”的副作用。這裡的人們已經習慣了荒蕪自己地土地,然後依靠到處流浪的過程中順便賺取的金幣來養活自己地家庭。
    而酒鬼,則是商人過剩後的進一步副作用的體現。昏昏欲睡,借酒消愁,打發漫長的時光,為阿拉維平添了一道蒼白的風景。
    但是,女性的酒鬼倒是非常難得一見的。而且是如此一個年輕地女酒鬼。
    “喂,司各特,你覺得那個女人怎麼樣?”一頭綠色頭髮的騎士歎道,“如果被別人下手了,那可就是一件大大可惜的事情呢。”
    “好吧,羅尼!”被叫做司各特的騎士說道,“我的好兄弟。祝我好運吧,但願今晚我的四尺大床能比平時溫暖!對了,如果我沒回來。記得幫忙給頭兒請個假,就說我屁股痛。”
    “上次說過了。”
    “胃疼!對,你就說我吃壞肚子了!”
    羅尼搖頭道:“我會說你腎虛的,頭兒會比較喜歡這個說辭。”
    “隨便你!”司各特無所謂地歎道,“不過,明天早上,說不一定真是那樣。這娘們兒看起來就很帶勁,前凸後翹。”
    司各特說完,丟下同伴。興致勃勃地向正在獨自喝著悶酒地女孩走去。步伐堅定從容,穩重有力。顯示了極強的信
    “小姐,請問……”司各特優雅地施禮道,可他立即將剩下的話咽了回去,只因一柄玫瑰色地刺劍抵住了他的咽喉。
    冰冷的劍身讓他連吞唾沫的動作都極力克制,他已經能想像出自己的喉結碰觸到那鋒利的劍鋒會出現什麼樣恐怖的場景。
    作為一名合格的騎士,司各特已經幹過無數次這樣的事情,雖然有成功也有失敗,但是也確實沒有辜負淺水城之狼地稱號。
    只是這次,他明顯選錯了物件,例行地開場白還沒有說完,一把玫瑰色的細長刺劍已經架在了他健壯地脖子上,森冷的劍鋒微微割裂了他的皮膚。騎士相信,對方的手哪怕是一個顫抖,都會讓自己命喪黃泉。
    “我不喜歡你們這些所謂的騎士,所以,最好離我遠點。”伊蓮娜咽下了一大口麥酒,然後用一種冰冷的語氣認真地說著她對騎士的警告。
    “我……”司各特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沁透,話到嘴邊又被咽了回去。
    就在剛才,他已經聞到了死亡的味道,特別是玫瑰色的刺劍,更讓他想起了一個人,刺殺了西邊莫科爾城城主次子的女殺手,被懸賞兩千個金幣通緝的那個女人。
    伊蓮娜並沒有注意到騎士的表情變化,現在的她,正沉浸在對某個騙子的滔天恨意之中。也正是這個騙子,讓可憐的伊蓮娜捲進了可怕的經濟危機之中,現在她只能在路邊攤上喝著澀口的劣酒。
    她剛剛才適應了這種麥酒的苦味,當然不希望有人打擾。
    “走吧,記得,不要惹我,我現在很生氣,後果……”伊蓮娜打了個酒嗝,中斷了她要說的話。
    借著街道上的燈光,少女迷迷糊糊地看著騎士連滾帶爬地跑遠,看著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歎道:“騎士……騎士和騙子一樣可惡!”
    旁觀的酒客看到準備對少女下手的騎士撒丫子跑開了。發出一陣哄笑,然後又繼續猜拳喝酒。
    不久,一個年輕的夥計端著一壺酒過來,放到伊蓮娜的手邊,一言不發地走開了。
    伊蓮娜醉眼朦朧,見到有酒,毫不客氣地喝了下去,一頭倒在了桌上,胡亂地說著什麼。
    躲在暗處正要趕過來的那位名叫司各特地騎士看到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殘忍,咕噥道:“我不喜歡像死人一樣女人!要掙扎才有味兒!”
    可他剛要跑過來,突然發現身子一僵直。然後就栽倒在地,什麼也不知道了。
    “你醉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在伊蓮娜的後面響起,溫柔得就象喬裝成行吟詩人騙走女孩所有積蓄的那個傢伙,西邊莫科爾城城主的次子。
    不過,伊蓮娜確信不會是那個可惡的傢伙,因為他已經死在自己的劍下,下了地獄。
    但女孩確實有些醉了。她本能喊了出來:“我沒醉!”
    話音剛落,玫瑰色的刺劍再次出手,這次卻沒能架在她身後那人的脖子上,而是撞在了一個裝烤肉地盤子中間,她甚至沒能穿過這泥土燒制的器皿。
    依照她的經驗,即使是精鋼也會被她地寶劍刺破的,對方竟然能擋住。還能好整以暇地和自己說話。看來自己是真醉了,手軟綿綿地沒有力氣。這樣一想,玫瑰色的刺劍就叮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可是。怎麼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喝醉呢?酒館的老闆會怎樣對自己……伊蓮娜甚至都不敢想下去了。
    這一驚,酒勁兒便上來了,她感覺身子一晃,就被一雙強有力的手抱住。她試圖掙扎,但是終歸徒勞。
    “好吧,你沒有醉,大家都沒有醉。至於誰醉了,只有他心裡明白。然而,我不是騎士。也不是騙子。所以,小姐您用不著防備。喝完這杯。我們就離開這裡吧!”
    如果有人到過夏爾山地,聽過那位年輕的領主說話,想必就會立即認出這聲音的主人正是那位名叫丁克地二等子爵。
    伊蓮娜當然沒有到過夏爾山地,更不認識丁克。她扭過頭去,醉眼朦朧中,正好看到一張出乎她預料的年輕臉孔,那是一張相對稚嫩面容,主人的裝束倒像是一個遠行的商人。
    陌生人手裡還拿著一瓶酒,在暗淡的燈光下散發出誘人的血紅色的光輝,美酒地醇香仿佛從那閉合的瓶塞中飄了出來,化作魔鬼在她耳畔慫恿她,讓她再喝上一杯,一醉解千愁。
    丁克看著伊蓮娜的褐色眼睛中盡是猶疑,淺淺一笑,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我不是騎士,也不是騙子,只是一個路過地商人。我是賣酒的,您呢,是一個懂酒的人,就請為我品鑒一下吧!”
    “商人?商人同騙子有區別嗎?”伊蓮娜收回寶劍,認真地看著面前這個似乎比自己還小的男人重複道,“商人!商人同騙子有……有區別嗎?”
    可她一邊說,一邊奪過了丁克手中的酒瓶子,拔開瓶塞,咕嚕咕嚕灌下。
    “有!”丁克的話還沒有說完,伊蓮娜就倒在了他的懷裡。
    “真是一根筋的女孩啊!”丁克喃喃自語,“區別就是商人至少要付出點什麼。難怪你不喜歡騙子,你這樣的女人真是好騙啊!
    “嘿,這種情況還敢借酒澆愁,不是遇到我,一覺醒來,還不被人脫光光了。我呀,就是心慈手軟。維蘭瑟,你可別怪我多管閒事才好!唔,維妮雅,我又一次印證了那個說法:即使是毒藥,用在好心人地手裡,也成了良方!”
    這時,可愛地凱薩琳也探出了她可愛的腦袋瓜子,看看被丁克橫抱住地女孩子,趕緊別過頭去,表示她不會偷看。
    丁克當即臉紅,小傢伙顯然是誤會了。
    “陌生人,但願你有錢替這娘們兒付帳!”正當丁克抱著女孩子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山賊一樣的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確實是酒鋪的老闆,至於幹這個以前是幹什麼勾當的就不得而知了。
    丁克凝視了老闆的眼睛一陣,微微一笑:“在桌上!”
    老闆朝桌上看去,什麼也沒有。
    丁克也發現,桌上確實什麼也沒有。立即。他就知道是凱薩琳幹的好事,她以為是丁克不小心遺落的,就順手將他放下地一枚金幣收回到他的空間戒指之中。
    老闆以為丁克在戲弄他,剛要發作,眼睛的餘光突然瞥見,桌上突然出現了金光閃閃的東西,是三枚金幣。
    怎麼回事兒?!絕不是眼花!
    老闆過了幾秒,才從驚駭中回過神來,他確信年輕人剛才動了什麼手腳。將錢放到了桌上。
    不過,他顯然是個極其圓滑的人,立即說道:“哦。三枚金幣,出手闊綽,是個幹大事的料!將來會成為大人物的。不過要小心,淺水城的水正好和它的名字相反,很深,很
    “謝謝,再見。”丁克抱起伊蓮娜和她地少得可憐的行李。大步地向酒館的外面走去。
    “老闆,這傢伙明明在我們地酒館裡對酒客下藥,我們應該……”
    “滾!”老闆突然瞪著自己的手下怒道,“別讓我想起他!還有你們,我奉勸你們最好別打這個傢伙的主意,他絕對比外表看起來危險一百倍!”
    強盜模樣的老闆沒有說下去,不過他的夥計看他擦冷汗的動作。知道老闆不是在說笑。這個夥計當然知道老闆的過去,相信老闆地眼光錯不了,於是趕緊閉嘴。去忙他的事情了。
    阿嚏!
    坐在馬車上的丁克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他揉揉鼻子,然後回頭看了一眼還在沉睡中的少女……不,現在已經被丁克喬裝成一位滿臉膿瘡的婦人。
    喬裝地那麼逼真,將少女的美貌完全遮擋,連丁克都有點於心不忍,不由得咕噥道:
    “沒有想到,那傢伙地**藥這麼厲害!還好梅絲的易容術高超,我呢。又那麼聰慧……唔!什麼時候這麼自戀。看來是自信心膨脹地太快了,要低調啊。要低調。凱薩琳,我的小寶貝,不要用這樣地眼神看著我。要低調,知道嗎?要低調!
    “你瞧,這個可憐的姑娘,就是不知道隱藏自己,險些遭了毒手。不過,刺客小姐,你可不要怪我啊,這樣做,對你有好處。你就不要以身相許了……呃……開玩笑,開玩笑!”
    伴隨著一陣自嘲的笑聲,馬車慢慢地走向了淺水城的城門。
    一路上,丁克不時會看見緊張異常的騎士匆匆忙忙地向著城門方向集中。他當然知道這些駐紮在淺水城的騎士是接到了抓捕女刺客的命令才變得這樣緊張的。
    畢竟抓捕身價兩千個金幣的刺客,對這些生活在淺水城這樣過於安全地地方地騎士們來說,也是一件前所未有的挑戰。
    越高地賞金,意味著對手越強大,也越危險。
    “看樣子,兩千個金幣倒是很能說明你的實力呢!”丁克看著滿臉膿瘡的中年農婦的伊蓮娜,笑著說道,“這下,他們應該認不出來你這個女刺客了吧。”
    就這樣,一對多災多難的中年夫妻就這樣出現在城門的前面。
    “大人,這淺水城裡到底怎麼了?怎麼亂得這樣?”丁克一邊仔細地問著城門的士兵一邊小心地塞過去了兩枚銀幣。
    “是女人!哦,應該說是女刺客。算了,說了你也不懂,車上是什麼?”衛兵熟練地把銀幣收進了袖子裡,一邊看著丁克的馬車問道,“不要說後面也是女人!朋友,我最近不喜歡聽這個詞
    丁克恭敬地歎道:“大人明鑒,後面確實是我家老婆子。”
    雖然丁克的表現恭敬而順服,不過衛兵一聽真是女人,還是緊張地拔出了自己的長劍:“把簾布拉開,我們要例行檢查!”
    仿佛被他的動作嚇到,丁克從馬車上滾了下來抱住衛兵的腿哭訴道:“大人,求求你放過我,我也沒有辦法!”
    衛兵聞言,以為真是女刺客挾持了這個哭訴的中年人。於是一腳踢開丁克,後面上來的衛兵用長矛挑開了蓋在伊蓮娜身上的篷布。
    一個滿臉膿瘡。正在昏睡的中年婦女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了衛兵們面前,嚇得衛兵們本能地退開。只有丁克仍然頑強地爬過來抱住衛兵的腿大哭道:“我也沒有辦法啊,大人,我實在沒有錢給她治病,只能把她扔到外面去。”
    衛兵們對這種事情倒是習以為常,那個挑開篷布地人只是淡淡問了一句:“什麼病?”就熟練地收回了長矛。
    “是鼠瘟!”丁克盡職地表演著自己的角色,一邊哭訴一邊試圖繼續抱住不斷想要躲開他的衛兵的腿,“她被一隻老鼠咬過就變成這樣了。”
    衛兵聞言,又嚇得後退了好幾步。甚至將挑開簾布的長矛都扔到了地上。顯然是被丁克口中的鼠瘟嚇到了。
    丁克見狀,叫得更加大聲了。這聲音仿佛有一種魔力,隨著他的嚎叫。衛兵躲得愈發的遠。
    後面的人用長矛指著丁克大聲吼道:“你可以出去了,快點出去!趕緊!”
    丁克擦擦眼淚,看了衛兵們最後一眼,這一眼讓衛兵們又退後半步。然後他抽泣一陣,哆哆嗦嗦地爬上馬車,驅趕著馬兒向城外走去。
    臨走,他還很認真地對衛兵們說了一句:“我很快就會回來地。大人……”
    這話嚇得那個挑開簾布的衛兵幾乎是當場就要哭出來。
    在丁克離開之後,可憐的衛兵馬上向他地隊長請假回家用婆娘從某位僧侶那裡求來的“聖水”洗澡去了。
    這些人都沒有聽到,在不斷遠離的丁克嘴裡發出的輕快的小調聲,那可不是一個快要死老婆的人能哼出的曲調。樣?”
    “托領主大人地福,糧食價格又漲了。怎麼。年輕人,你也是去東郡收購糧食的嗎?”
    “不是,我是準備去南邊收購一點茶葉。”
    “那您真是有錢人。南邊的茶葉價格高得嚇人。”“我有親戚在那裡,能以最低的價格進貨,一轉手,總有六七分的利!”
    “那就要恭喜您發財了!”
    “謝謝!”
    在中部大道上,丁克始終保持著微笑的狀態同一路的旅人們親切地交談著。就談吐而言,同行地商旅甚至會認為他是一個老行商,而不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不得不說,梅絲的易容術真地不錯。
    當然,這個也得歸功於他的天賦。至少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人看透過他的偽裝。
    走到一個十字路口,他終於停下了一直哼著的小調。在路中的石碑上,寫著三個方向:
    往東,東郡;
    往西,卡隆要塞;
    往南,是南港。
    就在他決定踏上去東郡的路那一刻,一個冰冷的聲音卻阻止了他,一把玫瑰色的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是那個女刺客伊蓮娜。
    “不許動!”
    不知道什麼時候,伊蓮娜已經醒了過來,她紅著眼睛看著丁克地背影怒道:“說!你是什麼人?”
    一邊暗罵自己怎麼已經忘記了這個女孩子,丁克一邊勉強地笑道:“我叫丁克。”
    “不是問你地名字,我是問你是幹什麼的!”
    丁克靜了靜心情,然後用手指著馬車說道:“如您所見,我只是一個小商人,靠這條路討口飯吃地人。”
    伊蓮娜狐疑地看著破舊的馬車,她醒來已經有一段時間,只是還暗中觀察了他一會兒,所以到現在才抓住機會發難制服這個傢伙。
    “說,你,把我弄在這裡想幹什麼?還有你的易容術怎麼這麼厲害?”
    丁克無辜地歎道:“作為一個商人,你覺得我能做什麼?至於我為什麼會使用易容術更簡單,你說別人喜歡和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做買賣還是一個穩重的中年人做買賣?”
    “我怎麼知道?!”
    “生意,一切都是生意!”丁克說道,像是有些害怕,當然他是故意裝出來的,“一切都是生意。是偉大的神的指示!”
    “你不要廢話!”伊蓮娜實在對這個傢伙忍無可忍,試圖一腳踹翻這個可惡的傢伙。
    丁克“狼狽”地避開了,飛快地說道:“當我的保鏢,好嗎?小姐!這是生意。”
    伊蓮娜盯著他問道:“男人還需要別人保護?”
    “不,不是保護我,是保護我地錢。”丁克顫抖著聲音對伊蓮娜說道,“不是我,僅僅只是錢。”
    “好吧,我同意了。”伊蓮娜居然爽快地答應了他。並且收回了架在丁克脖子上的刺劍。
    “什麼?”這次換丁克驚訝了,他只是隨口說說的,他可不需要什麼保鏢。而且是一個麻煩的女逃犯。
    按照丁克先前的想法,對方脫離了危機就會揚長而去,他也正好丟掉麻煩,繼續趕路。
    刺劍再次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伊蓮娜冷冷地看著丁克“我說,你難道是消遣我的不成?對付騙子,哼哼!我喜歡一勞永逸!”
    “不不不!請千萬別誤會。”丁克靈機一動。連連擺手,“只是你這麼乾脆,搞得我沒有什麼準備的說,你也不問問工錢之類的事情嗎?”
    “沒有必要,不滿意就把你所有地錢搶走不就得了!”
    “這,這個……哈哈!不錯,這想法不錯!您確實沒有必要詢問工錢。”丁克發出一陣訕笑。
    “確實不錯!”伊蓮娜點點頭。
    “那好吧。不管怎麼說,我們現在也算是合作人了。記住,我們的商團名叫流浪的紅酒旅行商團。從今天開始,你也是商人了,哈哈,我們都是商人。”
    伊蓮娜迷著眼睛看著天空中遙遠地雲朵,在嘴裡喃喃道:“商人嗎?我們都是商人……”
    不過,突然她又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正是她剛才要詢問的,卻險些被這傢伙蒙混過去了。
    伊蓮娜厲聲問道:“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怎麼。在這裡。還有這衣服……”
    冷汗再次從丁克的額頭流了下來,他緊張地看著天空說道:“下雨了。你的衣服被淋濕了……”
    該死!丁克突然意識到,昨天似乎沒有下雨,連地上被露水打濕的印痕都讓初春的陽光清掃乾淨了。
    他正要改口,可伊蓮娜已經用她地刺劍指向了丁克的小腹上。
    “只要我輕輕地……”伊蓮娜笑得很冷。
    “昨天你醉了……”
    “我知道!”伊蓮娜不耐煩地吼著,“我是問!醉了之後!”
    “你是一個通緝犯。”
    “我的耐心有限!不要說廢話!”
    伊蓮娜的火爆脾氣讓丁克不得不倒吸了一口冷氣道:“你昨天惹了一個騎士,他雖然沒有認出你的身份,但是在你的酒裡下了藥,您那麼漂亮……所以,咳咳……
    “我不得不將你的衣服換了,喬裝成一個害了鼠瘟地農婦。那些傢伙都害怕染上瘟疫,檢查的時候就不敢太靠近,甚至巴不得我們趕緊離開。也只有這個辦法,我們才能順利出城。”
    “騎士!”伊蓮娜吼道,“又是這些該死的傢伙,他們只會喝酒和找女人!”
    “所以他們會第一個找到你,喝酒地女人……抱歉,應該叫你女孩才對!”丁克突然停下了說話,他看著伊蓮娜憤怒地吼道,“為什麼插我這裡?我的妻子會殺掉你的!”
    “我手抖了一下……”伊蓮娜紅著臉說道。
    “你……”一陣腹誹之後,丁克來了一句,“女孩子這麼狠的話,當心以後嫁不出去!”
    “關你什麼事?!好好你的趕車!”
    “怎麼又紮我!”這次是他的屁股。
    “我樂意!”
    “真是一個女流氓!”當然,這話只能在肚子裡面說。
    至於伊蓮娜可不理會丁克的想法,得意地坐在馬車上晃蕩著雙腳,看著兩岸濃密的樹林。在沙漠中長大的她,對綠色地生物有一種發自內心深處地狂熱。
    綠色,在那塊乾枯的大地上就是生命地希望。她是來尋找希望的!
    “很多樹啊,真是很漂亮的地方,在這裡生活一輩子都願意。”伊蓮娜喃喃自語。
    丁克扭過頭看著伊蓮娜,這段時間的相處,丁克知道這個女孩子其實很天真,為了尋找所謂的天堂一個人穿越了大漠,歷盡千辛萬苦來到這裡。
    結果被一個道貌岸然的公子哥兒騙走了她從沙漠中帶出的一袋子寶石,說是拿去幫她換成金幣,其實拿去還了賭債。
    她很信任他,可就在喝酒的時候,對方在酒裡面下了**藥,準備佔有她後再將她賣到窯子裡,又能賺上一筆。
    可那個城主的次子實在太心急,伊蓮娜身體的抗藥能力又特別強,藥效還未完全發揮。於是她迷迷糊糊中洞悉了他的圖謀,本能地將他殺死了。
    現在,少女被通緝,兩千金幣的賞金雖然不能讓那些好逸惡勞的騎士特別上心,但是傭兵們和賞金獵人早已行動起來。
    若不是丁克的易容術特別高明,恐怕早就被識破了。
    雖然以丁克的實力,對付這些來犯者不在話下,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丁克打定主意:能避則避。
    看著少女天真的樣子,丁克心生憐憫,一時間忘記了對維蘭瑟的承諾,笑了笑:“到夏爾山地去吧,那裡的樹更多,還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女孩子都喜歡的。最漂亮的樹,還是在我妹妹的花園裡……”
    突然,丁克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打住。
    “妹妹?”伊蓮娜望著他,疑惑地問道。
    丁克咬咬牙,苦笑著說道:“是的,我的妹妹,一個天使般的女孩兒。她的花園裡有很多樹木,每天都有鮮花開放,爭奇鬥豔。唔!他一定會喜歡你的。”
    “她會喜歡我?對了,”伊蓮娜突然叫起來,“你似乎還沒有回答我,我的衣服是誰脫的?”
    “我……哦,不是我,是你自己!”
    “我殺了你!”
    “救命啊!救命……”
    慘叫聲回蕩在南下的大道上,經久不息……
    漸漸地,少女發現,眼前這個喬裝的年輕商人深藏不露,其實是一位高手,至少她的劍是根本碰不到他的衣角的。
    終於,伊蓮娜問出了她想問又不願意問的問題:“丁克,你就是夏爾山地的領主丁克嗎?”
    “親愛的伊蓮娜,你看我像嗎?在夏爾山地,叫丁克的人可不少。”
    伊蓮娜看了一陣,咕噥道:“不像,我要是那位領主,絕不會跑出來做什麼買賣。”
    “那不就結了!”丁克笑笑,繼續趕他的馬車。
    得到這樣的回答,伊蓮娜似乎很滿意,但是卻不由得凝視這個男人好一陣,她其實是希望此丁克就是彼丁克,那樣她就可以借助他的力量瞭解那段已經被她深藏在心中,絕不敢觸及的仇恨了!

18、命運
    成功越過兩座小鎮後,二人離淺水城越來越遠,如果不出意外,只要再花兩天多時間就能趕到此行的目的地南港,滿足少女看海的心願。
    丁克原本是不打算浪費時間的,怎奈伊蓮娜非常固執,他又不放心她獨自上路,畢竟還沒有完全走出那位科莫爾城城主的勢力範圍。
    “伊蓮娜,我們今晚在前面的石木鎮休息一個晚上,明天再接著趕路,你看怎樣?”丁克小心地徵詢著伊蓮娜的意見,少女對大海的渴望是熱烈的,如果她提出要連夜趕路,他也只好照辦。
    說是辛苦,其實二人一路簡直就是在遊山玩水,如果這樣也叫辛苦,恐怕不止有多少人願意嘗試這樣的旅行了。
    石木鎮是方圓一百多裡內最大的城鎮,說是小鎮,其實有城市的規模。雖然已經是傍晚時刻,但仍然有不少人出入。
    據丁克從那位活躍於南方個郡的蒙蒂戈伯爵稱,以及索爾王國的奧法三世證實,不久這裡就要升級成城市了。
    而鎮長本人不出意外,將領三等子爵的頭銜,以表彰他對這條商貿要塞的繁榮做出的功績。
    雄偉的城門前面,站著一排身披銀灰色輕甲的城防兵,嚴格盤查進出的商旅。丁克知道這些人正是受那位莫科爾城城主指使,在此地例行盤查的,於是勒住疾馳的馬車,加入進城的的隊伍。
    “傑西隊長,昨天都還正常,今天怎麼就查得這麼嚴了?”一位商人模樣的中年人像是和守城的小隊長特別熟絡,在經過他身旁時,悄聲問道。
    “聽說,西邊莫科爾城城主府前兩天出現了一名女刺客。殺掉了城主的次子,斬殺了幾名護衛後逃得不見蹤影。一怒之下,城主就派出大軍嚴格審查,這不,領主佈防在此地地人都被徵召起來,說是逮住那個女人,有兩千個金幣的獎賞呢!”說話的是領頭的守衛。
    “頭兒,據說賞金已經翻了一倍。”傑西身邊的一個士兵提醒說。
    “四千啊!這數目不賴。不過,莫科爾的城主把自己兒子的命看得太不值錢了。嘿嘿,沒準兒是城主夫人同旁人的私生子也難說。”
    “噓!”士兵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一邊朝城頭上的大隊長努努嘴,“頭兒,小心被人聽了去,陷害於你。”
    “哦,多謝提醒!”小隊長傑西滿意地拍拍身邊地手下。他也意識到自己這玩笑開得有些過頭。真要被有心人聽了去,恐怕會對自己不利。
    尤其是城頭上那個惡少大隊長,忌憚自己的能力,害怕自己奪走了他的大隊長之位,時不時地打壓自己。保不齊會利用這些小事兒做文章,讓自己失掉現在的位置。
    這時,那些聞訊趕來的傭兵也加入了協防。這些人和小鎮地守衛有些交情。因此並沒有受到阻擾,反而和守衛們交談起關於女刺客的事情。當然,他們談論的焦點往往落在抓住刺客後如何慶功之類的話題上,顯然都是沖著那四千枚金幣的懸賞來的。
    就在幾名身披破舊盔甲的傭兵小聲地議論莫科爾城城主之子被刺殺一事地時候,丁克趕著馬車出現在了城門口。
    這些人立馬緊緊地閉上嘴巴。一名大鬍子本來還想再多說幾句,但被一名年長的傭兵狠狠地瞪一眼後,知趣地住口。
    “快!下車檢查。快!”
    丁克剛一出現就引起了城防兵的注意。那名負責盤查的大隊長便率一隊士兵圍了過來。他的表情小心謹慎,看樣子是絕不會錯過任何可疑的情況。
    不過,類似的遭遇已經有過兩次。丁克和伊蓮娜二人已經輕車熟路,顯得極其鎮靜。
    喬裝改扮後地丁克和伊蓮娜先後走下馬車。不過,這次伊蓮娜成了紅酒商人的妹妹,除了頭髮和眸子的顏色有了改變,其它地還保持原樣。畢竟,少女都是愛美的,說什麼也不願再扮作滿臉膿瘡的婦人。看看伊蓮娜白色的肌膚,再看看她撩人的身材,原本還一臉嚴肅的大隊長眼前一亮。閃過一絲淫邪的光輝。
    他突然一招手。對手下人大聲命令道:“終於發現了那名女殺手和她的幫兇!快,把這兩人都給我捆起來!”
    士兵當即領命。把丁克和伊蓮娜團團圍起來
    女殺手?
    聽城防兵統領達拉斯這麼一吼,看著把刀劍高高地舉起來的城防兵,周圍地人潮水般後撤,唯恐惹禍上身。霎時間,就在城門面前空出了一大片空地。
    “頭兒,還有這麼漂亮地女殺手?”士兵小聲地對小隊長傑西說道。
    “哼!不是明擺著嗎?這淫棍又要幹壞事了!“
    “你是說……”
    “沒錯,無非是假公濟私,要滿足他的淫欲罷了!”
    “真是個混帳東西!”士兵狠狠地罵了一句。
    叫傑西地小隊長歎了口氣,就不再說話了。
    確認已經撤到安全的距離後,人們開始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怎麼也沒想到讓城防兵如臨大敵的女殺手就出現在自己面前。
    “咦,不對啊,既然是殺手,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還大模大樣地進城?看到盤查,應該避而遠之才對呀!”有腦子特別聰明的人開始發出這樣的疑問。“是啊!莫非他們還有什麼別的目的不成?”又有人附和道。很奇怪:這女殺手明明看見這邊有這麼多盤查的士兵,怎麼可能和同夥在這個節骨眼出現?不是自投羅網嗎!此外,達拉斯怎麼能一眼就肯定對方就是殺手?
    小聲地交流看法後,人們發現了越來越多的疑點。聯想到達拉斯成日持強淩弱的流氓本性,再看看如花兒般綻放的伊蓮娜,逐漸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仗著叔父是駐守石木鎮的衛隊副統領。達拉斯平時在平民中橫行霸道。上酒館喝酒有人請客,找賣春的少女們快活地時候不用花錢,遇到漂亮的少女順手摸兩把更是常有的事情。
    迫於此人的身份背景,人們往往敢怒而不敢言。
    搖搖頭後,看看漂亮的伊蓮娜,再看看因為趕路而風塵僕僕的丁克。人們一邊歎氣一邊惋惜地搖搖頭,暗歎一位花兒般的少女又將毀在可惡地達拉斯手上。
    “哼,找死!”看看張口“污蔑”的城防兵統領,再看看他色迷迷的雙眼,丁克不由得冷哼一聲。
    無論是這傢伙淫邪的目光。還是圍觀者地議論,都說明這傢伙心懷鬼胎,並非真的看破了他們的真實身份。
    丁克之所以走下馬車接收檢查,他只是不想多惹麻煩,免得節外生枝而已。沒想到對方不識好歹。居然敢“捏造”罪名欺負到自己頭上!更可氣的,還是想打伊蓮娜的主意。
    上車迅速離去,還是乾脆給對方一個永生難忘地教訓?丁克的心中做出了抉擇——戲弄一下這個可惡的傢伙。
    看著色中惡鬼般緊緊盯著伊蓮娜地城防兵統領,丁克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想好了應對之策。
    憑對方幾十名普通的士兵和人數在五十名左右的傭兵,別說自己,恐怕僅僅伊蓮娜就能讓他們全軍覆沒。
    如果不是顧忌暴露行蹤。惹來更多不必要的麻煩,這樣的普通士兵數量再多也不夠丁克塞牙齒。
    “叫你們主事地過來!”丁克傲慢地說道。
    聽丁克這麼一吼,滿臉橫肉的達拉斯滿臉通紅,脖子上青筋暴起,死死握著手裡的重劍。不過他覺得對方身上似乎有股子特別的氣勢,並非裝出來的,一時間不敢確定是不是遇到硬點子了。
    伊蓮娜難得地一聲不吭。似笑非笑地看著丁克,她隱隱感到,這個一臉淫笑的壞傢伙要在丁克手下吃虧了。
    難道他是因為別人對她心生邪念才動怒的?伊蓮娜一這樣想。臉頰立即變得暈紅,不由得低下了頭。看到伊蓮娜地表現,達拉斯以為自己真的是誤打誤撞,讓女殺手露出了破綻。
    “嘿嘿,老兄,別故作姿態!我就是主事的,有話到牢房裡去說吧!”達拉斯盯著丁克,狠狠地罵道,隨即率手下地城防兵殺上去。看他雙眼通紅地樣子。仿佛恨不得立即把敢於頂撞他們的丁克千刀萬剮。
    見滿臉橫肉的達拉斯率眾多士兵向自己殺過來。丁克微微一笑,從懷裡摸出一塊水晶打造的菱形徽章。上面刻著一朵鳶尾花。
    稍有見識的人都立即認出,這是代表蒙蒂戈伯爵的鳶尾花徽章!
    看看丁克手裡的水晶徽章,士兵們渾身一抖,立馬驚恐地停下腳步,就連衝動的達拉斯也沒有例外。石木鎮的鎮長是否能夠晉升為領主,完全仰仗那位蒙蒂戈伯爵,現在有人拿著他地信物,他們當然不敢造次。
    當初蒙蒂戈伯爵離開夏爾山地之前,就給了丁克這枚家族信物作為紀念,讓他如果在南方遊歷遇到困難地時候就可以拿出來,多少還是有點作用的。
    當然,這個“多少有點作用”只是蒙蒂戈伯爵地謙虛之詞,真的走到了這裡,丁克才瞭解,這個伯爵在南方諸郡贏得的赫赫威名。
    所有人談及他,都會稱讚一句:“一位熱心腸的老貴族!”很多時候還會加上一句:“原所有的神靈保佑他長命百歲!”
    “你……你怎麼會有蒙蒂戈伯爵的徽章?”震驚過後,達拉斯開始暗暗猜測丁克的來歷,希望能從他口中獲知一二。
    “嘿嘿,該怎麼來就怎麼來,總不能憑空出現,又或者路邊撿到的吧?”看著大驚失色的達拉斯,丁克解氣地笑笑,接著說道。“看你這樣只是個大隊長,領著幾十個人就自以為了不起,哼!等你的將軍來了,再好好跟你這個狗雜種算帳!”
    狗雜種?
    看到蒙蒂戈伯爵家的鳶尾花徽章後,達拉斯就明白大事不妙,自己很可能一不小心看走了眼,得罪了什麼大人物。
    不過,對於蒙蒂戈伯爵,達拉斯心中頗有怨言。他的叔父就是因為這位伯爵地侍從出現才痛失了守備統領之職,只撈了一個副職而已。
    何況。他最恨別人說他是狗雜種,因為有傳言說他是他母親和叔父偷情所生的。在石木鎮,有人膽敢提起此事,都被他狠狠教訓過,現在丁克無疑說到了他的禁忌。他就不顧那麼多了。
    霎時間頭腦一熱,不顧一切地持劍撲過來。
    快,實在是太快了!
    震怒之下,身為中級劍士的達拉斯直撲毫無防備的丁克,鋒利的重劍直取他的胸膛。如果被他一擊得手,丁克必定當場殞命。
    嘿嘿,來得正好!
    關鍵時刻。丁克卻迅速一個避閃,繞到了達拉斯身後,給他狠狠地一擊,又回到了原位。立即,達拉斯身影一晃,無力地倒了下去。
    整個過程由於太快,旁人根本看不出丁克的任何動作。仿佛他一直在原地。達拉斯不知怎麼的就摔倒了。
    “隊長,達拉斯隊長,你沒事吧!”直到達拉斯一動不動地倒在地上。他手下的城防兵們才反應過來,舉起刀槍,重重圍住丁克和他身邊地伊蓮娜。
    當然,沒弄清楚丁克的身份之前,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動手。
    “報應,報應啊!”
    圍觀者議論紛紛,如果不是害怕守衛報復,有人恐怕會拍手稱快。
    裝作疑惑不解地看著突然倒下去的達拉斯,丁克裝模作樣地搖搖頭。大聲說道:“一個人壞事做多了。總會遭到報應的。有句話叫什麼來著,哦。多行不義必自斃!”
    聽丁克這麼一說,圍觀的人們半信半疑地搖搖頭,隨即三三兩兩地議論起來,聲音越來越大。
    有人說達拉斯身懷隱疾,剛好發作倒在地上;有人說他壞事做多,像丁克所說的一樣受到了神靈的懲罰;甚至,還有人狠狠地詛咒平日橫行霸道的達拉斯再也爬不起來……
    聽著人們的議論,看看民情洶湧的路人,把丁克一行圍起來的士兵尷尬不已,頓時失去了往日地威風。他們求助地看看那幫前來協防的傭兵,可後者做出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絕不插手。
    對於達拉斯的性格,他們比誰都清楚,甚至有不少人就是達拉斯平日的幫兇,心裡對達拉斯栽贓這一男一女,想把他和他身邊的少女捆起來的真正目地一清二楚。
    一方面是無力地倒在地上,連話都說不出來的達拉斯;一方面身份不明,擁有蒙蒂戈伯爵鳶尾花徽章的丁克,達拉斯地手下一時之間進退兩難。
    他們既不敢放丁克一行離去,又不敢以殺手或者拒捕的罪名將對方捆起來。
    他們心裡很清楚,要是對方真的是和蒙蒂戈伯爵有關的大貴族或者大商家,那這個禍就闖大了,別說伯爵本人,就是那位新上任的守備統領一旦追究下來,估計在場的士兵沒有一個能有什麼好下場!
    在平民的眼裡,這些士兵們表面上威風不已,但唯有他們自己心裡清楚,在真正的大貴族面前,自己卑微得連條狗不如。
    按照大陸上約定俗成的規定,冒犯大貴族可是有罪地,不出意外,石木鎮地鎮長肯定會犧牲掉他們換取一份“交情”。
    就在士兵們進退兩難的時候,城內湧出了一支大軍,為首地是一名身披黑甲的年輕人,高鼻深目,高大英俊,正是那位被蒙蒂戈伯爵看重的冒險者湯瑪斯。
    不過瞧他現在意氣風發的樣子,顯然老伯爵將他考核的時間大大縮短,果真讓他擔當了重任。正如他所說,他要在當事人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嘗試改變這位元年輕人的命運。
    本來,見城防兵們圍著幾個人裹步不前,全副武裝的湯瑪斯心中大怒,準備喝令士兵們一擁而上。但當他拍馬走近。看清楚丁克的面貌後,不由得失聲大叫。
    “咦?丁……”
    立即,湯瑪斯感覺自己說不出話來了。
    看見一身商人裝束地丁克正朝他使眼色,湯瑪斯立即意識到,這位夏爾山地的領主是在隱藏身份。
    就這工夫,他猛覺得自己身上的禁制又被解除了。
    湯瑪斯心中驚駭于丁克高明的手段,但是知道必須立即解決當前的事情。無論出於什麼原因,擋住恩主蒙蒂戈伯爵看重的人的去路,都是他不能容忍的。
    湯瑪斯翻身下馬,小聲地問道:“您是什麼時候來到我們石木鎮的?”
    “湯瑪斯。我剛到!可惜,差點被你的手下砍成了幾截!”丁克淡淡地笑笑,接著說道,“剛才,我聽說西邊莫科爾城發生了刺殺事件。怎麼回事?”
    差點被砍成了幾截?
    看看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地達拉斯,再看看把丁克一行圍起來的士兵,湯瑪斯眼珠一轉,命令一邊的小隊長傑西把事情說清楚。
    傑西看到臉湯瑪斯都對這位陌生人恭順有加,就將事情的原委地照實說了。
    很快,湯瑪斯就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哼,簡直就是給我們石木鎮丟臉!”大怒之下。湯瑪斯狠狠地一鞭抽到達拉斯身上,喝令侍衛把他捆起來聽候發落。
    本來,聽說石木鎮的西門發生意外後,他立馬率護衛趕了過來。沒想到竟然遇到了夏爾山地地領主丁克,更沒想到,剛剛接任石木鎮守備統領就遇到了這麼一件醜事。
    他早就知道這個叫做達拉斯的大隊長平日裡無惡不作,苦於沒有找到由頭處理他。這回倒是可以借機剷除這個禍患。
    “二位,請到城堡後再仔細說!”
    城門耳目眾多,湯瑪斯向丁克和他身後的伊蓮娜看看。眉頭微皺,他確信眼前的女子沒有在夏爾山地見過,於是給了丁克一個曖昧的淺笑,認為是丁克新近認識的女孩子。
    夏爾山地那群美豔少女已經讓夏爾山地的領主背上了花花公子之名。不過,每當談及地時候,男人們都是心馳神往,將這位年輕的領主當成男人的楷模,認為能做到他的一半就死而無憾了。
    湯瑪斯也決不會懷疑,赫赫有名的夏爾山地領主會帶著一個受通緝的女刺客滿大街跑。在他看來。如果丁克要出手幫助這位女刺客擺脫干係。別說是殺了區區一個城主的次子,就是將整個莫科爾城翻個個兒。恐怕也沒有人敢找他地麻煩。
    湯瑪斯討好地對伊蓮娜投去一個善意的笑容,少女卻對他怒目而視。他遲疑一下,趕緊避開。他可不願讓這位美麗的少女誤會了他地企圖,進而得罪了丁克。
    丁克那句“無論多麼慷慨的人,總還有幾種東西不能和人一起分享”已經被他牢牢記住。顯然,女人或者說愛情就是其中最為重要的一項。
    湯瑪斯一馬當先,帶領著一群護衛簇擁著丁克的座駕迅速趕往鎮長的府邸“石木堡”,這裡也是他暫時的寓所。
    城外,來往的商旅絡繹不絕,城內,更是車來人往,一派繁華的景象。
    石木鎮的鎮長府邸坐落在最為繁華地秀水街,已是入夜時分,可街道仍被擠得幾乎水泄不通。有林立地商店,有沿街叫賣地小商販,更多的則是走走停停地平民,全是希望能在夜市上淘得廉價商品的人。
    因為在石木鎮,夜市上的交易是不必再納稅的,因此同樣的商品在夜市往往更加便宜。
    坐在馬車上,丁克仔細觀察這座號稱方圓一百多裡內最繁華地人類城市。街邊商店林立。有裝飾豪華的兵器店,有人頭湧湧的酒館,當然還有在這個世界不可或缺的妓院。
    不過,這裡最繁多的還是武器店,石木鎮的兵器遠近聞名,慕名到此地收購兵器的商人不在少數。
    大概數了數,他發現短短地幾十步內。就有五間經營武器和魔法裝備的店面,進出的客人除了那些看樣品的商家,絕大部分都是身強力壯的武士或者身穿長袍的魔法師,他們身上往往都打著傭兵工會的烙印,表明這裡的傭兵業也很發達。
    南方各國往往以商業和傭兵立國,由此可見一斑!
    煉製各種武器和盔甲,需要大量優質的鐵礦石;製作大量上好地魔法杖,離不開大量魔獸晶核或者優質的晶石。看看石木鎮內龐大地人流量,丁克明白,只要把自己領地上的資源運過來。絕對不愁找不到買家。
    突然,丁克又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夏爾山地坐等買家上門,不如雙管齊下,打造一個品牌,將商品賣到大陸各地。“小姐。看上什麼東西儘管開口,千萬不要客氣!”見伊蓮娜掀開馬車的簾幕東張西望,似乎對石木鎮的一切地很感興趣,湯瑪斯忍不住策馬靠近,想討好一下這位對他報以冷眼的少女。
    伊蓮娜笑笑,表示她不需要。
    不過,對於湯瑪斯來說。這已經夠了。因為這個笑容表明,她並沒有將自己之前的行為放在心上。
    伊蓮娜偶然將目光落在了丁克身上,發現他正側著頭色迷迷地望著幾個衣著暴露,正忙著招徠客人的女人,當即冷哼一聲。
    丁克立即回過神來,連忙對身旁的湯瑪斯說道:“湯瑪斯,沒想到你被那位蒙蒂戈伯爵收留。立即就被委以重任了。”
    “嘿,人生的際遇就是那麼神奇!”湯瑪斯笑呵呵地說道,“誰會想到。從夏爾山地回來,在路過此地的途中,我們遇到一夥山賊劫持了一位少女,正巧將她救下。這位女孩不是別人,正是石木鎮鎮長地女兒莫娜。於是……”
    “於是鎮長就打算將你留下當女婿!“
    “對!聽起來像是故事一樣。可一切就在我身上發生了。”
    “我的朋友,你是交上好運了。”
    “全都要托您的福!”
    索爾王國中南部靠近皮耶羅聯合王國的地區稱為約克郡,由十幾個小領地組成,其中一塊名叫馬爾他高地的領地正是那位蒙蒂戈伯爵的封邑,但此人因多有善舉。在整個約克郡都有相當的威望。
    他地領地馬爾他高地算得上是附近最富饒的一塊土地。相對寬鬆的稅務機制使得它成為了索爾王國南部地商貿中心。
    然而,因為有了大量錢財的支持。傭兵大量湧入,並被很好地組織起來,其軍事力量遠非周邊各個領地所及,領主們無不為這位伯爵馬首是瞻。於是看在他的面子上,為湯瑪斯安排一個職位不在話下。
    石木鎮雖說名義上是一個小鎮,但是實際已經成為事實上的獨立存在的領地,因此賣給向來關係密切的蒙蒂戈伯爵一個面子,也是出於利益方面的考慮。
    再說,石木鎮的鎮長有一個兒子,可惜是個傻子,因此鎮長就想在他獲得領主的稱謂後讓女兒繼承他地位置,那麼為女兒謀求一個有深厚背景地丈夫就成了當務之急。
    湯瑪斯正好是合適的人選。
    “這麼說來,你未來地妻子莫娜小姐將會是一位女領主嘍?”
    “是的,她雖然不是鎮長唯一的孩子,但她的兄長卻天生就是一個傻子,二十多歲了卻連手掌有幾根手指都數不清。根據索爾王國的法律,成年禮後,她就能正式頂替智慧不足的兄長成為第一繼承人,正式成為年輕的女男爵!”
    “哦,那麼我的同盟裡又要多一位盟友了!”
    “盟友?”湯瑪斯驚奇地望著丁克。
    “是的,商業同盟!”丁克說道,“如果您不建議的話,我想在石木鎮開山一兩家店鋪,事成之後,給你一份幹股。就算是我送給您和您的妻子的結婚禮物。”
    “感激不盡!”
    聽丁克這麼大言不慚,凝神細聽的伊蓮娜撲哧一笑,搞得湯瑪斯莫名其妙。
    “嘿嘿,我還沒有告知這位小姐我的真實身份呢!”
    湯瑪斯聞言,立即崇慕地看著丁克,讚歎地說道:“閣下。別人俘獲一位女子的芳心,要絞盡腦汁,將自己的地位和財富表露無疑。而您呢,您要征服一位美麗地女子,只需一個微笑就足以了。”
    湯瑪斯的話讓丁克有些汗顏,他尷尬地笑笑,轉而對臉色有些不對的伊蓮娜解釋道:“伊蓮娜啊,既然相識這麼久了,我也不瞞你了!其實,我是一個領主。一個很小很小,小到極致的領主!”
    領主?
    意外過後,伊蓮娜搖搖頭,明顯不相信丁克的鬼話。在他眼裡,如果丁克也是一個領主。那她就是一位公主了。
    很多時候,謊言比真話更容易讓人相信!
    看看湯瑪斯,再看看一旁的伊蓮娜,丁克搖頭苦笑。看來,自己這一路所扮演的小商人已經深入人心,說出真實的身份後,人家反而當自己在吹牛。
    “好吧。我就直說了!”丁克湊到伊蓮娜耳邊,“我就是夏爾山地的領主!”
    “你上次……”
    “我可沒有否認!”
    “真狡猾!”
    “你不生氣嗎?”丁克倒有些意外。
    “你就要答應我一件事。”
    “啥事兒?”
    “等我到了你的領地再告訴你!”
    “好吧!”
    越向前走,街道兩邊人就約擁擠了,但看見湯瑪斯衣服上佩帶著蒙蒂戈伯爵家地鳶尾花徽章後,人們立即認出了此人就是受到蒙蒂戈伯爵極力推薦的守備統領,有望成為石木鎮鎮長女婿的年輕人。
    無論是出於恭敬還是畏懼,人們都紛紛讓路。就連一些身穿華衣,坐在豪華馬車內貴族模樣的人也沒有例外。
    這樣一來,雖然行人眾多。但丁克一路上倒也暢行無阻。半個小時後,就來到了一座尖頂的城堡之外。
    正是鎮長地府邸。
    光是城堡的高大程度,就很說明鎮長是多麼富有。至少之前路過的淺水城城主的府邸還不及這個城堡的一半。
    也許是受追捕女刺客的影響,城堡周圍有許多身披重甲的侍衛在巡防,箭塔之上地弓箭手嚴陣以待。
    此外,還有不少潛起來的暗哨。有些藏在假山裡,有些躲在大樹上,有些甚至運用以附魔裝備支持的潛行術藏在陰影之中。
    自從進階到血鬥氣第四階段後,丁克發現自己的感知又進了一層。輕而易舉就發現了不少沿途埋伏的暗哨。
    丁克還感覺城堡裡面傳出一陣陣空間魔法的波動。應該是傳送陣一類的魔法陣,這讓丁克羡慕不已。
    在湯瑪斯地引領下進入城堡後不久。就有一名管家模樣的老人招呼丁克在一間三面環樹的別院住下來,很快就有女僕端上一盤盤美味佳餚。
    因為丁克特別關照湯瑪斯不能向外人透露自己地真實身份,對外只說是蒙蒂戈伯爵家的一個商業主事之子,和湯瑪斯本人交好,因此受到他特別的款待。
    湯瑪斯自然照辦。
    湯瑪斯告知丁克將在明天一早親自將他送出石木鎮後,就去處理那個倒楣的大隊長達拉斯去了。
    伊蓮娜獲知了達拉斯平日裡的惡行,請求湯瑪斯要狠狠地懲罰這個傢伙。湯瑪斯當即許諾,絕不會讓這傢伙在對女人生出興趣。丁克這才注意到,這個湯瑪斯原來並不像他當初認為的僅僅是一個老實人,骨子裡其實透著幾分男人的血性。
    他喜歡這種血性,決心盡力幫他在這裡站穩腳跟。
    湯瑪斯離開後不久,丁克居住的別院卻調來了一隊精銳的護衛,其中就包括了兩名擁有八級戰士實力地高手,他們是湯瑪斯從蒙蒂戈伯爵指派給他地精英中抽調出來保護丁克和伊蓮娜二人的。
    丁克卻笑破了肚皮,要抓捕地刺客竟然在這些侍衛的保護之下,世事真是難料。而明天,又將在他們的護送下離開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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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分手
    座落在人類世界最南的這個港口是大陸最大的港口之一。[閱讀文字版,請上]準確地說,即使不是面積最大,碼頭最多的港口,但是絕對是人口最多,貨物流量最大的港口。
    就連已經和人類絕交的精靈也曾說過,南港是人類世界的一顆明珠。當然,前提是先得把那些垃圾清理乾淨。
    精靈口中所謂的垃圾,就是那些渾身臭烘烘的酒鬼。
    混在進城的人群中,丁克的馬車已經裝滿了沿途購買來的各種商品,與此同時,更有一個讓他頭痛無比的“大件貨物”。
    喝得一塌糊塗的伊蓮娜捲曲著縮在車廂裡,而被丁克“寄予厚望”的原汁血提酒大半進了這位女刺客的肚子裡。
    丁克常常不自覺地打量小姑娘的小腹,真不知道怎麼能裝下這麼多的酒水。
    有了丁克的掩護,伊蓮娜再也不必擔心那些追捕她的人了。她堅信,只要自己不說出自己的身份,沒有人能認出她就是那位被懸賞通緝,刺殺城主之子的女刺客。
    當然,就算真的被逮住,只要丁克亮出身份,順利脫身並非難事。
    況且,據那位甚至南方勢力劃分的湯瑪斯所說,那位莫科爾城城主的勢力範圍也就僅僅局限在石木鎮以西的範圍。再往東,他就無能為力了,只能靠那些為了四千金幣而緊追不捨的傭兵為他抓捕兇手了。
    這些血提酒是丁克特意藏在戒指中,直到現在才拿出來的。他無非是順道為夏爾山地的血提酒彰顯一下名聲罷了。這倒不用擔心會暴露身份,誰也不會想到,夏爾山地地領主會獨自一人跑出來賣酒。*
    “所以說。女人是可怕的生物。”看了一眼周圍的馬車長龍,丁克再加了一句,“當然,商人也是。”
    好不容易進到南港城中,太陽也爬到了中天。按照南港人的習慣,現在已經到了喝下午茶的時候。
    看了看死豬一樣倒在旅館床上的伊蓮娜,丁克終於決定:“不管你了。我自己喝茶去,讓我想想,南港的水晶餅,還有綠茶……”
    就在他即將出門地瞬間,突然傳來了伊蓮娜的聲音:“好餓啊!丁克!我餓了!送吃得來!”
    他的腳步停在了半空中,一直不敢落下去。
    “我數到三,你再不出現的話……”
    冷汗瞬間從丁克的額頭上沁了出來,真是個難纏的女人。倒有些和維蘭瑟相仿。
    他突然慶倖起自己還沒有出門,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啊!
    “啊,親愛的伊蓮娜小姐,請問你想吃一點什麼呢?”
    丁克換上了一副恭順地面孔說道:“南港這裡的小吃不錯的,比如說水晶餅,還有海鮮雜燴什麼的。”
    “有酒嗎?”
    伊蓮娜伸了一個懶腰歎道:“這些天光喝血提酒了,也該換換口味。有烈酒沒有?”
    “你先洗洗吧,伊蓮娜!瞧,你這樣可不是一個淑女應該有的形象呢!”丁克鬱悶地遞過了一條毛巾給伊蓮娜。他本來拿來做幌子的血提酒居然被喝了一大半。
    “淑女,我可沒有興趣啊!你的維蘭瑟不就很頑皮嗎?那麼多人喜歡她!我也要成為她的樣子!”伊蓮娜再次伸了一個懶腰,“況且。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我就沒有想過當什麼淑女的。從小,我就只能為生存而努力,淑女嗎?對我來講,很遙遠,很遙遠!”
    “我知道,我知道,伊蓮娜,已經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地。”丁克溫柔地笑了笑。他已經瞭解了這個女孩兒的過去,也知道她深藏在心中的那段仇恨地記憶,他認為自己該幫幫她,“你知道嗎?我的目標可是成為這塊大陸最大的商人,最大的!我要用金幣統治這個世界!”
    “你?!”伊蓮娜瞥了他一眼,“就憑你一個小小的領主。這話從國王們口中說出來,都會被當作妄言的!”
    “我怎麼啦?我就不能對未來有所憧憬嗎?”“做夢!”伊蓮娜一把奪過丁克手裡的毛巾擦了擦。又說道。“不過,你到底是怎麼掙錢的呢?我一直見你拿錢出來花。買這個,買那個,就是沒有見你有什麼收入。還有,那這只小寵物每天要吃掉三顆高級寶石,會把你吃窮的!”
    凱薩琳聽到有人說她,還不是什麼好話,立即對伊蓮娜呲牙咧嘴起來。
    因為不願意和別人交流,伊蓮娜對夏爾山地的具體情況不甚瞭解,只能是通過丁克地隻言片語有個懵懂的印象。
    “呃……本來是有的,但是血提酒……”丁克望著少女手中的酒瓶子。
    伊蓮娜立即意識到他是在說自己喝酒的事情,臉色一變,高聲說道:“你是說我影響你的買賣了?好吧,我離開就是!”
    丁克的冷汗立即流了下來,因為伊蓮娜已經說過不止一次要離開了,結果呢?她總是會哭喪著臉回來找他。\
    他搔搔頭,苦笑著說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個……這個是商業機密,以後你就知道啦!”
    “不願意說就算了!”伊蓮娜冷笑著扔下了手裡地毛巾。
    她剛要離開,突然想起什麼,來了一句:“帶我去買一把新地劍吧!要是你離開了,那些鐵皮我可對付不來。換一把劍,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她說地那些鐵皮正是一隊名叫“鐵面具”賞金獵人組合,手下還真有兩下子。總之單憑伊蓮娜,是難以應付的。
    “有人追不是很好嗎?女孩子有人追可是好事呢?”丁克扭開了房門,做好隨時可以逃跑的準備。
    “好吧。那我就這樣出門了!”伊蓮娜揚了揚手中那柄招牌式的玫瑰刺劍,“我想,鐵皮先生們一定會很高興看到我和我地同謀一起出現的。我也會告訴他們,這個傢伙來自夏爾山地,名叫丁克,販運血提酒,正是那位傳說中的神奇領主。”
    “好吧!打住。打住!我同意了。說吧,要買什麼劍,你們馬上去。”
    這一路,伊蓮娜早已經知道了丁克的身份,雖說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喬裝改扮,但還是經常以出賣他來威脅他。
    伊蓮娜對著這個“吃癟”的男人溫柔地笑了起來,然後走過去挽住丁克的手臂溫柔地說道:“真是一個聰明的男人!好了,我們出門吧。去買一把劍。”
    作為一個超級港口,南港商品地豐富自然是不在話下。形形色色的商人更是豐富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只要你有錢,就能買到想要的東西。
    有人曾經說過,南港的實際統治者,不是什麼領主啊國王之類的人,而是那些行色匆匆的商人,他們實際上掌握著這個城市的命脈,沒有他們,就沒有南港。
    當然。南港是連同聯盟西大陸辦事處地主要通道,這也是它繁榮的原因之一。
    丁克同伊蓮娜悠閒地散步到了南港有名的大市場,走在大街上。伊蓮娜一直挽著丁克的胳膊。看起來貌似一對恩愛的小夫妻。
    然而實際的情況是,丁克完全陷入了一種自己被脅持了的錯覺中。好在他特別喜歡這種感覺,有時候扮演一下弱者的角色意識一種很愜意的事情。
    走進一家位於大市場東部的兵器鋪,丁克終於得到了脫身地機會,但是,伊蓮娜選擇的新武器倒是讓他大大地意外了一下。
    在丁克的估計裡,她多半還是會選擇刺劍,最多換一把單手長劍,可是,當她拿著一把巨大地雙手劍出現在他面前時。就連老闆也嚇了一跳。
    但老闆反應極快,趕緊獻媚道:“小姐,您真是漂亮威武!”
    丁克卻在一旁說道:“老闆,你真會說假話!恐怕稱不上漂亮吧,威武倒是很確實的事情。=小說首發==”
    他當然知道,伊蓮娜是故意拿一把巨劍,以此和通緝令上的那個拿刺劍的女刺客造成反差。雖然這個主意不錯。但是伊蓮娜肯定忽略了。這樣會引起旁人的注意,進而更容易看破她的身份。
    “你!”伊蓮娜突然間舉起重劍砍向了丁克。
    “我是說怎麼能用漂亮這麼濫俗的詞來形容我們美麗高貴的伊蓮娜小姐呢?”劍停在了離他額頭只有兩釐米的地方。卻再也砍不下去了,伊蓮娜眼中掠過一絲奇異的光輝。
    丁克則繼續鎮定地說道:“你應該用更高貴,更聖潔地語言來形容我們的伊蓮娜小姐,是的,聖潔!形容天使的詞彙。”
    看到伊蓮娜氣鼓鼓地推開門走了出去,老闆用崇敬的目光看著丁克歎道:“先生,您真是,厲害的人物啊,巨劍居然就這樣被您的眼神制止了,真是讓人嘆服。”
    “哪裡,哪裡!”丁克打著哈哈,“只是經驗,對付女孩子地經驗。人就是要在這樣地環境下才會不斷進步的啊。老闆,那把劍多少錢?”
    “三個!不……”老闆將豎起地三個指頭去掉一個,改口道,“為了表達我的誠意,只需要兩個大索爾。”
    “這樣啊,過獎了!”丁克摸著頭笑道,“你真有趣,雖然兩個大索爾的價格你也能掙上一半,不過沖您的話,我讓你賺取這筆錢。”
    痛快地付了錢,丁克也跟著走了出去。在門口,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路邊拿著誇張大劍的伊蓮娜,引得人們紛紛駐足觀看。伊蓮娜也虎視眈眈地看著那些看她的人,仿佛隨時都會暴走。
    “伊蓮娜,我們還是回去吧!”
    “嗯,這些人都不懷好意!”
    伊蓮娜點點頭,拖著巨劍上了停在門口的馬車……
    “好了,現在我們就該說再見了。我要去我的目的地伊索克城。哦,我要走一條捷徑,翻越北面的暮色森林。你呢,還是用這個吧!我叫它暗夜之心,是把不錯的劍,帶著它,到了夏爾山地自然有人接待你。
    “至於你的大漠玫瑰,就留給我防身用!記得看完海後,從這裡購買到布加爾港的船票,你用不找擔心,只需按照航運公司的安排就成,他們會將你送抵那裡的。下了船,你就直接去驛站買一匹馬,直奔夏爾山地就成。”
    說完,丁克扔給伊蓮娜一個錢袋子便獨自上路了,連馬車也留給了伊蓮娜,至於如何處理,全在她。為了送她來南港看海,他又耽誤了不少時間。還好,離繳納歲貢的日子還有一段時光。
    伊蓮娜打開錢袋子,發現裡面竟然裝著好幾枚鑽石幣!以及十來枚大索爾和一些金幣。
    真是有錢人!出手闊綽!
    她當即下定決心,一定不能放過這個傢伙,擁有他,任何理想都能實現了。她又想起丁克口中出現過的那些女孩子,立即感到了危機。
    現在,伊蓮娜認為自己要做的就是儘快趕赴夏爾山地,和那些女孩子搞好關係,不能讓她們排斥她這個後來者!
    想到這裡,小姑娘的臉紅了。也許是為了掩飾什麼,她狠狠地灌了一口血提酒。策馬往航運公司的方向趕去,在船上一樣可以看大海!暮色森林邊緣,陪他一起出現的,還有可愛的凱薩琳。
    終於,一人一獸走出了這片茫茫的大森林。看著前面廣闊的平原,他的心情波瀾起伏,感慨萬千。
    轉頭看著身後的參天大樹,他又掂了掂手裡五光十色的魔核,全是這兩天在暮色森林中的收穫。當然,最好的東西全被凱薩琳當作美餐吃掉了。
    原本丁克是不想招惹森林中的那些魔獸的,可是凱薩琳不知是不是受到維蘭瑟那頭龍的影響,的胃口越來越大,他不得不考慮找點額外的收入來填飽小傢伙的肚子。
    “回頭見。”丁克對暮色森林揮了揮手,小傢伙站在他肩上,也舉起爪子揮了揮手。
    初春的夕陽將一人一獸的影子拖得老長。
    一小時之後,丁克將暮色森林遠遠拋在身後,夕陽終於沉了下去,月光揮灑大地,照亮了旅者的前途。
    此時,丁克已站在了平原中的一條大道上。他沒有趕路,而是矗立在一個岔路口上,指示牌不知吹到哪裡去了,他正在為該走向哪邊而絞盡腦汁。
    他知道伊索克城所在的大方向,可這個岔路偏偏都是通往伊索克所在的東南方向。
    “難道要拋硬幣決定走哪條路嗎?”丁克咕噥著朝凱薩琳看看。
    小傢伙瞪著眼睛看看她,狠狠地點點頭,表示她認為這方法不錯,值得試試。
    丁克苦笑一下,他當然不會採納小傢伙的意見,他決心等待。
    有時候,前進還不如等待來得實用。
    ——

20、順風車
    丁克在岔道口盤膝而坐,足足等了兩個小時之久,卻連半個人影都沒有看到。陪伴他的只有懷裡的凱薩琳和天空中掛著的那一輪綻放著冷光的彎月。
    這裡寂靜地勝過暮色森林,甚至連蟲鳴都沒有。
    在暮色森林裡,至少還能碰上飛禽走獸,運氣特別好的時候,還能碰上一兩隻落單的魔獸。當然,那種成群結隊的魔獸,丁克是不願意去招惹的,他還沒有狂妄到那種地步。
    小傢伙的胃口也不是特別大。獵獲魔獸,只能算是旅途中的一種調劑罷了。
    要是真正高階的魔獸,他也只能避而遠之。為了區區幾枚魔法水晶將自己置於險境實在沒有必要。他手裡那些庫存的魔法水晶足夠小傢伙兒吃上一陣子了。
    但是丁克有自己的打算。因為他發現,凱薩琳的胃口在逐步增大,要是這樣無休止地增長下去,總有一天會將他吃窮的。節流顯然是行不通的,那麼就唯有開源了。
    因此他才特別試驗一下,看自己能否依靠獵獲魔獸的晶核來稍作彌補,以防有朝一日真的出現魔法水晶告罄的窘態時,能夠另辟途徑。
    凱薩琳當然不知道自己的主人用心良苦,倒是覺得打獵是非常好玩的事情,不過她對食物是挑剔的,若非有興趣為調劑,那些低劣的魔法水晶是不合她胃口的。
    不過令丁克感到奇怪地是,森林裡面的魔獸似乎都在朝西方。也就是他背對的方向進行大規模遷徙。等他快要走出暮色森林地時候,竟然連半隻魔獸的影子都沒有看見。幸好暮色森林中水源充足,在小溪中發現了不少藍紋鮭魚。倒不至於餓肚子。
    丁克已經仔細查看了自己所處的這條道路,確認這裡雖然少有人經過,但是應該有人涉足的。
    難倒真的那麼倒楣,偏偏就遇不到一個?!
    丁克當然不信邪。偶然之間,魔獸大規模遷徙的事實出現在他的腦海,繼而就縈繞在他心中,揮之不去了。難道這裡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情……
    此時天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丁克已經不再奢望有人經過。在這樣地地方趕夜路恐怕不是什麼明智之舉。之前那個拋硬幣決定方向的想法再一次出現在他腦海中,不過很快又被他否決了。
    丁克不喜歡後悔,更堅持那個之前的選擇:原地等待。
    就在他打算讓懷裡的凱薩琳佈置一個空間控制術,以便能安穩地休息一晚的時候,一陣馬蹄聲隱隱從西邊傳來,打破了曠野的沉寂。
    丁克確信自己不是出現了幻聽,那聲音實實在在地存在,正一步步朝他靠近。漸漸地,地面那微微的顫動,也變得越來越清晰了。
    丁克滿心歡喜。翹首等待。
    一刻鐘的時間並不長。但是他覺得這個車隊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
    遠遠望去,一支車隊在上百人的保護下,打著火把,正朝他緩緩駛來。就馬車地外形來看,車隊地前面三輛是載人的,想必是雇主的所在。後面的十來輛都裝滿了沉重的貨物,馬車因為這些重物而發出那種吱呀吱呀的響聲。
    車隊前方,有四個騎著馬的騎士疾馳而來,半身鎖子甲隨著馬背的起伏發出相互碰撞的響聲。清冷的月光和火把地光亮打在鎧甲上,折射出奇異的光輝。
    其中一個騎士像是發現了丁克。也可能是他跟前的那堆熊熊燃燒的篝火,立即策馬揚鞭,飛快地來到丁克跟前。和他隨行的另外三人當即拔出佩劍,緊跟上來。
    “您好,騎士閣下,我迷路了。您可以告訴我這裡是哪裡嗎?”在當先的騎士距離自己十來米的時候,丁克便躬身說道。藉以表明自己地身份。
    騎士勒住韁繩。借著手上地火把,低頭打量丁克一陣。不耐煩的道:“小子,不管你是幹什麼地,知趣的趕緊滾開,別擋了大爺的道!”後面的車隊此刻已經停了下來。
    顯然,這個走夜路的商隊非常警惕。現在出現了丁克這樣一個“不速之客”,那些傭兵模樣的護衛全部警戒起來。雖說這些傭兵沒有立即拔出武器,但是手都按在劍柄之上了,只要丁克稍有異動,就會立即行動。
    “前面出什麼事兒了,法蘭西斯?”一個略顯低沉的聲音從第一輛馬車中傳來,聽起來像是個中年人。
    “阿裡斯先生,一個不開眼的臭乞丐擋道,我們會解決。”法蘭西斯答道。
    “乞丐?”一個富態的中年人掀開簾布,仔細地看了看丁克,對身邊的僕人說道,“來人!給這位先生兩個金幣,一包乾糧。”
    立即,一個僕人打扮的人疾步上前,按照主人的吩咐遞給丁克兩個金幣和一包乾糧:“年輕的先生!這是我的主人阿裡斯先生給你的,還請笑納。”
    僕人謙恭有禮,儘管他也認為主人沒有必要如此慷慨,但是他切實地履行著僕人的本分,完全遵照主人的囑託辦事。
    法蘭西斯對此頗為不解,於是便問道:“尊敬的阿裡斯先生,您這是?”
    “哎!”阿裡斯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親愛的法蘭西斯,誰都有個困難的時候,能幫一把就是一把。”嗯,先生,您慷慨仁慈!老天會保佑您和您的財產!”法蘭西斯朝雇主欠了欠身,轉過頭來便立即換了副面孔,他對丁克大聲吼道,“臭乞丐。你算是遇到好人了,趕緊拿著,感謝你信仰那位神靈吧!”
    “阿裡斯先生……”丁克當然沒有接。他可不是什麼乞丐,就算要喬裝改扮,也不會選擇這個身份。他不缺錢,也不缺吃的,只想問路。可他剛要說下去,就被跟前那個傲慢地騎士打斷了。
    “臭乞丐!別不識抬舉。老天保佑,阿裡斯先生是個好心腸的人,但是你也不要得寸進尺。難道你還奢望一袋金子,一壺美酒?去去去!商隊還要趕路呢!不然……”法蘭西斯看了看腰間的佩劍,又輕蔑地看了看丁克。
    “我只是想……”丁克懶得跟他廢話,不料他地話再一次被法蘭西斯打斷。
    “想什麼?嘿,這年頭,乞丐的胃口比一頭龍還大!”法蘭西斯嘲諷地說道。
    丁克在暮色森林裡走了兩天,遭遇了不少魔獸,儘管他身手了得,但衣服難免有些破損,再加上沒有機會洗臉。確實與乞丐無異。但是當事人毫無自知之明。並不試圖解釋,難免就被當作了乞丐。
    不過,如果法蘭西斯能夠想得更深一些,他就會知道眼前之人即便真是乞丐,也不會是那種隨便在大街上就能抓出一把的。畢竟,能獨自一人出現在米格盆地中的乞丐恐怕並不簡單。
    丁克頗有涵養,他儘量克制自己的怒火,小心地說道:“長官,您一定是弄錯了,我不是什麼乞丐。我只是……”
    法蘭西斯哈哈大笑起來,再次粗暴地打斷了丁克:“不是乞丐……哼!難道是落難的公子哥兒!當然,也可能是因為貪得無厭,幹上了強盜的勾當!”
    “強盜?!”法蘭西斯身旁的三個騎士聽到這個名詞都微微動容,不由自主地摸到了劍柄之上。
    丁克聞言,眉頭微皺,可騎士手中地馬鞭反手向他左肩抽來。瞧那力度。一旦被抽中,必定皮開肉綻。
    丁克當然不會讓他得逞。就在馬鞭即將落在他的身上前一刻,左肩迅速向後一撤,整個身子微微晃動一下,這個動作快如閃電,腳下則紋絲不動。
    法蘭西斯的馬鞭便落空了。
    原本丁克是打算抓住馬鞭的,但是權衡之下,還是認為避開好一些,他並不想生出事端,畢竟至今為止,商隊的主人是很禮貌的。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那個想要抽打他的騎士由於用力過猛,身體失去了平衡,若不是左手死命地抓住韁繩,險些從馬上摔了下來他那狼狽的姿態,立刻引來另外三個同伴的一陣嘲笑。
    那位騎士坐穩身形後,立刻惱羞成怒,再次揮鞭向丁克抽去,這次是丁克的臉。他發誓,這次一定要將這個不長眼地臭乞丐抽地皮開肉綻,跪地求饒。
    丁克看見馬鞭又向自己抽來,胸中湧起一股怒意,極力克制的殺氣在一瞬間爆發出來。他一把抓住襲至臉前的馬鞭,帶著破空聲的馬鞭便再也落不下去了。
    騎士臉上閃過一絲愕然,不料對方冷冷地來了一句:“打人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
    一直在旁觀的阿裡斯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他沒有立即制止,他想看看,這個年輕人究竟有什麼能耐,能夠說出這樣話。=小說首發==
    看到這個年輕人竟用手抓住了自己的馬鞭,法蘭西斯又驚又怒。他當然能感到眼前這個年輕人手上的力量有多麼大,但他的怒火已經被另外三個同伴的嘲弄的笑聲點燃到極致了,哪裡顧得了這麼多,狠狠地罵了一句:“狗娘養地,找死!”
    同時,他手上加了幾分力道,想要把馬鞭拽回來。騎士對自己在鬥氣支持下的力量頗具信心,認為無論這個陌生人如何天生神力,也是不可能抗衡的。
    法蘭西斯萬萬沒有想到,正是這句“狗娘養”的怒駡觸及了這個年輕人的底線,他註定要付出點代價。
    一聲冷哼,丁克手上用力,將手上的馬鞭狠狠地向下一拽,法蘭西斯當即從馬背上栽倒。連馬也被這股強橫的力道拉得橫移了幾步才站穩身子,發出一聲不滿地嘶鳴。
    也活該法蘭西斯倒楣。他地一隻腳正好被馬鐙卡住,被焦躁不安的坐騎硬生生地拖出一段距離。若不是他用手護住臉部,恐怕那張還算英俊地臉上就會留下疤痕了。
    然而。騎士並沒有任何覺悟,他已經被怒火沖昏了頭腦,翻身站起,甩開礙事地馬鐙,“噌”地一聲拔出了腰間的長劍,徑直朝丁克砍去。
    看到長劍掠過身體的一刹那,丁克嘴角閃過一抹殘忍,拳頭微微泛起紅芒。
    如果維妮雅或者格裡佛里諾在場。一定能知道將要發生什麼。
    “住手!”
    當騎士一擊落空,帶著紅芒的長劍化為橫掃,準備將眼前這個年輕人劈成兩半的一刹那,一個聲音制止了他,正是在一旁冷眼旁觀的阿裡斯。
    連他也認為,這個在荒郊野外出現的年輕人來意不善。不過,真要動手的時候,這位商人就覺得自己該出面制止了。
    在他看來,不論對方是強盜也好,還是真正不相干地路人也好。都沒有必要要了對方的命。
    如果是強盜的探子。殺了對方,不但毫無價值,也失去了在處於劣勢的時候談判的餘地。如果確實是一個路人,那就錯殺了一條生命,他的良心會因此感到不安。
    自從接受那位亞伯拉罕王國的國王的託付,順道為他帶一封親筆信到紅石郡,阿裡斯就隱隱感到,事情並不像他想像的那麼簡單。尤其踏上這條據說因為強盜出沒,已經廢棄了商道後,他更是憂心忡忡。
    不過。阿裡斯相信血刺傭兵團的能力,認為在大陸中部不會遇到什麼太厲害地強盜。就算有危險,但是即將獲得地利益也讓他覺得有必要冒險一試。否則,他也不會花大價錢請了這樣一個三級傭兵團進行護送。
    亞伯拉罕王國的國王承諾,只要他把這封信送到紅石郡,不但永遠免除他的家族在亞伯拉罕王國的一切稅收,還將每年免費為他提供一百車貨物的異地傳送。並承擔傳送過程中可能出現的損失。
    大陸上的傳送陣幾乎全部是古代遺留下來的。現在要想再修築,需要大量的高級魔法師。和大量的高級魔法水晶搭建地符文塔。修建傳送陣的投資巨大,傳送的效果也未必精准,存在那種被傳送的人身上的東西丟失到空間裂縫之中的情況,甚至有人乾脆就消失了。
    儘管這種可能微乎其微,但是人們不會用新修的傳送陣來運送特別重要地物資。至於人,更不會拿自己地生命開玩笑。人們往往用這種二級傳送陣運送大宗的貨物,或者在戰爭中向前線運輸軍用物資等等。
    一百多年前,處於大陸中部,地勢並不優越,物產並不豐富地紅石郡偶然被亞伯拉罕王國的使者選中,派魔法師團在此修建了一個二級傳送陣,成為了該王國在大陸中南部的貨物代理機構。
    亞伯拉罕王國正是依靠這些代理機構將貨物源源不斷地發送到大陸腹地,賺取大量金幣,成為西部國力強盛的王國之一。而這些領主也在強盛的亞伯拉罕王國的支持下成為當地最炙手可熱的人物。譬如短短一百年間,紅石郡領主的貴族頭銜已經從一個小小的三等子爵躍升為一等伯爵了。
    不過出於未知的原因,亞伯拉罕方面已經半年沒有收到紅石郡領主發回去的貨款了。這次聞知阿裡斯的商隊回伊索克城時正好能繞道紅石郡,亞伯拉罕王國的國王就親自託付他辦理此事,做為回報,給予了上述許諾。
    對於阿裡斯這樣的商人來說,這種誘惑無疑是巨大的。況且將信件送達紅石郡只是舉手之勞,他稍稍權衡一下便欣然允諾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這位小心謹慎的商人才雇傭了這樣一支近乎奢侈的雇傭軍團。
    “法蘭西斯,住手!”阿裡斯的語氣顯得特別沉緩,不容違抗,“他還是個孩子。您的職責是保護我的車隊,而不是欺負一個不相干的路人。”
    沒有人知道,正是這個聲音讓這個不開眼的騎士倖免于難。丁克已經在手上灌注了帶有侵蝕性地血鬥氣,如果這個叫做法蘭西斯的騎士被他抓住劍身。就算這位叫做法蘭西斯的騎士不會立即喪命,這一輩子也算是完了。
    一個七級地騎士,身上的鬥氣全被血鬥氣侵蝕。別說鬥氣保不住,整個身體都會受到傷害,想要再拿起手中的長劍自然成了妄想。
    法蘭西斯聞言,知道在這次任務沒有完結之前,必須完全遵從這位雇主的決定,否則就觸犯了傭兵的禁忌,為他的同伴不容。於是他強忍著怒氣,不情願地收回佩劍。對馬車上的雇主躬身施禮,表示遵從。
    不過,任誰都能看出來,法蘭西斯內心極度氣憤,恨不得將這位讓他丟盡面子的傢伙碎屍萬段。\這不,他狠狠地瞪了丁克一眼,綻放出野獸般的凶光,像是要將後者活生生地吞掉。
    丁克呢,不以為意,朝他冷冷地笑笑。收回了手上的的血鬥氣。
    呸!法蘭西斯別過頭去。重重地唾了一口,然後翻身上馬,頭也不回地朝前面趕去。
    就在法蘭西斯騎在馬背上憤憤不平,盤算著如何在任務完結之後懲罰這個該死的年輕人的時候,猛感覺身體像是被什麼人狠狠地一拽,再次從馬背上滾落下來,摔得他呲牙咧嘴。
    不消說,正是丁克用血鬥氣催動了重力術。
    隨著實力的提升,丁克已經能控制魔法效果的持續時間,這個魔法的負面效果一閃即逝。法蘭西斯根本不能察覺是受了魔法的捉弄。
    這位騎士還以為自己今天真地走了揹運,從地上爬起來,牽著馬罵罵咧咧地繼續往前走。那三個和他一起負責引路地騎士又是一陣嘲弄的大笑,繼而,車隊裡也發出了一陣嘲笑。
    懲罰了傲慢的騎士,丁克心中的怒氣全消,他剛要問路。卻發現一位十六七歲的少年從第二輛馬車中跳了出來。快步地走到他跟前。
    少年身後還緊跟著一位穿著半身鎖子甲的傭兵,三十來歲。神情顯得極其嚴肅,顯然是專門負責保護少年的。那雙警惕的眼睛在丁克身上來回打量,像是要透過軀體看清他的靈魂。
    對於騎士警惕的目光,丁克毫不在意。無論怎麼說,在這樣僻靜地商道上,如何小心都不為過。
    丁克丟下仔細打量他的傭兵,將目光落在了疾步趕來的少年身上。
    少年長的非常英俊,眉宇間和之前那位叫做阿裡斯的商人有幾分相似。一頭金黃色的長髮微微捲曲,自然地披散在肩頭,兩顆藍寶石般的眼睛在火光地映襯下顯得非常漂亮,露出那種少年人特有地機智。
    丁克打量少年的同時,少年也在打量著他。少年盯著丁克看了好一陣,突然伸出了右手:“您好,先生。我叫阿爾瓦。”
    “您好,我叫丁克。”丁克伸出自己略顯骯髒地手和他握在了一起。
    阿爾瓦微微一笑,這笑容發自內心,並不因為丁克的手骯髒就感到任何不適。丁克當即對眼前這個金髮少年萌生了好感,之前的氣憤也因此一掃而空。
    “您這是要到哪裡去?”阿爾瓦問道。
    “伊索克城。”丁克回答。他心中感歎,自己總算是能問路了。他怎麼也沒想到,問個路還能這樣複雜。
    當然,如果那個叫做法蘭西斯的騎士瞭解事情的全部真相,恐怕會後悔死,他的兩跟頭確實栽地有些冤。
    “這麼巧!”阿爾瓦高聲說道,“我們正好要去那裡。”
    “去做買賣?”丁克瞟了眼後面的輜重,這顯然是一個商隊,那種能夠雇傭上百傭兵護衛的大商隊。
    不過,這個商隊排場似乎大了些。據他所知,在大陸中部,用不著雇傭這樣大的傭兵團。通常情況下,這樣的商隊有個四五十人的那種一級傭兵團保護就差不多了,普通的強盜根本就不敢打主意。
    “不,回家!”阿爾瓦笑笑。
    “回家?”
    “是的,回家。”阿爾瓦笑著說道,“我的家在伊索克城。哦。準確來說,是外伊索克。當然,這條路並非什麼近道。只因父親似乎有什麼特別地事情必須親自趕往紅石郡一趟。”
    “紅石郡?!”
    “對!”阿爾瓦點點頭。
    天,這兩天算是白走了!丁克知道,他算是繞遠了。
    可他怎麼會繞到南邊來的呢?
    他敢肯定,他始終是按照《大陸行紀》上面記錄的如何在野外辨別方向地方法一直朝正東方向走,不料還是走了彎路。如果阿爾瓦沒有胡說八道,那麼他現在等於還在暮色森林的南邊。顯然,這少年沒有必要騙他。從這裡折回去走近道,顯然不是明智之舉。因為不但要翻越巍峨的里斯本山脈,還要淌過湍急的伊芙河。
    “怎麼啦?”看見丁克陷入了沉思,阿爾瓦關切地問道。
    丁克立即回過神來,將他如何從南港出發,抄近道穿越暮色森林的經過如實相告。當然,他省略了在森林中抓捕魔獸,獲取魔晶的具體情況。
    “這就難怪了……”阿爾瓦若有所思地說道。
    “什麼?”丁克連忙問。
    “一路上我就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阿爾瓦凝視著道路右側的一株三米來高地向陽櫸,“您瞧,原本應該朝向東方生長的向陽櫸在這一帶竟然是朝著南方生長的。其他的植物也是一樣,似乎也或多或少地改變了生長方向。”
    “真是怪事兒!”丁克重重地歎了口氣。“哎。活該我倒楣,這兩天全是陰天,依靠天象辨別方向就不可能了,就只能憑藉樹冠的疏密程度辨別方向了。結果,這些傢伙集體說謊,將我騙到這裡來。”
    “書本上的知識未必可信!”阿爾瓦安慰地說道,“我就不喜歡讀書,因為那些作者並不都是親力親為,有很多理論是他們臆想出來的,聽起來不錯。但是真要按照他們那些理論辦事卻未必適用。甚至會誤導你,讓你陷入困境。
    “當然,這裡出現的異狀倒是很奇特,也許這次的發現能引起聯盟學院那些學者們的注意呢!如果運氣好地話,我能因此獲得他們特別頒發地畢業證。在身份上和我那些不學無術的朋友劃清界限,父親也不會在不斷催促我去讀書了。”
    聽到阿爾瓦這麼說丁克報以一個淺笑:“對,凡事都必須親自考察。眼見為實。作者不是神。不是全知全能的。如果遇到那種不負責任的,我們更要小心謹慎。不過呢。我還是要祝賀您,但願您因此獲得您期望的東西,文憑本身也許並不重要,但是旁人卻極其看重。”
    丁克說文憑的時候,不免有些感歎。因為現在為止,他的千葉草徽章還沒有正式到手呢!茱麗葉公主臨行之前告訴他,校方竟然要求他這個優秀畢業生必須親自去領取畢業證。這次到伊索克城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搭乘高級傳送陣到桑坦德學院去取他的千葉草勳章,順便和那些老師道別。
    “您說的對,丁克,我地朋友,您說得對!”阿爾瓦顯得很熱情,握住丁克的手還沒有放開,他說道,“本來父親讓我從西斯王國首都布加爾搭乘傳送陣先回去的。但是為了增長見識,磨練意志,我還是決定和父親一起回伊索克。既然我們的目的地都是伊索克,那不如一起上路,相互間也好有個照應。”
    “這……”丁克望瞭望已經走出百多米的那輛馬車。
    “您還猶豫什麼,我的朋友?家父可是個大好人,這點想必您已經瞭解,這樣地要求只算是舉手之勞,他一定會欣然同意地。您……”
    “阿爾瓦先生!”旁邊的騎士打斷了阿爾瓦。
    阿爾瓦別過頭去,看著他身後那位充當貼身保鏢地傭兵。
    “尊敬的瓦西裡騎士,我知道您想說什麼。但是……”阿爾瓦提高了聲線,板著臉說道,“我認為這位先生和您緊張的強盜沒什麼關係,也絕不會是什麼強盜的探子。正如他所說,他只是迷路了。現在,他要和我們去相同的地方,我們一起上路,理所應當。因為自己的膽小怕事就拒人千里,進而錯失一段友誼,這樣的事兒我阿爾瓦絕不幹!”
    被自己的雇主,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這樣擠兌,瓦西裡不免有些掛不住。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像是要借助清冷的空氣壓住怒火。他又看了看眼前這個陌生人,眼中陰晴不定,猶疑了好一陣,才說道:“好吧,阿爾瓦先生!您是雇主,我悉聽尊便!”
    撂下這句,瓦西裡騎士躬身施禮,退到一邊,不再說話了。不過,他看丁克的眼神始終帶著警惕之色,手暗暗放在劍柄之上。毫無疑問,只要丁克稍有異動,他就會拔劍格殺。
    阿爾瓦瞥了眼滿臉緊張的瓦西裡,臉上有些不屑,然後拉著丁克的手說道:“走!到我車上去!”
    “那就多謝了!”丁克無奈地朝瓦西裡笑笑。平心而論,他更贊成瓦西裡的小心謹慎,這個叫做阿爾瓦的少年太不瞭解人世間的艱險了。
    不過,他並無惡意,因此心中無愧,自然就無法拒絕少年的熱情。於是便和阿爾瓦一起跳上了第二輛馬車。
    瓦西裡無奈地搖搖頭,只好默默地跟上,在馬車外警戒。他知道,自己接下來的日子更不好過了。
    ——

21、阿爾瓦父子
    阿爾瓦所在的馬車放著厚厚的墊子,裡面塞滿了柔軟的絨毛,特別舒適,走在崎嶇的路上也不會感覺太顛簸。
    “怎麼,商隊還要趕夜路嗎?”丁克問道。
    “不完全是。”阿爾瓦高深莫測地說道。
    “什麼意思?”
    “哈哈,我就知道你會這麼看著我。”阿爾瓦說道,“很簡單,商隊在前面的行程中耽擱了一些時間,如果要按照預定的時間到達,每天就要稍微多走一點。
    “要不是這樣,我們也不至於從這個被廢棄的商道往回趕。當然,也就遇不到您了。而您呢,恐怕要在這個地方等上好一陣。”
    一邊說,阿爾瓦一邊翻開掛在車廂後側的一個小本子,像是一本日誌:“嗯,按照計畫,我們走到前面的小棍子地就會停下來宿營了。天亮的時候,又會繼續上路。下一站是石木鎮,恐怕到那裡才能好好地歇一陣。聽人說,這一道可不太平。”
    “原來是這樣啊!”丁克笑起來,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商隊的雇傭兵會如此緊張了,原來是將他當成了強盜的探子了。
    仿佛是被丁克的笑聲吵醒了,凱薩琳從他懷裡探出腦袋,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打量著和主人對坐著的這個陌生人。
    “天哪!”阿爾瓦尖叫起來。
    “什麼事兒?”瓦西裡猛地掀開簾幕。佩劍已經被拔出了半截。
    “哦,沒事兒,沒事兒!瓦西裡先生,放輕鬆。請放輕鬆!”阿爾瓦笑吟吟地說道。
    “是地!”瓦西裡躬身施禮,重重地看了眼丁克,知趣地退下了。
    “嘿,這傢伙盡忠職守,是個好傭兵。不過,就是太大驚小怪了。”阿爾瓦笑著說道。
    “既然拿了你們的酬勞,盡心盡職就是本分。”丁克也笑笑。
    “不說他了。”阿爾瓦的目光完全被凱薩琳吸引。他看著小傢伙,小傢伙也在打量著他。“我還沒有看到過這麼可愛的小寵物呢!漂亮地蝴蝶結!我猜它是您哪位情人的寵物!”
    “不,她叫凱薩琳,是個漂亮的小姑娘。”丁克憐愛地撫弄著小傢伙。看得阿爾瓦一臉羡慕。
    凱薩琳聽到丁克誇讚她。非常高興,一下子竄到了丁克的肩頭。用毛茸茸的小腦袋蹭著丁克的臉頰,顯得極其親昵。
    “哦,那麼她是你的嘍?”阿爾瓦驚訝地看著凱薩琳的表現,羡慕之情無以復加。
    不料,凱薩琳下面的表現讓這個少年徹底驚呆了。她竟然重重地點點頭,然後更為親昵地靠著丁克臉頰,表示她確實是屬於丁克的。
    “是地,凱薩琳是我地。”丁克看到阿爾瓦目瞪口呆地注視著小傢伙,不由得笑笑,“凱薩琳,給我們的阿爾瓦朋友打個招呼。”
    凱薩琳聞言,伸出爪子,朝阿爾瓦招了招“手”。算是打了個招呼。
    “嘿!嘿!”丁克拍拍阿爾瓦地肩膀。
    “什麼?”阿爾瓦這才從震驚中解脫出來。
    “我的朋友。凱薩琳在給你打招呼呢!”
    “哦,對!”阿爾瓦讚歎地說道。“好傢伙,這東西聽得懂人話!”
    聽到阿爾瓦稱呼她這東西,凱薩琳當即朝他做了個鬼臉,直立的耳朵耷拉下去,擋住了眼睛。
    “我的朋友,她比你想像的還要聰明。不過,你還是叫她凱薩琳,否則她會不高興地。她要是不高興,後果可就嚴重了。”
    “是哪裡買來的?”顯然,阿爾瓦完全沒有理會丁克說的什麼。
    看出阿爾瓦對凱薩琳非常喜愛,丁克當然不會讓他提出什麼購買之類的要求,於是就打算堵住他的嘴。他說道:“您認為誰會捨得將她賣了。”
    阿爾瓦凝視凱薩琳一陣,歎了口氣:“確實沒人會捨得賣她!”
    不過,這個少年立即就從這種惋惜的情緒中解脫出來,他好奇地問道:“那麼,能透露一下,她是從何而來?”
    “是撿到的。”丁克倒是實話實說。
    “真是好運氣!”阿爾瓦說道,“儘管有些無禮,但是我還是要冒昧地問一句,你打算將她出讓嗎?嗨,不得到您的親口答覆,我恐怕會寢食難安。您瞧,她實在是太招人喜歡了。”
    “不,凱薩琳是我們家的成員!”
    “真遺憾!”阿爾瓦眼中再次閃過一絲失望,不過很快就消失了,反而笑了起來。他又滿懷期待地說道,“那麼,能讓我抱抱嗎?就一小會兒,丁克,就一小會兒。”這一刻,他那神情像極了一個孩子在向他地玩伴所要玩具。
    “我不知道?”丁克笑笑。當然,他很滿意阿爾瓦地表現,原本他認為要打消眼前之人佔有凱薩琳的念頭還需要費一番功夫。
    “為什麼?”阿爾瓦吃驚地問道。
    “這要看凱薩琳願不願意,我遵從她地意願,絕不強迫她。”丁克當然不會說小傢伙需要用極品的寶石收買,才會對人投懷送抱。
    阿爾瓦可不相信丁克的說法,朝凱薩琳伸出雙手。照他想來,小動物無論怎麼聰明,都喜歡被人抱,被人撫摸的。
    不料,小傢伙抬起頭,打量他的手一陣,就跳回了丁克的懷裡,將自己藏了起來。
    “瞧,她有些害羞。”丁克說道。
    “我覺得她的眼神裡似乎透著失望。”阿爾瓦若有所思地說道。
    “呃……”丁克當即無語。這個少年確實讀懂了凱薩琳地目光。而阿爾瓦還在思索凱薩琳的眼神,似乎想要知道小傢伙為什麼會失望。
    車廂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突然,丁克感到空間戒指中一陣魔法波動,是他特別為小傢伙劃出的那個空間中傳來地。那堆被丁克作為凱薩琳的糧食儲備的極品寶石中當即少了一顆閃電之靈。不用說。一定被小傢伙當了宵夜……
    “丁克!”
    “什麼事?”
    “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請講!”
    “我剛才看見你一下就將那個騎士拽下馬背,力氣可真大。我看你的身體並不強壯,但你是怎麼辦到的?”
    “我也不知道,情急之下就這樣了。”丁克當然不願意透露自己戰士的身份。
    “情急之下?”阿爾瓦瞪著眼睛,顯然他更在意前一種可能。
    “對!”丁克笑笑,“我聽人說,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在危急關頭,往往能展現出不可思議的力量。剛才那位騎士先生把我嚇壞了,當馬鞭掃過的一刹那,我就本能地抓住了它。不知怎地。就把他拉下來了。當時我可是嚇壞了,要不是您父親及時制止。我恐怕會命喪當場。”
    “是嗎?”阿爾瓦狐疑地打量著丁克,顯然對他地說法有些不信。
    “你聽說過一位平凡的母親為救自己壓在重物之下地孩子,抬起比自己身體重好幾倍的東西嗎?”
    “唔……”阿爾瓦想了一下,點點頭,“似乎聽人說過類似的故事!”
    “據說。正是因為危急關頭,偉大的母愛激發了人類身上的某些潛力,才令這位母親有了超乎尋常地力量。”
    “哦,這樣說來,那些魔法啊鬥氣之類的,也可以看做是人們潛能的表現嘍?”阿爾瓦高聲說道。
    “可以……可以這麼說!”丁克有些愕然,他沒有想到這個少年能聯繫到這個。這樣的言論他也是第一次聽到,但是確實有他的道理。
    “我的朋友,照這樣說。要是您學習鬥氣呀魔法什麼的。一定很厲害。”阿爾瓦展開了進一步的聯想。
    “何以見得?”
    “您瞧,”阿爾瓦凝視著丁克。高深莫測地說道,“您的潛力這麼容易被激發出來,而效果也這麼好。據我所知,那位騎士先生地實力在七級左右,您一個平常人就能將他硬生生拽下馬背,真是難得。”他說完,還用那種玩味地眼神看著丁克,仿佛他洞悉了什麼。
    “是嗎?我倒是沒有想過。”丁克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道,“不過您也看見了,那個騎士可能生了病,腦子昏昏沉沉的,不然怎麼離開地時候又摔下馬來?”
    “對,也不排除這種可能。不過,我倒是認為他是在前天經過德拉斯堡的時候,在女人的肚皮上太賣力,透支了精力,到現在還沒有恢復過來。嗯,我要告訴他們的團長道格拉斯先生,讓他敲打敲打這個傢伙。血刺的戰士們都是好樣兒的,他這種工作的態度可不成!”
    “也許吧!”丁克不知該說什麼好,撂下這句便不再說話,只是透過車窗看外面的夜色。
    “真是羡慕那些會魔法懂武技的人,要是我也身懷絕技,之前在索爾王國和西斯王國邊境遇到那支驅趕著大豪豬的強盜,就不會損失掉整整一車皮貨了。”
    “你們遇到強盜了?”
    “其實是一個傭兵團,名叫草原豪豬。不過您說他們是強盜,並不錯!”
    “草原豪豬!”
    “怎麼,您知道他們?”
    “不,不知道!”丁克矢口否認。
    阿爾瓦像是看出了什麼,狐疑地望了眼丁克,然後說道:“哦,說是草原豪豬倒是名副其實,這些傢伙驅趕著馴化的尖刺豪豬,那些長滿尖刺的豪豬據說是三級魔獸,長得比普通豪豬大上兩三倍,身上的尖刺能像利箭一樣地攻擊人。非常厲害,附近地強盜聞風喪膽。
    “我們經過那裡的時候,就有人為我們介紹這支傭兵團了。說是只要商隊裡有他們的存在,強盜們就根本不敢靠近。在他們的庇佑下。商隊可以在亞述山脈地範圍暢通無阻,完全不用擔心被強盜光顧。
    “不過這些該死的傭兵和強盜無異!他們表面是保護我們這些商旅,其實就是一群黑心的強盜,保護費是貨物的十分之一。美其名曰:遵照古代傳統,以什一稅的方式收取保費。”
    “確實太黑了!”丁克說道。
    “不得不說,他們確實很強大!”阿爾瓦說道,“起初,我們的商隊認為自己有足夠的實力守護自己的財物,但是一路上不勝其煩,還賠上了幾個傭兵的命。無奈之下雇傭了他們。他們只派了三四個人和十來隻豪豬護送。那些強盜見到他們的旗幟便退避三舍,不敢再來找麻煩了。”
    “沒準兒那些強盜就和他們是一夥地!”丁克淡淡地說道。
    “你也這麼認為?”阿爾瓦驚奇地問道。“明擺著!”
    “對。我也這樣說。不過沒辦法,那是他們地地盤,我們這些人只好忍氣吞聲,花錢買平安了。”
    “那幫傢伙不會快活的日子不會太長了!”丁克咕噥一句。
    “你怎麼知道?”
    “哦,幹壞事地人終究沒有好下場!”丁克當然不能說這只豪豬傭兵團將會成為他那支雇傭軍團第一個要剿滅的對象。
    “話雖如此。可惜這個世道很奇怪,偏偏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據說附近的幾位元領主組織了好幾次清剿,都沒能將那些強盜老巢端掉,這夥強盜反倒越發壯大起來了,竟然將整個亞述山脈圈定為自己的勢力範圍,牢牢把持著那裡的商道……”
    這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也打斷了阿爾瓦地話。
    “什麼事?”阿爾瓦問道。
    “先生。到小棍子地了。”是瓦西裡的聲音。
    “哦。正好,我也有些餓了。騎士。讓人弄點食物來,要熱的。最好再溫一壺酒。我要和我的新朋友喝上一杯。”
    “遵命!”
    “丁克,你先在車上呆一陣。我去跟父親說說,讓他同意我留下你的請求,畢竟他才是商隊的首腦。”
    “當然!”丁克點點頭,“一個兒子最好還是徵求一下父親的意見。”
    阿爾瓦笑笑,敏捷地跳下馬車,朝他父親的馬車跑去。
    父子二人交談了六七分鐘,阿爾瓦便帶著他的父親阿裡斯過來了。
    “我和父親說了,咱兩可以同坐一輛馬車,和我聊天解悶。而你呢,正好搭順風車,去伊索克城。”阿爾瓦說完這些話後,滿臉期盼地看著丁克,顯然是希望他答應。
    “求之不得!”丁克朝二人微微欠了欠身。
    “父親,現在有人和我聊天了!您呢,也就不用擔心我再來煩您了。”
    阿裡斯笑笑:“既然這位先生同意,我當然沒什麼意見。”
    “阿裡斯先生,謝謝您剛才出手相助!”丁克感激地說道。
    儘管那個騎士不可能對他造成什麼威脅,但是對方也算替他解了圍,是應該表示感謝地。
    “謝什麼,說起來我應該謝謝你才對,如果不是遇到您,我可能就要被我這個寶貝兒子給煩死了。”說著阿裡斯用手拍了拍阿爾瓦的頭,“嘿,他呀,就喜歡問這問那,總是把人折騰地夠嗆。
    “您瞧,”阿裡斯說道,“我只是個商人,雖說去過不少地方,看過不少新鮮事兒,畢竟不是什麼知識淵博地學者,他那些稀奇古怪的問題,總是讓人啞口無言。希望您不要建議才好。”
    “阿爾瓦先生聰明伶俐,看事物的眼光不同尋常,和他談話是一件愉快的事情,能讓人增長不少見識,視野也變得更為開闊。”
    “希望你們談得投機!”阿裡斯突然想起了什麼,又說道,“哦,丁克,剛才聽您說。您迷路了。怎麼會迷路呢?”
    “阿裡斯先生,”迎上阿裡斯疑惑地目光,丁克說道,“我是從藍天大草原上來的。準備去伊索克城找點事做。誰知在穿過暮色森林後,偏偏遇到了這個沒有路標也沒有行人的岔路,就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走了,只能在大道上等人問路,於是就遇到了你們。”
    丁克“一五一十”的說出自己迷路地原因,只不過他將自己趕往伊索克城的真正目的有意跳了過去不說。
    “丁克,你是一個修行中的武士嗎?”阿裡斯突然問出這個問題。
    “我不是武士啊!”由於阿裡斯問的太過突然,丁克有些莫名其妙。他甚至懷疑自己哪裡露出了馬腳,讓這個見多識廣的老商人看出了端倪。
    “哎呀……父親,您看他的身體哪麼瘦。怎麼可能是個武士。要說是一個遭了強盜打劫的公子哥兒。倒是有可能。”
    “何以見得,我聰明伶俐的阿爾瓦先生?”阿裡斯笑著問道。
    “您瞧。他的衣服如果不是因為被汙跡掩住了光芒,您就可以看出,它是出自名家之手。再看他地肌膚,比女孩子地還要好。當然,還有藏在他懷裡的小傢伙……對了。她叫凱薩琳!瞧,她偏偏打了個蝴蝶結,一個武士可不會有這樣地閒情逸致為寵物梳妝打扮的。”
    凱薩琳聽見有人說她的名字,探出頭來看了一陣,沒有發現她感興趣的東西,很快又縮了回去。
    阿裡斯看見凱薩琳,眼中閃過一絲驚疑。阿裡斯是一位頗有眼力的皮貨商,對這個大陸上地大多數飛禽走獸都有瞭解,但他確信眼前這只可愛的小傢伙聞所未聞。繼而就用詢問的目光看向丁克。
    丁克朝他笑笑。搖搖頭表示自己並非阿爾瓦所說的什麼落難的公子哥兒。後者當然不信,以他的眼光。雖然不能看出丁克的真實身份,但是他隱隱感覺眼前這個年輕人絕不簡單。就是他懷裡這只見所未見的寵物就很說明問題,更何況阿爾瓦的分析似乎也不無道理。
    但是他為什麼要否認呢?難道還有什麼隱秘?阿裡斯甚至想到了一種可能,眼前這個自稱丁克地人可能懷著別地什麼目的,於是他開始判斷這種可能地幾率有多大看到父親長時間地凝視著自己的新朋友,阿爾瓦提醒道:“父親,您真的對他感興趣嗎?打探陌生人的秘密可不禮貌。再怎麼說,也要等到我們稍稍熟悉一點再說吧!”
    “對,是我失禮了!”阿裡斯歉意地笑笑。以他對阿爾瓦的瞭解,知道他這個兒子頗有心計,絕不會不分輕重的,這也是他為什麼放心讓他和這個陌生的年輕人在一起的原因。
    “好啦,好啦,親愛的爸爸,”阿爾瓦顯然是看出了父親的猶疑,連忙說道,“我知道您有話要說。但是現在,您就暫且打住,因為我們的新朋友要開始幹正事兒啦!”
    “幹正事兒?”阿裡斯有些莫名其妙。
    “陪我聊天嘍!”阿爾瓦笑著說道,“談談他這段時間都經歷什麼的,又或者他的過去有什麼值得回憶的。人嘛……”他聳聳肩,繼續說道,“總還有點故事能讓別人觸動。爸爸,總之有人陪我聊天就成。您看,我要是再這樣一個人自言自語下去,恐怕不是什麼好事兒。”
    “好!好!你們聊你們的,我不打擾了。”阿裡斯說完,便不再說話,只是他的眼睛始終在有意無意地往丁克身上瞟。
    “丁克,給我講講你在森林走了整整兩天,都發生了些什麼事?”“丁克,你看見過什麼動物?”
    “丁克,在森林裡你遇到過什麼魔獸嗎?它們厲害嗎?”
    “丁克,你沒地圖,是靠什麼走出來的?”
    “丁克,這兩天你都吃什麼?”
    “丁克,你……”
    阿爾瓦一個接一個的提著問題,而丁克則一個接一個的耐心的回答他。
    丁克突然發現,這個少年並不像他想像地那麼天真。他的問題接二連三,彼此看似沒有關聯,但是卻旁敲側擊,像是在一點一滴地發掘他試圖隱藏的秘密。
    既然說了一個謊言。就只能用更多的謊言來掩飾了。
    幸好丁克記憶力極好,編地故事富有邏輯性,並且留了後手。於是,不單是提問者本人,連一邊的阿裡斯試圖從談話中找到破綻,確認他真實身份的企圖也宣告破產。
    現在,這位中年商人正滿心疑惑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神秘的年輕人,似乎要從他的一個眼神或者一個動作瞭解他全部的秘密。
    不過,這些想法早就被丁克洞悉,終歸徒勞。
    很快。阿裡斯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不對呀!如果他不是武士。那他怎麼會有那麼敏捷的速度,躲開法蘭西斯的第一鞭?如果是巧合。那麼他抓住法蘭西斯的鞭子,將他硬生生地拉下馬又作何解釋?須知,法蘭西斯可是一個經過傭兵工會力量等級考核的七級地騎士。
    對!他確實藏著什麼秘密,因此不願以真實身份示人。
    想到這裡,阿裡斯再次仔細地看了看對面地丁克。想要從他的相貌特徵上看出點什麼。
    一頭少見地黑色長髮,雖然臉上有些髒,但依然能夠看得出,他有著一張白皙清秀的臉頰,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高雅。確實像阿爾瓦所說:是一個落難的公子哥兒。
    讓阿裡斯感到匪夷所思的是,丁克的眼睛裡雖然被塗上一層朦朧地霧氣,卻不時會露出一種堅韌與自信的光芒。
    最讓人驚奇的是,看起來身體瘦弱單薄卻隱隱顯露出一股懾人的氣勢,這種氣勢在這樣一個年輕人身上出現。就有些不同尋常了。
    還好。這些特徵說明這個年輕人絕不是強盜派來的,因為在阿裡斯看來。這樣的人即使是強盜,也不會是只是當一個刺探情報的奸細那麼簡單,而應該是首領之類的人物才對。
    他還想到了一種可能,這種可能是他求之不得的。
    一路上,他聽到不少近來發生在藍天大草原上一個叫夏爾山地地小領地上面地傳說,據說那位神奇的領主也叫丁克,年紀就在二十上下。按照時間算來,他正好就是要去內伊索克城中繳納他地第一次歲貢的。
    如果真是那樣,自己的這次西北之行雖然損失了一些財物,但在歸途中卻有了巨大的補償。
    退一步講,就算此丁克不是彼丁克,為兒子找一個玩伴也是不錯的。如果他真的是找什麼工作的,自己也要將他留在身邊,這樣的人才絕不能放過。
    阿裡斯一旦得出這樣的結論,心上的石頭放下了不少,立刻將目光移向車外,不再去看丁克,而心中則在盤算著如何獲得少年的好感。
    阿裡斯是一個商人,而且是那種特別精明的商人。商人的天性就是無時無刻不在設法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也無時無刻不在準備投資,無論是金錢還是別的什麼。
    可能是因為年紀差距不大的關係,丁克和阿爾瓦兩人現在已聊的熱火朝天,昏天黑地。而阿爾瓦的父親阿裡斯,則在一旁暗自高興和佩服自己剛才做出的明智決定,丁克的言談中涉及很多知識,這些知識絕不是普通人瞭解的。
    於是在這位精明商人的心裡,“落難公子哥兒”的說法變成了“一位學識淵博的落難貴族”,離那個“夏爾山地的神奇領主”的猜測又近了一步。
    在商隊的前方,擔任開路先鋒的四個雇傭兵正圍在一個火堆旁,其中三個大聲交談,時不時發出一陣大笑,另外一個則罵罵咧咧。
    聽聲音,這位罵罵咧咧的騎士正是那個被丁克拉下馬的騎士法蘭西斯先生。
    “法蘭西斯,剛才你從馬上摔下去的姿勢真是帥啊!你是怎麼做到的,做了十幾年的傭兵,就算馬鐙壞了,你也不可能摔的哪麼徹底吧!難道是前天晚上在和那個妞瘋狂的太久了,還沒有恢復過來。看來你要有所節制了,保不齊哪天就癱倒在哪個騷娘們兒的肚皮上了。”
    一位高個子,滿臉大鬍子的傭兵調笑著剛才被丁克拉下馬的傭兵,而另外兩個傭兵也隨聲附和著,時而發出一陣怪笑。
    “詹姆斯,誰都有倒楣的時候,要怪就只能怪老子今天的運數不對頭,碰到個臭乞丐擋道問路,一不小心栽了跟頭。”
    “那你離開的時候再次摔下馬來,又作何解釋?”叫詹姆斯的騎士問道。
    “老子想重新試試,是不是馬具有問題。”法蘭西斯吼道。
    “結果如何?”
    “你沒看見嗎?法蘭西斯先生正在加固馬鞍子呢!”詹姆斯身旁一個圓臉的騎士來了一句。
    法蘭西斯狠狠地瞪了這個多嘴的傢伙一眼,罵道:“***,竟然在那個節骨眼兒出現,不然老子就算不要了那小子的小命兒,也下掉他一隻胳膊。***!都怪傭兵工會的狗屁條例,否則老子才不管什麼那麼多,幹掉那個不開眼的傢伙,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
    為自己辯解一陣,法蘭西斯又開始揉起剛才被摔傷的脖子,像是手上用了力,疼得他叫了起來。
    就是這一聲慘叫,又引來一陣哄笑。
    “笑,笑!你們幾個別***再笑了,再笑……再笑老子真翻臉了!”法蘭西斯對這那三個傭兵吼道,佩劍都拔了出來。他底氣十足,不像只是嚇唬,看來也是一個敢下狠手的主。
    果然,他這一吼,那三個傭兵立即收住了笑聲。不過,透過熊熊燃燒的篝火,不難看到,他們想笑的表情還時不時的出現在臉上。
    對此,法蘭西斯也沒有辦法,只好用不知從哪里弄來的藥膏繼續揉他摔疼的地方。
    當然,只有法蘭西斯自己心裡知道,他究竟是因為沒踩好馬鐙而摔下馬的,還是被那個自稱丁克的年輕人生生拽下馬的。至於第二次摔倒的具體原因,他到現在還在琢磨中,只不過毫無頭緒,只好歸結為運氣太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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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出手
    第二天一早,在一條荒蕪而寧靜的山谷中,一支商隊緩慢的行進著,不時驚起幾隻啄食嫩草的鳥兒。
    在商隊的第二輛馬車中,坐著丁克和阿爾瓦父子三人。
    自從打定主意要獲取丁克的好感之後,阿裡斯就一直陪伴在一旁,顯示一位元長者對後輩的關懷。
    阿裡斯決不吝嗇這種幾乎可以忽略成本的感情投資。在他看來,無論這個名叫丁克的年輕人是什麼身份,這種投資的回報都可能是驚人的。
    此時的丁克和昨天髒兮兮的他已截然不同,也更加堅定了阿裡斯的決心。
    昨天晚上,他終於在阿爾瓦的特別關照下洗了一次舒舒服服的熱水澡。
    當他梳洗完畢,換上阿爾瓦的衣服後,阿爾瓦的那個“落難的公子哥兒”的猜測再一次被他掛在了口中,阿裡斯也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從阿爾瓦的口中得知,伊索克城距此地只有五百多裡地了。只要自己隨著商隊,用不了六天的時間,自己就可以站在聯盟辦事處的大門前。
    當然,如果他急著趕時間,阿爾瓦也同意借丁克一匹快馬,讓他先行離開,辦完事後再在他伊索克城的家會合,他要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於他。
    那天他從森林中出來後,因為誤判了方向,與原來的路線整整偏離了兩百多公里。如果靠自己的這兩雙腿走到伊索克城,那自己又要多花費至少兩天的時間。更何況這一路上非常荒蕪,孤零零一人很不便。
    對於阿爾瓦和他的父親,不論他們出於什麼樣的目的,丁克都在心中非常的感激他們對自己的熱情和看重。
    丁克不喜歡欠別人人情,認為應該為這對父子做點什麼。現在就有一個機會,因為他發現,他們這個車隊被什麼人盯上了。
    如果他所料不錯,正是阿爾瓦口中可能出現的山賊或者強盜一類地人物。
    不過。阿爾瓦談到山賊和強盜這類話題的時候,並不十分操心,按他的說法:連亞述山脈那些強盜都見識過了。害怕大陸中部這些名不見經傳地傢伙嗎?
    確實,大陸升平已久,成氣候的強盜屈指可數。尤其是大陸中部。因為是聯盟實力最主要的中心之地,對強盜地打擊力度很大。可以說,強盜這種職業在這些地方是毫無市場的。
    儘管現在他們走的這條廢棄地商道是因為強盜之故。但是阿爾瓦有信心,那些不入流的強盜看到他們龐大地隊伍。一定會退避三舍的。
    對於阿爾瓦的樂觀,丁克本來還覺得無可厚非,因為連他也認為,這個名叫血刺的傭兵團是有能力應付任何變故的。
    然而,隨著好幾撥窺探者地出現。丁克改變了原來的觀點。這些充當探子的人,實力儘管不強,但是如果真是強盜團夥,能夠用七級左右的戰士充當探子的話,那麼實力就不容小覷了。
    雖說連丁克自己也不太相信大陸中部會出現如此實力強大的強盜,而認為極有可能是紅石郡為了掌握這個商隊會不會對他們不利派出來的探子,但是他決定小心為妙。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裡似乎透著古怪。
    “詹姆斯,咱兩打個賭怎麼樣?賭注一壺酒。我賭……”
    突然。聲音戛然而止,剩下的話永遠卡在了法蘭西斯地喉嚨中。
    而和他同行地詹姆斯。則用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他。
    原來,就在前一秒,不知是從什麼地方射出了一支黑色地箭矢,尖端散發出銀色的光輝,以極其強勁的力道,穿過法蘭西斯的左胸,重重釘在了身後第一輛馬車車梁之上,發出一陣劇烈震顫的聲響。
    足足三釐米厚的護甲,竟然就被洞穿了!
    立即,鮮血從法蘭西斯的口中狂湧而出,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如一團軟泥般從馬上滑落下來,重重地摔倒在地,一動不動了。
    看來,這位騎士今天註定要從馬背上摔倒。只是這一次,他再也不能罵罵咧咧,再也不能重新爬上馬背。
    過了兩秒,詹姆斯才猛地轉頭,帶著驚恐的眼神,對著身後不遠處的傭兵們大喊道:“有埋伏!有……”
    就在詹姆斯準備喊出第二聲時,和法蘭西斯同樣的命運也降臨在了他的身上。一支黑色的箭同樣將他射穿,血流如注。
    還未來得及捂著胸口,這位大個子傭兵仰頭摔下馬去,身子抽搐兩下便不動了。
    詹姆斯倒下去的同時,上百支利箭帶著尖嘯聲,從商隊兩邊的樹林中急射而出,砸落到商隊之中。
    好在其他的傭兵們由於已得到了警報,早已抬起手中的盾牌阻擋這些突如其來的箭矢,只有幾個特別倒楣的傭兵中箭倒下,但是都不是要害。
    “準備戰鬥!莫雷爾,你和你的人去保護雇主,剩下的人保護貨物。”在商隊的左後方,一個頭戴黑鐵頭盔,背披黑色披風的騎士鎮定自若地下著命令。
    此人正是這個血刺傭兵團的團長道格拉斯,一位八級的騎士,用的是一柄寬刃大劍,而他的左手還有一柄短劍,看來此人善使這類雙手武器。
    作為一團之長,他表現出了一個團長應有的素質,臨危不懼,冷靜地進行部署,看得丁克眼睛一亮。
    在大陸上一級傭兵團的人數在五十人,五十至一百為二級傭兵團,一百至二百為三級傭兵團,二百至四百為四級傭兵團,四百至八百為五級,一千以上的還沒有,因為沒有一個國家允許這樣強大的力量存在。
    道格拉斯領導的血刺傭兵是一個只有一百零三人的三級傭兵團,雖然因為註冊傭兵的人數,血刺被劃定為第三等級,但是實際上。他們也就相當於二級傭兵團。
    不過,為了獲得更多的生意,以及向雇主要價的時候底氣足一點。很多傭兵團都會打這樣的擦邊球地。
    “是!”那個叫莫雷爾的騎士,立刻率領著十幾名傭兵,向商隊的第一輛馬車跑去。顯然。這樣做是為了引開山賊地注意力,讓他們以為第一輛馬車最重要。
    此時,丁克所在的馬車中。阿爾瓦一臉慌張的問道:“父親,發生了什麼事?又是強盜嗎?”
    看著阿爾瓦和丁克兩人。阿裡斯儘量表現地鎮定:“對,孩子!我們可能又遇到麻煩了。不過請放心,咱們不會有事地,外面的傭兵們會為咱們處理好一切的。最不濟,大不了再花錢了事。就是把這些貨物全部給他們。也沒什麼!”
    聽了父親地話後,阿爾瓦緊張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下來,不過他握住丁克地手又加重了幾分。他對丁克說道:“我的朋友,實在抱歉,因為我們,讓您陷入了險境。”
    “阿爾瓦,說什麼呢?保護我們的傭兵那麼多,還怕區區幾個山賊嗎?”丁克這話是安慰阿爾瓦的,他當然知道。現在商隊遇到了什麼樣的麻煩。
    他已經感受到了來襲地強盜的氣息。人數在四百以上,其中還有幾個擁有八級戰士水準的傢伙。
    更可怕的是。遠處還隱隱傳來了一股特別的氣息,儘管因為距離遙遠感受不到對方的真正實力,但是絕非泛泛之輩。
    反觀商隊雇傭的血刺傭兵團,除了團長道格拉斯達到了八級騎士的水準,其他的大多在六級上徘徊,也就相當於桑坦德學院那種勉強獲准畢業地學生地水準。而且戰鬥打響之前,就損失了兩位七級的騎士。
    無論如何,這是必定是一場硬仗。
    “殺呀!搶東西了!誰搶到算誰地!”在商隊前方的一塊巨石上,一個拿著狼牙棒的大漢,一邊揮舞著手中的狼牙棒,一邊大喊著搶劫的口號。
    毫無疑問,這傢伙就是這夥強盜的頭兒了。
    不過,丁克卻感到他並不是最強的。最強的人在他身後,一共六人,實力都在八級以上,尤其是為首的的那個,相當於准九級的騎士。
    一夥山賊中有這樣的高手,背後一定藏著什麼陰謀。
    然而,丁克並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只要他們進入他的魔法有效射程之內,就讓他們好看。
    在丁克想來,這六個混在山賊之中的傢伙不可能像那位風蛇強盜團的團長喬納森那樣無視他的大地之束縛。無論如何,青銅級的實力和他們這些不足十級的戰士有質的差距。只要能用他的魔法阻礙他們的行動,血刺的團長道格拉斯和他的騎隊對付他們將不費吹灰之力!
    丁克的魔法雖然始終不能突破初級魔法的局限,但是因為有了精神力的引導,在精確度和射程上提高了不知多少。
    他有把握,在二百米的範圍內,沒有一個能逃脫他魔法的攻擊。當然,他的所有魔法中,唯有那個大地之束縛是最為純熟的,而現在的情況又正好適合,於是他已經開始悄悄用血鬥氣催動這種暗系魔法元素了。
    隨著大漢的喊聲,從正前方的山林中,呼啦啦沖出幾百個兇神惡煞的山賊,殺氣騰騰地向商隊沖來。
    “列隊!”隨著團長道格拉斯的一聲令下,商隊兩邊各有十位騎兵一字排開,無論是列隊的速度,還是裝備的精良程度,這支騎兵小隊都稱得上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老騎兵。顯然,他們正是這個傭兵團的主力。
    “噌!”傭兵團長道格拉斯拔出了腰中的寬刃大劍。
    緊接著,那二十名騎士同樣也拔出了他們的佩劍。劍身與劍鞘的摩擦聲,立刻讓傭兵們體內的熱血沸騰,士氣頓時高漲。
    “為了血刺的榮譽,殺!”道格拉斯高舉著長劍。
    “殺……”
    隨著道格拉斯口中的殺字一出口,二十位騎士怒吼著揮舞手中的武器,驅趕著駿馬,卷著漫天的煙塵,向林中沖出的山賊們疾馳而去。那濃濃地殺氣讓大地和山谷都在戰慄。
    緊跟在駿馬之後的,是五十多名步兵。他們向前推進了大約一百米,立即結成方陣,前面一排以護盾掩護。後面的則取出弓箭和標槍,準備射殺進入射程範圍地漏網之魚。
    二十名騎兵在道格拉斯的帶領下,如兩把匕首般插入了山丘兩邊沖下的山賊之中。那些沒有鎧甲防身地山賊們。與疾馳而過的騎兵們一接觸,立即就騰起一片片血霧,頓時慘叫連連。
    第一次衝刺。這支騎兵就砍翻了近百名山賊,山賊突遭重創。頓時陷入了混亂。
    騎兵的陣型不變,在道格拉斯地指揮下迅速合在一起,折返回來,像一把利劍再次插入了山賊已經混亂的隊伍,將那些來不及躲避地山賊殺了個人仰馬翻。
    因為山賊人數上的優勢。已經有不少人沖了過來,眼看就要與步兵戰陣短兵相接,負責指揮步兵的莫雷爾高舉的手始終沒有放下。
    直到還有五十米的時候,他一聲令下,弓箭和標槍齊射,立即在山賊中隔開了一片空地,那些沖過來地山賊立即被分割成了兩部分,中間的分界線卻是一排被射成刺蝟的屍體。有個別倖存的,掙扎著從死人堆裡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結果又被流矢擊中要害。一命嗚呼了。
    然而,山賊們似乎毫不畏懼。個個勇往直前。不多時,有人沖到了步兵陣的塔盾之前。個別特別兇悍的,甚至衝破了步兵的阻擾,直接殺入後方的車隊附近。還有一些看准兩翼是這個步兵陣型的薄弱環節,於是就以此為突破口,幾個回合下來,終於倚仗著人數地優勢殺了進去。
    好在步兵們已經在莫雷爾地指揮下擺出防禦陣型,發揮弓箭和標槍的優勢,來犯地山賊大多死于這種遠端攻擊之下,真正沖過來的不多。因此留守在車隊中保護貨物的那些傭兵還能組織起有效的抵抗。
    儘管山賊每一次推進都要付出血的代價,但他們的人數優勢在此刻凸顯出來,現在又一個個悍不畏死,這些傭兵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同時,隨著箭矢和標槍的疾速消耗,步兵防禦陣逐漸被擠壓成內陷的弓形。
    現在,盾牌手後面的傭兵不得不丟掉弓箭,用長槍或者長劍進行突刺,這種戰術對付這些一味胡亂衝鋒的山賊效果顯著。很快,在步兵方陣的前面便堆積了一大片屍體和受傷的山賊。也正是這些屍體和山賊形成的障礙在一定程度上阻擋了後來者的攻勢。
    於是,戰場被分割成了三個,即道格拉斯和他的騎兵小隊縱橫馳騁的最前方,由步兵戰陣阻擋山賊的中間區域,以及後面由留守的傭兵組織的抵抗。
    無論血刺的佈防多麼堅固,血刺的戰士多麼勇敢,人數的劣勢始終是難以彌補的。隨著戰鬥的深入,已經有越來越多的山賊從步兵戰陣兩側的薄弱環節沖進了車隊附近的區域,後方留守傭兵的壓力變得越來越大了。
    他們既要保護車隊,又要和兇狠的山賊戰鬥,就難免分心,手上的招數也就不那麼淩厲了。而中間在步兵團長莫雷爾的領導下組成戰陣的步兵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回防的。誰都清楚,一旦防禦陣被打亂,很難再阻擋潮水般湧過來的山賊了。
    這時,剛才在巨石上的那個相貌猙獰的大漢,聽了身旁的一個滿臉鬍鬚的中年人說了一句什麼,便帶領著一群裝備精良的山賊騎著駿馬朝丁克三人所在的馬車殺來。他身後那六個喬裝的高手也隨之行動。他們的目標直指道格拉斯率領的二十人騎隊。
    丁克在馬車上掌握著全部情況,儘管他儘量在暗處施以援手,為血刺減除了不少壓力,但是即便是他親自動手,在這樣多的山賊面前作用也是有限的。
    丁克洞悉了敵人的圖謀,知道他們是準備對血刺最具戰鬥力的騎隊下手,首當其衝的當然是為首的道格拉斯。他當然不容這些傢伙得逞,於是這六個所謂的高手中四個特別倒楣的便遭了暗算。
    這些人剛剛沖到道格拉斯身旁,就莫名其妙地從馬上翻滾下來,正是中了丁克大地之束縛。
    至於另外兩人,一個被施加了遲緩術。一個則被施加了重力術。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丁克地血鬥氣雖然有了進步,但是還不足以連續釋放六個大地之束縛。況且他所在的地方離戰陣的距離並不近,要保證準頭必須消耗大量地精神力作為指引。
    以丁克現在的能力,釋放四個複合魔法已經讓他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了。不過為了讓道格拉斯能夠以一敵二,丁克分別在另外兩人身上釋放了一個重力術和一個遲緩術,料想這兩個負面魔法可以為道格拉斯贏得不小的優勢。
    道格拉斯是這個傭兵團中唯一一個實力達到八級地騎士。一旦他有什麼損失,恐怕接下去的路會更難走。
    丁克隱隱感到。在山賊中出現了這樣實力高超的人物,絕不是為了這樣一個商隊而來,背後應該有什麼陰謀才對。
    他猜測原因不外乎兩個。
    一個是商隊之中有什麼特別重要地物件,也就是說,這個商隊並不像表面那樣。只是個普通的販運皮貨地商隊而已,而是藏著什麼讓人覬覦的物品。
    還有一個,就是商隊裡有什麼特別的人,引來了這些人。因為但凡這樣的商隊,有一兩個經人作保,繳納一定費用一同上路的旅行者很常見。
    不過,丁克用精神力探查過整個商隊,既沒有發現任何可疑地物品,也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人物。
    難道是阿里斯本人或者他的兒子?丁克暫時還不能立即確定。
    於是。一切都變得撲朔迷離。讓人摸不著頭腦。
    當然,丁克顧不得再探究事實的真像。因為當務之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設法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説明這個商隊和這個傭兵團脫離險境。
    一來,熱情的阿爾瓦父子也算是幫了他一把。尤其是阿爾瓦,對他很不錯,將他當朋友看到,讓他重溫了桑坦德學院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因此丁克認為自己在這種情況下出手相助,義不容辭。
    二來,他很看重這個名叫血刺的傭兵團,認為他們地戰鬥素養不賴,有心收編他們為己所用。倒不是丁克招募不到更好地隊伍,只因聯盟方面向他發出了請求,希望他能幫忙訓練一些戰士。
    皮爾斯和白蘭度兩位聯盟觀察員暗中點醒過丁克,只要他認真為聯盟辦事,他將獲得很多意想不到的支持。當然,他們也說過,大陸將要陷入危機,戰爭不可避免,增強自身實力,以求能在亂世中自保才是他真正要做地事情。
    這不,見識了夏爾山地那些奇妙的魔法的皮爾斯和白蘭度二人,認為夏爾山地絕對是躲避災禍的絕佳之地。他們竟然沒有打聽夏爾山地背後的勢力究竟是什麼,就悄悄將自己的大部分財產轉移到了夏爾山地。為了表示誠意,在丁克來之前就將其中的一半作為股金投入維蘭瑟一手締造的那個夏爾銀行。
    成為夏爾銀行的股東之後,他們便名正言順地居住在夏爾山地了。現在他們正在和維蘭瑟商談購買土地的問題,準備將家人乃至親戚朋友也叫來,以便在可能的戰亂中躲避災禍。
    至於丁克,他當然沒那麼多時間去幹什麼拯救世界的事情,不過做做樣子還是必要的。不然聯盟那幫傢伙追究起來,問他要訓練的成果,他總不能把自己辛辛苦苦訓練出來的那些魔法輕騎兵交出去吧!那可是他在即將到來的亂世之中賴以自保的力量。
    既然能夠打著聯盟的幌子增強自身實力,丁克是絕不會拒絕的。
    聯盟已經許諾,只要他的第一批傭兵能讓他們滿意,就能夠提供大量的支持,那麼他要從這些支援中拿一點來充實一下自己的小金庫,恐怕沒有人會在意吧!
    誰讓他這個領主說是身家不菲,但實際上,那些僅僅是在夏爾銀行帳目上的一些數字而已,跟他關係不大。不設法弄點外快,那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道格拉斯異常吃驚。多年的戰鬥經驗加上本身的實力已經告訴他。策馬而來的六人全是一流地高手,目標正是自己。如果這六人相互配合,全力擊殺他的話。他相信不出十個回合,他就會被斬落馬下。
    不料絕望之際,其中四人竟然莫名其妙地摔落馬下。像是遭了什麼暗算。他沒有時間去探究是什麼原因,抱住性命才是首要的事情。
    雖然站在騎士地角度來說,不免勝之不武。但是出於傭兵的職責,道格拉斯毫不遲疑地用自己手中的長劍收割了跌落馬下地四人的生命。
    於是。原本可能出現的一對六地激戰被消弭於無形了。
    現在,道格拉斯只需應對剩下的兩人了。
    即便如此,這位傭兵團長也打起了十二分地精神。他知道,這將是他有生以來最殘酷的一戰。好在他的騎隊也感到了危機,已經在他身旁結成了戰陣。隨時可以施以援手。
    儘管這種援手未必能收到什麼好效果,但是聊勝於無。在戰鬥中,能多尋求一分勝算就絕不能放棄!
    然而,讓道格拉斯再次陷入困惑的是,他的長劍揮出,迎面而來地八級戰士居然因為閃避不及,被他硬生生看成兩半!
    “好呀!”本來還神情緊張的阿爾瓦突然拍手叫了起來,他顯然看到了道格拉斯將對手斬落馬下的場景,心情為之一振。“好呀。真是乾淨俐落!道格拉斯不愧是道格拉斯!爸爸,我看。應該給他們加酬勞。”
    “對,應該加,應該加!”阿裡斯興奮地握住拳頭。
    丁克微微一笑,此人正是中了他遲緩術的那位。想必他在動手的前一刻還沒有覺察到自己已經被人施加了負面魔法,因此動手的時候比往常慢了許多,再加上毫無準備,心中著急,直接就成了刀下亡魂。
    再看另一個蓄著漂亮紅鬍子的喬裝者,正是六人中領頭的那位,他中了丁克的重力術。
    丁克之所以這樣幹,完全是想留下活口。他知道,以道格拉斯地實力不難感覺到此人是最厲害地,即便不是真正的主謀,也該瞭解此次攻擊商隊背後地真像。
    這個紅鬍子早就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異常沉重,手中的闊劍也變得比重劍還要重上許多,但多年的戰鬥經驗告訴他,慌張非但不能解決問題,反倒會讓自己毫無活下去的機會。
    於是,他立即運起鬥氣抵抗這種負面效應,揮舞著長劍與迎面而來的道格拉斯激戰起來。
    道格拉斯的招數以靈巧為主,鬥氣的支持效果不在力量上,而是在速度上,因此虛虛實實,飄忽不定。紅鬍子則不然,他的招式屬於那種大開大闔的,既有力量,在速度上也毫不遜色。
    無論怎麼說,紅鬍子在招式上還是略勝一籌的。
    不過,因為有丁克在暗中釋放了一個重力術,原本實力有點差距的二人在這種微妙的變化下變得實力不相上下。你來我往,倒也鬥了個旗鼓相當。
    然而,丁克對戰況非常瞭解,認為道格拉斯必勝無疑。因為那個中了重力術的人既然用鬥氣來抗衡他釋放這種負面效應,鬥氣會消耗地很快,堅持不了多久。
    而道格拉斯的招式靈巧多變,尤其是左手的匕首常常使出奇招,讓對手左支右絀,險象環生。雖能紅鬍子還能勉強借助巧妙身法避過,但是往往很消耗體力。而紅鬍子現在最怕的就是這種持久戰,他根本耗不起。
    隨著時間的推移,局勢對紅鬍子越來越不妙。道格拉斯的騎隊覺察到了團長這邊的戰鬥,有意無意地朝他的周圍聚集。如果不是山賊太多,他們恐怕已經集成合擊的戰陣,一舉將紅鬍子擊殺了。
    不出丁克所料,紅鬍子在堅持了大約三四分鐘之後,動作開始變得有些緩慢,而道格拉斯似乎察覺到了這點,手上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快,而左手的匕首做出各種試探性的攻擊,以此分散對手的注意力。
    紅鬍子咬緊牙關。生死關頭,唯有堅持才有活下去的希望。瀕臨死亡的人往往能激發出根本的潛能,這不。他手上地劍招仿佛又淩厲了幾分。
    二人又拼了十幾個回合。
    終於,丁克重力術的作用在紅鬍子身上凸顯出來。在格開道格拉斯的一記挑刺之後,紅鬍子地右臂被緊接而來匕首刺中。
    叮!
    紅鬍子吃痛之下。手中的闊劍立即落地。繼而,身上附加的重力術似乎變得更強,身子一晃。他就從馬背上滾落下來,栽倒在地了。
    他試圖掙扎著站起來。為保住性命做最後地努力,可他努力了好幾次,終於以失敗告終。
    紅鬍子屈服了,他捂著肩上鮮血汩汩流出的傷口,氣喘吁吁地癱坐在地上。等待死亡。
    這也難怪,丁克的黑魔法有很強地侵蝕效應,即使是格裡佛里諾那樣的人物都不敢掉以輕心,何況一個不懂魔法地騎士。
    騎士跌落馬下,道格拉斯當即阻止了戰友準備擊殺的想法,命人將他捆綁,以便詢問究竟是什麼人指使他襲擊商隊。
    以他們這樣的實力,混跡於山賊之中,實在是說不過去。
    不料。剛要動手。尖嘯聲破空而來,道格拉斯眼疾手快。揮劍劈砍,但是箭頭來勢迅猛,方向雖然略為改變,仍一頭紮進了他的胳膊,劇烈的疼痛傳來,寬刃大劍險些脫手。
    “頭兒!”
    “沒事!”話音未落,地上地紅鬍子慘叫一聲,一根拇指粗細的箭矢透體而入,當即殞命。
    殺人滅口?!
    箭是從右側的山坡上射下來的,不過因為距離很遠,加上茂密的樹林掩護,想要找到放箭之人簡直是妄想。然而,丁克鎖定了那個影子,竟然是一位實力在十級上下的高手!那影子消失地飛快,很快就逃出了丁克精神力所能感知的範圍之外了。
    在此之前,他用什麼特別的方法將自己的氣息隱藏在了另一個負責警戒地山賊身上,加之距離太遠,丁克沒能察覺到。
    在這附近究竟發生了什麼?丁克再一次陷入了沉思。想了一陣,仍然毫無頭緒。
    儘管危機已經過去,但是戰鬥還在繼續。
    道格拉斯當然看見了山賊地頭領正沖向車隊,但是此刻他被亂糟糟的山賊牽制著,想要在第一時間折返回去施以援手已然不可能,只好奮力殺敵,期盼奇跡再次出現。
    之前地情況已經被他認為是神靈的庇佑了,儘管他不是什麼虔誠的信徒,只是因為身處於信仰光明的信徒中間,他自己也成了光明的僕從。
    不過,如果他知道,是一位帶有黑暗之血的魔族後代出手救了他和整個隊伍,不知做何感想?或者說,他是否會背棄光明,投身黑暗的懷抱?
    負責保護雇主的步兵隊長莫雷爾見狀,立即率著自己的手下殺了上去,企圖用身軀擋住這群襲擊商隊的。
    山賊首領一馬當先,揮舞著巨大的狼牙棒,和手握長劍的莫雷爾戰在一起。兵器交擊,發出一陣叮叮噹當的響聲,每一下都敲擊著阿裡斯父子的心。
    山賊首領將手中的狼牙棒揮舞地虎虎生風,他的每一次揮舞,都會帶起一陣狂風,仿佛他自己就是一股風暴,要將周圍的一切掀翻。
    和他戰鬥的莫雷爾雖然招式靈活,但卻是身處這樣硬碰硬地戰鬥中,卻也有些苦不堪言,對手力大無窮,又占了兵器上的便宜。兵器交擊,每一下都震得他手臂發麻,手中的長劍變得越來越重了。
    對方越戰越勇,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每一招又全部是朝要害招呼,十幾個回合下來,莫雷爾就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了。
    不過,他還是咬牙堅持,將鬥氣全部運用在右臂之上,因為他知道,唯有用長劍格開對手狼牙棒的重擊,才能避免身體被其傷到。
    一旦自己被渾身尖刺的狼牙棒沾到,就算不會立即殞命,也會失去戰鬥力。
    現在。他只能和這個山賊首領耗著,只要堅持到對手沒力氣時就是自己反擊的時候了。不過,他有點懷疑。自己是否能撐到那個時候。因為這個山賊首領似乎有使不完的勁兒,越戰越猛了。
    在第二輛馬車中,阿裡斯讓阿爾瓦和丁克坐在車後。自己則擋在兩人身前。
    現在他已經知道,遭遇的山賊有多麼兇悍,戰鬥都麼艱難。他不再奢望能夠花錢了事。只能寄希望於神靈的庇佑,平安的度過這次劫難。
    阿裡斯是一個商人。但是這一刻他沒有計較得失,父親的本能驅使他擋在阿爾瓦地跟前,用他並不強健的軀體為自己的兒子謀求一刻地安全。
    阿裡斯非常後悔,認為這次根本就不應該帶唯一的兒子出來增長什麼見識。他覺得自己太心急了,妄圖盡可能早地將家族的生意交托給一個十六七歲地孩子。如果阿爾瓦真有個三長兩短。那自己真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緊緊挨著丁克的阿爾瓦,現在的心情糟透了,原本掛著地笑容,早已被緊張與恐慌的表情所取代。
    阿爾瓦並不畏懼鮮血,但是這樣慘烈地戰況是他沒有想像過的。原本,他以為,就算遇到山賊或者強盜之類,就算對方不退避三舍,即使交戰起來。血刺也完全有能力大獲全勝的。現在看來。所有人都低估了紅石郡周圍這些強盜的力量。
    感受到這個少年的懼意,丁克握了握阿爾瓦地手表示安慰。
    “丁……丁克。你說我們……我們會死嗎?”阿爾瓦的牙齒都在打顫。
    “死不了!”丁克淡淡一笑。
    儘管認為這只是一句安慰,但是阿爾瓦仿佛輕鬆了不少,他也緊緊地握了握丁克的手:“道格拉斯會率領他的人保全我們的!還有瓦西裡,他在這裡。”
    丁克點點頭,看了眼始終堅守崗位的瓦西裡。到此為止,這位傭兵始終沒有加入戰鬥,只因他守護的第二輛馬車還未受到山賊的襲擊。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這樣冷靜而又忠於職守的傭兵同樣讓丁克產生了濃厚地興趣。
    此時,丁克再次將精神力釋放出去,不過這次只限于馬車周圍十米之內。他已經打定主意,只要有山賊膽敢靠近這裡,他就不再隱藏身份,“親自”動手了。
    車外地戰鬥已經進行到了白熱化狀態,雇傭兵和山賊兩方都殺紅了眼。雖然血刺傭兵團戰鬥力高出這些山賊們一大截,無奈山賊的人數眾多,又一個個悍不畏死,這場戰鬥一時半會還分不出勝負。
    丁克所在地馬車外,莫雷爾和那個大漢的戰鬥也沒有分出勝負。不過從現在的戰況來看,莫雷爾的拖延戰術奏效了,他不再處於被動的境地,左閃右避之間,他還能遞出奇招,予以還擊。
    丁克想要幫他一把,可現在實在不敢輕舉妄動。之前一次性催動太多的魔法,血鬥氣有些紊亂,此刻正處於恢復階段。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魯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暈倒,然後被某個小嘍幹掉,那就太冤枉了。
    這時,離阿裡斯馬車不遠的地方,一名手拿闊背大刀的山賊突然從左側的從林中竄出,從背後偷襲,將一名閃避不及的傭兵砍翻。他顧不得擦掉臉上的血跡,就朝第一輛馬車摸去。
    掀開簾布,結果什麼也沒發現。這個山賊當即暴跳如雷,認為是受了矇騙,於是氣呼呼地朝第二輛馬車跑來。
    守護在第二輛馬車外的瓦西裡騎士顯得異常冷靜,長劍緩緩被他拔出劍鞘,發出一陣金屬摩擦的聲音。
    看見拔出寶劍的瓦西裡,山賊臉上略過一絲猶疑,恐怕是被眼前這個傭兵冷漠的眼神所懾服。
    不過,山賊的猶疑並沒有阻止他的腳步,停頓片刻之後,惡毒的笑慢慢出現在他的嘴角,提著厚背大刀緩緩走了過來。
    瓦西裡長得並不威武,不過丁克是知道他的實力的,大約在七級左右。而來人的實力也不弱,和那個揮舞著狼牙棒的山賊首領有得一拼。
    當山賊走到他跟前大約六七米地時候,瓦西裡拔出了自己的寶劍。指著慢慢逼近的山賊顫聲道:“你……你別過來。”
    示敵以弱?!真是個聰明地傢伙。即使遇到看起來弱于自己的對手,也絕不掉以輕心。丁克知道,恐怕正是這點能夠讓瓦西裡佔據優勢。
    山賊看著對面的傭兵手中抖動不停地長劍。仿佛是因為害怕而拿不動了,就不由得大笑:“我不過去,怎麼殺你呢?”
    他瞬間爆發出接近于七級戰士的實力。猛地躍起,提刀向瓦西裡砍去。
    “叮……”
    瓦西裡的長劍擋住了當頭落下地大刀。
    山賊心中一驚,對手的力量比他想像地要強。
    上當了!
    這個念頭剛一掠過心湖。他猛感覺心臟傳來一陣劇痛,繼而眼前一黑。慘叫著倒下了。山賊的身體抽搐一陣,便不再動彈,看樣子是死透了。
    要了山賊性命的是瓦西裡左手的匕首,鋒利的匕首插進山賊地心臟,只留下手柄。不用說。這招正是學自他的團長道格拉斯。
    就在瓦西裡準備抽回匕首的時候,一根冷箭激射而來,刺穿了他的護甲,直接沒入了背部。他手中的匕首叮地落在地上,殷紅的鮮血地落在枯枝之上,他轉過頭去看看箭射來的方向,只看到了無盡的黑暗,繼而,眼前一黑便轟然栽倒了。
    丁克知道外面發生的一切。箭是從遠處山頂上射來地。六百米地距離?!這可不是常人能辦到的。不消說。又是之前那個擁有鷹之眼實力地弓箭手。
    就在瓦西裡栽倒的下一刻。從馬車兩側竄出六七個強盜。其中一個最為兇悍的砍翻前來救援的傭兵,直取第二輛馬車。
    “啊!”
    擋在馬車前負責守護雇主的最後一個傭兵的半個腦袋被山賊的大刀砍掉。鮮血飛濺,浸透了馬車的簾布。阿爾瓦驚地大叫起來。
    隨著最後一個傭兵重重倒下,為首的山賊一步步朝丁克三人所在的馬車逼近。
    阿裡斯已經知道了現在的處境,這次襲擊商隊的山賊,人數竟在好幾百,而且個個悍不畏死。他甚至有些想不明白,這點財貨居然能讓這些山賊傾巢出動,他們圖的是什麼?
    之前,連他自己也覺得聘請一個三級傭兵團有些奢侈,但是現在看來,他還是不夠小心,哪怕是聘請一個四級滿員的傭兵團也不為過。
    該死的亞伯拉罕國王漢密爾頓,不是說只是讓自己順道送一份檔給紅石郡那位名叫左拉姆的新任領主嗎?難道這裡面有什麼蹊蹺?!
    阿裡斯忍不住摸了摸懷裡的那卷用魔法封存的羊皮卷。這是他在經過亞伯拉罕王國的時候,國王漢密爾頓特別交托他辦的事情。
    阿裡斯認為,無論這群雇傭兵如何勇敢,他的商隊想要毫無損失,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不奢望自己能活著回去,但他希望,自己唯一的兒子和那個叫丁克的少年能活著回去,畢竟他們只是兩個孩子,他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阿裡斯已經打定主意,今天不管怎樣,都要讓阿爾瓦活著回去,哪怕是用整個家族的財富贖買他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但願這些傢伙也懂得做買賣!阿裡斯心想。
    就在這時,馬車的車簾猛地被人一把扯掉,一個滿臉鮮血的人露出猙獰的笑容:“哈哈……***還有幾個!先從那個開始呢?你?你?還是你?”
    山賊用大刀一邊指著三人,一邊用舌頭舔著從臉上流下的鮮血。
    “你要什麼都拿去,請放過這兩個孩子!”阿裡斯掏出一把金幣,苦苦哀求道。
    “滾!”山賊一把奪過來,狠狠地在阿裡斯身上踹了一腳,將金幣納入懷中,怒駡道,“錢和命都給老子留下!”
    阿裡斯掙扎著爬起來,強忍著痛苦,繼續哀求:“大爺,在中間兩輛馬車上有許多值錢的東西,你全都可以拿走。”
    山賊一邊用拇指刮著大刀的刀刃,眯著眼睛傾聽刃口與皮膚摩擦發出的聲音,瞧他愜意的樣子,像是在聽什麼美妙的音樂。
    幾秒之後,他的雙眼突然爆射出凶光,怒吼道:“老子實話告訴你,老子喜歡錢,更喜歡殺人。”
    話音剛落,山賊就揮起手中的大刀向阿裡斯的頭顱砍去,伴隨著一陣獰笑。
    “不要!”看見山賊的舉動,阿爾瓦驚恐的喊道。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一個身影猛地從阿爾瓦身旁躍起,向那名山賊掠去。眨眼之間,那個身影就竄到了山賊身前,左手將那柄淌落著鮮血的大刀抓住,右手則揮出一拳。
    “啊……”
    只見山賊的身軀凹陷下去,發出一聲骨骼斷裂的聲音,魁梧的身軀竟橫飛出去,帶著那被鮮血浸透的簾布,重重的摔在離馬車五六米遠的地方,直接癱軟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這回連裹屍布都有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原本絕望的阿爾瓦一愣,怔怔地癱坐在車廂裡足足有一分多種,他想要說點什麼,可惜張了張嘴,一個字也沒能吐出來。
    此刻,他完全驚呆了。他怎麼也沒想到,擋在父親跟前的竟是剛才還坐在自己身旁的丁克。不過因為丁克的速度太快,加之驚嚇過度,阿爾瓦竟然沒有看清他的動作,並不知道丁克是如何突破這狹小的車廂的局限,讓他的父親倖免于難的。
    他只記得,大刀揮下的時候,一陣紅芒閃過,山賊橫飛出去。原來,丁克在看到阿裡斯即將被山賊砍死時,他終於出手了。這次是他積蓄了很長時間的鬥氣,目的就是一舉格殺,不留任何餘地。因為這樣的距離,任何疏漏都可能造成不必要的傷害。
    於是,那名毫無防備的山賊在這突襲之下,根本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丁克擊中前胸要害,五臟六腑瞬間就被強橫的血鬥氣震碎,瞬間殞命。

23、身份
    原本閉目等死的阿裡斯慢慢的抬起頭,確信大刀沒有砍下,自己毫髮無傷,又忍不住看著躺在不遠處一動不動的山賊,似乎已經死透了。
    “阿爾瓦,竟然沒死,我沒死!”阿裡斯猛地抓住阿爾瓦的雙肩,顯得非常的驚喜,“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發生什麼事兒了?是誰救了我?山賊呢?剛才我明明記得山賊的大刀向我頭上砍來!怎麼回事!”
    “山賊死了!”阿爾瓦望著暈倒的丁克,結結巴巴地說道,“是……是被丁克殺……殺死的。是他救了您!”
    “丁克殺死的?”阿裡斯在車廂裡尋找了一下,卻發現丁克就躺在他的跟前。他又狐疑地望瞭望阿爾瓦,這種眼神很快便轉變成了詢問。
    “對,就是他!”阿爾瓦肯定地說道,“我看見了,他的手上泛起了紅芒。是鬥氣,我知道,那是鬥氣!”
    “呃……”
    阿裡斯抱起地上的丁克,將他攬在懷裡,發現這個在危急關頭救了他一命的年輕人雙眼緊閉,好在還有呼吸。
    丁克並不是真的暈倒了,他只是出於避免麻煩上身的考慮,並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只好暫時“暈倒”,好讓父子二人心中的疑問被暫時壓下。
    至於“醒來”後如何解釋,他已經想好了。
    凱薩琳不瞭解丁克的計畫,以為他真的是受傷了,當即在馬車周圍布下了一個結界,是從維蘭瑟那裡學來的空間控制術,那些山賊想要靠近就成了妄想。
    不僅如此。凱薩琳因為憤怒這些山賊,將其中企圖靠近車隊的山賊全部用空間控制術禁錮起來,猛然失去自主能力地山賊頓時成了活靶子,全部被傭兵們擊殺了。
    正在和莫雷爾大戰的大漢猛然看到被丁克擊殺的那個山賊,如一灘爛泥般倒在地上,立即雙目怒睜,驚呼道:“多明戈。你怎麼了。”
    顯然,二人交情不淺。
    就是這一刹那的工夫。莫雷爾抓住時機,將自己的匕首插進了大漢的大腿之中。如注的鮮血立即從傷口上噴湧而出。
    吃痛之下,山賊首領發出一聲狂嘯,不顧防守,以刁鑽地角度揮起手中的狼牙棒,莫雷爾閃避不及。肩頭地護甲都被擊碎,橫飛了出去。
    然而,山賊首領手中的狼牙棒也脫手飛了出去,他立在原地,慢慢地低頭看向將自己刺穿的長劍的劍尖。鮮血從口裡湧了出來。
    兩秒之後,高大的身軀向前倒去,塵土飛揚。
    此時,一些山賊看見那名山賊首領被莫雷爾殺死,立即驚慌起來,甚至有幾個山賊丟下手中的兵器,轉身向林中逃去。而且還一邊跑,一邊喊:“快跑啊!老大被人殺死了。”
    山賊們沒有受過什麼正規地軍事訓練,只要他們看到有一人逃跑。剩下的人就會立即仿效。原本一兩個人的逃跑,很快就演變成了所有山賊的集體潰逃。
    看到山賊開始潰逃。所有的傭兵們都松了一口氣,如果山賊們再不逃走,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眨眼地工夫,山賊在丟下了兩百多具屍體後,迅速逃進了兩邊的山林中,消失在茫茫林海之中。
    激戰終於以血刺的勝利告終,不過,經此一役,血刺恐怕要重新招募一些幫手才能保持住原有的等級。
    “第一小隊和第二小隊負責警戒,剩下的人搶救傷患,並將山賊們的屍體就地掩埋。莫雷爾,一會你把……”說到這,傭兵團長道格拉斯順手砍翻一個掙扎著想要爬起來的山賊,慢慢的掃視了戰場一周,發現在沒有漏網之魚,繼續說道,“把戰死的兄弟地名字報上來。”
    借著熊熊地火光,可以看到熱淚正在這個滿身血腥的漢子眼眶裡打轉。顯然,這次戰鬥地損失他已經是心知肚明。
    他別過頭拭幹了它們,手上的血立即將他的臉弄花了。然後策馬奔回車隊,徑直來到阿裡斯所在的第二輛馬車。“阿裡斯先生,您沒事兒吧?”
    “沒事兒,我和阿爾瓦都沒事兒,只是……”
    “只是什麼?”
    “我們的年輕朋友為了救我,被山賊打暈了。”
    “打暈了?!”道格拉斯走過去,摸了摸丁克的頭,又探了探他的鼻息,“呼吸平和,看來是嚇暈了。您放心,他休息一下就會沒事兒。”
    道格拉斯顯然沒有見丁克救人之類的話放在心上,他此時更關心的是商隊和他的傭兵團的損失。
    看看滿身是血的傭兵團長大哥那是,再看看周圍的情況,阿裡斯知道,血刺在這次的戰鬥中損失不小,就決定稍稍彌補一下。
    畢竟,人家全力以赴,保全了自己的財產和性命,如何補償都不為過。
    於是,阿裡斯緩緩的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多虧貴團的保護,我的商隊才會度過這次劫難,對於這次戰死的戰士,我會給他們的家人一筆撫恤,每人一百……哦,乾脆二百個金幣吧!至於你們的酬勞,道格拉斯團長,我也會在原來五千金幣的基礎上再多加一倍,總共一萬。希望這些錢,能對貴團有所幫助。”
    說完,阿裡斯又重重地歎了口氣。顯然,他的心情也是非常沉重的。
    聽到阿裡斯的許諾,道格拉斯愣了一愣,隨即單膝跪地,激動地道:“我替血刺的所有弟兄感謝您,慷慨仁慈的阿裡斯先生。為您的財產而戰,是血刺的榮譽,也是血刺的幸運。”
    道格拉斯領導地血刺傭兵團是個三級傭兵團,從建團至現在一共承接的的任務不超過十次。而之前所掙得的傭金一共也才萬把金幣。
    而這個叫阿裡斯的商人,不但承諾付給自己那五千金幣的報酬外,竟還額外付給自己五千金幣的報酬。至於那些死去地兄弟,他還給每人多發了二百個金幣的補貼。
    傭兵工會有不成文規定,傭兵在保護商隊而戰死地人,雇主可以不用另外多加費用,戰死就算白死了。
    血刺這些兄弟。大都是和他一起從家鄉走出來的,做傭兵無非是想混口飯吃。現在死了。本以為只能從血刺地儲備金中拿出一筆作為撫恤,不料現在這個好心的雇主卻多給了這麼多的撫恤金。真是好心腸。
    商人都是唯利是圖的,要從他們身上多拿出一個子兒都不容易,現在竟然一下子拿出這麼多作為額外的補償,是道格拉斯想都沒有想到地。現在這個冷酷的世界竟有如此好心的商人,實在是可敬可歎!
    想到這些。這位血刺傭兵團的團長不由得心潮澎湃,感激之情不免溢於言表。
    道格拉斯在這短短工夫就已經打定主意,一定要更加警惕,以保護這位雇主和他的財物地周全。如果以後還有機會,一定報答這位阿裡斯先生的大恩大德。
    雖說血刺傭兵團的戰鬥力算不上一流。但是非常有紀律。他們行動迅速,一個多小時以後,戰場便打掃完畢了。
    經過統計,,血刺傭兵團在這次戰鬥中一共損失了二十三名戰士,包括兩名負責探路的輕騎兵。還有十二個步兵暫時失去了戰鬥力,剩下的或多或少都受了點傷,連道格拉斯本人也不例外。
    當這位元血刺團長聽到這個數字後,雙眉緊緊的皺在了一起。他知道。接下來的路恐怕更難走了。那支射殺那位紅鬍子的冷箭說明。前方還有更艱苦的戰鬥在等待著他們。
    不過,幹傭兵這一行。他們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既然接受了任務,就要義無反顧,直到圓滿完成為止。
    這個名叫血刺地傭兵團組建才剛剛三年地時間,前後就共戰死了一百多人,當初和他一起出來的兄弟,有一半都長眠地下了。
    道格拉斯現在甚至有些懷疑,當初選擇做傭兵這一行是不是一個錯誤地決定。不過轉念一想,他們這些人,在這個和平的年代裡,不幹這個又有什麼適合他們的工作呢?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和平對於這些真正的戰士來說,如同墳墓一樣地死寂。
    當然,平心而論,道格拉斯對於這次的戰果卻相當滿意:經過清點,山賊留下了二百七十八具屍體。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一個活口留下。
    “老大,您瞧這個。”那名叫莫雷爾的傭兵,將手中一支黑色的箭矢遞給身前的團長道格拉斯,銀白色的箭簇上還殘留著一絲殷紅的血跡。這正是射穿法蘭西斯後,釘在第一輛馬車上的那支。
    “哦,莫雷爾,你的肩膀沒事兒吧?”
    “還好,骨頭沒有碎!”莫雷爾咧嘴一笑。不過這似乎牽扯到了他的傷口,笑容變得有些僵硬,還帶著一絲微微的呻吟。
    “記得敷藥,小心發炎!”道格拉斯說道,眼中盡是關切之情。
    “謝謝團長。”莫雷爾道了聲謝,又說道,“不過,還請您看看這個!”
    道格拉斯這才接過粗大的箭矢,看了看,氣憤地說道:“這些可惡的山賊,竟然用強弩對付我們!該死的!這種軍隊才能配備的武器,他們怎麼會有?!”
    這時,那名叫莫雷爾的傭兵又說道:“老大,我還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剛才在戰鬥的時候,雇主的馬車遭到了襲擊,瓦西裡……“
    “什麼!”道格拉斯立刻喊道,同時也打斷了莫雷爾的報告,“瓦西裡怎麼啦?他怎麼啦?”這也難怪,瓦西裡是道格拉斯姐姐的兒子,他這個當舅舅的有責任保護好外甥的安全。
    “老大,您別著急,和我們的雇主一樣,瓦西裡只是被冷箭射傷了。”
    “傷勢如何?”
    “皮肉之上。無甚大礙。只是箭簇上面好像摻有少量秘銀,因此傷口恢復相對較慢。”
    “秘銀?”道格拉斯眉頭緊鎖,像是在思索著什麼,他突然抬起頭來,說道,“怎麼會用到這種東西?”
    這也難怪,秘銀是一種親和力極強地煉金術材料。是打造魔法裝備時,進行附魔不可或缺的催化劑。有人形容它:輕如羽毛。堅如龍鱗。雖然有些言過其實,但是確實是一種不可多得的稀有金屬。
    秘銀的外表呈銀白色。比精鋼堅固卻很輕巧。延展性賽過青銅,又可以像寶石一樣磨光。擅長打造武器的矮人工匠可以將它打造成堅勝鋼鐵、卻又輕如鵝毛的金屬武器。它的美麗勝過白銀,被人稱作真銀,穩定性極強,難以被腐蝕。光澤不會隨著時光而衰退。
    因為它特別地屬性和稀有程度,秘銀是一種價值昂貴的貴重金屬,普通人有錢都買不到。現在,一夥強盜中出現用它打造箭簇就不免讓人感到疑惑了。
    “也許別人有某種偏好。”莫雷爾苦笑著說道,他思索了好一陣。也沒有找到一個說得通地理由。突然,他似乎想起自己不是為這個來的,又說道,“團長,還有一件更匪夷所思地事情。”
    “什麼事情?”
    “那個叫做丁克的年輕人和一具奇特的屍體。”
    “年輕人?是阿裡斯先生抱著的那位年輕的先生嗎?”道格拉斯將箭矢遞回給莫雷爾,他並不想佔有它,這是別人地戰利品。
    莫雷爾遲疑一下,終於接過了箭矢,扯下了上面的箭簇揣入懷裡。然後把箭杆扔掉。他已經打定主意。賣掉之後的錢和法蘭西斯的撫恤金一起發放給他的家人。
    “正是!”莫雷爾說道,“當時山賊地頭領帶著一幫人馬殺過來。我和我的人就和那群山賊幹起來,誰知一個挺厲害的山賊趁著瓦西裡被冷箭射到的工夫,偷偷的溜到阿裡斯先生所在的馬車旁,將我們的人殺了。不過活該那傢伙倒楣,莫名其妙地被一種強大的力量震得七竅流血而亡。就連骨骼……”
    “怎樣?”幸好早知道仁慈的雇主安然無恙,道格拉斯並不緊張。“骨骼和內臟全部震碎了!”莫雷爾沉聲說道。
    “震碎了?”道格拉斯皺著眉頭。他當然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是地,我看了一下,碎地徹底,說是肉餡兒都不為過。甚至連他身上的衣物都被這種巨大地力量擊碎,若非那塊簾布,恐怕為他收屍都成了問題。”
    “有這樣的事情?”
    “團長,您不妨親自去看看。就在那裡!”莫雷爾指著不遠處,借著火把的光輝,道格拉斯看到那是一具被鮮血染紅的簾布裹著的屍身。
    於是他走了過去,掀開簾布仔細地看了看,發現正如莫雷爾描述的那樣,山賊的死狀極其可怖,面容扭曲,幾乎看不清本來的面目。道格拉斯又特別查看了一下他的小腹,那裡的皮甲和貼身衣物已經被完全震碎,血肉模糊。稍稍移動一下山賊的驅趕就會發出那種劈劈啪啪的聲響,是骨骼破碎的聲音。
    究竟是什麼人有這樣的力量?!道格拉斯眉頭緊皺。須知,即使是十二級的戰士全力一擊,恐怕也達不到這樣的效果。
    他別過頭朝第二輛馬車看了看。
    真是那個陌生人?道格拉斯覺得這個猜測有些可笑。一個這樣年紀輕輕的人,絕不可能有這種實力。
    “真是他幹的?”道格拉斯轉過頭來,朝一邊的莫雷爾問了一句。
    莫雷爾想了想:“具體情況我沒有親眼看見,不過有幾個兄弟說他們看的千真萬確,那個山賊攻向阿裡斯先生的一刹那,從車廂裡爆發出了一道耀眼的紅光。然後就看見這傢伙從阿裡斯先生的車上飛出來了。”
    “紅光?”
    “對,紅光!”
    “對了,阿裡斯先生似乎跟我說過,那個叫做丁克的年輕人救了他的命!當時我還沒有在意。那麼你知道那個少年的具體背景嗎?”
    “只知道他是昨天加入到商隊地,法蘭西斯還和他發生了爭執。嗯!對了。聽說法蘭西斯硬是被他從馬背上拽了下來。”
    “有這種事?”
    “我聽說若非阿裡斯先生出面,法蘭西斯還準備對那個年輕人動手呢!”
    “哦!”道格拉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已經知道法蘭西斯已經被暗箭射殺的事實。
    “團長!”莫雷爾看見道格拉斯陷入了沉思,但是他還是決定將話題進行下去,因此特意提高了聲線。
    “哦,你繼續說,繼續說!”道格拉斯回過神來。示意他繼續先前的話頭。
    “據說他也正好要去伊索克城找事做。”莫雷爾說這些話的時候重又壓低了聲線,附到道格拉斯耳畔。顯得非常的神秘,“他自稱穿越了暮色森林。迷失了方向。但是剛才我特意留意了一下,發現他身上根本沒有半點有關鬥氣的氣息。”
    “沒有鬥氣?”道格拉斯緊鎖眉頭,“怎麼可能!”
    “對,這不符合邏輯。一個普通人絕不可能獨自穿越暮色森林!”
    “我再去看看!”道格拉斯立即騎著馬向阿裡斯的馬車走去,他要去印證一下心中地猜測。儘管他根本沒有把握能試出這位少年的真實實力。但是好奇心驅使著他這樣幹。
    丁克已經“轉醒”,看著那位叫做道格拉斯地傭兵團長去而複返,知道對方已經對他有所懷疑了。不過,丁克並不害怕身份會暴露,因為他已經想好了一個絕妙的藉口。不怕對方識破機關。
    自從丁克醒來以後,阿爾瓦就在一旁死死地盯著丁克看。他地臉上充滿著敬畏與崇拜的表情,至於之前一心盤算著要用什麼樣的條件,才能成功換取凱薩琳的想法完全被他拋在腦後了。
    儘管丁克死不承認,但是阿爾瓦堅信,正是他在危急關頭救了父親一命,只是因為有什麼難言之隱,才不願意透露實情罷了。
    來到馬車前,道格拉斯團長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正在發愣的丁克。他用那雙鷹隼般地眼睛長時間地凝視丁克那雙黑色的眸子。仿佛要透過它們看清丁克的靈魂。讓他隱藏的秘密無所遁形。
    丁克當然發現了這位傭兵團長,但是他裝作沒看見。仍在發呆。
    道格拉斯特別謹慎,絕不輕易下結論,決心試一試眼前這個少年。
    看見道格拉斯團長突然出現在車前,打量了發呆的丁克好一陣,阿裡斯疑惑道:“團長先生,請問有什麼事嗎?”
    “之前我看到您和阿爾瓦先生安然無恙,就沒有特別在意。我剛聽手下說,在戰鬥中您地馬車受到了一名山賊的襲擊,讓您受到了驚擾,這是我們的失職,還請您原諒。”道格拉斯團長一臉歉意,他的話完全出於真
    “這也不能怪你們的失職,畢竟山賊們的人數太多。你們已經盡到做傭兵的職責,您那些死難的弟兄們已經用他們的鮮血向我印證了你們是多麼地盡心盡力。”阿裡斯地眼角閃動著淚花,顯然,死了這麼多人,他也很難過。
    “多謝,阿裡斯先生,”道格拉斯再次躬身致禮,“您是我見過最善良,最慷慨的雇主。”他說完這句話,悄悄地將自身地氣勢放出,向車中的丁克逼去。
    道格拉斯將用於試探的氣勢大小拿捏的相當準確,根本不會引起阿裡斯和阿爾瓦這兩個普通人的注意。
    不過,出於特別的考慮,道格拉斯在氣勢中加入了一股具有殺傷力的氣息。他認為,如果這個叫做丁克的年輕人懂得武技,那他一定會因本能而有所反應。
    當他的氣勢襲向那個目光有些呆滯的年輕人時,卻驚異的發現他竟沒有任何的反應,還是保持著發呆的姿勢。
    而那股帶著殺傷力的氣息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這是怎麼回事?道格拉斯滿心疑惑。照他想來,如果眼前這個年輕人是個戰士之類的武者,不可能不會沒有任何反應。但是加諸在他身上的那股氣息猶如石沉大海,又說明這個年輕人實力深不可測。
    “難道是……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看他地年齡,僅僅二十來歲,怎麼可能會有超越十級戰士的實力?!”
    道格拉斯的目光又落在了丁克的身上。
    他當然不知道,丁克心中正哈哈大笑,他就是要讓這個傭兵團長摸不著頭腦。如果他真要問,就偷偷告訴他,自己只是個魔法試煉生。震碎那個山賊的手法其實是一種擁有毀滅力量的暗魔法。料想這位不諳魔法的傭兵團長絕不會再有懷疑。
    然而,道格拉斯沒有立即就當面詢問。只是在心中揣度可能地原因。可他越是這樣胡亂猜測,心中越想越糊塗。不知不覺間就走神了。
    看見道格拉斯怔怔地站在車外發呆,阿裡斯問道:“道格拉斯團長,還有事嗎?”
    聽到阿裡斯問自己,道格拉斯立刻回過神來:“哦,沒事了。商隊會在半個小時後啟程。”
    撂下這句,這名心事重重的傭兵團長躬身施禮,然後翻身上馬,快速地向商隊的前方走去,他地騎兵小隊立即跟上。
    也正是因為山賊的出現。車隊改變了原有的順序,阿裡斯父子和丁克所在的馬車被安置于車隊正中,以便能得到最安全的保護。
    看見道格拉斯回來,莫雷爾立即迎上前去問道:“老大,怎麼樣?那個年輕人真是個隱藏地高手嗎?”
    道格拉斯搖了搖頭:“奇怪!我也感應不出他身上的騎士氣息。不過,他絕對不簡單!”
    於是道格拉斯將他用鬥氣試丁克所發生的奇怪現象說了出來。
    聽了道格拉斯的描述後,莫雷爾沉思了一會,突然說道:“這樣看來,那個年輕人很可能是個十二級以上的戰士。哈。一位青銅戰士!”
    不過。道格拉斯並沒有注意到莫雷爾開玩笑地神情,反倒認為他的猜測也不無道理。
    “有這樣的可能。”道格拉斯說道。“不過,即便是青銅戰士,也必定有什麼特別的技巧,才能以一擊之力達到那種震碎對手整個身軀的效果!”
    聽到這話從道格拉斯的口中說出來,莫雷爾一臉的震驚:“頭兒,我只是隨便說說罷了。看他的年齡,不過二十來歲,怎麼可能達到青銅戰士的實力。”
    看到莫雷爾露出這樣地表情,道格拉斯淡淡一笑,並立刻解釋道:
    “我是一個八級騎士,要想在我面前隱藏住自己地氣息,沒有高出我兩個等級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做到。雖然他地年齡和實力不符,但凡事總有例外,我們不能始終用常理去看待某些東西,要相信奇跡。
    “譬如,一路上山我們不是聽過藍天大草原那位夏爾山地的年輕領主的事蹟嗎?據說,他也才二十出頭,剛從桑坦德戰士學院畢業嗎?”
    “是呀!”莫雷爾說道,“他獨自殺死了那位縱橫大陸的風蛇強盜團團長喬納森。不過,我對此持懷疑態度。因為,傳言往往都是被誇大的。”
    “不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但是,”道格拉斯說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風蛇強盜團終歸是覆滅了,這是確鑿無疑的事實,傭兵工會已經通告整個大陸,收回了所有對風蛇強盜團的懸賞。就這一點而言,夏爾山地的領主仍然具有不可忽視的力量。哪怕這位領主剿滅風蛇強盜團未必是憑藉一己之力,也至少能夠說明,我們認為不可能的事情在別人眼中可能易如反掌。
    “嘿,無論怎麼講,風蛇強盜團也被稱為當今大陸上實力最強橫的強盜團體,不知有多少試圖剿殺他們的鎩羽而歸,最終不得不花費高昂的賠償金以避免他們的報復。傭兵工會頒佈的十大最難任務中,剿滅風蛇強盜團位列其中。那位領主閣下倒是一勞永逸,直接將其除名了。”
    “那麼您的意思是,這個叫做丁克的年輕人就是那個夏爾山地的領主嘍!”莫雷爾高聲說道。
    “不排除這種可能。”道格拉斯說道,“不過有些事兒又不免令人困惑。如果他真要掩飾身份,為什麼偏偏又稱自己是來自藍天大草原的人呢?這不是很容易引起人的聯想嗎?”
    “誰知道呢?”莫雷爾聳聳肩,“也許這正是他的高明之處。虛虛實實,實實虛虛,讓人根本不能輕易判斷。”
    “要真是如此,他的城府就太深了。”道格拉斯望著丁克所在的馬車,歎了口氣說道,“一個二十歲剛出頭的年輕人,就有這樣深的城府,真是可怕!如果我們是和這樣的人打交道,就千萬別開罪他了。“城府不深,怎麼能在短短時間內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兒?”莫雷爾也凝視著那輛馬車。
    “嗯,先不說這些了。”道格拉斯收回了目光,“現在不管他是什麼人,總之我們現在一定要多注意這個年輕人的一舉一動,看他混進商隊有什麼企圖。這件事由你來辦。先不要告訴瓦西裡。你親自去監視那個少年,發現那個少年有什麼異動,立即向我彙報。”
    說完,道格拉斯重重地歎了口氣,他知道這是一項看似簡單,實質非常艱巨的任務。唯有莫雷爾這個心細如發,老成持重的步兵團長才能勝任。
    “是,頭兒,我現在就去。”莫雷爾朝道格拉斯施禮後,轉身向丁克所在的馬車走去。
    莫雷爾走後,道格拉斯翻身上馬,高聲命令道:“準備啟程,騎兵小隊分成兩組,負責商隊兩邊的警戒,剩下的人跟在商隊後面。”
    他的命令當即被執行。
    就在道格拉斯疑心丁克身份的時候,丁克被天空盤旋著的一群生物吸引了。
    阿爾瓦認定天空盤旋的是一群蒼鷹,不過丁克有別的看法,他認為它們不是普通的鳥類,至少不會是蒼鷹那麼簡單。
    蒼鷹是孤傲的,向來都是特立獨行的,成群結隊是禿鷲幹的事兒。但是,它們確實又不是禿鷲。如此遠的距離在人的視野裡還顯得這麼大,那麼實際的體型就絕非蒼鷹或者禿鷲可以比擬的了。
    細心觀察就能發現,這些鳥兒是在高高雲端之上翱翔著,像是在尋覓什麼。
    當然,丁克並沒有立即點破,只是將注意力的一部分放在了天空這群雲端的騎士身上,時不時地關注一下它們。
    偶然間,他有了新的發現,這些在天空中盤旋的正朝著前面飛去,消失在東邊的崇山峻嶺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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