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東海海戰（上）
圖雷得到了確切的消息，南洋水師真的全跑了。只留下了一些航速極慢的小炮艦留下來守衛軍港，真是天賜良機。圖雷率領全部十五艘艦隊行至東海，面對江南造船局。有種肉在砧板上的感覺，圖雷甚至感覺，只要自己輕輕的下一個命令，這座清國唯一的軍港就要覆滅了！但是事實卻恰恰相反……
此時南洋水師留守艦隊與法國艦隊數比是13：15，看上去似乎不分伯仲，但事實卻完全不同。
法國艦隊中，不僅有4600噸級的鐵甲艦“凱瑞”號，還有3500噸級別的巡洋艦“南茜”號，其他還有“斯丹”、“費斯”兩艘2200噸級別的巡洋艦。更有恐怖的“優雅”號。
反觀南洋水師留守的十三艘英國小炮艦，總噸位不足法軍的三分之一，就算最大的“南天”號也不過只有1400噸的排水量，不要說與“凱瑞”對抗了，就是“費斯”這樣的巡洋艦估計也能擊沉他。
南洋水師後面就是江南造船局，他們是退無可退。更是不能後退，如果江南造船局再被摧毀。那麼大清的造船業就要從零開始了。
這時，隨著圖雷的一聲令下，“凱瑞”上240mm的主炮和“居因”號190mm的主炮發威了，在“南天”周圍掀起了一道道的巨浪。
而“南天”雖然也發炮還擊，並數次擊中二艦，但“南天”150磅的六角膛鋼炮根本連“居因”號的裝甲也打不破，更不要說“凱瑞”號那厚達153mm的裝甲了。
而兩艘側弦的速射炮不斷的敲擊著“南天”艦，數次命中後，“南天”就燃氣了大火。
艦上的清軍辮子都燒了起來，他們腳下一陣劇烈的晃動，整個人都感覺要被拋了出去，躲在“凱瑞”龐大身軀後面的法軍魚雷艦發出數發魚雷，“南天”側弦被炸開一個大窟窿，海水瞬間灌入，不一會，“南天”就傾斜了，再一會，“南天”就沉沒了。
全艦一百多名官兵全部戰死。臨死之時，艦長張成把龍旗懸掛在詭杆上，表示艦雖亡、旗還在。
見到在港口處的“南天”一會功夫就被擊沉，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軍港內的高天，他是“南星”號的艦長；他屹立在“南星”號甲板上，對著士兵大叫：“此時乃我等報國之時！我艦與炮俱小，非深入不及敵艦。爾等可願與我共生死否？”
艦上的士兵熱血沸騰，均應諾：“願效死命。”
看到“南星”號筆直的朝自己沖過來，圖雷還真傻了眼。要是讓他沖了進來，己方怕誤傷不敢開炮。還真有可能讓這只蚊子船攪亂了整個局面。
可惜還未沖勁敵陣，“南星”就中了“居因”一炮。高天感到胸口一涼，低頭一看，自己胸口被炸開了一個長十釐米的口子，鮮血直流……腦袋一重，倒在了甲板上。
“南天”和“南星”相繼沉沒之後，“南武”接過旗艦，代替指揮剩餘艦隊。
法軍開戰時，為了集中攻擊有生力量。把主力艦隊全部集中在前面，上游只留了“費斯”和“斯丹”兩艘巡洋艦。剛剛被“南星”一沖，連“斯丹”也被吸引到了前面。這樣就把“費斯”孤立在了上游。
南洋水師的三艘炮艦立刻靠了上去，對著“費斯”就是一陣猛轟，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離的最近的“斯丹”一看“費斯”落單後遭到圍攻，立刻甩下南洋水師左翼的“南建”、“南開”，向“費斯”靠近。
三艘南洋水師的炮艦見“斯丹”已經靠近過來，加緊了對“費斯”號的攻擊。在幾十發的炮彈落在了“費斯”艦的身上後，艦身冒出了濃濃的黑煙。但始終屹立不倒。眼看“斯丹”號越來越近，已經達到了他們的射程了。
“南雲”、“南飛”、“南波”三艦將士官兵都紅了眼，要是這樣也不能擊沉他，那實在是太對不起幫助吸引火力的“南星”了。
就在這時，江面上彌漫的硝煙中突然沖出一條軍艦。赫然是南洋水師的運輸艦“保定”號，“保定”號僅僅裝備了一門前堂炮，所以開戰後一直沒有得到法軍的重視。此時“保定”號已經開到了11節的最高航速，乘風破浪而來，對著“費斯”號就撞了過去。
“費斯”號之前被南洋水師三艦圍攻，注意力一直在那三艦上，根本沒有主意保定號已經向自己撞了過來。如今發現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費斯”號艦長戈爾驚恐的大叫：“右滿舵，快向他開火。”
“保定”號到底是運輸艦，1000多噸的排水量擺在那裏，中彈後毅然向“費斯”撞去。
一聲巨響之後，兩艘艦都裂開灌水，慢慢下沉。這次相撞還影響到了前來救援的“斯丹”號，被巨大的旋窩拖的不能動彈。
南洋水師三艘炮艦繼續對“斯丹”進行圍攻。
而此時其他南洋水師炮艦已經全部被擊沉了，法軍艦隊的主力艦回過頭來瞄準了這僅剩的三艘炮艦。
在法軍主力艦還沒有靠近之際，三艘炮艦硬是把前來救援的“斯丹”號巡洋艦打的全身起火。
“凱旋”號的240mm的主炮又發炮了，中炮的“南雲”立刻下沉。而打在“凱旋”身上的炮彈就像在給他撓癢癢一樣，沒有絲毫的作用。
這時海戰已經打了四個多小時了，由於南洋水師的守衛炮艦拼死抵抗。法軍一直沒有能突破防線，威脅到江南造船局。
在法軍強大而猛烈的炮火下，南洋水師留下防守的所有炮艦全部沉沒。只剩下燃著大火的“南波”想要撞對方的“凱旋”卻是沒有機會。
法軍除了“費斯”號被“保定”撞沉，“斯丹”被擊沉外。還有“逸濤”也是被打成重傷，早早的掛出退出戰鬥的牌子。
這一切都讓圖雷震驚，好在快結束了……
本以為是一場輕鬆的偷襲，但換來的卻是自己損失了三艘戰艦！原本輕鬆的戰鬥現在卻讓圖雷有種來之不易的感覺。
“大人，您看。”圖雷身邊的一名副官對著後面說道。
圖雷舉起望遠鏡，看到的景象讓他目瞪口呆，一支跟他們差不多龐大的艦隊正向這裏飛速駛來，那支艦隊上赫然掛著的龍旗……
“他們不是回他們的首都去防守了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這是為什麼？”圖雷有些情緒失控。
但事實的確如此，對方的速度非常之快。自己的艦隊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再硬著頭皮打上一場了。
第四十二章 東海海戰（下）
此時法軍艦隊的站位是，主力艦“優雅”和重傷退出戰鬥的“逸濤”退在後方。而“凱旋”和“南茜”還有“居因”帶領著四艘小炮艦跟四艘魚雷艦在軍港內打沉了最後一艘護衛軍港的“南波”，然後他們卻未能更進一步。
江南造船局在製造的時候，就非常注重港口的守護。在軍艦射程外設置了密密麻麻的炮臺，如果強行進入軍港深處攻擊造船局就要面臨被炮臺集體轟炸的危險。然而一個一個的把炮臺擊毀卻又要花費太多的時間。
本來法軍的時間是充裕的，但是主力艦“優雅”在此時發出旗語。命令所有艦艇向“優雅”靠近，看來後方是出現了情況！
然而，在狹小的軍港內，十一艘龐大的軍艦一起調頭又出現了一些混來。本來對付清軍那落後的炮臺是法國艦隊誰都想占的便宜，沖進去的時候爭先恐後。現在接到命令，後退的時候又誰都不想落在後面被炮臺轟炸。所以出現了一些混亂，好在混亂很快就在“凱旋”的指揮下得到了控制。但是落在最後的“野貓”號魚雷艦卻是接連被炮臺擊中。燃起了大火，奄奄一息。
而此時在後方休息的重傷炮艦“逸濤”卻成為了戰場的前方。
“楊威”、“超勇”、“不敗”、“長勝”、“南風”的速度非常之快，轉眼已經到了“逸濤”旁邊。剛剛逃過一劫的“逸濤”這會可沒有這麼幸運了。“南風”那210mm的主炮早已經對準了“逸濤”，一聲巨響之後，“逸濤”也緩緩的沉沒了。
南洋水師的五大主力集體對準了法國艦隊的當家主力艦“優雅”，而海軍司令圖雷正在這艘“優雅”號上。面對清軍如此強大的艦隊，圖雷也是一身冷汗啊。
“快，向清軍開炮”圖雷命令道。
鄧世昌見到軍港內數十艘軍艦和兩艘運輸艦都已經沉沒和半沉沒的狀態，及到處可見的清軍浮屍，眼圈都紅了，一把搶過士兵手中的火炮向“優雅”號打去。
“超勇”和“楊威”號此時也開始了齊射。
一枚炮彈準確的命中了“優雅”號，在離圖雷不遠處爆炸了。圖雷被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推出了好遠，在多名法軍士兵的奮力保護下。他慢慢的站起來，看到“南吉”和“南祥”兩艘德國巡洋艦，及數十艘“鎮東”、“鎮西”、“鎮南”、“鎮北”、“鎮中”、“鎮邊”等英國小炮艦也緩緩的向自己駛來。心中第一次出現了恐懼。
從軍港內出來救援的法軍諸艦都對上了自己的對手，4800噸的“不敗”對上了4600噸的“凱旋”，而“南吉”和“南祥”聯手對付3500噸的“居因”號，可以說是棋逢對手。打的難解難分。
可憐的是，只有480噸的“毒魚”號炮艦、和早就放光了魚雷的“蝮蛇”、“眼鏡”號魚雷艦砰上了跟“凱旋”同樣級別的“長勝”，剛剛“凱旋”威風八面的情景此時在“長勝”身上重新上演。基本上是一炮打沉一艘法軍的小炮艦。240mm的主炮接連發出致命的炮彈。鄧世昌殺紅了眼，對著法軍小炮艦一個一個的打去。
而“優雅”和前來護衛的“南茜”此時還想逃跑，在“超勇”、“楊威”及數十艘小炮艦的合圍下卻是一點機會都沒有，還在苦苦支撐著。
此時海戰已經延續了八個小時，“凱旋”和“居因”在“長勝”的加入戰鬥後掛起了白旗，正式向清國南洋水師投降。
而“優雅”號不愧為法軍第一艦，此時發揮了其強大的實力及抗擊打能力。在先後被清軍擊中一百多枚炮彈的情況下，仍然屹立不倒。而其320mm的主炮已經擊沉了清軍五艘小炮艦、擊傷“超勇”，“南風”也已經冒著黑煙退出戰鬥，但仍然在後面堵住出口。不放“優雅”逃跑。
終於，在港內的戰鬥結束了。“不敗”、“長勝”兩艘鐵甲艦也向向“優雅”圍了過去，緊跟著的是“南吉”、“南祥”。
然後在即將把“優雅”圍住的時候，“南茜”號突然加足馬力向“長勝”撞去。本來全速前進的“長勝”不得不放慢速度，對著“南茜”一陣亂轟。
就是這停頓的一下時間，“優雅”已經靠其出色的抗擊打能力。擊沉了“南風”向東駛去！
而在外圍的南洋水師小炮艦又怎麼阻擋“優雅”這樣的龐然大物，只見眼睜睜的看著“優雅”脫離了戰鬥。向東撤離。
“楊威”、“超勇”都具有16節的超快速度，可是“超勇”已經被擊中數彈。無力再追，而楊威區區2000噸的巡洋艦追上去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可能是圖雷被打怕了，在開足15節的全速同時還用艦尾炮製造濃濃的煙霧。等煙霧散開，“不敗”、“長勝”等艦出來之後，才發覺“優雅”已經離開好遠，無法追上了。
眼看著“優雅”消失在海平線上，南洋水師的將士連一點獲得喜悅的高興都沒有。十三艘軍艦打對方兩艘，都讓對方從容離去。還被對手擊沉六艘，擊傷一艘。這其間雖然有法軍“優雅”號自身強大的原因，但自身暴露出來的實戰經驗不足也讓他們深深的思考。
港內的戰鬥在“長勝”、“不敗”兩艘原土耳其訂購的鐵甲艦強大的火力和德國訂購的“南吉”、“南祥”出色的防護下勝的相當輕鬆，不但俘虜對方“凱旋”、“居因”號外，還擊沉對手“南茜”號在內的九艘小炮艦和魚雷艦。
此戰南洋水師損失慘重，損失炮艦十七艘，其中包括國內馬尾軍港出產的“南風”號和五艘英國訂購的小炮艦。如今水師僅剩“不敗”、“長勝”、“超勇”、“楊威”、“南吉”、“南祥”及四艘小炮艦。總共只有十艘艦艇了。其中還包括重傷的“超勇”號，沒有幾個月的大修是不能再上戰場了。
不過此戰俘虜了對手兩艘鐵甲艦，但是也同樣是重傷之軀。不能馬上投入戰鬥！
不過雖然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法軍艦隊除了逃跑的“優雅”號之外全部被毀。徹底解決了法軍在遠東的海軍有生力量。如果沒有繼續增兵的話，中國沿海的制海權已經牢牢地掌握在大清的手中了。
俘虜了“凱旋”和“居因”號讓江南造船局技術總監湯宏喜出望外，由於之前購入的英國鐵甲艦“不敗”、“長勝”在購入後就直接由英國人負責培訓士兵*作軍艦，又馬上去執行了護航任務，回來之後一直在青島、天津處負責警戒，自己還沒有來的及上去詳細分析、觀察過。
而這次俘虜的兩艦要大修，自己正好乘此機會好好看看法國人的軍艦構成。為了給自製鐵甲艦做技術儲備，湯宏和江南造船局的其他技術人員紛紛登上法艦對軍艦的構成射擊加以分析，繪製相關圖紙，並記錄相關重要參數。又強行將“不敗”、“長勝”扣留在軍港內，藉口檢查又是對英國的兩艘鐵甲艦加以分析、記錄相關數據。想著馬上就要回國的德國四艘鐵甲艦，“定遠”、“鎮遠”、“濟遠”、“威遠”，德國的鐵甲艦資料也有了。湯宏相信到時候大清一定能造出自己的鐵甲艦。想著就樂開了花。
關緒清看著電報足足有半個時辰，王商有些發愣，電報上不是說“大勝”嗎？怎麼皇上還這樣？
關緒清看著電報的內容，想想自己的這個計畫實在是太冒險了。如果晚到一步，那江南造船局可能就全完了。那些炮臺肯定阻擋不了法國的鐵甲艦的，看著陣亡的士兵名單。關緒清可以想像當時戰鬥的激烈，十七艘炮艦被擊沉，1021名士兵殉國。4名管帶以上的軍官。這些都是大清海軍的寶貴人才啊！
都是自己花了大價錢，讓英國人培訓出來的海軍人才啊！但是為了徹底擊敗法國人，為了保證制海權。又把這些剛剛培訓出來的精英送上了天堂。
這場激烈的戰爭讓世界認識了中國，這次關緒清欺騙了所有的人！包括他的臣子們，也讓所有的官員重新認識了這個皇上！
這場戰爭也是整個中法戰爭的轉捩點……
第四十三章 戰後餘波
東海海戰之後的第二天，《大清日報》就刊登了海戰勝利的消息，頓時在全國引起了一片沸騰，自從道光年起，洋人就仗著船堅炮利欺負咱大清，四十多年了。洋人的兵船一到，不管是道光、鹹豐、還是同治，都是割地賠款，如今咱們大清打贏了，聽說還俘虜了人家洋人的兩艘老大的鐵船。這讓國民的心氣一下起來了。不管一個人的身份地位高地，知識文化差異，都有一種國家民族的自豪感，拿嗎是販夫走卒也會為了國家的強大而高興。國人對光緒的新政府充滿了認可和信任，對朝廷頒佈的指令執行的更加徹底。
此時李鴻章坐在客廳的紫檀木椅子上，抽著旱煙，一臉嚴肅。旁邊坐著他的學生方柏謙，對著李鴻章說道：“老師，您還是先用飯吧，您已經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
李鴻章看著方伯謙說道：“伯謙啊，皇上騙得我好苦啊。前些日子還讓我去天津負責調度南洋水師防務，大修天津炮臺。等我到了天津，等到的卻是東海戰報。老臣還是從報紙上得知的，到最後，皇上還是沒有通知我一下啊。”
方伯謙對著頹廢的李鴻章說道：“老師不用介懷，自古只有欺君之罪，卻無瞞臣之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而且以學生之見，皇上此次瞞天過海，並非只針對老師一人，連他的生生父親都被瞞在了骨子裏。滿朝文武更是無一人知曉此次海戰計畫。學生聽說，傳皇上口諭的乃是當年一槍斃命李蓮英的貼身侍衛張玉。”
李鴻章一下跳了起來，怒吼道：“法人兇猛，皇上不知深淺。如此大戰，居然不和軍機處商量。你是去過歐洲的，法人的強大豈是現在的大清能比得了的啊。此次僥倖戰勝，觸怒了法國人。如果再派來更多的軍艦，咱們該如何是好啊。咱們大清海軍，還有區區幾條。如何抵擋得了啊！”
客廳中一下沉寂了起來，兩人再不說話。突然一名僕人匆匆進來說道：“老爺，宮裏來人了。皇上急招老爺回軍機處。”
“什麼事情啊？來人有交待什麼沒有啊？”李鴻章緩緩地說道。
僕人撓撓了頭說道：“好像說什麼法國公使向朝廷遞交了求和請求，皇上召集軍機處大臣回去相商。”
李鴻章一下跳了起來，高興的有些不知所錯。對著方伯謙興奮的喊道：“天佑我大清、天佑我華夏啊。”
紫禁城內，並沒有前方戰勝後的喜悅。一派寂靜的景象，太監、宮女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連一句多說的話都不敢說，被召集的大臣們三三兩兩的進入了軍機處。
這些人都不太敢見皇上，應該說不太願意見皇上。這次被關緒清耍的團團轉，要是在朝會中提出此次伏擊計畫。定然不會被大臣所採納，而如若不伏擊又何來此次的東海大捷呢？
既然皇上這麼喜歡乾坤獨斷，又為什麼凡事都找我們來商量呢？我們的意見又不聽，還要我們做什麼？
軍機大臣們各懷鬼胎的進入了軍機處，誰也沒有提這次海戰。也都不說這次召集的目的，各自相互寒暄了幾句後坐定便不多言語了。連一向關係融洽的醇親王、恭親王也都沒有搭訕。
關緒清終於姍姍來遲，信步走進軍機處就高興的笑道：“啊！哈哈，眾位這麼早就到了？朕還以為會在這裏等各位呢，沒想到倒讓各位臣工等朕了。”
“皇上吉祥”各位軍機大臣跪伏在地上。
“平身，平身。”關緒清坐了下來，繼續說道：“各位，剛剛法國公使諾禮主動向朕提出了和談的意向，法國人提出的條件是：大清承認法國在越南的統治，歸還俘虜的法軍軍艦和法國士兵，兵賠償白銀50萬兩作為法軍的損失。眾位，你們看看，該怎麼回復啊？”
說實話法國提出的賠款只是一個象徵性的數字，只是想留下最後一塊遮羞布。用賠款來證明法國人是這次戰爭的勝利者，而法國人現在實際上已經佔領了越南大多數的土地。承認不承認都不可能讓法國自動撤走，你不承認也沒用，除非把他們打跑。
法國在普法戰爭中失敗後，被迫割讓了阿爾薩斯和洛林給德國，這讓法國上下視德國為不共戴天的仇敵。然而法國的國力在那場戰爭後受到了很大的削弱，德國強大的軍事實力讓他們感到巨大無比的壓力和威脅，大多數議員認為收縮力量做好對德國的防禦，而不是無休止的陷入到其他戰爭中去，就像之前的克裏米亞戰爭和現在的中法戰爭。
清國的海軍已經證明了他們的實力，雖然他們還沒有什麼大型的鐵甲艦。但是由於與德國的仇視關係，又和清國開戰的法國，成為了清國和德國友誼的橋樑。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就這樣，德國和大清成為了朋友，德國慕尼克船廠加急趕造的四艘大型鐵甲艦已經下水試航。據說，兩個月後就由德**艦親自護送回大清。那可是7000多噸的大型鐵甲艦啊，一旦回到中國，除非本土艦隊全體出動，否則法國將永遠失去遠東的制海權，但本土艦隊不僅要防衛德國的公海艦隊，還要在巴爾幹對抗咄咄相*的俄國人，一旦將其調走，歐洲的局勢變化將不可預測。所以茹費裏雖然不甘心，卻依然接受了廣大議員的建議，與大清言和。
原本關緒清是想看看大家的意見，如果覺得合適。倒可以談談，不然真的繼續打下去，這幾年來發展的經濟又要停滯不前了。光是越南的軍餉、糧草、彈藥消耗就可以把大清拖垮。海軍的重建、馬尾港的修復還不知道等到猴年馬月呢。
但是關緒清把問題拋出來之後，得到的卻是出奇一致的寂靜。居然無一人出聲響應，也無一人出聲反對。好像一切都事不關己。
“怎麼？諸位臣工被法國人的熱情弄的不知所措了？”關緒清詼諧的說道。
還是一片寂靜……
關緒清真的生氣了，面對這些古板的老頭們。他本是沒有多大的興趣跟他們商量的，但是無奈大清的大多數實體產業都在他們手中。真的把他們惹急了，對國家也沒有多少好處。
“李鴻章，你說說。”關緒清點名問道。
李紅章趕緊站了出來，在他看來能以勝求和是最好的結局了。但是此時他心中還有些介懷，賭氣的說道：“回皇上，贖臣愚笨，竟看不出此間玄機。皇上聖明，還請皇上定奪。”
關緒清冷哼一聲，笑道：“李鴻章，你身為軍機大臣、國之輔臣，不能為朕分憂，朕留你何用？”
醇親王趕緊上前道：“皇上息怒，李中堂不是這個意思。法人明顯已經被咱們打怕了，臣以為此時與其和談最為恰當。可使李中堂為我大清談判代表，將條件再改一改。”
此時的關緒清已經憋了一肚子的火，他當然知道自己的父親是為了自己好。李鴻章一撩厥子，這事情還真不好辦。大清的洋務、外交都是由他處理，他一罷工大清的外交還真轉不起來了。這次能戰勝法軍，還真多虧了他在之前從英國人那裏軟磨硬泡的買來了“不敗“和“長勝”兩艘大型鐵甲艦。德國人那裏的四艘鐵甲艦也是李鴻章出面周旋購買的。可是，他就是看不慣李鴻章那不可一世的態度。
賭氣似的大聲申斥道：“打怕了？打怕了還要讓咱們賠銀子？打怕了還要承認他在越南的統治？還要咱們歸還俘虜、軍艦？他法國人死了要咱們賠錢？咱們的軍艦也沉了，咱們大清的士兵也死了，咱們的馬尾軍港都沒了，咱們找誰賠去？李鴻章，你要朕定奪是吧？你現在就給朕擬旨，令左宗棠三日內收復基隆！陸毅偉部全部進入越南增援劉銘傳，分左右兩路三月內全殲越南境內所有法軍。令南洋水師南下堵住南海，斷截一切進入越南的國外船隻，斷法軍糧草、彈藥。”
李鴻章驚恐的跪在地上，面對皇上的這種賭氣旨意居然沒有人出聲制止或者是哪怕一丁點不同意見。坦白講，通過這次東海海戰，關緒清在朝廷中的威信也大大提高了。各位大臣只管執行旨意，並不再多出主意了。李鴻章見事已至此，只能接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