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攻入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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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無葉也道：“漢兵是樂暈頭了，咱們還未走遠，他們就敢打開城門，真是麻痹大意。哼，就讓咱們給這幫人來一個樂極生悲！”
葉秋點點頭，命令道：“從西面繞回大臨，行動要快！”
夜兵紛紛下馬，給馬蹄綁上厚布，然後每人嘴裏又都含上一根短木棍，熄滅火把，上馬後不再排隊，而以散兵隊形前進。
這回行軍極快，不一會功夫就繞到了城西十裏處。隨後，葉秋留下了炮兵部隊守衛戰馬大炮，蕭無葉率領一萬士兵先行，繞到東城進攻，城南是主攻方向，責任重大，由葉秋親自帶隊，率領一萬夜兵和二千驃騎軍，而韓平路則留在城西最後出發，三軍約好，子夜舉火。
這時候的大臨城可沒有現代的杭州這麽龐大，它雖然在江南也算是一大城，可立都未久，戰事頗頗，所以南漢的統治者還沒來得及對它進行擴建，比武梁城可要小的多了。大臨位于蘆塘江北岸，南北城牆長約七裏，東西城牆長約八裏，整個城市有百姓三十余萬，由于從江北來了不少避難的百姓，所以現在城內有百姓五十余萬，雖然抗敵是增加了人手，但新來的百姓無處居住，可也同時增加了城內的混『亂』。
軍隊一會入城時要走污水管道，又怕馬隊目標太大，容易引起漢人注意，所以這次入城，全軍都未騎馬，葉秋爲了身先士卒也是步行。
此時月『色』朦朧，溫暖的夏風吹在人臉上濕潤潤的，蘆塘江水嘩嘩地向東流去，葉秋跑得滿臉大汗，氣喘籲籲地來到了城南。只見城頭上黑漆漆的，竟無人守衛，可能是大臨百姓都到北城抗敵去了，沒想到西川兵會從城南進攻，再者聽說西川兵已經退兵，所以放松了警惕。葉秋吐了一口長氣，他就怕還沒等進城就被人發現了。
叫過身邊一名斥候，葉秋問道：“污水排泄管道在那裏？”
那斥候回答道：“在護城河下。咱們要先鑽到護城河裏才行。”
葉秋道：“嘿，還真麻煩！”
那斥候又道：“進口處有大木頭做的柵欄，一個人進去沒什麽，可要大軍進去的話，要先用利斧把柵欄砍斷才行。”
葉秋一驚，道：“什麽？有大柵欄！你怎麽不早說，這一砍起柵欄來，得多大的聲音！還不得把老百姓都招來啊？”
那斥候道：“無妨，無妨。這污水管道附近並沒有人家居住，靠近城邊的一小段是『露』天的，大將軍你想，誰會住在這臭烘烘的地方啊！”
葉秋聽完了嘿嘿一笑，道：“不錯，不錯。要是我我也不肯住在這地方。很好，兄弟們，這就下水吧！”
夜兵衆一個接一個地遊入了護城河，轉過了一個小岔道，在那名斥候的帶領下來到了污水管道的出口處。這時，士兵們人人用布條掩住了口鼻，這污水管道真不是一般的臭，也不知是有多少年沒淘了，葉秋幾乎被熏得暈了過去，他對那名斥候佩服得五體投地，看這人的樣子好象一點都無所謂，他不會是淘大糞的出身吧！葉秋低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斥候回答道：“小人叫達不野古。”
葉秋笑道：“達不野古？這名真怪。”
達不野古道：“我爹給取的，咱們夜人有個名叫就行。”
葉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很好，達不野古，你做偵察的差事很用心。記住了，這次咱們只要占了大臨，我一定重重賞你。”
達不野古大喜謝道：“多謝大將軍提拔，小的以後一定用心做事，報答大將軍。”
葉秋點了點頭，察看起污水管道出口處的情形，這出口處很大，一半在水上，一半在水下，用大木樁做的柵欄，非常的堅實，看來當初修它時，工匠們著實費了一番苦心。
葉秋把手一招，幾十名夜兵中的大力士圍了過來，手持利斧，對准大木樁砍了起來，斧快力沈，每一根大木樁只用十幾斧就砍斷了。夜兵見障礙已除，便一齊進入了大臨城內。這時的大臨城南一片靜悄悄的，估計漢兵是白天太累了，見西川兵一走，緊張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睡得象死豬一樣。夜兵上岸之後，立即分散開來，打開用油布包著的火『藥』箭，埋伏了起來。
這時，一個喝得醉醺醺的漢子提著個燈籠慢慢走了過來，也不知是來幹什麽的。夜兵一擁而上，把他給按到了地上，捂住了他的嘴。那個漢子糊裏糊塗的還沒酒醒，看著眼前這幫臭烘烘的士兵，不知是怎麽回事。
葉秋走到了他的跟前，說道：“呵，小酒喝的不錯啊，打了勝仗挺高興的。你是誰呀？來這幹什麽？”
那漢子道：“我是留在這放……我是管開城門的，在這兒住。”
葉秋又道：“你在這兒住啊！夠味道，佩服佩服！我問你，這城南怎麽都沒人哪，守城門的漢兵呢？”
那漢子也不知道這個看起來象個頭腦的人在佩服他什麽，可仔細一看竟發現他面前的這幫人穿得是西川軍服『色』，大吃一驚，酒登時嚇醒了，西川兵怎麽入城了？他哆哆嗦嗦地答道：“沒兵了，都死光了。”
葉秋道：“那老百姓呢？怎麽城邊上就看到你一個？”
那漢子道：“西川……西川兵撤走後，大家都去城北慶祝了。”
葉秋“啊”了一聲，揮了揮手，“把他押到一邊去。”那漢子被帶到了後面。
靜靜的過了一小會，埋伏的衆兵將聽見城北傳來了陣陣喧嘩聲，還有人在大聲唱著歌。
葉秋明白了，這漢子沒撒謊，原來百姓真的都到城北慶祝去了，怪不得城南沒人！怎麽這麽大意，至少得留幾個放哨的啊！對了，那個喝多了的漢子其實就是放哨的！嗯，這是個經驗，以後要是有人來打武梁，這方面自己可得注意。
第七十七章 混亂不堪
看來這幫老百姓今晚是不想睡覺了，興高采烈的，估計和西川國開戰以來這還是頭一次打勝仗，所以要一次樂個夠！這可怎麽辦，這時離子夜還有一段時間，難道要提前動手不成，也不知蕭無葉韓平路他們有沒有進城。
這個難題葉秋還沒想到怎麽解決，那個漢子倒替他擺平了，只聽他不要命地大喊，“西川兵入城啦，西川兵入城啦！”
葉秋大吃一驚，得，想不提前動手都不行了。他回頭道：“你們怎麽搞得，剛才怎麽沒把這家夥的嘴堵上！”
夜兵也都是吃了一驚，誰也想不到這漢子竟敢大聲叫喊，他剛才不是挺老實的嗎？怎麽一到關鍵時候連死都不怕了，竟然玩陰招，保家衛國的決心還真挺堅決的。這時候再堵也來不及了，只好一刀柄把那漢子打暈。
可那漢子這麽一叫，老百姓卻都聽到了，一呆之下，紛紛叫喊起來，拿出刀槍向這邊跑來。夜兵將誰也沒動，靜靜地等到百姓沖進了埋伏圈才拔刀而起，一頓砍殺。事起突然，沒有准備的老百姓只一眨眼的功夫就躺倒一大片，其余的人見西川兵人多，便開始逃跑，一邊逃還一邊大叫。不一會，城裏響起了梆子聲，告知大家西川兵入城了。
葉秋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士兵，見士兵人人神『色』緊張，知道他們是想起了那日慘烈的巷戰，巷戰中什麽兵法戰術都用不上，拿刀玩命的老百姓比士兵也差不了多少。這時的葉秋可不是那個初上戰場被嚇哭的小菜鳥了，眼見戰鬥將起，他也不慌，爲了讓士兵們盡快恢複鎮定，他開起玩笑來，對士兵們說：“好了，這回可爽了！咱們陷入了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之中了，不知兄弟們是不是都在大海裏遊過泳？”
衆士兵有的搖頭，有的點頭，不明白這跟在大海裏遊泳有什麽關系，葉秋又道：“也別管別的了，現在這種情況，咱們就只能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了！”
手下將士們這回倒是一齊點頭了，道：“那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好了！”
看著手下們一本正經的樣子，雖然形勢危急，葉秋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咱們是來放火的，要是真是下起雨來，咱們還放個屁啊！”
衆士兵見大將軍嬉笑如常，心神大定，一起笑了起來。葉秋一揮大刀，大喝一聲：“行了，兄弟們別傻站著了，這就動手吧！看看是他們的水多，還是咱們的火大！”
事機敗『露』，葉秋見無法等到子時動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刀一揮，夜兵們提前動手了，火『藥』箭冒著白煙向四周的房屋『射』去。這時城西也開始點火了，大火騰起，韓平路見葉秋提前動手，連忙支援，只有城東尚未火起，估計蕭無葉繞的道最遠，此時還未入城。
夜兵把火點著後，在後面急迫著百姓，他們也不和百姓如何廝殺，只是挺動長矛把百姓往城北趕。家中火起，大臨百姓本要去救火，但夜兵們迫得太急，只好舍棄家園，先保住『性』命再說。如果都是男人們的話那必會和夜兵廝殺，可人群中混有大量的女人和孩子，女人孩子們誰見過這種場面啊，妻喚其夫，子叫其父，男人們爲保護父母妻兒只好暫停抵抗，帶著家人向沒著火的地方逃命。
這時城東大火也起來了，看來蕭無葉也進城了。此時城中哭聲震天，全城百姓都在往城北逃，沒碰上夜兵的百姓也在向城北跑，至少他們發現只有城北沒著火。
林澤見城中突然起火，心知這是西川兵來偷襲了，納悶的是他們怎麽入的城啊，難道城中有內『奸』？三面起火，只有城北安全，可見西川兵一定是想把百姓趕到這裏來，北城定有西川兵埋伏！林澤一想通了這點，急忙命令手下親兵阻止百姓向這裏逃難，親兵趕到百姓中大喊城北有西川兵。
可喊了也沒用，百姓們都知道西川兵現在就在身後追著哪，城北有西川兵又怎麽樣，其它地方的西川兵更多！
這時，混在人群中充當『奸』細的夜斥候大聲叫喊道：“林澤投降啦，他把大臨獻給西川兵啦，把咱們給賣啦！”有的更喊，“別的地方都著火，就林澤這裏沒事，這火一定是他放的，他想把咱們都燒死，好跟西川兵領功！”“對對，林澤投降啦，林澤投降啦，想把咱們都燒死！”
這時大火已經燒得遍城全是了，火光燭天，熱浪把人的頭發眉『毛』都烤焦了，慌『亂』之中生死關頭，百姓也分辨不出真假，一聽有人喊林澤投降，都信以爲真，哭叫喝罵著同林澤的親兵打了起來。
親兵們本是爲了百姓好，不想讓他們來城北送死，那知百姓不領他們的情，還和自己對打。親兵們也急了，抽刀砍倒了幾個喊得最歡的人，可他們這樣一做，更讓百姓相信林澤投降了，慌『亂』變成了混『亂』，混『亂』變成了混戰，混戰變成了『亂』砍『亂』殺。
這時也分不清誰是誰了，大家只求自保，誰擋老子的路誰就得先吃老子一板刀，大『亂』之中他們都沒來得及冷靜下來想一想，林澤要投降早投降了，何必等到西川兵撤退了再投降，要投降又何必燒城？夜斥候更在這時興風作浪，有的人砍殺林澤親兵，有的人跑到城門下，撞開了大門跑了出去。
既然有人領頭，大『亂』中百姓們也跟著沒頭沒腦地跑出了城，你推我，我擠你，後面的人看到前面的人跑出了城，急忙跟上，深怕把自己落下，到得後來，竟人人以爲出了城才安全，爭先恐後地往外跑。有的人見城門太擠出不去，幹脆爬上了牆頭向下跳，那還有個不死的？如果葉秋在這兒的話，一定又會大叫“佩服佩服，老兄你真是視死如歸啊！”。
第七十八章 再度進城
哭聲叫聲響成一片，林澤見形勢無法控制，無可奈何之下只好脫下盔甲，化裝成老百姓的模樣，混在人群中逃出了大臨城，現在老百姓都信了夜兵『奸』細的話，恨他恨得要命，要是被人認出了自己，立馬兒就得被剁成肉泥，最少也是踩成肉餅，就算日後發現錯怪了自己，那也是在自己死了之後的事了，這種爲國捐軀法可實在沒啥意義。
出了城，他恨恨地向後看了一眼，心道：“大丈夫能伸能屈，今日且不跟西川兵逞這血氣之勇，河山未複，決不能這般輕易就死，葉秋你這西川國兔崽子，給老夫記著了，日後必要將你千刀萬剮！”
日後被千刀萬剮，終究是日後的事，現在的葉秋可是毫不在乎。他手下的夜兵把能趕到北城的百姓全趕了過去，隨後便向北城發動了總攻，蕭無葉和韓平路也來彙合，三軍一齊發喊，用刀背矛杆追打，終于把百姓都趕出了大臨城。百姓大多傷在自己人的腳下，一旦被擠倒，就別想站起來了，傷在夜兵手裏的倒不是太多，葉秋有令，只把百姓趕出城去就好。
一場大『亂』，直到了天明還有沒完全結束，夜兵雖然趕走了百姓，可他們又陷入了自己點的大火之中。沒辦法，葉秋只好當完縱火犯，再當消防員，他指揮著士兵們去救火，一直忙到了下午，火勢才漸漸止住了。
葉秋一面叫人把污水管道堵死，免得日後有人學他，給他來一個臭味相投，那可不妙；一面叫人把西城外守衛戰馬輜重的炮兵部隊招進城來，那些大炮可萬萬不能丟了。好家夥，忙得他不亦樂乎，心中暗道：“這大臨城少了我還真玩不轉，我現在可是關鍵人物啊！”
當天晚上，夜兵將士把守住四面的城門，防止林澤來襲。第二天天一亮，立即開始全城大索，抓捕殘余的漢兵。
大臨的百姓有幾十萬人呢，昨天雖然跑出城去很多，可也只占全城人口的一半多一點，城內現在還有很多的人沒逃，這些人大多住在湖邊，大火沒燒到這裏。夜兵到來之後，葉秋吸取教訓，他沒敢讓士兵再大搶一通，而是和顔悅『色』地對老百姓造謠。
用他的話講就是，城中領兵的那個王八蛋將軍想投降，爲了表示對西川軍的誠意，想點火把殺死西川兵的老百姓都燒死，結果葉大將軍仁義爲先，愛民如子，寧可不要他的投降，也要保百姓平安。這不，那王八蛋剛一放火，葉大將軍就不顧危險地帶人來救火了，說起來，他還是大臨百姓的救命恩人呢！
這番謊話別說沒逃走的大臨百姓不信，就連夜衆兵將也不信，盡管肚子憋得生疼，可也還是強忍住不笑出聲，一本正經地聽著他們的大將軍滿口胡說八道。
大臨百姓心中大罵，“你這西川狗才是王八蛋呢，殺人放火後還敢假仁假義，真是不要臉之至！”他們不信葉秋的“王八蛋將軍投降放火論”，可卻相信了西川兵們這次真的不會再狂搶暴掠了，生命財産得以保全，人心也就跟著慢慢穩定了下來，城中的反抗逐漸停止。
葉秋見城中百姓不再跟他的軍隊玩命，心中稍安，馬不停蹄地又回到了城北的牆頭。這時，雖然大多數百姓被趕到了城外，可是大家並未遠去，還聚集在城下，誰也舍不得自己的家啊！只有林澤是早就跑了，他去找其它的漢軍部隊了。
葉秋來到城頭後，對著下面的百姓大聲喊道：“衆鄉親父老們，你們好啊！（衆百姓心道：“你這挨千刀的，誰是你的鄉親父老，好什麽好，你看我們現在哪點好了！”）你們上了那……那個老匹夫的當了（上了你的當還差不多。）。”
葉秋扭頭小聲問道：“那個領兵的老家夥叫什麽名字來著？”
韓平路忙應道：“叫林澤，兄弟們查清楚了。”
葉秋又叫道：“這個叫林澤的老匹夫竟然敢賣國求榮，出賣大夥，我真爲你們傷心啊！你們辛苦了。（辛苦個屁，痛苦還差不多。）我很同情你們，希望你們能早日得享太平。（你沒來之前我們太平得很，你還有臉說呢！）鄉親父老們，只要你們老老實實的過日子，不再和我們爲難。（大哥，有沒有搞錯，是你們和我們爲難吧！）我就放你們入城，讓你們重建家園，如果有的家人在這次戰爭中死了，當然，這全得怪林澤那個王八蛋，不過就由本將軍來賠償大家好了，給你們的親人准備棺木，一切安葬費用都由本將軍承擔。（你這混蛋終于說了一句人話。）如果這裏有誰的家中少了養家糊口的工作，沒關系，由本大將軍養活你們，你們可以加入我們的軍隊，要不然做後勤工作也行，（夜兵們一齊點頭，這也算是變相的招兵了，大將軍還真是什麽機會都不肯放過。）我決不爲難你們。好了，現在想進城的父老鄉親們只要發誓不再和我軍爲難，就可以入城了。”
想了想，葉秋又補充叫道：“還有，我們是夜兵部隊，不是正宗的西川兵，你們日後要是想報仇的話，去找一個叫西川宗力的家夥，別找我們！是這個西川兵『逼』我們來的，我們也不想來。記著啊，叫西川宗力，西川名叫不罕！現在請鄉親們一起來罵西川宗力的『奶』『奶』，罵完了就進來吧！不許拿刀槍啊，都放下！”葉秋心道：“他媽的西川宗力，老子義務爲你『奶』『奶』打出知名度，你也不用謝謝老子了。”
報不報仇，以後再說，當務之急是趕緊回家看看。百姓們個個嘴上發完誓後再罵西川宗力的『奶』『奶』，心裏卻是大罵葉秋的十八代祖宗，不論男女，皆有幸被百姓們問候了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