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以理服人
“什麽”原天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城府雖深，此時也再忍不住怒氣，清臒的臉上，一片鐵青
“高歡，你不要太過分”
原天衣怒火熊熊，幾乎是在咆哮周身元氣如潮般洶湧起伏，似乎下一刻九陽滅世咒就會出來一般
高歡略有些歉意的道：“國師不必動怒我也只是把國師當自己人，才說實話而已”
江山肥臉上擠出一個忠厚笑容，“是啊，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事都可以商量的麽”
原天衣勉強壓抑怒氣江山的提醒，讓他意識到現在的局面已經失控了高歡是江山聯手，是不能把他如何，卻能把軒轅皇朝搗個稀巴爛
相比之下，太一道就沒什麽可怕的了縱然被搗毀了，高歡不死，總能重建出來
當然，高歡也不會如此的瘋狂，真要和他拼個你死我活畢竟，魔族就要來了高歡做事雖然放肆，卻還是有底線的
“這件事有什麽好商量的”原天衣不悅的道
原天衣這話分明是再說不要提太過分的條件想到原天衣一個大國師，竟然也不得不低頭，高歡心中不知是歡喜還是悵然
高歡柔聲道：“國師，你守護的是軒轅皇朝，而不是軒轅弘魔界就要入侵了，我們需要統一團結軒轅弘心胸狹窄，我不相信他”
原天衣沈默不言雖然恨不能拍死高歡，卻不得不正視高歡的話軒轅弘要活著，他們就無法合作原天衣憤怒的同時，也不得不冷靜考慮得失
一方是手握兩件神器的絕代強者，他還掌控著太一道，還有一個大宗師的至交另一方是皇帝軒轅弘，重傷若死，就算是有靈藥也不可能讓他恢複健康軒轅弘心胸狹小，好大喜功總想著先征服其他國家
魔族入侵之際，原天衣願意團結所有能團結的力量國家之間的紛爭只是人族內的矛盾魔族才是真正的大患一旦魔族成功，人族很可能就是被滅絕的下場
葉南天所以不直接殺死軒轅弘也是爲了給軒轅皇朝和高歡制造多的麻煩可以想象，被重傷的軒轅弘必定是疑神疑鬼，心中充滿仇恨他不但不會傳位給任何皇子，還會提放皇子篡位另一方面他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報複高歡
一個這樣的皇帝，只會把軒轅皇朝搞的亂七八糟不得不說，葉南天這招很妙
“好，我們去和見陛下”沈默了許久，原天衣不得不退步高歡說的沒錯他守護的是軒轅皇朝，而不是軒轅弘現在的軒轅弘，對軒轅皇朝有害無益
原天衣帶領下，三人穿過重重殿宇，來到位于皇宮最中心的紫宸殿紫宸殿是皇帝日常辦公、休息的地方也是帝國權力的中樞
巍峨的紫宸殿，金色明瓦閃閃放光，九重的疊簷多有一種皇者的大氣紫宸殿周圍戒備森嚴所有的侍衛都是五階以上的高手每個人身上的盔甲、武器都是精良法器數百侍衛把紫宸殿防護的風雨不透
紫宸殿周圍，是布置了十多位天階強者神龍衛中的四位九階強者，也都悉數在場
雷霆刀董西風、陰陽神劍白流雲、任飛霞，還有最後一位的九階宗師千江月落飛燕落飛燕是術者皇宮內的法陣一般也都是由她來掌控
今天因爲情況特殊，神龍衛在位的人員悉數到齊看到原天衣領著高歡和江山過來，大部分人的眼睛都直了
今天大張旗鼓，不就是爲了殺高歡國師卻和高歡一起同行，這是什麽情況不少人都望向才從裏面出來的雷霆刀、
卻見他臉沈如水，嘴抿的緊緊的只看樣子，就知道他們絕不想開口說話
在偏殿主持法陣的落飛燕也通過水鏡看到這一幕，心中非常奇怪對旁邊的任飛霞道：“任姐，這是什麽情況？”落飛燕和任飛霞的關系頗爲親近，說起話來也少了幾分顧忌
任飛霞苦笑，“飛燕，這件事你就別問了”
落飛燕一驚，知道事情一定很複雜目光掠過水鏡，只看到原天衣雙眉緊蹙，臉色凝重白衣飄飄的高歡卻是風姿逸，一臉的自在從容跟高歡並肩而行的江山，胖胖的臉上也都是和氣笑容，和高歡不是交頭說話，看上去很是融洽
“那是、滄海孤劍”落飛燕仔細看了幾眼，突然認出了江山的身份江山在昆侖山上曾經現身過，幾乎和十方佛尊動起手來那一段剛好被法陣記錄下來作爲神龍衛的四大頭領之一，落飛燕當然看過那段水影記錄
落飛燕很疑惑，不知江山來做什麽難道是替高歡出頭麽？
當初，也曾有人分析過，說江山可能爲高歡出頭可大部分人卻認爲不可能在昆侖山那一次，江山出頭多的是給元陽道尊面子而在元陽道尊飛升大典上，可以看到高歡和江山並沒有太親近的表現
江山要是支持高歡，怎麽不會明白的表現出來一個大宗師的態度，太重要了
原天衣也是基于這種考慮，並沒有把江山計算在內原天衣到現在才明白，江山當時所以沒有明顯表露態度，只是因爲高歡並不需要他的照顧
不管衆人心裏如何猜測，卻沒有人敢攔著原天衣他們都相信原天衣，這種信任也是原天衣一百多年時間奠定的就算是皇帝軒轅弘，也無法動搖
進入紫宸殿後，原天衣領著高歡和江山直接進入後殿在後殿的房內，又動法陣，進入了地下百丈的密室內
密室內建造的金碧輝煌，空間足有百丈方圓，大廳的地面上刻著一個巨大的繁複法陣圍繞大廳，共有三十六個房間整座地下密室空間極爲開闊，並不會讓人感到壓抑
進入其中一個房間後，就看到臉色蒼白的軒轅弘的躺在一個不大的水池內水池內的金色的藥液，看上去就像是把純金溶液一般
高歡才一進房間，就能聞到那濃郁淳厚的藥香不用說，水池內肯定是絕世靈藥堆積成的
軒轅弘聽到門響後，也沒睜開眼睛，只是低聲道：“國師，朕一定要把太一道上下殺個幹幹淨淨，才能解開朕的心頭之恨”
頓了下軒轅弘又道：“國師，情況怎麽樣了？”
“很好，只是陛下看起來不太好”高歡笑著答道
聽到高歡的聲音，軒轅弘急忙睜開眼睛看到高歡和江山都在，軒轅弘又是震驚又是憤怒又是不解又是惶然，臉上的表情精彩之極“國師……”軒轅弘自己都沒不知道，他說話時已經多了兩分顫音
這固然是他傷勢沈重，多的卻還是心中升起的恐懼，讓他失去了平日的鎮定軒轅弘一貫把原天衣視作最強大最穩定的後盾，怎麽也沒想到原天衣會背叛他
原天衣道：“高歡想和陛下談談我認爲這很有必要”原天衣說完掉頭就出了房間
目送原天衣離開，軒轅弘臉上一片慘然，嘴唇顫動想喊住原天衣，到最後卻還是沒有喊出來作爲皇者，他還有自己的尊嚴，不想向別人乞憐，不想在高歡面前丟人
江山瞟了眼軒轅弘道：“何必多說，一掌斃了幹淨”
高歡搖頭失笑道：“不必如此我來和他談談道理”
江山對此沒有興趣，“你和他談道理，我先出去……”
等江山也走了，高歡走到水池邊，蹲下來俯視著軒轅弘道：“陛下……”
軒轅弘連根小手指都動不了，瞪著高歡嘶吼道：“想殺朕麽，來”
高歡笑了起來，“動手幹什麽？”
軒轅弘聽到轉機，急忙道：“我們前事一筆勾銷朕可以立誓絕不報複”
高歡微微搖頭，“還是那句話，陛下不死，我心難安啊”
軒轅弘臉色白，忍不住狂怒道：“你個大逆不道的賊子，想殺君麽，天下人都會唾棄你，史也會記載你的罪行，軒轅皇朝也會記住你，***的混蛋王八羔子……”
被高歡滅絕了心中最後的希望，軒轅弘再無顧忌，張嘴大罵起來他是皇帝，翻來覆去的也就那麽幾句罵人的話罵了一陣，軒轅弘一口氣幾乎是用盡了，臉色反常的紅了起來，坐在水池內呼呼直喘
“何必激動呢，大家平心靜氣的談談多好”高歡悠悠道，“陛下，我給你分析一下啊你看，你要是不死，皇子們會惦記你的皇位，父子有若仇人我則會很不高興，你們軒轅家也消停不了你要是死了，把皇位一傳，繼任者會想念你的功勞我的心情也會很好，軒轅皇朝也就會好……”
軒轅弘泄了一陣，也冷靜下來，“朕要是不這麽做呢？”
高歡無所謂的道：“隨便你原天衣現在壓不住我你非要頑抗，我就殺了你下任皇帝要和我作對，就繼續殺……”
平靜的話語裏，都是騰騰殺氣軒轅弘知道高歡沒說假話，原天衣既然領著高歡來了，就意味這原天衣已經把他教給高歡處置了
“陛下是聰明人……”
軒轅弘又是憤怒又是悲哀又是淒涼，想了很久道：“朕知道怎麽做了……”
第七章 自裁
羽龍池中的靈藥還在蒸騰翻湧，軒轅弘卻身心俱冷。
高歡灑然而去，可他之前的話卻如同冰山一般壓在軒轅弘心上。軒轅弘一生不知經曆過多少的風雨，卻從沒有哪一次會如此的絕望。
剛才高歡的話已經很明白，就是要他自裁啊！他要是不聽話，後果就太嚴重了。軒轅弘甚至不能對繼任者說明真相。因爲繼任者一旦心有成見，就會不自覺的針對高歡。
作爲一個皇帝，軒轅弘的智慧絕對夠高。所以落到現在的局面，只是犯了一個錯誤：嚴重低估了高歡。而原天衣又不知爲什麽原因，放縱高歡任意胡爲。
軒轅弘越想越是悲涼，他堂堂大漢國皇帝，天下億萬黎民之主，卻要被一個毛頭小子威脅，不但要自裁，甚至不敢讓繼任者知道真相。
有史以來，他大概是sǐ的最憋屈的皇帝了！軒轅弘不想接受這樣的結局，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去改變局面，這讓他更是煩躁。
原天衣櫃門而入，看到軒轅弘還活著，心中松了。氣。卻對高歡的手段心機更爲警惕起來。高歡性子如才桀驁，卻能忍住不親自動手殺軒轅弘，其手段心機更是可怕。
高歡若殺了軒轅弘，到是來的簡單。
可殺君的罪名，卻不論如何也是逃不過去。不論是哪位皇子繼任，嘴上不說，心裏卻都會記住這份仇恨，更會對高歡忌憚無比。
太一道到底是一個大宗派，其根基都在大漢國。高歡殺了皇帝，就是給太一道埋了禍根。另一方面，高歡不親自動手，也是爲了軒轅弘死的更憋屈更痛苦。
“國師救救我……。”面臨死亡，高傲如軒轅弘也不得不低頭，希望原天衣能幫他。
原天衣淡然道：“陛下，葉南天就是高歡所殺。此事，我也是爲力。”
軒轅弘臉色一僵，喃喃自語道：“怎麽可能、不可能、絕不可能……”高歡能殺葉南天，自身卻是毫發無傷，軒轅弘當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高歡身後，還有滄海孤劍。”原天衣又加上了一句。
軒轅弘臉色更白高歡有了大宗師力量還不算，還有一個大宗師的支持者。兩個大宗師聯合，無怪原天衣會這麽痛快的放棄他。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破滅，軒轅弘面如sǐ灰，眼神中也都是一片sǐ寂，再沒有一絲生機。
“陛下，還要盡早安排繼承人才去”，”原天衣提醒道。
沈默了許久，軒轅弘才漠然的道：“大皇子沈穩老練性情寬和，可繼承皇位…。”
原天衣躬身道：“陛下聖明。”
大皇子軒轅湛今年四十五歲，因爲太過忠厚乖順反而不爲軒轅弘所喜。但在最後關頭軒轅弘卻顯示出了他的政治智慧。
外有高歡，內有原天衣，在兩位大宗師的強勢下，皇帝若是也強勢，必然會生出種種問題。在魔族即將入侵之際，一個強勢的皇帝只會讓內部難以團結。一個處理不好，也許軒轅皇朝都會就此分崩瓦解。
軒轅湛乖順聽話，不但會遵從軒轅弘的遺旨，也不會和原天衣有沖突。只要皇帝不亂來，原天衣還是最值得信任的靠山。
自知必sǐ軒轅弘也就不再去想什麽報仇雪恨，更多的是在考慮軒轅皇朝的傳承延續。
皇帝傳位是至關重要的大事。軒轅弘被高歡所逼，不得不傳位。卻也要召集滿朝文武重臣，安排後事。
高歡早料到軒轅弘沒有第二條路可走。退一萬步來說軒轅弘就是想走第二條路，原天衣也不會允許。
彙合了江山，兩人一起出了皇宮。
“大哥，我請你喝酒……”高歡豪氣大方的道。
江山哈哈大笑，“好。今天的事實在是太高興了，一定要喝酒，不醉不休。”
高歡對帝都也不算熟悉，還是領著江山去了瀟湘閣。此時才是下午，瀟湘閣還沒開門。高歡領著江山直接進了瀟湘閣的主樓。
林秋水此時應該還在練功，高歡也不打擾她。在這待了幾天，高歡對這裏已經非常熟悉了。獨自去了廚房取了兩個冷盤，又在林秋水是酒窖裏面拿了十壇老酒。
坐在五樓臨窗的位置，江山打量著窗。外的天京城，滿懷感慨的道：“天京城我已經是有二百年沒來了……。”
爲了祭煉昆侖地宮，江山這二百年幾乎一直都在裏面待著。這次要不是爲了殺葉南天，他也不會從地宮中出來。
大仇得報，壓抑江山二百年的陰影一掃而空，纏綿刻骨的恨意也都在那一劍中宣泄「」出去，江山現在渾身輕松，再看世界也是有著不同的感觸。
“大哥，我們喝酒……”高歡舉著酒杯道。
“喝酒，哈哈……”江山回應的著。
兩人滿飲一杯後，江山手一翻，銀光奪目的誅神刺就扔給了高歡。高歡接過誅神刺，奇怪的道：大哥不是用這個殺葉家人…”
江山嘿嘿一笑，拍了拍肋下寶劍道：“我的寶劍已經饑渴難耐了，這麽短的東西砍起人來可不過癮啊！”
一件九階大圓滿靈器，對于大宗師來說也是非常珍貴的。高歡對誅神刺本身到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誅神刺內可能留下的東西。
把誅神刺給江山，也是出于種種考慮。現在江山既然給他，那也不必假惺惺的客套。
江山有些感歎的道：“葉南天的確在裏面留下了很多秘密。其中的天魔幻舞和天魔秘劍都是絕世武學，對你頗有助益。”
葉南天留下的武道雖妙，對于已經達到完滿無缺的江山來說，至多是開闊眼界，卻不可能改變路子去修煉。高歡就不同，他才入聖階，還能有很多進步的余地。天魔幻舞和天魔秘劍對他來說，可是非常有用的秘法。
高歡也是頗爲驚喜，葉南天的天魔幻舞身法給他留下太深印象。天魔幻舞，絕對天下第一的身法。就算高歡的步步生蓮，也是遠遠不及。能得到這門秘法，對于完善在步步生蓮可是大有稗益。
“這裏面可有魔族的消息？”高歡忍不住問道。他們現在對于魔界知道的太少了，幾乎是兩眼一抹黑。一旦魔族入侵，不知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才能看清敵人的真面目。
江山點頭道：“裏面到是也有一些魔族的消息。不過，葉南天也沒有去過魔族。只是和魔皇有一些聯系。知道的情況並不很多。從葉南天留下的消息看，魔皇可是了不得的家夥，修爲穩居他之上……”。
說起這個，江山的臉色也有沈重。葉南天殘留的神相印記是不會騙人的。魔皇如此強大，就證明魔界的巔峰戰力足以和人界相當，甚至在人界之上。這可絕不是什麽好消息。
高歡手握誅神刺，若有所思的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再過一段時間，我想親自去度界看看。大哥那裏也正好有通道。進去之後也不虞回不來！”
江山點頭道：“我也曾進入過魔界，但那裏有個問題，無法感應九極地宮。你去還是比較合適。只要小心謹慎，又有我接應，總能退的回來。”
高歡點頭大：“按照我的估計，總要三五年的時間，太一道才能穩定下來，我也需要時間鞏固修爲。”
“從天地元氣變化來看，魔界和人界的元氣通道至少還需要十年的時間，才能初步穩定下來。
時間雖然緊迫，對你卻還是足夠用了……。”
高歡和江山雖說要放開懷抱痛飲，可說起魔族入侵的大事來，他們心情也沈重了幾分。兩個人見面的機會也有限，這個時候正好就魔族的事仔細商量各種對策。
這件事太重要，兩個人一邊飲酒，一邊暢談，轉眼間天色已暗。瀟湘閣也升起了一盞盞燈火，主樓下面也逐漸熱鬧起來。
喧鬧聲中，少不了人議論起當下最熱門的話題：皇帝和高歡。
“聽說了麽，下午的時候，陛下把所有重臣都急召入宮，一定是有上面驚天動地的大事發生了！”
“那還用給你說，還不就是高歡的事……。”那人說起高歡的名字時，自然壓低了聲音。不過，他這種故作神秘，反而引得大廳中的其他人側耳旁聽。
那人見旁邊人都注意到了，反而矜持起來。旁邊就有人道：“張道長，誰不知你是龍虎道的高手，消息靈通，快和我們說說，到底是怎麽個意思啊”，…”
見衆人都是一副期待之色，張道長才得意的道：“今天陛下召見高歡，大家都知道吧。”
衆人紛紛點頭，張道長才有慢條斯理的道：“高歡此人名滿天下，就驕狂桀驁，不知天高地厚。非要在三元法會上封新神、傳典籍。他不過是個毛頭小子，大家看在他師傅元陽道尊的面子上才不和他計較。可是陛下卻不能放任他胡來。這次召見他，就是爲了此事…”，”
“那陛下會怎麽處置高真君啊？”有人心急的同道。
“今天重臣都入宮了，陛下應該是有了決斷，就算不殺高歡，也一定會廢了他的掌門之位！”
一樓大廳的對話，卻被三樓的林秋水聽個清楚，林秋水玉容不由的一白。
這一桌坐的都是青年強者，林秋水的細微臉色變化卻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秋水你放心，高歡狂悖桀驁，是自取其禍，有我在，定然不會讓其他人遷怒與你……。”
第八章 人不風流枉少年
豪氣的話語，自信的姿態，俊逸的面容，任誰看了，都要贊一聲好個青年才俊。
說話的人正是琴劍雙絕軒轅通。軒轅通一向和林秋水是冤家對頭，這時候說的鏗鏘有力，不過是在調戲林秋水而已。
幾天前他和袁飛議論高歡，卻正被高歡碰到，不得不低頭認錯，灰頭土臉的狼狽而去。今次再來，卻是意氣風發，一掃那天的黴氣。
能看到林秋水愁眉苦臉，軒轅通真是心情大好。更重要的是，那個礙眼的高歡終于倒黴了。
坐在軒轅通身旁的袁飛也是嘴角含笑，得意非幾。他們今天晚上來這裏，不就是爲了看林秋水的笑話。林秋水越難受，他們也就越高興。
只有如此，才能掩飾他們之前的狼狽。
紫鳳凰藍心眉柳眉一豎，甚至眉心的暗紫色鳳紋都閃起光芒,“你們幾個難道是來生事的麽！”
軒轅通笑吟吟的道：“怎麽會，我們只是擔心秋水被高歡連累，都是敢來助拳的。”
藍心眉冷笑道：“你們幾個不來搗亂，那就比什麽都好了。”
美女一顰一笑都是賞心悅目。藍心眉bó怒，林秋水黯然，兩個不同風格的美女，展現出的不同風情，是任何丹青妙手都難以描繪出的絕美。
山河劍顧山河起來打圓場道：“大家都是朋友，在一起久了開個玩笑而已。心眉勿怒，秋水也不用擔心。此事與你無幹，是高歡非要住在這裏，此事全帝都無人不知。哪個會爲了這點小事來與你爲難。”
頓了下又道：“就算有人來，難道我們這些朋友都是擺設麽……”
顧山河劍眉星目，氣度儒雅，此時侃侃而談，卻自有一股精神氣勢。
藍心眉杏眼一橫微喜道：“算你小子算個有良心的。”
林秋水也對顧山河微微點頭，對他的仗義幫忙表示謝意。林秋水知道，顧山河一直對她頗爲愛慕，只是林秋水見多了天下英雄，對顧山河並沒有什麽感覺。林秋水總覺的顧山河骨子裏有股子陰柔，並不值得依靠。
泥菩薩玄空微笑道：“高歡趾高氣昂不可一世，這樣的人終究要受到挫折。
此是天道循環，林閣主不必爲此煩惱。”
玄空就是在瀟湘閣一招爲高歡所敗，信心大受打擊。參加龍虎大擂連最後的七強都沒能進去。玄空在心裏自是對高歡極爲痛恨，聽到高歡倒黴心中也是說不出的歡喜。
林秋水明眸一垂，對這群人是說不出的厭煩。高歡在她這裏住了幾天，雖然兩個人什麽關系都沒有發生，可在心裏的感覺卻親近起來。
以往這些朋友，也就變得特別的討厭起來。只是這群人到底都是相熟的朋友，又都各有勢力不好得罪。他們的話，何嘗又不代表他們身後勢力的態度。林秋水身世雖也不凡卻還沒能力和這麽多股強大勢力對抗。
袁飛、軒轅通、玄空都是如此的表態，也讓林秋水明白，高歡真是危險了。可這事涉及到的層次太高根本就不是她能插手的。
林秋水情緒低沈，並沒心情說話，只的垂著眼眸，對衆人都是視而不見的樣子。
林秋水默然不語，也讓席上的氣氛有些的沈悶。
袁飛朗笑一聲道：“大家可能不知道這次高歡的事，國師和陛下早已定下處理辦法。早在幾天前，陛下巳經召集了神龍衛四位大統領。就是爲了防止高歡逆上作亂。”
袁飛也是今天才從他父親那聽到這個消息心中喜悅無比。而高歡中午進宮，晚上還不出來。宮中又戒備森嚴許進不許出，陛下還下旨召集各位重臣，其種種迹象都顯示，高歡完了。袁飛這才迫不及待，遍邀好友來瀟湘閣慶祝。
只是有些遺憾的是，白勝並沒有來。白勝進入天階後，隱隱巳經是帝都年輕一輩的首腦人物。他要是能來，這次宴會的影響就會更大。
玄空也道：“貧僧師傅曾言，高歡舉辦三元法會，妄圖封神，此事不但觸怒了天下道宗，就是各個佛宗也都大爲不滿。陛下處置是高歡，也是剪除佛道兩宗的禍害。”
軒轅通手指虛拂了一下，似乎是再掃無形的古琴，口中道：“快哉快哉……高歡不過是得志小人，陛下聖明，不讓此輩竊居要位，壞了太一道萬年傳承的道統……”
聽到衆人越說越難聽，林秋水玉容一沈，淡然道：“奴家身體不適，先行告退了。”
顧山河急忙勸阻道：“秋水何必如此，高歡的事和我們又無關系，只不過是大家坐一起閑聊罷了……”
五樓上的江山嘿嘿直笑，小眼睛瞟著高歡道：“這個小女子還是滿漂亮的，對你又很是維護。不知和你什麽關系？”
“朋友。”高歡回答的很幹脆。他和林秋水之間還真是沒其他的關系，也沒什麽可避諱的。
江山笑吟道：“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被江山調侃，高歡只能苦笑,“並無什麽男女之私。不過和她聊的投機，那一天爲了見葉南天，才借她的幌子去了四海樓，說起來還是我的不對。”
“嘿，肯陪你去找女人，這樣的朋友可是夠義氣啊！”江山道：“我還沒見過哪個女人肯陪男人去妓院找女人的……”
高歡無奈道：“當時不也沒辦法麽，爲了不讓原天衣懷疑，才用了這一招下策。”高歡雖是如此的解釋，心中卻是真的把林秋水當做是朋友。當然，這個朋友同時也是一個絕色。
江山也不再追問，哈哈一笑道：“所謂人不風流枉少年，年輕人需放開懷抱，享受美好的青春。”江山說著站起身道：“此間事已了，我就先走一步口料想原天衣不會畫蛇添足自造麻煩。”
高歡拱手送別,“大哥，待三五年後，我修爲鞏固，就去魔界一探。”
“走之前，看我替你的小朋友出氣……”江山說著道：“樓下的幾個小子都老實點，不要在背後議論人長短。有膽子的話就去找高歡當面說，在一個小姑娘面前逞什麽威風！”
江山渾厚低沈的聲音在整座瀟湘閣回響起來，顧山河、袁飛、軒轅通、玄空等人都是一愣。上面那人分明是再說他們。
袁飛的脾氣最不好，眼眸一翻喝道：“誰在上面，鬼鬼祟祟的，有能耐何不下來！我袁飛就在這裏等你。”袁飛雖不是天階，卻也是修爲極爲深厚。此時全力發聲，鏗鏘的聲音有種淩厲鋒銳之氣，到也頗有氣象。
瀟湘閣中二樓、一樓也還有不少的人，聽到袁飛的聲音都是一震。袁飛爲高歡所敗，反而知道發奮努力。這一年多來，進步飛快。接連戰勝帝都數位高手，也是名聲極盛。加之他的家世，還有本身的官職，袁飛不止實力強大，身後的勢力更是無人敢惹。
江山不屑的道：“你還沒資格。”
軒轅通長身而起，朗聲道：“在下軒轅通。請教閣下大名？”軒轅遁聽江山的口氣特別橫，心中也是有些沒底，想要探探江山的虛實。
“無名小輩，就別報名字了。”江山還真沒聽過軒轅通的名字，到並非是故意貶低他。
軒轅通卻被氣的雙頰如血，一翻手已經他的軒轅古琴拿出來了。“錚錚……”軒轅通手指一劃，琴弦顫鳴發出尖利的金戈之音。只是聽著，就讓人氣血沸騰，恨不能立即拔刀一戰。
“光說不練，軒轅通在此恭候。”
玄空也道：“樓上的不知是哪位高人，何不下來一見。”玄空等人說著話，都看向了林秋水。上面有人，她怎麽會不知道。
林秋水微微搖頭，示意她並不清楚此時。她心中也是極爲疑惑，不知樓上何時來了人。而聽他說話的意思，竟然是在維護高歡。只憑這一點，林秋水的心中就開始傾向于江山。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廢物，還想見我，你們有那個資格麽！”江山是實話實說，可在別人耳中就是徹徹底底的狂妄無知了。
“你連個名字的沒有麽，不知哪來的、”袁飛還沒罵出來髒話，耳鼓就嗡的一種震，什麽話也再說不出來。
江山長吟道：“長劍做歌血做酒，笑看滄海萬古流……”有如龍吟的聲音，渾厚低沈，如千百口大鍾一起震鳴，整座瀟湘閣都隨著那音波嗡嗡震鳴不巳。
樓下的各種議論聲、絲竹聲、歌聲，叫罵聲都被盡數壓制。一時間，所有人只能聽到這十四個字。就像是有人把十四個字印入他們心中一般。
袁飛等人都是臉色大變，只覺耳鼓嗡嗡轟鳴，一顆心幾乎要從嗓子眼跳出來。都是氣沮神喪，滿腔的快意豪情都被壓碎，只余下說不盡的惶惶然。
順著窗外望去，就能看到一道銀色劍虹沖天而去，留下一道橫貫夜空是壯麗劍虹。
“滄海孤劍……”貼在窗口的玄空看到那銀色劍虹，駭然失語道。
就算是玄空不說，別人也都知道剛才在他們樓上的就是滄海孤劍江山。“長劍做歌血做酒。”這句詩在昆侖地宮中傳出來後，已經是天下皆知。何況後一句“笑看滄海萬古流”更是點明他本人的身份。
衆人面面相窺，都是臉色如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