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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晴】《强宠闪婚小妻》全書完


车子里的空气在那一瞬间似乎凝结住,许家俊低沉地一笑,修长的手指拿出一根香烟,刚要点燃,手上的烟被唐小染夺走。

“你似乎一遇见烦心事就爱这样。许家俊,今天孙泽君和我说了一些话,我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盯着许家俊的眼睛,唐小染慢慢开口,“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可是孙泽君和我说,有些时候,旧人未必能够比得上新人。”

眼眸的深邃之色渐渐变浓,许家俊淡淡开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只是。”手指着许家俊的胸口,“一个人的心是最难看懂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猜。”

轻轻摇下了车窗,一阵寒风吹来,唐小染打了个冷颤,却是不愿意摇起车窗,冰冷的风或许会让她的思绪清晰一些。

盯着唐小染,许家俊薄唇紧抿,一把拉住了唐小染的手腕,用力地握住:“他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冷风吹在脸上,唐小染闭上了眼睛,“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人生如戏,如果把戏当真,最后受伤的还是会自己。”

冰冷的风夹杂着雪花飘入到车子里,唐小染伸手摸了摸脸颊:“又下雪了,许家俊,我们快点回去吧。”

八十四

“就是你所看见的。”唐小染轻轻笑着,慢慢抬起眼眸看着许家俊,咬紧了唇,眼眶有些湿润,强忍着没有让泪水落下。

手轻轻摩挲着唐小染的脸颊,许家俊缓缓说道:“我要听到实话。”

“你会信吗?”自嘲的一笑,唐小染轻轻说道,“都已经这样了,你觉得还能怎样。”

紧紧地搂着唐小染,许家俊冰冷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我们先回去。”

扯了扯唇,唐小染摇摇头,推开了许家俊,后退了几步,看着站在许家俊身后的莫婉:“为什么你会和她在一起。”

“就许你会情郎,就不许我和家俊见面。”抱起了双臂,莫婉笑道,“唐小染,当初我的话你考虑得怎样了。你看,我已经做到我承诺你的了,你是不是也该履行你的承诺。”

唇咬得生痛,唐小染冷冷笑着:“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竖起了一根手指,莫婉淡淡开口:“你们在一起,也要快一年了吧。”

唐小染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惨白,低低地笑了:“你一直在等着这一刻?”

“是啊,”莫婉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直没有采取什么直接的行动,如果你喜欢家俊,我自动弃权。可是这都快一年了,你倒是问问你自己,你喜欢家俊吗?既然这样,我帮你找回你爱的人,我要回我要的人,这样对大家都好。”

“莫婉,我说过了,时过境迁,当时的感觉已经不存在了。”烦躁地皱眉,许家俊想要拉过唐小染,却是被唐小染闪身躲开。

“许家俊,你不必顾忌我,其实你现在已经有了一个休妻的理由,我是不是应该大度一些,把许太太这个位置让给莫小姐。”眼眸垂下,唐小染轻声说着。

手紧紧地拳在了一起,许家俊眼中有什么东西在燃烧着,微微抬起眼眸,冰冷的目光落在唐小染的身上:“在你做出这个决定之前,是不是该问问我的意见。”

“有那个必要吗?”手指着身上这一身装扮,再指向莫婉,“莫小姐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我觉得这样很好,一切又回到了远点。”

想要笑,鼻子却发酸,眼泪慢慢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

眉头皱的更紧,许家俊上前一步,不顾唐小染的挣扎,紧紧地将她搂在了怀里,犹豫了一下,不顾有人在场,低头吻住了唐小染。纵然唐小染紧闭着唇,不让许家俊再进一步。许家俊倒也不急,一点点地诱惑着,最终终于成功地攻城略池,唇齿交缠间,许家俊轻声说道:“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放开你。”

唇慢慢地离开,许家俊伸手滑向唐小染的脸颊,指尖一片冰凉:“如果我今天可以赶回来,你就不会遇见这样的事。”

眼里闪过黯淡之色,唐小染轻笑着:“其实我给你打过电话,只是我似乎是打扰到你了。”

“你打过电话?”许家俊微微蹙眉,目光落在了莫婉身上。

被许家俊盯得浑身不自在,莫婉扬起了头:“是我接的电话,那时你在浴室。后来我忘记告诉你了。”

感到了唐小染的身子有些僵硬,许家俊知道唐小染是误会了什么,抱起了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回去再细说。”

“家俊。”有些不甘心的看着许家俊,莫婉大声说着,“你难道就甘心戴绿帽子吗?”

神色微微一顿,许家俊握住了唐小染的手:“染儿,我只要你一句话,你是不是还喜欢着孙泽君?”

轻轻摇摇头,唐小染说道:“不爱了。”

扬起唇,许家俊慢慢说着:“莫婉,你也听到了。如果你再胡闹下去,只怕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回到家里,许家俊直接抱着唐小染走进浴室,将热水调好,手刚要扯下唐小染身上的衣裳,犹豫了一下,又慢慢放下:“洗完后睡上一觉,会感觉好些。”

“我不知道,”忽然间,唐小染缓缓开口,盯着许家俊的后背,“我醒来时,已经那样了,我不知道这个身体是不是已经不干净了。许家俊,你很失望吧?说实话,听见你的手机被莫婉接听时,这儿的感觉很奇怪。”

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唐小染低低地笑了:“其实我不在意,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你和谁在一起。许家俊,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我需要你帮我。”

缓缓走到许家俊身前,抬眼看着他。慢慢地将身上唯一的外衣推落,双手搂住了许家俊:“只有你可以让我知道,孙泽君有没有把我——”

没有去看许家俊的眼睛,唐小染踮起脚吻住了许家俊的唇,与之前在孙家不同,两个人的角色对换了。许家俊的面部线条紧绷着,唇紧紧地闭着,无论唐小染怎么撩弄,他都只是一副不为所动的神情。

前一刻他可以将她吻得几乎要融化一般。而现在他却是变得冷冰冰的,目光终于转回到了许家俊身上,看着他那不带一丝情欲的眼眸,慢慢地推开了许家俊:“你还是在意。”

没有人再说话,浴室里只能听见哗哗的流水声。水从花洒里留下,落在了地上,在地上扬起了一个个圆晕。许家俊瞅着唐小染,看见她身上的那些痕迹,目光又是一顿。

顺着许家俊的目光看去,唐小染护住了身子:“没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

许家俊慢慢地走向唐小染,逼着她一步步地后退,看着那双惊慌失措的眼睛,许家俊露出了几近残忍的笑容:“在你邀请男人之前,就应该考虑到后果。”

“你出去,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没有想过其它事。”唐小染低声说着,“孙泽君说,你会容忍一次,两次,却不会继续容忍下去。以前我是清醒的,我也知道事情并没有发生。可是这次不同。”

眼里涌过一道联系之色,许家俊长叹一口气,猛地拉住了唐小染,推着她站在了花洒下,水声夹杂着他的声音砸进到唐小染的耳里。

“有几件事我要说清楚。第一,莫婉接到你的电话时,她是在我的屋子里,而我在洗手间,是因为我和莫婉言语不和,她在恼怒之下,将葡萄酒洒在了我的衣服上。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第二,看见你那样出现在孙泽君家里,你说换成谁可以接受。唐小染,我现在退一步,我不强求你有多喜欢我,我只希望你记住我们当初的誓言。”

许家俊松开了唐小染,拿着毛巾擦了一下脸,平静的眼眸看着唐小染:“今天不管他有没有对你怎样,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只是以后,你不要再和他见面,也不要再做出什么要我误会的事。”

心里似乎好受一些,唐小染问道:“我本来就不想见到他。许家俊,你呢?你不会做出什么要我误会的事情吗?”

勾起了唇,许家俊慢声说道:“怎么,你喜欢我,才会这样在意。”

面颊一红,唐小染低下了头:“和你的原因一样。”

淡淡笑着,许家俊转过了身子:“我该出去了,不然我怕是需要洗个凉水澡了。”

浴室的门轻轻地被关上,唐小染微微扬起了唇角。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而她已经染上了这个习惯。低头看着身上被孙泽君弄出的一片狼藉,唐小染皱紧了眉头,伸手将淋浴器的水温调大。滚热的水浇在她的身上,刺痛了她的肌肤。

孙泽君,默默地念着这三个字。一次又一次的,孙泽君对于她来说,就如同一个可怕的梦魇一般。这一次,他几乎是要毁了她。她爱他时,他伤她。现在她决定不爱了,他却反过来纠缠,伤她更狠。究竟她要怎样做,他才肯放过她。

大概是在浴室里呆的时间有些长了,有没有什么动静,许家俊有些担心,走到浴室那,敲响了房门:“染儿,你洗好了没有?”

本是闭着眼睛任由水流冲洗着她的身子的唐小染听见许家俊的话后,睁开看眼睛,不巧一滴水溅入到她的眼睛里,有些火辣辣地疼痛着。

“好了,我这就上去。”忽然间,唐小染意识到了一件事,关了开关,走到了门边,微微打开一条缝,说道。“家俊,麻烦你帮我拿下衣服。”

门外听见许家俊低沉的笑声,慢慢地脚步声远去,慢慢地脚步声又回来了。透过微微打开的门缝,许家俊将睡衣递了进去,很君子地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

接过睡衣,唐小染道了一声谢。只是在展开睡衣时u,唐小染的脸色有些难看,那么多条睡裙,许家俊偏偏选了甘小翠送给她的蕾丝吊带,他这不是故意的又是什么。

不好再喊许家俊一次,唐小染穿戴好,走出浴室。听见厨房里有了动静,走了过去,看见许家俊在那忙碌着。

“飞机上的东西吃不饱,有点饿了。染儿,你想吃吗?胡萝卜炒饭。”

八十五

办公室里,李逸倒了一杯水递给唐小染:“喝点水。”

接过了水杯,唐小染捧在手上:“你也知道了吧。”

俯下身子,李逸看着一脸黯淡之色的唐小染:“几个月前,孙泽君亲手把唐小晓送进监狱,那时他是不是就有了现在的打算?”

抬眸看了李逸一眼,唐小染点点头。

抱起双臂,李逸嘴角浮现淡淡冷笑:“这男人做事还真的是雷厉风行。其实他当初若是娶了你,哪里会有现在这般的麻烦。”

唐小染捏住了手中的纸杯子,微微一用力,杯子捏皱,里面的水溢了出来。

“唐小染,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如果当初我在插上一脚,你现在的麻烦可又多了一个。”

盯着皮笑肉不笑的李逸,唐小染放下手中的杯子:“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等等,”喊住了唐小染,李逸收敛住了笑容,“我放你几天假,好好把情绪调整一下。”

在人事部办理了手续,唐小染走出报社,想到人事部经理那怪异的眼神,心里烦躁着。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在一家橱窗前站住,看着里面的一件大红色的连衣裙,流连徘徊了一会,慢慢地走开。

在一个露天咖啡厅的座椅处坐下,点了一杯摩卡,拿着勺子轻轻地搅动着。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淡淡的苦涩弥漫在口中,如同她现在的心情一般。

一阵脚步声传来,在她的身边停住。抬眼看去,见打着阳伞一身白色连衣裙的莫婉站在她的身边。收起了伞,莫婉轻轻笑着,在唐小染对面坐下。

招呼着服务生过来结账,唐小染起身,准备离开。

“唐小染,我们谈谈怎样。”喊住了唐小染,莫婉笑笑,“还是说,你不敢?”

犹豫了一下,唐小染转身重新坐下,冷眼看着莫婉:“你要说什么?”

“你打算霸着家俊到什么时候?旁观者清,我看的出你们之间并不是伉俪情深。唐小染,孙泽君现在已经回心转意,他也离了婚,你本来就该是他的妻子,不是吗?”

眉头微微蹙起,唐小染盯着莫婉:“你说完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莫婉脸上的笑容慢慢止住:“唐小染,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确。更何况,你又有什么资格站在家俊身边?你没有我爱他,你的心里有着另一个男人。唐小染,其实之前我是想帮你夺回你的地位,你的爱情,然后再让你把属于我的还给我。只是你,为什么要走极端。其实我已经见过孙泽君,我们之间已经达成共识。事情已经一步步地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你要守着一份不属于你的感情?”

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唐小染手抵在唇上,干笑着:“莫小姐。你问我有什么资格?那你又有什么资格,让我这个许太太离开家俊,我的丈夫?你爱他?你爱他当初为什么会离开他?”

被唐小染问住,莫婉的脸色青一块红一块,恼羞成怒:“我们青梅竹马,他一直喜欢着我。当初离开他也是迫不得已,我也有我的梦想,所以才会嫁给瑞恩,因为他能助我事倍功半。只是现在,我还是渴望着一份属于我的爱情,所以我回来了。程阿姨告诉我,你和她之间有一年之约,所以我在等。而你,至今没有和家俊同房,你又怎么说,你爱他!”

唐小染的脸色微微一变:“你怎么会知道?”

笑得有些得意,莫婉缓缓开口:“家俊告诉我的啊,家俊没有告诉你吗?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们的关系从前就是那样亲密,现在又有什么好隐瞒的。”

唐小染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惨白,脑子里嗡嗡地只有一句话,许家俊将他们之间的秘密告诉了莫婉。这样隐秘的事,许家俊竟然会告诉告诉莫婉,他们之间的关系究竟亲密到什么地步。

“唐小染,听我一句话,既然没有感情就不要霸着不放。你们一直这样,许奶奶想要的重孙子可怎么办?你不愿意给家俊生孩子,我愿意。”看着唐小染微变的脸色,莫婉微微笑道,“如果我把你们的事告诉许奶奶他们,你说他们还会允许你们在一起?”

眼眸微微垂下,唐小染的嘴角边浮现淡淡的冷笑:“莫小姐,很抱歉,今天的谈话我看就此结束。”

“等等!”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莫婉递给唐小染,“想不想看看里面的东西。”

疑惑地看着那个信封,唐小染拳紧了手:“我不需要。”

晃了晃手上的信封,莫婉扔在了桌子上:“就算你毁了,我还是有备份的。”

笑着,莫婉撑开伞,离开。

盯着桌子上的那个信封,唐小染伸手拿起,倒出里面的东西,看了第一眼,唐小染愣住了,手一松,信封掉落在地上。怕人发现,慌忙间,唐小染将落在地上的东西揽在一起,有些颤抖的手把东西塞进包里。

来到家门口,刚刚掏出钥匙,正要打开房门,忽然间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双大手拉住了唐小染,将唐小染拉了进去。

猛地将唐小染抵在了墙上,许家俊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呼吸有些急促,眼里有着淡淡的不安:“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轻咬了下唇,唐小染轻声说着,“我关机了。”

伸手轻抚着唐小染的脸颊,许家俊徐徐说道:“报纸上的事,我都知道了。妈妈也找过我,大概还会找你谈一次。你放心,这样不负责任的新闻明天就不会存在,或者说,这家报社很快就会消失。”

轻轻一笑,唐小染推开了许家俊,几分生疏:“许家俊,你又何必这样。”

“染儿,你?”察觉到了唐小染有些不对劲,许家俊拉住了唐小染,“出了这种事,是我的疏忽。”

“这样不是更好,”又是甩开许家俊的手,唐小染走到沙发上坐下,翘起了二郎腿,微微偏着头打探着许家俊,“你不用可怜我,其实你心里该高兴吧?你放心,我们会和离,我不会成为你和莫小姐之间的障碍。”

许家俊的眼神渐渐变得危险起来,微微眯起眼睛:“唐小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瞅见茶几上的一包香烟,唐小染拿起,抽出一根,点燃,刚刚含在嘴上,便被许家俊用力地夺去。

“给我。”手伸向许家俊,唐小染不冷不淡的眼眸看着许家俊。

拿着烟,许家俊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了烟雾,再狠狠地将烟按在烟灰缸里。坐在唐小染身边,拉过了她,猛的吻了上去。烟草味夹杂着他的气息,弥漫在唐小染的鼻尖。没有一丝感情一色彩的眼眸看着许家俊,唐小染如同一个玩偶一般任由许家俊搂着,任由他攻池掠地地吻着她。

感到唐小染的僵硬,许家俊慢慢松开了唐小染,双手按住她的双臂:“你到底怎么了?我知道那一切只是误会,不管妈妈他们问你什么,你只要不承认就是了。”

有些空洞的眼睛凝视着许家俊,唐小染指向被她放在一边的皮包:“你看看里面的东西。”

拿过了包,许家俊在里面找到一个信封,看了唐小染一眼,许家俊的目光又落在了那个信封上。取出里面的东西,许家俊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有些难看。

“这些艳照,足以够让我们离婚。”双手交握在一起,唐小染轻声说着。

里面的艳照是唐小染和孙泽君在一起的,那妖娆的姿势让人想入非非。

“许家俊,这和那次不同。这一次,或许,这是真的。我们的约定,我已经打破了,所以我觉得,我也应该要离开才对。”清清淡淡地说着,唐小染伸出了手,“不管怎样,我还是很高兴可以遇见你。”

“说给你的?”从桌子上拿起打火机,许家俊将手里的照片点燃,看着它们一点点地化为黑色的灰烬。

“这个并不重要。”

“孙泽君又去找你了?他拿这个威胁你?”眼里浮现了一道薄冰,许家俊的语气很冷,猛地起身,“我去找他。”

“不必了。”拉住了许家俊,唐小染摇摇头,“不是他。”

“那是谁?”握紧了唐小染的手,许家俊逼问着。

扯了扯唇,唐小染嘴角挂上一丝无力的苦笑:“你的老相好,莫小姐。其实,他们的想法也不错,你和莫小姐,我和孙泽君,本来就是完美的一对。现在不过是重归就好,挺好,真的挺好的。”

“唐小染,你看着我。”用力地钳住了唐小染的下颚,迫使着她看向他,许家俊一字一句地说着,“我会去找孙泽君了结这件事。你在家等着,哪都不要去,谁来都不要开门。”

“有那个必要吗?”唐小染抬起了双臂,搂住许家俊,挤出淡淡的笑容,“刚刚我那句话,有说错吗?许家俊,今天我看见了莫婉,是她给我的,而且她还告诉了我一些事,本来不该她知道的事。”

“什么事?”神情有一瞬间的紧张,许家俊逼问着。唐小染的怪异,让他觉得不仅仅是因为报纸上的事,或许与莫婉有着直接的关系。

“什么事?”眨了眨眼睛,唐小染慢慢说着,“你自己做的事,还需要问我吗?”

八十六

唐小染打探着许家俊,见他左眼上一片淤青,嘴角上也是青了一块。伸手摸向许家俊的嘴角,看着他眉头挤在了一起:“你这是怎么了?”

按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移开,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什么,只是找孙泽君打了一架罢了。”

“你?”看着许家俊这副样子,唐小染心里涌出一股复杂的情绪,“疼吗?”

“我只是恨没有多打他几拳。”淡淡笑着,许家俊瞅见唐小染眼中的担忧之色,“要不,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了。”

伸手戳了一下许家俊的嘴角,唐小染脸色一红:“我看你根本就不疼。对了,刚刚我为什么会睡着?”

神色有些不自然,许家俊指指自己脸上的伤:“你是不是应该先关心一下我的伤。”

抿着嘴看着许家俊,唐小染起身走了出去,回来时手中拿着一个冰袋和一瓶药水。将冰袋递给许家俊,唐小染说道:“你拿着熬在眼睛上,这样应该会消肿一些。我帮你上药。”

点点头,许家俊听话地坐在那儿,看着近在咫尺的唐小染认真地帮他处理着伤口,嘴角溢出了淡淡的笑容,却是牵扯到了伤口,吃痛地“嘶”了一声。

“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什么虐。”用力地按了许家俊伤口一下,唐小染将药水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你这样子被人看见了,你打算怎么解释?我可不想成为红颜祸水。”

拉住了唐小染的手腕,许家俊将她拉入到怀里,紧紧地搂住了她。

“许家俊?”唐小染轻轻换了一声。

“不要说话,就让我这样抱会。”声音里有着淡淡的不安,许家俊压低了声音。

犹豫了一下,唐小染缓缓抬起手,搂住了许家俊,如果这份温暖是暂时的,姑且让她贪恋一下。

“许家俊,你又何必这样,为了我,值得吗?你和莫婉,如果你真的想要和她破镜重圆,我不会成为你们的阻碍。”

话说完,唐小染感到男人的气息忽然间变得危险起来,胸膛的肌肉渐渐僵硬得如同石头,忽然间更加用力地搂住了唐小染,压迫得她几乎要喘不过去,声音冰冷:“不要再说了。”

呼吸有些困难,唐小染手抵在许家俊的胸上,试着要推开他,却是被他推倒在了床上,双手压在唐小染的两侧,眯着眼眸看着她:“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盯着许家俊的眼眸,在那双冰冷的眼眸里,唐小染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慢慢地抬起手碰触着许家俊的脸颊,扯了扯唇:“你家里人呢?你打算怎么和他们交代?”

“这你不用担心。”烦躁的,许家俊说着。

眼里闪过一道黯淡之色,唐小染没有再说什么。



早上醒来,看着站在窗户边的许家俊,唐小染坐起身子盯着那高大的背影,想到昨天不欢而散的谈话,唐小染微微垂下眼眸。

察觉到了唐小染的目光,许家俊转过身子看着她。整个身子笼罩在清晨的阳光之中:“刚刚奶奶来了电话,说要我们过去一下。”

唐小染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呆住,手紧紧地抓住了盖在身上的被子,半响才慢慢说道:“我知道了。”

“唐小染。”喊住了唐小染,许家俊抬着眼眸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着,“不管别人说了什么,你只要记住,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轻轻地咬了下唇,唐小染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算是鸿门宴吗?”

踱步走到唐小染身边,许家俊轻叹一口气,搂住了她,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卧室。

来到许老爷子家里,看见在客厅里坐着的莫婉,唐小染有些愣住,脚步顿住。

瞥视了唐小染一眼,许家俊扣住了唐小染的手,对着莫婉点点头,算是打着招呼。

许老夫人本是坐在沙发上,看见许家俊拉着唐小染进来后,笑着起身,看见许家俊脸上的挂彩:“家俊,你这是怎么了?”

眼睛上捂了一夜的冰袋子,倒是没有肿起来,只是淤青不减。笑着许家俊摸了摸脸上的伤口:“没什么,只是不小心和别人干了一架。”

“你说你这孩子,多大了,还喜欢这样。小时候,你鼻青脸肿的次数可多了,怎么长大了,还改不过来。”心疼地看着许家俊,许老夫人一般招呼着警卫去找来药。

“不用了,染儿已经帮我上过药了。奶奶,你找我们过来,有什么事吗?”

指着莫婉,许老夫人说道:“家俊,难得莫婉回来一趟,陪着我这个老太婆也没有什么意思,你和小染陪她出去逛逛。中午去龙俊酒店,大家一起聚聚。”

许老夫人丝毫没有提及报纸上的事,唐小染有些错愕,听见许老夫人问道:“小染,给你的镯子收好了吗?”

“嗯。”唐小染点点头,“被我收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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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好好保存了,我把它给了你,你可就是它唯一的主人。还有,家俊现在是你的丈夫,你可要看好他,不要让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淘气得不像个样子。”许老夫人挥挥手,“你们去玩吧。小染,记住看好家俊。”

看着脸色耸拉下来的许家俊,唐小染手掩着唇,轻轻笑了。

大街上,许家俊拉着唐小染走在前面,丝毫没有在意跟在后面的莫婉。回头看了一下莫婉,唐小染拉了拉许家俊的衣袖:“奶奶让我们出来陪她,这样对她不闻不理,好吗?”

搂住了唐小染,许家俊将她往身边拉紧,笑道:“这样不算陪吗?”

又是来到昨天经过的那家店铺,唐小染的目光又是往橱窗里瞄了一眼。细微的动作被许家俊捕捉到眼里,停下脚步,拉住了想要继续向前走的唐小染,走进了店铺,手指着那件大红色的连衣裙,对着服务员说道:“这一件,找件适合她的。”

打量着唐小染一番,服务员很快就拿了一件递给唐小染:“这是今年的新款,小姐皮肤这样白,穿上去一定好看。”

拿着这件裙子,唐小染看向许家俊:“不用破费了。”

竖起一根指头,许家俊摆了摆,推着唐小染进了试衣间:“我想看你穿上。”

走进试衣间,唐小染盯着手上的裙子几秒,嘴角慢慢溢出淡淡的笑容,换上了这件连衣裙,发现拉链在后背拉起来有些困难,门打开了一条缝,和服务员说了这事,让她进来帮她一下。

门很快被打开,一个身影很快地走了进来。那人站在唐小染的身后,将她的长发挑起放到一边,拉起拉链。

“很适合你。”

听着在耳边的声音,唐小染惊吓地回过头,看见好整以暇地站在那儿的许家俊正抱着双臂打探着她。

这件连衣裙是吊带收腰式。鱼尾裙摆,完美地勾勒出女子身体的美好。被许家俊盯得心里发慌,唐小染后退了几步,蠕动着唇:“你怎么进来了。”

“有问题吗?”走进一步,许家俊将唐小染圈在怀里,轻轻抬起她的下颚,盯着那双躲闪的眼眸,“果然很适合你。不用换下来了,我去买单。”

“等等。”拉住了许家俊,唐小染摇摇头,“不好吧,毕竟我们是陪着莫婉出来的,你把她晾在一边。”

“你希望我去陪她?”许家俊的脸色微微一沉。

“不是。”唐小染摇摇头。

闻言,许家俊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淡淡开口:“我这人做事一向很有原则,敌不犯我我不犯人,而现在,有的人已经要触到我的底线,我怎么可以再忍下去。”

看着唐小染依旧种组合眉头,许家俊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不要想这想那的,你看今天奶奶的态度,你还不放心吗?奶奶为什么要我们一起出来陪着莫婉,这点你想不明白吗?”

犹豫了一下,唐小染转身重新坐下,冷眼看着莫婉:“你要说什么?”

“你打算霸着家俊到什么时候?旁观者清,我看的出你们之间并不是伉俪情深。唐小染,孙泽君现在已经回心转意,他也离了婚,你本来就该是他的妻子,不是吗?”

眉头微微蹙起,唐小染盯着莫婉:“你说完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莫婉脸上的笑容慢慢止住:“唐小染,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确。更何况,你又有什么资格站在家俊身边?你没有我爱他,你的心里有着另一个男人。唐小染,其实之前我是想帮你夺回你的地位,你的爱情,然后再让你把属于我的还给我。只是你,为什么要走极端。其实我已经见过孙泽君,我们之间已经达成共识。事情已经一步步地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你要守着一份不属于你的感情?”

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唐小染手抵在唇上,干笑着:“莫小姐。你问我有什么资格?那你又有什么资格,让我这个许太太离开家俊,我的丈夫?你爱他?你爱他当初为什么会离开他?”

被唐小染问住,莫婉的脸色青一块红一块,恼羞成怒:“我们青梅竹马,他一直喜欢着我。当初离开他也是迫不得已,我也有我的梦想,所以才会嫁给瑞恩,因为他能助我事倍功半。只是现在,我还是渴望着一份属于我的爱情,所以我回来了。程阿姨告诉我,你和她之间有一年之约,所以我在等。而你,至今没有和家俊同房,你又怎么说,你爱他!”

八十七

走廊上,莫婉依靠着墙壁站立着,在听到脚步声后抬首望去,看见程佳静走了过来,直起了身子,迎了过去,喊道:“阿姨。”

“有什么事,不能在屋里说?”有些疑惑地看着莫婉,程佳静问道。

四下看了下,莫婉压低了声音:“阿姨,这事在里面实在是不好说,我得知这事也是吃了一惊。阿姨,你还不知道吧,家俊和唐小染根本就是假结婚。”

脸色微微一变,程佳静错愕地看着莫婉,问道:“小婉,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露出了一副凝重的神色,莫婉说道:“阿姨,我没有骗你,我知道这事时也是吃了一惊。要不,你去问下唐小染。若是问家俊,他肯定不会说出实话。阿姨,你别看唐小染和许家俊在外人面前这么恩爱,谁知道他们单独相处时时什么样的。”

神色有些凝重,程佳静沉思了一会:“小婉,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你不能为了你的私欲在这编造事实。”

“阿姨,”脸上满是委屈之色,莫婉嘟起了嘴,“这事我怎么会拿来开玩笑,只是我不敢告诉奶奶,她老人家那么大的年龄了,哪能再受到这样的刺激。奶奶想要看见家俊的孩子,他们这样怎么可能。”

沉吟深思,许母慢慢扬起笑脸,拍了拍莫婉的肩膀:“小婉,这事你先不要声张,等我弄清楚了再说。”

“阿姨,”喊住了程佳静,莫婉拉住了程佳静的手,乞求地看着她,“阿姨你曾经和我说过,你和唐小染之间有过一年之约,这一年,无论我有着怎样的心思,都不可以去打扰他们。那么,现在呢?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

犹豫了一下,程佳静笑笑:“小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阿姨,我只要一个承诺。”眼里闪过黯淡之色,莫婉低声说着,“我知道以前我错了,我现在弥补难道来不及吗?家俊如果喜欢唐小染,他怎么会不与她同房。换句话说,如果家俊喜欢唐小染,但是他们没有同房,那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唐小染不愿意。阿姨,报纸上的风波是家俊压下去的吧,虽然那家报纸已经公开道歉,可是无风不起浪。而且——”

“而且什么?”

莫婉为难地摇摇头:“算了,这种事情流传出去不好。不说这么多了,我只是想要阿姨的一个承诺,如果阿姨证明了许家俊和唐小染之间没有夫妻之事,能不能接受我?”

“到时再说吧。小婉,奶奶的态度你也看见了,不要给自己惹麻烦。”

回到包厢,里面欢笑声一片。莫婉默默地在位置上坐下,慢慢地在那扒着饭,眼睛时不时地瞄向许家俊,忽然间开口:“家俊,我们小时候一起买的泥娃娃还在吗?我还一直收藏着,他们本来是一对,现在被拆分成了两个,看着实在是有些别扭。”

扫视了莫婉一眼,许家俊略一沉吟,说道:“这样?那个我回来给你,就是一对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打断了莫婉的解释,许家俊慢悠悠地说道:“留着那个东西在我身边,我觉得也不是太好。毕竟我现在长大了,不能喜欢那么幼稚的东西。”

莫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不甘心地又说道:“家俊,以前玩捉迷藏,有次我躲在树上睡着了,醒来后天已经黑了,是你找到了我,说无论何时都不会把我弄丢。现在,你还是会这样做吗?”

饭桌上的说话声骤然止住,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尴尬,大家面面相觑,莫婉说出这样的话,摆明了是一种赤果果的暗示。

许雯微微蹙眉,刚想发话,姚康拉住了她,轻轻摇摇头。

唐小染神色未变,有一下没一下地在那戳着碗里的丸子,忽然间手被一双大手覆盖住,耳边传来男人的笑声:“你再3这样下去,这个要没有办法吃了。”

抬眸,对上许家俊那双幽深的眼眸,唐小染不动声色地挣脱了许家俊的大手,笑笑:“我吃好了,出去方便下。”

“等等。”按住了唐小染,许家俊慢悠悠地说着,“我也觉得有点撑,你陪我出去走走。有些东西,一旦丢了,那便是一辈子的事,再也不会找回来。”

这话,是对莫婉说的。

牵着唐小染的手在过道里走着,许家俊忽然间开口:“我和她,都是过去的事。”

“嗯。”

“我没有和她说过任何关于我们的事。”

“嗯。”

停下了脚步,许家俊眉头紧锁,双手紧紧地按住了唐小染的肩膀:“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微微抬起眼眸,唐小染看了许家俊一眼,别过了目光:“听着。”

“你又信我几分?”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许家俊逼问着。

轻轻地笑了笑,唐小染摇摇头:“这不重要。”

“唐小染。”从牙缝里蹦出了三个字,许家俊颇为无奈地盯着唐小染,忽然间将她搂在了怀里,“我和她,真的没有什么。”

“我没说不信你啊。”清清淡淡地说着,唐小染任由许家俊抱着她。

许家俊轻叹一口气:“可是你的心里并不是这样想。”

没有反驳也没有再说什么,唐小染牵扯了一下嘴唇,露出了几分苦涩的淡笑。



因为休假几天,早上在送许家俊出门之后,唐小染便回到了屋子里,简单地将屋子收拾了一遍。刚刚打扫完卫生,唐小染听见敲门的声音,打开门,见是许母站在那儿。

程佳静走进屋子,开门见山:“报纸上的事,其实我们都知道。你知道奶奶为什么没有在你面前提及这事吗?”

瞅着唐小染,程佳静笑道:“你是一个不错的丫头,奶奶很喜欢你,再加上这事家俊向我们保证了是个误会,你的父亲也向我们证实了,那一天你喝醉了,是他让孙泽君送你回去的。可是,小染,人言可畏,这个道理你应该清楚吧。更何况,孙泽君是什么人,你和他要是扯上了关系,那还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家俊是将这事压下去了,但是我想知道真实情况,你的真实想法。你们结婚也快到一年了,还记得我上次说得话吗?”

唐小染低下了头,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衣襟。

不待唐小染说什么,程佳静又问道:“我听说,你至今尚未和家俊圆房,这是真的。”

唐小染错愕地看向程佳静,她眼中的慌乱之色也是如数地落在了程佳静的眼里。了然,程佳静不打算再说什么:“看来这是真的,既然这样,唐小染,请你遵守我们当初的约定。或者说,你打算为自己辩解吗?”

摇摇头,唐小染轻声说着:“不必了,我会遵守诺言。只是,能不能再缓几天?”

盯着唐小染,莫婉点点头:“可以。唐小染,本来我觉得你做我的媳妇也不错,可是,你们把婚姻当成了什么?你胡闹,家俊也跟着胡闹。还有,这事不要告诉家俊,你要他毫无牵挂地离开你。”

紧紧地咬着唇,唐小染转动着手中的戒指,忽然间问道:“我们的事,是莫婉告诉你的吗?”

程佳静没有否认:“我本来以为小婉是为了拆散你们才编造出的谎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具体的事,我会在你们离婚之后去问家俊。唐小染,我可以让你再做几天许家的媳妇,但是你不要在家俊面前煽风点火。”

“我不会的。”

送走了许母,唐小染将整个人扔在了沙发里,闭着眼睛蜷缩在那里。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唐小染没有伸手去拿。直到铃声再次响起,唐小染这才拿起了电话。

“喂。”懒懒地应了一声,听清来电的内容后,唐小染骤然间瞪大了眼睛,一扫之前的疲倦之色,“我马上就来。”

王淑英再去探望了唐小晓后,直接冲到了唐氏大厦,冲进了会议室,打断了唐传国的讲话,直嚷嚷着让他找人救出女儿。言语不合之下,王淑英忽然从包里拿出一把刀,刺在了唐传国的腹部。所幸没有伤及脾裨,送到医院又及时,唐传国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听完了整个事情,唐小染问道:“王淑英她人呢?”

“在派出所里接受审讯。”

听了唐传国助理左佑的话,唐小染点点头:“整理下证据,怎么也不能便宜了她。”

“小染。”躺在病房上的唐传国发出了微弱的声音,慢慢说道。

走到唐传国的床边,唐小染喊了一声:“爸,你有什么事吗?”

“放了她吧。”唐传国声音微弱地说道。

闻言,唐小染没有露出诧异之色,声音平静地反问着:“放过她?”

“嗯。”

“凭什么?爸,她差点杀了你,你念着昔日的夫妻恩情,她念及了吗?对不起,爸,这事,我追究到底了。”

“小染。”唐传国的呼吸忽然间急促起来,努力地睁开了眼睛,“你狠她,可是——”

“没有可是,”打断了唐传国的话,唐小染冷冷开口,“错了就是错了,在法律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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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强要她

坐在唐传国身边削着苹果的唐小染,一个不留神,刀划破了手指,吃痛地喊了一声。

本是闭目的唐传国睁眼看着唐小染:“小染,小心一点。你回家陪着家俊吧,让左助理过来陪我就可以了。”

唐小染找到一张纸,擦拭了一下手指上流出的血,出去找护士简单地处理了下,回到屋里,这才说道:“他会理解的。爸,还有三天,我和他就结婚一年了。”

唐传国点点头:“是啊,时间过得还真快。家俊对你还算不错,我也安心了。也对得起你那在九泉下的母亲。”

唐小染神色微微有些呆住,紧紧地抿着唇,低声说着:“我和他的缘分,怕是到了。”

唐传国眼里满是诧异之色:“你们?之前我看你们不是还好?他负了你?”

唐小染摇摇头:“和他无关,是我。试婚一年,还是觉得我们不合适。”

看着唐小染,唐传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小染,你是不是还喜欢泽君?”

“不。”唐小染摇摇头,“早已经不爱了。”

“那家俊呢?”

“他?”唐小染苦涩地一笑,轻声说道,“我好像有点喜欢他了。”

“那你为什么要和他分开?”不顾腹部的伤口,唐传国挣扎着要坐起来。

“爸,你别乱动。”按住了唐传国,唐小染神色黯淡,却是笑道,“我们或许更适合做朋友吧。这是我们之间的事,爸,你就不要管了。”

沉思了一会,唐传国说道:“你让左佑过来陪我,你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唐小染抱着双臂在街上慢慢地走着,忽然间看见许家俊和莫婉走进了一家咖啡厅,神色一顿,唐小染追到了门口,刚想进去,又是改变了主意,退了几步,匆匆地回到家里。

偌大的家里此刻空荡荡的,有些冷清,唐小染脱下鞋,光着脚走进了卧室,整个人趴在了床上。也不知过了多久,唐小染睁开眼睛,发现许家俊依旧没有回来。

抱着枕头,唐小染走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整个人投身在黑暗之中。只是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大门依旧没有传来开锁的声音。随着挂在墙上的石英钟“嘀嗒嘀嗒”地走着的声音,唐小染的心越来越凉。整个心如同这夜色一般,越来越暗。

直到凌晨,大门那才传来开锁的声音。只是浅眠着,听见了声音,本是浅眠的唐小染睁开了眼睛。坐在那儿,唐小染无神地看着大门,看见门打开,许家俊走了进来。

一进来,许家俊救察觉到屋里有人,看见摆在鞋架上的那一双鞋子,许家俊脸上流露出一丝惊喜之色。

“你一晚上都没回来,去哪了。”掩饰住了所有情绪,唐小染走到许家俊身边问道。

一走近,唐小染便在许家俊身上闻到了一股香水的气味,是薰衣草的气味,眼尖地在许家俊衬衣的领子上发现了一枚口红的印记。心中猛的一顿,却是不动声色地笑道。

解开领带,许家俊随手扔在了一边:“公司有点事。”

“哦。”心中涌出淡淡的失落感,唐小染点点头,“我等了你一个晚上。”

许家俊解着衣扣的手有些顿住,几分歉意地看向唐小染:“我以为你还在医院。”

唐小染笑笑:“爸爸要我回来多陪陪你,所以我回来看看,没有想到你竟然不在家。家俊,后天,你会回来吗?”

“后天?”许家俊低声重复着,想到了什么,许家俊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喜悦之色,“有空,就算有事,我也会尽量回来早些。”

唇边扬起淡淡的笑容,唐小染点点头:“那就好。昨天等了你一晚上,没怎么睡觉,现在有点困了,我去躺会。”

转身,唐小染眼中的失落之色不再掩饰。抓起放在沙发上的枕头,唐小染急匆匆地走进卧室。身子抵在门板上,紧紧地咬着唇,不想哭,眼泪却是止不住地落下。

“染儿,你没事吧?”房门被敲响。

抬手,唐小染胡乱抹了一下眼睛,几步跳到了床上:“我没事。”拿起被子蒙在了头上,闷闷地说道。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脚步声在床边止住。

“你蒙着头干什么?”许家俊伸手就要去拉盖在唐小染身上的被子,却是被唐小染死死地护住,只是唐小染的力气终究比不过许家俊,被子很快被许家俊扯到了一旁。

看着背对着他的唐小染,许家俊弯下了身子,在她的耳边低声说着:“你在生气?昨天,真的对不起。”

“你昨天,真的是公司有事,没有做其它的事情?”声音有些哽咽的,唐小染问道。

听出了唐小染声音的不对劲,许家俊转过唐小染的身子,看着她红肿的眼睛:“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没有将昨天看见他和莫婉一起进咖啡厅的事说出来,唐小染低声说着:“你的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许家俊微微一愣,良久才缓缓开口:“是个应酬。”

“那这个口红印记,你怎么解释?”手指着许家俊的衣领,唐小染逼问着,揉了揉鼻子,“男人都会逢场作戏,你是不是打算这样解释。”

沉默了几秒,许家俊忽然间笑了,搂住唐小染,头枕在她的肩窝,笑得有些放肆。

恼怒的,唐小染捶打了许家俊一下:“你笑什么!”

止住了笑声,许家俊的眼睛里依旧含着笑意:“染儿,你终于开始重视我了。”

看着恼羞成怒的唐小染,许家俊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不是你想的那样,昨天的确是有个应酬,之后公司有点事,我回公司了。”

许家俊的眼睛很清澈,并不像是在说谎,只是他为什么要瞒着他去见莫婉的事。唇上忽然一湿,唐小染微微愣住,许家俊在她没有提防的时候吻了她。

皱眉,唐小染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被许家俊亲到,感到了唐小染的抗拒,许家俊用力地扣住唐小染的后脑勺,迫使她无法躲闪。撬开了她的唇,长驱直入,顺势将唐小染压在了床上,手在她身上摸索着,清冷的眼眸里渐渐染上了情欲。

忽然间,许家俊感到了什么东西滑落嘴里,有些苦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许家俊看着唐小染,她竟是哭得梨花带雨。

“你身上还有别的女人的味道。”唐小染低声说着,抽了抽鼻子,“或许,你才吻过别的女人。”

闻言,许家俊不怒反笑,手指轻轻摩挲着唐小染的唇:“真的没有。”

“那你也要洗干净了。”推开了许家俊,唐小染说道。

挑眉,许家俊下了床,去了浴室。

待许家俊离开后,唐小染缓缓坐起身子,神色复杂,蜷着腿坐在那儿:“这样也好。”

起身,找了一张纸,留下言,放在梳妆台上,回首再看了一眼这个屋子,轻轻一笑,在她有了感情后却是要离开这里,这是多么的讽刺、可笑。

许家俊回到卧室时,发现床铺已经被叠得整整齐齐,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唐小染的身影,眼光瞄到梳妆台前的一张纸,许家俊走了过去,拿起,上面的字体秀气,简单地写了一句话:我先回医院,后天记得早点回来。

后天?想到了后天的日子意味着什么,许家俊疲惫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意,心情也不由大好。想了想,也不打算休息了,直接奔去了医院。

到了病房,并没有发现唐小染的身影。没有叫醒已经睡下的唐传国,许家俊轻声问着左佑:“她呢?”

左佑有些疑惑:“唐小染不是回家了吗?怎么,你没有看见她?”

“她没有回医院?”

“没有。”

许家俊脸上的喜悦之色慢慢散去,点点头:“她大概去其它地方了,我再去找找。唐叔要是醒来,问起小染,这事先不要说。”

“嗯,知道了。”顿了顿,左佑又说道,“许先生,有句话不知该讲不该讲,唐总似乎有点烦心你和唐小姐的事,我们这些做下属的,本不该过问什么。可是,男人既然选择了婚姻,就需要担负起责任。我言尽于此,许先生还是尽快找到唐小姐。”

来时心里满是欢喜,走时却是满腹心事。左佑的话再次飘荡在许家俊的脑海里,是他大意了,没有发现唐小染的异常?之前的她一直表现得很平静,若不是今早她的反常,他还发现不了她的异样。她在意,因为她不再视他为陌生人。这个认知,让许家俊有些欢喜。只是此刻她不见了踪影,却是让许家俊有些担忧。

拨了几遍电话,都是无人接听。许家俊皱起了眉头,忽然间手机响起,以为是唐小染,只是一看号码,许家俊有些失落,接通了电话,听见里面的人说:“许先生,你要的东西已经做好了。”

“嗯。”

到了指定的地方取走东西,许家俊又拨打了一遍唐小染的手机,依旧是无人接听,脑海里浮现出无数不好的可能,尤其是想到了之前的那次失踪。想到了什么,许家俊忽然调转车头,直直地驶向了罗山墓园。

在张玉兰的墓碑前,许家俊看见了唐小染的身影,心中算是吃了一粒定心丸,疾步走了过去,许家俊拉住了唐小染:“一声不响地跑到这儿,怎么打电话也不接。”

唐小染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许家俊。她分明是刚哭过,两双眼睛肿得如同樱桃一般。

“只是想来了,所以就过来了。”轻轻说着,唐小染挤出一丝笑容,“倒是你,不在家休息,怎么会到这里。”

“想你了,”扣住了唐小染的手,许家俊笑道,“你早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后天你有什么惊喜给我?”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眼里的黯淡之色一闪而过,盯着面前的男人,“你能吻我一下吗?我想告诉妈妈,我现在过得很好。”

“你这样哭红了鼻子,哪里像过得好的样子。”手指滑过唐小染有些冰凉的脸颊,却还是按照她的要求,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想要更深一步,却是被唐小染拒绝。

“这是在外面。”

不情不愿的,许家俊松开了唐小染。拿起她的手:“你的戒指呢?”

“觉得有些不方便,所以就取下来了。”

神色复杂地看着唐小染,许家俊从衣兜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一枚镶嵌着蓝色钻石的戒指连带着同色的耳钉位于里面。

“这是海洋之心,我找人定制的,你带上看看。算了,还是我亲自给你带上。”

“不——”本想拒绝,想了想,唐小染点点头,“嗯,你帮我吧。”

男人的大手轻轻将她散落在耳边的长发拨开,小心地将耳钉穿进耳眼:“疼的话和我说下。”

手抵在唇边,唐小染轻轻地笑了:“多长时间了,还会疼。”

帮唐小染带好耳钉,许家俊盯着她一会,点点头,美滋滋地说道:“是不是比孙泽君送给你的那个好看?唐小染,我事先说好了,这个你不许像对待孙泽君送你的那对一样,你要是敢扔掉,我和你没完。”

“怎么个没完法?”唐小染扬起了唇,“你该不会做鬼也不会放过我。”

“是,”许家俊很认真地点点头,“这辈子、下辈子,我缠定你了。”

趁着唐小染发愣之际,许家俊拿起唐小染的手,将戒指套进到无名指里:“这个也是一样。之前那枚戒指一直看你戴着,你是什么时候取下来的?”

“大概昨天吧。”神色有些不自然,唐小染转过了身子。

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许家俊盯着唐小染,忽然间跪在了张玉兰的墓前:“岳母,我许家俊在此发誓,此生必不负染儿。如若违背誓言,不得——”

“不要说了。”在许家俊把话说出之前,唐小染忽然间捂住了他的唇,摇摇头,“我不信什么誓言,你不要乱说话。”

将唐小染眼中的慌乱之色尽收眼底,许家俊移开了唐小染的手,笑道:“若不违背誓言,又怕什么。你对我不放心,因为莫婉?”

目光躲闪,唐小染低声说着:“没有。我为什么要在意。”

“不在意的话,你闹什么别扭?你看你马上就要成了兔子眼了。”打趣着,拿起唐小染的手,手指扣在了一起,“誓言只是一种形式,若是想要违背誓言,会有千万种理由。可是,染儿,我不会那样做。今生我若是负你,就让我永远做不了男人,这样不错吧?染儿,我只会为你一个人服务。”

被许家俊这样一闹,刚刚严肃的气氛顿时淡化了不少。唐小染轻咬了下唇,轻声骂道:“你不能正经些。”

“苍天可鉴,染儿,我从没想过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搂住了唐小染,许家俊宛如一个讨糖的孩子一般说道,“染儿,你打算后天给我什么惊喜?打算送我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要送你东西?”

“感觉。”

嘴角边慢慢溢出淡淡的苦笑,唐小染轻声说着:“你会喜欢的。因为——”

“因为什么?”不依不饶的,许家俊追问着。

“和你所爱的人在一起,你不会高兴吗?”垂下的眼眸里掠过黯淡之色,这一场戏,她终究还是入戏太深,“今天可以陪我一天吗?”

没有在意唐小染话语里的失落之色,许家俊点点头:“你想去哪?”

“游乐场。小时候最想去的地方就是那儿。”



宜嘉游乐场是A市政府大力投资的一家游乐场,一期的东西里面惊险刺激,二期的主要是以室内的4D电影为主。从火流星上下来,许家俊看着脸色有些惨白的唐小染。火流星是过山车,刚刚上下翻滚,螺旋穿梭,不时地可以听见游人的惊叫声。

“害怕吗?要不,去玩点不刺激的?”

“不用。”唐小染笑笑,“我想找点刺激的。”

拉住了唐小染,许家俊微微蹙眉:“你这是怎么了?”

“生活太平凡,找点刺激。”眨眨眼睛,唐小染笑道,拉着许家俊又是跑向了一处。

一天渐渐过去,出了游乐场,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色,许家俊问道:“想去吃些什么?”

挽住了许家俊的胳膊,唐小染笑道:“家俊,我们能不能像一般的情侣那样,看场电影,然后逛逛夜市。”

隐隐地觉得唐小染有着说不尽的奇怪,只是没待许家俊细想,唐小染已经转到许家俊的面前,凑身到许家俊面前,央求着:“好不好。”

女子的芬香迎面扑来,许家俊一时恍惚,没有再细想什么,应道:“好。”

“谢谢。”踮起脚,在许家俊唇上落下一吻,刚想离开,却被许家俊拉住。

“就这么点奖励?”有些不满的,许家俊说着。

“你想怎样?”看着许家俊指指他的唇,满眼的欲望不满,唐小染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什么人,又在许家俊的唇上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忽然间,许家俊按住了她,拿起她的手环绕著他的脖子:“我要的可不是这么一点点。”

明白了许家俊的意思,唐小染迟疑了一下,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刚刚张口,便被许家俊吮住了舌,津液相濡。不敢去看许家俊的眼睛,却是可以感觉到那落在身上灼热的视线。直到腿上被什么撞了一下,才打断了这个长绵的吻。

唐小染低头看去,见一只卷毛的土黄色的泰迪哥蹲坐在那儿,对她龇牙咧嘴的。觉得它可爱,唐小染刚想蹲下身子,却是被许家俊一把护在了身后。那泰迪狗看见许家俊后倒也是变得乖巧,摇摇尾巴,收敛了刚刚的神情。

许家俊微微眯眼,抬脚毫不客气地将泰迪狗踢到了一边。

“你怎么这样。”不知道许家俊下脚有多重,唐小染刚想跑过去看个究竟,却是被许家俊一把拽住了手腕。

“死不了。”

“你踢它做什么!”

“虽然说打狗也要看主人,可是这狗实在是不讨喜。”

“你认识它的主人?”有些奇怪的,唐小染瞅着许家俊。

“不认识。”许家俊笑笑,“但是它欺负了你,刚刚你要是摸它,说不定它会咬你一口。管他是人还是牲畜,欺负到我的头上,绝对不行。”

“你还真是。”轻轻笑着,唐小染扣住了许家俊的手,“走吧。”

在电影院里看了一场爱情喜剧,电影结束时,唐小染发现许家俊竟是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看着他搭着头熟睡的样子,唐小染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电影院里的人散光了,唐小染依旧没有喊醒许家俊,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这么近,那么远。他们坐的是如此之近,可是她却觉得彼此的心相隔得是那样的远。

低低的一笑,唐小染晃了晃许家俊的手臂:“起来了,都散场了。”

“嗯。”许家俊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拉过唐小染,眼睛没有睁开,在她的脖子上啃了起来,“染儿,散场了就做些其他事情。”

“许家俊。”不知道他是真睡着还是在装睡借机吃她的豆腐,唐小染有些恼怒。

一道声音传了过来:“先生,小姐,打扰一下。”



走在外面,许家俊看着脸色难看的唐小染,试着拉着她的手,见她没有抗拒,胆子大了点:“刚刚,我睡糊涂了。”

见唐小染依旧没有理睬他,许家俊继续说道:“我错了,不该在看电影的时候睡着。”

等了等,又说道:“你的身上很香,所以我有些情不自禁。染儿,人在半睡半醒时是最没有防备的。”

紧紧地咬着唇,唐小染瞪向许家俊。刚刚被工作人员撞破“奸情”,她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是许家俊清醒后,理顺了怎么一回事,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在他的强大气场下,工作人员也不敢多说什么。在他们离开后,唐小染分明听见工作人员嘀咕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可真开放。”

恼羞成怒,所以出来后唐小染一直没有搭理许家俊。

“你真的想要我?”打断了变成唐僧一般的许家俊,唐小染问道。

许家俊止住了话语,盯着唐小染,眼眸渐渐变得深邃起来。

“前几日,我还在想我们之间有个孩子就好了,现在——”低头笑笑,唐小染没有说下去。

手腕忽然被许家俊用力地握住,他的神色又成了一如既往的清冷:“现在怎样?”

“你不要这么紧张。”唐小染轻声说着,“后天,我会给你答案。今晚,你答应我的,要像普通的情侣一样,说真的,我还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和孙泽君在一起时,我们之间就像是公式化一般。”

眼里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许家俊点点头:“如果我希望,我给你便是。”

抿着唇轻轻地笑了,只是目光移向别处,在许家俊看不见的地方,眼圈微微发红。

“明天我要在医院陪爸爸,后天晚上,你要记得早点回去。我等你。”在许家俊将唐小染送至医院门口时,唐小染解下了安全带,说道。

拉住了唐小染的手腕,许家俊将她拽到怀里,用力地吻住她,直到唐小染觉得唇瓣有些发疼,许家俊这才放过了她:“不打算回去陪我?”

唐小染笑笑:“给我一天的时间。”

揉揉唐小染的头发,许家俊不情不愿地说道:“还是不能告诉我,后天有什么事?”

“到时你就会知道了。”淡淡笑着,唐小染转身下了车,冲到夜色里,才没有让许家俊看见她脸上的脆弱之色。

目送着唐小染的走进医院,许家俊手指轻点着方向盘,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住,走下了车子,依靠在车身上,点燃了一支香烟,徐徐地吐着烟雾,淡淡开口:“出来吧,你打算跟到什么时候。”

夜色有些寂静,只是听见夏虫鸣叫的声音。慢慢的,莫婉抱着一个泰迪犬走了出来:“你怎么知道的?”

将手中的烟扔在地上,许家俊用脚踩灭,笑道:“你让你的宝贝出来是,我就知道。我以为那次谈过之后,你明白我的意思。”

“不明白,我不明白。”莫婉流露出哀怨的神色,手轻轻摸着怀中泰迪犬的脑袋,“这个是你送给我的,我走之前将它托付给了宠物店,听那的人说,以前你会去看它,只是后来,你几乎就不去了。”

许家俊笑笑:“任何东西都有保质期,我看它只是为了确定它过得好不好,既然一切安好,又何必再多此一举。”

“你不喜欢它了吗?为了另外一个女人你竟然替它!”

“她不是别人,而是我的妻子。”

“许家俊!”用力地将怀里的泰迪摔在了地上,不顾泰迪犬悲哀地叫了一声,莫婉不解气地又踹了它的肚子一下,“我以为它能唤回你的回忆,没想到你这么绝情。它,我不要了。许家俊,你凭什么认为唐小染她喜欢的是你!”

许家俊的脸色有些阴沉:“你不愿意告诉我谁在你面前多嘴,没有事,我大概也知道了是谁。但是,莫婉,如果你还想要我们做朋友,不要再做什么让我厌恶的事。”

“许家俊,你这人真是犯贱。不爱你的,你不放手。爱你的,你视而不见。好,我倒要看看,唐小染有多喜欢你!”

看着渐渐跑远的莫婉,许家俊轻叹一口气看着趴在地上的泰迪犬,走了过去,蹲下身子,看着它那怯怯的眼神,抱起了它,揉了揉它的脑袋,将它丢在了车子里,驶向了军区干休所的方向。



唐小染走进病房,左佑看见她,做了一个手势,示意着她到外面说话。

走廊上,左佑刚准备说什么,忽然间盯着唐小染的脖颈:“许家俊来医院找你,看样子他已经找到你了。”

“嗯。”唐小染笑笑,“他今天陪了我一天。”

“看你这些日子,似乎有些不开心。你来到医院,是为了躲他?”

诧异地看着左佑,唐小染有些不解:“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唐总需要安心养病。”

“你放心,我不会要他担心的。”

借着走廊的灯光,左佑盯着唐小染,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唐总打算把他名下的股份过继到你的名下,唐小晓的10%已经给了你,再加上你自己的,一旦唐总出了意外,你便会是木华公司最大的股东。”

本是漫不经心的唐小染在听见这话后忽然间警觉起来,警惕着看着左佑:“你什么意思?”

拍拍唐小染的肩膀,左佑笑笑:“不要这样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唐小姐现在和唐总不再是如之前那般水火不容,莫不是因为此?”

唐小染莞尔:“有谁不爱财的,左先生,明天你可以不用过来了,后天要麻烦你了。爸爸这几天气色有所好转,我可不希望又出现什么变故。对了,今晚你若是没事,也不用呆在这了。”



清晨醒来,唐传国看着趴在床边的唐小染,慢慢地抬起头,摸向她。

唐小染被惊醒,起身看着唐传国:“爸,你醒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

“左助理他有点事,我让他先回去了。”微微笑着,唐小染看着外面的天色,“爸,今天天色还不错,过会我推你出去散散心。”

九十点钟的样子,医生查完房后,唐小染让护士帮着他将唐传国放在轮椅上,推着他下了楼。走在草地上,唐小染蹲下身子看着唐传国:“爸,上次你病后,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这次又出了这事。万一,公司你打算怎么办?或许有人在窥探着你这个位置。爸,是不是要过继一个,你看唐家其他的人力,有谁适合的?”

唐传国摇摇头,笑着揉了揉唐小染的头发:“小染,如果有那么一天,就麻烦你了。”

“我?不行。”唐小染犹豫了一下,“爸,你觉得左佑这人怎样?他跟在你身边也有几年了,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你?”疑惑地看着唐小染,唐传国问道。

“没什么。”唐小染轻轻说着。

“其实,家俊就可以。”

听了唐传国的话,唐小染身子微微有些僵硬,垂下的眼眸里掠过一道伤感。

“小染,能够过得下去,就不要离婚。”

紧紧地咬着唇,唐小染慢慢地蹲下身子,头轻轻地枕在唐传国的腿上:“爸,我的事你就不要担心了。倒是你,好好养好身子。接班人可以慢慢找。”

“孙子。”蠕动着唇,唐传国吐出两个字,大手温柔地抚摸着唐小染。

抬眸,唐小染看着唐传国那期待的眼神,手轻轻放在了唐传国的大手上:“爸,感情这事还是顺其自然吧。还有,爸,左佑这个人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明天,我想把一些事情解决了。”

“真的已经决定了?”

唐小染推着唐传国慢慢走着,良久,才开口:“爸,你不用担心我。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其实,一开始,我愿意喊你爸爸,是想借着你的手达到我的目的。说真的,你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我恨你,可是如果你真的会离开,我一点也不开心。”

叹了一口气,唐传国缓缓开口:“我想去看看你的母亲。”

“可是,”犹豫了一下,唐小染说道,“现在还不行,等医生允许你出院了,我再带你过去。”

第三天的清晨,唐小染很早就醒了。看了一眼还在床上熟睡的唐传国,唐小染走到了床前。外面的天色已经微微泛白,将窗户推开了一点缝,清晨的微风吹了进来,唐小染闭上了眼睛,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

等到左佑来时,已经收拾好的唐小染走到他面前:“爸爸就麻烦你了。如果——”

眸光微微波动,唐小染笑笑:“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这人一向忠心耿耿。”左佑亦笑道,“唐小姐不必担心什么。”



一个人在大街上走着,又是来到了昨天的那家电影院。望着电影的宣传海报,唐小染轻轻扯了一下唇,走了进去,又是买了一张票。

坐在位置上,看着屏幕上的画面,明明是场喜剧,唐小染却觉得鼻子发酸。昨天许家俊明明是不爱看这类片子,却是陪她一起。昨日的一幕幕又在脑海里回荡一遍,手捂住了唇,才没有哭出声音。她将戒指取下,是想割断一切,但是他却又送了她一个。她在他心里,究竟有着怎样的地位。

昨天不是没有感觉到他的喜悦,只是逢场作戏四个字却是时刻地蹦出来在提醒着她。更何况,他又为什么要隐瞒他去见莫婉的事。她放手,不仅仅是因为许母的要求,更是因为他。如果他阻碍了她,她会放手。

一场电影放完,唐小染发现手中的纸巾已经湿透了,又是拿出一张擦了擦眼睛,随着人群慢慢走出电影院。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觉地来到了江边,坐在江边的亭子里,望着滚滚流逝的江水。抬起手,迎着阳光看着手指上的戒指,蓝色的钻石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拳住了手,唐小染将戒指贴在胸口。

坐了将近一个下午,唐小染这才起身去了超市,买了一点菜,回到家里。

许家俊还没有回来,唐小染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呆,起身去了厨房。忙碌中,唐小染听见开门的声音。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唐小染挤出了一丝笑容,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这才从厨房探出头:“你回来了,等等就好。”

饭菜端上桌,唐小染看着满脸写着高兴两字地许家俊,淡淡地开口,摊了牌。神智有些恍惚,迷迷糊糊间听见许家俊问道:“唐小染,你还记得我们的相遇吗?”

盯着许家俊,他的眼眸里满是怒火,额头上青筋暴露,那神情几乎是要将她吃了一般。

“这一年,我很感激你。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特别是昨天,我很谢谢你。”

“唐小染!”看着桌子上的饭菜,许家俊点点头,“这就是你的决定,你既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在一周年这纪念日提出分手,昨天那算什么!”

“我只是希望彼此间有个美好的回忆。许家俊,过了今天,你可以光明正大地追回莫婉,和她结婚生子,这样,对我们彼此都好。”轻轻笑着,唐小染从口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字了,给你。”

淡淡的目光看着唐小染递过来的那份离婚协议书,握紧了双手,指关节微微泛白,声音低沉:“原因。”

眼眸垂下,唐小染不语,转身要离开。手腕上忽然一紧,扭头看去许家俊握住了她的手腕。

“唐小染,我有说要你离开吗!”

“许家俊,你不要这样,我们这段婚姻,本来就没有感情,你何必这样执着。”看着许家俊眼眸的颜色越来越深邃,唐小染低低笑着,“我知道你骗了我,你和莫婉见了面,你身上的香水味是她的,你衣领上的唇印也是她的。你却骗我,你有应酬,你公司有事。许家俊,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如果你舍不得,我放手,你为什么还要缠着我!”

几乎要捏断唐小染的手腕,许家俊深呼吸一口气:“不告诉你,是怕你误会。我是去见了莫婉,但不是你想的那样。后来公司里出了点事,我是过去加班了。有一个设计,必须要尽快出设计图。唐小染,你为什么不能信我!”

“吃完这最后一顿饭,签了字,就这样吧。”轻轻笑着,唐小染示意着许家俊,“你能不能放手,你弄疼我了。”

“疼?”许家俊冷冷一笑,用力地将唐小染扯到面前,“你会感到疼吗?”

看着满桌的饭菜,许家俊忽然间觉得这一切是那样的讽刺:“唐小染,当你说今天要我早点回来时,我很开心,因为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是记得,还在这个日子里给了我一份这样大的礼物!”

松手,将唐小染推到了一边,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书,用力地撕碎。大手一挥,将桌上的碗碟扫落在地上,顿时,地上一片狼藉。

转身看着唐小染,目光冰冷,一步步地许家俊走向唐小染。

站在墙角,唐小染看着越来越近的许家俊,心里涌出了一股惧意,抬脚就要离开。只是许家俊的动作更快她一步,上前一冲,将她抵在了墙上,身躯压在了她的身上:“唐小染,我平时对你是不是太好了。”

男人的呼吸很沉重,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息让人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唐小染低声说着:“你先放开我。”

“做不到!”忽然间将唐小染抗在了肩上,不顾她的挣扎,走进卧室,将她扔在了床上。

身子在床上重重地弹了下,虽然是席梦思床垫,与床铺接触的后背依旧传来阵阵疼痛。想要起身,许家俊高大的身影已经压在了她的身上。

意识到了许家俊想要做什么,唐小染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惨白,挣扎着:“你不可以!”

“为什么?”按住唐小染挣扎地双手,拉至头顶,抽下皮带,一圈又一圈地紧紧捆住,再捆在床头,“你答应过我,要生个孩子,忽然间改变主意,为什么!前一刻给我蜜糖,这一刻将我打入地狱。唐小染,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想要挣脱出束缚住她双手的皮带,却是徒劳,手腕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许家俊,原因我已经说过了说过了,你放过我,行不行!”

看着满脸泪痕的唐小染,许家俊伸手轻拭过她的脸颊:“唐小染,这次我不会再心软,你的眼泪,我不会再顾忌。”

“不要让我恨你。”明知无望,唐小染依旧哀求着。

许家俊微微一顿,很快残忍地说道:“恨也好,唐小染,你只能是我的!”

扯去了唐小染的外衣,看着那不着一物的身躯,手指轻轻滑过,没有去看唐小染的眼睛,怕她的一个眼神又会让他不忍心。

“唐小染,我要你说,永远不会离开。”

身子微微颤抖,唐小染扭过了头:“许家俊,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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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一口气,许家俊微微眯起眼眸:“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要你留在我的身边。”

身下忽然一阵撕裂的疼痛,唐小染咬紧了唇,一张小脸因为疼痛而显得更加惨白。没有任何地前戏,他就那样地进去了。夜色仿佛化成了一道道利刃,划在她的身上,身上的每一处都在疼痛地叫嚣着。

许家俊也愣住了,刚刚他感到了那层阻碍,慢慢地离开唐小染的身子,看着被带出的点点血红,许家俊先是惊愕,脸上再慢慢地流露出喜色。她是他的,完完整整地属于他的。俯下身子轻轻啄着唐小染的唇,许家俊的脸色变得有些缓和。

“染儿,你是我的。”

唐小染的目光有些茫然,她没有被孙泽君侵犯。那时她误以为自己被孙泽君侮辱了,所以想要从他这儿找到安慰,但是那时的他不愿意碰她。现在她想离开,他却夺去了她的身子。

“许家俊,你这样和孙泽君有什么区别。”

许家俊的动作有些顿住,眼神渐渐又变得凌厉,却是很有耐心地在唐小染身上煽风点火,在听到她无法压抑的一声呻口今后,这才重新挺身缓缓地占有她。在唐小染被折磨地昏昏欲睡时,许家俊贴在她的唇边:“区别就在于,我比孙泽君更喜欢你。”

一夜漫长,他的一夜,酣畅淋漓。

清晨醒来,唐小染睁开了有些沉重的眼皮,浑身的酸痛让她知道昨晚都发生了什么。手腕已经被许家俊松绑,只是皮肤似乎破了,还是有些疼痛。

被子下的身子光裸,腰上更是搭了一个人的手臂。

不想去面对许家俊,唐小染轻轻移开了搭在腰上的手臂,刚想起身,忽然手腕被人拽住,身子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肌肤相亲的触感让唐小染又惊又慌,发生了昨夜的事,她再也无法像之前一样看待许家俊。

“许家俊,昨晚的一切就当是我离开给你的报酬。一夜情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放开我,我该走了。”

身后男人的气息渐渐变得危险起来:“唐小染,你是我的妻子,和我说什么报酬?一夜情?既然是报酬,那么是不是有点利息?”

不待唐小染说什么,许家俊已经从背后再次占有了唐小染。

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唐小染咬紧了唇,无力地承受着。只是许家俊似乎并不满足这样,揽住唐小染的手又开始不顾则起来:“染儿,我想听见你的声音。”

现在的许家俊就像一个野兽,而打开关押野兽笼子的人是她。她不愿意发声,他愈发用力地占有着她。

“不,不要。”忍不住的,唐小染低声哭泣着。

“不要什么?”耳边传来许家俊低低的声音,冰冷,没有一点感情。

意识渐渐又变得昏昏沉沉起来,最后什么都不知道了。再次醒来时,唐小染发现床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下体的一处传来了凉凉的触感,腿间的狼藉似乎也被人清理掉了。忍着身体的不适,唐小染坐起身子,发现床边已经摆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穿戴好,想在许家俊来之前离开。脚刚刚接触到地面,忽然的疼痛感让唐小染差点跌倒。稳住身子,唐小染挪动着步子,慢慢地向门的方向。到了门边,唐小染再次扭头望了一眼屋子,脸上慢慢流露出苦笑。很快,这一切都会与她无关。

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唐小染忽然间愣住了,门被许家俊锁住了。

不知道许家俊在不在面前,唐小染用力拍打着房门:“许家俊,放我出去!”

不知哭喊了多久,外面依旧没有什么动静。绝望的,唐小染的身子缓缓滑落,坐在了地上,两眼死寂。

开锁的声音传进耳里,许家俊抬首,看着门被打开,许家俊背着光站在那儿。泪水迷糊了眼睛,有些看不清许家俊此刻的神情。

看见坐在地上的唐小染,许家俊走过去,一把拉起她。

“许家俊,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

------题外话------

昨天电脑被霸占,所以断更了。今天这一章算是把昨天落下的补上。

八十九

许家俊紧闭着唇,面色有些紧绷,抱起唐小染走向餐厅。地面早已经被收拾干净,一碗稀粥被放在桌子上。

走过去,将唐小染放在腿上,许家俊舀起一勺稀粥,递到唐小染唇边:“吃点东西。”

头扭到了一边,唐小染低声说着:“现在你满意了吗?许家俊,我要走了。”

“走?去哪?”将手中的勺子重重地搁置在碗中,许家俊冷冷开口,“之前我不会放你走,现在你我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觉得我还会放你走吗?”

“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可是我不是你的第一个女人。”唐小染低声说着,“你喜欢的人还在等你,你又何必强留住一个不爱你的人。”

“唐小染!”许家俊微微动容,本是平静的眼眸里燃烧着怒火,忽然间舀起一勺稀饭含在口中,猛地贴在唐小染的唇上,强灌在她的口中,长舌直入,与她的丁香纠缠了许久才放过她,“你打算这样吃下去吗。”

她坐在他的腿上,甚至可以感到他的欲望又起来了:“放我下来,我自己吃。”

“不可以。”更加用力地揽住了唐小染,“我喂你的方式只有这两种,你自己选一个。”

唐小染沉默了,知道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无意义。不再抗拒地喝下一碗粥,像木偶一般坐在那儿任由许家俊擦拭着唇。

“我要去看我的父亲。”垂下眼眸,唐小染轻声说着。

许家俊微微眯起了眼睛,将手中的纸揉成了一团,准确地扔在了一边的垃圾桶里:“我会代替你去看。”

“许家俊,你没有权利这样做!你这样,和囚禁我有什么区别!”挣扎着想要逃离出许家俊的怀里。

“唐小染,不要挑战我的耐心。”男人的神情中隐藏着一丝隐忍,“在不能确认你不会离开之前,我只能这样做。”

轻咬了下唇,唐小染扭头看着许家俊,忽然间搂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吻住了他:“我就去看看爸爸,不会走的。”

许家俊嘴角边溢出一抹冷笑:“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大手沿着唐小染身体的曲线下滑,掀开了她的裙子,抚摸着她:“昨晚你的表现我不满意,如果你能让我满意了,或许我会考虑一下。”

男人的手指在她那轻揉慢捻,唐小染咬紧了唇,脸上的红晕又在慢慢聚集,她想要他,可是理智又在告诉她不可以再纠缠下去。

“我,答应你。”想要结束这种折磨,唐小染几乎是瘫在许家俊的身上,低声说着。

许家俊盯着唐小染片刻,忽然间将她抵在了餐桌上。

“不要在这里。”惊慌的唐小染喊道,眼前的男人却是置若不闻。忽然间唐小染觉得许家俊有些陌生,就算以前发怒的他,也没有现在这般恐怖。

“我疼。”只能最后地乞求他。

似乎这句话有了效果,许家俊停止了动作,拉起唐小染帮她整理好凌乱的衣物:“我会带你去见你的父亲,但是我不会放你离开。如果你硬要在他面前说什么,也没有关系。”



看见唐小染和许家俊一起进来,唐传国有些诧异,示意着左佑出去,这才开口:“你们?”

扣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淡淡开口:“染儿不放心你,所以我陪她来看看。这几天她可能有事不能过来,如果左助理一个人忙不过来的话,我可以再找一个人过来。”

“小染,这也是你的意思?”

刚想说话,腰上忽然一紧,许家俊轻轻帮她捋顺着散落的发丝:“想好了再说。”

轻咬了下唇,唐小染下定了决心:“爸,我不放心别人,我还是留下来吧。”

瞅着唐小染,再看看许家俊,察觉出了他们之间那微弱的端倪,唐传国的眉头微微蹙起。

许家俊的脸色有些阴沉,眼眸里闪过一道冷色,却是淡淡开口:“也好,我先回去了,染儿,你来送送我。”

“我有点累,让左助理送你吧。”忽视掉许家俊那刺人的目光,唐小染说道。

眼睛眯了眯,许家俊忽然间拉住了唐小染的手:“染儿,还在气恼昨天的事?我弄疼你了?”

脸颊慢慢染上一抹红晕,恼羞成怒的,唐小染使劲地甩来了许家俊的手:“你住嘴!”

“昨天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我有些控制不住也是难免的。”将唐小染拉到了怀里,许家俊轻声说着。他的声音不是很大,只是屋子里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唐传国轻轻咳嗽了一声,将唐小染此刻恼怒的神情误以为是羞涩,之前堵在心中的石头掉落了,唐传国会意地一笑:“小染,你去送送家俊。”

站在电梯里,唐小染拉开了和许家俊的距离,背对着他站在那,抱着双臂看着自己印在门上的影子。腰上忽然一紧,下意识的唐小染想要抗拒。

紧紧地搂住唐小染,许家俊不给她逃脱的机会,轻轻地咬着她的耳垂:“你果然骗我。”

身子微微一颤,感到了男人身上肌肉的僵硬,知道男人是处在暴怒的边缘,冷冷开口:“许家俊,是你强迫我在先,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要留下了。这个婚,我是离定了。离婚协议书我会再让人准备一份送过去的。”

“唐小染。”如野兽一般,许家俊低吼着,猛地转过她的身子,钳住她的下颚,迫使她看向他,“我只要你一句话,一句真心话,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

长长的睫毛轻轻眨了眨,唐小染嘴角扬起了一抹讥讽的弧度:“这重要吗?许家俊,正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我才要离开你。我不想再受伤一次,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许家俊的神色慢慢变得有所缓和,轻轻开口:“你喜欢我?”

“是,”破罐子破摔,唐小染索性将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在我决定要离开你时,我发现原来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你。就因为这样,我更要离开。我不想等心上再被插一把刀后再离开。我走了,你和莫小姐就名正言顺了。这不是你希望的?”

太阳穴上青筋微微跳动着,许家俊深呼吸一口气:“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因为你骗了我,如果我没有看见,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低低的一笑,唐小染哀求道,“许家俊,放了我吧。”

“放了你?”幽深的眼眸盯着唐小染,许家俊嗤笑,轻声说着,似自言自语,“那谁放了我。”

意识残留的最后一刻,唐小染看见的是许家俊那张阴沉的脸颊和他抬起的手掌。脖子上忽然传来疼痛的感觉,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倒下。

叮叮当当的风铃声唤醒了唐小染,轻轻眨动了下眼睛,唐小染慢慢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又是回到了许家,而这儿,是许家俊的卧室。坐起身子,唐小染揉了揉发痛的后颈,记忆慢慢回笼,想起许家俊竟是打晕啦她强行将她带回来,唐小染不由气结。

跳下床,唐小染发现自己只是穿了一件睡裙,意识到是许家俊帮她换了衣服,唐小染微微一愣,脸颊微微泛红。不及细想,唐小染打开衣柜,想要找出一件外衣,只是翻了半天,唐小染发现男装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衣橱里,唯独她的衣服,不翼而飞。又是翻找了一番,唐小染再次确定她的衣服的确不在了。

狠狠地一咬唇,唐小染看着摆放在一旁桌子么上的电话,刚要拿起电话却发现电话线被掐断了,她的手机不在身边,而门,想必又是被许家俊锁住了,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困住她!

门打开,随手抓起梳妆台前的一个瓶子,唐小染使劲地扔了过去。许家俊刚一进屋,便看见一个东西直直地飞向他。微微一侧头,许家俊的脸颊与那飞来之物擦边而过。只听“碰”的一声,一声玻璃砸碎的声音,慢慢的,一股淡淡的香味蔓延开。

发现自己刚刚随手抓的是一次在香港免税商店买的法国香水,唐小染虽然有些不舍,却是冷然地瞅着许家俊:“你什么意思?”

做出了一副不解状,许家俊淡淡开口:“什么什么意思!”

指指身上的这件睡衣,唐小染冷笑着:“你出于什么居心让我穿成这样?为什么藏起我所有的衣服。你以为这样,你就会困住我吗!”

眼眸半垂着盯着唐小染,许家俊慢声说道:“是你逼我的。”

“我逼你?”走近,唐小染指着许家俊,“你若是放了我,哪里还会有这些事!逢场作戏这么久,也该够了!我知道你对我好,在外人面前是为了显示我们是对恩爱夫妻,在莫婉面前你是为了气她,我不信,你真的会忘记她。”

眼里掠过一道危险之色,许家俊缓缓开口:“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是。”话刚说完,许家俊看见许家俊眼眸的颜色变得更加深沉,向后挪动了一步,伸手就要去握住门把手。

许家俊更快一步地握住她的手腕,用力地将她推在了墙上,背对着他站着。自后面抱住唐小染,许家俊在唐小染耳边吐着气:“唐小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

手抬起,轻轻一扯,唐小染身上的睡裙慢慢地滑落,散落在地上。低头在唐小染的后背轻轻啄着,牙齿咬开了她胸衣的暗扣,手也是不安分地放在唐小染的胸前,轻轻握住。

“许家俊,你这样和强奸我有什么区别!”身子被迫贴在墙上,前面是冰冷的墙壁,后面是男人火热的身躯,一冷一热,竟让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唐小染的双手扣住了墙壁,发出了细细的声音,这声音听在许家俊耳里,如同一只猫儿在他的心里挠痒一般,痒痒的。不慌不忙地占有着唐小染的身子,许家俊低声说着:“如果拒绝不了,那就接受吧。”

在许家俊一次又一次地索取中,唐小染只是觉得身体发软,不自主的身子慢慢滑落在地上,许家俊随着她的动作一起跪在了地上,身体的冲撞却没有停止。屋子里弥漫着肉体糜乱的声音和她无助的呻口今声。身子的一处被男人填满,大脑渐渐传了眩晕的感觉。她不反感被他占有,这个认知让唐小染又是惊慌了几分。失身失心,她还能全身而退吗?

忽然间,许家俊毫无预兆地离开了她的身子,刚想挽留住他,唐小染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口,他是故意的,故意在她达到某个顶端后退出。

抱起了唐小染,许家俊看着她痛苦的神情,一言不语,静静地等着她开口。倔强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愣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轻叹一口气,许家俊将唐小染抱在床上。仰躺着,唐小染可以清晰地看着许家俊脸上此刻的神情,他的面色冷峻清冷,眼里带着掠夺的光泽,见唐小染看着他,许家俊低头吻住了她。唇齿相接,堵住了唐小染要说出的所有话。挺身,慢慢地又重复着之前的韵律。

结束后,许家俊侧身躺在唐小染的身边,思索着什么。

身子软软无力,唐小染喘着气:“许家俊,你这算什么。麻烦你出去帮我买下药。”

“药?”

“你没有带套子。我不可能带着一个拖油瓶离开。”

“唐小染!”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地说着,许家俊冷笑着,“我会在最短的时间里要你怀上孩子,你要做好准备。”

脸色微微一变,唐小染挣瞪向许家俊:“你怎么这样卑鄙!”

烦躁地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许家俊点燃:“我说过,我会用任何手段把你留下。本来我是不打算这样对你,可是你太让我失望。”

吸了几口烟,许家俊狠狠地将手中的烟按在了烟灰缸里,起身将唐小染抱进浴室,在浴缸里接满水,试了下温度,这才将唐小染放进去:“清理一下。”

浴室的门被关上,浴室里水气氤氲,唐小染身子往水里缩了缩,脑海里只有着一个念头,他不爱她却是夺走了她的第一次,甚至现在还是霸着她不放。手轻轻地放在了小腹上,他们没有做任何措施,万一真的是有了那该怎么办?她不会介意做一个单身母亲,可是孩子不行,她不能让孩子再一次有着她这样的经历。这种痛苦,她一个人体验就够了。

水温渐渐变凉,唐小染依旧没有起来的意思。大概许家俊是在外面等急了,浴室的门被打开,许家俊走进,只是看了她一眼,目色一沉,将她从水中托起,放开池中的水,打开淋浴,强迫着她冲洗着。热水打在她身上,冲走了刚刚的冰冷,只是眼睛被水溅到,睁不开,火辣辣的疼痛着。

“唐小染,你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耳边,响起了许家俊恶狠狠的声音,夹杂着淡淡的担忧。

“你出去。”轻轻的,唐小染说着,夺过了许家俊手上的毛巾,擦了擦眼睛,“许家俊,如果你还可以留给我最后一份尊严的话,请你现在就出去。”

冷冷地盯着唐小染,许家俊握紧了双手,重重地摔门而去。

站在花洒下面,唐小染仰头让水打在了她的脸上,鼻子一酸,倒是分不清她脸上的究竟是泪水还是花洒中流落的水。

走出浴室,唐小染看见许家俊靠站在外面的墙上。没有抬头看着她,许家俊淡淡开口:“吃饭。”

餐桌上,唐小染食之无味,一小口一小口地扒着饭。忽然间,一个鸡腿夹在了她的碗里。

“多吃点,免得到时昏过去。”

筷子微微顿住,唐小染看着碗中的鸡腿,忽然间拿起来砸向许家俊:“不用你假好心,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让我走!”

鸡腿砸在了许家俊的脸上,慢慢地滑落在他白色的衬衣上,再落在了地上。看着衬衣上那一大块油渍,许家俊不动声色地将一盘鸡腿推到唐小染面前:“这样能够让你解恨的话,你就砸吧。放你离开,想都不要想。”

“许家俊!”深呼吸一口气,唐小染夹起一个鸡腿放在碗里,“我觉得那样浪费。”

垂下眼眸的唐小染没有看见许家俊眼中淡淡的笑意。

“你的手机、钥匙我会没收,衣服还得委屈你穿成这样。”看着唐小染,许家俊轻轻说道。

只是抬了一下眼,唐小染迅速又垂下了眼眸,扒了一口饭放在口中,狠狠地咬住了筷子。

“我会等你想明白,但是我的耐心有限。”

“你可以在屋子里活动,不可以去外面。如果你想去散步的话,我可以陪你。”

“我希望你能尽快有个孩子,所以你所讨厌的事,我依旧会做。”

“说够了吗!”将手中的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唐小染起身,“我可以回房了吗?”

“还有,染儿,这是十楼,如果你想从窗户那走的话,先得考虑一下后果。”

走进卧室,唐小染踱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唐小染面色一惊,急匆匆地夺门而出。

在收拾着桌子的许家俊头抬也没有抬地说道:“如果你是想要我放你离开,免谈。”

“不是。”上前一步,唐小染拉住了许家俊的手臂,“你能不能找个可靠的人,去照看一下我的父亲。”

许家俊微微一愣,这才抬眼看向唐小染,看见她眼中的慌乱之色:“你怎么了?”

迟疑了一下,唐小染将左佑找她的是说了出来:“也许是我多虑了,可是我始终不放心。”

沉吟片刻,许家俊颔首:“我可以帮你,但你打算怎么回报我?”

松开了许家俊,唐小染后退几步:“他是你的岳父,你怎么可以做事不管。”

“现在说他是我的岳父,”许家俊冷笑着,“之前是谁说要离婚,既然离婚,他和我便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更何况,你不是恨他吗?他若是出了事,你不该高兴才对。”

唇瓣咬得生疼,唐小染用几乎是看待陌生人一般的目光盯着许家俊:“你想要什么?想要我用这具身子取悦你?”

“你知道我要什么。”清清淡淡地说着,许家俊眼眸微抬,扫视过脸色有些苍白的唐小染,“唐小染,既然你对你父亲都能改变态度,既然你都承认了喜欢我,为什么你就不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

唇角边挤出一抹无力的苦笑,唐小染声音很轻:“我是骗你的,你也当真的。许家俊,我说喜欢你,是我一时脑热。至于我刚刚的要求,做还是不做,在于你。你要是做了,我会感激你。你要是没做,我也不会那你怎样。呵,我又能拿你怎样。”

脚底下像灌了铅一般,忽然间觉得天旋地转一般,唐小染的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染儿。”面色一惊,许家俊几步上前,接住了唐小染的身子,看着她的脸色微微泛红,有些不正常,伸手试探了一下她的额头,有些微热。

抱起唐小染,许家俊几步走进了卧室,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打电话找了私家医生过来。

秦医生是许老爷子的贴身医生,医术精湛。刚刚进门,许家俊便火急火燎地扯着秦医生,要他去给唐小染检查一下。

秦医生检查了一下熟睡的唐小染后,站起身子对许家俊说:“轻微发烧,不碍事。我这有特效药,吃完后当天便可以退烧。还有,”

轻轻咳嗽了一下,秦医生压低了声音,叮嘱道:“孙少,人家姑娘都病成这样了,有些事情,还是不做为宜。”

闻言,许家俊脸色黑了几分:“留下药,你可以走了。”

坐在床边,许家俊看着唐小染脖颈上的道道淤青,伸手轻轻摸着。起身,到了一杯水,再次回到卧室时发现唐小染已经将盖在身上的被子踢落在了地上。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许家俊拾起落在地上的被子,为唐小染盖上。

因为难受睡得不踏实的唐小染被许家俊的动作惊醒,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许家俊。

九十章

“你病了。”许家俊简简单单地说着,“有点发烧。”

看着唐小染张唇想要说什么,许家俊迅速地将食指抵在了她的唇上:“什么都不要说,先把药吃了。”

秦医生开的药虽然见效快,只是那药入口极苦。扶着唐小染坐起身子,刚刚把药塞进到唐小染的口中,便被她一口吐了出来,像泥鳅一样身子向下一缩,唐小染将身子藏在被子里,背对着许家俊。

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唐小染,许家俊俯下身子,贴在唐小染的耳边:“不想吃药?发汗也会有利于退烧,那我们做些其它的事情。”

咬着唐小染的耳垂,大手探进被子,抚摸着她。

“我现在是病人。”按住了许家俊的手,唐小染扭头瞪着许家俊。

“这不是为了让你出汗。”低低的一笑,许家俊吻住了唐小染,在她的唇上辗转反侧,很快就攻破了她的防守,长舌直入,迫使她与他津液相交。一手控制住唐小染的双手,一手在她的身上探索着,慢慢地移到了双腿间。

看着脸色苍白的唐小染,许家俊停止了动作,微微离开唐小染的唇,几乎是贴在她的唇上,声音沙哑:“要我继续下去还是你把药吃了?”

唐小染眼里满是委屈之色,只是两天而已,他就将她吃得干干净净,连根骨头都不剩。可是他似乎并不满足,仿佛要榨干了她的所有力气一般。

“嗯?”有些不耐烦的,许家俊再次问道。

“吃药。”眼里闪烁着泪水,唐小染低声说着。

这副哀怨的样子惹得许家俊芳心大动,他们相隔得是如此之近,可以感觉得到彼此间的呼吸声。许家俊猛的再次将自己唇贴在了唐小染的上,忽然间,许家俊感到唇上一痛,她咬了他。看着唐小染那倔强的眼神,许家俊微微眯起了眼睛,没有放过她,迫使着唐小染咽下属于他的血液。

良久,许家俊才放过唐小染:“染儿,该吃药了。”

药放在口中,苦涩的味道迅速蔓延开,在许家俊的注视下,唐小染硬着头皮接过许家俊手中的水杯,将药吞下。

脸上这才溢出笑容,许家俊揉了揉唐小染的头发:“好好在家养病,你要是乖乖的,你要我做的事我自然是会去做。”

“我不是你的宠物,也不是你的金丝雀,你没有权利锁着我。”手伸向许家俊,唐小染冷冷地开口,“我的手机呢?把我的手机给我。”

神色冷了几分,许家俊修长的手指轻抬起唐小染的下颚,笑道:“你当然不是,你是我的老婆。只是老婆要跑了,你说我还能坐视不理吗?只要你听话,一切好说。过会我会让姐姐来陪你,不要想说服姐姐。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如果我死在你面前,你是不是就会放我离开了?”忽然间,唐小染问道。

许家俊的脚步顿住,慢慢地转过身子,脸上温柔的神色不复存在。整个脸部的线条有些僵硬,忽然间笑了,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仿佛他是撒旦转世一般:“唐小染,你敢伤害一下你自己试试。如果你真的要我的答案,我告诉你,就算是你的尸体,我也不会放手。我会把你的骨灰留在家里,每天喝一点。那样,你就永远在我的身体里,嗯?”

唐小染打了一个寒颤,这是她以前和许家俊说的一个故事,没有想到却被许家俊这样加以利用。身子微微一抖,拿起了枕头。砸向了许家俊:“你这个变态,滚!”

“滚出去不雅,所以我还是觉得走比较好。”

没有想到许家俊会说出这样的话,唐小染有些愣住。

许家俊拾起了落在地上的枕头,拍了拍上面的浮灰,一步步地走向床边,将枕头放下,弯下身子,贴在唐小染的耳边:“记住,你要是敢伤害自己,我会毁了你在意的一切。比如,你的朋友。或者,你也不希望九泉之下的岳母得不到安宁吧?”

瞪着许家俊,唐小染扬起了手,却是被许家俊轻而易举地反握住,拿到唇边,轻轻啄了一下:“我是认真的。”



睡了一觉,唐小染醒来时,发现出了很多汗,身子依旧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客厅里似乎有着什么声音,起身下了床,走到门边,唐小染试了一下,竟是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看着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的许雯。

“你醒了?”许雯抬眼看了一下唐小染,“小染,你回床上躺着。家俊出去办事,很快就会回来。”

听了许雯的话,唐小染的眼睛瞄向了大门的方向。注意到唐小染的视线,许雯笑道:“出去的主意,你就不用想了。家俊把锁上了密码,除非他回来,不然我们都会被锁在这里。”

眼里闪过黯淡之色,唐小染什么都没有说的走向了阳台。推开了门,走了出去,依靠在墙上。阳台上的玻璃窗打开,阳光透过纱窗照射进来,晒在身上,暖暖的。阳台上放着一个藤椅,唐小染坐在了上面,眼睛闭上,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

“小染,你发烧了,不能吹风,快点进来。”

“我想去医院。”轻轻的,唐小染说着。

“小染,”走到了唐小染的身边,许雯蹲下身子,看着她,“我不知道你和家俊之间闹了什么别扭,但是小染,不是因为家俊是我的弟弟,我便替他说话。我看的出,家俊是真的对你上心了。他对你一直彬彬有礼,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他一直没碰你时,我是多么的惊讶。这次你是不是逼急了他?”

有些诧异,唐小染睁开了眼睛,瞅着许雯:“你怎么知道?家俊告诉你的?”

“家俊?怎么会是他?是姚康,他和我说这事时,我还真的是想找家俊验实一下。”站起身子,许雯叹了一口气,“你说我这个弟弟,有什么秘密不和我这个做姐姐的说,反而和一个外人肝胆相照。不过话说回来,小染,你和家俊之间闹别扭是不是因为莫婉,我看她最近和妈走得很近。我和莫婉说过几次话,听她的意思,很有鸠占鹊巢的意思。”

盯着窗户外面的蓝天,唐小染眼中闪过一道深色,长长的睫毛轻轻眨了眨。

“雯姐姐,我想回屋了。”

“嗯,”许雯连连点头,走过去扶起唐小染,“你要是出了什么差池,我那弟弟可是会闹翻了天。还有,不管莫婉和你说什么,你可不能示软,怎么说,你也是个正室。”

“如果,他的心里有着另一个人,我又拿什么和她争。”唐小染轻声说着,惹得许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家俊他没有和你说什么?”

“说什么?”唐小染低声问道。

眼里的狐疑之色越来越浓,许雯张张嘴,最后只是咕哝一句:“还真的是什么都没有说。”

晚饭时间,许家俊回来了,许雯和他示意了一下卧室的方向,然后指指大门:“我回去了,家俊,女人是要哄的,你要有什么话,不和她说清的话,她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了,姐。还有,麻烦给姐夫带句话,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藏不住话。”

走进卧室,看着睡在床上的唐小染,许家俊坐在床边,手抵在唐小染的额头上,热度已经下去了很多。伸手轻轻揉着唐小染的头发,感到了唐小染的身子微微有些僵硬,知道她没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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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安排了人去照看你的父亲,左佑我也找人去暗中调查了下,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再想办法。”

唐小染仿佛睡着了一般,并没有说话。

“染儿,这几天不是你的安全期,我想我们应该很快就会有个孩子。”

眼睛骤然睁开,唐小染紧紧地咬住了唇,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吱声。无论现在她说什么,许家俊都不会答应。

“我在屋里呆的有些闷。”轻轻的,唐小染说着,“你能陪我出去转转吗?”

许家俊脸上闪过一道惊喜之色,应声答道:“好,吃晚饭,我陪你出去。”

“我的衣服?”

“放心,不会让你穿成这样。”



紧紧地扣着唐小染的手在小区里散着步,路过一家奶茶店时,唐小染停下了脚步:“可以帮我买一杯丝袜奶茶吗?”

“你等下。”松开了唐小染的手,许家俊走进到了店里。

透过玻璃门,唐小染看着在和店主说什么的许家俊,慢慢地后退了一步,转身飞快地跑走。

出了小区,唐小染沿着人行道漫无目的地走着。身无分文,身上没有任何的通讯工具,她也不知道该去哪又该去找谁。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忽然间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地靠近她,车门打开,在唐小染尚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一双大手将唐小染拉进到了车子里。

忽如其来的状况让唐小染有些惊慌,挣扎着想要逃脱,头上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染儿。”

熟悉的声音让唐小染停止了挣扎,只是不敢抬头。

九十一

将沏好的茶水端上来,摆放好,许雯笑笑:“你们慢聊。”

盯着面前的透明玻璃杯子,看着绿色的茶叶在那上下翻转着,慢慢地舒展开,清澈的水渐渐变得透绿,白色的水汽徐徐地向上飘着。

端起茶杯,放在鼻前轻轻嗅着,浓浓的茶香味迎面扑来,轻轻地抿了一口,唐小染余光扫视了一下在场的另外两个男人,不知道许家俊带她来这儿是什么意思。他们没说什么,唐小染也保持着沉默。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唐小染露出了倦色。

“小染,其实你和家俊的事,是我告诉莫婉的。”打破了沉寂,姚康开口,歉意地笑笑,“治病讲究一个对症下药,你和家俊这样,让人看得实在是觉得操心。所以我才会想到下一剂猛药。如果这给你带来了什么困扰,我道歉。”

许家俊抱着双臂坐直了身子,深邃的眼眸如黑曜石般明亮,漂亮的唇线抿成直线,俊朗的脸上没有一丝神情。注意到唐小染的目光投向她,许家俊对上她的目光,勾起了唇,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唐小染明白了许家俊的意思。只是,就算他没有将他们之间的事告诉莫婉又能怎样,他的心思,她向来捉摸不透。

“要留下来吃饭吗?”抱着已经睡醒的婴儿出来,许雯问道。

“不用了。”答话的是许家俊,看了一下唐小染,“她最近身体不怎么舒服,吃不惯外面的味道。”

回去的路上,唐小染一直沉默不语,许家俊看了她一眼,将车载音乐打开,选了一首柔和的曲子:“累了,先睡会,到地方了我再叫你。”

或许真的是倦了,唐小染闭上了眼睛,在轻柔的音乐声中慢慢睡了过去。醒来时,唐小染发现已经回到了家中。刚刚睁开眼睛,看着背对着她站立在窗前的许家俊,迅速地又闭上了眼睛。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许家俊走了过去,大手轻柔地抚摸着唐小染的头发:“醒了?怎么还在那闹着别扭。姐夫已经告诉你了,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

睫毛轻轻眨动了下,唐小染翻了个身。

“好了,我不逼你。我煮了点小米粥,起来喝点。”许家俊的语气很温柔,如同在哄一个孩子一般。

唐小染睁开眼睛,张了张口刚想拒绝,转念一想,坐起了身子,看也没有看许家俊一眼,去了餐厅。

看着面前的食物,唐小染依旧没有一点食欲。强迫着自己喝下一口,只是刚入口又全部呕吐了出来。

皱着眉头看着唐小染,许家俊一把拉过了唐小染:“就那么想离开?”

眼眸垂下,唐小染沉默了。

耳边听见许家俊的一声叹息,忽然间许家俊抱着唐小染坐下,舀了一口粥放在口中,猛地吻住了唐小染,将口中的粥渡到唐小染口中,迫使着唐小染将饭咽下,吮住她的丁香,确定她已经咽下去后这才离开她的唇,又是用同样的方式喂她,迫使她将一碗粥喝下。

一碗粥喝完,唐小染竟是面红耳赤。想要挣脱出许家俊的怀里,却是被他牢牢地按住:“你究竟要怎样。”

“我不知道。”有些迷茫的,唐小染看向许家俊,“我也不知道我要怎样。”

大手轻轻摩挲着唐小染的脸颊,许家俊轻轻说着:“我和莫婉之间,真的没有什么。”

摇摇头,唐小染沉默着。眼眸慢慢抬起,看着许家俊,轻轻地推开了他,一步步地走回了卧室。

坐在床上,唐小染抱紧了双臂,想到之下来会发生的事,唐小染身子微微颤抖。

时间慢慢地过去,唐小染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盯着门的方向,唐小染嘴角边流露出淡淡的苦笑。心中忽然涌出一个想法,他是帝王,她的女奴,每晚她都得敞开身子任由他索取着身子。就算有了孩子又怎样,夹杂在他们之间的问题不仅仅是莫婉,还有更多的问题,最主要的是她无法信任他。

门打开,唐小染看着许家俊走了进来,躺下了身子。

床的另一边陷了下去,男人的身躯凑了过来,鼻尖嗅到熟悉的气息,神经在那一刻有些紧绷。

许家俊低低地笑了,大手轻轻地抚摸着唐小染的脸颊:“怎么这么紧张,好像我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大坏蛋一般。”

“可以开始了吗?我有点累了,完事后我想睡觉。”尽量要自己的语气平静,唐小染轻轻说道。

身边的气息忽然间变得有些严厉,许家俊眼里渐渐抹上冷色:“你以为我留下你只是贪恋你的身子?今天听了姐夫的话,我以为你会有点改变。”

“改变?”视线慢慢地看向许家俊,在他的眼眸里看见了她的身影,那里的女孩看起来有些无措、迷茫,“你要我怎么改变?说我相信你?说我爱你?家俊,床上的话,你能信吗?”

“唐小染,你是不是下定了决心,不管以什么理由都要离开!”眯起了眼睛,许家俊一把拉过了唐小染的身子,“晚了,你喜欢我,我要你留下。我不喜欢你,你也要留下。自从和你在一起后,唐小染,我一直都是干净的,你又计较什么。”

有些疯狂的吻住了唐小染,一双手更是在她的身上探索着。没有反抗,也无法反抗,身子忽然间热了起来,灵魂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热了一般。即便已经和许家俊做了那么多次,唐小染依旧显得有些生涩。而今晚的许家俊,显得更加地疯狂。

事后,一如既往的,唐小染推开了许家俊,背对着许家俊侧躺着。

“染儿,吃完了就躲到一边去了?”

耳边,传来许家俊调侃的声音。闭上眼睛,唐小染不想理会。

“染儿,你有没有认真地考虑过我们之间的关系?”

唐小染扯了扯唇,半响才轻声说道:“你为什么不放手?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只要你愿意,不仅莫婉,就是其他女孩,也会愿意到你的怀里。”

“可我要的,只是你。”拿起唐小染的一缕长发,放在鼻前轻轻嗅着,淡淡的花香味。

唐小染扯了扯唇,忽然间拿起了被子蒙住了脑袋,眼泪又是止不住地落下:“好了,你不要说了。男人的话,又有多少可信度。”

空气一下子凝结了,似乎还能听见许家俊磨牙的声音。

“唐小染,你究竟有没有心!”许家俊眯起了眼睛,不愠不火地说道,“你以为我是无聊了才会娶你,你以为我对你的好都是装的?唐小染,当初我若不那样说。你会答应嫁给我?”

缩在被子里的唐小染骤然间睁开了眼睛,眼角的泪水依旧残留,半响,才声音沙哑地问道:“你说什么?”

“唐小染,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

许家俊的话语在耳边飘荡着,透过被子传过来竟是有种  “唐小染,你是不是下定了决心,不管以什么理由都要离开!”眯起了眼睛,许家俊一把拉过了唐小染的身子,“晚了,你喜欢我,我要你留下。我不喜欢你,你也要留下。自从和你在一起后,唐小染,我一直都是干净的,你又计较什么。”

有些疯狂的吻住了唐小染,一双手更是在她的身上探索着。没有反抗,也无法反抗,身子忽然间热了起来,灵魂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热了一般。即便已经和许家俊做了那么多次,唐小染依旧显得有些生涩。而今晚的许家俊,显得更加地疯狂。

事后,一如既往的,唐小染推开了许家俊,背对着许家俊侧躺着。

“染儿,吃完了就躲到一边去了?”

耳边,传来许家俊调侃的声音。闭上眼睛,唐小染不想理会。

“染儿,你有没有认真地考虑过我们之间的关系?”

唐小染扯了扯唇,半响才轻声说道:“你为什么不放手?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只要你愿意,不仅莫婉,就是其他女孩,也会愿意到你的怀里。”

“可我要的,只是你。”拿起唐小染的一缕长发,放在鼻前轻轻嗅着,淡淡的花香味。

唐小染扯了扯唇,忽然间拿起了被子蒙住了脑袋,眼泪又是止不住地落下:“好了,你不要说了。男人的话,又有多少可信度。”

空气一下子凝结了,似乎还能听见许家俊磨牙的声音。

“唐小染,你究竟有没有心!”许家俊眯起了眼睛,不愠不火地说道,“你以为我是无聊了才会娶你,你以为我对你的好都是装的?唐小染,当初我若不那样说。你会答应嫁给我?”

缩在被子里的唐小染骤然间睁开了眼睛,眼角的泪水依旧残留,半响,才声音沙哑地问道:“你说什么?”

“唐小染,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

将沏好的茶水端上来,摆放好,许雯笑笑:“你们慢聊。”

盯着面前的透明玻璃杯子,看着绿色的茶叶在那上下翻转着,慢慢地舒展开,清澈的水渐渐变得透绿,白色知道许家俊带她来这儿是什么意思。他们没说什么,唐小染也保持着沉默。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唐小染露出了倦色。的水汽徐徐地向上飘着。

九十二

许家俊带着唐小染前去看望唐传国时,唐传国在左佑的陪同下载医院的小道上慢慢散着步。上次的突发性脑溢血,唐传国虽然被抢救过来,但是落下了后遗症,左腿有些麻木,经过练习,状况是一天比一天好起,只是走路依旧有些瘸拐。

“小染,家俊,你们来了。”看见唐小染和许家俊,唐传国示意着左佑将他扶到一旁的轮椅上,“小染,听家俊说,你身体有些不舒服,好些了吗?”

淡淡地看了一眼许家俊,唐小染点点头:“我没什么大事。爸,你的刀伤好了吗?怎么不在床上多躺几天。”

唐传国笑笑:“这都快半个月了,再不走走,这左腿真的要废了。左佑,你先回去,家俊和小染陪着我就可以了。”

“好的,唐董,半小时后记得要回去吃药。”

许家俊推着唐传国,唐小染跟在一旁慢慢地踱着步子。

“小染,这次你和家俊一起过来,是不是已经做好了决定。”唐传国打破了沉寂,问道。

“嗯。”唐小染点点头,慢慢说道,“我想和家俊在一起试试。”

唐传国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小染,决定了就好。好好和家俊一起走下去,再给我添个小外孙或者外孙女,我这一生,也算是圆满了。人病了,就容易想这想那,前几日我还梦见了你的母亲,说不定哪一天我就会过去陪她了。”

“爸,你不要乱说。”注意到唐传国鬓角的白发,印象中那个高大的男人如今也老了。

“小染,如果我不在了,唐家的一切就拜托你了,在我的遗嘱里,已经将我名下所有的股份都给了你,不要让这份基业落到其他人手里。”露出了疲倦的神色,唐传国苦涩地一笑,“小染,把这个担子给你,是有些沉重,家俊,必要的时候,希望你帮下她。”

“爸,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走到唐传国前方,唐小染蹲下了身子,“爸,只要调养的好,你会没事的。”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缓缓地抬起手,唐传国轻轻摸着唐小染的脸颊,“小染,等有机会,我和你说说唐家的事。当年你的爷爷将唐家的重担交付给了我,但是有些人一直在窥探。我这样做,等于将你推到了风口刀尖上,你会怨我吗?”

“商业上的事,我不懂。”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唐小染轻轻摇摇头,“爸,你会好起来的。至于接班人,唐家旁系那么多,就算给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如果出院后力不从心,爸,不如你退隐吧,安享晚年,我和家俊会照顾你的。”

“小染,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慈祥地揉了揉唐小染的头发,唐传国笑了,“家俊,小染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

“嗯。”

闲谈了一会,陪着唐传国回到了病房,电梯里,犹豫了一下,唐小染还是说了出来:“爸,左助理这几天对你怎样?”

“怎么这样问?”

“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觉得还是提防一下。爸,他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动作?”

“没有。”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左佑站在那儿,看了左佑一眼,唐小染没有再说什么。

“唐董,我正要去找你,到了吃药时间了。”从许家俊手中接过轮椅,左佑推着唐传国向病房走去。

盯着左佑的背影,唐小染皱紧了眉头,手臂捣了捣许家俊:“我要你做的事,怎么样了?”

“快有结果了。”扣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说道,“染儿,如果左佑真的有问题,这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你准备好了吗?”

眼眸垂下,唐小染轻声说着:“走一步算一步。”

拉住了唐小染的手腕,许家俊一字一句地说着:“说真的,我不希望你的父亲将一切都交给你。不过你要是决定好了,我会帮你。”

“也许是我多心了。”唐小染抬眸看着许家俊,笑笑,“血缘这东西,我明明恨着他却又不希望看见他出事。如果,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想我还是会遵照他的意思。那样会带来什么,我很清楚。家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将唐小染揽入到了怀里,许家俊徐徐说道:“傻人有傻福,不要多想了。在事情还没有结果出来之前,你还是想想怎么和我搞好关系,这个才是比较重要的。”

靠近唐小染的耳边,许家俊轻轻说了一句,惹得唐小染脸颊发热,一把推开了许家俊,嗔怒道:“你这个,色胚!”

在医院没呆多长时间,许家俊便接到许母的电话,让他来许老爷子家里。

告辞了唐传国,许家俊带着唐小染匆匆地感到了军区干休所,刚一下车,许家俊便被一个勤务兵喊住,说是许母吩咐的,让许家俊陪喝莫婉在大院里转转,并说莫婉在老地方等他。

“她自己没有腿啊!”有些不高兴的,唐小染说道,挽住了许家俊的手臂,“去也行,家俊,我陪你一起去。”

“可是,”勤务兵犹豫了,“程女士希望你进去和她谈谈。”

“可是我不想一个人去见她。”挽住了许家俊的手臂,唐小染嘟囔着,哀求地看着许家俊。

宠溺地凝视着唐小染,许家俊拉住了她的手,对着那勤务兵说道:“麻烦你告诉我妈妈一下,小染和我在一起。”

有了大树的庇护,整个小径有些阴凉。茂密的枝叶舒展开,宽大厚实的绿叶将阳光挡得严严实实,倒真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走了一段路,唐小染问道:“你知道莫婉在哪里等你?”

耸耸肩,在一个岔路口,唐小染犹豫了一下,带着唐小染走到了右边的那个岔路上,反问道:“你知道什么是向左走、向右走吗?”

许家俊继续说道:“我和她就是这样,一开始就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去,注定会越走越远,没有交集。”

“你当初为什么不留住她?”几分好奇的,唐小染问道。为了留住她,许家俊是用尽了卑劣手段,这样的执着,为什么没有用在莫婉的身上。

似乎是知道唐小染心中所想,许家俊轻轻笑道:“那你呢?当初离开孙泽君为什么会那样坚决,明明是爱了他四年。”

“因为,”苦涩的一笑,唐小染慢慢说道,“我也有我的尊严,为他耗费了四年却等不到他的一次回眸,我累了,这样的男人,守着又有什么意义。”

“可是他现在后悔了。”似乎传来了磨牙的声音。

瞅着许家俊,见他满眼的怨恨之色,唐小染手掩着唇笑了:“你在吃醋。”

陈述的语气,完全没有疑问在里面。

“是。”没有打掩护,许家俊爽快地承认了,“所以你要注意了,以后少在我的面前提到他的名字。”

“提到又如何?对了,要不要去找你的莫婉?情妹妹还在等着情哥哥。”

许家俊危险地眯起了眼眸,一把揪住唐小染的手腕,拉至面前:“唐小染,你又在怀疑我和莫婉?我们——”

“我知道。”伸手堵住了许家俊的嘴,唐小染笑道:“我知道你和她没有关系,许家俊,你要我信任你,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一点信任?”

许家俊点点头,很是认真:“染儿。”

“嗯?”等着许家俊的下文,许家俊却是拉住了唐小染,一路奔跑,直到来到一片小竹林。

“这儿是竹林,如果我们之前走另一个岔路,就会看见小树林。”

看着一根根茁壮成长的青竹,唐小染眼中流露出惊喜之色。走了一段路,唐小染问道:“你知道莫婉在哪里等你?”

耸耸肩,在一个岔路口,唐小染犹豫了一下,带着唐小染走到了右边的那个岔路上,反问道:“你知道什么是向左走、向右走吗?”

许家俊继续说道:“我和她就是这样,一开始就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去,注定会越走越远,没有交集。”

“你当初为什么不留住她?”几分好奇的,唐小染问道。为了留住她,许家俊是用尽了卑劣手段,这样的执着,为什么没有用在莫婉的身上。

似乎是知道唐小染心中所想,许家俊轻轻笑道:“那你呢?当初离开孙泽君为什么会那样坚决,明明是爱了他四年。”

“因为,”苦涩的一笑,唐小染慢慢说道,“我也有我的尊严,为他耗费了四年却等不到他的一次回眸,我累了,这样的男人,守着又有什么意义。”

“可是他现在后悔了。”似乎传来了磨牙的声音。

瞅着许家俊,见他满眼的怨恨之色,唐小染手掩着唇笑了:“你在吃醋。”

陈述的语气,完全没有疑问在里面。

“是。”没有打掩护,许家俊爽快地承认了,“所以你要注意了,以后少在我的面前提到他的名字。”

“这儿是竹林,如果我们之前走另一个岔路,就会看见小树林。”

看着一根根茁壮成长的青竹,唐小染眼中流露出惊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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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对峙

走到唐小染的身边,许家俊坐下:“染儿。”

白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头扭向了另一边。

淡淡地勾唇,许家俊拉起唐小染的手,拨弄着她的手指:“女人都会有个更年期,你要体谅一下。”

“许家俊,你知道我答应了你的妈妈什么条件?她给我一年的时间,如果一年后我还是无法喜欢上你,或者你有了喜欢的人,我都必须离开你。或许你的妈妈,已经认定了莫婉才是你的妻子。”自嘲地笑着,唐小染轻轻说着,“许家俊,如果你的妈妈执意要你和我离婚,你会怎么选择?”

瞳眸紧锁,许家俊沉思了一会,慢悠悠地说道:“妈妈第一次看见你时,也是问了这个问题,一边是养育我长大的母亲,一边是我所爱的人,秤砣往哪边偏都讨不得好。染儿,你听过钗头凤吗?”

“嗯,”唐小染点点头,“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很凄美的一首词。”

“染儿,我不想让你成为第二个唐琬,但是爸爸离开后,是妈妈将我拉扯长大,这份情,太重。染儿,如果妈妈说的话不中听,你能不能容忍一下。”

“你让我忍。”扭头看向许家俊,唐小染点点头,“好,也该到我给她答案的时候了,按照你的意思,我应该尊重她的意愿。”

拉住了猛地站起身子的唐小染,许家俊轻叹一口气:“染儿,妈其实不是那么难说话的人,只要让她看出我们之间的感情还不错,她应该不会说什么。”

“在你妈妈眼里,我比不上莫婉。刚刚她的态度你也看见了,如果你希望我们可以好好相处,这件事情你要是不解决了,我们怎么相处。一次忍,两次忍,你要我永远忍下去!”唐小染轻轻地笑了,“我知道这件事处理起来,你会觉得很为难。如果真的那么难的话,我也不想委屈了我自己。你知道的,我这人一向很自私。”

眼睛微微眯起,许家俊将唐小染扯入到了怀里,不顾唐小染的挣扎,牢牢地搂住了她:“我不会舍弃你,这是我的底线。妈妈只是希望我过得好,她对你并没有恶意。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这样吧,你要是受到了委屈,发泄到我的身上,怎样?”

回了许家俊一个僵硬的笑容,唐小染靠在许家俊的怀里:“我怕。”

“我家染儿这样可爱,你看奶奶就很喜欢你,妈妈也会喜欢你的。”轻抚着唐小染的唇,看着她有些无措的眼神,许家俊慢慢地将唐小染放在了床上,“我们之间要是有个孩子的话,或许情况会好很多。”

“如果她讨厌我,怎样她都会讨厌我。”看着许家俊熟练地解开了她的衣扣,唐小染犹豫了一下,任由许家俊对她上下其手,“如果我有了孩子,你的妈妈还是不喜欢我,她不会让我接触到孩子,会在孩子面前说我的坏话,这样的话,我宁愿什么都不要。”

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许家俊盯着唐小染:“这样的事,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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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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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染眼里闪过黯淡之色,却是淡淡一笑,双手搂住了许家俊的脖子:“我要你向所有人证明,你是我的。”

俯下身子,许家俊在唐小染眼皮上落下一吻,慢慢地移到她的唇上:“你打算怎么证明?”

推开了许家俊,唐小染翻身压在他的身上,眨了眨眼睛:“你说过的,想要我主动一次。这样的话,我要在上面。”

挑眉,许家俊双手枕在脑后:“然后呢?”

盯着许家俊强健的身躯,唐小染轻咬了下唇,弯身在许家俊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这才起身,整理好衣服:“这样就行了。其它的,对不起,我现在没有心情。”

跳下了床,完全没有在意身后男人那幽怨的目光。

“有些话,我想今天就务必要说清楚。”将散落的长发重新盘上,唐小染看着已经坐起的许家俊,盯着他那还处在亢奋状态下的一处,脸色微微泛红,曾以为他是个君子,只是欲望的阀门一旦打开,这扑涌而来的洪水,她还真的是无力承受。

注意到唐小染的视线,许家俊笑了,懒懒地抬起眼睛,对着唐小染勾勾手:“过来。”

“不要。”手抵在腰部轻轻揉了揉,唐小染昂起头看着许家俊,她的意思他应该明白。

只是许家俊似乎不懂一般:“怎么,腰疼?来来,我帮你揉揉。”

恨恨地一咬牙,唐小染扭头,不再理会许家俊。耳边,听见了许家俊轻快的笑声。

下楼时,发现莫婉已经离开了,许老夫人在和程佳静说些什么。

“妈,有些情况你不知道。”

刚刚走进,便听见程佳静这般说道。

“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我就知道破坏人家婚姻的,我不喜欢。”右手的中指和食指弯起,许老夫人在桌子上重重地敲了几下,“佳静,你这是怎么了,当初还是你把小染的身世告诉了我,那时是你劝我接受她。怎么,这才一年,都反过来了。”

“妈,有些事,我也是才知道。”程佳静揉了揉眉心,看起来有些烦恼,“家俊和唐小染,真的不合适。”

“妈,那你觉得我和谁合适。”

忽如其来的话让程佳静吓了一大跳,看见许家俊,程佳静脸上慢慢浮现了笑容,只是见到跟在许家俊身边的唐小染时,程佳静脸上的笑容慢慢隐去:“唐小染,奶奶问我为什么希望你和家俊离婚,你是知道原因的。我给你面子,你自己说出来。”

目光落在程佳静的身上,又慢慢地移到许老夫人身上,唐小染从身上取出一个翡翠手镯,上前跪在许老夫人面前,将手镯递上:“奶奶,这个你收回。其实,我和家俊是假结婚,一开始我们只是为了各自所需才会在一起。”

一开始就摊牌,就连许家俊也觉得几分诧异。

“假结婚?”许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慢慢凝结住,“小染,你这是什么意思?”

“事情是这样的。”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唐小染有些愧疚地说道,“奶奶,对不起,我骗了你。”

“婚姻不是儿戏。”从唐小染的话语中惊醒,程佳静指责着,“唐小染,我算是明白了,你所做的一切是怎么一回事。”

“好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示意着程佳静不要再说下去,许老夫人接过了唐小染手上的镯子,“那么,现在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抬眸看着许老夫人,唐小染一字一句地说着,“因为我已经入戏,走不出这场戏。我向奶奶坦白,是希望奶奶再给我一次机会。”

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许家俊亦跪在许老夫人面前:“当时其实也是我的意思,不能全怪染儿。奶奶,那时我就喜欢上了染儿,为了娶她,我们之间的协议也是我考虑了很久菜想好的。”

“这人老了,还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想法。好好的日子不过,咋就这么喜欢折腾。小染,刚刚你说,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家俊?”

没有否认,唐小染点点头:“是的。”

“你们,同房了?”

唐小染的脸颊微微泛红,又是点点头。

“不可能。”程佳静忽然间说道,满眼的质疑,“唐小染,你在撒谎。你和家俊之间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你又怎么知道的?”奇怪地看着程佳静,许老夫人想到了什么,有些不悦,“莫非你早就知道了?好啊,你们,一个个都把我蒙在故里,当我是老了!等所有的人都到齐了,我们再说这事。丫头,你别跪着,先起来。家俊,你也起来,陪我去你叶爷爷那找老头子。”

许家俊扶着唐小染站起身子,感到唐小染拽住了他的衣袖。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唐小染的手,许家俊笑笑:“我去去就回。”

眼睁睁地看着许家俊扶着许老夫人离开,屋子里只剩下了她和程佳静,唐小染有些心烦,忽然间听见程佳静问道:“你答应我的事,现在也应该有了答复。当初答应的好好的,怎么现在反悔了。”

深呼吸一口气,唐小染看向程佳静,神色平静:“我没有违背,因为我喜欢家俊,家俊也喜欢我,你有什么理由让我离开家俊。因为莫婉?她放弃过家俊一次,难道就因为他们曾经是青梅竹马,所以莫婉所做的一切都要被原谅!”

“在你和家俊一开始结婚时,我就和你谈过,一年之内,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可是一年之后,我不会允许你在胡来。小染,你是唐家的大小姐,现在身份也被认可,就算离开家俊,什么样的好男人遇不到,干什么就赖准家俊了!至于莫婉,知错能改,她爱家俊比你深。做母亲的,只是希望孩子过得幸福。”

“可是,你现在做的,是在毁了家俊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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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药吃得人发困,今天就更新这么多,眼皮实在招架不住了,这些字都是在半模糊状态下打出的。周末不用上班,争取万更。

九十四

“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所做的一切是对家俊不好,拆散了你们,我倒成了王母娘娘了。唐小染,我已经给了你一年的时间,当初你也答应了我,白纸黑字,你想赖账!”优雅的笑笑,程佳静苦口婆心地劝道,“小染,真的舍不得,我可以认你做我的干女儿。你是一剂毒药,很抱歉,我不能让你留在家俊身边。”

唇角上扬了几分,唐小染摇摇头:“对不起。”

见好言相劝不行,程佳静的脸色变了:“唐小染,你总不至于想把事情闹上法庭吧?”

“那又有什么关系,”唐小染清清淡淡地说着,仿佛在讨论的是别人的事情,一切和她无关一般,“可是,这事不是我一方说得算,我是想要离开,但是家俊他不放手。你想要我离开家俊,不如先劝劝家俊。”

“我就知道会这样。”程佳静低声咒骂一声,目光冰冷地注视着唐小染,“我让你主动离开就是怕这事,唐小染,你要是主动消失了,家俊找不到你,自然是会死心。刚刚你说,你和家俊同房了,是真的还是假的?”

唐小染点点头,没有多做解释。

程佳静的脸色骤然一变,本是端在手上的茶杯在盛怒之下,使劲地砸向了地面,“碰”的一声清脆的声音,茶杯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水渍漫开。

“唐小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我要你离开,你给我来这一出。”

看着气急败坏的许母,唐小染扯了扯唇:“我是不在乎,无非是419,如果家俊放我离开的,我不会犹豫。但是他不放手,而且,我发现我已经喜欢上了他。既然这样,我没有理由离开。”

捕捉住了唐小染话语里的什么,程佳静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家俊放手,你会离开?”

“是。”唐小染点点头,“如果这段感情如风逝去,我没有必要再挽留住,苦苦地哀求。”

“家俊,你看看,你对她怎样,她对你又怎样。你对她来说是可有可无,这样的话,何必一定要强留住她。”

听到许母的话,唐小染慢慢地看向门口,许家俊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也不知道他将她们的话听去了多少。他的面色平静,幽黑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

走进屋里,许家俊说道:“妈,爷爷和奶奶在莫爷爷家里,他们希望你也过去一下。”

点点头,程佳静站起了身子:“家俊,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要三思而后行。”

“妈,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和染儿过会再过去。”

屋子里安静下来,唐小染看着如雕像一般地站在那儿的许家俊,走了过去,挽住了他的手臂:“你生气了?”

清冷的眼眸凝视着唐小染,似要将她看透一般:“刚刚那些话,是你的心里话?”

轻咬了下唇,唐小染没有否认:“是。”

“我对你就那么不重要,如果我放手,你就不会为自己努力一下!”

“努力?”唐小染摇摇头,“如果你喜欢我,不管我们前面有什么,哪怕困难重重,我都不会放弃。可是,如果你心里已经没有我了,我为什么要去挽留,那样只会让我难看。许家俊,我说过了,我这个人很自私。感情这事,我从来不勉强自己。你看,当初孙泽君那样对我,我还不是很爽快地放手,哪怕我爱了他四年。”

“假的。”薄唇开启,许家俊吐出了两个字,眼中渐渐掠过一道怜惜之色,拥住了唐小染,“口是心非,在我身边,不用假装坚强。如果我没有记错,在孙泽君婚礼上躲起来偷偷哭鼻子的,是你吧。”

“才没有。”话说完,看见许家俊眼里的笑意,唐小染抿住了唇,几分别扭。

揉了揉唐小染的头发,许家俊有些无奈:“和你在一起,没有足够的坚持力,还真的是有些困难。”

“对不起,飞蛾扑火的爱情,我做不到。”靠在许家俊的怀里,唐小染轻轻说着,“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那人舍弃了我,不管以前我有多喜欢那人,我还是会选择退出。”

“现在呢?”有些紧张,许家俊却故作轻松地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现在?”拉起了许家俊的手,手指扣在了一起,“我要走时,你不放我走,你说我还能怎样。如果你一直不放手——”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唐小染抬眸看着许家俊,搂住了他的脖子,递上了她的唇,舌尖只是轻轻碰触,便给许家俊卷住,用力地吮吸。

“哎呀!”

一声尖叫打断了难舍难分的两人。

一惊,唐小染慌忙推开许家俊,发现站在门口的许雯。

许家俊的脸色有些难看:“姐,你怎么不敲门。”

“我怎么知道你们在做什么。”故意做出一副羞涩状,许雯笑道,“走吧,妈妈他们都在莫爷爷家,要商讨莫婉的大事。”

莫婉的父母都已经移居国外,回来后,莫婉一直住在爷爷家里。老伴离开后,莫老先生一直单身一人。孙女回来了,自是高兴。见她一直愁眉不展,问清了是怎么一回事后,找到许老爷子商量了下,决定召集所有的人开个会议。这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断绝了莫婉这个想法,势必要许家俊和她说清楚。

走进莫家,唐小染发现所有的人都已经到齐,一个白发老先生站起身子:“家俊,你们过来坐。今天把两家人找齐,主要是为了我孙女。”

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人,莫老先生缓缓开口:“这事,我和老许也商量了下,小一辈的事我们本不好插手。只是,家俊已经结婚。”

“爷爷,”打断了莫老先生的话,莫婉说道,“结婚了可以离婚,更何况,家俊的婚姻并不美满,为什么我不能追求他。”

“这人老了,思维真的是落伍了,”许老夫人站起来,手捶着后背,“雯雯,我们回去,你们商讨出了什么结果再告诉我。小婉,你知道我最不喜欢的是什么人。”

莫婉的脸色微微泛白,半响才说道:“许奶奶,婚姻就像鞋子,不合适的就要换一个合适的。我不认为唐小染适合家俊。”

许老夫人笑笑:“想想你当初为什么离开。雯雯,我们走。”

目送着许老夫人离开,莫婉扯了扯唇:“犯了一次错,就没有改正的机会了吗?当时年少,我只是为了我的梦想,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家俊,你要是愿意,可以让我和她公平一次竞争,只要你愿意,你会发现谁更适合你。我最爱的,永远都是你。爷爷,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不是最疼我的吗?你和家俊说说啊!”

“小婉,我的意思很明确,家俊要是愿意,我自会是帮你。可是家俊如果不愿意,我也不能拆散了人家的婚姻。”

“程姨,你答应过我的。”目光又移向了程佳静,莫婉露出了哀求之色,“你说过的,一年后,我有机会的。”

“妈,你不能代表我。”感到唐小染握住了他的手,许家俊将唐小染的手扣在掌心,轻轻拍了拍,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我很清楚我喜欢的是谁,小婉,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我很抱歉,那样我们怕是连朋友都做不成。”

“家俊,其实小染已经答应了我这几天和你说开,她打算离婚。是不是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程佳静微微笑道,“如果你能喝小婉重归就好,我也算放心了。毕竟失去过才会知道珍惜。”

莫婉的脸上慢慢浮现了笑容,只是许老爷子的一句话,又将她打回到地狱:“佳静,我知道你喜欢小婉,我们又有谁不喜欢她呢?其实,这场会议在召开之前,我们几个老的已经有了打算。你要知道,你妈她,最痛恨的是什么。小婉想要做许家的孙媳妇,她那关绝对通不过。当然,最终还是要看家俊的态度。”

“嗯。”莫先生颔首,“男人做事就不应该拖泥带水,家俊,你倒是说说你的决定。”

颇有些无奈地笑笑,许家俊慢悠悠地说道:“我已经和小婉说得很清楚,如果再让我说一遍,今生我只会有一个妻子,唐小染。妈,过日子的人是我,我很清楚我要什么不要什么,你就不要再插手我们之间的事了。”

欲言又止,程佳静叹了一口气,最终只是摆摆手:“一个你姐姐,一个你,存心是不让我安心。好在你姐姐最终还是回到了正路,但是你呢?当初你的婚姻只是一场骗局,现在还想让谎言继续下去!”

“不是骗局,而是谋略,”许家俊勾起了唇,反问道,“妈,姐姐肯屈服,是因为姐夫的坚持。但是,你真的觉得姐姐原谅了你?”

想到许雯虽然还会喊她妈,但是明显地生疏了很多,程佳静的神色有些黯淡:“她只是不理解我,那个男人大她那么多,又是她的导师,他们在一起,不合适。”

“如果不是姐夫的坚持,姐姐现在的生活不是妈你所希望看见的。就算是现在,在姐姐和姐夫之间还是有一个跨不过去的坎。妈,我知道爸爸离开后,你一门心思花在了我们姐弟身上,希望我们过得好些。可是,你真的觉得,你的决定就是对的?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你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只是希望你娶一个爱你的,而不是你爱的。你爱她,对她再好,她不领情又有什么用。”

“那姐姐呢?”

“那不一样,她是女孩子,自然要找一个疼爱她的。”

轻轻地笑了,许家俊拉起了唐小染:“妈,我以为当初你答应让染儿进门,你已经想通了一切,看来我错了。婚,我不会离。爷爷,你和奶奶说一下,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许家俊!”追着出去,喊住了许家俊,莫婉盯着他,“你真的要逼我,你要知道那些照片一旦向外公布,会是什么样的效果。只要一个电话,他就会把那些照片发布出去。”

“他不会。”微微沉吟,许家俊说道,笑着看向莫婉,“当初他没有把底片给你,是在顾虑着你会做出疯狂的事。我们打个赌怎样,赌他会不会如你所愿。”

拉着唐小染走到车子那,许家俊打开车门,听见唐小染轻声问道:“是不是那些照片?”

许家俊直起身子,看着唐小染那不安的眼神,搂住了她,在她的脸上落下一吻:“放心。”

“我怎么能放的了心,”那一日的事又浮现在脑海,唐小染轻咬了下唇,“这种事情,怎么说得清。你不是也认为我已经被他,就算是我,在和你发生关系之前,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对我做了什么。如果被外界看到那些照片,他们会怎样想我很清楚。许家,也不会要一个不贞洁的女人做他们家的媳妇。”

“我知道,你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的,”拍着唐小染的背部,许家俊安慰着她,“相信我,这事不会闹大。如果,他真的喜欢你的话。”

摇摇头,唐小染声音低哑:“家俊,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那天发生了什么,你还会要我吗?”

许家俊的手拳在了一起,神色变得有些严峻,却是淡淡开口:“我会嫉妒,嫉妒他得到了你,但是我要的,不仅仅是你的身子。染儿,你明白,我要的是什么。”



入夜,看着已经睡过去的唐小染,许家俊伸手轻轻描绘着她的脸颊,目光慢慢地移向她的小腹,神色渐渐变得有些温柔。

套上裤子,披了一件衣服,许家俊走到阳台上,看着外面的月色。月光明亮,今晚的夜色很好。身后传来了动静,许家俊回头看去,唐小染走到了他的身边。

“怎么起来了?”

“你呢?”

搂住了唐小染,许家俊说道:“睡不着。”

借着月色,许家俊看着唐小染锁骨上的一处,那儿还残留着之前他留下的痕迹。注意到许家俊的目光,唐小染使劲推开了他,双手护在了胸前:“你在看什么。”

【文、】嘴角流露出不怀好意的坏笑,许家俊打横抱起了唐小染:“既然睡不着,那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

【人、】眼睛骤然间睁大,唐小染抡起手,却是轻轻地落在许家俊的身上:“不要,放我下来,我累了。”

【书、】“可是动的一直是我。染儿,你说我们的孩子长得是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轻轻地将唐小染放在床上,许家俊灼热的目光看着她。

【屋、】脸颊微微泛红,唐小染头扭向了一边,刚刚才欢爱过,身子很快认出了主人,动了情,在许家俊快要进入她身体时,唐小染忽然间问道:“家俊,你是不是在担心那些照片的事。之前你只是在安慰我。”

没有说话,许家俊挺身缓缓占有了唐小染,亲吻着她的唇:“不要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心里并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只是并不愿意让唐小染看出。

“染儿,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个万一,一定不要离开我。”

咬着唇,感到许家俊比起之前有些疯狂,耳边听见许家俊在说些什么:“你?”

只是吐出一个字,唐小染又是紧紧地咬住了唇,现在的她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感到许家俊身上有着怒气,说到底,他还是在意着那事。手无力地拳起又松开。

“答应我。”几近冷酷地盯着唐小染,许家俊看着她情迷的样子,再次说道。

“嗯。”几乎是无意识的,唐小染应道。

“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许离开。”

“嗯。”

低头吻住了唐小染,握住了她的手,手指紧紧地扣在一起。

打断他们缠绵的是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不情不愿的许家俊伸手拿过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依旧没有离开唐小染的身子。

号码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按了接听键:“喂。”

那边沉默了一会,有着沉重的呼吸声,慢慢的一个声音响起,有些醉意,说话有些打舌头:“许家俊,我要见你。”

并不意外孙泽君的来电,许家俊应道:“好,什么时候。”

“家俊,是谁?”睁开有些迷离的眼睛,唐小染软软糯糯的问道,声音让人有些酥麻。

那边的孙泽君似乎听到了这个声音,笑道:“似乎打扰到了你。我在零点酒吧,你现在过来找我。过期不候。”

“她找过你了?”隐约地猜出了什么,许家俊淡淡开口。

“见面详谈,半小时内你要是还没有来,恕我不恭候。”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许家俊微微眯起了眼睛,俯身在唐小染唇上落下一吻:“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这都这么晚了,谁还找你。”

“事情有点急,乖,你先睡吧。”

“嗯。早点回来。”闭上了眼睛,唐小染有些无力地说着。

待许家俊离开,唐小染睁开了眼睛,尾随着许家俊出了门。看着许家俊开着车子离去,恰好有一辆送人回来的出租车驶过身边,伸手拦住了出租车,唐小染上了车:“跟着前面那辆车子。”



许家俊走进零点酒吧,四下看了看,走向一处。孙泽君面前的桌子上摆放了五六个酒瓶。孙泽君一手拿着酒瓶往酒杯里倒着酒,听见动静,孙泽君抬首:“你来了,坐下。”

在孙泽君的对面坐下,许家俊开门见山:“东西呢?”

一口饮尽杯中之酒,孙泽君笑笑:“你的莫婉告诉我,你和小染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我好开心。可是,现在她已经是你的了,是不是!”

微微蹙眉,许家俊说道:“莫婉不是我的,注意你的言辞。”

左手抬起,孙泽君摆了摆:“既然你不爱小染,为什么要把她困在身边。她本来就是我的。莫婉喜欢你,你遂了她的意,又有什么不好。知道吗,再给你打电话之前,我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可是,现在我后悔了。我真的想看看,面对舆论,你还会让她继续做你的妻子?你我知道她的第一次给了你,可是外界是怎么看的?呵呵。”

手紧紧地拳起,许家俊压制住怒气:“你这样是毁了她。”

“那又有什么关系,”嗤嗤地笑着,孙泽君慢声说道,“受不了舆论,你可以和她离婚,然后我会娶她。”

“做不到。”轻轻地开口,许家俊眼神冷了几分,“如果你执意要伤害她,我是阻止不了你。但是,我是不会放弃她。既然你打电话给我,就说明你想好了要怎么做。你想要她更恨你。”

“她恨我已经够深了。”苦涩的一笑,孙泽君取出一张储存卡片,递给许家俊,“你要的东西,在里面。但是你要告诉小染,卑鄙的手段我不用,我会光明正大地夺回她。对她,我终是无法狠心。”

握紧了手中的储存卡,许家俊点点头:“谢谢你。”

隔座的唐小染一直在听着两个人的谈话,在许家俊起身经过她身边时,唐小染抬眼看向他。

察觉到了什么,许家俊对上唐小染的目光,有些吃惊也有些无奈,手伸向唐小染。

将手放在许家俊的手掌上,任由许家俊拉起她,匆匆走向大门。

“唐小染。”背后的声音让唐小染有些迟疑,脚步却没有停下。

“唐小染,这一次就当是我把欠你的还清。但是你,我还是不会放弃。”

被许家俊握住的手上忽然传来了一阵剧痛,没有等她说什么,许家俊拉着她几乎是跑出了酒吧。

坐在车子上,许家俊没有打火,整个人沉浸在黑暗中:“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

透过黑暗看着许家俊的轮廓,唐小染轻咬了下唇,这才说道:“你离开时的脸色好可怕,我有点担心,所以——”

“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忽然间,许家俊开口说道,“我曾向莫婉要回底片,莫婉告诉我,孙泽君只是给了她一份要她去威胁你,底片在孙泽君的手上。我在赌,赌孙泽君不愿意把你推向媒体。我是赢了,可是我并没有多么开心。孙泽君到底还是在意着你。”

“如果——”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许家俊明白了唐小染的意思。

“我知道你没有,外人的嘴,我们堵不住。只是,逼急了,我想只能法庭上相见。”用力一折,手上的小卡成了两半,许家俊启动了车子,“倒是你,大半夜不要一个人跑出来,万一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撇撇嘴,唐小染不以为然地笑了。

“染儿,不如你辞了现在的工作,来我这儿做我的秘书算了。”

“你怎么会忽然冒出这个想法?”唐小染摇摇头,拒绝了,“不用了,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在一起是时间多了,反而会相看两厌。”

许家俊自嘲地笑笑:“我还真的怕哪一天,你忽然间就不见了。”

唐小染看向许家俊,盯着他那如画笔勾勒出的面庞:“走得掉吗?只要我有想走的念头,你哪会给我离开的机会。”

许家俊猛的一刹车,侧首打探着唐小染那分不清喜怒的脸色,小心地问道:“你还在生上次的气?”

翻了一个白眼,唐小染没有说话。

许家俊有些不安了,拉过唐小染的手,柔声说道:“那不是被气糊涂了,我的好心在你眼里竟是那么一文不值。你不开心,我也没有好受到哪里去。”

“如果你早点告诉我。”唐小染轻轻说着,“许家俊,我们以后,坦诚相见。你不要想歪了。”

补上一句,听见许家俊低低的笑声,唐小染有些嗔怒地瞪向他:“不准笑。”

“我没有那么龌龊,染儿。”

来到家门口,许家俊眼尖地发现门锁有被撬开的痕迹。

“有人来过,你在外面等会。”

走进屋里,开了灯,许家俊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什么,这才让唐小染进来。

“有什么吗?”

身子忽然被许家俊紧紧搂住,听见他低喃:“还好。”

“家俊?”

“染儿,明天去爷爷那住几天,那儿比这儿要安全些。在我查出是什么人,又是为了什么事时,暂时你不要回来这里。现在至少可以肯定,这人的目的不是钱财。如果你在家,我真的担心。”

“你在生意上遇到了麻烦?”猜测着,唐小染说道。

“不会,”许家俊摇摇头,“应该不会有人那样无聊。”

得知许家俊家里的房门被撬,在查清事情之前,许家俊和唐小染打算搬回来住,许老爷子很是兴奋,许老夫人脸上也是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也好,有个人陪着,每天也不那样寂寞。”

搬过来之后,偶尔会在大院里遇见莫婉。只是莫婉似乎已经想开了一般,见到他们如同陌生人一般。直到一天,莫婉看见唐小染单独一人,这才上前拦住了她:“我有话和你说。”

淡淡地看了莫婉一眼,唐小染并不想理会,只是莫婉并没有放过她,一把扯住了唐小染:“你有什么好,两个男人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就连我的同盟者都背叛了我,他以为他这样做,你就会感激他?放弃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我都替他惋惜。你明明答应了离开家俊,为什么要反悔!”

眉头颦起,唐小染冷冷开口:“那是我和家俊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后悔了?没有谁会在原地等你,你应该明白道理。你的婚姻不幸福,是你经营的失误。失败了,你来找家俊,你又把他当成了什么?他的感情,没有那么廉价。”

“那你呢?嫁给家俊时,你根本就不爱他。”

“是,那时我是不爱他,可是我也不会嫁给一个我讨厌的人。而现在,”微微一笑,唐小染说道,“我想我已经喜欢上了他。”

“唐小染,你必须要离开他!”见唐小染要离开,莫婉上前拉住了她,目光凶狠,“我和家俊之间早已经发生过关系,我比你更先得到他。你必须要离开他!”

纵然许家俊之前和她解释过这事,年少时喝酒误事,可是听莫婉这样说出,唐小染还是有些恍惚。被莫婉用力一推,脚下一个不稳,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

小腹忽然间有些疼痛,唐小染手捂着腹部,感到一股热流流出了双腿间,心里仿佛被掏空一般,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流出她的体内。不敢低头去看,手缓缓地摸了过去,一片稠黏。

耳边听见了莫婉疯狂的笑声:“他注定了不是你的。”

意识渐渐有些模糊,临昏迷前,似乎看见了许家俊的面庞,蠕动着唇:“救救,我们的孩子。”

唐小染醒来时,发现躺在医院的病房里,耳边是呼吸机的声音,还有心跳仪“滴滴”的声音。许家俊站在身旁,见她睁开了眼睛,慌忙地将医生喊了过来。

翻眼皮,看瞳孔,检查了一下。看着医生在和许家俊说着什么,唐小染觉得有些犯困,又睡了过去。

梦中,唐小染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白茫茫的地方,前方听见了孩子银铃般的笑声,可是无论她如何追赶,都拨不开前方的迷雾。孩子的声音越来越远。猛地从梦中惊醒,唐小染发现自己已是大汗淋漓。

醒来,感到身体的不适,唐小染没有在意,她只是想知道那个小生命还在不在。许家俊依旧站在她的床边,见她睁开了眼睛,蠕动着唇想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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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话。”许家俊俯身看着她,目光有些温柔,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好好休息,孩子没有了,可以再要。”

呆呆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半响才是消化了许家俊的意思,眼泪慢慢地溢出眼眶,挣扎着就要起来。

“染儿,冷静一些。”一手按住了唐小染,一手按了病房前的响铃。

医生赶来,吩咐着护士按住唐小染,又给她注射了一针,唐小染这才安静下来。

“好好开导一下,不要让她太过于激动。”离开前,医生和许家俊说道。

“嗯。”露出了疲倦之色,许家俊坐在床边,握住唐小染的手。

九十五

想要一直睡下去,醒来的话,势必要承受某种痛苦。只是,耳边一直有个人在絮叨着什么,唇上传来一片湿润的感觉,那人的动作很温柔,环绕在身边的气息有些熟悉,努力想要睁开眼,想要看清那人是谁。眼皮挣扎了几次,终于睁开了眼睛,看见许家俊拿着蘸了水的棉签在轻轻擦拭着她的唇。

见唐小染醒了,许家俊脸上的担忧之色淡去一些,只是见唐小染眼皮眨了几下又想要睡过去,许家俊轻轻唤了一声:“染儿,不要再睡了。”

双眼无神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慢慢地抬起手,拉住许家俊的,放在她的小腹上:“真的不在了吗?”

轻轻抚摸着唐小染的脸颊,许家俊低声说道:“坚强一些,只要人没事就行。”

抿住了唇,唐小染头扭向一边,身子微微颤抖着。

知道她在哭泣,许家俊掰正她的脸颊,看着挂在脸颊上的泪珠,俯身吸吮掉唐小染脸颊上的泪水,口中一片苦涩。

“对不起。”

听见唐小染这样说着,许家俊微微直起身子看着她,手指抵在她的唇上:“不要多想,安心地把身体养好。”

点点头,只是眼泪却是控制不住地流下。

轻抚着唐小染,许家俊语气温柔:“发生这事,谁的心情也不好过。但是医生说了,要保持心情愉快,不可以有消极情绪,不哭了。”

“好疼。”轻轻的,唐小染说着。

“哪里疼?”许家俊露出了慌张的神色,“肚子还疼吗?我去找医生过来。”

“不是,心,心好疼。”

握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拿到唇边轻轻地落下一吻:“以后还会有的。”

一阵敲门声传来,许家俊打开门,唐传国在左佑的陪同下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放在了床头柜上。

“小染,这是我让吴嫂熬的鸡汤,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孩子没有了没事,人不能倒下。”

唐小染只是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若有所思地盯着左佑,许家俊缓缓开口:“左助理,在你进入木华之前,是在哪儿高就的?”

左佑笑笑:“只不过是个打杂的无名小卒,不值得一提。我认识一个老中医,需不需要我介绍来,帮唐小姐开几个药房?”

左佑转移了话题,许家俊也没有再多问什么:“不必了,如果真有需要,我认识的一个医生也不逊色。”

“那也是,许家也不差这些。”客套地寒暄着,左佑没有再说什么。

送着唐传国出门时,许家俊瞥视了一眼左佑,拉过了唐传国,在他手心上写了几个字。唐传国脸色微微一变,却是不动声色地说道:“小染就麻烦你了,这段时间她的情绪难免会有些不稳定。需要什么,和我说一声。”

“放心。”

目送着唐传国离开,许家俊转身走回进住院部的大楼。

回到病房,扶起唐小染,将枕头垫在她的背后:“吃点东西。”

将鸡汤盛了一碗出来,撇开上面的油,舀起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下,再递到唐小染嘴边。

喝了一口,唐小染摇摇头:“我喝不下。”

“养好了身体才能出院,人家都说第二胎的孩子比较聪明。来,再喝一口。”看着唐小染眼泪又啪啦啪啦地落了下来,许家俊轻叹一口气,“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今天我算是见到了。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

“家俊,你对她这么温柔做什么!你明明知道——”

房门忽然间被踢开,看着破门而入的莫婉,许家俊脸色微微一变,重重地将手里的碗放下,打断了莫婉的话:“你来做什么,出去!”

“等等。”唐小染无神的眼睛在看见莫婉后,一丝憎恨闪过眼里,“让她过来。”

“染儿。”

对上许家俊那有些担忧的眼神,唐小染笑笑:“我没事,让她过来。”

在许家俊冰冷目光的注视下,莫婉走进,刚想说什么,看见唐小染嘴角扬起一抹怪异的笑容。

“你靠近一点,我有话对你说。”

待莫婉又靠近一点,唐小染扬起了手,一巴掌打在莫婉的脸上,手掌被震得有些发麻:“这是替我那死去的孩子打的。”

捂着脸颊,莫婉瞪向唐小染:“你的孩子没有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是老天不让他活着,就算没有我,他该不在还是不在。你得到的只是家俊的一时,我得到的会是家俊的一世。你以为发生了这事,程姨还会让你继续留在家俊身边?你已经——”

“够了!”拉住莫婉的手腕,许家俊力气大得几乎要将她的手腕捏断一般,用力地将她拉出了屋子,直到离开病房足够远,许家俊这才松开莫婉,“不要再到这里来。”

揉了揉有些疼痛的手腕,莫婉有些不满地说着:“医院又不是她家开的,我为什么不能来。我好心来探病,她打了我一巴掌,这脸都肿了。”

猛地扑到许家俊的怀里,莫婉低声说着:“家俊,早点和她说明真相比较好,长痛不如短痛。许家不会需要一个不能延续烟火的女人做媳妇的。家俊,如果你真的舍不得离开她,你让我做情人也行啊。”

推开了莫婉,许家俊冷冷地看着她:“你变了,变得让我有点不认识。你忘记了上次我说的话?你我已经不再是朋友,你的假惺惺,还是收起来。如果你认为染儿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我便会放弃她,你错了。”

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留恋。

“许家俊!”喊住了许家俊,莫婉眼眶有些湿润,“为什么你现在这么执着,当初和我在一起时,也没有见你这般坚持,你甚至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说。”

“你们不一样。”

许家俊离去,留给莫婉的只是一道背影。

无力地坐在地上,莫婉咬紧了唇,眼泪慢慢落下。四周路过的人奇怪地看着她,也有好心人上前想要扶起她,却是被她凶狠地骂走:“滚!不要管我!”

“神经病。”

咬住了唇,指甲深深地陷入到了肉中,莫婉有些疯狂的大笑着,缓缓地站起身子:“许家俊,你一定会后悔的。”



出院那天,看着在收拾行李的许家俊,唐小染忽然间开口:“家俊,莫婉上次的话是什么意思?”

许家俊收拾东西的手微微一顿,故作轻松地说道:“没有什么事。”

“你家里的人,是不是很生气?”住院期间,除了许雯常来看她,许母几乎没有露过面。

“你知道爷爷和奶奶年龄大了,腿脚有些不方便,奶奶不是常做些补品让姐姐拿过来的吗。你不要多想。”

摇摇头,唐小染缓缓说道:“不是,那一次莫婉说,你的妈妈不会让我继续留在你的身边,这是什么意思?”

走到唐小染的身边,许家俊搂住了她:“她说过这话吗?对你老公抱有幻想的女人的话不可以相信,知道吗?”

抿着唇,唐小染轻轻地笑了。

“许先生,请先和我们交一下住院费。”房门推开,一个护士进来说道。

“嗯。”贴在唐小染耳边,许家俊低声说着,“在这等我一会。”

许家俊离开后不久,唐小染听见了开门的声音,“这么快。”

抬首,看见的是一个医生打扮的人。

“有什么事吗?”

医生走近,忽然间扬起了手,脖颈上传来了轻微的刺痛,慢慢的,意识失去了。

回到病房,许家俊发现病床上空荡荡的。

“染儿?”四下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唐小染的身影。

心里涌出一股不好的感觉,许家俊退出了病房,抓住了一个路过的病人:“这个病房的人,你看见了吗?”

护士摇摇头。

猜测着或许她只是出去走走,过会便会回来。只是又是等了几分钟,许家俊终是沉不住气。一抬头,看见天花板上的监控器,许家俊眯了眯眼,直奔向院长室。

和院长说明来意,调出了监控录像,看见的只是一个医生走进了唐小染的房间,再出来时,他推着唐小染走出病房。只是他一直低着头,看不清他的容貌。

沉思片刻,许家俊眼里掠过一道神色,走出监控室,打了一个电话给何子墨:“是我,我需要你帮我。嗯,定位到她在哪就可以了。结果不要告诉其他人。”



唐小染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回想着之前的事,再看看这间陌生的屋子,唐小染心中涌出一股不好的感觉。

坐起身子,唐小染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迅速地又拿起被子裹住了身子。她的身上没有一件衣服,而她,并不知道将她绑到的人是什么意思。

迅速地打探了一下这件屋子,看起来是一个宾馆的标准套房,偌大的双人床上铺着白色的床单,米黄色的窗帘随风轻轻飘动着。

裹着被子赤脚下了床,唐小染走到门边,刚欲打开门,忽然间门被人推开。

“大侄女,怎么下床了?不好好休息一下?”

那人,唐小染并不认识,只是觉得有几分面熟。

096争锋相对(一)

听了许家俊的来意,唐传国关切地询问着唐小染:“有没有受到什么惊吓?”

见唐小染摇摇头,唐传国的心才慢慢放下:“家俊,你是怎么找到小染的。”

“自从发生上次的事情后,我做了防范,只要我愿意,随时就可以知道染儿在哪里。”目光落在唐小染的耳钉那,“还好你没有把它们取下来。”

摸了摸耳垂上的耳钉,唐小染眼中流露出诧异之色:“你该不会?”

“是,里面镶嵌了小型追踪器。上次的事,我真的是怕了。”

扯了扯唇,唐小染有些讥讽地说道:“好像每一次,都和唐家脱不了关系。”

眼里流露出愧疚之色,唐传国轻轻说道:“小染,对不起。”

“反正现在我也不能置身事外了,爸,那个唐传政,究竟有什么来头?”

“他?他是我的哥哥,只是他的名字已经从唐家族谱上划去了。”看着唐小染有些好奇的眼神,唐传国回忆着,“按照规定,木华本应该由大哥来接手,只是你的爷爷没有这样做,他说大哥虽然很有才华,但是人也有野心,心术不正。木华落在他的手里,总有一天会败落。大哥对此怀恨在心,一次将刚制定好的策划方案偷出,卖给了对手。偏偏第二日就是和乙方约定交出方案的日子,我们拿不出稿子,对方又不愿意宽严期限。木华单方面违约,赔偿了不少钱才把事情摆平。可是后来看到我们的那套策划方案,再一查下去,你爷爷气得发病了,并把大哥赶出了唐家。这些年,大哥都没有再回到唐家。没想到,到底他还是回来了。”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左佑你还打算用吗?”沉思了一会,许家俊问道。

“左佑他真的有问题?”以前只是猜测,可是真的被证实了,唐小染还是有些吃惊,毕竟在她的印象里,左佑一直是兢兢业业。

“家俊已经告诉我了,他是大哥的养子,也是他的得力助手。”揉了揉眉心,唐传国露出了倦色,“动了他,无异于打草惊蛇。先缓缓。小染,这事你不用管,交给我就行了。明天上午,你来找我,我打算把遗嘱公布下去。我会加上一条,你手中的股份不得转让。家俊,你也过来,我希望你可以做为我的遗嘱执行人。万一我,以后就靠你们了。”

“爸。”神情有些慌张,或许是因为刚刚失去了一个小生命,忽然间又要面对这个沉重的话题,心里恐惶起来。

摸摸唐小染的头,唐传国笑了:“我只是说说而已,不要担心。商场那么复杂,小染,你不在木华,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可是,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是唐家的人,有些责任是必须要承担的。”

“我知道。”低声应道,唐小染脸上露出了倦意,身体尚未有完全康复,昨夜又是无眠,现在大脑渐渐有些混沌。

看出了唐小染的疲惫,许家俊拉着唐小染站起身子:“我们先回去了。”

几乎是一坐上车子,唐小染就靠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变得均匀起来。

目光温柔地看着唐小染,许家俊伸手摸着她冰冷的脸颊,脱下外衣,盖在了她的身上。家里锁被撬的事也有了眉目,和唐传政有关,冲着唐小染来的。不过,事情既然已经闹开,想必唐传政也不会再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再加上不愿意看见莫婉,许家俊车子一个打弯,驶向了自己的家里。

到了地方,见唐小染还没有醒来的迹象,许家俊没有喊醒她,抱着她上了楼。凝视了她一会,这才去厨房做饭。

忽然间许家俊听到一声尖叫,关上火,匆忙地跑去了卧室。看见唐小染从床上坐起,双手抱着膝盖。走了过去,手搭在唐小染的肩上:“怎么,做噩梦了?”

唐小染垂着脑袋,没有看他。轻轻抬起唐小染的下巴,许家俊这才发现她的额头上密布了一层薄薄的汗珠,脸上毫无血色,双眼无光。听见她喃喃地说着:“他在哭,问我为什么不保护好他。”

这段日子她一旦进入深睡状态,便会做到噩梦,几次下来,她也知道,再后来睡觉时一直维持在浅眠中。这一次,或许是受到了惊吓,有些累了,才会睡得这么沉。

“不要太过于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搂住唐小染,轻轻拍着她,许家俊眼中闪过一道怜惜之色,“等你身体允许了,我们还可以再要一个孩子。你也不要压抑着自己。不是说了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给你做了桂圆红枣炖鸡、菠菜猪血汤。是在这儿吃还是出去?”

“出去吧。”

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唐小染忽然间问道:“家俊,自从我醒后,就没有见到婆婆,她是不是很失望?有没有说什么?”

神色微微有些变化,想着自家母亲前几日拿着几个女孩的照片给他看,问他相中了哪个,许家俊不由气结,只是对方是他的母亲,他又不好大发脾气,只是说:“一样的身高、一样的容貌、一样的皮肤,对了,最后还有一点,还要叫做唐小染。”

母亲的态度都是如此,更何况是一直想要抱上重孙子或者重孙女的奶奶。虽然现在还不清楚许老夫人是什么态度,但是许家俊只觉得有些棘手。

见许家俊没有回答,唐小染心中微微有些泛凉:“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回过神来,许家俊笑笑:“怎么会瞒着你什么。你现在要做的是赶快把身体恢复了,其它的事,一概不要操心。”

“那也得它们不来找我才行。”咕哝了一句,唐小染端起了碗慢慢地吃着。

许家俊的手机响起,接通。

“是,我们已经回来了,过去?现在?”瞄了一眼唐小染,许家俊这才说道,“过几天的吧,染儿刚出院,又受到了惊吓,实在是不可以再奔波了。”

盯着放下手机、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神情的许家俊,唐小染轻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许家俊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翌日,许家俊从书房出来时脸色有些难看,穿戴好衣服。

“你要出门?”

回首看着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唐小染,许家俊走了过去,俯下身子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我一会就回来。除了我,其他人过来都不要开门。还有,不要看电视、不要去上网,好好地静养。”

“嗯。”目送着许家俊离开,原本挂在唐小染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从身后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照片,那上面的图像竟是那般的刺眼。

“滴”的一声,又有一条彩信发了过来。打开看着,唐小染脸上慢慢浮现出讥讽的笑容。趴在了沙发上,逼迫着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事,慢慢的,眼睛闭上了。

再次睁开眼睛时,唐小染察觉到了什么,直起身子,发现许家俊站在她的面前,他的手上拿着她的手机。

见唐小染醒了,许家俊将手机递还给唐小染,脸上没有什么神情,不打算问什么也不打算解释什么。

接过了手机,唐小染垂下了眼眸,拨弄着手机,这才发现之前收到的两条彩信被删除了。

“我找到了莫婉的经纪人,莫婉打算今天举行新闻发布会。想不想去闹场?”看着唐小染有些诧异的眼神,许家俊笑道,“她的经纪人也不同意她此举,所以把时间、地点告诉了我。”

A市的会展中心,莫婉在众目睽睽中走向了主席台前的长桌那,坐下,看着下面不断闪烁的灯光,弯起唇淡淡笑着。

“莫婉,你要想好了。这种事情,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站在莫婉身边的经纪人叮嘱着。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公布我要追求许家俊,只要唐小染退出,我就不能算是一个第三者。”

“万一——”

“没有万一。唐小染不退出,我也会逼着她离开。”

轻了一下嗓子,莫婉说道:“今天请大家来,是想借助媒体宣布一件事情。我不否认我还是喜欢着十野建设有限公司总裁许家俊,纵然他现在已经娶了妻。”

人群开始轰动起来,很快有人站起来问道:“莫小姐,众所周知,你是栖息于演艺界的红星。为什么要委屈了自己找一个已婚的男人?”

“说起来,我们从小就认识,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然后因为一次意外,我离开了他。没想到等我再次回来时,他已经结了婚。”

“插足别人的婚姻,莫小姐,你是怎么想的?不怕影响你的名声吗?”

“我不认为人人喊打的小三是一个不光彩的身份。不幸福的婚姻没有挽留的必要,既然在一起相互伤害,那又有什么必要维持这段破碎的婚姻。许家俊和他的妻子过得并不愉快,这点我可以肯定。更何况,许夫人还和前男友纠缠不清。所以说,他们离婚是迟早的事。今天我选择在这儿举行这个发布会,就是为了宣布我这个决定。换句话说,如果许家俊的婚姻无懈可击,那也不会受到影响。至于名声,我不在乎,嫁人之后,我打算专心地做一个贤妻良母。”

“莫小姐,据说你在美国曾经结过婚又离婚,当初你舍弃了许家俊,嫁给了你的前夫,现在反过来要追求许家俊,莫小姐,你这又是唱得哪出戏?”

老底被人揭开,莫婉感到一阵恼怒。刚想说什么,感到一股刺人的目光看向她。定睛望去,那一双如黑曜石一般幽黑地眼眸,不带一丝感情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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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针锋相对(二)

“家俊。”没有料到许家俊会出现在这里,莫婉先是一愣,随即恢复了常色,“过去的事我们姑且不说,我这倒是有一样东西给各位看看。”

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取出一张照片,莫婉举了起来,那上面,一身浴袍的孙泽君正在吻着衣服松松垮垮的唐小染:“这照片,连同我的战书,已经发在了网上。当然,许夫人也收到了一份。”

挑衅的目光望向一处,看着唐小染那惨白的脸色,继续说道:“许夫人虽然被唐家承认,但是她是私生女,她的母亲是夜阑的公主,这个事实无法改变。换句话说,她本身就是小三所生的孩子。”

“说完了吗?”握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一步步地走上前,看着那无数闪烁的灯光,唐小染忽然间害怕了,想要逃开,却是被许家俊牢牢地按在了怀里。叹了一口气,许家俊颇有些无奈地说着,“莫婉,我知道你刚接手一个新片子,但是有必要这样炒作吗?今天我可以明确地告诉大家,我和我的妻子感情很好。”

“许先生,那张照片的事,你怎么看待?”

许家俊笑笑:“那天我也在场。所以我可以证明我的妻子是清白的。”

“明眼人都会看出那是在酒店,许家俊,你要面子,你不好意思说出来,我放下了颜面帮你,只因你承诺,一年后会离婚娶我。我们相爱在先,你娶她在后,真的说起来,还说不准谁是第三者。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怎样才会离婚。”

许家俊脸色沉了沉,忽然间抬起唐小染的下巴,给了她一个长绵的吻:“莫婉,你要为你的新片子炒作,请不要伤及无辜。如果真的要扯破脸皮,你害得我妻子流产的事,你打算怎么赔偿?”

这场发布会不仅是电视直播,网上也在疯狂地转播着。

网友议论纷纷。

A:做小三还觉得光荣了。

B:顶Vivi,敢于争夺自己的幸福。

C:炒作,又是炒作。

关上了电脑,屋子里的一个男人起身,慢慢踱着步,修长的手指夹起一支烟,打火机用力打了几次,才冒出火花。点燃了烟,吸了几口,又给按进到了烟灰缸里。

从会场里出来时,唐小染只觉得头脑浑噩噩的。脑海里还是漂浮着莫婉刚刚的话语:那孩子是不被祝福的,注定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就像你们注定不会在一起。

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唐小染走上前,抓住了莫婉的头发,丝毫不顾及形象地扇了她一个巴掌,趁着莫婉发愣之际,唐小染推开了她,转身跑出了会场。

“染儿。”追着唐小染跑了出来,许家俊一把抓住唐小染,“刚刚的你看起来还真可怕。”

平日里的她一向温顺,即便是受到了委屈,也没有像今日这般。在她的双眼里,看见的只是恨意,理智似乎完全丧失一般。

“你心疼了?”甩开了许家俊,唐小染后退了几步,冷冷地笑着,“她以自己的名声为赌注来发起这个挑战,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在怀疑我?”脸色微微有些阴沉,许家俊问道。

“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你带我来这儿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丑。”心里的压抑一下子爆发出,唐小染歇斯底里地喊着,“你是不是打算借着这个机会说分手!我不在意,我一点都不在意。”

医生在唐小染临出院前叮嘱过,唐小染的情绪还不是很稳定,很有可能患上抑郁症,要注意开导她。揉了揉眉心,许家俊上前又将唐小染搂住,感到了她的挣扎,用了最直接的方法,封住了她的口,撬开了她的齿,慢慢地汲取着她的甜美。慢慢的,唐小染的身子软化下来,任由许家俊抱着。

“染儿,我没有想到莫婉会来这一出。”

“与其事后辟谣,不如当场把谣言揭穿。”

“她已经成为过去,我现在喜欢的只是你。”

浑浑噩噩地听着许家俊说着,待唐小染回过神来,发现竟又是走进了会场。许家俊扣住了她的手,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人:“这场闹剧,就此打住。我不希望看见有什么不属实的报道。莫小姐,这样炒作的玩笑开得实在是过头了,如果再有下次,我会以名誉伤害为由,法庭上见。”

盘起的头发被唐小染抓乱,未来得及整理的莫婉显得有些狼狈,听见许家俊这话,愣住了,忽然间大笑起来,眼里流露出一抹绝望:“许家俊,你负我!”

“需要把我们的过往一一说出吗?”许家俊嘴角边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你一直隐瞒的过去,想要从此被人们知道,他们心中的女神是怎样一个人。”

“住口!”莫婉的脸色微微泛白,目光缓缓地移向了唐小染,诡异地一笑,“唐小染,家俊还没有告诉你吧,你已经——”

“莫婉!”厉声打断了莫婉的话语,许家俊眼底深处燃起一簇怒火,一字一句地说着,“当年你和我说,你要去追求你的梦想,所以要和我分手,我同意了。现在你和我说,梦想易破碎,不如爱情实在,要回到我的身边。莫婉,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因为瑞恩的性丑闻,莫婉在和瑞恩离婚后一度被人同情,再加上少有人知道她的过往,只道她是个清纯的女人。如果被人知道了她当初的选择,难免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大放厥词。

“我——”

“既然敢做,为什么你不敢承认。当初你嫁给瑞恩,是想借着他的光环。那时你就知道,瑞恩身边不会只有你一个女人,可是你依旧嫁给了他。现在你功成身就了,借着一些绯闻离婚了。我可以说你恩将仇报吗?”

盯着许家俊,莫婉忽然间觉得他看起来有些陌生。以前的他会小心地呵护着她,现在他的温柔却给了另一个女人。他明明知道她的忌讳,却还是将那些话说了出来。

“如果我告诉你,瑞恩并没有碰过我,他娶我只是一个幌子,他身边的那些女人也只是幌子。其实他——”

“我不想听。”伸手制止了莫婉的话语,许家俊淡淡开口,“不要妄图从我这得到什么。”



接到许母的电话,是第二天,要他们立刻前往许老爷子家里。

一进门,看见一对衣着华丽的中年夫妇坐在那儿,看见许家俊进来,那女人站起:“家俊,小婉的名誉在你的手上,你要对她负责啊。”

“负责?怎么负责?”五官挤在一起,许家俊冷声说着。

“这,”愣了一下,莫母说道,“我希望你可以娶小婉,和谋体把一切澄清就说一切只是误会。”

“呵,阿姨,一直都是莫婉一个人在那自娱自乐,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而且我已经几次三番地和她说的很清楚,我和她已经不可能。你要我对她负责?那谁对我的婚姻负责?谁对我那还未出生就逝去的孩子负责?”声色严厉,倒是令莫母那精致的面孔上出现了一道慌乱之色。

许母皱着眉头,想说什么,只是最终选择了沉默。她想到了之前和许老夫人的谈话。

“妈,我看家俊还是和小染离婚比较好。于公,闹成这样对家俊的名誉不好。于私,小染不能生育,许家不能再家俊这儿断了烟火。”

“进了我许家的门,就是我许家的人。自己家的人被人欺负了,我们反而要帮着外人?我是很想看见家俊的孩子,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把那丫头赶出。我没那么狠心。”

“妈,家俊再娶,不一定是要娶小婉啊。”

“我说了,我不同意。抽个空,让家俊陪小染再去检查一下,也许是误诊也说不一定。”

一道声音打断了程佳静的思绪。许老爷子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千里迢迢地赶回国内,无非是为了小婉的事。回头是岸,苦海无边。我家这个孙媳妇,我和老伴都舍不得。你们倒是劝劝小婉,不要太过于执着不属于她的东西。这事,本不必闹得这么大,这下好了,就算媒体你们可以压制下来,网上呢?”

“小婉是我的女儿,她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的地步。别人不清楚她的婚姻,我知道,瑞恩从来没有和一个女人发生过关系,他的那些绯闻只是烟雾弹。小婉也就是知道这点才嫁给他的。这孩子,从小就倔强,为了达到目的会不顾一切,家俊,你要是不随了她的意,我怕她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她不是已经做了吗?”唐小染缓缓开口说道,慢慢地抬起眼睛盯着莫母,“孩子没有了,她还想夺走我的丈夫?对不起,我没有那么大度。”

许老夫人拍了拍桌子:“之前我们说好的,我们许家这些做长辈的不会同意,你们说要看小辈们的意思。家俊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与其在这儿浪费口舌,不如好好去劝劝你们的女儿。”

莫母还想再说什么,莫父拉住了她,摇摇头:“打扰了,我们先告辞了。”

招呼着唐小染过去,许老夫人握住唐小染的手:“丫头,有奶奶在一天,就不会让人动你这个位置。倒是你,也要注意一下,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走得太近乎。”

想到了那一张照片,唐小染轻咬了下唇:“奶奶,我会注意的。”

“嗯。”许老夫人看了一眼在那深思的许母,“佳静,小染这刚流产,孩子的事也不要着急。这半年啊,不要孩子也没什么事,关键是要把身体调理好。万一这身体养不好,习惯性流产可就是件麻烦事。小染这孩子从小就没了妈妈,佳静,她是你的媳妇,你也要把她当做亲闺女一样看待啊。”

听出了许老夫人话语里的意思,程佳静应道:“妈,我知道了。”

“还有,孩子这事,家里人少提,免得勾起小染的伤心事。家俊,隔段日子,带着小染再去医院检查一下。”想了想,许老夫人补充道,“最好是换一家医院。”

晚上回家,唐小染在路口下车,许家俊去车库停车。目送着许家俊开着车子离去,唐小染慢悠悠地晃向楼梯口。走了几步,唐小染停了下来。

楼梯口那,一个男人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站在那,柔和的月光在他的身上投下一片阴影,拉长了在地上的影子。男人本是闭着眼睛,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睁开双眼,看着站在几步之远的女人:“我等了你很长时间。”



客厅里,将一杯茶水递给孙泽君,唐小染淡淡开口:“有什么事吗?没什么大事的话,还请你离开,我的丈夫已经不高兴了。”

刚刚许家俊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上楼时用力地掐住了她的腰,刚刚进书房时用力地关上了房门,无非是在说明一个问题,他在生气。

把弄着手上的杯子,孙泽君苦涩地一笑:“你的身体怎样了?还好吧?本来我是想给你买些补品,但是我想你一定不会要,所以就这么空着手来了。”

“死不了。”神色淡漠地看着孙泽君,唐小染说道,“你不买是对了,你的东西,我还真的不敢收。”

“小染,其实我来,还想告诉你,那照片和我无关,那天我是因为你才会去那家酒店,可是没有想过要做什么。”

“有什么区别吗?”伸手按了下太阳穴,唐小染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如果真的为我考虑,请你退出我的生活。”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孙泽君咂咂嘴:“你泡茶的手艺还是那么好,可惜再想喝道你为我泡的茶,难了。小染,有些事,我很难放下。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逼你,也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我,不在意有没有孩子,如果是你的话。”

莫名其妙地留下一句话,孙泽君一口饮尽杯中之水,匆匆离开。

唐小染满脸的狐疑之色,弄不清孙泽君那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并不打算去问个究竟。看着紧闭的书房门,唐小染有些头疼地站了起来,走过去敲响了房门:“家俊,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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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些留言,这里说下,这文的性质已经这样,也不打算改了,如果觉得虐的话,那也没办法。当初开文选择标签时,本来选择了宠文,然后和人讨论时,把宠文这个标签去掉了,就是考虑到后期会有小虐,怕有些冲着宠进来的人会承受不了。每个人喜欢的类型不同,有宠有虐,是晴偏爱的类型。酱纸。

098反常

等了一会,书房里才传来许家俊闷闷的声音:“门没锁,自己进来。”

推门走进,唐小染来到许家俊身后,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生气了?”

眼睛盯着电脑上的图纸,许家俊没有吱声。

“我想喝咖啡。”半响,许家俊才冒出一句,“不要加糖。”

“嗯。”

端着冲好的咖啡走来时,唐小染听见许家俊的咆哮声:“小数点错打了一个位置?你们的脑子呢?不把事情补救好,工程部主任这个位置你也可以让出来了!”

将充好的咖啡放在许家俊的桌子上,唐小染看着他随手将手机撂在了书桌上,倒是有点心疼这个黑色的iPhone:“你在给谁打电话?不会是把对我的气撒到下面的人身上去了?”

“没有,那是工作上的事,而且我也没有生你的气。”冷着一张脸,许家俊说道。

“真的。那现在不谈工作,你笑一个给我看看。”

拉扯着许家俊的脸颊,看见许家俊眼中掠过一道无奈之色,按住了她的手:“别闹。”

“夜深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去休息?”看着许家俊怪异地打探着她的眼神,唐小染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你不要想歪了,我只是一个人睡觉的话怕做噩梦,你在身边的话会好些。”

移开唐小染的手,许家俊关了电脑。

“你抱我过去。”赖在许家俊的身上,唐小染不愿意下来。

柔软的身躯在许家俊身上蹭了蹭,唐小染搂住了许家俊的脖子,感到他的身躯有些僵硬,听见他说道:“不要闹。”

知道许家俊现在顾忌着她的身体,不敢碰他她,唐小染肆无忌惮起来,唇滑过许家俊的脸颊,凑到他的耳边:“你陪我去睡觉,还要给我讲故事。”

耳根红了,深呼吸一口气,许家俊抱着唐小染去了卧室。

“想听什么?”

“你会讲什么?”

“白雪公主?”

“不要,一个女人和七个男人的故事,不要听。”

“灰姑娘?”

“不要,故事里只说灰姑娘嫁给王子,谁知道他们婚后什么样子。”

“小红帽?”

“不要,都被大灰狼吞吃入腹了,你能不能讲点纯洁的,不要老讲这些流氓的。”

许家俊的脸色黑了,他现在可以肯定唐小染是在无理取闹:“染儿,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究竟是我流氓还是你想多了。”

靠近了许家俊一点,唐小染手搭在许家俊的腰上,低低地说着:“我只是想让你陪我说会话,我怕我一睡着,又会梦见那个孩子。家俊,过去的感情,我真的已经放下了。这个孩子,对不起。”

听出了唐小染声音里的不对劲,许家俊伸手摸向唐小染的脸颊,果然又是一片湿润。轻轻地拍着唐小染,许家俊哄着她:“好了,不哭了,也不要多想什么。我在你身边,不会再做恶梦的。”

“如果所有人都要你离婚,你打算怎么办?”莫氏夫妇的忽然出现,许母不明朗的态度,让唐小染忽然间恐惶起来。

“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染儿,首先你不能放弃。”

低泣了一声,唐小染点点头。泪水一旦涌出,便再也刹不住闸。这么多天,她是第一次痛痛快快地这样哭着。慢慢的,哭声变小,她睡着了。

“哭出来也好。”他不喜欢看着她隐忍的样子,把一切都咽在肚子里。

或许是因为许家俊陪着她的原因,男人温暖的气息一直围绕在她的身边,一夜下来,倒是睡得安稳。清晨,睁开眼睛,身边已经空荡荡的,手轻轻地摸上去,还能感觉到男人留下的余温。

起身下床,唐小染推开窗户,又是一个晴好的天气。双手撑在窗棂上,身子探出外面,呼吸了一下清晨新鲜的空气。

“染儿。”

忽然间听到一个担忧的声音,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腰被人搂住,一阵旋转,身子被压在了床上。许家俊双手撑在唐小染身边,大口地喘着气,气势汹汹的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脸色阴鹜可怕,浓眉紧拧,眼中闪过担忧之色:“你想做什么!”

“今天的天气很好。”推开了许家俊,唐小染坐了起来,面露疑惑,“你怎么了?心跳那么快。”

拉住了唐小染的手腕,微微一用力,许家俊将唐小染搂在了怀里,低声说着:“不要做傻事。”

愣了几秒,唐小染反应过来,咯咯地笑了:“你以为我要跳楼?就算我想自杀,我也不会选择这种方式,人掉下去,脑浆散一地的,难看死了。”

“你还笑得出来!”脸色缓和了一些,只是心跳依然很快,刚刚的那一幕让许家俊的一颗心几乎要蹦出嗓子眼,她的一半身子已经伸出了窗外,论谁看到这样的场面会平静下来。

止住了笑容,唐小染微微侧首打探着许家俊:“我没有轻生的念头,真的。”

沉吟片刻,许家俊说道:“染儿,过几天再去医院复查下。你的身体、精神状态看起来都不太好。”

“你多虑了。”眼眸垂下,唐小染轻轻地说着,“我不会想不开的,害死他的人还在逍遥法外,就因为着只是一个没成型的孩子,就可以放过她吗?她杀了他,还要夺走你。她比唐小晓更让我厌恶。”

“你不要做出什么傻事。”握住了唐小染的手,许家俊有些担忧。

“你是担心她还是担心我?”勾起唇,唐小染甜甜地笑了,“不要多心,我随口问的。对了,过几天,我想回去上班,在家里呆着好闷。没病也要给逼出病。”

怕唐小染一个人在家会胡思乱想,许家俊答应了唐小染的要求。只是,很快,许家俊就后悔了。似乎唐小染这一上班,活就没完没了。有时她回到家里都晚上九十点,有时她干脆打个电话回来,说是要通宵加班、晚上不回去了。几次下来,许家俊找到了李逸。

听完许家俊的话,李逸双手一摊,有些无奈:“她几乎把一个办公室的人的活都揽下来了,别人如果校对两次,她偏偏要校对三次,我劝过她,她好像也听不进去,似乎是要用工作麻痹自己。家俊,你和莫婉之间也该有个了断,你可知道这儿的人看着唐小染的目光有多怪异。再加上她这几天的反常,你躲在打水间,就会知道下面的人是怎么说的了。”

从李逸的办公室出来,许家俊想了一下,准备去找唐小染。

走廊上,两个女职员和他擦肩而过,她们的话语也是听在了许家俊的耳里。

“想不到唐小染竟然会喜欢自己的妹夫。”

“什么妹夫,是前妹夫。不过我听说,他们本来是要结婚的。后来不知怎么这人娶了唐小染的妹妹。”

“这简直就是八点档的泡沫剧,这唐小染隐瞒得还真深。话说回来,如果我有她那样的家世,有多少男人不会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一个是前未婚夫,一个是丈夫,你说唐小染会选哪个?”

“难说。不才说她的丈夫和一个小明星有染吗?你说她的流产会不会和这有关。你没看见她的脸色有多难看。”

两个女职员越走越远,传过来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消失。许家俊眉头挤在了一起,快步走向唐小染所在的办公室。

迈进办公室,看着在那敲打着键盘的唐小染,如果不是那一张惨白的脸,侧面看见,她还是挺有职业女性的美。走到唐小染的身边,听见她不耐烦地说着:“孙泽君,你有完没完。”

“孙泽君?”轻轻地吐出了这三个字,许家俊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抬首,见是许家俊,唐小染愣了一下。

不待唐小染说什么,许家俊开口:“他刚刚来找过你?”

没有否认,唐小染点点头。

“你的年假还有吗?”看着堆在唐小染桌子上的一大摞东西,许家俊本是挤在一起的眉头又皱起一些。

“应该还有吧。”

“唐小染,我后悔让你出来上班了。现在的你,本来就应该在家好好休息。把假请了,正好我也休假,怕闷的话,我陪你。”

“我还在上班,许先生。”打开抽屉,唐小染的目光落在了里面的光盘上,前几天上班,她便收到了这个,而里面的内容,想起来唐小染就觉得讽刺。拿出想要找的本子,唐小染关上了抽屉。

隐隐地察觉到唐小染在哪儿有些不对劲,来上班的前几天,她温顺得还像个猫儿,只是现在,似乎她又变回了他们刚刚认识的那个时候,她浑身的刺又竖起来了。只是想了想,许家俊并没有想到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她。她是在上班后的第二天变得反常,每天若是回来的晚,她洗了澡便会独自上床,不再依偎着他。她不回来的几个晚上,他是寝食难安。原以为这只是她想用工作麻痹自己,可是现在许家俊觉得在哪儿似乎出了点问题。

拉住了唐小染,不由分说地许家俊拖着她就向外面走去。

“许家俊,你做什么?”

“我不该答应让你来上班的。现在,立刻和我去见李逸。”

九十九

李逸倒是很爽快地就答应了许家俊的要求,帮着唐小染收拾好东西,见唐小染站在一旁紧咬着唇瞪着他。

“我不会改变主意,如果过会你打算要我抱你出去,我无所谓。”

“我自己收拾。”在许家俊的手要碰到抽屉时,唐小染推开了他,打开抽屉,盯着躺在里面的那一张光盘,握紧了手,指甲深深地嵌入到了掌心的肉里。拿起光胖,塞进了包里。

走出报社大楼,许家俊的脚步顿住了。唐小染抬首,本应该已经离开的孙泽君站在那儿。他慵懒地依靠在世爵旁,闲适的态度,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薄唇微微上挑,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拉住唐小染,许家俊不打算理会眼前这让他讨厌的男人。只是孙泽君收敛了笑容,慢慢地向他们走来。

“许家俊,你是不是应该放开小染。”

沉下脸色,许家俊冷冷开口:“你一再纠缠我的妻子,你不觉得该离开的是你。”

笑了几声,孙泽君将手里的一份报纸递给许家俊:“你看看,或许你会感兴趣。”

接过报纸,许家俊的脸色变了。这份娱乐报上重点刊登的是他和莫婉的过往照片,年少的他们拉手、接吻,甚至——那张醉酒乱性的照片竟然也在。爆出这些照片的人是莫婉,她说,与其被人挖出乱说,不如她自己主动提供。她刊登了一封信,希望青梅竹马看到这些,能够原谅她。并说,虽然她嫁给了别的男人,但是一直为他守着身。

唐小染扫了一眼报纸,眼里掠过一道嘲讽之色,稍稍拉开了和许家俊的距离,抱着双臂背对着他。

“染儿。”以为唐小染是在为报纸上的事生气,许家俊搂住了唐小染,在她耳边低声说着:“这些都是过往。”

“过往。”唐小染低低地笑了,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失望之色,“许家俊,你真的只和莫婉发生过一次关系?”

“为什么这样问。”

仰起头,止住了要流出眼泪的泪水,唐小染说道:“没什么。”

皱起了眉头,许家俊走向孙泽君:“你是不是和她乱说了什么。”

“乱说?”孙泽君嘲弄地盯着许家俊,“她不待见我,我能和她说什么。原来你也不比我好哪去。”

眯起了眼睛,许家俊一拳打向孙泽君:“我说过,不要再来纠缠她。”

躲过了许家俊的这一拳,孙泽君冷笑:“你给不了她幸福,我为什么还要让着你。”

看着打在一起的男人,唐小染咬紧了唇,喊道:“你们闹够了没有!”

一个扫腿,孙泽君将有些分神的许家俊踢在地上,走向唐小染:“你真的还要留着他的身边?”

迎着阳光,看不清孙泽君此刻脸上的神情,唐小染向后挪了一步:“孙泽君,你好残忍。为什么要给我看那个东西!”

“你应该有知情权。”逼近,孙泽君唑唑逼人地说着。

“我宁愿我什么都不知道!”转身,唐小染飞快地跑着。

孙泽君拧紧了眉头,忽然间发现了什么,快步追上唐小染,将她推到了一边。

跌坐在了地上,手掌撑在地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由掌心蔓延开。听见车子快速离开的声音,唐小染望去,整个人呆住了,孙泽君倒在了血泊里。红色的鲜血刺疼了唐小染的双眼,失去孩子时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满眼都是一片鲜红。

身子有些发抖,直到有人搂住了她,她扑到了那人的怀里,喃喃地说着:“血,到处都是血。”

轻轻地拍了拍唐小染,许家俊低声说着:“没事了,不要害怕。”

缓缓地抬首看着许家俊,唐小染眼眸里空洞无神,想要说什么,只是看见许家俊惊慌的脸色以及他那一张一合的唇,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意识在慢慢涣散。

“没什么大碍,只是受到了刺激。注意不要再让她受到刺激、惊吓。”

唐小染睁开眼睛时,听见有人在说着什么。刺鼻的消毒水味让唐小染皱起了眉头,缓缓地扭过头,看见许家俊在和一个白大褂说着什么。

察觉到了什么,许家俊走到唐小染的床边,俯身看着她:“好些了吗?”

“孙泽君呢,他怎么样了?”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眸盯着许家俊,唐小染问道。

握紧了双手,许家俊深呼吸一口气:“内脏出血,腿骨折,不过送来抢救的及时,不会有什么大碍。”

“我要见他。”

刚要起身,却是被许家俊按住:“他还在重症监护病房,你还不方便去。”

推开了许家俊的手,唐小染背对着许家俊侧躺着:“我想一个人静静。”

眉头紧皱,许家俊拉过椅子坐下,盯着唐小染:“你怎么了?”

唇咬得生疼,直到感到一股咸味,唐小染才发现唇被她咬破了。

“许家俊,我想问你,你要和我说实话。你和莫婉,真的只是在年少时发生过一次关系?你们再见面,真的是清白的?”每说出一个字,唐小染都觉得有些艰难,心似乎要被挖空了一般。

眉头皱得更深,许家俊以为唐小染如同医生所说的那般,精神有所恍惚才爱东想西想的:“没有。她回来后,我和她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是吗?”嘴角扬起一抹讥讽,唐小染冷冷地说着。

听出了唐小染声音里的不对劲,许家俊心中虽有些不悦,但还是语气平和地说着:“染儿,我知道你现在情绪不好。不要想这想那的。”

“是,我是情绪不好,什么都不知道,傻傻地被蒙在了鼓里!”掀开了被子,唐小染坐了起来,看向许家俊,早已经泪流满面,“你答应过的,不会背叛我的,为什么!”

“你到底怎么了!”双手按在唐小染的肩上,许家俊看着她,“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你走!”推开了许家俊,唐小染拿起枕头砸向他,“我不要看见你!许家俊,我已经决定要和你在一起了,为什么你要做出这样的事!”

纵然是满脑子的雾水,不得其解,许家俊还是耐着性子问道:“我做了什么?”

手指着许家俊,唐小染一字一句地说着:“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和莫婉之间的事,还用得着我说吗!”

“你是指报纸上的事?那本来就没什么,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至少我是相信你的,哪怕你和孙泽君睡在一张床上,我也没有怀疑过你。”

“骗人的!”手捂住了耳朵,唐小染大声说着,“如果不是你强要了我,你根本就以为我和孙泽君之间已经怎么了,你会不介意!我想相信你,可是我做不到!”

“唐小染,你现在心情不好,我不想和你吵。但是,你也不要太无理取闹。”捏了捏眉心,许家俊有些烦躁地说着。

唐小染安静下来,不再吵闹,静静地看着许家俊:“你嫌我烦了吗?许家俊,如果你真的和莫婉不是藕断丝连,那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你不要插手。”

“你要做什么?”心中涌出一股不安,许家俊有些担忧地看着唐小染。

“你怕我会伤害她?”唐小染轻轻地笑了,“不,我不会要她的命,我只是会让她生不如死罢了。她害我失去了我最爱的东西,我也要让她失去。”

“你不要做傻事。”他宁愿她像刚才那般发疯,也不希望看见她像现在这样没心没肺地笑着,这样的她,让人无由地担忧。

“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止住,唐小染慢慢说着,“我记得在我住院的有一天,你说你有事,让一个特护过来照顾我的。那天,你去哪了?”

“一个施工方案出了问题,我回去解决一下。”

“这样。那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能把我的包给我吗?”

接过了许家俊递过来的包,唐小染打开看着里面的光盘,神色黯淡,拿出那张光盘,递给许家俊,笑道:“有空欣赏一下。”

心中犯疑,许家俊还是接过了那张光盘。

“这是我收到的一个快递,然后孙泽君今天告诉我,这是他给我的。”

一股不好的感觉冒了出来,许家俊看向唐小染:“你的反常和这有关。”

清淡的目光看向许家俊,唐小染躺下身子:“我想在医院住几天,麻烦你帮我办下住院手续,顺便再帮我请个特护,钱我会给你。”

“唐小染!”

“就算是夫妻,也要明算账。而且,我怎么敢耽误你的时间,免得你要说工程上哪儿出了问题。”

自是听出了唐小染话语里的讥讽意味,许家俊想要问什么,只是转而想想,走了出去:“今晚我不能陪你,你自己注意。”

一个晚上唐小染几乎都是没有入睡,一直在偷偷地落泪,直至凌晨,唐小染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只是忽然间一股刺眼的视线让唐小染觉得很不舒服,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坐在一旁的许家俊。

男人的神情很是古怪,又喜又怒,最后竟是无奈地问道:“唐小染,你信我几分?”

一百

孙泽君已经转移到了VIP病房,问询到了病房的位置,唐小染扭头看着许家俊乌黑的脸色:“你要是不想去,不必勉强自己。”

“谁说我不去。”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着,许家俊紧紧地扣住唐小染的手,“我不去,你要是被坑了、被骗了,我岂不是亏大了。”

坐着电梯到了五楼。

“出去!”还未走进病房,便听见一声怒吼。随即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一间病房的房门打开,一个护士匆匆地从里面退出来,面色不悦,叽叽咕咕:“有钱就了不起,这什么态度。”

抓住了护士,唐小染问道:“里面那人怎么了?”

“他?不肯打针不肯吃药,刚刚又把吊水瓶子砸了。你们是来探望他的?麻烦你们告诉他,不愿意治疗不要霸占着这个床位。医院不差他这些钱。”

走进病房,看着满地的狼藉,听着孙泽君烦躁地喊着:“出去!”

唐小染想要说什么,许家俊拉住了她,摇摇头。走至孙泽君身边,许家俊讥讽道:“孙泽君,你故意做出一副可怜样是给谁看?为了博取染儿的同情?命是你的,爱要不要随你,染儿不欠你什么,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似乎没有听见许家俊的话一般,孙泽君脸上溢出淡淡的笑意,手伸着:“小染,你也来了吗?”

几日不见,孙泽君消瘦了一些,满脸的胡子,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动了恻隐之心,唐小染走至孙泽君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小染。”摸索着唐小染的手,孙泽君低声说着,“我以为你不会来看我。”

“为什么不配合医生?”

苦涩的一笑,孙泽君摇摇头:“都成了一个废人,还治疗什么。”

“你是为了救我才弄成现在这样,你又拒绝治疗,”孙泽君,你存心是要我觉得对不起你!“甩开孙泽君的手,唐小染有些气急败坏地说着。

唇扯开,孙泽君笑了:”小染,你这是在担心我?我救你是心甘情愿,没有你在身边,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眼瞎了,腿瘸了,废人一个,还不如让我自生自灭。“

”孙泽君,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自私。你死了没事,贺姨怎么办?她现在生活还不能完全地自理,你走了,让她一个几乎丧失了生活能力的白发人送你这个黑发人!“

”我现在这样,又怎么样照顾我妈。“

”又不是没有希望治好,孙泽君,你又何必自暴自弃。我就说这么多了,告辞。“

”别走!“哀求着喊了一声,孙泽君伸手拉住了唐小染。

眉头蹙起,唐小染使劲地甩开了孙泽君的手,刚刚走了几步,便听见后面”扑通“一声,回头看去,孙泽君跌下了床。

看着孙泽君匍匐在地上挣扎,唐小染慢慢地又走了过去,扶起了他,招呼着许家俊过来帮着她一起将孙泽君重新躺回到床上。

”别走。“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孙泽君再次说道。

看着面无表情的许家俊,唐小染知道在他那平静的眼眸下实际是隐藏着浓浓的怒火,目光又移到了孙泽君的身上,拒绝的话语还未说出,许家俊已经开口:”想留下来,你就留下来,不必顾忌到我。“

迈着步子,许家俊离开了病房。

”家俊。“想要追出去,可是忽然听见孙泽君痛苦地说着,”小染,我的腿好疼,刚刚的那一跤,好像让骨头又错位了。“

扭头见孙泽君一脸痛苦的样子,唐小染按了一下床头的电子铃:”医生会过来的,我要走了。“

”小染。“挣扎着,孙泽君又要起来,碰到了伤处,又是痛呼一声。

”孙泽君,你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想一辈子下不了地!“有些气急的,唐小染说着。

”我只是要你陪我。“完全没有了平日里意气风发的样子,孙泽君有些可怜兮兮地说着。

叹了一口气,唐小染没有再走开。等到医生来了,唐小染想要离开,被医生喊住:”等一下,我是孙泽君的主治医生。你是唐小姐?他和我提到过你的事情,从一个医生的角度,我能请你留下吗?孙泽君现在脾气很倔,我想只有你才能劝得动她接受治疗。“

”我不是医生,甚至算不上他的朋友,你找错人了。“

”医者父母心,你们之间的纠葛我不想去管。我只是想治好我的病人。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是陪在他身边,直到他康复为止。脑部的淤血我们打算保守治疗,毕竟动手术有一定的风险。“

”不要和我说这些,“打断了医生的话,唐小染抱起了双臂,”他怎么样,和我无关。“

”如果孙先生一直不配合我们,他的左腿会永远瘫痪,唐小姐,你的良心能过得去吗?“

”你不必为难她,她不愿意留下来就算了。我对不起她在先,我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当是上天对我的惩罚。“云淡风轻地说着,孙泽君自嘲地笑笑。

”你先帮他检查一下,“看着孙泽君脸上的苦笑,唐小染抿紧了唇,”我和我的丈夫打一声招呼。“

待唐小染离开,医生迅速地将房门关上,检查完孙泽君的身体状况,双手插在衣兜里:”你是为了她?当年被你抛弃的未婚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纸包不了火,你现在耍手段强留下她,一旦她知道真相,你打算怎么办?“

孙泽君的眼睛眨了眨,慢慢地抬起凝视着医生:”江枫,你不说出去,又有谁会知道。我很不安,就算是苦肉计,也未必可以挽留下她。我只是想要我们之间多闲时间相处,或许,她会慢慢改变对我的成见。“

”问世间情为何物,真是作孽。“江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说你这么劳师动众,如果你当初娶的人是她,又哪来这么多的麻烦。“

”可惜没有如果。“手伸出,”给我一支烟。“

”这里是无烟病房。“检查着孙泽君的腿,江枫慢悠悠地说着,独步走到窗户那,看着外面。



唐小染走出住院部大楼,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许家俊的身影。

”滴滴“一声声响,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地驶向了唐小染,在她的身边停下。车窗缓缓摇下,许家俊探头看着她:”走还是留下。“

”家俊,“迟疑了一下,唐小染缓缓说道,”他这样毕竟是为了救我,如果就这样丢下他不闻不理的,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你想照顾他?“嘴角扬起一抹讥讽之色,许家俊问道,”如果是莫婉出了事,我抛下你,日夜不休地照看她,唐小染,你是什么心情!“

”那不一样,家俊,“看着许家俊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唐小染急切地说着,”等到孙泽君康复一些,我就不会再来看他。“

”你看不看他,与我有何关系。“

看着车窗缓缓升起,就要隔绝了她和许家俊的视线,唐小染猛地将手放在了车窗上:”我话还没有说完,你不可以走。“

”你不要命了。“慌忙间,许家俊又将车窗摇下,怒瞪着唐小染:”我要是再慢一步,夹到你的手怎么办。“

”我没那么傻。“弯下身子,唐小染平视着许家俊,”你不要想歪了。还有,在光盘上的事情弄清楚之前,我们分开也没有什么不好。“

”你是在报复我。“微微眯起眼眸,许家俊恶狠狠地质问着。

”报复?“轻轻地笑了,唐小染摇摇头,”我没那么无聊。“

唐小染走出住院部大楼,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许家俊的身影。

”滴滴“一声声响,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地驶向了唐小染,在她的身边停下。车窗缓缓摇下,许家俊探头看着她:”走还是留下。“

”家俊,“迟疑了一下,唐小染缓缓说道,”他这样毕竟是为了救我,如果就这样丢下他不闻不理的,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你想照顾他?“嘴角扬起一抹讥讽之色,许家俊问道,”如果是莫婉出了事,我抛下你,日夜不休地照看她,唐小染,你是什么心情!“

”那不一样,家俊,“看着许家俊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唐小染急切地说着,”等到孙泽君康复一些,我就不会再来看他。“

”你看不看他,与我有何关系。“

看着车窗缓缓升起,就要隔绝了她和许家俊的视线,唐小染猛地将手放在了车窗上:”我话还没有说完,你不可以走。“

”你不要命了。“慌忙间,许家俊又将车窗摇下,怒瞪着唐小染:”我要是再慢一步,夹到你的手怎么办。“

”我没那么傻。“弯下身子,唐小染平视着许家俊,”你不要想歪了。还有,在光盘上的事情弄清楚之前,我们分开也没有什么不好。“

”你是在报复我。“微微眯起眼眸,许家俊恶狠狠地质问着。

”报复?“轻轻地笑了,唐小染摇摇头,”我没那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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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不会离婚

走出医院,想着孙泽君刚刚的话。

“我从哪得到的并不重要,关键是你可相信。如果你信,那我的答案也没有什么意义。如果你不信,又何必追究这么多。”

慢慢地在街上踱着步子,忽然间对面走来的一个人挡在了她的面前,抬头看去,是莫婉。

“唐小染,我有话和你说。”

唐小染眉头蹙起:“抱歉,我没时间。”

“关于家俊的,你也不想知道。”

脚步顿住了,唐小染沉默了一会,这才开口:“你想说什么?”

抬头看看天上毒辣的太阳,莫婉笑道:“这太热了,我们找个凉快的地方慢慢谈。”

茶物语里,服务员把充好的奶茶端了上来:“小姐,这是你的北海道抹茶。”

“你什么都不要?”挑眉,莫婉看着唐小染。

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本杂志翻看着,唐小染头抬也没抬地说着:“要说什么,你尽快说,我的时间很紧。”

脸色有些难看,转而莫婉脸上又堆积起了笑容,从包里取出一张化验单,递给唐小染。

“这是什么?”接过单子一看,唐小染脸色有些难看。

“我怀孕了,两个星期了。”

“这样啊,”将单子推了回去,唐小染笑了笑,“那恭喜你了。”

“你不想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吗?”露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莫婉轻轻说着,拿着吸管吸着杯中的奶茶,注意着唐小染的神情。

眼睛盯着杂志上的字,只是思绪却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唐小染慢慢地合上了手中的杂志,抬首看着莫婉:“为什么我需要知道?”

“因为,这个孩子的父亲是你的丈夫的。”慢悠悠地吐出这几个字,莫婉好整以暇地看着唐小染,“你说和你可有关系。”

手抵在唇上,唐小染轻轻地笑了,笑得有些凄凉,慢慢的,唐小染收敛了笑容看着莫婉,“这话,我不是第一次听见。一年前,有个人和我说,她有了孩子,孩子的父亲是我未来的丈夫、她的姐夫。一年后,你和我说,你有了孩子,孩子的父亲是我的丈夫。”

“所以呢?”

“一年前,我的未婚夫和我说,他喜欢的是他孩子的母亲,可是一年后,我的丈夫和我说,他从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所以我不会放手。至于你这个孩子,你把他生下来也无妨。如果DNA检验,是家俊的孩子,我会抚养他长大,不过这个可能性恐怕不大。”

脸色有些难看,忽然间莫婉露出了怪异的笑容:“你凭什么那么肯定这个孩子不会是家俊的,就算家俊爱你,他不在乎,可是许家其他的人呢?他们怎么会允许许家的烟火在你这儿断掉。”

“你什么意思?”看着莫婉脸上诡异的笑容,唐小染心中涌现出一股不好的感觉。

“怎么,家俊还没有告诉你吗?你做母亲的权利和那个孩子一起流失了。”细长的手指拨弄着吸管,莫婉漫不经心地说着。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唐小染脑海中炸响,脸上的血色慢慢消失,半响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永远都不可能再为家俊生孩子。还听不明白吗?”

本应该大哭一场,只是唐小染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想哭,只是像大笑,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发泄出。脸色平静,不喜不怒,双眸里没有一丝波澜:“你的意思是,家俊因为这样才会找到你。可是我不信,他会找到你这个凶手。”

“唐小染,如果你当初肯听我的话,现在不是皆大欢喜。我那么帮你找回男人的心,你怎么就不领情。你和孙泽君复合,我和家俊,现在哪有这么多的麻烦事。”

“可惜,我不会离婚。莫婉,如果你真的有信心,你要找的人不是我,而是家俊。不是我不走,而是他不要我走。”起身,唐小染缓缓说道,“我不想再看见你,也请你以后不要来找我。”



孙泽君醒来时,发现唐小染坐在身边,刚想开口,想到他现在应该扮演一个瞎子,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你醒了。”目光落在孙泽君身上,唐小染说道。

“小染,你还没有走?”语气里满是惊喜之色,孙泽君伸出了手,“你在哪?不是说了你晚上不用陪我,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不可以太过于劳累。”

忽视了孙泽君那伸向她的手,唐小染慢慢开口:“孙泽君,你上次莫名地说了一句,你不在意孩子,是什么意思?”

手慢慢地放下,孙泽君脸色恢复了平静:“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你是不是也知道,我不能再有孩子。”

“他告诉你了?”孙泽君忽然间愤怒起来,太阳穴上的青筋突出,“他明明知道你现在不能再受到刺激,还是把这事告诉了你!”

“不是他,”唐小染轻轻说着,目露讽刺,“你又好到哪去,如果你怕我会受到伤害,就不该把那张光盘给我。”

“对不起,”语气缓和下来,孙泽君愧疚地说着,“我很自私,你不肯原谅我,我只能这样做。如果因此对你而带来了伤害,我很抱歉。”

“不必了,”唐小染起身,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我已经知道了答案,谢谢你。”

“小染。”

“明天我会按照约定过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回到家里,许家俊还没有回来。唐小染走进书房,看着放在书桌上的那张光盘,手轻轻摸着。莫婉的话语又一次地在她的脑海里飘荡着。

晚上八九点钟,许家俊打开家门,嗅到一股浓浓的烟味。客厅里一片漆黑,微微蹙眉,许家俊打开了客厅的灯,看着睡在沙发上的唐小染,又看看一旁桌子上的烟灰缸里大约有3、4根烟头,眉头皱的更深,走了过去。

“怎么又抽烟了,不知道那样对身体不好。”

“把灯关了,刺眼。”胳膊随意地搭在脸上,遮住了刺人的灯光。

“你不舒服?”移开唐小染的手,许家俊伸手摸了下唐小染的额头。

“我没事。”坐起身子,唐小染看着许家俊,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坐在身边,“家俊,你喜欢孩子吗?”

“嗯?”心中犯疑,许家俊紧张地看着唐小染,担心她已经知道了什么。

“你说,如果再有孩子,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微微偏着头看着许家俊,唐小染说着,“我是喜欢女孩,不过我觉得还是要男孩好。女的在感情上容易吃亏,死心眼,哪像男的那么容易就解脱出。这个世界上女人的眼泪已经太多了,所以我不要女孩。”

觉得唐小染有些怪异,许家俊刚想说什么,忽然看见唐小染解开了身上的衣扣,按住了唐小染的手:“你要做什么?”

“做人啊,你傻了吗?”轻轻地笑着,唐小染甩开了许家俊的手,“如果是男孩的话,会不会长得和你一样。太英俊的男人又会惹来女人的战争,还是会让女人哭的。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不要孩子。”

唇弯起,唐小染将解开的衣扣重新扣好,起身向卧室走去。

深邃的眼眸盯着唐小染,许家俊上前拉住了唐小染:“你今天怪怪的,孙泽君和你说了什么。”

“他?没有。我遇见了莫婉,她说,她有了你的孩子。”缓缓地转过身子,盯着许家俊的眼睛,“她说的是真的吗?”

“你相信她说的话。”握住唐小染的手一紧,许家俊脸色沉了几分。

摇摇头,唐小染轻声说着:“我说,我不信,莫婉看起来很不甘心。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你的,我不在意,我真的不在意。当初我要离开,你不放我走。现在,我不想离开。你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不离婚,我不会管你在外面怎样。”

扑到了许家俊的怀里,唐小染的泪水打湿了许家俊的衣襟。缓缓地抬首,泪眼婆娑地看着许家俊:“就算要离婚,也要由我提出,而不是你。”

“谁说要离婚了。”伸手拭去唐小染脸颊上的泪水,许家俊几分无奈,“你要怎么才会相信,我和莫婉真的没有什么。如果他真的有了孩子,那也和我无关。”

“真的?”眼睛轻轻眨了眨,唐小染瞅着许家俊,“不骗我?”

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眼睛里湿漉漉的,而那双眼眸里还带着几分狐疑之色。轻叹了一口气,许家俊揉了揉唐小染的头发:“不骗你。”

破涕而笑,唐小染张开双臂环住了许家俊的腰:“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同房?万一,很久都没有孩子,你会不会嫌弃我,你的家里人会不会嫌弃我?”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情?”许家俊眼里掠过笑意,“怕我忍不住去沾惹外面的野花?放心,我不是四处留情的蜜蜂。以前想要孩子,是因为那样可以拴住你的心。而现在,我觉得要不要都无所谓。就算有了孩子,我也无法像爱你一样爱他,所以你不要乱想什么。”

眼眸垂下,唐小染低声应了一声:“我有点累了,先去睡了。你去忙吧。晚上你应该已经吃过了,冰箱里有我做好的菜,如果饿了的话,放进微波炉里热一下就可以了。”

看着唐小染拖着步子走进卧室,许家俊脸上的淡笑在房门关上的刹那消失了。回头看着桌上烟灰缸里的烟头,握紧了双手,敲响了卧室的房门:“染儿,我有点事要去公司一趟。”

“不是刚回来吗?”

“有个东西落在办公室了。”

“嗯,我一个人在家没事,你把门锁上就可以了。”

下楼在车库里取出车子,许家俊坐进车子里,双手握紧了方向盘,眼里闪过厉色,调转车头,驶去的地发是医院。

孙泽君刚刚休息,忽然间听见外面的嘈杂声。

“先生,现在探病时间已经过了,你不可以进去。”

房门忽然间被人用力地踢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在床边止住。

“孙先生,对不起,我拦不住他。”

听着护士怯怯的声音,孙泽君挥挥手,示意着护士出去:“许家俊,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是我。”

自觉失语,孙泽君笑笑,指指自己的耳朵:“听出来的,而且你的气场那么庞大,我自然可以猜得到。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究竟和染儿说了什么,她一晚上怪怪的。孙泽君,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不要打扰她现在的生活!”几乎是咆哮着,许家俊吼着。

捂住了耳朵,孙泽君皱眉:“小声点,耳膜都要被你震破了,我可不想失明又失聪。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厉害,可以影响到小染。她现在的喜怒都只是和你有关。至于他为什么会反常,这要问你。对了,再顺便问问你的那位青梅竹马。”

“孙泽君!”上前揪住了孙泽君的衣领,许家俊怒瞪着他。

“我现在是病人,请你不要动手动脚的。”轻笑着,孙泽君缓缓开口,“许家俊,我没有和小染说什么。只是,不知道是谁告诉了小染,她没有了生育能力。”

慢慢地松开孙泽君的衣领,许家俊微微眯起了眼睛,喃喃地说着:“难怪。”

转身,匆忙地走出病房。

仰望着天花板,孙泽君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前几日,莫婉找到了他。

“这个给你,把这个交给唐小染。”

“里面是什么?”

“会让她崩溃的东西。”

“……”

“犹豫了?当初我们说好的,各得所需。家俊为了孩子,已经和我。提前打个预防针总比忽然告诉她要好。”

“为什么要我给她?”

“因为你适合。”

做错了吗?第一次孙泽君扪心自问。当初毫不犹豫的毁掉婚约,娶了唐小晓,他以为他不会后悔,可是在得知唐小染才是小时候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时,他后悔了,以前关于唐小染的种种只是听唐小晓怎么说他便如何认为,而真正静下心来去了解她,才发现她并非那样。只是再去想挽留回她,已经晚了。现在他所做的一切,真的错了吗?



许家俊没有急着回家,本是想去找母亲,只是想了下,开着车子去了干休所。

在客厅等了一会,看着披着衣服从楼上下来的许老爷子,许家俊从沙发上站起:“爷爷,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你。”

“有什么事吗?”示意着许家俊坐下,许老爷子坐在了许家俊的身边。

“爷爷,你是不是很想要个重孙子?还有奶奶,是不是这方面看得也很重。”

“为什么这么问。”

“万一染儿真的不能再有孩子,许家还能不能接受她?”

许老爷子沉默了,许家俊急了:“爷爷,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家俊,这事情还没有得出最后的结论,你也不要那样着急。你奶奶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看着别人孩子时,眼里的渴望之色我懂。不是说过带小染再去几家医院检查下的吗?这事情还没有得出最后的结论,不要太过于着急。”

“我怎么能不急!”抡起拳头,许家俊重重地打在了沙发上,“爷爷,万一这个时候有人拿孩子说事,逼着染儿离开,怎么办。”

“谁会让她离开,”看着许家俊满脸的焦急之色,许老爷子大概明白了他火急火燎地来找他的原因,拍了拍许家俊的肩膀,“放心,你奶奶她虽然有着遗憾,可是她的意思我知道,她不赞成你和小染离婚。至于你的妈妈,我会让你奶奶和她好好谈谈。”

“爷爷,这是你许诺我的。”

“是,我答应你,许家的孙媳妇,只会是小染。不就是个孩子吗,宋庆龄那么一个伟人,不也是一生无子。呵呵。”

并没有被许老爷子的话逗乐,许家俊沉吟片刻,起身:“爷爷,你是个军人,说话要算数。”

“当然算数。”

“爷爷,小时候我和你说过,我想和爷爷一样,做个军人。但是爸爸殉职之后,妈妈反对让我进军校,为了不让妈妈担心,我遵循了妈妈的意思。现在想想,还是觉得有些遗憾。爷爷,我的婚姻,我不想再出现遗憾。”伸出了手,许家俊说道,“爷爷,我们击掌为誓。既然爷爷你答应了我,就不可以倒戈,让我四面楚歌。”

摸了摸胡子,许老爷子笑道:“你啊。好,击掌,爷爷答应你。”

三掌落下,许家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爷爷,我回去了。”

“年轻还真是好,有激情。”摸着山羊胡子,许老爷子转身上了楼,想着明天怎么和老婆子说说这事。

回到家里,有些不放心地去了卧室,看着睡在那的唐小染,许家俊的心这才放下。去书房处理完工作,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

怕打扰到唐小染,许家俊轻手轻脚地来到卧室,刚刚上了床,便便感到一个东西撞到了他的怀里。胸膛被撞得有些生疼,许家俊搂住了唐小染:“怎么还没睡着?还是会做恶梦?”

“不是,有心事,睡不着。”抬手搂住了许家俊的脖子,唐小染低声说着。

想到唐小染已经知道了他本想瞒住她的秘密,许家俊手放在唐小染的腹部,轻轻地摸着,说道:“我不会因为孩子而和你离婚。”

102她的方式

唐小染沉默了一会,这才慢慢说道:“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知道了你不会开心,既然这样,又何必要告诉你。而且,凡事都有个万一。”伸手摸了摸唐小染的脸颊,许家俊轻声说着,“不要多想,睡吧。”

第二天傍晚,从医院出来,唐小染忽然间接到了许母的电话,许母在电话里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让她来一趟。

待到了许母住的公寓,走进客厅,看着坐在里面的莫婉,唐小染心里涌出一股不好的感觉。

“坐吧。”许母清清淡淡地说着,待唐小染坐定,许母又说道,“身体好了吗?已经可以去照顾另一个男人了。”

看着许母眼里的讥讽之色,唐小染摇摇头:“不是,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我不要听解释,事实摆在眼前,我可不想过一阵子各大娱乐报纸上刊登这一条可笑的消息,也不能老由着你们胡闹。家俊不愿意离婚,我原本想就这样算了,可是唐小染,你太让我失望了。”取出一份协议书,摆放在唐小染面前,许母说道,“你在上面签个字。”

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刺痛了唐小染的眼睛,目光慢慢地移向莫婉那张得意的脸庞上,唐小染抿着唇:“然后呢?让这个女人做许太太?”

“那就是我的事了。小婉现在怀有许家的骨肉,就算是嫁给家俊,也没有什么不妥。只是老太太那边,大概是家俊和他们说了什么,对小婉不是很待见。不过没关系,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一切都好商量。”把笔塞到唐小染的手中,许母催促着,“快点签吧。”

玩弄着手中的笔,唐小染弯起唇:“对不起,我不会签这个字。”

在许母错愕的目光中,唐小染站起身子,随意地将笔扔到了一边,就要向门口走去。

“站住!”

停下了脚步,唐小染转身看着许母,拿出了手机,拨通了许家俊的号码:“家俊?我在你母亲这,你来接我。快点啊,这儿还有你的故人。”

不急着走出去,唐小染重新走到沙发上坐下,微微偏着头打探着莫婉:“灯家俊来了,我们当面对质,如果你真的有了他的孩子,我还是,不会离婚。”

“唐小染!”有些恼怒的,莫婉瞪着唐小染。忽然间手捂住了腹部,露出了痛苦状,“好疼。阿姨,我肚子好疼。”

“该不会是动了胎气。”几分慌乱的,许母急忙走了过来,“我让秦医生过来看看。”

“不用。”按住许母的手,莫婉眼中闪过几分慌乱之色,“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阿姨,我想先回去。”

“不行。”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唐小染讥讽道,“怎么,你怕了?”

“唐小染,她有了孩子,你也知道失去孩子对一个母亲的打击有多大。这个孩子,不可以再有差错。”扶起了莫婉,许母目露关怀之色,“小婉,我让人送你回家。”

“她的孩子是宝,那我的呢?”缓缓地站起身子,冰冷的眼眸盯着莫婉,“你真的以为,如果我离开,你就会嫁给家俊?很抱歉,我现在没有离婚的打算。妈,我喊你一声妈,是看在家俊的份上。你说过,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俊好,那么你现在做的真的是对家俊好?把他不要的强行塞给他,就是对他好。”

脸上有一瞬间的尴尬,忽然间听见莫婉又喊道:“阿姨,我肚子好疼。”

“唐小染,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你看小婉都这样了。你怀孕时,大家都不知道,就算出了点意外,那也不是小婉有意的。”

“那什么叫做有意的。”房门被推开,许家俊走了进来。

转身看着那站在门口的男人,或许是匆匆赶来的原因,他胸口微微起伏,外衣搭在手臂上,深邃的眼眸盯着唐小染,里面流露出淡淡的担忧之色。一步步地走向唐小染,伸手将她拉在怀里,紧紧地搂住:“妈,你找染儿来是什么意思?”

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那份离婚协议书上,许家俊抿紧了唇,清冷的眼眸里慢慢浮上一层怒色,修长的手指捏起桌上的纸张,大致了扫了一眼,抖了抖纸张,许家俊嘴角溢出一抹冷笑:“离婚?妈,你有问过我的意思吗?”

“家俊,”脸上露出了局促的神色,许母有些尴尬,“你的意思我知道,可是小婉毕竟有了你的骨肉。”

“我没有碰过她,她怎么会有我的孩子?”冷冷地笑着,许家俊微微眯起眼睛盯着莫婉,大步走向她,一把捏住她的手腕,“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什么时候开始,你竟然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

“我。”眼睛眨了眨,莫婉的眼泪慢慢流出,“家俊,做过的事你怎么能不承认,你也答应过我,会留住这个孩子。”

“是吗?”眼里的阴鹜之色重了几分,许家俊一字一句地说着,“为什么要告诉染儿那件事,你已经触犯到了我的底线。那张光盘也是你的杰作?你要给孩子找父亲,找那个人去。小婉,我们之间的友谊,已经到头了。”

“家俊。”抿着唇,莫婉楚楚可怜地瞅着许家俊,满脸的委屈。

许母看不下去,从许家俊手中拉过莫婉:“家俊,你别吓着她了。刚刚小婉的肚子有些不舒服,你送她去医院看看。”

“没事了,我已经好多了。”莫婉慌忙说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家俊,你不必为难,我,会打掉这个孩子。”说着,又是挤出几滴眼泪。

“小婉,不可以。”有些焦急的,许母说道,望向许家俊,“家俊,你倒是劝劝她啊。”

“妈,你不要忘了,莫婉曾经入围过奥斯卡金像奖。”眼里流露出几分讥讽之色,许家俊淡淡开口,“这演戏,可是入木三分。”

转身走向唐小染,许家俊拉住她的手,紧紧地扣住:“妈,我还是那句话,你想让我和姐姐一样恨你吗?还有,莫婉,我没有碰过。你是信她还是信我。”

“家俊,妈是替你不值。”手指着唐小染,许母说道,“你在意她,可是她呢?至今还是和前男友纠缠不清,妈是怕你被戴上绿帽子啊。”

唇角弯起一抹嘲讽,许家俊慢悠悠地开口:“如果按照妈的意思娶了莫婉,那才是真正的绿帽子。”

用力地拽住唐小染,许家俊走出了家门,坐在了车子上,许家俊拿出了一根烟想要点燃,只是刚刚打着了火,动作一顿,将打火机和烟一起扔在了车台上:“对不起。”

轻轻地弯起唇,唐小染摇摇头:“没什么,感情这事,本来就是你爱我时我不爱你,你不爱我了我又爱你了,你追我赶。我一直在说服自己,莫婉的孩子不是你的。可是,我还是觉得很不安。”

手抵着额头,唐小染手臂架在车窗上,唐小染忽然间问道:“我听说,莫婉回国后,有家影视公司找到她签约了一部片子,好像是《白发魔女》。”

“是,聚星影视公司,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

“我想去看看雯姐姐。”没有回答许家俊的问题,唐小染淡笑着看着许家俊,“还有小外甥,我想看看他。”

“嗯。”

到了姚家,唐小染逗了一会孩子,扭头看着许家俊在和姚康谈着什么,碰了碰许雯。接触到唐小染的目光,许雯心照不宣地点点头:“宝宝看上去要睡觉了,我去哄他睡觉。”

走进卧室,唐小染跟着走了进来。把孩子放进摇篮车里,许雯看向唐小染:“有什么事吗?”

抿着唇,唐小染思索了一会:“雯姐姐,国内影视公司的人,你认识多少?聚星影视公司的人,你认识吗?”

许雯点点头:“斐子俊那个家伙啊,我认识。”

斐子俊,正是聚星影视公司的总裁。

“雯姐姐,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慢慢地说出了请求,唐小染静静地看着许雯。

“为什么要这样做?”盯着唐小染,许雯问道。

“如果谋杀了未出生的孩子不能被判刑,那我会用自己的方式为这个孩子讨回公道。更何况,她还想从我身边夺走家俊。”苦涩的笑着,唐小染走到摇篮车旁,轻轻地拨弄着孩子的脸颊,眼里慢慢浮出一丝伤感,“莫婉说她有了家俊的孩子,就在刚刚,你的母亲还希望我和家俊离婚,因为我不能再为家俊添上一子。”

“小染。”走了过去,许雯将手轻轻地搭在唐小染的肩上,“可是,据我所知,莫婉已经和聚星签了约,像莫婉这样一个大牌,聚星怎么会轻易地放手。”

“如果,她在大众眼里的形象被毁了呢?比如说,她逼死了原配。”眼神狠了几分,躺在摇篮里的孩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哇哇地哭了起来。

唐小染后退了几步,看着许雯抱起孩子在那哄着。

“小染,你不要做傻事。”

“我没有,雯姐姐,我只是希望换下莫婉的主演位置就可以了。如果你觉得为难的话,你可以帮我约斐子俊出来,我和他说。不,再等几天。这事,先不要告诉别人。”

回家的路上,唐小染在路过一家药店的时候,“家俊,停下车子。”

走进药店,买了药,重新坐回到车子上时,许家俊盯着她:“哪儿不舒服?”

唐小染扯了扯唇:“没什么。”

狐疑的眼神盯着唐小染那有些不自然的神色,许家俊手指着窗外:“那是谁?”

趁着唐小染看向窗外的时候,许家俊一把夺过了唐小染手中的包,从里面翻出了几瓶安眠药,目色一沉。

唐小染收回了目光,一言不发地看着许家俊的动作,未待他发话,便说道:“有时会失眠,所以买了一些。”

从许家俊手中夺回包,唐小染垂下眼眸:“适量的话,对身体没有什么危害。”

“能不吃的话,尽量还是不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许家俊眼里闪过内疚之色。

微微偏着头打探着许家俊,唐小染忽然间问道:“家俊,你真的喜欢我吗?”

意外的,唐小染发现许家俊的脸红了。

许家俊轻轻咳嗽了一下嗓子:“你去问汤姆猫。”

“什么?”

眼睛瞄了一下唐小染,许家俊伸出手:“把你的手机给我。”

从包里取出手机递给许家俊,看着他倒腾了一会,又将手机还给她,眼睛直直地看向前方:“等你一个人时,再看这个。”

“有什么秘密啊?”趴在了许家俊的肩上,借着外面的亮光,盯着许家俊那变红的脸颊,伸手摸了摸,故意说道,“你发烧了,这么烫。”

女人吐出的气息飘荡在耳边,心中一痒,许家俊扭头看着唐小染,毫无预兆地吻住了她。唐小染没有防备,身子一个不稳,向后倒去,在即将撞上车窗时,许家俊的大手挡在了她的脑后,用力地按住了她,撬开了她的唇,长舌直入。

愣了几秒,唐小染长长的睫毛眨了几下,刷过许家俊的脸上,惹来男人更炙热的掠夺。缓缓地抬起手,唐小染环住许家俊的脖子,回应着他。良久,许家俊才慢慢松开唐小染,伸手轻轻摩挲着唐小染那有些红肿的唇,声音有些沙哑:“吃得不饱,这笔账,先记下。”

掰弄着手指头,唐小染漫不经心地说着:“我记性不好,也不喜欢赊账。”

“我记着就行。”想到了什么,许家俊有些不高兴地问道,“你明天还要去医院?”

“明天大概有事,可能不会去了。”

“好不容易请下了假,却浪费在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语气里,明显的有几分抱怨。

“家俊,我一直觉得,那辆车子很蹊跷。那里并不是马路,那辆车子的速度很快,似乎是故意的。”将心中的疑惑说出,唐小染摇摇头,“或许是我想多了。”

看了唐小染一眼,许家俊紧紧地抿着唇,眉头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翌日,待许家俊离开家后,唐小染拿出手机,找到了许家俊昨晚留下的东西。看着屏幕上的汤姆猫用滑稽可笑的声音说着那肉麻的话语,唐小染轻轻地笑了,这些话,如果面对面的话,许家俊怕是永远也不会说出。

“你是我的心肝,我爱你。”

听完最后一句话,唐小染扬起了唇,大概理解许家俊昨晚为什么会那般脸红,拨通了许家俊的手机,等了片刻,电话被接通,听着那边一道深沉的声音。

“喂。”

抿着唇,唐小染趴在床上:“家俊,你什么时候弄的这个,我怎么不知道。”

那边沉默了一会,“记不得了,有些话,我,只能这样。”

轻轻地笑了,唐小染一个翻身,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你是真心的吗?”

“嗯。”

“我相信你。还有,我爱你。”

挂断了电话,唐小染将手机放在胸口。慢慢地坐起身子,走到梳妆台前,精心打扮了一番,这才从包里取出一份资料。里面详细着记载着莫婉在美国的一切,所找的那家侦探社办事效率还不错,有些隐秘的事也被挖掘出来。莫婉曾经消失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外界并不知道莫婉去了哪里,而这份报告上,却是详细记载了莫婉消失的那一段时间的一切——染上了毒品,在戒毒所里。

又是拨打了一个电话给了李逸,说道:“我在你的邮箱里定时发了几个东西,等我出事后,麻烦你把它们公布出来。”

“你说什么?”李逸的声音里明显地有着担忧之色。

轻轻的一笑,唐小染慢慢说着:“记得一个小时内来找我。”

挂断了电话,拿起纸和笔,一笔一画地在上面写着,手机铃声响了又响,唐小染没有理会。

一封信写好,唐小染拿起来又是看了一遍,这才将这信和那份报告以及光盘放在一起。拿起了昨天买的安眠药,刚刚倒出来,还未来得及吃下,忽然间外面传来开锁的声音,紧接着卧室的门被人用力踢开,本应该去了公司的许家俊走了进来,看见唐小染手中的药,面色一沉,一步上前,将唐小染手中的药连同瓶子打落在地上。

“你怎么回来了?”

捏住唐小染的下巴,许家俊瞪着她:“电话里,你的声音怪怪的,所以我赶了回来。然后李逸和我打电话,那时我已经快到家了。”

目光扫到梳妆台上的东西,许家俊拿起,看到那份报告,许家俊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什么波澜,只是在看到那封信时,每看一行,许家俊的脸色就难看几分,直到看完最后一行字,许家俊的脸上已经乌云密布。用力地捏住了纸张,几乎是咬牙切齿:“唐小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把莫婉的过去告知天下,我也没有想到她会吸毒。那张光盘既然是她给我的,不利用,岂不是浪费了。”云清风淡的,唐小染说着。

“我不是问这个,”许家俊几乎是咆哮着,“你既然相信我,为什么要自杀!”

“谁说我要自杀了,我已经问过药剂师了,我知道该掌握多少药量。再说,我不是让李逸赶过来了。既然是做戏,自然是要演得像些。”淡淡地笑着看着许家俊,唐小染轻轻说着,“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疯狂。”

“昨天夜里,姐姐和我说了你找她的事,她让我注意着你,不要做啥事,我以为她大题小做,没想到——”拿走梳妆台前的东西,许家俊放缓了语气,“你不要做这些冒险的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还是说,你其实不信我。”

“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办。我能做的,只是通过这个方式毁掉莫婉。”轻轻地说着,唐小染望着许家俊,“我又能怎么办。”

叹了一口气,许家俊拿起落在地上的安眠药,又从包里取出剩余的:“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似乎是再怕唐小染再做出什么傻事,许家俊没有再让唐小染一个人单独呆着,无论她去哪,总会有个人跟着她。

再次被孙泽君喊去了医院,让许家俊派来跟在她身边的张助理在外面等着,唐小染走进了病房。

“恭喜你。”

一进门,便听见孙泽君说道。

“桌上的报纸,你拿去看看。”

注意到床头柜上的一份娱乐报,唐小染拿起来,Vivi因为陷入吸毒门事件,而被迫与聚星解除了合约,而她所接手的女主演的位置也被一个新起之秀所接替。

“看到这个消息,你应该感到高兴吧。一旦莫婉身败名裂,她就没有资格和你争夺什么。但是,我为什么听说,你有过自杀的念头。这段日子你没有来,是不是和这有关!”有些气恼,又有些担忧的,孙泽君说道。

“其实,我原本是打算,在我出事后再将这些事爆料出。你不觉得这样挺好吗。”将手中的报纸扔回到了原处,唐小染轻轻弯起唇,“没有想到,家俊会替我做了这些事。”

“你疯了。”盯着唐小染,孙泽君说道。

注意到了什么,唐小染凑近到孙泽君的身边,盯着他的眼睛,注意到他那如炬的目光:“你骗我。”

“是,我只是想让你留下来。”没有掩饰,孙泽君说道,“唐小染,我现在真的弄不懂你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我没说我要自杀啊,那些药剂,抢救及时的话,不会有什么危险。”轻轻叹了一口气,唐小染说着,“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也好。我也可以去找我的孩子。”

“唐小染!”

“她杀了我的孩子,可是她依旧逍遥,还要抢走我的丈夫。我不能杀了她,所以我想赌下,不过家俊阻止了我。只是,目前的情况,我也算是满意。演艺圈,她应该是呆不下去了吧。”手抵在额头上,唐小染苦涩地笑着,“那个孩子似乎已经带走了我的一切,尤其是知道我一辈子与孩子无缘。”

“对不起,如果一开始我做出了正确的选择,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和你无关。向来情深,奈何缘浅,说的也就是你我。孙泽君,我不会再来看你,你也不要来找我了。小晓的出狱日期快到了,就算她做错了什么事,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去接她出狱吧。”头也不回的,唐小染走出了病房。

外面阳光正好,唐小染接到许家俊的电话。

“你在哪,我去接你。”

一百零三

在医院外面徘徊了一会,远远地看见许家俊的车子驶了过来,唐小染走了过去。打开车门,唐小染坐了进去。车载音响里正放着柔和的轻音乐,听着让人觉得很是舒适。

“那事是你做的?”盯着许家俊,唐小染问道。

“也不完全算是,我只是和李逸说,他看着办。听说几家小报社对这事很感兴趣。”

“她毕竟和你关系匪浅,你这样做,不后悔吗?”盯着许家俊的侧脸,唐小染轻声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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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毛微微挑起,许家俊舒了一口气:“有因必有果。而且,我不想看见你做傻事,唐小染,万一那天你真的吃了药,万一李逸没有及时赶来,万一你出了事,你让我怎么办!”

扯了扯唇,唐小染低声说着:“你还会遇见别的女人,然后娶妻生子。你现在不后悔,将来看见别人儿孙满堂,还是会羡慕的。”

紧紧地咬住了唇,唐小染强挤出一丝笑容:“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感到好累。”

侧目看着唐小染,许家俊说道:“找个时间,我们多去几家医院再看看。”

脸色微微有些泛白,唐小染摇摇头,有些惊慌:“我不要去。万一,所有的医生都没那样说,就这样吧,顺其自然。”

“你又在逃避。”伸手揽住了唐小染,许家俊低声叹了口气。

家门口,戴着墨镜的莫婉正徘徊在那儿,看见许家俊回来,莫婉走上前,拉住了许家俊:“家俊,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了。”

不动声色地挣脱开莫婉,许家俊慢慢开口:“莫婉,我说过,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染上毒品,”瞅着许家俊,莫婉楚楚可怜道,“那时我就想离开瑞恩,可是他不放我走,拿毒品控制着我,后来他一直用这件事威胁我,如果不是我动了点手脚,他的绯闻闹得厉害,我可能就死在他的手上了。”

莫婉忽然间扯开了衣襟,许家俊别过了眼睛,只是莫婉胸口的伤疤却是落在了唐小染的眼里。

“家俊,瑞恩在我的演艺路上是帮助了我,可是他只喜欢男的,对女的很是变态。他鞭打我,用蜡滴我。在外人眼里,他将我宠上天,可是只有我知道我过得是什么日子。吸毒的事,我一直隐瞒得很好,只有他知道。他还是不肯放过我。家俊,我真的只有你了。”

“你不是还有孩子吗?”冷冷的,许家俊开口。

“没有你,我和孩子孩子两个孤苦伶仃的。”低声哭泣着,莫婉哀求着,“家俊,让我回到你身边吧。”

目光落在莫婉身上,看着她胸口触目惊心的伤痕,许家俊摇摇头:“路是你自己选择的,抱歉。”

不再理会莫婉,许家俊拉着唐小染走进了家门。

慢慢地走到沙发上,唐小染坐下,有些闷闷不乐:“为什么看到莫婉那样,我会有种做错事的感觉。”

走至唐小染身边,许家俊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是眼眸:“为了她赌上性命,你觉得值吗?”

唐小染撇撇唇:“谁说会赔上性命的。”

轻叹一口气,许家俊有些头疼地在唐小染身边坐下:“出院后你一直不快乐。染儿,心里不要有那么多的负担。”

唐小染垂下了眼脸,望着交握的双手,强挤出一丝笑容:“没有啊,我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你多想了。”

唐小染的睫毛轻轻地眨动着,唇角强行弯起一个弧度,只是那握紧的双手以及那微微颤抖的身子,显示出了唐小染此刻并不平静。

“一个月了。”扭头看向许家俊,唐小染忽然间说道。

“什么?”

紧抿着唇,唐小染下定决心一般搂住了许家俊,主动献上了自己的唇:“我不想听医生说什么,实践才是最好的。”

明白了唐小染的意思,心中的欲火很容易地就被唐小染引出,只是眼中的情欲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被压制住。拉开了唐小染,许家俊看着她,摇摇头:“不可以,再等等。”

笑着唐小染站了起来:“你不会在外面真的有了女人,然后觉得她们比我好,所以嫌弃我了。”

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唐小染,许家俊说道:“染儿,你现在怎么这么多疑。”

恼怒地瞪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冷冷地说着:“我一直都是这样。”

走进卧室,重重地将门关上。

神色有些凝重地看着那紧闭的房门,想起唐小染在单独一个人时经常会拿出之前买的婴儿的衣服发呆,她心里还是在意着,如果不是失去了那个孩子,她也不会想到那样极端的方式。她一直都没有释怀,所有的幸福,都随着那个孩子的离开和医生的那一句话而消逝了。

有些烦躁的,许家俊点燃了一根香烟,烟头的猩红在许家俊之间忽明忽暗,白色的烟气升起,模糊了许家俊的视线。将最后一口烟吸完,烟头按进到烟灰缸里,许家俊走进了卧室。

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听着男人窸窸窣窣的脱衣声,被子被掀开,腰被揽住,身子被拉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有些抗拒的,唐小染挣扎着:“我现在没有心情。”

耳边传来许家俊低沉的笑声,耳垂被含住,只感到一股电流在身体里流窜,很快,唐小染的抗拒在许家俊面前丢盔弃甲。许家俊的动作很轻柔,唐小染还是忍不住地喊了一声:“疼。”

看着身下的女人,她嘟囔着嘴,脸上却是一副乐在其中的神情,虽然知道刚刚她多半是在撒娇,许家俊还是放缓了动作。欢爱过后,许家俊抱着昏昏欲睡的唐小染去了浴室,帮着她清理了身子。

半睡半醒中,唐小染闭着眼睛:“家俊,我想去国外散散心,在这儿触景伤情,我怕我会疯了。”

拿着浴巾裹住唐小染的身子,许家俊迟疑了一下:“想去哪?我陪你去。”

“不,我想一个人静静。”

睁开了眼眸,看着许家俊,唐小染犹豫着要不要把前几日的检测结果告诉他。因为觉得精神不好,瞒着许家俊唐小染偷偷地去了咨询了心理医生,得出的结论是流产后的抑郁症,医生的建议是不要总想着这事,保持心情愉悦。

“我不放心。”许家俊勉强笑笑,“一来,你现在不适合一个人外出。二来,我怕你会一去不回。选个地方,定下日子,我陪你去。”

轻咬了下唇,唐小染没有再说什么,眼神示意着许家俊抱起她,打了一个哈欠:“我困了,想去睡觉。”

早上起来家里空荡荡的,微波炉里留着许家俊做好的早饭。将煎蛋和牛奶取出,心满意足地唐小染吃饱了肚子。收拾好屋子,听见开锁的声音。

“染儿,挑个地方。”一进门,许家俊就急匆匆地说着,将手中的一摞东西放在唐小染的面前。

“这是什么?”看着这个如同相册一样的东西,唐小染问道。

“正好有个朋友是开旅行社的,所以从他那儿拿了一些资料。”

拿起一本,唐小染翻开,是介绍国外景点的。抬眼看了一下许家俊:“你的速度还真快。”

眼眸重新落回到了手中的图册上,唐小染慢慢地看着。她看得很仔细,偶尔会蹙下眉,慢慢的眉宇又会舒展开,嘴角溢出淡淡的笑意。眼皮轻垂时,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慢慢的,一页一页地翻动着纸张,在翻到一处时,唐小染的动作顿下来了。

“纳玛吉国家公园,位于澳大利亚阿尔卑斯山脉之中,距离堪培拉45分钟车程。这个公园是绝佳的丛林健行、骑山地自行车和攀岩的地点,有很多露出地表的花岗岩石可供攀爬。纳玛吉和邻近的铁宾比拉自然保护区里都保留着2万多年前生活在这里的努纳瓦土著的大量遗迹。”轻轻地读着,唐小染合上了手中的图册,看向许家俊,“家俊,我们去那吧。”

思索了一会,许家俊否决了:“如果是澳大利亚的话,悉尼不好吗?体力运动太多的话,我怕你吃不消。”

有些闷闷不乐的,唐小染轻咬了下唇:“我只是想要发泄一下,心里堵得慌。”

看着许家俊那深邃的眼眸,他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他的眼里的不赞同之色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一切尽在不言之中。唐小染舒了口气:“也行,顺便还能去看场给歌剧。”

“嗯。”重新将桌子上的宣传图册整理好,许家俊说道,“收拾一下,我们出去。”

“去哪?”

“有场饭局。”

福禄酒楼是A市最新开的一家饭店,走进去是一个偌大的厅子。大厅里的池水中,假山屹立在那儿,红色的鱼儿围绕假山在水中嬉戏着。地面上铺着黄色的木质地板,长长的走廊两旁是一个个独立的包厢,天花板上挂着的宫灯轻轻晃动着。

领着唐小染走进一间包厢,唐小染发现里面的人虽然大部分都叫不出名字,但是看起来七分眼熟。环视了一下,唐小染发现除了她这外,再无女眷。

拉着唐小染入席,许家俊解释道:“这是私人聚会,所以不携带女伴。子墨执行任务受了伤,不方便过来。”

“是啊,所以也就只有你一个女的。”一人嚷嚷道,“其实我还是想不明白,单身一人多好,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那你还一辈子不结婚了?”

“结婚?我们这样的人,婚姻还不是长辈的利益工具,没意思。”

听着几人的你一言我一语,唐小染望向许家俊,动了动口型,无声地问道:“你为什么结婚。”

对上唐小染的眼睛,许家俊笑笑,亦无声地回答着:“无可奉告。”

唐小染眯起了眼睛,未待发作,忽然间听见一人说道:“家俊,其实以前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莫婉。”

一句大煞风景的话让整个包厢安静下来,很快又有人打了圆场:“乱说什么呢,来来,喝酒。女士的话,喝点红酒?”

“不。”手挡在唐小染的酒杯上,许家俊笑道,“她酒量不好,现在也不能喝酒。”

“因为流产了?”那人似乎不罢休地又说道,“家俊,莫婉前几天还和我哭诉,说她有了你的孩子。”

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哄的一下燃烧起来,许家俊没有打算搭理那人,而是关照着唐小染:“饮料凉,最好也不要喝。不如,我让人给你炸点果汁,或者泡点花果茶。”

“我还听说,关于莫婉的那些资料出于你手,是经你默认的。”

“胡宣,我知道你以前喜欢莫婉,”沉下脸色,许家俊冷冷地说着,“莫婉已经不再是当年你我认识的莫婉,她怎么说,你便怎么信。你这么替她说话,无非是你暗恋过她。”

“我没想到你是那样一个不负责的人。”

盯着胡宣看了一会,许家俊忽然间笑道:“原来那上的人是你。你爱一个人也够糊涂的,她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

“你什么意思?”

“如果莫婉真的有了孩子,我想孩子的父亲我也知道是谁了。”意味深长地看了胡宣一眼,许家俊眼里掠过一道讥讽之色,“需要我去酒店调出录像吗?再者,前台也会有你们的开房记录。你们的协议是那晚开始的,不过我就奇怪了,如果你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帮着她得到另一个男人。”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眼里闪过不自然之色,胡宣慢声说着。

“不明白?”许家俊似笑非笑,“那张光盘,如果传播到了网上,你应该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什么光盘?”有人好奇地问道。

许家俊笑着摇摇头,没做回答,而是看着胡宣。

“你还要伤害她!”

“伤害谁?”露出了一副困惑的神情,许家俊轻声问道,眼眸里渐渐地凝结住了厉色,“既然敢把光盘给我,就不应该害怕什么。胡军,是你说还是我说。”

“腾”的一下,胡军站了起来:“许家俊,我们去外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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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和家里人吵了一架,莫名其妙的事,感觉只要是家长,说的话就一定是对的,我们这些做小辈的怎么做都是错的,心情很糟。平静下来码字,又困了,所以先发这么多字。明早早起,再把后面的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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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四

推门进去,许家俊已经挂断了电话。听见了声音,本是站在窗边的许家俊转身看着唐小染,扬起了唇角,走向了她,伸手拨弄着她的头发:“头发洗了吗?温泉水里有硫磺,对你的头发不好。”

“只是泡了一下。刚刚你在和谁打电话?”尽管许家俊掩饰得很好,但是唐小染还是在他的眼中发现了一丝焦虑,“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低头在唐小染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许家俊笑笑,“你在这休息一会,我出去办点事。”

轻轻地咬了下唇,唐小染点点头,走向了床边:“嗯,我先睡一会。你不要回来太晚。”

看着唐小染钻进被子里,许家俊这才离开。耳尖地听见关门的声音,唐小染立刻坐了起来,整理好衣服,拉开门追了出去。

会所外面,看着许家俊的车子飞驰而走,唐小染招手拦了一辆车子,紧跟在许家俊车子的后面。

车子在江边停下,唐小染看了一眼计程器上的价格,8元,拿出10元钱塞给司机:“不用找了。”

急匆匆地下了车,这才发现,那长江大桥的边上竟是黑压压的一片人群。走近,发现竟有警车也停在这儿。长长的警戒线拉起,几个警察在那疏散着人群。挤到了最前面,唐小染发现许家俊在警戒线的里面,他的身边还有着几个警察,在仰头说着什么。

抬首望去,那70多米高的桥身上,站着一个人。即便相隔得有些距离,唐小染还是认出了那人是,莫婉。

“听说这人是个女明星,因为丑闻曝光,想不开,想要自杀。”

“听说她要在临死前见她的初恋情人。”

身边的人在那唧唧咋咋地说着,唐小染又觉得头疼了。按住了太阳穴,不想再看下去,挤出了人群,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打通了许家俊的手机。

那边很快就被接通。

“家俊,你现在在哪?”目光落在站在大桥桥身的那一个身影,唐小染故作轻快地说着。

“我,有点事。”

“很重要吗?不方便告诉我?”

或许是听出了什么,许家俊问道:“你现在在哪?”

“在会所里啊。”唐小染慢慢地踱步走着,在江边一个供路人休息的休闲长廊处停了下来,坐在了长条凳上,嘴角轻轻扬起,“你要是忙的话,我就挂了。”

“等等。”喊住了唐小染,许家俊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静静地坐在那儿,唐小染等着许家俊的解释。忽然间,电话的那一端嘈杂起来,有人在喊许家俊的名字,似乎现场有些混乱。

“我回去再和你说。”

“嗯。但是我要先挂电话。”不等许家俊再说什么,唐小染挂断了电话,再次地望向桥身上的那个身影,轻轻地笑了下,转身离开。

他来找莫婉,她本可以不在意,但是她无法忍受他瞒着她。许家俊的这个举动,让她的心里堵得慌。他在电话里的掩饰,更是让她无由得觉得烦躁。

“小姐,店里在做活动,现在拍摄个人写真不仅可以打折,还会免费赠送底片10张,水晶相册一个,大幅挂像一个,桌面台历一个。小姐,需要进去看看吗?”

看着抱着宣传单、笑容满布地看着她的学生打扮的女孩,唐小染接过了单子,想了想,走进到了店里。

见有人上门,女店员很热情地接待了她,招呼着唐小染坐下,倒了一杯水递给唐小染,拿出价格表细细地和唐小染说着:“这一套,原价800,现在优惠,只需要339,三套衣服可以选择。很多人都选择这一个。”

“就这个吧。”唐小染点点头,其实进来只是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想要挥霍一下缓解一下心情。

交了定金,约好了时间,唐小染走出了摄影店。慢悠悠的在街上晃荡着,包里的手机一遍又一遍地响着。终于在手机又一次地响起时,唐小染皱着眉头拿出了手机,看也没看地救按了接听键,没有好气地问道:“有什么事?”

“小染。”似乎是听出了唐小染语气里的不愉快,那边的人小心翼翼地说着,“我打扰到你了?”

听出了是孙泽君,唐小染心情变得更糟:“你们为什么一个个地都要来烦我。”

“小染,骗了你,我很抱歉。我今天要出院了,你能来一下吗?”

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唐小染简单而又快速地说着:“孙泽君,我只想要平静的生活,我们之间已经错过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来打扰我。你为救我而受伤,我很抱歉。那段日子,我已经尽全力地照顾你了。你骗我说你的眼睛失明,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从今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找我。”

“你变了。”孙泽君沉默了一会,淡淡地说着,“你已经喜欢上了许家俊,是吗?可是他现在在哪,你又知道吗?”

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唐小染咬紧了唇,直至咬得生痛,唐小染才慢慢地松开:“我知道。孙泽君,你想说什么?想要挑拨我和家俊之间的关系?我也不想闹出人命,家俊现在去救莫婉,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你就不怕莫婉以死相逼,要许家俊娶她?”

“那也要我们先离婚再说。可惜,我不想离婚。”

孙泽君低低地笑着:“为什么你在得知我要毁了婚约时,表现得那样平静。我在你心中,难道还不如他吗?”

“你在乎吗?”仰头看着蓝天,刺眼的阳光让唐小染微微眯起了眼睛,“那时的你根本就不在乎,四年我换来了什么?我累了,也不想再和你玩下去。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一个人。孙泽君,我不明白你究竟在坚持什么,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回不去了吗?小染,我相信亡羊补牢这个成语,只要你给我机会。”

“孙泽君,为什么和你沟通这样困难。”唐小染烦躁地说着,“我已经给了你太多的机会,是你自己放弃了。我们走到今天的这一步,是你,完全是你一手促成的。我手机没电了,再见。”

挂断了电话,翻看着通话记录,发现之前的十几个电话都是许家俊打过来的。想要回拨过去,只是在电话还没有连接通之前,唐小染迅速地又切断了通话。抬起眼眸,看见两个人走进路边的一家餐厅,唐小染有些好奇,刚刚那两人她若是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左佑和唐传政。

“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心中好奇,唐小染挪动走进了那家餐厅,四下看了看,迅速地低下了头,走到两人相邻的位置坐下。

很快便有服务生前来,点了一杯红茶和一小盘点心,唐小染靠在沙发上,听着那两人的谈话。

“对不起,还是没有小姐的消息。”

“没关系,实在不行,小晓这个女儿我就认了。她出狱的时间也快到了,你安排一下,找个时间让我们见个面。”

“干爹,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我自有盘算。听说,你们唐老板在和一家珠宝公司合作。”

“是,策划部已经在编写方案。外联部也在联系模特,是一个才走红的明星。”

“我要你……”

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是听不清楚。唐小染皱紧了眉头,心里隐隐地有种不安的感觉。

“那好,就这样吧。”

在两个人路过唐小染的桌子旁时,唐小染一手撑着额头,侧着身子坐着,慢慢地吸着杯中的红茶。直到两个人走出了餐厅,唐小染这才招呼着服务生过来结了帐,急匆匆地走了出去,拦下一辆车子直奔向唐氏公司大楼。

一路上,唐小染都在想着之前左佑和唐传政的谈话。之前觉得左佑有些奇怪,如今看来,她的猜测也得到了证实。只是,唐小晓为什么会成了唐传政的女儿。这一点,唐小染感到了一丝疑惑。

走进公司,唐小染被前台小姐拦住。礼貌性的,前台小姐微笑着:“小姐,你要找谁?”

“你们董事长。”

“预约了吗?”

虽然唐小染的身份已经被公开承认,只是这座公司大楼她几乎没有来过,认识她的人自是不多。唐小染刚要说什么,恰好左佑送着一个客人出来,看见唐小染,左佑笑道:“唐小姐,你来找唐董?和我一起上去吧。”

说着,又和前台小姐介绍着唐小染。

有些错愕地看着唐小染,前台小姐慌忙地道着歉。摆摆手,唐小染和左佑走进了直达顶楼的电梯。

抱着双臂站在那儿,唐小染看着金属的墙壁上倒映着的身影,紧紧地抿着唇。

“唐小姐今天怎么想起来公司?我听唐董说,他希望你辞去报社的工作,来唐氏上班,你一直不愿意。”打破了沉寂,左佑说道。

“我不喜欢在家族企业,”唐小染笑笑,“我这个人,没什么经商头脑,所以,还是弄弄文字就好。”

“我倒是听说,当年孙氏面临破产,没有一家银行愿意贷款,结果唐小姐一出面,这事迎刃而解。”

105不安

听着唐小染把事情说了一遍,许家俊微微蹙眉:“他们发现你了?”

“应该没有吧。”唐小染思索了一下,“大概。”

“不要说什么大概,这事可不是开玩笑的。”许家俊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好奇心害死猫,以后再遇见这样的事,你单独一个人时,能有多远就躲多远。”

“其实,左佑看起来不是很坏。”唐小染轻轻地说着,“我找你去查他,就是因为我不敢相信,那样一个人会对木华居心悱恻。”

“坏人的脸上不会写着我是坏人几个字。”许家俊眼里流露出讥讽之色,“这些事,你不用去管,你的父亲会处理好的。”

“可是,爸爸现在的行动还不是很方便。我有点担心。”敲了敲额头,唐小染有些苦恼,“放着一个狼在身边,我有点担心。而且,爸爸的这次合作,我总觉得会出什么问题。”

“你很担心?”

“爸爸的身体最近不好。”注意到许家俊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怪异,唐小染问道,“你怎么了?”

嘴角轻轻地勾起一抹弧度,许家俊缓缓说道:“你变了。”

“变了?”

“你开始在意着你的父亲。”

眼眸垂下,唐小染轻声说着:“他住院的那段时间,我害怕过,害怕他会和妈妈那样,撒手而去。或许在生命的面前,什么都不重要了。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唯一的父亲。这次我决定留下来,或许帮不了他什么,但是要我在这种情况下离开,我做不到。”

“可是你并没有释怀。”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这个事实,许家俊手搭在了唐小染的肩上,“留下来也行,但是如果你的精神状态还是不好,哪怕是用强的,我都要带你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盯着许家俊,唐小染的唇角边慢慢绽放着笑容:“我没什么事。”

“可是我觉得你比以前更加多疑。”手指滑上唐小染的脸颊,许家俊徐徐说道,“你既然跟过来了,为什么又独自一人走掉。”

“怎么,想秋后算账。”仰起头看着许家俊,在他幽黑的眼眸里看见了她的影子,“我还想问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去哪了。”

“告诉你有用吗?我不想把你推到风尖浪口。被那么多媒体包围着,那种感觉你不会喜欢。”

“可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瞒着我。”

客厅里的座机响起,唐小染推了下许家俊:“去接电话。”

“你还是没有全信我。”许家俊有些无奈地说着,拿起了电话,“哪位?妈。”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许家俊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望了唐小染一眼:“染儿她不在,妈,你不要擅自替我做决定。随随便便一个女人说有了我的孩子,你便相信?要是那样的话,我不如去抱养一个孩子。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妈,你何必为了一个外人如此上心。”

重重地挂断了电话,许家俊的神情有些阴郁,靠在沙发上,许家俊手抵着额头,眼睛闭上:“我觉得我可以理会到三明治里面的夹心的感受了。”

“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多少猜出了许母说了些什么,唐小染走到许家俊身边,坐下,凑到了他的唇边,“只要你妥协,就不必再做三明治里面的夹心。左手老婆,右手母亲,的确是很难哦。万事孝为先,不如你——”

猛然间,许家俊睁开了眼睛,目光如炬,几乎要将唐小染焚烧了一般,话语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你敢再动离开的念头试试。”

“这不是怕你为难嘛。”搂住了许家俊的颈子,唐小染丝毫没有在意他那一副吃人的神情,笑嘻嘻的,“人都说,妈就只有一个,老婆可以再找。”

轻轻捏了一下唐小染的鼻子,许家俊颇有些无奈:“试探我?妈也只是以为莫婉怀了我的孩子,而你,只要说清楚就没什么大事了。”

唐小染的神情渐渐黯淡下来,站起了身子:“我好像有点饿了,我去弄点吃的。”

“唐小染。”平静的声音喊住了唐小染,许家俊慢慢地走到她的身边,从后面搂住她,贴近她的耳边,“我也饿了。”

温热的气息吹拂过耳边,痒痒的,唐小染身子不由一颤,舌头几乎打结了一般:“饿,饿了,你和我说干什么。”

“你知道的,我想吃的,是你。”满意地看着唐小染从耳根到脸颊红了,许家俊轻笑着,“怎么还会害羞。”

唐小染紧紧地抿着唇,感到身后的男人的吻落在了她的颈子上,一路下延,本是放在腰上的手也是不安分地向上移动着,有些慌了:“你不是是想在这里?”

耳边传来许家俊的轻笑声:“换个方式,不觉得刺激吗?”

“我不要。”唐小染扭动着身子挣扎着,想出了一个蹩脚的理由,“窗帘没拉,万一被人看见了。”

片刻后,看着许家俊拉上窗帘再次走向她,唐小染露出了一副苦瓜脸,转身想逃,却被许家俊一把抓住。只是许家俊并没有将她就地正法,打横抱起了她,走进了卧室。

一个多小时后,吃得很饱的许家俊坐起了身子,看着身边紧闭着双眼的唐小染,伸手轻轻地将她额前的碎发理顺,细细地描绘着她的眉。她的心思,他依旧是猜不透,总是觉得她就像是一阵风,稍不留神,就会从指缝中溜走,抓都抓不住。唯有将她紧紧地搂住怀里,才能感到她是真是的存在。

伸手按住了许家俊的手,唐小染声音细小:“家俊,我浑身没力气。”

“还是饿吗?”

一句话,驱走了唐小染的睡意,睁开了眼睛,猛地坐起了身子,警戒地盯着许家俊:“你什么意思!”

抿着唇轻轻地笑了,许家俊好整以暇地盯着唐小染,目光落在了她胸口。顺着许家俊的目光向下看去,唐小染后知后觉地想起她身上不着一物,满身都是暧昧的痕迹。拉起了被子,唐小染裹在了身上,遮得严严实实。

“本来是饱了,可是刚刚被你一闹,又有点饿了。你说,你是不是该满足我?”有些坏坏的笑着,许家俊伸手就要去拉唐小染,却是被她躲过。

身子向下一滑,又是睡到了床上,鸵鸟般地钻进被子里,唐小染闷闷的声音透过被子传了出来:“就算是机械表,也要上个发条才能走到。许家俊,你就知道榨干我!”

听见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唐小染慢慢地探出脑袋,露出一双眼睛,看着站在床边穿衣的许家俊:“你要去哪?”

回头看着唐小染,许家俊唇角杨起了一个弧度:“不把你喂饱了,你又要抱怨,想吃什么?”

“皮蛋廋肉粥。”想了想,唐小染说道,“或者山楂粥也可以。”

许家俊出去后,唐小染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倒也是睡不着了。起身捞了一件睡裙穿在身上,打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走至厨房门口,看着在那忙碌的许家俊,唐小染咬紧了唇,感到了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手背上,唐小染抬手摸了摸脸颊,不知不觉地竟是哭了出来。手捂住了唇,在许家俊注意到她之前,轻轻地踱步到了客厅。

许家俊准备去喊唐小染起床时,在客厅里看见了他要找的人。她慵懒地依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上夹着一支烟,烟雾弥漫在她的四周,遮住了她的容颜。

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许家俊疾步走了过去,一把夺过唐小染手中的烟,狠狠地按在烟灰缸里,想要责骂,只是看见唐小染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又不忍心责骂,压低了声音,许家俊说道:“不是说过了,不要再吸烟。”

“云里雾里,看得不真切,才会有安全感。”唐小染慢慢地抬眸看着许家俊,“烟气围绕在你身边时,看见的只有烟气,剩下的都是模糊不清,这样被烟气包围着,心里才觉得安心。”

“你还是对我不放心?”俯下身子,许家俊问道。

眼里闪过迷惘之色,如同一个受惊吓的小兔子一般,唐小染眼里闪烁着泪水,眼底深处,流露出一丝无助:“我是对自己没信心。讳疾忌医,可是我就是不想去医院。你真的想好了,如果我们一直都是丁克一族,你真的不在意?到了晚年,别人家里儿孙满堂,你这边却冷清清的。你真的不在意?”

“绕来绕去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许家俊声音低沉绵长,目色柔和了几分,“如果真的不能有孩子,我也就认了。如果你觉得寂寞,我们可以去抱养一个。”

眼睛又有些湿润了,唐小染别过了目光:“你家里人呢?”

“染儿,你再这样东想西想,我觉得我们还是出去散散心比较好。”

“不要!”一口否决,唐小染揉了揉眼睛,“这个时候,我不想离开。我不想让爸爸孤军奋战。”

“留下来,你又能帮上什么呢?如果,你又冒出想要自杀的念头。”

“你?”

“对不起,我看见了你包里的病单。”

“其实没有那么严重,我没有动过自杀的念头。”故作轻松地说着,唐小染挤出一丝笑容。

“你看着我。”见唐小染不为所动,许家俊猛的拉过唐小染,用力地捏住她的下巴,发泄一般地啃咬着她的唇,“知道吗,不安的是我。我真怕有一天,你会忽然间就消失。茫茫人海中,再也找不到你。”

客厅里的座机又在响起,许家俊没有理会。

推了推许家俊,唐小染说道:“电话。”

“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人。”许家俊有些不耐烦地说着,盯着唐小染,“你听见我刚刚说的话了吗?孩子和你要我选择的话,我选择的是你。其它的事,我会慢慢解决。妈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只是被莫婉这样一闹,她抱子心切。”

看着唐小染神色又黯淡了几分,许家俊揉揉唐小染的头发:“放心。饭要凉了,去吃饭吧。”

只是客厅里的电话一直在不停地响着。

“还是去接了吧。”

唐小染拿起电话,有些意外:“小翠?”

“你赶快开电视。”电话里,甘小翠的声音有些焦急,“怎么打你手机老是打不通。”

------题外话------

这是补上昨天的,晚上再更新今天的。

一零六

挂断了电话,唐小染有些发懵。

“有什么事吗?”见唐小染面色不佳,许家俊问道。

目光慢慢地移到了挂在墙壁上的电视上,唐小染摸索到了遥控器,打开电视,很快就知道了甘小翠所说的是什么事。

“请问你为什么要自杀?是因为吸毒的事吗?”

“我不否认我吸过毒,但是这和我自杀无关。”

“那么是为了什么?”

“因为感情上的事。这儿是我长大的城市,这儿有我所爱的人,落叶归根,所以我回到这里。只是时过境迁,我爱的人,他现在有了家室,我本不想打扰他们,可是他们的婚姻并不幸福。而且,我亲眼目睹,他的妻子和她的前未婚夫纠缠不清。如果两个人不相爱,那我不觉得插足在他们之间算是第三者。更何况,我有了他的孩子。只是他,一直放不下他的责任。我不知道是谁把我的过去挖出来告知媒体,现在的我,有种身败名裂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这样,他才抛弃了我。可是,今天我站在桥上时,他来了。我想,他还是爱我的。”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不打算放弃我的演艺事业,过往的事不能代表什么,而我有信心,我会重新站起来。至于孩子,我会把他生下来,他认不认这个孩子无所谓。或许有些人认为我这样做是在破坏别人的家庭,可是,如果一个人的家庭轻易地就会被破坏,那他们之间的感情本来就不深。”

“那么,那个男人是谁?”

“我已经回答了你们那么多问题,今天我也有点累了。你要是还有什么问题,可以去问我的助理,或者改日再来问我。”

屏幕里,莫婉所处的地方看起来是一间病房。本是坐在床边的记者起身:“谢谢莫小姐的配合。据我所知,莫小姐之前一直以Vivi自居,从来没有说出过你曾经的名字。这次,你当着几亿观众的面子,公布了这个名字,是不是代表着什么?”

“因为我的小姨是一个当红的演员,我不想让别人说我是借助她的光环。其实,最主要的,这个名字会让我想起过去的时光,想到他。如果他在看的话,我想要告诉他,我爱他,我永远不会放弃他,哪怕是会赔上我的名声。”

夺过唐小染手中的遥控器,许家俊“啪”的一声关掉了电视,有些烦躁:“明天的有关娱乐报纸,不会出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防得了吗?”唐小染扯了扯唇,“我想,很快,各大论坛上都会活跃起来,天涯上应该又有可以活跃的话题了。她说,她有了你的孩子。”

“你知道,这是假的。”

“我知道又如何?别人会怎么想?这种事,本来就是说不清。人多嘴杂,现在被她这样一闹,不是你的也会被说成是你的。然后呢?接下来会怎样?她以此来威胁?”

“我没有碰过她!”

“我知道,可是你家的其他人会信吗?比如说,你的母亲?”扯过了靠垫,唐小染抱在了怀里,紧紧地咬住了唇,身子在微微颤抖,“她以自己的名声在撒这个谎,假亦真时真亦假,所有的人都会认为,那是你的孩子。再加上你和我的婚姻不圆满,或许更多的人会认为我离开是最好的。”

“够了!”双手按在了唐小染的肩上,许家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如果真的那样,不要管其他人怎么想。我们过我们的日子,就算外面闹翻了天,又与我们何干。”

唐小染鼻子发酸,泪水慢慢地又在眼眶凝聚,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

“现在怎么怎么爱哭。堆积女孩眼泪的水池马上又要满了,超过了男孩眼泪的水池,鲁西西总不能再把阀门打开吧。不哭了。”伸手拭去唐小染眼角的泪水,许家俊低声劝道。

“你多大了,还看这些童话。”抽了抽鼻子,唐小染想笑,但是心里发酸,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

“在你的枕头底下发现的,随便翻了翻,刚好看到这个。”

“那是小时候,我很喜欢的一本书,是我9岁生日的时候,妈妈送给我的。胎教的话,我想这些故事——”刹然间,唐小染止住了话语,双手紧紧地扣住怀中的靠垫。

似乎没有察觉出唐小染神色的异样,许家俊慢悠悠地说道:“多看看故事很好,姐姐的一个朋友是个音乐家。据说她母亲在怀着她的时候,在上海看了一场歌剧,然后你猜怎么了?她生下来就对音乐有着特殊的喜好,两岁时还学着电视上的人有模有样的在那打着拍子。我们的孩子以后要是成了一个作家,也挺不错。龙凤胎最好了,男的和我姓,女的和你姓。”

手抵在许家俊的唇上,唐小染轻轻地说着:“你不用安慰我了。”

握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笑笑:“我一直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着奇迹,在你从手术室出来后,我问过你的情况,当时的回复是流的很干净,没有做清宫的处理。医生告诉我们你不能再有孩子,已经是几个小时后的事情。这几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你调查了什么?”

“没有。”许家俊摇摇头,“我只是想,如果你失去了生育的能力,为什么当时医生不告诉我们,而是在过了几个小时后才说。如果是怕我们接受不了,早说晚说又有什么区别。”

死灰一般的眼睛里慢慢蒙上了一道色彩,唐小染喃喃开口:“这样的话,那是不是还有希望。”

将唐小染拉到了怀里,许家俊徐徐说道:“所以不要乱想,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接到唐传国的电话时,许家俊正在电脑上听着国外项目的一个负责人汇报着近期的工程进度,手机响起,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人名,许家俊示意着那人先切断视频,这才拿起手机,不待那边说什么,许家俊开口说道:“电视上的事都是子虚乌有的,唐叔,我没有负染儿。你想让我证明?可以,我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做。”

挂断了电话,忽然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又响起,许家俊有些头疼,今晚注定会有些不得安宁。

打开门,许雯一步垮了进来,眯着眼睛盯着许家俊:“你行啊,平时看起来不哼不响的,竟然可以把两个女人的肚子搞大!”

伸出两根手指,许雯在许家俊面前比划着,似笑非笑:“你什么时候和莫婉旧情复燃了?不是我说你,回头草可以吃,但是也要看是什么样的回头草。你忘了当初莫婉在和你分手说的话了?为了梦想可以放弃一切。你说你,这样的女人你还要她做什么!”

“姐。”

“别打断我,折断莫婉双翼的人是你。我知道你是替你那未出生的孩子打抱不平,心疼你的宝贝。但是你怎么可以搞大人家的肚子!”

“姐。”

“还有啊,她寻死觅活的,你去凑什么热闹。现在好了,被这样一炒作,所有人都知道啊,她莫婉怀了你的孩子!而且妈,认定了那个孩子。奶奶虽然不喜欢莫婉这样,可是毕竟莫婉的肚子里有货,她现在也有点犹豫。至于爷爷,你知道的,他一向是顺着奶奶。你说,你该怎么摆平这件事!”

“姐, 你能不能让我说一句!”提高了声音,打断了许雯的话,许家俊叹了一口气,“莫婉如果有了孩子,那也和我无关。 如果他们坚持要那个孩子,只怕结果会让他们失望。因为百分百,那个孩子不是许家的。”

挂断了电话,唐小染有些发懵。

“有什么事吗?”见唐小染面色不佳,许家俊问道。

目光慢慢地移到了挂在墙壁上的电视上,唐小染摸索到了遥控器,打开电视,很快就知道了甘小翠所说的是什么事。

“请问你为什么要自杀?是因为吸毒的事吗?”

“我不否认我吸过毒,但是这和我自杀无关。”

“那么是为了什么?”

“因为感情上的事。这儿是我长大的城市,这儿有我所爱的人,落叶归根,所以我回到这里。只是时过境迁,我爱的人,他现在有了家室,我本不想打扰他们,可是他们的婚姻并不幸福。而且,我亲眼目睹,他的妻子和她的前未婚夫纠缠不清。如果两个人不相爱,那我不觉得插足在他们之间算是第三者。更何况,我有了他的孩子。只是他,一直放不下他的责任。我不知道是谁把我的过去挖出来告知媒体,现在的我,有种身败名裂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这样,他才抛弃了我。可是,今天我站在桥上时,他来了。我想,他还是爱我的。”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不打算放弃我的演艺事业,过往的事不能代表什么,而我有信心,我会重新站起来。至于孩子,我会把他生下来,他认不认这个孩子无所谓。或许有些人认为我这样做是在破坏别人的家庭,可是,如果一个人的家庭轻易地就会被破坏,那他们之间的感情本来就不深。”

“那么,那个男人是谁?”

一零七

“莫婉,你这样值得吗?”倒了一杯水,胡宣递给莫婉,“他毕竟是有妻室的人。”

“有什么关系。”莫婉微微弯起了唇,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我有这个宝压在这儿,还怕什么。”

“你明明知道这是假的,纸是包不住火的。”

“等到家俊离了婚,找个机会假装流产,不就成了。”

“莫婉,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执迷不悟。你住院后,他来看过你吗?”

“他现在不过是气我当初负了他,我就不信我们从小到大的感情比不上他这一年的感情。而且,我已经下了猛药,也由不得他。”

“你太天真。”将一份杂志扔在莫婉身边,“你自己看。”

本是随意地翻看着杂志,只是越往下看,莫婉的脸色越是难看。

“前天你和记者说的那些事,今天一份报纸都没有登出,网上关于这一切的视频也消失了。现在,各大媒体报道的是他许大总裁的成功史和站在他身后的女人。昨天许家俊在电视台做客时,当着所有人的面和唐小染说了八个字。”

“不要说了!”用力地将杂志砸在了地上,莫婉颤抖的手指着病房的门口,“出去,你出去!”

“莫婉,你何必这样。”

“我叫你出去!”拿起枕头砸向胡宣,莫婉忽然间又喊住了他,“等等,你打电话给家俊,就说,他要是不过来,我就死给他看。”

“莫婉!”

“你打不打。”

凝视着莫婉一会,胡宣拾起落在地上的枕头和杂志,拨通了许家俊的电话。

接到胡宣的电话时,许家俊正在帮着唐小染挑选写真的风格。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在屏幕上那一串数字,许家俊直接挂断了电话。没过一会,电话又是打了过来。看了一眼在和化妆师说着什么的唐小染,许家俊走到了外面,接通了电话:“有事?我没空。你告诉她,如果真的想死,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安安静静地了结此生,不要像上次那样,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还有,你请她想好要如何圆了孩子这个谎。”

挂断电话,想了想,许家俊将这个号码拉黑处理,走回到了店里。

“这个,是不是太露了。”看着样片上的女人,唐小染摇摇头。刚刚许家俊看见这组照片后,硬是要她选择这组风格。

“趁着年轻,选择不同的风格,这要是过了这个年龄,想照这样的都不行了。”

“你们的摄影师是谁?”在旁边听了一会,许家俊问道。

“是安安,其他的都出去拍外景了。”

“女的?”

“嗯。”

“那就选这套。这个叫什么?”

“惹红尘。”

化好妆后,唐小染跟着临时顾问去了选衣室,在看见那件大红色的纱裙后,唐小染下意识地想要逃跑,只是刚刚后退了一步,身子便撞到了什么。

“你怎么跟着进来了!”唐小染有些窘迫。

“看你们半天没出来,有点着急。”

“万一我脱下还没穿好,那还不被你看光了!”

手托着下巴做出思考状,许家俊恍然大悟:“这倒是。不过,老婆,你怕什么。”

看着年轻的顾问在一旁抿唇偷笑,唐小染愈发地感觉不自在:“你去外面。”

将许家俊推到了外面,唐小染拉上了门帘。

“你们的感情很好,还在恋爱中吗?”女孩一边帮着唐小染换着衣服,一边问道。

灿灿地一笑,唐小染摇摇头:“我们已经结婚了。”

“是吗?”女孩满脸的诧异,“新婚燕尔?”

“不是,已经有一年了。”

“我听过来人说,男人一般只会在恋爱时期才会处在热恋状态,一旦结了婚,热情就会慢慢磨灭。新鲜感一过,如果有个年轻的女人再一诱惑,男人出轨的可能性就来了。就说最近看的一过电视吧,女孩的母亲说了,这没结婚之前,那男的把女友的例假记得清清楚楚,还记得打电话过来叮嘱。这一结了婚,连自己的老婆怀了孕都不知道,最后还弄个流产,差点就离婚了。能一直处在热恋中的男人,真的很少。”

“那你,觉得他怎样?”拉扯了一下穿好的大红色纱衣,唐小染还是觉得几分别扭。

“那位先生,至少在我这个旁观者的眼里,是很爱你的。不然,我也不会以为你们是还在谈恋爱的情侣。我从事这工作也有两三年了,我也见过不少情侣和夫妻来拍照的,男的若是热情高,那一定是未婚的,想要讨女孩子欢心。男的若是热情不高涨的,那多半是已婚的,来这只是敷衍任务。女人天生和男人不同,女人想要留住最美的时刻,所以每年都来拍一套写真的人很多,男的就不同了,他们很多时候都是认为这是在浪费时间。像你先生这样,主动陪着来的,可是少之甚少。”

听着女孩叽叽咕咕说了一大堆,唐小染唇角向上扬起:“或许,我们的热恋期还没有过吧。我也总有珠黄月老的一天,这女人一旦过了30岁,就一天不如一天,男人30岁后,正处在事业高峰期,所以现在很多小姑娘都喜欢成熟的男人。我和他能走多久,还真的是,不清楚。”

“那位先生看似薄情实际专情,或许我说的不准,但是我感觉得到。”嘻嘻地笑着,女孩再次打探了唐小染一番,“好了,可以出去拍照了。对了,我以前是学心理学的,因为喜欢摄影,所以改行做了这个。你相信我的眼光,你们一定会白头偕老的。”

抿着唇轻轻地笑了,唐小染提着裙摆走出了选衣间。坐在一旁的许家俊站了起来,走至唐小染身边,上上下下地将她打探了一番,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的眼睛:“比素颜好看多了。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平时也没见你为我打扮。”

“不要动手动脚。”一把将许家俊的狼爪打落,唐小染轻哼一声,“怎么,平时的我吓到你了吗?你要是想看美丽的,找你的青梅竹马去。”

慌忙摆摆手,许家俊笑道:“我是开玩笑的,我喜欢看到真实的你。你要是打扮得太离谱了,我还真怕你被别人拐跑了。”

摄影室的门打开,一个拍好照的女子从里面走出。

“可以进来了。”摄影师说道,看着许家俊也要跟着进来,摄影师拦住了他,“先生,要是不拍照的话,你不可以进去。”

吃了个闭门羹,许家俊有些不悦,眼眸的颜色渐渐变得深邃起来,直直地鄙视着摄影师,身上的气息也渐渐变得严厉起来,拉住了唐小染:“不给进去?谁规定的?我就要进去又怎么样!”

想要反驳,只是许家俊的气场过于强大,摄影师一下子被震住,话语到了嗓子眼里,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身子僵硬地站在那儿,不肯让开。深呼吸一口气,摄影师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是规定,先生。任何人都不能违反。”

注视着摄影师一会,许家俊唇角边浮现一丝冷笑:“只有照相的才有资格进去?好,帮我开一张发票。”

站在一边的临时顾问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匆匆地将发票拿了过来:“先生,你选什么类别的?还有,时间——”

“价格随便,只要一张单子就行。”

“你和你的太太一起拍吧,我找个人帮你简单地化下妆。”

“不用,”抬手制止了女孩,许家俊笑笑,“我只要一张单子。”

待女孩将写好的发票递给许家俊,许家俊脸上冰冷的神情才有所缓和。拿着单子在摄影师面前晃了晃:“你看清楚了吗,这样我可以进去了?”

拉着唐小染,不顾愣在摄影师,许家俊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摄影室。环视了一下:“也没什么秘密,干什么不要我进!”

本是随意地翻看着杂志,只是越往下看,莫婉的脸色越是难看。

“前天你和记者说的那些事,今天一份报纸都没有登出,网上关于这一切的视频也消失了。现在,各大媒体报道的是他许大总裁的成功史和站在他身后的女人。昨天许家俊在电视台做客时,当着所有人的面和唐小染说了八个字。”

“不要说了!”用力地将杂志砸在了地上,莫婉颤抖的手指着病房的门口,“出去,你出去!”

“莫婉,你何必这样。”

“我叫你出去!”拿起枕头砸向胡宣,莫婉忽然间又喊住了他,“等等,你打电话给家俊,就说,他要是不过来,我就死给他看。”

“莫婉!”

“你打不打。”

凝视着莫婉一会,胡宣拾起落在地上的枕头和杂志,拨通了许家俊的电话。

接到胡宣的电话时,许家俊正在帮着唐小染挑选写真的风格。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在屏幕上那一串数字,许家俊直接挂断了电话。没过一会,电话又是打了过来。看了一眼在和化妆师说着什么的唐小染,许家俊走到了外面,接通了电话:“有事?我没空。你告诉她,如果真的想死,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安安静静地了结此生,不要像上次那样,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还有,你请她想好要如何圆了孩子这个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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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八

“老首长在院子里。”抱着一盆花刚要走进屋子,看见许家俊和唐小染,警卫员说道。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目光落在警卫员手中的那盆植物上,许家俊问道。

“车前草,因为之前的那盆被小汪咬坏了,所以又重运来一盆。”

“给我吧,我拿给爷爷。”接过警卫员手中的花盆,许家俊微微笑着说道。

“你要是再乱咬东西,一个月不给吃肉!”

走进后院,便听见一个气呼呼的声音。

一人蹲在地上,一泰迪狗趴在地上,耷拉着脑袋,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爷爷。”许家俊喊了一声,走过去将车前草放下。

“家俊,你来了。”摸了摸泰迪的脑袋,许老爷子叹了口气,“你把它,送到你莫爷爷家里。”

似乎听明白了什么,泰迪猛地抬起头,发出了呜呜的声音。许老爷子摸了摸泰迪的脑袋:“虽然很舍不得,但是有些东西该舍弃了还是应该舍弃。做错事了,就应该受到责备,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家俊,你和小染一起把它还给莫老头子去。”

看着这只泰迪,唐小染觉得似乎有几分眼熟,只是一时间记不起来是在哪儿见到过的。走在路上,唐小染又忍不住地看了几眼。

“怎么了?”见唐小染时不时地瞄着怀中的泰迪犬,许家俊问道。

“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它。”

似乎因为被挨了顺,又被人遗弃,泰迪犬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是吗?我觉得这狗啊、猫啊的,长得都是差不多。”淡淡地笑着,许家俊慢悠悠地说着。

“或许是的吧,爷爷家里什么时候喂了条狗?”

“我也不清楚。不过这狗一开始便是莫爷爷家的。后来这狗出了一趟国,回来后差点被主人扔了,恰好被爷爷捡了回来。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眸光微微闪动,许家俊轻轻挠了一下泰迪的脑袋。

“出国?”停下脚步,唐小染想着这两个字,大约猜到了什么,几步追上了许家俊,“你是说,它的主人,是莫婉?”

“嗯。”

那一日莫婉将它丢弃后,他把它送回到了莫爷爷那。只是几日后,老爷子告诉他,他从莫婉脚下捡了一条泰迪回来,并说,看见莫婉那样用力地去踢一个她曾经喜欢的宠物,一点都不像小时候温柔可顺的小女孩。看那只泰迪可怜,遂将它带回了家。

“爷爷这个时候要把它送回去,我想爷爷也是表明了他的态度。”

“你刚刚说,它被扔了?”拉住了许家俊,唐小染问道。

没有否认,许家俊点点头。

“这样不行!”一把将泰迪从许家俊怀里夺了过来,后退了几步,“你把它送回去,它不是还是面临被遗弃的危险?它又不像外面的野狗,自己可以生存。”

“留下它?”许家俊扯了扯唇,“如果我告诉你,这是我当年送给莫婉的,你还要留下它吗?”

神色有些顿住,唐小染喃喃说着:“可是,这不一样。”

“你可怜它,所以要留下它。那你面对莫婉时,觉得她可怜,是不是也要做出同样的事?”走上前,许家俊重新将泰迪抱了回来,“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买一个,但是这个,真的不行。”

神色有些黯淡,唐小染轻咬了下唇,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跟在许家俊的身后走进了莫家。

听完许家俊的来意,莫老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恰好莫名带着三岁的儿子来看望莫老爷子,小男孩看见泰迪,露出了兴奋的神色,跑上前揪着它的毛:“狗,狗。”

“喜欢吗?那小明,你就带回去吧。”莫老爷子摸了摸胡子,望向许家俊,“真是麻烦你了。”

“没事,只要明白爷爷的意思就好。”许家俊微微扬唇,“那莫爷爷,我先走了。”

“家俊,你和小婉?”

“我们之间清清白白,莫爷爷,你应该知道,我从不说谎。如果你要问那个孩子的事,我不知道。”



“家俊,”回许家的路上,唐小染喊住了他,走至他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莫婉,你和我,和一年前我面临的情况差不多。”

“不一样。”许家俊的脸色沉了下来,“她没有孩子,就算有,也不是我的。”

唐小染眨了眨眼睛,看着许家俊这一副满脸委屈的样子,轻轻地扬起了唇:“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一年前,我可以放手,那是因为我觉得不值。四年足够改变一个人,可是无论我怎样做,他的心里一直都没有我的一席之地。我以为他不喜欢我,可是现在看来,那时他的心被蒙蔽住了,如果他能像你这样,我也不会一点都不争取一下便离开。家俊,我这样说,是因为,你若不负我,不管面临什么,我都不会怕。可是,如果——对不起,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坚强的人。”

此刻大院里没有什么人,很是安静,只能听见树上知了在不停地叫着。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枝照射下来,在地面上投下一片斑驳。静静地站在那儿,唐小染凝视着许家俊,没有再说什么。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许家俊也应该会明白她的意思。

慢慢的,许家俊的唇角向上弯起了一个弧度:“君不负我,我不负君,你是这个意思?”

“是。”唐小染点点头。

“那是不是还应该加上一句,君若负我,我亦不负君。”淡淡勾唇,许家俊玩味地说道。

“许家俊。”难得那么好的气氛,因为许家俊的一句话,如今全部散去,虽然知道许家俊是在开玩笑,但是心里还是觉得别扭,忍不住地抡起手捶向许家俊。

一把握住了唐小染的手腕,许家俊略一用力,将她拉到了怀里,愉快地笑了。慢慢的,许家俊止住了笑容,神情有些严峻:“染儿,我希望你记住今天你所说的话。”

“嗯。”唐小染低声应了一声,又补充道,“我的坚持是有前提的。”

“放心。”

“放心又有什么用,宝哥哥还和林妹妹说放心。他是懂她,可是到头来还不是负了她。就算是被家人算计,他在最后还是成了林妹妹心中的负心汉。”

看着在那喋喋不休的小嘴,许家俊揉了揉眉心,用最直接的办法堵住了唐小染的口。

瞪着眼睛看着忽然间在她面前放大的面庞,唇微微开启,也是给了男人可趁之机,舌被男人勾住。意识到这是在外面,唐小染有些抗拒,却是被许家俊更加牢牢地按住了后脑勺,迫使着她承受着他的一切。直到一声重重的咳嗽声响起。



“这成什么体统,”坐在沙发上,程佳静数落着,“这要是被人看见了,还不知道怎么说我们许家。”

“又不是偷情,妈,你别那样在意。”扣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缓缓说道,“我亲我的老婆,又怎么了?”

“年轻人,自然是激情四射,佳静,你就不要再去责怪他们了。今天把你们喊来,是有事要商量。”在屋子里慢慢地踱着步子,许老爷子开口说道,“家俊,我和你奶奶商量了下,这个婚,你们不能离。至于这个孩子,如果小染不介意的话,可以把他认作你们的孩子。如果你们对戏没有异议,我打算开始着手准备这事。”

眼眸抬起,唐小染望向许家俊,紧紧地咬住了唇,心里的一根弦紧绷着。

注意到唐小染的视线,许家俊扭头看向了她,微微一笑,露出了一个宽慰的笑容,轻轻拍了拍唐小染的手,示意着让她安心,这才说道:“爷爷,如果想要抱养一个孩子,为什么一定要抱养她的?”

“家俊,”目光和许老夫人交汇了一下,许老爷子又看向唐小染,“小染,这事你来做决定吧。男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可是孩子是无辜的。而且你,这个孩子,就当是给你的补偿。”

唇张开,还未来得及说话,许家俊已经抢在了她的前面开了口:“爷爷,我什么时候承认过莫婉的孩子是我的!”

“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拿自己的声誉开玩笑,而且还是怀孕这件事。家俊,你可是有着前车之鉴。”眼睛一瞪,许老爷子有些不悦,“我和你奶奶知道你不愿意离婚,所以没有强行要求你离了婚对莫婉负责。我会尽量地去劝劝莫婉让出这个孩子。但家俊,你做过的事可不能不承认。”

“我都说了,我没有。”许家俊有些烦躁,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胡宣,他知道,爷爷,你可以去问他。”

“就是他来找到我的,他找你不通,所以找到了我,他说,前不久看见你和莫婉一起去了一家酒店,他还在门口等了一会,没看见你们出来。再后来,就是知道莫婉怀孕了。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个孩子极有可能是那一晚留下的。这个孩子,估计是对莫婉上心了,一直在医院照顾着莫婉。”

一零九

许母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尴尬,又耐心地劝道:“小婉,这也是为了你好。家俊现在一口咬定这个孩子和他无关,如果没有证据,你怎么让他信服。”

“然后呢?证明了孩子是他的,他就会娶我?”

支支吾吾的,许母轻轻抚摸着莫婉的脑袋:“后面的事以后再说,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

紧紧地咬着唇,泪水慢慢地溢出莫婉的眼角,顺着脸颊滑落:“真的那么为难的话,大不了我打掉这个孩子。”

“不可以。”许母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你知道家俊的性格,要他离婚,是不可能的,何况,他的爷爷奶奶也是站在他那一边。你先忍忍,等检验结果出来了,我会想办法撮合你们的。”

头扭到了一边,莫婉抽泣着:“阿姨,我不答应。你们信也罢怀疑也罢,我不会去做亲子鉴定。”

“小婉。”

“阿姨,你走吧。”

程佳静叹了一口气:“你好好休息,不要再做傻事。”

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莫婉猛地坐起身子,盯着床头桌上的水果刀,微微眯起了眼睛。

正在召开会议的许家俊忽然间接到许母的电话,电话里许母的声音很是焦急:“家俊,你快点来医院。”

“妈,我现在很忙。”

“小婉自杀了,她现在需要你。”

“我去算什么?妈,不要给人留下闲话的机会。”

重新走到会议桌上,国外工程部的负责人刚准备报告上月的产值情况,许家俊抬手制止了:“我还有点事,今天的会议就到这。”

散会时,许家俊喊住了国外工程部主任:“黄平,过段时间我准备去国外现场考察,你和我一起,这几天你安排人先把手续准备一下。”

一走出会议室,许家俊立刻给唐小染打了电话:“你在哪?”

“在家,刚刚从王医生那回来。”

被强迫休假在家,本想出去散心的计划也在临时改变,现在每天也只是窝在了家里,看看书,定期会去心理医生那做下检查。接受了医生的建议做了催眠后,精神也感觉好多了。有次和许家俊说出了催眠的种种神奇,告诉了看见了她的前世,是在民国时代,江南的一座小桥上看见了一个女子长得和她很是相似。还说,看见了今世的自己回到了母体。对此,许家俊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但是那神情摆明了是不相信。

“家俊,这次我是到了一个原始森林,很多狮子在后面追着我,很快就要追上了我,然后有个声音在我的耳边说,狮子没有什么好怕的,一味地逃跑并不能躲开狮子的追捕,要试着去面对。然后我不再跑了,在狮子离我还有几步之远的时候,那狮子见我停了下来,它也停了下来。对视了几秒,那头狮子走了。王医生说,那狮子是我自己给自己制造的心理障碍,想要克服这层障碍,关键在于我。喂,你有没有在听。”

“嗯,在听。催眠我不是很懂,但是前一阵子你的确是自己给了自己太大的压力。”顿了顿,许家俊又说道,“莫婉自杀了,要是有人为此找到你,你什么都不要理会。实在不行,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

“我知道,家俊,莫婉这一回的苦肉计下得可真是猛,家俊,你能扛得下来吗?”

“嗯,把门打开。”

“什么?”

“把门打开。”

有些奇怪的,唐小染打开了房门,看着站在门口的许家俊,一时间有些愣住。

一步踏进到了屋子里,许家俊松了口气:“还真怕妈妈会给你打电话。”

唐小染看了一下刚刚挂断电话的手机,已经有三个来电提醒跳了进来:“还真的是被你说准了。”

脱下了外衣,唐小染上前接了过来:“你这么急着赶回来,不会就为了这事。”

手抵在了眉心,许家俊低声说着:“我怕你一个不小心答应了不该答应的事。”

唇微微扬起,唐小染走至许家俊身边,搂住了他:“红颜为你而死,你真的不在意。”

“她的死活与我无关,我也不想因为一时的心软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手指轻轻抬起唐小染的下巴,盯着她看了一会,“脸色看起来好多了。”

“嗯。”唐小染点点头,笑道,“心理医生还真是个神奇的职业,每次做完催眠,我都觉得心里轻松了好多。对了,家俊,我今天看了一个故事,女的为了男的偷圣物,释放出了妖神,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出她的师父。可是她的师父却是为了所谓的门规亲手伤了她。她成为妖神,也是因为那个无良的师父,但是她的师父却为了六界与她为敌,最后亲手杀了她,才感到后悔。家俊,如果是你,你是选择天下还是爱人。”

伸手轻轻摩挲着唐小染的脸颊,许家俊轻轻笑着:“怎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我想知道。”轻咬了下唇,唐小染慢慢开口,“你会怎么选择?”

“没有天下,便没有小家。”看着唐小染黯淡下来的脸色,许家俊又笑道,“可是,我不会与我所爱的那个人为敌,永远都不会。”

“那不是自相矛盾吗?”

“染儿,前几天你看了《白发魔女》后便问我怎么看待卓一航在门派与爱人中的选择,现在又来问我这个,你这个小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像杨过这样的男人太少,可以不顾世俗的眼光,坚持自己所有的。”

“你是不是想向我暗示什么?”脸上的笑容慢慢止住,许家俊慢悠悠地说道,“如果那些人在做出自认为是正确的事后而感到了后悔,那只是说明,他们一开始的选择便是错的。染儿,你我之间,永远都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微微仰起头看着许家俊,他那如炭笔勾勒出的侧脸上闪烁着一道坚定之色,感到了她的目光,对上了她的,微微一笑,轻轻地搂住了她,唇里溢出飘渺的声音:“傻瓜。”

“那你喜欢傻瓜,不是更是个傻瓜。”推开了许家俊,唐小染说道,“你真的不去看莫婉?”

“不去。”想也没有想的,许家俊一口否决。

许母没有再打电话过来,却是亲自找上了门。一走进来,就忍不住地数落着许家俊:“家俊,你自己做的事为什么不敢承认。就是因为你提出要进行亲子鉴定,小婉才会想不开。要你去见一下她,有那么难吗?”

“妈,我说过了,那个孩子不是我的。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去了不是落人话柄。没有的事也会被说成有的。妈,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狗仔队是多么厉害。而且,染儿现在还在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我不想再加重她的心理负担。”深吸一口气,许家俊伸手支着额头,神色有些疲倦。

“只是要你去看一眼她,安慰一下她,有那么困难吗!”见唐小染将沏好的茶水端上来,许母一把推开,见茶水溅出洒在唐小染的手背上,许母看也没看,“家俊,做出的事,就要感觉承认,你现在立刻和我去见莫婉!”

许家俊起身走进卫生间,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条冷毛巾,拿起唐小染的手,小心地为她熬上:“疼吗?我让秦医生带点烫伤药过来。”

“家俊!”

“妈,”许家俊的语气有些严厉,第一次用摄人的目光看着程佳静,“我不会去,你也不要想从染儿这边下手。这事趁早解决得好。安排个时间,坐下鉴定,妈你是不是就不会这般坚持了。做过的事,我会承认。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会承认。”

“小婉不愿意做亲子鉴定,我不应该把这事告诉她。她是受到了刺激,才会想不开。”

“妈,那你有没有想过,身子不怕影子歪,她为什么害怕?”

“如果是我被这样质疑,我也会生气。家俊,你去看还是不去看小婉,我管不着你。但是,这个孩子,你为什么就不敢承认。”

“妈,你为什么宁可信一个外人都不愿意相信我?”

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凝结住,见两人僵持住,唐小染挽住了许家俊的手臂,贴近了他的身子:“妈,如果莫婉想要证明她的孩子是家俊的,她为什么不敢去做鉴定。我也怀疑过家俊,如果不是那一次亲耳听见胡宣说出,我可能会一直怀疑下去。这种事情,的确是说不清。既然这样,就用事实说话。如果不敢,只能说明里面有古怪。”

“有没有古怪我不知道,小染,是不是你和家俊说了什么,才会让他这样。你的孩子失去了,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也很痛心。但是,现在不是要你和家俊离婚,只是要家俊去看望一下小婉,安慰一下她,这你都不准吗?”挥挥手,许母有些烦躁,“我话已经说到这了,家俊,你一定要等闹出人命才后悔?”

唇角有意似无意勾起一抹苦笑,许家俊闭上了眼睛,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妈,你去告诉莫婉,心中无鬼就去做个亲子鉴定。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宁愿相信一个外人而不信我。”

“我会尽量说服小婉,”程佳静深深地看了许家俊一眼,“我不觉得小婉会为这事骗我。”

110只喜欢她

一个人坐在书房里,面前的电脑开着,许家俊却是看都没有看,手指上夹着一根香烟,烟头的猩红随着他的动作忽明忽暗,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歪歪斜斜地躺着五六根烟头。

“家俊,许家的烟火不能在你这儿断了。而我觉得,莫婉没必要为这个撒谎,到时候她打算怎么圆谎。”

回想起母亲的话,许家俊感到了莫名的烦躁,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使劲地按在烟灰缸里,起身走出了书房。

推开卧室的门,看着睡在床上的唐小染,并没有刻意放慢脚步走过去。在床头顿住,看着唐小染,她的双眸紧闭,偶尔睫毛会眨动下,似乎是被注视久了,她转个个身子,背对着许家俊。手慢慢地抚上了唐小染的身子,一点一点地要绕到前面,在要碰触到那令人销魂的地方时,许家俊的手被按住了。

“不装睡了?”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许家俊只是淡淡地问道。

眼睛睁开,翻身看着许家俊:“你知道我没睡。”

“你有心事。”简单地说着,许家俊在唐小染身侧躺下,顺势搂住了她,“染儿。”

“嗯?”在许家俊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贴着他,“有事吗?”

“妈的态度,你不要太过于在意,她只是抱孙心切。其实你的心里还是不安,还是不能完全地信任我?”

“不是。”

耳边传来一声轻叹,许家俊搂住了她:“睡吧。”

第二天,唐小染瞒着许家俊偷偷地去了医院,打探到莫婉所在的病房,唐小染走了过去。刚欲推开房门,听见里面有人说着。

“小婉,做个签字鉴定对你们都好。你这样抗拒,不会真的和家俊说得那般,里面有着猫腻?”

“不是的,阿姨,我只是觉得这是对我的一种侮辱。”

本来是想推门进去,只是放在门上的手顿住,转身,看着走向这儿的胡宣,疾步地走向他,拉住他:“我有话问你。”

扯着胡宣来到一个相对安静的位置,唐小染抱着双臂看着他:“为什么你要助纣为虐?不肯说出实话。”

胡宣沉默了一会:“因为我喜欢她。”

“这算理由!”唐小染咬紧了唇,“她是不是怀了家俊的孩子,你我都清楚。真的要闹到那不可收拾的一步。”

“爱一个人是希望她幸福,唐小姐,莫婉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爱着家俊,还请你离开家俊。”神色坚定,胡宣一字一句地说着,“君子不夺人所爱。”

手掩着唇,唐小染冷冷地笑着,眼里掠过一道讥讽之色:“可惜,我是女人不是君子。更何况,我凭什么要离开家俊。”

“你不要逼我,为了莫婉,我会做出一切事情。”

“比如呢?杀了我永绝后患?”淡漠地看了胡宣一眼,唐小染走至他的身边,“就算我不在了,家俊依旧不会娶莫婉,你信不信?”

“唐小染,当初你嫁给家俊时并不爱他,现在为什么要抓着不放。你可知道,他和莫婉从小的感情就很好。”

“人总是会变的。”眼眸垂下,唐小染唇角弯起,“时光荏苒,喜欢的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不喜欢,不喜欢的也会慢慢变得喜欢。”

在唐小染要离开时,胡宣忽然一把抓住了唐小染的手腕:“只要她快乐,我不介意我会怎样!”

“所以呢?”

“对不起。”目露凶狠之色,胡宣轻声说着,“痛苦只是在一瞬间,三个人的战争,少了一个人的话,会减少很多麻烦。”

拖着唐小染,胡宣就要向楼上的天台走去。

抿着唇,唐小染抬脚狠狠地跺在胡宣的脚面,3厘米高跟的鞋子狠狠地踏在胡宣的脚上,只听见他痛苦地发出一声尖叫,借势,唐小染挣脱开了胡宣的桎梏,揉了揉有些疼痛的手腕:“不是三角恋,何来三个人的战争。”

重新走回到莫婉所在的病房,唐小染推开门走了进去。莫婉的左手腕上裹着一层白纱,整个人在闭眼休息。听见动静,莫婉睁开了眼睛,看见唐小染,眼里露出了敌意:“你来干什么?”

“把自己弄成这样,值吗?”抱着双臂打探着莫婉,唐小染冷笑着,“你害怕,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怀上家俊的孩子,你拿这种事情来撒谎,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家俊和你永远不可能,你的谎言,你是打算自己说出来还是我找到医生戳破你的谎言?或者说,你打算流产,然后推到我的身上?”

莫婉的神色渐渐黯淡下去,也没有了一开始那盛气凌人的气势:“我已经失去了太多,唐小染,你有喜欢你的人,你回到他身边,不好吗?一个艺人被曝出吸毒的丑闻,你知不知道这对我的影响有多大!我现在只是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唐小染,算我求你了,也不行吗?”

轻轻地摇摇头,唐小染缓缓说着:“不是没有喜欢你的人,只是你没有在意。或许在你的意识里,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莫婉瞄了唐小染一眼,缓了半响,这才说道:“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喜欢家俊吗?”

“我爱他。”思索了一会,唐小染说道。

“那,孙泽君呢?”

“我和他已经成为过去。”

转身刚要离开,忽然间听见莫婉说道:“我可以为家俊付出生命,你呢,你做的到吗?”

“不,”唐小染摇摇头,“我很爱惜自己的生命。如果到了哪一天,我们不得不分开,我也不会用自残的方式留住他。”

“可是我会!”莫婉坐起了身子,大喊道,“我可以为他付出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扯了扯唇,唐小染的唇角流露出一抹讥讽:“你和他走到今天这步,其实是你一手促成的。当年,舍弃他的人,是你!如今,你用你的命威胁家俊,用谎言要求家俊与你重温旧梦。莫婉,你这人很自私。你为他舍弃生命?我看是你以死相逼。一哭二闹三上吊罢了。”

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莫婉忽然间掀开被子下了床,跪在了唐小染的面前:“我这次回来,只是希望和家俊破镜重圆,看到家俊结婚了,我不想去打扰你们,但是阿姨的话让我又有了希望,一年,只要我等待一年,家俊就会重新属于我。可是,你们明明不相爱,为什么要牵扯着对方。只要你离开,家俊会再次喜欢上我的。”

“谁说我们不相爱。”房门被人用力地跺开,一脸阴郁之色的许家俊疾步走了进来,看见屋子里的这架势,上前一把扯过唐小染,护在怀里,“莫婉,你是演员出生,演场戏对你来说,并不是件难事。”

“你认为我是在演戏?”眼中闪过一道受伤之色,莫婉无力地坐在地上,竟是呜呜地哭了起来,“家俊,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还是爱着你的,为什么你不肯给我一次机会。她明明是不爱你的,你为什么非她不可。”

“只因她是唐小染。”扣住了唐小染的手,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一丝指责,摆明了是打算出去后再好好算上一账。

自知理亏,唐小染缩了缩脖子,可是很快又觉得她来看莫婉又怎么了。扬起了头,毫不示弱地瞪向许家俊:“家俊,你怎么会来的?你要是早说,我就和你一起来了。”

先发制人,唐小染笑着抛出了这个问题,目光中却是带着一丝惋惜、指责之色,手指着门口:“我去外面等你,你们有话慢慢说。”

“没有什么好回避的。”握着唐小染的手不让她离开,许家俊狭长深邃的眼眸盯着坐在地上的莫婉,“何必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红线已经断了,就没有再恢复的可能。你做好准备,股一段时间,我会亲自找个医生给你腹中的孩子做一个亲子鉴定。”

“家俊,你就一定要这么残忍。”缓缓地抬起头,莫婉泪眼婆娑地看着许家俊,“你知道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唇角定格一抹冷笑,许家俊的目光渐渐变得严厉起来,微微眯起了眼睛:“如果这就是你爱一个人的方式,你还真是可怕。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们之间已经结束。”

“我是不是输给了她?”咬紧了唇,莫婉缓缓地站起身子,摇摇摆摆地走向许家俊,忽然间扯住了唐小染,“是不是因为她,还是说,你恨我,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成为你拒绝我的理由。”

“放开!”许家俊的脸色一沉,使劲地掰开了莫婉的手,见她不死心地又扑上来,挥手抓向唐小染的手腕,听见唐小染一声轻呼,手臂上出现了三道血红之色,许家俊的神色更加难看,拉住了莫婉,重重地将她推到一边,“莫婉,不要再执迷不悟。”

头撞在了柜子的一角,额头上感到一阵疼痛,感到了又什么湿热的东西慢慢地流淌出:“家俊,我——+”

回答她的,只是一道重重的关门声。额头上的鲜血,慢慢地掩着脸颊的轮廓流淌下来,似乎已经是感觉不到痛了。慢慢的,莫婉伏在了地上,身子因为哭泣而颤抖着。

“你怎么可以下地,还坐在地上!”许母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几步走上前,扶起了莫婉,看着她脸上的鲜血,又是一惊,按了一下床头的铃铛,找到了一条毛巾,就要帮莫婉止住血。

“阿姨。”按住了许母的手腕,莫婉眼中流露出愧疚之色,忽然间跪在了地上,磕着头,“对不起,我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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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放手

“有什么话,起来再说,”拉着莫婉,许母皱着眉,“先把血给止了。”

“阿姨,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没有怀上家俊的孩子。”小声的,莫婉说着,偷偷地瞥视了一下许母的神情,见她的表情有些僵硬,咬了咬唇,“今天唐小染来找我,和我说了很多,我真的做错了,不应该拿这事来搪塞。阿姨,对不起,我骗了你。”

陈佳静脸上僵硬的神情因为莫婉这话而慢慢得到了缓解,扶起了莫婉,让她坐到了床上:“她今天来找过你?”

“嗯。”低低地应了一声,莫婉抽了抽鼻子。

“你头上的伤是她弄的?”语气冷了几分,许母的眼睛里渐渐染上怒意。

“不是,和她没有关系。”莫婉慌忙地否决着,连连解释,“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她也没有想到,她推我一下竟会发生这样的事。她不是有意的,阿姨,你不要责怪她。”

“你都这样了,还替她说话。”揉了揉莫婉的头发,许母面露温柔之色,“别人打你一巴掌,你不还手就罢了,还这般。是不是她要你和我说,你没有怀上家俊的孩子。”

目光躲闪,莫婉紧紧地抿着唇,点头又是摇头:“阿姨,我是真的骗了你。”

“你这孩子,怎么像个软柿子,任人揉捏。”

恰好医生走了进来,许母起身,让医生为莫婉处理了下伤口。

“医生,你再帮她检查下身体,她有着身孕,也不知道有没有动胎气。”

莫婉轻轻咳嗽了一声:“阿姨,我习惯要金医生为我检查,你不用麻烦别人了。医生,麻烦你去把金医生喊来,可以吗?”



程佳静等在病房外面,焦急地在那徘徊着。见病房门打开,金医生走了出来,忙走了上去:“金医生,她怎么样?”

摇摇头,金医生指责地看了程佳静一眼:“情绪不稳定,情况不是太好,这样子很容易患上抑郁症和强迫症。刚刚她一直在问我人流的事,你说这不要孩子,一开始瞎折腾什么。”

“我们没有说不要。”陪着笑脸,程佳静说道,“方不方便做个B超,检查一下。”

金医生有些愣住,脸上闪过一道慌乱。很快恢复了常色:“我不建议让她现在去做,现在首先要做的是稳住她的情绪。”

金医生脸上微变的神情,许程佳静没有注意到,却是被离他们几步之远的另一个男人看见,自是如数地将他们的对话也听到了。

程佳静进了病房,金医生双手插在衣兜里,慢慢地离开。

若有所思的目光盯着金医生离开的身影,走至了病房门前。

“小婉,你还骗我,医生告诉我了,你想打掉这个孩子。”

“他注定得不到祝福,生下来还会被人嫌弃,我不想留着他。家俊不会娶我,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成为私生子。”

“小婉,你还年轻,带着个孩子也有些不方便——”

“阿姨,你们都把我当成工具了是不是,就因为唐小染不能再生了,所以你们要我为家俊生孩子,却不要我这个人!”

门外的人握紧了手,神色有些阴郁,眼里弥漫着浓浓的怒气。

过了一会,房门打开,男人装作是路过的样子,待程佳静走远,男人这才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脸上本是梨花带雨,一副哀怨神色的莫婉在看见来人之后,迅速地变换了神情,扬起了唇,漫不经心地说着:“孙少,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你真的有了他的孩子?”上前一步,孙泽君逼问着。

莫婉浅浅一笑:“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不希望你伤害她,这是我的底线。”

“呵,这倒是奇了怪了,不伤害?不伤害我怎么得到我想要的。孙泽君,想要达到目的,必须要有人牺牲。你是生意人,不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你要想得到她,首先我要回到他的身边。你看我一个弱女子,还有那不堪的往事,我若是不下狠心,我这一辈子就会栽在这儿。”手轻轻抚摸着肚子,莫婉肆意地一笑,“手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孙泽君,你不是一直想挽回她吗?那么,你就不要管我所做的一切!她一天还是许家俊的妻子,你就一天得不到她。”

手握紧又松开,孙泽君有些复杂的目光看着莫婉,“我不管你做什么,不可以伤害她。”

留下一句话,孙泽君转身离开,身后莫婉讥讽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里。

“这个时候你倒成了圣人,我真不明白,你明明可以有机会让她无颜回到许家俊身边,为什么你要放过她。”

“我不想让她恨我。莫婉,我知道那一次想要撞她的人是你,只有你才会对她起了杀心。没有证据,我是不会对你怎样。可是——”转过了身子,孙泽君一步步地走向床边,“我说过,我有我的底线,所以我才不愿意强迫她突破最后一道线,我才不愿意让那些照片公布出去。”

“那你注定会永远得不到她!”

苦涩的一笑,孙泽君摇摇头:“我一直在怀疑,是不是在一开始我就做错了。一步错,步步错。我和她之间成了这样,是我的原因,她不肯原谅我,我也无话可说。在她照料我的那段日子里,我看的出,她的心已经死了,她只是在履行她的责任罢了。我一次一次地问自己,这样的她,我又何必再霸着不放。其实我是不甘心,不甘心她这么快就投入到另一个人的怀抱。莫婉,其实你也一样。”

“你什么意思?”

“你爱许家俊吗?或许你是爱着他,但是你的爱只是占有。就像我一样,不甘心曾经喜欢自己的人如今移情别恋。”

“我不否认,所以我们是站在同一战壕。”

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孙泽君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睛里已经多了一丝清明之色:“对不起,我想我们不是一路人。”

“你什么意思?”

“我们之间的交易,就此结束。”

“孙泽君,你是个懦夫!”

没有再犹豫,孙泽君疾步走出了病房。走出住院部大楼,想了想,拨通了一个号码,长时间的无人接听。不甘心,又是拨打了一遍。第三遍,电话终于被人接听。

“小染,你什么都不要说,听我说就可以。花落了,泪干了,才知道后悔,你的话,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我不甘心。如果可以回到过去,算了,小染,你的生命里已经出现了另外一个男人,我不想再伤害你,所以,我放手。你要当心莫婉,如果许家俊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我会收回我今天的话。”

“你不会有那个机会,”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透过手机传了过来,“染儿有点累,不方便接电话。”

“是你。”沉闷的心情因为这个声音而被燃烧,孙泽君甚至是听见了自己磨牙的声音。

许家俊的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语气中满是享受了一番后的餍足:“对不起,我们在忙。”

电话被挂断,听着里面“嘟嘟”的声音,孙泽君竟是发现自己的胸口是那样的沉闷。在忙什么,他自是清楚。其实她的身子,他可以得到,之前是不屑,在之后是害怕,害怕他真的对她做出了那样的事,他们之间便真的结束了。

“我还真的是个,懦夫。”低低地笑着,忽然间想到了一年多未见的另一个女人。恨她当年所做的事,更恨她伤了他的母亲,所以才会亲手将她送至监狱。偶尔也打探过她的消息,却是一次都没有探望过她。

眼睛微微眯起,直到有人上前:“孙总,要回去了吗?”

望了望天色,原本晴朗的天空渐渐变得昏暗起来,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孙泽君低声说着:“去监狱。”



望着屏幕已经暗下去的手机,许家俊脸色有些难看。忽然间,一个柔软的身躯扑到了他的怀里,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还生气?”

一出医院,许家俊的脸就拉得许长,拽着她的手腕用力,几乎要将她的手腕捏断了一番。她想要解释什么,却是被他狠狠一瞪,只能讲话咽回到了肚子里。回去的路上,许家俊车子开得飞速,几乎是要飞出去一般。心里虽然害怕,但是看着许家俊那可以媲得上包公的脸色,还是选择了沉默。

到了地方,唐小染这才发现自己有些虚脱,双腿发软,几乎是被许家俊拉着上了楼。

一进屋子,许家俊便将唐小染抵在门上,狭长深邃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为什么去见她!”

眼睛眨了眨,唐小染有些愣住:“你为这个生气?为什么?”

看着许家俊眼中的颜色又深邃了几分,唐小染慌忙间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发怒之前,主动地吻住了他。原本只是想借此打消他的怒火,只是她没有想到一个吻竟会成了导火索,许家俊忽然松开了她,看了她一眼,反客为主地吻住了她,扯下她的衣裳,没有任何前戏就强行挤进到她的身体里。

“不要。”忽然的疼痛让唐小染微微皱眉,想要推开许家俊,却是被他紧紧地压住身子。

“不要怎样?这样还是这样?”

“许家俊,你混蛋!”

在她滑落在地上之前,许家俊一把搂住了她的腰,抱着她去了卧室,又是一番攻池掠地。手机一遍又一遍地响着,唐小染伸手想要去拿手机,却是被许家俊一把按住了手。终于在手机第三次响起时,许家俊放开唐小染,拿起手机,听见是孙泽君的声音,瞥了唐小染一眼,压制住心中忽然涌出的怒气,静静地听着孙泽君唠唠絮絮地说了一大堆,最终出声打断了孙泽君的话语。挂断了电话,许家俊觉得自己这些日子醋似乎喝多了,从胃一直到嗓子眼里,泛出一股酸味。

“许家俊?”

听着唐小染询问的声音,许家俊看向她,她的脸上泛着红晕,微微张着唇看着他,在等着他的回答。

大手抚上她光滑的裸背,手指在上面轻轻地跳动着:“没有,我没有生气。”

“刚刚是谁?”

伸手就要去够手机,许家俊一把按住了唐小染的手:“你真的想知道?”

“嗯。”

“之前生气,是因为你不该瞒着我去见莫婉,万一你脑子一发热,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那我怎么办?再有,我不希望你独自去见莫婉。至于刚刚那个电话,是他打来的。”

“他?”想了想,意识到许家俊指的人是谁,为表示自己的清白,唐小染举起了左手,“我和他没什么。真的。”

“我知道。”揉了揉眉心,许家俊声音有些沉闷。一个男人总是对自己的妻子念念不忘,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妻子曾经喜欢的男人,他怎么可能会不在意,“他说,他决定放手。”

“真的?”唐小染不确定地看向许家俊,从他的身上翻了下来,“怎么会忽然间就想通了。”

许家俊有些不悦,伸手又将唐小染重新捞回到怀里:“怎么,舍不得?”

“没有。”立刻表明了立场,唐小染望向许家俊。

他的眉头依旧挤在一起,脸色依旧乌黑,只差没挂个“心情差,勿扰”的牌子在身上。他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那双深邃的眼眸忽然间瞄向她,似乎要探究到她的心里去一般。

“你看什么?”被许家俊盯得有些不自在,唐小染试着要推开许家俊,反而被更紧地搂住,只得作罢。

“染儿,你后悔吗?”

“后悔?”唐小染有些不解,“后悔什么?”

“毕竟,你喜欢过孙泽君。”

“镜子碎了,还能复原和以前一样的吗?就算是重新粘在一起,中间的那道裂痕永远都不会消失。”靠在许家俊的怀里,唐小染轻轻说道,“不要考虑这些事了,我问你个脑筋急转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男人最怕的是一月三十一日,女的最怕的是十二月一日,你说这是为什么?”

许家俊思索了一会,嘴角边溢出一道怪异的笑容,忽然间将唐小染压在身下。

“你做什么?”警惕的目光盯着许家俊,唐小染只是觉得许家俊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着说不清的古怪。

“用实际行动告诉你答案。”



孙泽君在监狱门口徘徊了一会,吸完一根烟,这才走了进去。

一一二

看见坐在对面的男人,唐小晓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很快隐于眼中。没有去拿电话,只是怔怔地看着孙泽君。

唐小晓一身灰蓝色的囚服,原本飘逸的长发已经剪成了齐耳的短发,脸色有些苍白,没有什么血色,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看着玻璃另一面的男人嘴一张一合,唐小晓拿起了电话。

“小晓。”

“孙泽君,你看起来气色不错。你一直不来看我,如今我快出狱了,你装模作样地来了,是想看我的笑话还是想让我多呆一些日子。”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小晓,出来后,不要再处处针对你的姐姐。妈妈现在的情况好多了,你我也是夫妻一场,我们之间的过往就这样了吧。我不会再怪你什么。”

“我该感谢你了?怎么样,是不是已经美人抱怀了,她让你来和我说这些!你告诉她,我不需要她的假惺惺!”

“没有,小晓,我不是你的姐夫,她这个人,心狠下来,比石头都要硬。是我伤她在先,这样的结果,是我咎由自取。”

“那你会和我复婚?”

“对不起。”

“孙泽君,你喜欢的究竟是我还是以前的那个幻影!我一个活生生的人,比不上你记忆里的那个人!情人眼里出西施,就因为唐小染是那个人,所以你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那我呢?我在你心中算什么!”

“如果你愿意,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孙泽君,其实我没有多喜欢你。只不过是唐小染看着你的眼神不同,我才想霸占你。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

探狱出来,外面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整个天际,轰隆隆的雷声随之而来,豆大的雨滴砸在地上,地上很快汇流成一片。雨没有持续多久,慢慢的,雨势小了下去,开始淅淅沥沥地落着小雨滴。

见雨势减小,孙泽君这才从综合接待楼里走出。刚刚和唐小晓的话语几乎是不欢而散,他没有忘记唐小晓眼中的恨意,心中又是一紧,竟是担心起这样的唐小晓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上了车子,刚要启动,孙泽君看见一辆白色的宝马缓缓地从对面驶过来,无意中的一瞥,竟是发现驾驶室里的人几分眼熟。待上了路,孙泽君这才想起之前的那个男人,是唐传国的助理左佑。



接到许母的电话,唐小染刚刚接受完心理医生的治疗。

“妈?”

“有空吗?到茗居茶舍来下,我有事找你。”

茗居茶舍位于市里的老街上,老街上的建筑保留着古时的风格,新街兴起后,老街渐渐以旅游业而兴旺,沿街的屋子古香古色,卖的东西也无非是旗袍、首饰、当地特产这样的。比不上新街的繁华,但是老街却是别有一番雅兴。

来到二楼的包厢,唐小染看见许母早已经坐在那儿。走了过去,听见许母有些不悦地说着:“怎么这么慢,不知道让长辈等你是很不礼貌。”

“对不起,路上堵车了。”

显然是对唐小染这个回答很不满意,许母皱紧了眉头,深深地看了唐小染一眼,却是说道:“这家茶楼也有了百年的历史,你看这间屋子,有什么感想?”

打探了一下这间屋子,整间屋子很有古香古色的味道,仿古镂空的门上镶嵌着玻璃,贴着碎花墙纸的两面墙上各挂着一幅巨大的水墨山水画,一盏宫灯挂在天花板上。

“是不是感觉很闲情逸致。”许母伸手敲了敲面前木制的桌子,脚踏了踏木地板,“这些可都是真材实料的红木。”

抿着唇,唐小染没有说话,捉摸不透许母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很快,沏好的碧螺春端了上来。女服务员在杯里倒满茶水,将盛有点心的盘子摆放好:“请慢用。”便退了出去。

端起杯子,许母掀开盖子,轻轻地吹了吹,抿了一口茶水:“知道我为什么选在这儿见你吗?”

唐小染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现在的酒楼也多了,各种西式餐厅也多了,可是,我还是觉得这儿舒服,你听这音乐,高深流水,再配上这一壶茶,很有种远离尘嚣的感觉。像我们这样的老古董,到底还是喜欢中国化的东西。你看,中国文化也是博大精深,一本《易经》若是专研透了,这人生也就参透了大半。”从古论今,许母慢悠悠地畅谈着中国的文化,高深莫测地看着唐小染,“孟子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小染,我骨子里只是一个很传统的人。”

饶了半天,唐小染算是明白了许母的意思,眼眸垂下,轻轻地说道:“妈,能把话说得明白一些吗?”

“小染,你是真听不懂还是装糊涂?为什么去医院找莫婉,逼着她打掉那个孩子?那是许家的骨肉,绝对不可以有任何的闪失。”手指曲起,重重地敲了敲桌子,许母声音有些严厉。

“家俊没有碰她!”扬起头,唐小染盯着许母,咬了一下唇,慢慢地松开,“我相信家俊,他说没有便是没有。妈,家俊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相信你的儿子!”

摆摆手,许母嘴角溢出淡淡的冷笑:“家俊怎么会承认,做了这样的事,他自是觉得无颜,他又事事顺着你,承认了,你不会闹翻天?小染,我说了我只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只想儿孙满堂。家俊不愿意和你离婚,我也不能强迫她。但是,许家的这个孙子,你有什么资格剥夺他出生的权利!”

唐小染轻轻地笑了:“我是去找了莫婉,只是告诫她,而不是威胁她做掉孩子。我相信家俊,他说那个孩子与他无关,我信他。妈,只要一张单子,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

“小婉现在情绪不稳定,我不想再刺激她了。这亲子鉴定的事,缓缓。”

似乎并不诧异听到这样的结果,唐小染目光沉了沉,说道:“恰好我认识一个心理医生,他很不错,不如我把他介绍给莫婉。听说催眠的人会说出实话,阿姨,这样你觉得怎样。”

“我也听说,有种说法叫心理暗示,没有的也会被说成有的。”许母微微动容,脸上的怒气不再掩饰,“我不信什么心理医生,你也别想在莫婉身上做什么手脚。照着我的意见,这孩子就要他出生。是许家的,许家便收养。如果出了意外,那也是误会一场。小染,你应该明白,我真的很想有个孩子喊我一声奶奶。”

“对不起,”站起身子,唐小染几分歉意,“我还是那句话,我相信家俊。有些事情,早做早了结。妈,你就不觉得莫婉这样是做贼心虚!”

想要离开,唐小染想了想,从包里取出两张大红色的钞票放在桌子上:“妈,很不好意思让你破费,这钱我放在这了。”

看着唐小染匆匆离开的身影,许母手抵在额头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走到外面,唐小染忽然间觉得鼻子发酸,仰头看着天空,扯了扯唇,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忽然间想听到他的声音,想着,也付出了行动。

电话很快便被接通,那边传来了敲键盘的声音,还有他浑厚的声音:“怎么了?”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声音有些颤抖,尽管掩饰得很好,还是被许家俊听出了一些端倪。

“你在哪?怎么了?”

“没什么,只不过刚刚和妈喝了一杯茶。”

许家俊的声音变得有些焦急:“你在哪?等我下,我这就过去。”

听见秘书的声音:“许总,这是今天的行程安排。”

“孙泽君,你看起来气色不错。你一直不来看我,如今我快出狱了,你装模作样地来了,是想看我的笑话还是想让我多呆一些日子。”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小晓,出来后,不要再处处针对你的姐姐。妈妈现在的情况好多了,你我也是夫妻一场,我们之间的过往就这样了吧。我不会再怪你什么。”

“我该感谢你了?怎么样,是不是已经美人抱怀了,她让你来和我说这些!你告诉她,我不需要她的假惺惺!”

“没有,小晓,我不是你的姐夫,她这个人,心狠下来,比石头都要硬。是我伤她在先,这样的结果,是我咎由自取。”

“那你会和我复婚?”

“对不起。”

“孙泽君,你喜欢的究竟是我还是以前的那个幻影!我一个活生生的人,比不上你记忆里的那个人!情人眼里出西施,就因为唐小染是那个人,所以你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那我呢?我在你心中算什么!”

“如果你愿意,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孙泽君,其实我没有多喜欢你。只不过是唐小染看着你的眼神不同,我才想霸占你。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

探狱出来,外面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整个天际,轰隆隆的雷声随之而来,豆大的雨滴砸在地上,地上很快汇流成一片。雨没有持续多久,慢慢的,雨势小了下去,开始淅淅沥沥地落着小雨滴。

一一三

“是什么?”几分好奇的,唐小染看着许家俊,瞄见他眼中不怀好意的目光时,心中一紧,想要后退一步,却是被许家俊一把握住了手腕,拉到了怀里。

“这里。”手指着唐小染的胸口,许家俊说道,“这个对我很是珍贵。”

脸色微微泛红,唐小染有几分不自在,低声咕哝了一句:“这是在大街上。”

低低的一笑,许家俊修长的手指抬起了唐小染的下巴,直直地盯着她:“过客匆匆,谁又知道我们是谁。”

作势,许家俊就要吻向唐小染,却是被唐小染偏头躲了过去:“不行。”

现在还不算是人流高峰,偶尔几个路人经过,瞥了一眼,见一男一女抱在一起,低下了头匆忙离开。

有些不满,许家俊在唐小染脸颊上偷了一个香,这才作罢。

揉了揉脸颊,唐小染嘟囔着:“怎么就像几辈子没有吃荤一样。”

做出一副深思状,许家俊点点头:“我确实饿了。”

抿着唇瞪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拉住许家俊:“陪我在这儿逛逛。”

一路上走马观花,唐小染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

“糖球,卖糖球了。”迎面,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婆婆走了过来。

“你等一下。”唐小染对着许家俊说道,走到卖糖葫芦的老婆婆那。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个红灿灿的糖葫芦。

“要吗?”见许家俊盯着她手中的糖葫芦,唐小染晃了晃。

“不,我不喜欢吃酸的。”

扯下裹在外面的那层塑料皮,唐小染舔了一口红红的糖浆:“小时候,学校门口有卖糖葫芦的,那时还是五角钱一串。那时家里很拮据,所以我一直在忍着。忽然有一天,叶开哥哥他给了我一串糖葫芦,他说看得出我垂延很久了,是送我的。不过那一次吃完糖葫芦,我忽然扁桃体发炎了,在医院挂了几天的吊水。说来也巧,后来每次我吃完糖葫芦,扁桃体总会出现问题。”

皱着眉,许家俊没有说什么,看向唐小染的眼眸中却是闪过斥责之色。

意识到了许家俊是在担心什么,唐小染弯起了唇角:“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的我,吃什么都没有问题。而且,我喜欢糖葫芦的味道,外甜内酸。”

“就像你一样,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实际上内心比什么都敏感。”

“有吗?”唐小染咬了一口糖葫芦:“小时候住的是平房,你知道那种房子吧,门邻挨着门邻的砖瓦房,每家还有一个院子。说起来,叶开哥哥是那一片平房中唯一一个没有给我使脸色的人,所以我很喜欢跟在他的身后。”

“很甜吗?”许家俊忽然问道。

“什么?”

困惑间,唐小染看见许家俊的面庞在眼前慢慢放大,吻住了她的唇,轻轻地在她的嘴唇上舔了一圈:“果然很甜。”

趁着唐小染恍惚之际,许家俊从唐小染手中拿走了那根糖葫芦:“以后这种东西还是少吃。”

“都说过了,吃完后扁桃体发炎是以前的事。”伸手就要去抢许家俊手中的糖葫芦,却是看着他将糖葫芦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许家俊!”

“他是不是那时就喜欢你了?”

听着许家俊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唐小染愣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笑着点点头:“大概是的吧,可惜那时我情窦未开,只是把他当成哥哥。如果知道了他的心思——”

“怎样?在你进入唐家后,你和他之间也不可能。这也是他一直隐瞒的原因。”

“我知道,”唐小染半带轻笑地说着,“如果我知道了他的心思,我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在我没有喜欢上别人之前,说不定我真的会喜欢上他。如果爸爸不同意,没关系,我从来就不是让他省心的女儿。而且,如果我那时真的跟了他,就算现在在大山里,开心的时光也会多余痛苦的。”

神色一紧,许家俊握紧了双手,看着唐小染那有些落寞的神情,想要责备她,却因为她此刻的样子而不舍。

忽然间唐小染看向许家俊:“我们去酒吧怎样?”

抬头看了看天色,又摇摇头:“太早了,还没有开门,那我们去KTV吧。”

走进包厢,唐小染盯着面前的电视,选了几首歌,听起来竟都是有些伤感。从《听寂寞在歌唱》到《白狐》再到《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够了!”许家俊夺过唐小染手中的麦克风,甩到了一边的沙发上,“你在害怕什么?”

“没有,我没有再怕什么。”想要挤出一丝笑容,却是听见许家俊说道。

“笑得比哭还难看。”

撇撇嘴,唐小染不再假笑:“家俊,她要是一口赖上了你,怎么办?”

“你在担心这个?”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许家俊轻轻敲了敲唐小染的额头,“你这都是在乱想些什么?该不会妈的几句话又要你动摇了?你不是说过会相信我的。”

头埋在了许家俊的怀里,伸手抱住了他,唐小染闷闷地说着:“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安,再说了,医学这东西本身可以造假,我怕。你麻烦,孙泽君也麻烦,如果早点知道叶开哥哥的心意,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事。”

许家俊眼眸中的颜色深了几分,搂着唐小染的手微微用力:“你不会喜欢上他,不然当年你也不会不明白他的心意。你一直将他视为哥哥,以前是,现在也是。如果你是为了逃避想去他那,我不会允许。”

“你怕?”眼睛眨了眨,唐小染打趣地盯着许家俊,勾起了他的手指,“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消失了,你会去找我吗?”

“不会,”许家俊答得很干脆,感到腰上被人用力一掐,许家俊无奈地开口,“依照你的性格,你若是跑了,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我何必去碰壁。还不如等你乖乖回来。”

“哦?你怎么就知道我会回来?”

“因为如果你出走,肯定是你误会了我。就像现在,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和莫婉之间没有一点关系。”

轻笑出声,借着屋里昏暗的灯光,唐小染打探着许家俊,手轻轻抚上他浓密的眉,滑过那高挺的鼻梁,慢慢地手指落在他的薄唇上,盯着那双比天空还要深邃的眼眸。

按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笑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会勾引我犯罪的。”

“那就犯罪吧。”唐小染轻轻笑着,凑到他的怀里,细细地吮着他的唇角。听见许家俊喉咙里咕哝一声,许家俊很快反客为主地吻住了她。

搂住她的腰肢,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时间,一点一点地将他的气息度到她的口中,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不想去管它,只是铃声一遍又一遍地不厌其烦地响起,唐小染推了推许家俊:“电话。”

有些厌厌不舍地放开唐小染,许家俊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起身走向外面:“我去接个电话。”

电话是在京竞标的一个项目经理打来的,之前在C市的一个项目,工程的一期、二期都是由十野承包的,只是三期投标前期,传出风声,有个和业主关系不错的承包商也想要搀和进来,分一杯羹。为了拿下C市的这个项目的三期,公司上上下下做出了不少努力,如果可以接得下的话,这项工程至少可以再干个三年。就在前几日,C市项目点的项目经理、项目总监连同几个技术主管一起去了京里,为竞标做最后的拍板。

听完项目经理的报告,许家俊心中喜忧各办,最后的结果是两家单位各自承包一部分。十野的实力在全国是数一数二的,而另一家单位给业主的回扣远远高于十野。两家单位在一个场地里,比不上独自承包,终归会有点摩擦。叮嘱了远在京的项目经理几句,许家俊这才挂断电话,走回了包厢。

刚刚走进,许家俊便嗅到了浓浓的酒味,不由地蹙起了眉头。他出去打电话不过半个小时左右,里面的女人已经喝下了三瓶红酒,此刻的她手里拿着一个高脚杯子,里面还盛有深红色的液体。

“是什么?”几分好奇的,唐小染看着许家俊,瞄见他眼中不怀好意的目光时,心中一紧,想要后退一步,却是被许家俊一把握住了手腕,拉到了怀里。

“这里。”手指着唐小染的胸口,许家俊说道,“这个对我很是珍贵。”

脸色微微泛红,唐小染有几分不自在,低声咕哝了一句:“这是在大街上。”

低低的一笑,许家俊修长的手指抬起了唐小染的下巴,直直地盯着她:“过客匆匆,谁又知道我们是谁。”

作势,许家俊就要吻向唐小染,却是被唐小染偏头躲了过去:“不行。”

现在还不算是人流高峰,偶尔几个路人经过,瞥了一眼,见一男一女抱在一起,低下了头匆忙离开。

低低的一笑,许家俊修长的手指抬起了唐小染的下巴,直直地盯着她:“过客匆匆,谁又知道我们是谁。”

一一四

许家俊推门进来,看见唐小染抱着双腿坐在那儿。

“我昨天怎么回来的?”听见动静,唐小染看向许家俊,瞥见他眼中的戏谑之色,有些懊恼。

“我抱你回来的。”许家俊扬起了唇,走至床边,伸手捏了下唐小染那红扑扑的脸颊,“你的体力不太好,看来今后要多补补。”

头埋进了膝盖里,唐小染只觉得颜面无存,在KTV的包厢里,他们做了那事,然后他抱着她出来,如果被外人看见了——

似乎是读出了她心中所想,许家俊凑到唐小染耳边:“放心,人家只当你是喝醉了,不会想到其它方面。”

“是吗?”

只是吃早饭时,唐小染翻看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晨报,一口稀粥呛在嗓子眼里,忍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

帮着唐小染顺着背部,许家俊瞄了一眼报纸:“拍摄得还不错。”

报纸上,刊登着他们昨日在老街上拥抱接吻以及她抱着她走出KTV的照片,附上一个大大的标题,十野总裁与夫人感情完好,流言不攻自灭。

“你怎么可以让报纸登出这个。”止住咳嗽,唐小染瞪向许家俊,“没有你的允许,报纸上也不会登这些东西?这样,别人不会说你什么?”

许家俊拿起报纸仔细端详着:“这个言论自由,我还真的是管不了。可是,我没有偷情,光明正大地和我的妻子在一起,这又怎么了。”

“反正你就是故意的。”得出了结论,唐小染缓缓说道,“不过她看到这个,怕是会伤心欲绝吧。她会再自杀一次?她之前和媒体说的话,也会因为这篇报道而被人认为是谎言,或许有人会认为那是她的炒作,但是也有可能她从此不能再在演艺这条路上走下去。”

“你想说什么?”盯着唐小染,许家俊问道。

咬着筷子,唐小染盯着许家俊,慢慢地将筷子放在碗上:“如果你这样会毁了她,你也不会后悔?”

“有因必有果,如果不是她这样过分,她现在还是可以安安心心做她的主演,也不会揪出这么多的事情。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必须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嗯。”拿起桌子上的咸鸭蛋,将蛋黄挑了出来,余下的递给了许家俊,“分工合作。”

“你这毛病也不知道是谁惯出来的。”许家俊摇摇头,还是接过了唐小染递过来的蛋白。

“你嫌弃?”一手托着下巴,唐小染看向许家俊。

“怎么敢。”许家俊笑笑,想到了什么,“对了,你爸爸早上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让你去公司一趟。”

“有什么事吗?”

“他没说。”



到了木华广告公司,前台的接待小姐还是之前的那一位,看见唐小染,礼貌性地笑笑:“唐董吩咐过了,唐小姐坐专属电梯上去,他在办公室等你。”

“嗯。”

直达顶楼,唐小染走向董事长办公室。外屋的秘书室里,几个女人在那小声说着,唐小染隐隐地听见,左助理,剽窃几个字眼。见有人来了,几个女人立刻止住了声音。

走至办公室门口,唐小染叩响了房门,在得到允许后,唐小染推门走了进去。

唐传国的办公桌前,站着一个年约20来岁的女人,她一身职业套装,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扎着一个马尾辫,看起来有几分老练。

“好,就这样了,你先出去。”

“爸,那人是谁?”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时,唐小染问道。

“我新找来的助理,以前做秘书时,她就挺不错的。”

“助理?那左佑呢?”

“狐狸的尾巴终于还是露出来了,”唐传国显得有些高兴,“小染,这次你可是我帮了大忙。”

“我?”

“前一阵子美时珠宝那边派了人过来,说另一家公司主动联系了他们,而且开的价比我们低不少。具体地用哪一家的,要凭质量说话。昨天便是我们竞争的日子,没有想到我会看见你大伯,而他们所出的方案,恰恰是我们一直在策划的。不过,在一开始,我就没有打算启动那个方案,一直让人在暗地里秘密准备着另一套。你大伯先是得意,后来脸都气绿了。小染,你的那套设计,对方很喜欢。之前外联部联系的那位演员有事不能出席,正好美时的总裁想见见你,如果你气质符合的话,就由你出演。说不定,代理人也会由你来担当。”唠唠絮絮地说了一大堆,唐传国笑着看向唐小染,“你在这上面很有天赋,还真像你的母亲。你母亲还是美院的学生时,她的一幅抽象画轰动了全国。所以她来我这应聘时,我故意留下她。”

第一次唐传国在唐小染面前谈论起她的母亲:“琴棋书画,她几乎样样精通,或许是因为这样,她才吸引了我的注意。如果不是家世,如果不是我懦弱,现在我们一家三口会齐聚一堂。”

“爸,不要再说了。”心中泛起了一丝苦涩,唐小染打断了唐传国的话,“左佑呢?你是借这个机会将他赶了出去。”

“也不全是。我一开始只是试探他,没有想到他倒是很爽快地承认了,并且保证会离开。我以为他会为自己辩解,没有想到——”皱起了眉头,唐传国挥挥手,“不谈他了,小染,这次找你来,主要是美时的总裁想要见你。”

说曹操曹操便到,很快有人告知美时的张总已经到了。

男人推门而进时,唐小染觉得他看起来有些面熟,只是记忆里并没有见过这个人。

一身浅灰色西装的张建兵在看见唐小染后,先是打探了她一番,随即慢慢地走过去,伸出了手:“唐小染,初次见面,我叫张建兵。”

象征性地握了下张建兵的手,唐小染有些戒备,刚刚他审视她的目光让她有些反感。

“这次我来,主要是想结交唐小姐这位朋友。我听唐董说,这次的反感是你主动请缨。你设计这个时,有什么灵感,为什么要这样设计?”

“没什么,只不过你们取名一生一石,谐音一生一世,所以我才想到借助现在流行元素,穿越,一个石头引发前世今生的纠葛,《犬夜叉》你看过吗?可以说,灵感来源于那个,一块玉石,引起的一段宿命。玉石分成两半,男女一人带着一个,因为玉石的感应,所以两个人在现代相遇,玉石再次合为一体,被男主戴在女主的脖子上,发誓一生一世不再分开。主要是,我觉得这个故事很浪漫。”

听着,张建兵点点头:“这样的手法,国内的珠宝广告似乎还真没人用过。只是你确定,这个广告能带来轰动性的效果?”

“这个我不敢保证,”唐小染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我只是觉得,既然是医生一石,这样的故事我会更喜欢。”

眯了眯眼睛,张建兵笑道:“我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所以我打算出演那个男人,唐小姐,女的就麻烦你了。”

“不行!”想都没有想的,唐小染一口回绝,觉得有些不妥,又补充道,“我不是专业的演员。”

“我也不是。只是我觉得唐小姐对这个故事有着更深刻的体会,所以应该会更容易上手。”

许家俊推门进来,看见唐小染抱着双腿坐在那儿。

“我昨天怎么回来的?”听见动静,唐小染看向许家俊,瞥见他眼中的戏谑之色,有些懊恼。

“我抱你回来的。”许家俊扬起了唇,走至床边,伸手捏了下唐小染那红扑扑的脸颊,“你的体力不太好,看来今后要多补补。”

头埋进了膝盖里,唐小染只觉得颜面无存,在KTV的包厢里,他们做了那事,然后他抱着她出来,如果被外人看见了——

似乎是读出了她心中所想,许家俊凑到唐小染耳边:“放心,人家只当你是喝醉了,不会想到其它方面。”

“是吗?”

只是吃早饭时,唐小染翻看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晨报,一口稀粥呛在嗓子眼里,忍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

帮着唐小染顺着背部,许家俊瞄了一眼报纸:“拍摄得还不错。”

报纸上,刊登着他们昨日在老街上拥抱接吻以及她抱着她走出KTV的照片,附上一个大大的标题,十野总裁与夫人感情完好,流言不攻自灭。

“你怎么可以让报纸登出这个。”止住咳嗽,唐小染瞪向许家俊,“没有你的允许,报纸上也不会登这些东西?这样,别人不会说你什么?”

许家俊拿起报纸仔细端详着:“这个言论自由,我还真的是管不了。可是,我没有偷情,光明正大地和我的妻子在一起,这又怎么了。”

“反正你就是故意的。”得出了结论,唐小染缓缓说道,“不过她看到这个,怕是会伤心欲绝吧。她会再自杀一次?她之前和媒体说的话,也会因为这篇报道而被人认为是谎言,或许有人会认为那是她的炒作,但是也有可能她从此不能再在演艺这条路上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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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忽然的吻

鸿运大酒店位于市中心,里面消费不菲,可以说是有钱人的俱乐部。酒店里的墙壁是透明玻璃墙,地面也是铺着玻璃,透过脚下的玻璃,可以看见里面的鹅暖石以及五彩的灯光。进入酒店,或许是因为玻璃反射的原因,唐小染觉得头有些眩晕。很快便有接待小姐上前,询问了之后,接待小姐领着唐小染上了楼梯,而这楼梯,自然也是由玻璃铺成,同长的日光灯管镶嵌在里面。

来到二楼,每个包厢的外壁也是由玻璃构成,只不过这种磨砂玻璃,在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景,里面的人却可以将外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这里。”在一间包厢外停住,接待小姐微微笑道。

推开了房门,唐小染走了进去。坐在沙发上的张建兵抬起头,看了一下唐小染,再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扬起了唇:“差10秒7点,唐小姐,你来得还真是准时。”

包厢的地面自然也是铺着玻璃,尖尖的高跟鞋踏在上面,唐小染倒是有些怀疑,会不会哪一天,这玻璃会被人踏碎。走至张建兵的对面,唐小染坐下:“为什么选择这里?”

张建兵笑笑:“这儿也是属于张家的的产业,在这儿吃饭,可以省下一笔费用,而且你看,这儿的坏境不好吗?”

每个包厢的主题不同,这间包厢的主题名为海洋,四周的玻璃里面泛着蓝色的光,做波浪状浮动,似有在海中的感觉。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也是散发出淡蓝色的光泽,细细的看得话,会在镶在天花板的玻璃上看见海鸥的影子。

将菜单推至到唐小染面前,张建兵笑道:“想吃什么,我请客。”

拿起菜单随意地翻了一下,发现上面的价格比起同类的酒店,贵了不少。抬眸扫了一眼张建兵,淡淡开口:“你看着点吧,万一我点的不如你意,你岂不是觉得我是狮子大开口。”

“哪里的话,”摆摆手,张建兵扯了扯唇,“在我眼里,你就像是我的妹妹,妹妹想吃什么,哥哥自然会是尽量满足。”

这话听在唐小染的耳里,竟是那样的不舒服。合上了菜单,盯着张建兵,唐小染冷冷开口:“不要哥哥妹妹的,我们之间还没有熟悉到那种地步。”

“一回生二回熟,而且,今后我们见面的机会还不少。”懒懒地依靠在沙发上,张建兵手指轻轻敲击了桌面,“这样吧,那我就尽地主之谊,请你吃几样我们的招牌菜。酒水需要吗?这家店的特色之一,如果客人需要,我们的调酒师会当着客人的面进行调酒。”

“我不会喝酒,抱歉。”

“唐小姐说笑了,在外面混的,哪有不会喝酒的。你是怕醉了的话,我会对你做什么吧。都说了,我是把你当做妹妹看待,你不用这么警惕我。”说着,张建兵为唐小染倒了一杯水,“这是柠檬水,味道不错。”

端起杯子,唐小染抿了一口,味道酸酸的,很是开胃。想起这次来的目的,唐小染问道:“你说你知道我妈妈的秘密,什么秘密?”

“不急,不急,我会告诉你的。”深邃的目光打探着唐小染,张建兵缓缓开口,“你妈妈没有和你提及过,她娘家的事?”

“没有,估计应该都不在世了吧。”

“这样。”喊了服务员进来,张建兵点了几个菜,要了一杯鸡尾酒,看向唐小染,“你确定不要?”

“嗯。”

酒过三巡,唐小染见张建兵依旧没有开口说事的意思,心中不由有些焦急:“张总要是没有什么大事,我先走了。”

“急什么。”张建兵勾起了唇角,“还怕我会吃了你不成?还有,这私人见面,张总太过于生疏,你喊我张哥,我倒是很受听。”

微微眯起了眼睛,唐小染眼眸里闪过一丝怒意,声音尽量平缓:“张总,我赴约,一是因为你和爸爸的公司合作的事,二是你说关于我妈妈的秘密。只是到现在,张总闭口不谈这两件事,不知是何用意。”

“其实,我并不知道你母亲的什么秘密,我只是对你这个人好奇,所以调查了你的身世。我只知道你是唐传国的私生女,你的母亲叫张玉兰,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咬紧了唇,唐小染有些愤然地瞪着张建兵,抓起了包:“既然这样,那我告辞了。”

“等等。”唐小染刚刚离开座位,张建兵站起,长腿一迈,拦在了唐小染的面前,“私人时间不谈公事,只是我还真的是有事要唐小姐帮忙。”

“什么?”没有好气的,唐小染问道。

“听说唐小姐是在一家报社工作,而我想和你们报社合作,打个广告,你觉得如何?”狭长的眼睛挑起,张建兵笑着看向唐小染。

“如果你想合作,找李逸,何必找我。”

“这不是熟人说话方便,唐小姐,帮我引荐下,如何?”

“可以,不过我现在在休假。”

目光瞄向了唐小染的小腹,张建兵慢悠悠地开口:“听说你曾经小产,身体现在怎样了?”

眉头皱紧,唐小染看着这个只见过一面,加上现在是第二次见面的男人,刚刚竟是在他的话语里听到了一丝关怀:“我和你很熟吗?我现在很好,谢谢你的关心。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我想回去了。”

“他有多喜欢你?”没有让开,张建兵半笑道。

“问这么多,我会以为你喜欢上了我。”眼眸里闪过一道不耐烦之色,唐小染冷冷开口。

“我很爱我的妻子,所以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张建兵眼睛弯成了月牙形,“我对你,只是哥哥和妹妹的感觉。放心,我对你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那请你让开。”

“毛主席教导我们要勤俭节约,你看,你几乎没有吃几口,这不是浪费吗?”示意着唐小染身后的桌子,张建兵拉住了唐小染的手,“我请客,你要是没吃饱,人家还不说我小气。”

甩开张建兵的手,看得出他是打定了主意不让她出去。咬紧了唇,唐小染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十来分钟后,唐小染说道:“我想去卫生间一趟。”

盯着唐小染手中的包,张建兵做出了疑惑状:“上卫生间,需要带包吗?”

“我警惕小人,不行吗?”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唐小染站起了身子,“而且,我需要补妆。”

盯着唐小染离去的身影,张建兵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忽然间喊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和木华合作?是因为你。”

听见了张建兵的声音,唐小染没有回头,踏出屋子,关上了房门,心里竟是烦躁起来。没有去卫生间,而是走向了楼梯。

走出酒店,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闹市区,夜晚也是一片繁荣,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沿街的仿古路灯散发出柔和的光泽。急匆匆地走向车站,只是平时来得很快的公交车,此刻却是半天没有过来。良久,一辆公交才如乌龟一样慢吞吞地爬了过来,到了跟前,唐小染才发现,这辆车子上已经人满为患,就连车门那也是塞满了人。几个人骂骂咧咧地挤下了车,下面的人想上去,却是听见司机脾气暴躁地喊着:“上不来了,坐下班。下一班很快就会过来。”

几个人不死心地挤了上去,车门关上,公交车又慢慢爬走。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一辆银色的世爵驶了过来,在唐小染面前停住,车窗摇下,孙泽君探出头:“你在等车?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冷漠地看着孙泽君,唐小染说道,“家俊会来接我,不劳你费心了。”

孙泽君的神情有些黯淡:“他告诉你我的话了吗?”

“说了,可是那又怎样。”

一丝苦笑泛在孙泽君唇边,无论他怎样做,在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了他的地位:“上来吧,现在是人流高峰,我送你回去。”

“唐小姐。”

听见这个声音,唐小染扭过头看着走向她的张建兵,听他抱怨着。

“补个妆补到这来了,亏我还傻乎乎地在那等着。”看见孙泽君,张建兵扬起了眉,“你朋友?”

比起孙泽君,张建兵更让唐小染感到了反感。唐小染轻轻笑道:“是啊,我的朋友。张总,再见。”

拉开车门,唐小染坐了上去,压低了声音:“不必把我送到家,到前面一个车站放我下来就可以。”

孙泽君皱眉,等车子行驶了一段路才说道:“我不会那样不负责。小染,张建兵这人是出了名的花心,你怎么可以和他在一起。”

“工作的事。”

“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

斜眼看了孙泽君一眼,唐小染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双手握紧了方向盘,孙泽君苦涩地一笑:“的确,我现在是没有资格。可是,你和张建兵交往,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万一——”

“没有万一,好了,我要下车。”

没有减速,孙泽君反而是加快了油门。将唐小染送到地方,孙泽君看着脸色冰冷的唐小染解开了安全带,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唇,落在了她的唇上。

116试探

“啪”的一声脆响,在车子里响起。使劲地推开了孙泽君,唐小染用手背使劲地蹭着唇,恼怒地瞪着孙泽君,打开车门就要出去。

“小染,对不起。”

听见孙泽君的声音,唐小染紧紧地抿着唇,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小区。身后那道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除去这道目光,唐小染感到似乎还有人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让她很不舒服,不由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走了几步,似乎听见身后细微的脚步声,有人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咬紧了唇,唐小染没有回头,忽然间听见孙泽君的声音。

“先生。”

没有多想什么,唐小染加快了步子,匆匆地跑进了楼道。站在电梯门口,按了一下按钮,见数字缓缓地从七变成六,再到五。心里越来越不安,来不及等电梯降到一楼,唐小染急忙地冲向楼梯。楼道里的感应灯亮起,昏黄的灯光却是驱散不了唐小染心中的恐惧。深呼吸一口气,唐小染刚刚走了几步,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腕。

一声惊呼,听见有人在耳边说着:“是我。”

是孙泽君的声音,唐小染的心稍稍安定下来一些,只是心跳依旧“蹦蹦蹦”的,很是快速。

“你!”刚想说什么,忽然间孙泽君手抵在唇上,示意着她不要出声。

抓住唐小染,孙泽君向楼上跑去。

“孙——”

捂住了唐小染的唇,孙泽君摇摇头。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慢慢的,一道黑色的影子在楼下的台阶上拉长,而那影子的手上,那长形的东西的倒影,分明是一把刀。捂住了嘴,唐小染才没有惊叫出声。双腿有些发软,被孙泽君拉着又向上跑了一层。

“你家在几楼?你先回去,这儿交给我。”轻声在唐小染耳边说着,孙泽君在那人的身影刚刚出现在下面的楼梯上时,双手撑住楼梯扶手,一个翻身下去,一脚踢在了那人的身上,抡起拳头,又是一拳打在了那人的脸上。

“哐当”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

没有防备的,男人挨了一拳,捂住被打得生痛的颧骨,看向孙泽君,目露凶色,来不及去拾起落在地上的刀子,反扑过去。

“为什么跟在她的后面?”躲过了男人的攻击,孙泽君质问着。刚刚他就注意到了,在唐小染下车后,这个男人就一直尾随在她身后几步之远的地方。来不及细想,他匆匆下了车,追上那人,佯装借火磨蹭了点时间,注意到男人腰间的一处有些鼓起,他的心里更是有些不安。

“你住在哪栋楼?也是这个吗?那一起吧。”

不容分说的,孙泽君拉着男人走进了另一个楼层,有些庆幸他晚上喝了点酒,满身的酒气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个酒鬼。不讲理地孙泽君硬是将男人拉到了另一个楼道,不是那人不想逃脱,只是孙泽君的手劲有些大,男人挣脱不了。拖着那人进了电梯,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孙泽君冲出了电梯,追向唐小染所住的楼层。

唐小染似乎也已经察觉到了,脸色有些苍白,似乎吓得不轻,刚刚他握着她的手,感到了唐小染的手心上有着一层汗水。思及此,孙泽君愈加地觉得愤怒。他现在已是跆拳道红带二级,对付一个人不是什么问题。一个旋风踢,将那人横扫在地。上前压在那人身上,孙泽君抡起了拳头,重重地打了下去。几拳下去,那人的嘴角里溢出了血水。

“好了,再打会把他打死了。”上前拉住了孙泽君,“刚刚我已经报了警,他们就快要到了。”

大约四五分钟后,一阵警笛声在外面响起,止住,一阵脚步声传来,几个警察冲了上来,看着孙泽君按住一个人,走了过去,扣住那人,刚准备将孙泽君也带走,听见唐小染说道:“他是帮我的。”

来的人中也有人认出了孙泽君,上前打着招呼,将刚刚那个年轻的小警员训斥了一顿,这才有些关切地看着孙泽君:“孙少,你没有受伤吧?”

拍了拍身上的灰,孙泽君颔首:“还好。”

也有小区的保安跟着一起过来,看见唐小染,慌忙道着歉。

拎起保安的衣领,孙泽君面露不悦之色:“你是怎么做事的!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放进来!”

“不,不是,我们都是有做登记的。许太太,对不起。”

看着保安那有些惨白的脸色,唐小染摇摇头。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很快便有人出门看着热闹,楼上的楼下的,只是没有看见许家俊的身影。

“这位小姐,清和我们去做下笔供。”

一个警察的话音刚落,便被孙泽君粗暴地打断:“有必要这么急吗?她刚刚受到惊吓,怎么说,她也是受害人。”

“这位先生,你也需要——”

“损了,小黄。”刚刚和孙泽君打招呼的警察微微笑道,“孙少都发话了,这样的话,明天一早你们来警局录下口供。”

押着那人离开,看热闹的人也慢慢地各自回到各自地家里。惊魂未定的,唐小染慢慢地上了楼,到了家门口,拿出钥匙,手有些微抖,平时很顺利便能插入的钥匙却是半天也对不上锁眼。手一抖,钥匙掉在了地上。弯下身子想要去捡落在地上的钥匙,有人更快一步地拾起那串钥匙。

见是孙泽君,唐小染颦眉:“你怎么还没走?”

“担心你。”简单地说出三个字,孙泽君帮着唐小染打开房门。

推开门,屋里一片漆黑,看样子许家俊还没有回来。

“你不用进来了。”

话音刚落,孙泽君已经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打开灯:“他怎么还没回来?你一个人在家,行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终究落人闲话,你请回吧。”手指着门口,唐小染说道。

“你还真是无情。”孙泽君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走进屋里,顺手关上了房门,看着唐小染恼怒地看着他,笑道,“讨口水喝都不行吗?刚刚没有我,你哪能那么快脱险?你想指望谁,指望你这个尚未回家的丈夫?而且,我的脸这儿肿了,你不应该对我负责吗?”

看着孙泽君的眼角,那儿的确是一片淤青。心中终究过意不去:“你等下。”

拿出药箱,取出里面的碘酒,再看向孙泽君时,竟发现他是眉开眼笑的。被人打了,竟还是笑得出来,这倒是让唐小染怀疑他的脑子是不是也被人打了,成了脑震荡或者是变傻了。

给孙泽君上药时,唐小染下手一点也不温柔。龇着牙,孙泽君抱怨着:“你下手这么重,轻点。”

拿着棉签,唐小染又是狠狠地一按:“嫌疼?嫌疼去医院。”

“我要是走了,万一再有人找上你怎么办。”咧开唇,孙泽君说道,“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我记得你上次你就这样帮我上药的。”

将手中的棉签扔到了垃圾桶里,唐小染冷冷地笑着:“上次?上次是哪一次?你考段的那一次。我好像记得你把一整瓶碘酒都打翻了,说我笨手笨脚的。最后是摔门而去。”

脸上有一瞬间的尴尬,孙泽君内疚地看着唐小染:“那一次,其实是我觉得你陪在身边也很好。忽然冒出这个想法,我很不安,所以才会对你发了那么大的脾气。你,还在意着?”

“在意?我为什么要在意?”反问着,唐小染好笑地打探着孙泽君,“你现在对于我来说,什么都不是,对于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我为什么要在意。”

“既然不在意,那你就像以前那样对我。你先这样,只会让我觉得其实你还是在意着我。”

紧紧地咬着唇,唐小染有些恼怒地看着孙泽君,放下手中的碘酒,就去拉着他:“你走!万一家俊回来了,看见你在这儿,终究不好。”

孙泽君纹丝不动地坐在那儿,任由唐小染扯着他:“要我走可以,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对我,真的只有恨了吗?”

“不是。”

听到这两个字,孙泽君的眼眸里闪过一道惊喜之色,只是唐小染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孙泽君再次感到了绝望。

“不爱也不很,孙泽君,这就是我对你现在的感觉。”

“你说谎。”

“我没有,不过你再这样,我会厌恶你。孙泽君,是谁说放手,今后不会再缠着我。”

“如果我后悔了呢?”幽幽地看着唐小染,孙泽君轻声说着,“没有我,你也能过得如此开心,我真的后悔了。”

反握住唐小染的手腕,稍一用力,孙泽君将唐小染推到了沙发上,倾身压了上去,按住她的双手,直直地看着她。

眼中闪过一道慌乱之色,唐小染佯装出镇定的样子:“这是在我家,你别想做什么。”

“你认为我会做什么。”低低地笑着,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孙泽君微微眯起眼睛,“小染,你愿意把你交给我?”

捂住了唐小染的唇,孙泽君轻声说着:“不如我帮你试试他,如果他相信你,说明他真的喜欢你。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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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不是她

许家俊推门走了进来,看见屋子里的情景,微微愣了一下,无名的怒火在眼中凝聚,很快又被隐去,脱下外衣挂在了衣架上,径直地走向孙泽君,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又哪受伤了,站不起来了。”

轻轻地笑着,孙泽君起身,弹了弹身上的衣服:“你没有看见我们在做什么吗?”

看着孙泽君脸上挑衅的神情,目光慢慢地移向坐在沙发上紧张地看着他的唐小染身上,许家俊似笑非笑:“你想说明什么?之前你说过,不会再纠缠不清,原来是这样。”

话音落下,许家俊手已经握成了一个拳头,打向孙泽君。

“不要打他。”

在拳头离孙泽君还有一厘米时,唐小染喊道。感到许家俊冰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唐小染双手揪住了衣襟,小声地解释着:“他已经挂了彩。”

细细地看去,这才发现孙泽君眼角一处有些淤青。心中更是恼怒,不再掩饰情绪,许家俊放下拳头,走到唐小染身边。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焚烧一般,忽然间拉起了唐小染,手指轻轻地在她的唇上摩挲,猛地吻住了她,啃咬一般地咬着她的唇,看着她眼中的委屈以及在眼眶边徘徊的泪水,心中一软,动作稍微缓和了一些,慢慢地松开她,不顾有人在场,手却探进到她的衣襟里。

“不要。”按住许家俊的手,唐小染摇摇头。

似乎才发现孙泽君的存在,许家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笑道:“怎么孙先生还没走?夫妻间的情趣,孙先生应该是没有什么兴趣观看吧。”

孙泽君的脸色有些阴沉,“看好她,不然哪一天你怎么失去她都不知道。”甩下一句话,孙泽君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许家俊脸上的笑意慢慢隐去,松开了唐小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迈步走向书房。

“家俊。”喊了一声,唐小染上前拉住抱住了他,“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知道。”许家俊沉闷的声音传来,“不然我会那么轻易地让他走,只是唐小染,你为什么要让他进来,刚刚为什么要护着他?这一切,我介意。和你在一起,我就没有自信过!”

慢慢地掰开唐小染放在腰上的手,许家俊转身看着她,很快又移开了目光,她脸上惊慌失措的神情让他不忍心去说她什么。深呼吸一口气,狠下心来:“公司还有点事,我还得出去一趟。”

“现在已经晚上了。”

“大概要加夜班,你不用等我了。”

看着许家俊重新穿戴好衣服,唐小染咬了咬唇:“一个人在家,我害怕。”

穿着鞋子的动作微微一顿,许家俊头也没回地说着:“害怕可以让人过来陪你。”

门打开,被重重地关上。失落的目光落在那紧闭的房门上,唐小染挪着千金重的步子缓缓地走到了沙发上,抱着双腿蜷坐在那儿。拿起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在那边被人接通后,唐小染轻轻地说着:“毁了我,你就那么高兴!”不待那边说什么,唐小染挂断了手机,关了机。

片刻中后,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急切的喊声:“唐小染,你开门!”

躺在了沙发上,唐小染没有去理会那个声音,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安静下来。双手枕在脑后,唐小染望着天花板,直到唇上传来一阵疼痛,一股咸咸的味道弥漫在舌尖,才发现原来唇已经被她咬破。一夜窝在沙发上,基本是处于浅眠中,稍稍有一点动静,便会被惊醒。只是屋子里依旧是空荡荡、冷冷清清的,许家俊并没有回来。

坐起身子,唐小染低低的一笑,起身走向了卧室,他误会是他的事,不愿意听她的解释也是他的事,她何必要折腾自己。身子是自己的,其它的,她不想考虑。趴在床上,眼睛闭上,眼泪慢慢地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终究还是没有睡德有多踏实,六点多钟的样子,唐小染睁开眼睛,熟悉整理好,打开大门,竟是看见靠着墙坐在那的孙泽君。他的头一点一点的,感到了什么,孙泽君睁开了眼睛,看见唐小染,目露喜色,站起了身子:“小染。”

“你怎么在这?”

“你没开门,我怕你出事,所以我一直守在这儿。昨天,我看见许家俊走了,所以——”

“如果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话,那就不必了。”打断了孙泽君的话,唐小染冷冷地说着。

邻居的门打开,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走了出来,看见唐小染和孙泽君,微微愣住,暧昧不明的目光在唐小染和孙泽君身上来来回回地扫视着,笑笑,这才走下楼。刚刚在那女人的眼里,唐小染分明是看到了一丝鄙夷之色,想起昨晚的那件事,她也是在场看了热闹,想必是误会了什么。

重重地将房门关上,上了锁,唐小染头也不回地走向了楼梯。

“你要去哪?”

“……”

“今天要去录口供,我陪你一起去。”

“我不想看见你。”

飞快地走下了楼,刚刚走出楼梯口,从后面追上来的孙泽君一把拉住唐小染的手腕:“早上吃了吗?”

“孙泽君!”刚刚喊了一声,唐小染感到了什么,慢慢地扭头看去,不远处,一脸疲倦的许家俊站在那儿,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冰冷的眼眸看着她,嘴角慢慢地浮现一丝冷笑,转身离开。

想要追上去,孙泽君却是一把拉住了唐小染:“他想必是以为你留我在家过夜了,你解释,他能听得进去?而且,我们这么一大早一起出现,的确是很让人怀疑。”

似乎是故意要让许家俊听见一般,孙泽君话说得很大声,带着一丝挑衅。

许家俊脚步停住了,回首看了唐小染一眼,终究是没有说什么,提步离开。

刚刚许家俊的那一眼,没有愤怒没有指责,眼眸里只是一片平静。只是这样,唐小染心中的不安却是越来越浓。他如果发火,她还会觉得安心一些。他的冷漠只是让她感到了无措。

“你想去解释,那你就去和他说。”松开了拉住唐小染的手,孙泽君说道。

眼睛闭上,深呼吸一口气,唐小染睁开了眼睛,猛的转身,扬起手,迟疑了一下,慢慢地又放下:“昨天你救了我,我很感谢你。但是这和你插手我的生活是另外一回事。或许我们还是做陌路人比较好。”

“和一个不相信你的男人在一起,你觉得这是你想要的。”

“他没有。”

话说出口,唐小染却是一点底气都没有。忽然间,一个手机递到她的面前:“既然这样,就问个清楚。当面不方便说,电话里总该可以吧?”

“我不要。”

“我已经拨通了,或者,你想要我和他说些什么。”

看着孙泽君将耳机放在耳边,唐小染伸出了手:“给我。”

“其实刚刚我没有拨打他的电话,不过既然你要求,”按了几个键,过了几秒,孙泽君将手机递给唐小染。

接过了手机,唐小染放在了耳边,听着许家俊那不耐烦的声音。

“你有什么事。”

“是我。”

那边沉默了,静的她可以听见许家俊沉重的呼吸声。

“家俊,你先不要挂断,我就说几句。我没有留他过夜。”听见许家俊的冷哼色,唐小染抿紧了唇,慢慢地才继续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知道他在家门口坐了一夜。以前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你也没有像现在这样。”

“你是说被我捉奸在床?”许家俊冷冷地开口,“那时你不懂我对你是什么感情,我可以等,可以忍耐,可是现在不同,你明明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可是你却和他牵扯不清。”

“我没有。”

“你们昨天为什么会在一起?为什么你会让他到家里?”

“昨天应酬完,我等车时,他看见了我,顺路送我回来。”隐去了昨晚遇险的那件事,怕许家俊担心。

“是吗?”

看着唐小染失魂落魄地将手机从耳边移走,孙泽君抱起了双臂,嘲弄道:“他信你了吗?”

脑海里,只是飘荡着许家俊的那句话,既然你懂我对你的感情,你这样暧昧不清算什么。如果你真的舍不得初恋,我成全你们。从来就没有听见许家俊那般凶狠地说过话,心里恨他恼他。

“这事也不能全怪他。”将手机塞给孙泽君,唐小染抬眸看着孙泽君,静静地说着,“以后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不待孙泽君回答,唐小染转身慢慢地向前走着。

“我会如你所愿。”几乎是用听不可闻的声音,孙泽君轻声说着。

在公安局里,唐小染录完口供,走出屋子,看着从另一间屋子里走出来的孙泽君,低下头,装作吗,没有看见他一般,和他擦身而过。

盯着唐小染的身影,想着刚刚问道的信息。

“他只是招供了受雇于人,但是没有说出是谁。你的朋友,得罪了什么人吗?”

脑海里,孙泽君忽然浮现出一个人。只有她,才会希望唐小染出事。



“先生,还没有到探病的时间。”

到了医院,不顾护士的阻扰,孙泽君一脚踢开了病房的门:“莫婉,你为什么还不死心!”

在那做着运动的莫婉回首,看着一脸盛怒的孙泽君:“什么不死心。”

“你还在装?为什么找人要杀掉小染!”

“神经。”

见莫婉这爱理不理的样子,孙泽君一步走上前,紧紧地握住她纤细的胳膊:“为什么!”

“我说你有毛病啊,有人要杀她,关我什么事。”翻了一个白眼,莫婉没有好气地说着,“本姑娘做过的事,不会否认。我没有找人要去杀掉她!”

盯着莫婉的眼睛,又观察着她的神情,并不像是在说谎。松开了莫婉,孙泽君转身。

“喂,她死没死?”

“不要诅咒她!”压低了声音,孙泽君有些微怒,“他没有事,你是不是要觉得绝望了。”

“真是可惜。不过我说你,你管她的事做什么,她的心里现在可没有你。”

“那是我的事。”

走出了病房,孙泽君感到了一阵苦恼,不是莫婉,那又会是谁。

一一八

不知不觉中,唐小染走到十野公司的楼下,在那徘徊着。

“唐小姐。”送着客人出公司大楼的分包管理部的尹科长在看见唐小染后,喊了一声,自觉口误,改口,“许夫人,你是来找许总的?”

“嗯。”唐小染想要否决,只是思索一下,点头,“他在吗?”

“许总还没有来得及和你说吧,他刚刚和李副总一起去了车站,上午的火车去北京,因为商务签证还没有办下来,所以要在北京逗留几天。”

“签证?去哪的?”

“蒙古。奥云陶勒盖一期的工程就要接近尾声,许总和李副总过去视察,顺便和业主商讨一下二期承包的事。”看着唐小染皱紧了眉头,尹科长问道,“许夫人,你怎么了?”

“没什么。”抱着双臂,唐小染慢慢地往回走着。

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听见司机问道:“要去哪?”

想着心思,唐小染没有听见司机的问话,直到司机再次问了一遍,唐小染这才机械般地说着:“火车站。”

待回过神,车子已经向火车站驶去。微微张着唇,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双手交握在一起,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和男朋友吵架了?”司机余光瞥了一眼唐小染,说道。

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唐小染低低地一笑:“有那么明显吗?”

“你不是在想工作上的事,因为你的眼神里是对一个人的思念,而且有点迷惘。”

“是吗?”唐小染笑笑,轻声说着,“的确是吵架了,好像还有点严重。”

“情侣之间,绊绊口角也是难免的。男人总是要面子,认个错,很快就会雨过天晴。我是过来人,这我知道。男人啊,有时这面子放不下来。”

笑了笑,唐小染轻声说着:“他是放不下来,放不下来的跑到了外地。”

“你这是去找他?”司机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抿着唇看着窗外,唐小染没有再说什么。

到了车站,在唐小染临下车时,司机大叔喊住了她:“祝你好运。男人和女人一样,也是要哄的。”

走进车站,忽然一人拦在了她的面前。男人一身浅灰色的休闲服,戴着一副褐色的墨镜,嘴角溢出淡淡的笑意。

“唐小染。”缓缓地将墨镜取下,男人笑着看着唐小染。

那人,正是左佑。看着堵在面前的男人,唐小染微微向后挪动了一点,警惕地看着他。

“这么紧张做什么?”上前逼近一步,在唐小染发出声音前捂住了她的唇,脸上的笑意不减,“和我闹脾气也不用离家出走,我道歉还不行吗?”

路过的人听见左佑的声音,瞥视了一眼,只当是情侣吵

架,没有在意就走了过去。

终于还是敌不过左佑的力气,唐小染被他强迫着拉着向外走去。制止住唐小染的挣扎,左佑用极其细小的声音说道:“有人要见你,抱歉。”

发不出声音,呜呜的声音卡在嗓子眼里,挣扎着,忽然间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

“左先生这是做什么?对前老板的女儿这样纠缠,莫非是想诱引红杏出墙?”

因为要进京出差几天,张建兵来到火车站对换了纸票,刚刚走进候车大厅,便看见了这一幕。他不是路人甲也不是路人乙,也是认识左佑,知道最近发生的事,看出了些端倪,走上前。

看见张建兵,左佑眼里闪过一道莫名的神色,却也是放开了唐小染,冷冷地勾起了唇:“张总这是英雄救美?我从来都不知道张总原来是墙头草,答应过的事也会临时改变。”

摆摆手,张建兵缓缓开口:“生意场上的事本就说不清,而且,木华的唐董私底下找过我,给我看了一样东西,他告诉我,XX一定会采用这套方案。结果正是如你们所知。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那么爽快地承认。没有你做内应,以后岂不是会很麻烦。”

前一阵子,唐传国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左佑,这次竞标的事几乎是完完全全地交给了他。正因为这样,他才可以轻易地盗走这次广告的方案、创意,交给唐传政。

左佑还记得那一次投标前,唐传国忽然提出,他要出席。席间,XX抢到了先行展示的机会,随着代表将一条条方案公布,用幻灯片播放出一幅幅图片,左佑偷偷地打探着唐传国,发现唐传国的脸上没有露出什么惊慌失措的神情。他以为唐传国是在佯装镇定,只是唐传国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看向他,意味不明地笑了。很快左佑便知道唐传国之前那笑容的含义,唐传国是在嘲笑他。木华上交的方案并不是他平日里监督的那一个,而是一个全新的。他的身份唐传国早已经知晓,具体是什么时候他不知晓,但是这个已是一个不变的事实。所以他才会承认地那样爽快。既然暴露了,他也不打算背弃义父,所以抽身退了出来,回到了XX。

“我记得我是答应过你们,走个过场便会与你们签订合同,只是,剽窃来的东西,我不喜欢。而且,能和美丽的小姐合作,也是我的荣幸。”拉住唐小染的手,张建兵嘴角边扬起了一个弧度,深深地看了左佑一眼,“还有,欺负女士可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风范。”

目光在张建兵身上派回了一会,左佑脸上慢慢露出了讥讽是神色,慢慢地走到唐小染的身边,声音微乎其微:“你自己要当心。如果你这个继承人不在,唐传国之前的遗嘱势必是要作废。”

吃惊地看着左佑,有什么东西闪过脑海中,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他都走远了,你怎么还愣在这。”

一道声音将唐小染从思绪里拉了回来,注意到她的手还被张建兵拉着,心里有些不悦,冷冷说道:“可以放开我了吗?”

嬉皮笑脸地看着唐小染,张建兵眼中带着一丝指责的意味:“我帮了你,你怎么可以过河拆桥。你去哪?”

不待唐小染回答,张建兵已经从她身上拿过了那张车票,眼睛一亮:“你也去北京?正巧,我也是,咱们一起。”

“我是要改签的。”试着将手从张建兵手上拿出,却是感到他越握越紧,“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不行。”拉着唐小染就走向贵宾候车室。

“我这是普通车票。”

“我的不是。”

贵宾室里只有三四个人坐在那儿,拉着唐小染走到座位上,张建兵按着她坐下:“正好我在北京也有套房子,不如你住我那。”

“不要!”想都没有想的,唐小染一口否决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这样一个让她捉摸不透的男人,越想,唐小染越是觉得留在他的身边很不安全。

似乎是看出了唐小染在想什么,张建兵笑了笑:“你不必这样紧张,我不会吃了你。”

冷哼一声,唐小染起身,又被张建兵拉住了手,迫使着她坐下。

“我说的是真的,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其实我一直想要个妹妹,体现我这个做哥哥的价值。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想,如果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妹妹就好了。”

恰好此刻广播里的歌曲转切到孟庭苇的,“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听着这90年代的歌曲,唐小染嘴角边溢出一抹讥讽:“我是你的第几个妹妹?”

“一个,我只有一个妹妹。”信誓旦旦地说着,看见唐小染眼中的讥讽,张建兵又说道,“你不要误会了,我说的妹妹是真正意义上的妹妹,可不是你所说的情妹妹。”

干笑两声,唐小染不轻不淡地说着:“什么样的妹妹,你自己心里清楚。”

不知不觉中,唐小染走到十野公司的楼下,在那徘徊着。

“唐小姐。”送着客人出公司大楼的分包管理部的尹科长在看见唐小染后,喊了一声,自觉口误,改口,“许夫人,你是来找许总的?”

“嗯。”唐小染想要否决,只是思索一下,点头,“他在吗?”

“许总还没有来得及和你说吧,他刚刚和李副总一起去了车站,上午的火车去北京,因为商务签证还没有办下来,所以要在北京逗留几天。”

“签证?去哪的?”

“蒙古。奥云陶勒盖一期的工程就要接近尾声,许总和李副总过去视察,顺便和业主商讨一下二期承包的事。”看着唐小染皱紧了眉头,尹科长问道,“许夫人,你怎么了?”

“没什么。”抱着双臂,唐小染慢慢地往回走着。

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听见司机问道:“要去哪?”

想着心思,唐小染没有听见司机的问话,直到司机再次问了一遍,唐小染这才机械般地说着:“火车站。”

待回过神,车子已经向火车站驶去。微微张着唇,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双手交握在一起,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和男朋友吵架了?”司机余光瞥了一眼唐小染,说道。

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唐小染低低地一笑:“有那么明显吗?”

“你不是在想工作上的事,因为你的眼神里是对一个人的思念,而且有点迷惘。”

一一九

到了地方下了车,似乎是怕唐小染跑掉一般,张建兵紧紧地握住唐小染的手,拽着她走出了火车站。

“少爷。”外面早有人在那等着。

点点头,张建兵推着唐小染上了车子。

“我没说——”

手指抵在唐小染的唇上,张建兵笑道:“出门靠朋友,你看我免费提供你吃喝住,你不该感谢我吗?只可惜我媳妇,不然她可以陪你去逛逛街。”

“免了,西单我去过,王府井我也来过,再远的八达岭我也去过,我一个人也丢不了。我再说一句,我要下车!”

一把按住唐小染的手,张建兵有些无奈:“那先不去家里,去积水潭医院。”

奇怪地瞥了张建兵一眼,唐小染说道:“你生病,拉着我去做什么。”

“不是,反正到了你就知道了。”对着前座的司机说道,“先去医院。”

“张建兵!”

“唐小染,我和你说个故事。从前有个女孩,在艺术上很有天赋,只是她出生在商人家里,所以她的父亲希望她和她的哥哥一样优秀,走上经商的道路,所以在得知女孩在高考填报志愿时,背着他改报了美术学院,很是生气,一怒之下,将她赶出家门,甚至是断绝了父女关系。老人在生病住院后,忽然想见见这个女儿,却是得知她早已经离开人世,只是留下一个女儿。”

静静地听着张建兵的话语,唐小染垂下眼眸,轻声说着:“那你和我说在这个干什么?”

“因为老人想要看一眼外孙女。而那个老人,是我的爷爷。”

“你想让我冒充你的表妹?对不起,我的演技很差。”

深深地看了唐小染一眼,张建兵似笑非笑:“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

“那我倒要问问你,演戏这事,我不是专业的演员,没法达到你的要求。”

“你以为我是随便找一个糊弄爷爷的?”

“不是吗?”

“我知道你已经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张建兵缓缓说道,“如果你真的想要我说出来的话。好吧,我就明说了,你的母亲张玉兰是我的姑姑。”

没有人再说话,车子里一下子沉寂下来。因为酷热,车子里开着空调,混杂着空气清香剂的气味让唐小染忽然间感到了难受,猛地打开了窗户,滚滚的热浪扑进车子里。

“我晕车,如果你介意的话,让我下去。”靠在座椅上,唐小染闭上了眼睛。

张建兵抿着唇,瞥了唐小染一眼:“爷爷这些年也很后悔,只是怕姑姑不肯原谅他,一直不敢去找她。可惜现在已是阴阳相隔,爷爷就算是想补偿也补偿不了。其实爷爷现在也没什么大毛病,只是肾阴虚、脑供血不足,在家摔了两次,这才住的院。老人一住院就爱胡思乱想,想去找回姑姑,才得知姑姑这些年发生的事。”

见唐小染依旧沉默不语,张建兵继续说道:“爷爷现在也很后悔,所以在得知你的存在后,一心想要认回你。唐小染,爷爷或许很快就会撒手西去,也许就会是明天。姑姑的死,我们是要负一定的责任,其实如果当时她愿意回来找我们——”

“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不会回来。”打断了张建兵的话,唐小染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已经断绝了父女关系,如果在落魄的时候回来,那就会被认为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无奈的笑笑,张建兵摇摇头:“你还真是倔强。我调查了你的事,你和唐家一直格格不入,和唐传国的关系也是不久前才转好。对了,似乎你的继母被赶出了唐家。这不会和你的态度改变有关系吧?”

“赶出了又如何,她现在还是爸爸的原配。”曲肘搭在车窗撑着头,唐小染淡淡说着,“爸爸知道了当年误会了妈妈,可是还是无法给妈妈一个名分,唐小晓不是唐家的女儿,却还是享受着千金大小姐的身份这么多年。追根溯底,如果没有一开始的这一出,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当然,或许妈妈会有另外一个孩子,而非是我。”

抿紧唇,张建兵揉了揉唐小染的头发:“既然你可以原谅你那背情弃义的父亲,为什么不试着原谅你的外公?你一直渴望的,是亲情。”

唐小染眼中微微闪烁着一道光芒,很快又隐去,云淡风轻地说道:“可是我和你们不熟,谈不上什么亲情。”

“如果姑姑在世,我想她也会原谅爷爷。这只是一个病危的老人的请求,你就一定要这样铁石心肠,让老人带着遗憾离开?再说,当初的事,也不能全怪爷爷。听爸爸说,爷爷很疼爱姑姑,那一次是被气到了,才会说出那样绝情的话。”

“不管他曾经有多疼爱,是他让妈妈一个人在外面放逐,任由她自生自灭。妈妈被人欺负,被逼的走投无路时,他又在哪!”

“如果姑姑那时肯回来找爷爷,情况肯定会不同。但是姑姑太骄傲,爷爷也是。这次如果不是爷爷忽然住院,爷爷会一直倔强下去。唐小染,有些时候,错的不仅仅是一个人。姑姑若是活着,看见爷爷现在这样,不会丢下他不管。想想你对你的父亲是什么样的感情。”

唐小染沉默了,对她的父亲,她恨过,恨他的无情偏心,可是万全地抛弃父女关系,她始终狠不下心。那时她也会想就算是和唐家没有关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心中的另一个她一直在动摇着。

似乎是看出了唐小染内心的挣扎,张建兵继续说着:“爷爷现在是个病人,如果你真的不想去见他,那就算了,免得你说出什么话刺激到了爷爷。不过我敢打赌,姑姑若是还在,肯定会放弃前嫌。”

“你和他还真像,总是说妈妈会怎样怎样。”一丝苦笑滑过唐小染精致的面庞,终是低低地应了一声,“好了,我去就是。”

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张建兵脸上堆满了笑容:“对嘛,对嘛,老爷子现在可后悔了,对你肯定会是百分疼爱。你以前失去的,现在都给补回来,你在爷爷面前,可不要摆着一副苦瓜脸,不要使脸色,爷爷本来就很内疚了。”

“我知道。”淡淡地应道,唐小染抬眸看着有些兴奋的张建兵,“你倒是很孝顺。”

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张建兵摆摆手:“没办法啊,我要是不把这事办好,我媳妇儿可就飞了。”

说着,张建兵狠狠地一锤大腿,万分苦恼:“爷爷还真是个老狐狸,明明知道我和那个女星是工作上的往来,不但不帮我说话,还偷偷帮着我媳妇逃跑,爷爷说,一天不把你带到他面前,他就一天不告诉我小颖的下落。所以,我被迫从在京的本部调去了A市的分公司。”

“然后你再顺便和木华合作?”瞥视了张建兵一眼,唐小染眼中流露出讥讽之色,“历史不好,信誉不好,难怪会被人抛弃。”

几乎是泪眼汪汪地盯着唐小染,张建兵竖起了三根手指:“苍天在上,厚土为证,我自从娶了沈颖之后,真的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手抵在唇边,唐小染轻轻咳嗽了一声:“这话对我说没用。我记得中国有句古话,狗改不了吃屎。”

张建兵眼睛骤然间瞪大,想到某个人曾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狗改不了吃屎,你要我相信你,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脸上挤出苦恼的神情,张建兵连连抱怨着:“怎么你们女人说话都一个个调调。”



张国庆住在VIP病房里,这是一个独立的小房间,连带着卫生间,屋里各种电气设备齐全,此刻冷气正在开放着。打完一瓶吊水的张庆国刚刚睡下,从护士那得知这一消息后,张建兵轻轻地推开了房门,放慢了脚步走了进去。

床上的老人很安静地在那睡着,他一头白发中竟是有几根黑色的发丝。

TOP

“那是最近才长出来的,爷爷对此戏说是返老还童。”顺着唐小染的目光看去,张建兵解释道,“那边有沙发,你去那边坐着歇会。”

或许是旅途的劳累,再加上前一夜没有休息好,唐小染坐下没一会,就开始打着瞌睡,不知不觉地竟是睡了过去。醒来时,唐小染发现自己躺在了沙发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毯子。揉了揉眼睛,强忍着想要再去眯一会的念头,坐了起来。

屋子里响起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你就是唐小染?”

寻身望去,老人正坐在床上笑眯眯地看着她:“看你睡得香,就没有忍心叫醒你。来,过来让爷爷仔细看看。”

双手揪住被子,唐小染看着面露喜色的张庆国,没有挪身。

张庆国脸上的笑容慢慢僵硬在那儿,额头上的皱纹挤在了一起:“你是不是很恨我?”

“不,就算是恨,也是妈妈才有资格,”瞅见老人脸上的失落之色,想起张建兵的话语,感到张建兵投向她的目光,唐小染轻咬了下唇,外公两个字卡在嗓子里,却是无法蹦出。

------题外话------

有些犯困,打算困告去。这章还有一点尾子,明早再补上。

一二零

站在门口等着,唐小染余光无意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那道身影一晃又消失了。心中惊喜,唐小染急忙地追了过去,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见她想找的那个人。心中有些失落,慢慢地走到了走廊的窗边站着。望着外面的景色,凝视到一处,唐小染只觉得心跳骤然间变快,急忙地跑向电梯,看着数字还停留在一楼,急了,不顾其他人诧异的眼神,使劲地按着按钮。看着那蜗牛般向上爬的数字,两边皆是如此。等不下去,唐小染抬脚冲下了楼梯。走得太快,脚崴了一下,顾不得疼痛,唐小染匆匆地走出住院部。

刚刚在楼上,她分明是看见了想念的那个人的身影,而现在,茫茫人海中又是找不到他的身影。有些失落,这才感到脚裸处的疼痛。低着头慢慢地挪着步子,没有在意身后一个人正在慢慢走近。

唇忽然间被人捂住。唐小染刚要挣扎,感到了身后那人身上熟悉的气息,心慢慢放宽下来。掰着那人捂着她唇的手,却是被他止住住。男人打横抱起了她,直直地走向一辆黑色的车子。

将唐小染放在车子里,许家俊随即也坐了进去,对着前面的司机说道:“回酒店。”

沉默了一会,唐小染瞅了瞅许家俊,他沉着脸坐在那,脸上的线条紧绷,注意到她的目光,对上了她的视线。那微微上扬的唇角边的笑意并没有传到到眼睛里,他的目光深沉,犹如黑夜里的海洋,熟悉的气息环绕在身边,张扬地缠住她,环绕住她,逼得她无处可逃。心中终究有些害怕,张了张唇,还未说出一句话,便听见许家俊说道。

“隔板拉下,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停下。”

那打探着她的目光渐渐变得炙热,握紧了衣襟,唐小染忽然间觉得眼前的男人变得有些陌生。车子停下,司机下了车子。没有犹豫,唐小染伸手就要去打开车门,却是被许家俊一把拉了回来,按在了座位上。

“你发什么疯!”衣服被粗鲁地撕开,唐小染看着忽然间变得这般暴戾的男人,惊慌了,挣扎间扯到了扭伤的脚裸,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眯着眼睛看着唐小染,许家俊误会了她脸上的神情,冷嘲热讽道:“你就这样讨厌我的碰触,招惹了一个孙泽君不够,还要再招惹一个!”

“不,不是。”

想要解释,只是身下忽然的疼痛让她的脸色又惨白了几分。刻意不去看唐小染的神情,许家俊粗暴毫无技巧地占有着她。

“记住,你只是我的!”

感到了许家俊的暴躁,唐小染缓缓地抬起手臂搂住他:“家俊,我,从来就只是你一个人的。”

许家俊的唇角慢慢溢出一丝冷笑,她与张建兵一起用餐,在车站他们拉拉扯扯,这些照片虽然是别有用心的人发给他的,但是他的理智还是在那一瞬间崩溃。尤其是今天,去医院看望病人,却看见了她站在病房外面,一打听才知道,那是张建兵祖父的病房。

“你和张建兵什么时候认识的?为什么他会带你去见他的祖父!”

“才认识的。去见他祖父,是因为——”

犹豫着,唐小染没有把实情说出来,她一时间还无法接受自己忽然间多了一个外公这个事实。唐小染的沉默却是让许家俊愤怒了:“你喜欢上他了!”

“不是。”唇被男人堵住,辗转反侧,吞下了她所有的话语。

脚裸处疼痛,身下的一处更是疼痛,泪水慢慢溢出了眼眶,在她昏过去之时,似乎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轻轻说着:“对不起。”

唐小染醒来,已经躺在了柔软的床上。动了动身子,发现被子下的身子竟是不着一缕。听见开门的声音,唐小染裹紧了身上的被子,看见进来的人是许家俊,松了一口气。想起之前的事,又羞又恼,索性闭上眼睛装起睡来。

有什么东西扔到了她的枕头边上:“之前的那一套不能穿了,我给你另买的一套。”

见唐小染没有动静,许家俊走到床边,俯身看着唐小染一会,唇角慢慢弯起一个弧度,手慢慢地移到唐小染身上盖着的被子上,作势要掀起。

“你做什么!”不敢再装睡,唐小染睁开了眼睛,护着盖在身上的被子。

“穿戴好,我们谈一谈。”转过了身子走到窗边,抱着双臂看着外面。

拿起放在床上的那件衣服,打开看是一件天蓝色的连衣裙。穿戴好衣服,唐小染脚刚刚放在地上,一股钻心的疼痛顺着左脚裸处延伸开,吃痛地轻呼一声。

许家俊转过身子,见唐小染正欲站起身子,目光一沉,疾步走了过去,手按在她的肩上:“你是不是打算永远站不起来?刚刚已经用冰给你敷过了,之前为什么不说?”

“你给过我说话的机会了吗?”小声地抱怨着,唐小染喃喃说道,“我和他们都没有关系。”

眉头拧成了一团,许家俊拿起唐小染的脚看着,那块已经肿了起来。

“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做个MRT检查,万一韧带拉伤。”说着,许家俊就要抱起唐小染,却是被唐小染拉住他的手,“你消气了吗?”

深邃的眼眸盯着唐小染,许家俊淡淡开口:“给我一个解释。孙泽君,或许我会相信你和他不会再有瓜葛。可是张建兵,我听说他指定你和他出演广告,你和他一起来到这,该不会是巧合?”

“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车站遇见他。”唐小染小声地解释着,“我是来找你的,你不辞而别,我觉得我应该向你解释清楚,所以才会追来。那一天,孙泽君真的只是在家门口蹲了一夜,我没有让他进来。”

手抵在唐小染的唇上,许家俊摇摇头:“不要说了,我信你,可是我们之间似乎真的存在问题,我们暂时一段时间不要见面,彼此好好冷静一下。”

眼里闪过一道黯淡之色,唐小染垂下了眼眸。房门被敲响,在许家俊走过去开门时,唐小染抬眸盯着他的背影:“许家俊,其实我——”真的已经喜欢上你了。

只是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房门打开,莫婉一下子蹦了进来,搂住了许家俊:“家俊,我回来了,见到我可高兴?”

错愕地看着搂在一起的男女,唐小染咬紧了唇,眼里慢慢掠过一道讥讽之色。

“家俊,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婚,给我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分?”

“莫婉,你闹够了没有!”

“你要不负责任吗!”

目光瞄向屋里,看见坐在床上的唐小染,莫婉的脸色一下子绿了:“她怎么会在这!家俊,她和前男友纠缠不清,现在又和美时的张建兵扯上了暧昧,你怎么还相信她!”

目色微微一顿,许家俊紧紧地逼视着莫婉:“你怎么知道她和张建兵有着关系?”

支支吾吾的,莫婉目光躲闪,猛地昂起了头:“我看见的,看见他们拉拉扯扯的。”

许家俊笑笑:“那还真是巧。”

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唐小染试着站起了身子,忍着疼痛挪动了一下步子。

听见了动静,许家俊扭过头,看见唐小染摇摇摆摆地站在那儿,皱了皱眉,疾步走了过去,一把拉过唐小染,按着她重新坐回到床上:“这段时间,你不要乱动。”

清冷的目光落在许家俊的身上,唐小染慢慢地又看向站在门口的莫婉身上,轻轻的一笑:“许家俊,我觉得你之前说得很对,我们之间似乎真的存在问题。我想我应该走了。”

“走?去哪?”

“自然是我那。”

听见忽然冒出的声音,许家俊抬首,在看清站在门口的那个人时,本是平静的眼眸里终于有了一丝波澜,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你来做什么?”

“接我的妹妹回家啊。”张建兵嬉笑着说着,目光上上下下地将莫婉打量了一遍,左手托着下巴,“你就是莫婉?我说你这人也是奇怪,干啥就要追着一个有夫之妇不放?”

“你呢?”莫婉讥讽地反问着,“你和唐小染之间不清不白,有什么资格说我。”

打了一个响指,张建兵面露惋惜之色,连连摇头:“自作孽,不可活。莫小姐,送你一句话,回头是岸。”

闻言,莫婉只是冷笑。

见莫婉这样,张建兵摇摇头,在经过莫婉身边时,声音极小:“如果以后发生了什么,你不要后悔。”

直直地走向唐小染:“小染,你是想留在这还是和我一起回家?”

没等唐小染回答,许家俊已经拦住了张建兵,目露狠色:“你凭什么带她走!”

“我和你走。”唐小染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想好了?”扭头瞪着唐小染,许家俊握紧了双拳。

“我们之间没有信任,”唐小染低低地说着,“许家俊,我曾经相信你是喜欢过我的,可是现在我不知道你对我究竟是喜欢还是占有?我说过,我和他们没有牵扯不清,可是你信我吗?”

“你留下来,我会相信你所说的。”

轻轻地摇摇头,唐小染看向许家俊:“如果我说,张建兵是我的哥哥,有着血缘的哥哥,你信吗?”

见许家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唐小染扯了扯唇:“你不信,如果我说他对我有非分之想,你便会信,对吗?既然这样,就如你之前所说的那样,我们暂时不要见面。”

目光来来回回地在唐小染和许家俊身上扫了一圈,张建兵问道:“你们吵架了?”

“她是我的妻子,张建兵,于情于理,你都没有资格带她走!”拉住了张建兵,许家俊将他推到一边,走到唐小染面前,语气依旧有些生硬,“之前不管发生什么,我可以不追究。但是我不会让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她要走,你就让她走呗。”莫婉冷嘲热讽到,却是遭到两记刺人的目光,有些害怕,却还是火上加油一般地说着,“张少,家俊关心唐小染还有情可原,你算什么?该不会,你真的喜欢上她了?”

“闭嘴!”

“住口!”

两个男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对视了一眼,不顾许家俊的阻扰,张建兵走向唐小染:“留下还是和我走?”

“我不要留在这。”

点点头,张建兵拉起唐小染,见她身子一个踉跄。

“怎么了?”

“脚崴了。”

不由分说的,张建兵打横抱起了唐小染,看向站在一边想上前拦住他们又有些犹豫的许家俊。

一二一

从美容院里出来,一上午已经过去了。来到商场,沈颖挑了一把淡粉色的洋伞,付完款后将伞塞给了唐小染。

“皮肤要是晒伤了,就恢复不过来了。男人嘛,嘴上说得好听,实际还不是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

“你和张建兵怎么在一起的?”有些好奇的,唐小染问道。

“只不过气不过夺了我男人的那个女人在我面前蹦跶,所以我随手捞了一个路人,没有想到这个路人从此就赖上我了。跟着他也不错,吃穿不愁。”指了指身上的衣服,沈颖说道,“这衣服看起来是不是很普通,可是这件真丝上衣是他特意从法国给我带过来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娶我,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我就不想考虑那么多,也不想那么精明。就说这次他和那个女星的绯闻,就算爷爷没有告诉我什么,我也会装作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可是,情啊爱啊的什么的,我已经不相信了。至少现在我是张太太,是可以陪着他光明正大地出席各种宴会的人。其她人,没有我风光。呵呵。”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之前张建兵对沈颖的态度,已经让唐小染看得出沈颖在张建兵心中的地位不低。一个花花公子愿意娶一个女人回家,这意味着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女人。

“你的这些想法,他知道吗?”

“我从没有告诉他,也没有必要。我只要做好张太太就可以了。”

“你不相信他是爱你的?”

“他们这种人是没有心的。”露出了一副伤感的神情,沈颖转而又笑道,“好端端地我干什么和你说这些。走吧。”

沈颖拉着唐小染向着反方向走去,步子很快,似乎是要躲避什么。唐小染扭头,无意间却是发现张建兵和一个年轻的女孩站在她们刚刚买伞的柜台那。

“沈颖?”

“这里好闷,小染,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星巴克,我们去那坐坐吧。”

看着几乎是逃一般离开的沈颖,唐小染忽然觉得似乎沈颖并不像是她自己所说的那般,对张建兵毫无感情。只是感情这事,本就是理不断清剪还乱。世上最伤人的莫非于爱情这两个字。爱情就像一把插进心口的匕首,时刻提醒着一个人心中的痛。拔出匕首痛苦,不拔出依旧痛苦。唯有没有心,才会无法感到疼痛。而沈颖的一切,只是她的伪装罢了。

“你看见他了?”拉住了沈颖,唐小染说道,“这样跑掉算什么,为什么不去问问清楚。”

“不要去。”拽住唐小染的手,沈颖哀求着,“我和他之间的平衡,我不想打破。他在外面再怎样都好,在家里他只有我一个。我要的不多,只是一个名分,这就够了。”

“我以为他是喜欢你的。”有些气恼,唐小染眯眼看了一眼张建兵所在的方向,“真的不过去吗?”

“不用了。”

星巴克的餐厅里,沈颖要了一杯摩卡,一个蓝莓芝士蛋糕。

“小染,你要什么?”

“一杯卡布基诺就可以了。”

东西端上来,沈颖喝了一口咖啡,轻声说着:“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却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其实我应该满足了,他的朋友都说,张少这个人,身边的女人很多,认真的没有几个。我可以成为他的妻子,我应该感激。”

自嘲地笑笑,沈颖又说着:“刚刚那个人我见过,她也来找过我,她叫何香凝,是建兵小时候的邻居,后来移居去了新加坡,现在又回来了。她说,我和建兵门不当户不对,不应该在一起。我问过建兵关于她的事,他说只是当她是妹妹,没有别的想法。”

“所以你就信了?”

“没有和他交往时,他的身边总是有着形形色色的女人,身上总是有着女人的香水味。我答应做他的女人后,他的身边没有再出现其他女人。有时出去应酬,他回家后也会洗干净了才进卧室。”手托住了下巴,沈颖莞尔一笑,“我觉得我也应该满足了。他说他只当她是妹妹,那就是妹妹。我也不想给自己心中添堵。虽然有时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金丝雀,只是在鸟笼里有的吃有的穿,也没有什么不好。”

唐小染紧抿着唇,拿着小勺子舀起卡布基诺上的一层奶油:“可是你现在是他的妻子,不是情人。”

“所以我在他面前会尽力地表现像一个好妻子,他应该觉得我是一直相信他的,其实——”摇头苦涩的一笑,“唐小染,你说你羡慕我和他,其实是我羡慕你们。你们可以吵架,我只能装作什么都不在意。嬉笑打闹,只是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和他相处。何香凝有句话是说对了,他高高在上,只能任我仰望。”

“可是你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既然是正室,就不要怕什么。你自己都不维护你自己的利益,还有谁来帮你。”

“我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了。”

回到家里,唐小染察觉出张建兵的脸色有些难看,看见沈颖时没有昨日甚至是早上的热情。

“爷爷的意思,我大概要暂时在A市接管分公司一段时间。你和我一起过去?”

“过去了还要另外找工作,麻烦。”

“做我的秘书?”

“不用了。我这个人做秘书,你公司倒台会倒得快。我觉得每天和小朋友玩玩挺好。”

“既然你喜欢孩子,为什么我们不生一个?爷爷几乎是天天在念叨。”

“现在还不适合。”

听着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唐小染起身默默地走了出去,这个时候还是让两个人单独相处比较好。

张家所在的小区里面都是独立的别墅,小区的绿化做得很好,道路两旁种植着四季常青的乔木,绿油油的草坪被修饰得整整齐齐,裁剪出了各种形状。

走到一个小亭子里,坐在长凳上,胳膊搭在护栏上,看着池塘里的金鱼。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和沈颖的交通,唐小染感到其实沈颖喜欢着张建兵,只是张建兵的劣迹让沈颖不敢相信他是浪子回头。看待别人的感情总比看待自己的要来得真切,她和许家俊之间的冷战,莫名其妙地就爆发了。

其实只要说明她和张建兵的关系,一切问题都会解决。只是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便被唐小染打消了。一个孙泽君,一个张建兵,都已经折腾成这样,如果以后再来一个张三李四,他们之间岂不是又要爆发战争。

头疼间,唐小染接到了许雯的电话。

一开口,许雯就说道:“小染,听说你去北京了。子墨说,你在离开前被人追杀,而且似乎是有人预谋的。你告诉家俊了吗?一个人在外面,当心些。”

“我和他,不在一起。”唐小染轻声说着,“我忽然觉得我追着他来北京是个错误的选择。”

“怎么,吵架了?我听子墨说了一些,你没有告诉家俊那一晚的事?”

“没有,怕他担心。现在他左怀疑右怀疑的,我说的,他估计也听不进去。”

“对了,孙泽君找到了我,你知道他都和我说了什么?”

“……”

“他解释了那天的事,让我转告给家俊。看上去,他似乎真的是后悔了。”

“雯姐姐,不必和家俊解释,这次的事情解决了,要是再遇到下一次呢?我感到,他一点都不相信我。”

“你也不能怪他,你们的关系,我看在眼里都有些着急。当初如果不是家俊牢牢地抓住你不放,你们之间应该已经没有可能。”

“可是,这次我主动地找到他,想和他解释,他根本就听不见去。”

“现在他认定是你做错了,你去找他赔礼是应该的,所以态度会蛮横一些。”

“我错了吗?”

“所以喽,姐姐教你几招。这个时候,如果你示弱,男方依旧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千万不要再去讨好他,将他晾在一边。时间久了,他自然会放下傲慢。男人惯不得。你对男人好一点,男人便会蹬鼻子上眼。保持若隐若现的态度,让男人觉得你抓不住,这样的才会让男人的目光落在你的身上。”

想起许家俊之前的表现以及现在他的表现,唐小染点点头,认可了许雯的这句话。

“还有,虽然家俊是我的弟弟,但是我还是要说,他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溜走,实在是不负责任。你放心,我会让他给你道歉,给你一个交代。”

站起身子,唐小染踱步走出了小亭子,沿着池塘的边缘在那踱着步:“顺其自然吧,很多事情都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如果他还是无法信任我,这次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又不是出现新的事情。雯姐姐,这事你暂时不要插手,我在等他的答案。”

“你看你们。没事瞎折腾。好了,没什么事了,我挂电话了。”

“报纸上的事,你没有看到吗?”一场对话,许雯支字不提莫婉的事,让唐小染感到一阵诧异。

------题外话------

未完,明早再补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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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二

眼看就要撞上那辆冲到前面的车子,司机一个急刹车,停了车子,打开车门骂骂咧咧地下了车,刚要指责前面的人,便看见前面的车子上走下两个人,一个走向他,一拳打向了他。另外一个人打开了车门。

“你们!”想要上去拦住,在看见拉住他的那个男人手中亮出了弹簧刀,司机不由感到了畏缩。

忽然的急刹车让唐小染心中感到了一阵不安,看见从前面车子里出来的人直直地走向她所在的车子,悄悄地拿出了手机,按了110三个数字,将手机握在手心。车门忽然间被拉开,男人拿着照片看了看,就要去拉住唐小染。

握住了唐小染的手,沈颖瞪向那人:“你是谁?光天化日之下想要抢劫!”

男人眯了眯眼睛,掏出一把枪指向沈颖。

“你们要找的人是我?”护住沈颖,唐小染按了通话键,“是谁让你们来的?”

“如果不想闹出人命,就和我们走。”拉开枪膛,男人不耐烦地说着。

看着那黑漆漆的枪口,唐小染轻咬了下唇:“我自己会下车。”

跟着唐小染下了车子,沈颖一把拉住唐小染的手:“你不可以跟他们走。”

“可是也没有别的选择。”手机已经被唐小染悄悄地放到了裤子的口袋里,低声和沈颖说着,“他们的目标是我。”

“就是因为这样,你更不可以和他们一起去!”嚷嚷着,忽然沈颖感到了什么东西穿进到了身体里,一阵疼痛,温热的湿漉漉的液体从那儿流出。身子有些发软,被唐小染扶住了身子。

“你们这是做什么?”

“她看见了我们的样子,自然留不得。他也一样。”

后面发生了什么,沈颖不知道了,意识已经慢慢涣散。良久,感到有人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醒了?听得见我的话吗?”

有人掀开她的眼皮,用灯光照射看了一下。

“张少,子弹已经取出。没有伤及到重要地方,只是失血过多,休息一短时间就好了。”

又是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沈颖睁开了眼睛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想起了之前的一幕,挣扎着就要起来。

“躺好!”听见身边那一道低沉的声音,沈颖微微一怔,不再挣扎。

那人低咒一声,按了床头的响铃,关掉了吊水。刚刚的挣扎,碰到了针头,手背上已经肿了起来。护士匆匆赶了过来,给沈颖拔掉针头,换了个手重新打了点滴。

看着沈颖张着唇想要说什么,张建兵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警方已经介入,许家俊也赶了过去,小染不会有事。你安心在这养伤,特护过会就会过来,有什么事情,和她说。”

看着张建兵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沈颖张口想要喊住他,最终只是化作眼角里的泪水。



唐小染被人蒙住双眼,反捆住双手,推着上了车子。

“她是无辜的,为什么要伤害她。”感到了枪被抵在太阳穴上,唐小染冷冷笑道,“你们不敢杀了我,如果我没有猜错,是那个人的命令?之前我答应和你们走,是为了我的朋友。现在——”

凭着感觉,唐小染踢向劫持她的男人的小腿肚子:“她中了枪伤,需要立刻送去医院。”

“太吵了。”

脖子上感到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敲击了一下,意识慢慢失去。

醒来时,唐小染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小木屋里,已经被松了绑,只是全身无力,似乎是被下药了。

“你醒了。”

听见这个声音,唐小染抬眼看向站在窗边的女人:“果然是你。”

缓缓地转过身子,莫婉轻轻地笑了:“为什么不能是我,你抢走了我的人,又毁了我一生,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恨你?”

慢慢地走到床边,莫婉居高临下地看着唐小染,慢慢地弯起唇:“我真不明白,你有哪点好,吸引了一个又一个的男人,那么多的男人,为什么你要霸着家俊不放。得不到的东西我要毁掉,可是我舍不得他,所以我要毁掉他最在意的东西。是的,这样比直接毁掉他更让我开心,我要让他痛,想着却得不到。”

在地上洒满了汽油,莫婉玩弄着手中的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你身上的药性,还要过段时间才会被解开,所以请你尽情地享受一下,死亡前的,恐怖。对了,这儿是个偏远的山区,不要想着别人会找到你。就算有人找到了你,也只会是一具烧焦的尸体。”

退出了屋子,莫婉一扬手,打火机落在了地上,汽油接触到火焰,很快燃烧起来。看着渐渐变成火海的屋子,莫婉的嘴角慢慢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意。

“莫婉!”

听到这个愤怒的声音,莫婉身子微微一怔,缓缓地扭过头,看着那奔跑过来的男人,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想要迎接上去,却是被他脸上的阴霾之色吓住。

狠狠地瞪了莫婉一眼,如同一个野兽一般,许家俊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额角的青筋随着沉重的呼吸一鼓一张。推开了莫婉,没有犹豫的,许家俊走向了那燃火的屋子。

“你不可以进去!”跺着脚,莫婉喊道,想要冲上去拦住他,却是被随后赶来的警察控制住。

“许先生,火势太大,你不可以进去。”

许家俊似乎没有听见一般,身子已经消失在了屋子里。

屋子里已是一片热浪滚滚,耳里传来木头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一个横梁从门上落下,砸在了地上,侧身躲过,目光搜索着,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唐小染,许家俊稍稍宽心一些,冲到床前,看着已经陷入到昏迷中的唐小染,抱起了她,伸手试探了一下她的呼吸:“染儿?”

屋子里的火势更旺,浓浓的烟味呛入到鼻子里,咳嗽了一声,许家俊脱下身上的衣服蒙在了唐小染身上,抱着她走向门口。又一根横梁从屋顶落下。护着唐小染,许家俊感到背上一阵疼痛。火势越来越大,喘着气,许家俊苦涩的一笑,伸手轻轻地摩挲着唐小染的脸颊:“对不起。”

憋着一口气,许家俊冲向门口,在小木屋子完全倒塌时冲了出来。

“许先生,你太冒险了,救援部队很快就会来了。”看见许家俊出来,一警员上前说道。

“我等不下去。”目光移向被手铐扣住双手的莫婉,许家俊一步步地走向她,“你我之间的事,为什么要扯到别人。”

“没有她,你的心中就会只有我。”挣扎着,莫婉大声喊着,“许家俊,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就不上你和她的一年吗!”

“就算没有她,我们之间也不可能。莫婉,你应该知道,在你做出那个决定时,我们之间已经结束。现在的一切,只是你自己种的果。”

消防车、救护车驶来,拒绝了医护人员让他处理一下伤口的建议,许家俊只是说道:“去医院,越快越好,在她脱离危险之前,不要管我。”

忍住背上的疼痛,许家俊握住唐小染的手,一直注视着她:“染儿,你醒来后,我们和好吧。”

急救室的门口,许家俊坐在那儿,双手交握地撑着下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在他面前止住。

“小染怎么样了?”

抬首,看见站在面前的张建兵,许家俊缓缓站起身子:“你来做什么?”

“她出事了,我来看看她,不可以吗?”

双手握成了一个拳头,许家俊打向张建兵。伸手挡住了许家俊的拳头,张建兵皱眉:“你干什么!”

“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笑话,我怎么知道会发生这事。我自己的妻子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我的一个司机已经被割喉而死了。你问我,你也不想想这一切是因为什么!如果不是你的风流债,小染会遇到这事!”

许家俊沉默了,之前盛世凌人的态度也淡化了很多,苦涩的一笑:“的确是我的错,我没有想到莫婉会做出这样极端的事。”

“莫婉是你的初恋情人,你是不是还喜欢她我管不着。但是,既然你娶了小染,就不该再和其他女人牵扯不清。还有,抛下自己妻子莫名消失的男人,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看着许家俊一身狼藉的样子,张建兵将粗话咽了回去,只是脸色依旧难看,说话的语气也重了几分。

“你喜欢她?”许家俊问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很关心她?”

“是啊,我是喜欢她。所以,你记住,就算没有你,小染还会遇见许多喜欢她的男人!”

急救室的灯灭了,停止了争吵,许家俊和张建兵围了上去,看见医生走了出来。

“她怎么样?”

异口同声地问出,两个男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冷冷地一哼。

“没什么大碍,除了腿部有点受伤,只是吸进了大量的浓烟。很快就会醒来。”

“我可以进去看她吗?”

“现在不行,等病人到了病房才可以去探望。”

一二三

许家俊走进病房,见唐小染看了他一眼又将眼睛闭上。

走至床边,许家俊伸手轻轻地将唐小染额前的碎发捋顺:“染儿。”

头扭向一边,唐小染躲过许家俊的手。

“染儿,不要闹别扭了。”许家俊轻声说着,“你想要我道歉,我道歉便是。”

慢慢地睁开眼睛,唐小染看向许家俊:“真心道歉?你能保证以后不会发生类似的事?”

“姐姐和我说了那天的事,她把我训斥了一顿。你那时,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你给我机会说了吗?”

许家俊眼中闪过愧疚之色,缓缓说道:“出院后,你先回去,在家等着我。”

“为什么我不能留在这!”

“我不希望你和张建兵有太多的接触。”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许家俊轻叹一口气:“有什么话,等你身体养好了再说。”

“许家俊,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你说过,无论我做出什么决定都会尊重我的选择。现在还没到我给你答案的时候,所以,这段时间,我不想看见你。”

手握紧又松开,考虑到唐小染现在是病人,不想和她发生争吵。许家俊深呼吸一口气:“可以,但是我希望你记住,这段时间,你依旧是许太太。”

“我知道。”唐小染轻声说着,“张建兵有没有告诉你,莫婉不仅没有怀你的孩子,她根本就是没有怀孕。这事,还是由你告诉你的母亲比较好。还有——”

“还有什么?”

轻咬了下唇,唐小染眼睛轻轻眨了下,笑道:“暂时不告诉你。我想休息了。”

眼睛闭上,唐小染不再理会许家俊。感到他俯下身子,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我有点后悔了,当初说出那样的话。两个个月,我只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后,不管你做出怎样的决定,你都依旧是许太太。”

“许——+”睁开眼睛,唐小染怒瞪向许家俊,想要斥责,却是给了男人可乘之机,唇舌相碰,昔日的感觉又被勾起,心中涌出一股渴望,拒绝的意识在男人的掠夺中渐渐溃败,最终只能溃败成军。

忽然间,许家俊松开了唐小染,转过身子背对着唐小染站立:“半个月后我有事要出差,要出国一趟,这半个月,我觉得我还是有权利见到你。”

瞪大了眼睛,唐小染盯着许家俊的背影:“你怎么这样无耻!”

“我喜欢你的味道,没有你在身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等我走之后,你再好好考虑我们之间的事。”

“许家俊!”

“就这样了。”

看着匆匆离开的许家俊,唐小染咬紧了唇,慢慢地,又忍不住地笑了出来。还有一件事,她还没有告诉他。唇角边洋溢着淡淡的笑意,等到什么时候有了动静,再告诉他也不迟。

接下来的一个月,许家俊每天都会雷打不动地来到医院,不管唐小染是理会他还是不理会,每天都不会间断。再一次许家俊又被唐小染当成透明人之后,唐小染看了一眼在一旁充着柚子茶的许家俊,看着他将水杯放在唇边轻轻吹着,然后坐到唐小染身边,舀起一勺水,递到唐小染唇边:“我喂你。”

在一旁的护士小姐笑了:“唐小姐,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

“她是我的妻子。”很认真的,许家俊纠正着,“染儿,张口。”

“我自己来。”想要接过许家俊手中的杯子,却是被许家俊拒绝。

“不好意思?老夫老妻的了,不要在意什么。”

护士会意地一笑:“有这样一个丈夫真的挺好,像张夫人,自从住院后,张先生几乎就没有来看过她。对了,张先生似乎也认识唐小姐。”

“嗯,工作上认识的。”

“这样,唐小姐,有什么需要,再叫我。我不打扰你们了。”

许家俊依旧是笑眯眯的,只是眼底渐渐染上一层寒意:“染儿,趁热喝了。”

颇有些无奈地看着许家俊,最终还是妥协,让他喂下了一杯水。

“已经十天了。”

“嗯。”

“许家俊,你有没有听懂我的话?”

“听懂了。但是一想到会有那么多天见不到面,心里空的慌。既然你是为了我才来到这的,这段时间我自然是要多陪陪你,免得被人钻了空漏子。”

“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挖空心思也得不到。”唐小染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许家俊听到,神色微微顿了一下,转而又笑道:“我已经和妈妈说了莫婉的事,电话里妈妈虽然没有说什么,我想应该是对你感到了愧疚。”

“莫婉她,怎么处置的?”

“判刑十年。”许家俊的脸色沉了下去,“张建兵这次显得很积极,积极得让我怀疑他对你——”

眯着眼瞪向许家俊,唐小染点点头:“是啊,他是喜欢我。”

“染儿,刚刚护士的话你也听到了。”

“所以呢?”

“据我所知,张建兵在娶了这个妻子后,基本上不会再在外面寻花问柳。而他现在这样,会不会他真的对你?”不确定地看向唐小染,许家俊缓缓开口,“他对你,我总觉得在哪儿有些不同。”

头扭到了一边,唐小染不再理会许家俊。

“我对她当然不同,因为我喜欢她。”门被推开,张建兵站在门口,脸上挤出了坏坏的笑容,“小染,纸包不住火,爷爷知道了你的事,把我大骂了一顿,说我对你太不负责。”

“碰”的一声,许家俊撞倒了床头柜上的瓷碗,拿起外套,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你去哪?”伸手拦住了许家俊,张建兵说道,“爷爷也想见见你,一起去吧?”

“不必。”拍落张建兵的手,许家俊冷冷开口,“现在你爱怎么折腾都行。”

“你就这样走了,不怕你的小染投入到我的怀抱?”

“你动她一下试试!”

“虽然我不能一手遮天,但是在京里,你还是动不了我。男女的事,只是你情我愿,玩玩而已,何必那么较真。”

眯起了眼睛,许家俊一拳打在了张建兵的眼睛上:“你若是敢碰她,不是一个拳头这样简单。”

张建兵走进屋里,唐小染看见他的左眼,乐了:“他打的?活该!”

“你这是幸灾乐祸!”

“谁让你说出那么歧义的话,对我负责?你要他怎么想!”

“可是,你不也玩的乐乎。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是在戏弄他。陷入热恋中的男人的智商简直就是零。”

“那你呢?”微微侧着头看向张建兵,唐小染反问着,“你和沈颖之间?”

脸上闪过一道不自然之色,很快张建兵又恢复了常色,嬉笑着:“说真的,你们女人真是麻烦。哄也不行,吵也不行。”

“是吗?那你怎么不反省一下你做了什么?你当人家是妹妹,人家未必当你是哥哥。”

“什么?”

看着张建兵一副困惑的样子,唐小染冷嘲热讽道:“家俊不管怎么误会我,我知道他的心里有我。可是你,如果一个女人爱上了你,感到的只会是不安。”

“连你也这么感觉?”

“我是气恼家俊,气他对我不信任,或许这是与我们的相遇有关。可是,对他,我会像现在这样故意闹脾气。如果是你,我不敢这样。对于一个不知道爱自己有几分的男人,又怎么敢做什么。”

“你的意思是,沈颖喜欢我?”

“那你喜欢她吗?”

指了指自己的熊猫眼,张建兵苦涩地说道:“不爱她,我会借用他人的手惩罚自己。”

“你?”

“前几日我喝多了,醒来后——”神色一顿,张建兵叹了一口气。

“酒后乱性?”猜测出了,唐小染冷冷笑道,“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该不会是因为这样,才那么多天没有去见沈颖?乱性的对象是谁?”

张建兵眼中闪过一道懊恼之色:“那一天我喝多了,完全没有印象。醒来后,才发现。我一直当她是妹妹,可是却对她做了那样的事。”

没有人注意到,病房的房门本是推开了一点,慢慢地又被关上。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完全没有印象。”

冷冷地一笑,唐小染打探着张建兵:“你来找我,不仅仅是因为姥爷的事,你还想让我安慰沈颖,对吧?”

“是的,在我处理好这事之前,暂时不要让她知道这件事。”

“男人都是这样。”嘀咕了一声,唐小染下床,张建兵扶住她,“你去哪?”

“先去见姥爷。这些天,我也想通了一些事。生命本就脆弱,人既然活着,就不要在意那么多。在我以为自己快要不行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是家俊,即便那时我还在生他的气。姥爷年事已高,我不想让他带着遗憾。”

张庆国见到唐小染,看着她虽然态度有些僵硬,但明显地有些改善,还是露出了笑容,忍不住地又将张建兵责备了一通:“早就让你处理,现在出了事才来。”

一二四

豪华的酒店包厢里,看着坐在对面的张氏夫妇,唐小染有些头疼,真不知道她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答应张建兵来见他的父母。

吊顶的水晶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屋子里的一角是一个方形的水池,金色的鱼儿在里面游来游去。屋子里燃烧着檀香,香味淡淡的。

在喝了一杯又一杯的水后,唐小染终于等到了张太太开口。

“你是建兵的情人?听建兵的意思,他如果离了婚,就会娶你。”

一口水呛到嗓子眼里,唐小染强忍着没有咳嗽出来:“我见过爷爷,他很喜欢我。”

搬出了张庆国,张太太有些吃瘪,只是很快又问道:“你是做什么的?你家怎样?你怎样就甘心破坏人家的家庭?”

一手托着下巴,唐小染眨了眨眼睛,有些困惑地问道:“破坏别人的家庭?你是说我?这样说的话,你是觉得沈颖和张建兵在一起很般配?嗯,这样的话,那就如你所愿。我告辞了。”

“等等!”喊住了唐小染,张太太怒斥道,“建兵会离婚,但是娶的人不会是你!”

“呦!那个女人就不算破坏别人的家庭了。”抱起双臂,唐小染冷冷地笑着。

“她是清白的姑娘,建兵需要对她负责。”张太太有些词穷,不甘示弱地说着,“她不像外面的野女人,不干不净,和建兵也是门当户对。”

“如果对方是沈颖,或许我会一直隐瞒我和建兵的地下关系。但是如果是那个女人,抱歉,她也不比我强哪去!”从包里掏出五张大红色,放在了桌子上,“很感谢你们请我喝茶。”

走出酒店,唐小染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一辆黑色的车子在她面前停下,车窗摇下,里面的男人探出头来:“怎么样?”

拉开车门,唐小染弯腰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抱怨着:“我饿死了,你先请我吃东西去。”

酒店的大厅里,选择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点了几样菜,唐小染将刚刚发出的事说了一遍:“你的父亲倒是一句话没说,倒是你的母亲,摆出了一副太后的姿态。沈颖平时怎么和她相处的?”

“她平时嘻嘻哈哈的,什么都不当回事,妈妈说她什么,只是左耳进右耳出。”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唐小染小声嘀咕了一句,双手交握地撑着下巴,望向张建兵,“你自己不表态,就算以后找到了沈颖,又能怎么办?”

“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但是我在我找到她之前,我需要一个挡箭牌帮我。”

“所以那个倒霉蛋就是我!”

“别人的话,小颖更会多心。而且,爸妈从没有见过你,只要你不要自报家门。”双手合十,许家俊嬉笑着哀求道,“再说,你也不吃亏,一来可以试探出你家的对你的感情,二来可以促进你们的感情。”

自从那一日许家俊离开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唐小染的视野里,虽然拿到了张建兵的解释书,只是唐小染仍旧感到一丝不安,如今听见张建兵这样说,更是气恼:“那我还要谢谢你了!”

一餐饭吃完,张建兵招呼着服务员过来结账,刚要交给她金卡,便听服务员说道:“先生,那边的一位先生已经帮你们付过了。”

唐小染回头看去,见许家俊站在那儿,胳膊上搭着一件外衣,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许家俊便抬脚走向外面。

“等等。”唐小染追了上去,拉住了许家俊。

“放手!”许家俊的声音很冷很阴沉。

“不要。”拉住许家俊的手臂不愿意放开,唐小染说道,“我和你说清楚一切还不行吗?”

“许总。”一股混合花香型的气味传了过来,踏踏的高跟鞋落地的声音在唐小染身后止住,“这是谁啊?”

有些反感那人身上的气味,那股味道嗅入到鼻中,唐小染感到一阵恶心、呕吐。似乎是察觉到了唐小染的异状,许家俊搂住唐小染后退了几步:“故人。杨经理,我先回去了。”

“哎。”看着许家俊走远,杨欢刚想追上去,却是被人拉住了手腕。回首看去,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的脸上溢着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容似乎是一种伪装:“我劝你不要追过去。”

“你是谁?”

“我是谁你可以不用管,但是那个女人,我奉劝你你一句,不要去惹。”

“为什么不能?我看她也是死皮赖脸地赖着许总罢了。”

松开了杨欢,张建兵缓缓说道:“你喜欢许家俊?你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但是结了婚也可以离。”

“你不知道他和他妻子的事?”

“知道,报纸上闹得那么沸沸扬扬,我多少有点耳闻。他的妻子只不过是在许总情场失意的时候遇见他,他们之间不见得有多好的感情。许总这几天看起来闷闷不乐,我听李副总说,这和他的妻子有关。既然一个女人不能带给男人幸福,她有何必霸着这个男人。至少和我在一起,许总不会那么不开心。”

“对于无关紧要的女人,自然是不会流露出太多的情感。一个男人的喜怒哀乐只会围绕在他喜欢的女人身上。”

“就算许总现在不喜欢我,我也会想办法让他喜欢上我。现在这年头,离婚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瞅着一脸执着的杨欢,张建兵摇摇头:“这位小姐,那我只能祝你好运。”



坐在车子里,看着一脸铁青的许家俊,唐小染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瞥了唐小染一眼,许家俊问道。

“我有点难受。”胃里不太舒服,车子里特有的真皮气味混杂着空调的气味,唐小染手按在腹部,勉强止住想要呕吐的感觉。

见唐小染的脸色有些泛白,许家俊吩咐着司机关掉空调,打开了车窗。

“之前你想说什么。”

“现在我不想说了。”想起那个莫名出现的女人,唐小染心中有些发堵,“那个女人是谁?看来这些日子你有美女陪伴,过得也挺潇洒。”

许家俊皱起了眉头:“不要瞎说,她是分公司的经营部经理,我们只是工作上的关系。”

“是吗?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停车!”喊了一声,唐小染打开了车门,就要出去。

“你怀疑什么?”拉住了唐小染,许家俊眉头皱的更深。

“你来到这边后,这车子是谁借给你的?我讨厌这车子里的气味,还有你衣服上的气味。”挣脱开许家俊的手,唐小染跑了出去。

许家俊眉头皱的更深,看着唐小染跑向了马路的对面。忽然目色一顿,匆忙地追上她,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了回来,紧紧地搂在怀里。与此同时,一辆摩托如风一样地急速而过,如果刚刚慢了一步,许家俊不敢想象。

“你怎么也不看下车辆,被撞到了怎么办!”

本是感到后怕,只是被许家俊这样一吼,唐小染有些气恼:“撞到了就撞到了,我不在了,你找新欢不是更没有顾忌!”

“没有什么新欢。那辆车子是杨经理的私人车,只是先借我用几天。”

“今天借你车子,明天再把人借给你!”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胡搅蛮缠。我和杨经理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我讨厌你衣服上的气味。”咬紧了唇,唐小染说道,“我对花香味过敏,你放开我!”

抬起手臂嗅了下,味道虽不浓,但也是可以闻得到。

“走得匆忙,衣服没带几件,所以委托她帮我买了一套。”

紧咬着唇,唐小染瞪向许家俊,伸手就要去扒他身上的衣服。

按住了唐小染的手,许家俊笑道:“你这样迫不及待?这可是在大街上。”

脸色微微泛红,唐小染拉住许家俊走向了一家商场,直奔男装区,挑了一件衣服硬是让许家俊去试穿,扯掉许家俊身上的那件外衣,推着他进了试衣间。

片刻中后,许家俊从更衣室里出来,售货员递过来一张小票给他:“刚刚那位小姐已经付了款。”

四下看了一眼,没有看见看见唐小染的身影:“她人呢?”

售货员的神情有些古怪,盯着许家俊的神情有些怪异:“走了。”

看着许家俊匆匆离去的身影,售货员嘀咕了一句:“长得有模有样,没想到竟然是个吃软饭的。”

许家俊脚步微微一顿,这才想起售货员刚刚古怪的神情,想必是误会了什么,没有去解释什么,在商场里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唐小染的身影,拨通了唐小染的手机,只是响了一下,手机便被接通。

“你在哪?”

“街上。”将手中的衣服扔进到垃圾桶,唐小染淡淡开口,“那件衣服我扔了,我不喜欢。”

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许家俊轻叹一口气:“随你。你具体位置在哪?我去找你。”

“不用,我不需要你还钱。”

“唐小染!”

“川菜馆,好再来川菜馆,我在那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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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张建兵的目光不止一次地落在唐小染的颈子上,被张建兵盯得烦了,唐小染瞪向他:“你看什么?”

“昨晚很激烈?”眼里闪过戏谑之色,张建兵有些苦恼,“现在是你我在一起,说不定人家会以为我把你怎么怎么了!”

“专心开你的车!”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唐小染从包里翻找出一面小镜子,对着镜子照了一下,心中不由把许家俊咒骂一通,在这么明显的地方留下痕迹,摆明了是故意的。

“昨天见你迟迟没有回去,所以打了个电话给你。电话被接通后,很快又被挂断。不会是他接的电话吧。”眉毛翘起,眼角上扬,张建兵止不住地哈哈笑着。

“你都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在手机上并没有看见什么未接来电,而她也没有听见手机响起,唯一的解释便是在她去浴室的时候张建兵打过电话过来,然后之后的一切便有了解释。猛地合上手中的镜子,唐小染咬着牙:“你没有多说什么!”

“我哪敢啊!”张建兵咧开了嘴,瞥见唐小染一副随时都会扑上来的样子,慌忙说道,“你别闹,我这在开车。”

冷哼一声,唐小染头扭向一边:“签证什么时候能办好?”

“在乌兰巴托办事处的人已经发出了邀请函,也已经去移民局办理了相关手续,接下来只要等通知去驻北京的大使馆办理签证就可以了,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怎么,急了?”

“没有。”

“不要不好意思承认,我知道。”

“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这是去哪?”

“医院。你昨天一夜未归,爷爷不知怎么知道了,一大早地就在大发脾气。”



刚刚走近病房,便听见里面霹雳乓啷的声音,夹杂着怒吼声:“都出去!”

张建兵耸耸肩,走上前,敲了敲房门:“爷爷,小染回来了。”

里面安静下来,“进来。”

推门走进,张建兵看着满地的狼藉,默默地拾起吊水的支架:“爷爷,小心气坏了身子。”

“小染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我那死去的女儿。我亏欠她太多,如果连她的孩子也保护不好。”脸上的神色如同万年寒冰一般,只是在看向唐小染时,眼睛有着淡淡的宠溺,“小染,你失去的,我会尽量弥补你;属于你的,你都会得到;伤害你的人,都会付出代价。你的母亲,我也会让她有个名分。”

唐小染轻轻地笑了:“这些无所谓,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好什么!”张庆国又激动了,“唐家的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见唐小染一副困惑的神色,张庆国笑道:“没什么,我就是发发牢骚。建兵,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这几天我感觉好多了。”

“爷爷,你就安心在医院呆一段时间,要不,最迟等到后天,抽完血化完验,确定没有大碍了,再出院?”

“早就该检查了,是不是你们故意延后的,就是不让我出院,我这身子骨硬朗的很,眼不花耳不聋。”

“是是,爷爷您老当益壮。”

“爸。”

病房门被推开,张氏夫妇走了进来。

一看见唐小染,张太太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你来这干什么!”

“擒贼先擒王,阿姨,这话你没听过吗?”昂起头看向张太太,唐小染慢悠悠地说道。

“你!张家才不会要你这样的女人进门。”

一句话,让张庆国恼怒了,不紧不慢地说道:“一回来就吵架,如云,你要是不想来看我,可以不要来。我知道你是盼不得我早点死,这样你就可以早点拿到遗产。”

“爸,我没有。她——”

“好了,要么闭嘴,要么出去!”

“爸,你怎么也被她迷惑了。她想进张家的门,必定是不安好心。”

一拍桌子,张庆国吹胡子瞪眼:“张怀念,带着你的媳妇出去,我不想看见她!”

“爸,如云也没有恶意,”目光瞄向了唐小染,昨日的见面,便觉得这个女孩有几分眼熟,尤其是那双眼睛,很像自己的妹妹,“她是?”

“爸,你带妈妈先回去,别把爷爷气个好歹。”张建兵慌忙插话,推着父亲母亲向门外走去。

“建兵,你要娶她,我坚决不同意。”走到门外,张太太大声喊道。

张建兵的心中一凉,慢慢地关了房门,慢慢地转过身子看着张庆国。

“爷爷,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看着老人那冷若寒霜的脸色,“爷爷,这只是个烟雾弹。”

将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张建兵有些紧张地看着张庆国,见他勾勾手指,凑过了身子。

“脸再靠近一点。”

扬起了手,张庆国一巴掌打在了张建兵的脸颊上:“让你妹妹做这事,万一她被人误会了,怎么办!阿颖丢了,你才着急?早干什么去了!自己惹得事自己解决,和你父母解释清楚小染的身份。”

“爷爷,反正我是不会离婚,更不会娶香凝。”拉过了唐小染,张建兵说道,“而且,小染也答应了,再找到小颖之前,她会一直帮我。”

“是这样吗?”见唐小染点点头,张庆国气恼,“胡闹!小染,这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逮住说了什么,你的名声你想过没有?我听说,你和你的丈夫本就有什么误会,万一这在火上浇油。人言可畏,这要是被媒体逮住说了什么,你婆婆那边又会怎么想。”

“我只是觉得小颖有些可怜,被心爱的人背叛的感觉我知道,就像一个人拿着刀在胸口狠狠地扎进去。我是太累了,才想放弃。而且,我遇见了家俊。如果不是这样,我很难从过去走出。可是小颖不同,我看得出,她还在爱着,虽然她会感到痛苦,但是就是因为太爱了才会感到痛。如果这场戏不是小颖一个人的独角戏,我真的很想帮她。”

“你这孩子。”叹了一口气,张庆国瞄向张建兵,板起了面孔,“不管小染什么态度,我是不会同意你拿小染做挡箭牌。香凝那公主脾气,她要是闹起来,全天下都会知道。到时就算我们向外界公布小染的身份,人家也只会认为我们这是在欲盖弥彰。不行,现在,立刻马上登报公布小染的身份。”

“不需要的。”唐小染轻声说着,咬了下唇,“我还没有准备好。”

见张庆国神色渐渐变得有些落寞,唐小染慌忙解释着:“姥爷,我觉得,只要我们知道就可以了,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我不习惯,被人指指点点的。”

张庆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小染,你先出去,我和建兵说几句话。”

“嗯。”

打开门,唐小染看见站在那儿想要叩门的女人,很快就认出了她,正是那一日在商场里遇见的何香凝。

“你是建兵哥的新欢?”打探了唐小染一番,何香凝说道。

“你就是那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唐小染笑着反问道。

“谁是小三!”何香凝恼羞成怒,“我是来看爷爷的,不和你吵。”

“可我不想让你进去。”拦在了门口,唐小染慢悠悠地说着。

“你凭什么!”

“香凝,你先回去。”张建兵走了过来,打断了两个人的争吵。

“建兵哥,你真的喜欢她?”手指着唐小染,何香凝就要哭了,“先是沈颖,再是她,建兵哥,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能看我一眼!”

“这年头,419的事多着去了。再说了,你的建兵哥哥风流成性,阅女无数,这要是都找她负责,他忙得过来吗?”不待张建兵答话,唐小染便冷嘲热讽道。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损我。”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张建兵拉开唐小染,“香凝,那件事是我不对,只是我不能娶你。我一直当你是妹妹,那天我已经说得很清楚,除了娶你,我可以补偿你一切。”

“可我只要做你的妻子,至少也要做你的女人。”豆大的泪珠一滴滴地落下,何香凝委屈地看着张建兵。

想到了什么,张建兵问道:“是不是你把我们的事告诉了小颖!你不知道她中了枪伤,需要静养!”

“我,我,”擦了一下眼泪,何香凝倔强地看向张建兵,“不说可以代表事情没有发生吗?我说了,她不信,所以我说可以向你认证这事。谁知道她会不辞而别。”

“何香凝!”扬起了手,一巴掌打在了何香凝的脸上,张建兵狠狠地开口,“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捂住了脸颊,看着张建兵,何香凝忽然感到了一阵恐怖,她从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张建兵。记忆里,这个邻居大哥哥一直是笑眯眯的,从来就没有凶过她。而现在的他,嘴角微微下沉,眼神冷若寒霜,脸色更是无比的阴沉。

“建兵哥哥。”小声地喊了一声,何香凝咬紧了唇,转身哭着跑开了。

“我还以为你会舍不得打她。”冷眼旁观者一切,唐小染缓缓说道,“你和孙泽君到底还是不同,至少你是喜欢着小颖。如果当年孙泽君这般对我,哪怕会头破血流,我也不会让出他。哀莫大于心死,祝你好运。”

“小染,你说过,小颖喜欢我?”不确定地看向唐小染,张建兵问道。

“你感觉不到吗?”有些奇怪的,唐小染反问着。

眼里渐渐闪烁着惊喜之色,张建兵拉住唐小染的手:“你确定?你肯定?当初如果不是我设计了她,她根本不会嫁给我。”

“嫁给你这样的人需要勇气,如果不是喜欢你,她也不会答应。具体她对你什么感情,你找到她当面问个清楚不是更好。”

如同小孩子得到一个糖果一般,张建兵脸上溢出了笑容,拿起唐小染的手就要去亲,被唐小染一把推开:“这是在中国,不是法国,不要动不动就亲女人。还有,别高兴得太早,这也只是我的假设,她对你是什么感情,我可吃不透。”

似乎没有听见唐小染的话一般,张建兵只是如木偶般地重复着:“原来她喜欢我,原来她喜欢我。小染,我和爷爷谈完后就来找你,我请你吃饭。”

“喂!”

看着兴奋地走回屋里的张建兵,唐小染撇了撇嘴。两个相爱的人,却是彼此不知道彼此的心意。又不由地想起了许家俊,曾经,他们也是这样。抬眼望向蔚蓝的天空,舒了一口气。



在电话里听了唐小染的话后,许雯愣了几秒:“所以你就结束冷战了。”

“我怕弄巧成拙。”想了想,唐小染将她和张家的关系说了出来,“雯姐姐,那时家俊看见我和张建兵在一起时的神情,那表情就像是要吃了我一般。”

“那你和他说清楚你和张建兵的关系了?”

“没有。因为忽然冒出一个女的,我一气,故意让他误会去了。”

“可是最后还是没有守住阵地,被他占了便宜。”

“嗯。”

听出了唐小染声音里的闷闷不乐,许雯笑了笑:“你这样,还不是会被他吃的死死的。要我说,先不要他知道你和张建兵的表兄妹关系也好。你要知道,看见小俊子吃醋的表情,真的不常见。”

“我也不想让他这么早知道。”想起了那日杨欢看着她那敌意的眼神,唐小染不由闹心。

又是交谈了一会,唐小染挂断了电话。几分钟后,手机又响起。看着那一大串陌生的数字,盯着前面的00976看了一会,唐小染愤然地接通了电话,不待那边开口便说道:“许家俊,你那天什么意思!留下一张纸条就逃走。你怕什么?不要解释什么!”

挂断了电话,很快又有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那天赶飞机,不是故意的。有事直接回复这条短信。”

嘟起了嘴,有佣人上来敲响了房门:“唐小姐,该去吃饭了。”

“嗯。”

对于唐小染光明正大地住进张家别墅,而张庆国对此并无异议,而且很是喜欢她,张太太有些不解,只是碍于颜面,虽不好说什么,态度并不算友善。

一二六

“他。”见张建兵在一旁挤眉弄眼,唐小染紧抿着唇,忽然说道,“张建兵,你的脸上怎么有个蚊子。”

伸手“啪”的一下打在了张建兵的脸颊上,伸开手掌看了看,做出一副惊讶状:“没有打到啊。”

捂着脸颊,张建兵控诉的目光瞪着唐小染:“唐小染!”

“干什么?想说我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的。那你打回来啊!”抱着双臂,满不在乎地看着张建兵,唐小染冷哼着。

“你。”张建兵不敢多说什么,自家爷爷已经睁开了眼睛,警告地看着他,咽下悲愤,张建兵揉了揉脸颊,“好男不和女斗。”

“小染,我听说他为了你,单身一人冲进火海,这个人,我倒是很想看看。”

唐小染垂下了眼眸,想起了那一晚,她触摸到他背上的伤痕,忽然间哭了出来,他轻轻地吮去她眼角的泪水,安慰着她:“已经不疼了。”

“小染。”

从思绪中惊醒,唐小染看向张庆国:“姥爷,你叫我?”

“刚刚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脸颊微微泛红,唐小染扭头看向了车窗外面:“想他。”

“和我说说,他是个怎样的人。”

抢在唐小染前面,张建兵开口:“占有欲强,只准官兵点灯,不准百姓放火。爷爷,你看他和那个小明星暧昧不清,小染遇险了,被前男友救了,他就受不了了。典型的小心眼。”

“他才不是!”瞪向张建兵,唐小染有些不满,“那一次如果不是孙泽君,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过去的事,我不想再说什么。可是,如果一个男人可以为了我连命都不要,我觉得他会是我执手一生的人。”

“果然女生外向。万一你再遭遇个情变,你经受得起吗?”嬉笑着,张建兵说道。

“乌鸦嘴。”

“对了,还记得那次在酒店门口遇见的女人吗?她呀,跟着许家俊一起去了蒙古那边,你不担心什么吗?”

唐小染的手揪紧了衣襟,半响,才说道:“我相信他。”

“可是,这个世界上有个东西,叫做酒后乱性。”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

话说完,便看见张建兵整个人蔫了下去。知道是戳到了他的痛处,唐小染想了想,又说道:“小颖如果想要躲着你,自然不会让你轻易找到她。如果你不下定决心,小颖离开你也是迟早的事。”

张建兵沉默不语,目光慢慢移向了张建兵:“爷爷,你站在哪一边?”

“这是你自己的事。”张建兵慢悠悠地说着,“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总不能总是束缚着你。”

脸上露出了笑意,张建兵颔首:“谢谢爷爷。”

“还有,我打算公开宣布小染的身份。建兵,你的事,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走进张家别墅,顾如云迎了上去,看见唐小染时,眼里流露出鄙夷之色。将顾如云的神色尽收眼底,张庆国不动声色地开口:“小染,这是你的舅妈,那是你的舅舅。这儿就是你的家,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爸,你说什么?”顾如云有些诧异。

一旁的张怀念说道:“她是玉兰的孩子。”

“玉兰?”顾如云嗤笑着,“就是那个自以为了不起离家出走的你的那个妹妹?对了,前一阵子听说要找回她,没想到她竟然都有个女儿了。”

意识到了什么,顾如云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颤抖的手指向唐小染:“你和建兵,该不会?”

那两个字,顾如云怎么也说不出口。倒是张怀念说道:“你想哪去了,自己儿子的心思你还不知道吗?如果他和小染不是这层关系,他怎么会拉小染来演这场戏。”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看向张怀念,顾如云忽然怒了,扑上去捶打着张怀念,“你连着儿子来骗我,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不要闹了!”一把握住顾如玉的手腕,张怀念低声训斥着,“你可有想过建兵为什么会这样做。”

“我知道,他一直就认为我是王母娘娘,那沈颖有什么好,如果你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她会看上你?无非不是想要麻雀变凤凰罢了。就像她,”手指着唐小染,顾如云讥讽道,“张家若不是富甲一方,她会愿意回到张家?你那个很了不起的母亲呢?她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是没有颜面?你的父亲呢?怎么也没有看见。想必也是什么不入流的角色。攀上张家,还真是你的福分。”

注意到父亲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张怀念碰了碰妻子,示意着她不要再说了。只是顾如云丝毫不领情:“你碰我做什么?我有说错吗?说的好听,你的妹妹叫有理想。说的难听,就是一个白眼狼。”

“不要再说了。”提高了声音,张怀念笑着问着唐小染,“你的家人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妈妈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就说嘛,看看,这认祖归宗果然是有目的的。”顾如云讽刺般地大笑着,“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用太难过。这么豪华的房子你还没有见过吧,想要什么,尽管提出。”

嘴角慢慢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唐小染缓缓说道:“不必了,我想要的,我的丈夫都会满足我。”

“丈夫?你确定你不是他的情妇。”

“说够了没有!”张庆国握紧手中的拐棍,重重地敲击了下地面,目色冰冷,“你要是觉得看谁都不顺眼,你可以搬出去。这儿的每一个人,身上都留着张家的血液,唯有你是个外人,不配在这儿指手画脚的。”

脸色有些难看,顾如云赌气地就要离开,又听见张庆国说道:“今天你要走出这个家门,我会立刻让人把离婚协议书给你。没有你,这个家会清净很多。也只有小颖这样的人才能忍受你这样的婆婆,换个脾气火辣的,这家里又要热闹了。”

走向门边的脚步止住了,顾如云露出了一副委屈的神色:“爸,你怎么这样说我。这一个巴掌拍不响,那沈颖要是有多好,我怎么会说她。她的很多行为举止,和我们这些人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可是,香凝不同。她从小就接受上等的教育,出去应酬也知礼数,和我也谈的来。她才是适合建兵的。”

“有种人,专门喜欢鸡蛋里挑骨头。对了,还有人说,婆婆和媳妇不能关系太好。这要是太好了,婆婆很容易对媳妇指手画脚的,结果只会引起战争。”唐小染微微莞尔,“舅妈,操太多的心,会老的,到时成了黄脸婆,舅舅去外面找了别的女人,你那时可就是欲哭无泪了。”

“他敢!”

“为什么不敢?舅妈你也会怕第三者?我还以为舅妈你不会怕,这么鼓舞着自己的儿子娶一个三儿过门。不,连三儿都算不上,因为张建兵对何香凝没有那层意思。”目光中带着嘲讽,唐小染说道,“舅妈,你不喜欢别人破坏你的婚姻,怕舅舅在外面找女人,为什么你就没有想一下,沈颖她何尝不是和你一样。说真的,你们这样打着为了儿子好要拆散儿子的婚姻的婆婆,我最讨厌了!”

小跑着跑上了楼梯,唐小染推开了门走进屋里,将自己扔在了床上。

“这什么人?一点礼貌都没有。”顾如云抱怨着,“爸,你真的要认回她?当初怀念的妹妹离家不是很有骨气的吗?她这回来,还是在你生病住院的时候回来,多半是不安好心。”

张庆国冷冷一笑:“我看这说的是你自己吧。建兵,上去看看你妹妹,刚刚那是怎么了?”

“大概是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没事的,爷爷,你不用担心。”经过顾如云身边时,张建兵说道,“妈。如果不是我去找小染,她根本不知道她和张家的关系。小染的父亲、丈夫,都不是等闲之辈,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闻言,顾如云只是冷笑。

“还有,妈,如果你真的要我对香凝负责,如果她一定要跟着我不愿意嫁给别的男人,那你请告诉她,我不会给她任何承诺。要是每个女人都像她一样,那妈你要多出不少媳妇。”

“香凝不同。”

“没什么不同的,都是女人而已。那天我醉了,她也醉了吗?现在医术那么发达,补一张膜也不是那么难。”

没有去看顾如云那难看的脸色,张建兵上了楼,推开唐小染的房间,看见她趴在床上,摇摇头,走了过去,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怎么,想到自己的婆婆了?”

“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一个婆婆和邻居说,她家媳妇很懒,每天睡到九十点,不做家务。然后邻居问她,你女儿嫁得怎样。那个婆婆说,她的女儿嫁得很幸福,也是每天不用做家务,每天睡到九十点。同样的事,就因为一个是媳妇,一个是女儿,所以待遇便不一样。”坐起了身子,唐小染咬紧了唇,目光瞄向了窗外,“做长辈的,总是希望小辈尊敬他们,可是就因为他们是长辈,所以他们说的、做的都是对的吗?张建兵,如果你的母亲以死逼你,让你休掉沈颖,你会怎么做?”

“干什么忽然问我这个。”神色有些不自在,张建兵灿灿笑着。

“如果呢?一边是你的母亲,一边是你的妻子。你要如何选择?”微微偏着头打探着张建兵,唐小染问道,“是不是很难选择?我的人说,妈只有一个,媳妇没有了可以再娶。这样的人是很孝顺,可是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我恨这样的人。没有责任,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结局,那他就不要娶她啊!娶到家了,要求这要求那的,说她和自己的父母不和,这个那个的,光在那指责,为什么不想着维护一下自己的妻子!”

“这是不是扯得有些远了,”看着在那义愤填膺的唐小染,张建兵轻声问道,“该不会,你婆婆对你?”

“她倒是看我不顺眼,不过,”想到了许家俊,唐小染愤怒的神情平缓下来,脸上慢慢溢出笑意,“曾经,我的婆婆希望家俊为了孩子娶了莫婉,无论我们再怎么解释,她也是坚定了莫婉有了家俊的孩子。家俊和婆婆说了一句话,他说,‘你想让我和姐姐一样恨你吗?’。有他这句话,也就够了,不是所有的男的都会像他一样。我不相信什么孝顺和爱情不能两得。婆婆和媳妇本就是陌生人,如果不是男人在其中,她们根本就不会认识。所以说,婆媳关系不好,是那个女人的丈夫太无能。当然,如果真的碰上一个胡搅蛮缠的婆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遇到这样的婆婆,更不应该要自己的媳妇受到委屈。张建兵,如果你不想成为让我鄙视的男人,你就把沈颖找回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和她说,你爱她,不会和她离婚。”

“你为什么这样关心我的事?”瞅着唐小染,张建兵徐徐说道,“沈颖真的很像当年的你,而我,就是那个孙泽君?你想通过我们弥补你的遗憾。”

“不是。”一口否决了,唐小染说道,“我只是不想看见相爱的人不能相守,没有其它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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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看着镜中的女人,长发被梳在了左边,一个淡绿色的蝴蝶结系于发上,末端的卷发微微蜷起,搭在胸前。一件天蓝色的收腰鱼尾礼服穿在身上,右肩上特意装饰了一个宝石蓝的水晶玫瑰。没有浓妆艳抹,只是淡淡地画了妆。

“小染。”

听见敲门声,唐小染走至门边,打开门:“张建兵,已经开始了吗?”

“喊一声哥哥有那么难吗?”张建兵幽幽地说着,“爷爷让你下去,客人已经来了。”

“嗯。”走了几步,唐小染说道,“我不想叫你哥哥,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喊你一声哥哥,那就建哥哥。”

建哥哥,贱哥哥,张建兵挥挥手,做出一副无奈状:“罢了,罢了,你随意。”

下了楼,看见张庆国正和几个人说着什么。看见唐小染,张庆国招呼着唐小染走过去,做了一下简单的介绍,便拉着唐小染走向台前。

下面很快安静下来,目光落在了台前。被邀请的人多少知道张家要认回失踪多年的外孙女,看见站在张庆国身边的年轻女子,多半已经猜测出了唐小染的身份。

“今天邀请各位前来,有两件喜庆的事。一个是庆祝我八十岁大寿,二便是我找回了我的外孙女,双喜临门。”

听着张庆国在那叨叨不絮地说着,唐小染微微侧首看着他,今天是他大寿的日子,而她完全不知道。

“大家尽兴。”

说完最后一句话,张庆国注意到唐小染的目光,笑着问道:“怎么了?”

“你没告诉我,今天是你的生日。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

“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如果你母亲还在的话,我会更加开心。”慈祥地看着唐小染,张庆国微微一笑,“去下面玩会吧。”

从侍者那拿了一杯香槟酒,唐小染走至一个寂静的角落坐下,慢慢地品着酒。抿了一口,觉得有些不满意,起身走至餐厅,夹起几个冰块,放入酒杯中。冰块与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看着冰块慢慢地沉浸在淡黄色的液体里,唐小染举起杯子轻轻晃了晃。

“唐小染。”

听见这个声音,唐小染转身,看见一身黑色晚礼服的何香凝站在她的身后。

何香凝伸出了手:“虽然我不喜欢你,可是你是建兵的妹妹,我的小姑子,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没必要弄得那么僵硬。”

微微蹙眉,唐小染盯着何香凝那伸出的手,未待她说什么,一个声音已经插进来。

“小染的小姑子是沈颖,香凝,你这不是让人误会。”

不顾何香凝那青一块白一块的脸色,张建兵弯起唇角,走到唐小染身边,揽住了她的肩膀:“走吧。爷爷让我们和他一起切蛋糕。”

“嗯。”

盯着张建兵离开的身影,何香凝握紧了双手。他的态度变了,她感觉到了。以前的他会像疼一个妹妹一般关怀着她,可是现在,这仅有的一份亲情也消失了。脸上慢慢流露出失落之色,趁着没人注意,何香凝走出了会场。

六层高的蛋糕被推进了会场,张庆国拿起了刀,让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的张建兵和许家俊一起握住刀,切向了那个蛋糕。

看着老人的笑脸,站在台下的顾如云捣了捣张建兵:“当初你妹妹离家,不是净户?这多了一个人,爸百年之后,我们拿的岂不是少了很多。”

看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张怀念扫了一眼顾如云:“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父子考虑。你确定,她是你妹妹的女儿?会不会是骗遗产的?这长得像没用啊,就算没有血缘,也会有人长得相似。再说了,现在不还是有整容。她要是耍什么手段。”

“说够了没有!”打断了顾如云的话,张怀念压低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怒气,“你是不是看谁都不顺眼。小颖是,小染还是。小颖是你的媳妇,我不好说你什么。可是玉兰的孩子,就算你是她的舅妈,也没有资格说她什么。”

从张建兵那了解了唐小染的一切,一方面为他那早逝的妹妹感到惋惜,另一方面,又感叹唐小染的命途多坎,心里愈加地觉得对不起这个在外面瓢泼了二十多年的孩子。

“好好,就算她真的是你妹妹的孩子,可是听建兵说,你妹妹是未婚先孕,这样的话,她的孩子不过是个私生子。难怪她不敢回来,是无颜回来。”

脸上渐渐蒙上一层怒意,张怀念捏住了顾如云的手腕,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玉兰不是你可以说三道四的。如果你还想要生活平静下去,就不要再多说什么。今天这个日子,我不想和你吵。”

宴会结束,张建兵拉着唐小染走到一个相对寂静的角落:“明天和我一起去大使馆。”

“可以了吗?”唐小染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这办理签证需要本人过去,大约一个星期左右就可以去领取。到家后,我把相关资料给你。”看着唐小染一脸兴奋的样子,张建兵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看我这么尽力地帮你了,你是不是也要帮我。”

“帮你?可是我现在是你的表妹。”

“不是,我是希望你帮我劝劝小颖。如果今后真的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你可以和我站在同一战线。”



一周后,张建兵将唐小染送去了北京西站,将手中的行李包递给唐小染,叮嘱道:“国内是九月份,这秋老虎还厉害着。可是蒙古那边不同,听说乌兰巴托那儿还下了一场小雪。”

进场指导的厂家人员的费用由聘请他们前去的公司报销一切费用,也正因此,一般进场的商务签证人员都是从北京坐车到包头,再从包头包车到口岸,进而过关。除非是携带精密仪器或者非常着急的,才会享受从北京直飞乌兰巴托的待遇。

得知这个情况后,唐小染没有特别要求坐飞机。对此,张建兵有些嘲弄,说她这是在给许家俊省钱,却是被唐小染一记白眼瞪了回去。

接过张建兵手中的包,唐小染点点头。

张建兵又和与唐小染同行的人吩咐着,无非是一些女孩子多多照顾,诸如此类的话。送着唐小染进站时,张建兵又是左叮嘱右吩咐的。

“张建兵,你是不是成了唐僧了。”觉得耳朵要被磨出茧子的唐小染忍不住地抱怨着。

“这不是你一个走那么远,不放心嘛。爷爷也不放心你,他还想让我和你一起去。对了,到包头给我打个电话。到了口岸再给我打一个。晚上的火车,到了包头也是第二天早上了。明天是周日,口岸闭关。找到地方住下来之后,一定要记得给我打电话。还有,晚上睡觉门要锁好。”

揉了揉太阳穴,唐小染有些头疼:“张建兵,你当我是第一次出门还是当我是个小孩子。”

“这不是口岸那边听说比较混乱,按照爷爷的意思,签证来不及办了,我至少要把你送到口岸。可是,我实在是要急着去找小颖。”

拍了拍张建兵的肩膀,唐小染同情地开口:“我理解你的心情,祝你好运。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检票进站,走进卧铺车厢,过了一会,火车慢慢起动。待列车员过来换了车票之后,唐小染便坐在了卧铺上。上铺同行的郑师傅说道:“姑娘,你家里人对你还真是关心。你这次去蒙古那边,是做什么。”

“千里寻夫。”半开玩笑的,唐小染说道。

郑师傅呵呵一笑:“姑娘,你真逗。”

笑笑,唐小染没有再说什么。

有些困了,在车厢熄灯前,唐小染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早上唐小染是被广播声吵醒的,睁开了眼睛,发现天已经大亮。洗漱好,回来时,恰好列车员推着小车子前来卖早点。一个鸡蛋、一片油炸馒头、一碗稀饭外加一小碟咸菜,15元钱。列车员解释道,稀饭喝完了可以再加。简陋的早饭,却是有种天价的感觉。自己买了一份,唐小染又帮着同行的郑师父买了一份。

八点多的时候,火车驶进了包头站,一下车,唐小染明显地感觉到了包头的空气比北京要凉飕得多。出站后,找到了之前联系好的商务车司机,付完钱,钻进到了桑塔纳里,唐小染才觉得有些缓和。

司机小李上车后说道,这儿天气就是这样,如果天气好点的话,阳光充足,也就是中午阳光强烈,比较暖和,早晚都是比较冷的。

“这里到口岸要多长时间?”唐小染问道。

思索了一下,小李说道:“大约四五个小时。我们从中旗走,去的时候没什么,这回来的人,经常会去中棋吃点什么。坐我车子的人,没有一个不抱怨现场的苦。”

手托着下巴,唐小染望着车窗外的景色,驶出市区后,四周渐渐变得萧条起来,慢慢的,入眼的是一座座山丘,沿途的草地上偶尔能看见一群小绵羊。那羊羔很小,大约也就一本4K的书那么大,看起来很是可爱。路上颠簸着,唐小染感到了困意,手抵在额头上,慢慢地睡着了。

一二八

OT现场,男多女少,所以现场三家承包商的女职员都是住在一栋宿舍里。拿着钥匙,唐小染来到了3A—51,打开房门唐小染走了进去。屋子里显然已经被人打扫干净了,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干净整齐的被子叠好,放在床上。

有人来敲门,唐小染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一个身穿湛蓝色工作服的年轻女孩。看见唐小染,女孩笑了:“我是陈经理叫来的,他让我过来陪你一起去吃饭。”

“嗯,等一下。”

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唐小染抓起钥匙,锁好门后和女孩一起去了食堂。

交谈中,得知女孩名杜雪,是名技术员,来到这儿已经快一年了。问起这儿的情况,杜雪忍不住地抱怨着:“每天都是在寝室,办公室,食堂,这三处往返,平时也出不去,用有些人的话来说,在这里呆着,和坐牢没什么区别。”

指着一个蓝色的房子,杜雪说道:“食堂到了。”

走进食堂,拿了托盘,看着打饭窗口那排着的长长的队伍,杜雪又说道:“在这儿,女生享受特权,比如说这打饭,男的需要排队,女的直接到前面就可以了。还有饭后拿水果,男的只能拿一个,女的可以拿两个。”

带着唐小染钻到队伍的最前面,打完了饭菜,杜雪又说道:“那边有汤,这边是咖啡和果汁,想喝什么,自己可以去打。”

晚上的菜是大圆子,炖白菜。杜雪胡乱地扒了几口:“在这儿能填饱肚子就行,不要指望什么大餐。蔬菜在这人是少的几乎没有,最常见的也只是这样的大白菜,偶尔会有土豆、西红柿。偶尔改善伙食的话,可以吃到猪肉、牛羊排这些。对了,前一段日子,吃的最多的是鸡肉,这鸡肉吧,本是好东西,可是天天吃,还是大锅菜,弄得我一看见鸡肉就想吐。”

四个圆子吃了一个,唐小染便已经饱了,放下筷子,见杜雪也没有吃完。

“吃好了?我也吃不下去了,那边是残羹箱,把剩下的饭菜倒在那里,碗、盘子和托盘分别送到指定的地方。我带你一起去。”

离开的时候,在食堂出口处领了两个苹果。杜雪咬了一口苹果:“我寝室里还有不少以前剩下的,有时实在是想不起来吃。不过也就是苹果和橙子最常见。偶尔会有香蕉、桃子、黑布林。”

出了食堂,走了几步,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驶了过来。停下脚步,等着那辆车子先行开过。在车子经过唐小染身边时,唐小染感到了一股令人不舒服的视线,只是这种感觉很快消失了。望向那辆黑色的车子,唐小染微微蹙眉。

“可以走了。”杜雪拉了拉唐小染。

回去的时候,看见几个人走进宿舍边上的一个材料房里,看着那上挂着的一个牌子“BAR”,唐小染问道:“这是酒吧?”

“嗯,”杜雪点点头,“因为现场平时不给喝酒,所以只有下班后来酒吧喝几瓶。蒙古的酒度数很高,我是不会尝试的。如果你想去的话,我陪你,但是酒不能带出去,只能在酒吧里喝。”

“不用了,我只是问问。”

“对了,这儿的热水是二十四小时供应,只是水不能喝,盐分太高了。喝的话,需要自己烧矿泉水。矿泉水要到宿舍大厅那儿去搬。”

“唐小染。”

宿舍大门口,之前唐小染见过的男人站在那。

“陈经理。”杜雪打着招呼。

陈经理点点头:“唐小染?我有事找你。”



九月份,蒙古晚上的风已经有些凉意。看着唐小染打了一个寒颤,男人说道:“冷吗?”

“还好。”

“我姓陈,名峰,是张建兵的大学同学,你也不用和我多见外。明天的事,我先和你说下。你这次来是顶着商务签证的名义,也就是说,是我方请来的厂家人员。所以,明天上午7点,我会来接你,先去我的办公室,然后由专门的安全员领你们去业主办公室接受安全培训,时间是一天。”陈峰笑笑,“虽然你我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对外还是要做做样子。你见到你要找的人了吗?”

唐小染摇摇头:“还没去见他。”

“我想他见到你,应该会很惊喜吧。”陈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我们边走边说吧,光站着,还真的有些冷。”

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唐小染听着陈峰说着一些注意事项,忽然间唐小染的脚步顿住了,眼睛直直地望向一处。

“怎么了?”察觉到唐小染的异样,陈峰停下了脚步,顺着唐小染的目光,看见前方一个女人搂住了男人的脖子,忽然间推开男人跑开了。

咬紧了唇,唐小染握紧了双手,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地说着:“陈经理,我们换条路。”

转身,唐小染大步地向相反的地方走去。

追上了唐小染,陈峰笑着问道:“你不是来找他的吗?怎么不去问个清楚。”

咬了咬牙,唐小染压抑着怒气:“我怕我会和他吵起来。”

陈峰莞尔:“这是什么理由?”

唐小染停下了脚步:“男人在外面还是需要面子。我不想他在下面人的形象被毁。”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陈峰轻轻笑着,“我们这儿,男的不能进女生的寝室,可是女的却是可以进女生的寝室。恰好我知道他住在哪。”

十分钟后,唐小染在10A宿舍外徘徊着,因为陈辰的一句话,她在和他分开后本欲打算回寝室,只是不知不觉地却是来到了这儿。进去还是不进去,唐小染放在口袋里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下定了决心,走了进去。在经过一个宿舍门口时,听见里面的声音。

“杨经理,你的脸色怎么不太好?许总呢?不是和你一起出去的?”

“我听说,许总是闪婚的,他喜欢他的妻子吗?”

“啊?”

“听说那个人还是个私生女,她不过是在许总感情脆弱的时候乘虚而入的。”

“许总应该是喜欢她的,以前我见过他们一次,许总看着她的眼神和其他人很不同。许总盯着我们,那会让人大气不敢喘一口。可是看着他的妻子时,那眼神,柔情似水。对了,前一阵子不还是在闹许总和一个女星的绯闻吗?我多少有点耳闻,那个人啊,是许总的初恋,但是当年抛弃了许总,现在后悔了,她以为许总还喜欢她。切,哪有人会在原地等一个人,许总现在喜欢的是我们现在的总裁夫人。杨经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今天的牌局你还参加吗?”

后面的话唐小染没有听下去,也不太想去找许家俊,转身沿着来路返回。刚刚拉开出口的门,外面一个人正巧要进来。看见那人,唐小染愣住了。

紧紧地拽住唐小染的手腕,许家俊几步走回了寝室,插上了房门。

“你怎么来了?”

唐小染垂下了眼眸,越过许家俊就要去打开插销:“是不是不想看见我?打断你和没人约会了。”

按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微微皱起了眉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人家都主动献吻了,还能误会什么!许家俊,其实我来是给你我的答案的,我要离婚!”

男人眼里在看见唐小染后淡淡的笑意隐去了,眼神渐渐变得冰冷。屋子里虽然开着暖气,但是唐小染还是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身子被许家俊抱起,强行抱在了床上。

见唐小染要大喊,许家俊手指抵在了唐小染的唇上,似笑非笑:“这房子不隔音,如果你想叫,我不介意。”

恨恨地瞪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压低了声音:“我要回去!”

“回哪?今晚就留在这。”看着唐小染的脸颊慢慢变红,许家俊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我只是想让你陪陪我,还是说,你想做些其它事情。我不介意。刚刚是不是吃醋了?染儿,生气可以,离婚这两个字,我不想听见。”

头扭向了一边,唐小染冷冷一哼。

“是不是想我了?”坐在唐小染的身边,许家俊调侃道,“不然怎么会追过来。”

这语气,竟有种撒娇的感觉。

“你在撒娇?”微微偏着头打探着许家俊,唐小染问道。

没有否认,许家俊点点头,盯着唐小染的红唇,一点点地逼近。

忽然间,房门被敲响:“许总,你回来了?今晚的八十分,你还来吗?”

“不去了。”

推开了许家俊,唐小染站起身子,整理了下衣服:“每晚的活动很精彩啊,我似乎打扰了你的好事。我回去了。”

拉住了唐小染,微微一用力,许家俊将唐小染拉入到了怀里,伸手拉开了风衣的衣带:“要不要亲自验下货?”

“什么?”待反应过来,唐小染发现人已经被许家俊压在了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经不翼而飞。

手推着许家俊,却是被他拉住,摸向他的胸膛。

“许——”

隔壁传来说话的声音,隔壁的人回来了,意识到这一点,唐小染将要说的话咽回到了肚子里。许家俊似乎是吃准了这一点,唇角弯起,慢慢拨弄着唐小染,看着她咬紧了唇极力忍耐的样子,靠近到她的耳边:“这是你第二次主动来找我了。”

男人的手指在她身体里,她却不敢开口说话,恼怒地瞪了许家俊一眼。低低的一笑,许家俊却是起身离开。忽如其来的空虚要唐小染有些难受,倒是有点怨恨许家俊。

许家俊关了灯,重新回到床上,搂住了唐小染:“刚刚是不是很想留住我?”

被他猜到了心思,唐小染脸颊微微泛红,所幸现在关了灯,他看不见她此刻的神情。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身子慢慢地被男人占有。紧紧地抓住了身下的床单,唐小染心中涌现出一股奇怪的感觉,竟有种偷情的感觉。

“不用那么紧张。”

许家俊的声音让唐小染的脸颊上的红晕更深了。

空气里弥漫着欢爱后糜烂的气味,唐小染被许家俊搂在怀里,重重地喘着气。平息了气虚,唐小染拉开许家俊的手,弯身拾起之前被扔在地上的衣服。

腰被人揽住,男人低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去哪?不是说今晚留下来。”

“我不想被人看见。”掰开许家俊的手指,很快许家俊又重新搂住她。唐小染舒了一口气,“许家俊,明天陈峰还要来找我。”

腰上一紧,知道许家俊误会了,唐小染解释道:“不是。”

“我知道。”松开了唐小染,许家俊当着唐小染的面给陈峰打了一个电话。放下电话,许家俊沉默了一会,“染儿,是他告诉你,我住在这儿的?”

一二九

大致地看了一眼纸张上的内容,许家俊将手中的纸揉成了一团,扔在了垃圾桶里。

“我没有怀疑什么。”

撇撇嘴,唐小染嘲弄着:“是啊,你是没有怀疑,没怀疑你把我——”

咬紧了唇,后面的话唐小染咽了回去。

“我把你怎么了?”来了兴趣,许家俊瞄向唐小染,打趣道。

“你!不理你了。”裹着被子,背对着唐小染躺下。

唇微微扬起,许家俊坐在床边,晃了晃唐小染的身子:“那一次你为什么不说清楚?”

“我还无法接受自己多了一个外公,”说完,唐小染觉得有些不对劲,坐起了身子,手指着许家俊,“我说了,我说过张建兵是我的哥哥,是你不信。”

“我以为——”眸光微微闪烁,许家俊握住唐小染那指向他的手,“好,是我的错,那我把自己赔偿给你,如何?”

趁着唐小染恍神之际,许家俊搂住了她,慢慢地倒在床上。

……

身子无力,任由许家俊帮着她清理着身上的狼藉,只是在看见许家俊拎起地上的小内内时,唐小染脸红了,伸出了手:“我自己可以。”

“你确定?”

许家俊挑眉,一副赖子般的神色,说出的话语让唐小染恨不得咬下他身上的一块肉。

“可是,我想帮你。不服气的话,你可以大声地叫出来。”

知道她不敢声张,怕人听见,他才这般。一咬牙,唐小染掀开了身上的被子:“行,那你帮我。反正这个身体的每一处你都看过了。男人一般都会这么说,我替你说出来,不用你再说一遍。”

本是想逗逗她,只是没想到唐小染会做出这事,看着这具身体,想要她的冲动又一次涌了出来。理智告诉他不可以这样。

“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看着落荒而逃的许家俊,唐小染勾起了唇。

刚刚穿戴好,忽然门被推开。

“许总,今天——”

看着屋子里的女人,来人处于石化状态,好在他反应还算迅速,慌忙退了出去:“对不起。”

刚刚退出屋子,忽然间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进屋前怎么不敲门。”



看着许家俊冰冷的脸色,唐小染捏了捏他的脸颊:“是你让他来的,怎么这会倒给人家脸色看了。”

“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前排的司机小丁面色死灰,慌忙地解释着。

只是听小丁这样一说,许家俊的脸色更加乌黑了,放在唐小染腰上的手微微用力。

到了地方,唐小染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刚要跳下车,许家俊喊住了她。

“中午陪我一起吃饭。”

“去食堂?”

“不是。到时我来接你。”

陈峰在业主办公室门口等着唐小染。看见唐小染,陈峰眼里流露出暧昧之色:“昨晚在他那过的夜?”

下意识地拉高了衣领,唐小染没有吱声。

“按理说,男生宿舍不可以留宿女人,这样破坏了规矩,万一被营地管理员查出来,多少有些麻烦。不过你的情况特殊,我和Mr。Addison的交情还算不错,我和他说了你的事,他对你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想要见见你。对了,他为你在业主营地专门准备了一个房子,如果你愿意,可以和你的先生一起住那,总比住在一个集体寝室里方便。今天晚上,他会宴请你们。”

“我们?”

“是,你,他还有我。晚点,我会给你打电话。我们的安全员已经带着另一个人进去了,你进去找到他们就可以了。”

培训的课程是一些安全常识,讲师讲述了一些在现场需要注意的安全事项,并播放了几段安全事故视频,看着视频上一些血呼啦啦的图片,唐小染觉得胃里有些闹腾。做了一张试卷后,讲师收上去批改了,虽然没有满分的,但也算合格了。

上午的课结束后,唐小染走出办公室,许家俊早已经等在那儿。拉住唐小染的手,上了车子。

车子行驶的速度不是很快,慢吞吞地在那行驶着。这个唐小染早就发现了,自从进入这个场地后,车子行驶的速度都不是很快。在一个转弯处,一辆接送人上下班的中巴停了下来,让唐小染所在的那辆小车子先行通过。

“这里的交通看起来很有秩序?”望着外面的黄沙地,唐小染问道。

“是的,”小丁说道,“除了上车后必须系好安全带,现场对行车速度有限制。如果超速,被逮住三次,就会被吊销驾驶执照。如果是酒驾,蒙古雇员的话,他所在的单位要被罚款,这个人也要直接开除。因为以前出过一场事故,所以对酒驾要求得更加严格。刚刚那辆车让我们先行通过,这也是现场的规定。大车遇到小车,要让小车先过。”

“这样。”忽然间,唐小染看见一只兔子在不远处的荒草上跳过,目光闪过惊喜之色,拉了拉许家俊,“刚刚有只兔子。”

“呵呵,两年前我们刚来时,这儿还有不少野鸟,现在随着开发,野鸟少得多了。场子内的炸药库区域,有人还看见了狐狸。出了场子,方圆三四里路,便会看见不少动物。”

唐小染来了兴趣,又问道:“不是听说不给出去的吗?”

“如果是休息日或者是有特殊事情,带上胸卡,还是可以出去的。最近的镇离这儿也有两个多小时的路程,不过那个镇,去了一次就不会愿意去第二次。”

“乌兰巴托呢?”

“坐飞机的话,大约也要两个小时。蒙古大部分的人口都集中在乌兰巴托,那儿算得上是蒙古最繁华的地方了。在大街上,可以看见各种名牌车。和大部分国家一样,这儿也是穷富两极分化。”

“这儿还有飞机场?”

“有的。而且还在修建新的飞机场,这个要是建成的话,就会有直飞北京的航班。”

许家俊轻轻咳嗽了一声,小丁沉默了,没有再说什么。瞥视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趴在了前方的座椅上,继续问道:“那你们平时有什么娱乐活动?”

“染儿,”拉过了唐小染,许家俊说道,“过几天,会有一个庆功宴,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不去。”靠在了座位上,唐小染抱起了双臂,“早上你还说不会怀疑什么,我看你是一看见我和男人说话,你就浑身不自在。”

“有吗?”面不改色的许家俊问道,将唐小染扯到了怀里,“是你多想了,许太太。”



拉着唐小染走进房间时,里面已经坐了三个人,一个人唐小染认识,是李副经理,还有两个人是生面孔。看见唐小染,李复开想起上午小丁无意中嘀咕的一句话,还有杨欢送饭回来后那副失魂落魄的神情,多少有些了然。只是其他两个人并没有见过唐小染,只是看见许家俊紧拉着唐小染的手,聪明地没有多说什么。

“你们开的小灶?”唐小染轻轻笑道,“早上也不知道是谁说要与工人同甘共苦。”

“你希望她天天给我送东西吗?今天一碗粥,明天一个鸡蛋?”拉着唐小染入座,许家俊说道,“这是周经理他们对我的关照,怕我吃不惯食堂的大锅菜,所以委托厨师单独做了一份。”

“汤来了。”门推开,杨欢走了进来,看见坐在许家俊身边的唐小染,杨欢的面色一愣,很快又恢复了常色,走至桌前,将汤放在了桌子上,“许总,这汤是我亲自熬的,西红柿蛋汤,虽然普通,可是分量却是很足。”

“杨经理一手好厨艺,将来肯定会是一个贤妻良母。”一人笑道。

目光看向了许家俊,杨欢腼腆的一笑。

“许夫人,你追着许总追到这儿了,我要是有这样一个妻子,那就好了。”李复开故意说道,“许总,好福气。周经理、王主任,你们说呢?”

听见李复开这样说道,两个男人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很快又缓过神来,客套地打着招呼。杨欢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失落的神色,坐上位置后,张罗着大家开始吃菜。

“许总,这个花菜味道不错。”杨欢夹了一个花菜放在许家俊的碗中。

李复开的神色微微一变,跟在许家俊身边久了,知道他最不喜欢的是别人为他夹菜,杨欢前几日也并非像今天这般殷勤,这无非是因为看见唐小染受到了刺激。注意到许家俊的脸色渐渐变得冷却,李复开的额头上渐渐冒出冷汗。

“真的有那么好吃吗?”夹起了许家俊碗中的花菜,唐小染的手一抖,菜掉落在了地上。抱歉地笑笑,“浪费了。”

重新夹起一个花菜,唐小染递到了许家俊的唇边:“补偿你一个,张口。”

看着许家俊一句话都没有说的把那个花菜吃下,李复开先是诧异,随即露出了了然的神色。看看杨欢,见她一副不甘心的样子,说道:“许夫人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我们都没有得到通知?”

“我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唐小染莞尔。

“你确定这是惊喜,不是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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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零

晚上约七点的时候,陈锋开着车子在指定的地点接到了许家俊和唐小染,一起去了Mr。Addison的住处。

Mr。Addison住的也是一间材料房,只是比起集体寝室,这间房子明显地高档了不少。如同所有的业主住房一样,这间屋子的外观是大红色,屋子里三室两厅,入门处是一个会客小厅,一个大型的烤箱位于一个角落里。再往里走,便是餐厅,一个长形的方桌位于正中央,上面摆放着黄瓜、苹果等。客厅里的电视里,纯正的英语飘出,里面正在播放着国际新闻。

Mr。Addison看见陈峰等人,很是开心。Mr。Addison是一个南非人,五十多岁的样子,身高一米七的样子,只是身子有些肥胖。

“Oh,Mr。Chen,goodevening。”Mr。Addison打着招呼,看见唐小染,“So,thisladyistheoneyoutoldme,andthisisherhusbandMrXu。Nicetomeetyou。”

谈了一会,Mr。Addison打开了冰箱,取出了一瓶葡萄酒,又拿出一盒果汁,问唐小染:“WineorJuice?”

“Juice,please。”

唐小染刚刚说完,陈峰便在一旁摆摆手:“No,no,shealsoneedsaglassofwine。”

“喂,”唐小染瞪了陈峰一眼,刚想阻止,Mr。Addison已经倒了一小杯葡萄酒放在唐小染面前。

“Sweet。”

看着笑容满面的Mr。Addison,唐小染端起杯子,轻轻地抿了一口。入口有些醇甜,只是还是有些酒味。

“Cheers。”

Mr。Addison举起了杯子,一饮而尽之后,又要给唐小染倒上。许家俊拦住了,笑道:“Weplantohaveababy,soshecannotdrinkmorewine。”

“Oh,Isee。”Mr。Addison笑了,没有再勉强唐小染,拿出了冰箱里的果汁,为唐小染倒上了一杯,“Ithinkyouwillbeagoodmother,justlikemostChinesewomen。”

吃了点水果、干面包垫了下肚子,Mr。Addison便邀请唐小染他们来到前厅一起观看烧烤。晚餐是考牛排,在唐小染等人到来之前,牛排已经烤过一遍了。据Mr。Addison介绍,这烤肉需要反反复复地烤上三四遍,才可以取出炉子。

说着,Mr。Addison打开了炉门,带着手套拿出了铁架子,给铁架子上的牛肉又浇了一遍油,又重新放入烤箱。十几分钟后,又是重复之前的动作,只是这一次,Mr。Addison又将一团不知裹着是什么的东四的锡纸放了进去。

注意到唐小染疑惑的目光,Mr。Addison解释道:“Itsgarlic。Ipreferit。”

“女士一般来说都不怎么喜欢吃蒜吧,”陈峰说道,“Mr。Addison对蒜很是情有独钟,我吃过他做的一次烧烤,味道很不错。”

大约又是过了十几分钟,牛排烤了,Mr。Addison首先给唐小染切了一块,又给陈峰和许家俊切好,这才为自己准备。

交谈中,说到了住处的事,Mr。Addison的意思是,他有一个同事休假了,现在在俄罗斯旅游,他的住处空下来了,房子可以暂时借给唐小染他们,末了,又补充一句,在那儿造人比较方便。

许家俊之前替她拦酒的话此刻被Mr。Addison拿出来调侃她,唐小染的脸颊微微泛红。

Mr。Addison去卧室找钥匙,陈峰说道:“Addison这人很热心,你们也不必矫情。走时注意把屋子恢复整齐,不要拿走一针一线就可以。夫妻重逢,干柴遇到烈火,我理解。”

“你为什么这么好心?”许家俊抱起了双臂,唇边泛起一丝冷笑,“如果我没有记错,前不久,你们公司的人和业主举报,说我们的人私自运酒回来。车子刚进北门,就被拦下。最后一定得要把那几个人遣送回国才可以了结此事。”

“你的意思是我让人举报的?”陈峰笑道,“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知道你们的人出去私自买酒,还专门派人在那盯着。再说,是你们违反规定在先,怎么反倒责怪起我来了。如果你们的人没有违规,我们就算想举报也无可奈何啊!”

Mr。Addison拿着钥匙出来了,似乎没有发现两个男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将钥匙塞给唐小染。寒暄了几句,这才送着他们离开。

东西没有带过来,就算要搬家,也要等到第二日。

“今晚去我那?”将唐小染送到宿舍门口时,许家俊搂住了唐小染的腰,贴在她的耳边说道。

男人刚刚喝了酒,此刻他的身上弥漫着阵阵酒气,搂着她的手不肯松开。想到宿舍这儿人来人往的,唐小染拍掉许家俊的手:“不要闹了,我很累了。”

“现在没有人。”孩子气般的,许家俊又是搂住唐小染的腰,说着,“晚上不能陪我,那至少要来个临别吻。”

不远处的酒吧里的喧闹声传了过来,担心着酒吧里的人出来会看到这一幕,又听见几个女人的声音由远及近地慢慢传来,伴随着“踏踏”的脚步声,就要走到大门口了。

“不要闹了。”掰着许家俊的手指,唐小染低声说着。

男人的酒劲上来了,力气愈发地大,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唐小染急了,低声说着:“有人出来了。”

拉着唐小染,许家俊闪身躲到了房子后面,将唐小染抵在了材料房的墙壁上,双手撑在她身子的两侧:“这儿就不会被人打扰了。”

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唐小染垂下了眼眸,长长的睫毛因为不安而轻轻地眨动着。借着月色,许家俊打探着唐小染,因为之前喝了一点酒的缘故,她的脸颊微微泛红,那眨动的睫毛如同一个小刷子一般挠在许家俊的心里,痒痒的。伸手抬起了唐小染的下巴,看着她躲闪的目光,有些不满:“染儿,你看着我。”

“你喝多了,要早点回去休息。”看向许家俊的身后,唐小染忽然说道,“咦,流星。”

趁着许家俊回头之际,唐小染推开了许家俊,就要落跑。只是还未迈动一步,便被许家俊握住了手腕,重新抓了回去:“想骗我,嗯?”

“我头晕,想回去休息了。”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唐小染哀求地看着许家俊,“外面也有点冷,屋子里开着暖气,暖和些。”

“那你去我那。”许家俊微微扬起了眉,慢悠悠地说道,“如果你不去,他们会找我打牌,我又不好拒绝,你看我今天喝了这么多酒,万一输了,钱是小事,面子是大事。”

伸出五个手指在许家俊面前挥了挥,唐小染问道:“这是几?”

“五,怎么了?”

偏着头打探着许家俊,唐小染嘀咕着:“没醉啊,还认得数字。这样就行了,认得数字打牌就可以应付。再说了,你要是不愿意,别人会逼着你上场吗?”

“我还真的后悔,今晚没把你灌醉。”许家俊轻轻地笑了,握住唐小染的手腕,神色渐渐变得有些严肃,“你这次来,是想告诉我什么。可是,我答应的只是给你时间让你冷静,而不是让你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

“嗯,”唐小染很认真地点点头,“所以说,我其实是想告诉你,其实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那你也不会答应了?这样啊,回来我得找下律师咨询一下离婚后财产的事。”

“你说什么?”紧紧地握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有些错愕,“你来,不是要和我闹分手的?”

紧抿着唇,唐小染不悦地盯着许家俊:“你就那么希望我和你分手!好啊,回去后,我们,唔。”

唇被许家俊堵住,一点点地啄着她的唇,许家俊在她的唇边轻声说着:“第一次在这儿见到你时,我真的有些害怕。还想着你为了离婚,竟然会追到这儿。”

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许家俊,她就这样让他无法安心?

“是,你一直让我有种不安全的感觉。”似乎是读出了唐小染心中所想,许家俊有些不满地指责着,扣住了唐小染的双手,“眼睛闭上。”

身后是冰冷的铁皮,靠在上面明明应该觉得很冷,只是唐小染却觉得身子无由地发热起来,不敢去看男人的神情,唐小染听话地闭上了眼睛,感到了眼皮上一凉,耳边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晚上早点休息。”

睁开眼睛,看着许家俊渐渐远去的身影,唇微微扬起。

刚刚回到寝室,便听见房门被敲响。打开房门,唐小染有些后悔了,如果知道杨欢会找上门,她还不如去许家俊那儿,在那儿最多打几场太极,在这儿她却要面对一个很麻烦的女人。

“不请我进去坐坐?”带着敌意的目光落在唐小染身上,杨欢说道。

“屋子太小,也没有什么东西用来招待你,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踏出屋子,带上了房门,“我有点累,尽量长话短说。”

“我觉得你不喜欢许总,没必要霸占着他。”开门见山的,杨欢说道。

唐小染笑了:“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他。”

“许总刚来北京市,接风宴上他看上去心情很不好,喝了很多的酒,我和李副总送他回去时,我本想留下来照顾他,可是许总醉成那样,还是拒绝了。他说,他不留女人在房间过夜,因为怕落下话柄。所以早上,你可以想象得出我有多震惊。”顿了顿,杨欢又说道,“你和许总之间没有爱情,有的只是责任,他是因为责任才不敢背叛你,这对他不公平。”

低低的一笑,唐小染反问着:“为什么不公平?”

“你不应该用责任绑住许总,因为你爱的人不是许总,不然你和许总之间也不会发生争吵。现在看起来你们是和好了,但是你们之间的隐患依旧存在。许总应该找一个没有过去的,完全爱他的女人。而我,可以让许总幸福。”

“那也只是你的想法。”

“不爱他,就应该放他自由。”

“你还是不了解男人,像他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他愿意,就算别人再怎么胁迫他,他也不会妥协。我们相处的时间是只有短短的一年,可是这一年,我们由相知到相爱,这其中的感触,也只有我们知道。对他是什么感情,我自己很清楚。我爱他,正如他爱我。对了,如果你想从我这边找突破口,恐怕会让你失望了。一直以来,是他不肯放开我。而我现在,也不想离开他。你会遇见你的另一半,而那一个人,不是许家俊。”

一口气说完,唐小染觉得心中舒坦了许多。

“我想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

“等等,就算你现在是许夫人,不代表以后也会是。如果许总喜欢上了我,你会退出吗?”

“不会,这种事也永远不会发生。”

关上了房门,唐小染舒了一口气。



三日后是十野公司承包的一个项目竣工的日子,预定是第二天晚上邀请相关人员在业主营地的大蒙古包里举行烧烤晚会,头天晚上,十野的相关领导、管理人员则是在宿舍里举行了一个小型的联欢会。

杯觥交错,把酒言欢,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喜气洋洋的神色。几杯酒下肚,很快就有人起哄了。

“难得许总来一次,不如许总表演一个节目。”

“什么?”

“既然许夫人也来了,不如许总当着大家的面,和许夫人说一句深情的话语。”

“这样不好。”李复开摆摆手,打趣道,“不如我们记时,看许总能吻住许夫人多长时间,你们觉得这怎样?”

“好。”

看着欢呼的人群,唐小染悄悄地起了身,刚刚挪了一步,便被人喊住:“许夫人,你这是要去哪?”

唐小染看了一眼许家俊,刚刚被人那样打趣,他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不自在,嘴角上反而是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我,出去有点事。”唐小染手指着质量部的小秦,说道,“小秦和你们安全部的小张不是一对吗?你们先找他们。”

“不如,比赛吧,看谁接吻的时间最长。”唯恐天下不乱的李复开笑呵呵地说道,“许夫人,我们会等你回来的。”

杨欢闷闷不乐地在那喝着酒,一杯又一杯地喝下,端着酒杯慢慢地走向许家俊:“许总,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我敬你一杯。”

身子摇摇摆摆的,忽然地跌落在许家俊的身上,拽住了他的手臂:“好像我喝多了,头有点晕。”

“家俊,”看见这一幕,唐小染走了过来,“杨经理醉成这样,让人送她回去吧。让李副总记时,开始比赛吧。”

示意着一个人过来扶着杨欢,叮嘱着那人将杨欢送回女生宿舍那。许家俊半笑着看着唐小染:“不逃了?”

“谁说我要逃了。”搂住了许家俊的脖子,唐小染主动地递上了自己的唇。

在这么多人面前亲吻,唐小染本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刚刚被杨欢一刺激,什么也不顾了,只是想当众宣告她对许家俊的所有权。闭上了眼睛,掩耳盗铃地忽视了屋子里的人。一开始是她主动,很快,许家俊反攻过来。一手紧紧地扣住唐小染的脑勺,撬开了她的唇,勾住了她的舌,攻池掠地。

看着眼前这火热的一幕,杨欢咬紧了唇,推开了那扶着她的人,几乎是冲出了那间屋子,跑到外面。外面凉风嗖嗖,站在空地上,杨欢闭上了眼睛,只是刚刚看见的那一幕依旧无法从脑海中抹掉。

“杨经理。”李复开走了出来,站在杨欢的身后,“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很残忍,我只是想要你认清事实,许总的心已经有了归属,你何必自找没趣。”

“所以你才故意这样?”

“我想许总也是明白我的意思,不然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玩这种游戏。”

131老婆最大

在蒙古OT现场的日子里,唐小染偶尔会蹭到办公区域,也认识了几个蒙古当地雇员。有的会说中国话,交流起来还算方便。有的会比划几句英语,虽然听起来有些蹩脚,但还算可以听得明白。

一个年轻的蒙古小伙子名扎呀,是十野聘请来的蒙古技术人员,他曾在上海复旦大学学习过中文,所以在现场既负责技术又负责翻译。趁着扎呀休息的时候,唐小染将他拉出了办公室,问了他一些蒙古方面的事。

聊到节日,扎呀说,只要是节日蒙古都会全民放假,五一国际劳动节放假,六一儿童节也会放假。听及此,唐小染不由感叹:“那还真是好。在中国,节日不加班就算好的了,而且六一只是小孩放假,大人没假。这样小孩子放假也不得不被锁在家里。”

扎呀颔首:“你要是早来一点,还能赶上蒙古的那达慕节。今年的乌拉巴托那儿,很热闹。现场这儿的蒙古人也是放假三天,那达慕当日参加在现场举办的宴会。”

“那达慕节上,有什么表演吗?”

“有的,骑马、摔跤、射箭这些。我们这儿的一个小伙子参加射箭比赛,得到了二等奖。”

“哪一个?”

“就是你们说的那个电气小伙子,成吉思汗,老蒙师的弟弟。”

“成吉思汗?”

“呵,不是弯弓射大雕的成吉思汗。”

“哎,你教我几句蒙语,怎样?”

“好啊。你好,是这样发音,喂安弄,接电话时,我们第一句也会说,喂安弄。走是呀喂。”

“在说什么,这么开心。”许家俊从一个施工现场回来,身上还穿着劳保服,戴着安全帽和一副安全眼镜,身上的安全带也尚未解开。身边陪同的是项目总负责周经理,安全部的胡经理,质量部的蒋总,劳资负责人王主任。

“在讨论民俗民风啊,”唐小染走到许家俊身边,伸手敲了敲他头顶的安全帽,“什么时候我也可以去工地上看看?”

“你去那做什么?又不是什么风景名胜地,还会有着危险。”

“我觉得既然来了,不写篇报道有愧于此行。这儿的人每天早上6:45就要去等班车,中午现在大检修,要到11:45才下班,下午呢,1:15就要去坐车,7:15才下班,每天工作11个小时,还没有节假日,就算是每隔一周有次大礼拜,但是只休半天啊。马上就要到中秋了,我想回去后写篇特别报道,也算是我恢复工作的第一篇报道。”

“其实也没什么,”周经理笑着说道,“像我们这样的单位,在外面跑是经常的事,没有节假日也已经习以为常。比起国内的施工点,这儿除了寂寞点,每天过着单调的生活,其它方面还是比国内好的多。吃的、住的都是由业主提供,热水24小时供应,国内的点,很少有这样的待遇。”

“不过这个地方,要让我呆上个一年半载,还真的是有些痛苦。”这仅仅是呆上了几天,唐小染就觉得有些发闷,如果不是有个电脑可以打发时间,那人真的会是崩溃了。

周经理不以为然:“没什么,在这儿,钱打卡,拿不了现钱,就算拿到也花不了啊。所以,倒是可以攒下一笔不小的收入。”

“你们来这几年了?”

“我是去年才过来的,要问这儿的具体情况,你可得要问问王主任,当初是他带领着第一批人过来的。”

“是的,”王主任接过了话,“第一批来的人,也就十来个,慢慢的人越进越多,才会形成现在有600多人的局面。不过最近撤点,人是越来越少了。”

顿了顿,王主任又说道:“其实在这儿,也能看见很多国内看不见的景色,比如这儿的天很蓝,云层很厚。四五月份是风季,沙尘暴也会经常看见。远远的,就会看见一团黄色顺着风飘移,天际边都是一片黄茫茫。这儿的夏季短暂,最热也就七八月份,其实也热不到哪里去,也就中午那段时间比较热。过了这段日子,天虽然还会热,但是风是凉的。而且天气经常反复无常,今天你要穿毛衣,第二天说不定一个短袖衫就可以了。到了九月份,天才算慢慢凉下来。像现在九月下旬,就得要加毛衣了。十一月份,会下雪。那真的是鹅毛大雪,天地不分。”说起蒙古的一切,王主任来了兴致,又不由感叹,“眼看年底就要到了,我们的工作也要接近尾声了,要大批地撤人,我们这些管理层的,也会在11月底撤走。这走了,还真的是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那你留下来保运啊,我回家过年去。”蒋总打趣道,“已经有很多个春节没和家里人团聚了。许夫人,你要是写一篇报道,我第一个赞成。对了,我听说你是《人物》的编辑,似乎一篇关于许总的报道是在《人物》上刊登的。能够采访到许总,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是很不容易,”唐小染点点头,很是认可,“虽然得到了他的信息,但是也把自己赔进去了。”

“赔进去了?”蒋总微微愣了一下,慢慢了然,“所以你和许总就是那样认识了。”

“还要更早,但是真正接触应该还是那时候吧。”拖着下巴想了一会,唐小染说道。

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许家俊问着王主任:“中秋你们有什么活动?”

“食堂会改善伙食,中午每人凭票可以打到一份带鱼、排骨、烤肠,在我们单位的营地管理员那,还可以领到两块月饼,两个鸭蛋,两瓶啤酒或者饮料。晚上会在营地里举行个小party,会有一些小游戏。许总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没有假吗?”

“本来是没有,但是我和周经理、蒋总他们协商了下,恰好中秋是周日,这周虽然不是大礼拜,但还是允许半天假,上午上班,下午就不用过来了。”

听着王主任的报道,许家俊点点头:“过节津贴呢?”

“每人100元现金打卡,不过周经理规定只是下面的专业公司才有,我们这些经理部的管理人员不拿这钱。”

觉得少了什么人,唐小染又扫视了一圈:“怎么没看见李复开和杨欢?”

“杨经理觉得头有点晕,李副总在办公室里陪着她。”周经理暧昧的笑了,“依我看,老李这人,怕是上心了。只可惜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人有一种心理,太轻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不会珍惜。”唐小染轻声说着,“或许她不是没有察觉到李复开的心意,只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通过手段得到的更会有一种成就感。”

“一个巴掌拍不响。”扣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看着她的眼睛,“我去换下衣服,你等我下,下午我们出去,扎呀和我们一起。”

“去哪?”眼里闪烁着光茫,唐小染饶有兴趣地问道。

“汉堡镇,离这最近的一个镇。”看着唐小染有些兴奋的眼神,许家俊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别高兴得太早,去了恐怕会令你失望。”

“那也没什么,”唐小染眨了眨眼睛,“那也是去见识了一下民俗风情,总比我回去了,人家问我看见了什么,我说除了材料房还是材料房的要好。”



由办公室返回住的地方时,唐小染挽住了许家俊的手臂,念叨着昨天喝的酸奶味道很好,那么一小盒,在国内的话都是如稀水一般,可是这儿的,却是很稠,味道也很好。

“去下超市。”许家俊和驾驶室的小丁说道,瞅见唐小染嘴角边的笑意,“想吃就明说,不要这么拐弯抹角。”

“这不是货币不流通,昨天那一小盒,还是扎呀给我的。还有糖果,不过蒙古的糖实在是太甜了,甜得腻歪人,我不怎么喜欢。”

话说完,看见许家俊的脸色阴沉了几分,刚刚自己的话,似乎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吧,怎么他的脸,就像是六月里的天,说变就变。

推了推许家俊,唐小染问道:“你怎么了?”

没有说话,许家俊拿出了一万蒙图塞到唐小染手上。

举起了蒙图,唐小染叹了一口气:“这要是人民币要多好啊,这一万蒙图折合人民币还不到五十元。家俊,你有没有听过一个笑话,毕业后十年成为百万富翁的故事。”

没有等到许家俊的回答,唐小染瞅了一眼许家俊,他闭上了眼睛靠在那儿。

“到了。”小丁停下车子。

“嗯。”

下了车进了超市,唐小染拿了两版酸奶,总共八小盒,共计六千蒙图,剩下的四千打算去买点其它东西。在超市里转悠时,唐小染看见了货架上的糖果,思绪慢慢回转。刚刚她说,糖果甜得太腻歪,不喜欢。略有些吃惊的,唐小染眨了眨眼睛,不会是她所猜测的这样吧。

重新回到车子上,唐小染将盛有东西的塑料袋放在了地上,捏住了许家俊的鼻子:“还装不装睡。”

缓缓地睁开眼睛,许家俊移开唐小染的手:“不要闹。”

“你怎么忽然不高兴了?”双手托住下巴,唐小染似笑非笑,“不会是因为,我刚刚说了一句,我不喜欢甜得太腻歪,所以你生气了?”

脸上闪过一道不自然之色,许家俊的脸色僵硬了几分,却是否认了:“没有。”

手指戳着许家俊,唐小染嬉笑道:“不用否认了,你的那点小心思,我知道,知道。”

“你知道什么?”微微眯起了眼睛,许家俊问道。

“知道你又小心眼了。”从塑料袋里拿出一袋巧克力,唐小染撕开包装,将剥好的一块递到许家俊的嘴边,“任何事情,物极必反,甜的太腻歪了,的确会让人受不了。你尝尝这个,这个是德国进口的黑巧克力,我觉得这个甜度正好,苦中带甜,甜中有苦。”

张口吃下唐小染递过来的巧克力,一向不喜欢吃甜食的许家俊却是觉得这块巧克力的味道很不错。

看着许家俊慢慢咀嚼着巧克力,唐小染翘起了唇:“有苦有甜,才是最好的。所以你,不要自寻烦恼。有的时候,对一个人太好,也是一种枷锁。那种感觉,应该就是像在圈养一个金丝雀一般。在外人眼里,金丝雀是幸福的,只是金丝雀本身或许想着是要冲出牢牢。我没说你是我的枷锁,我只是打个比方。”

怕许家俊多想,唐小染解释着。

“我有那么小心眼吗?”许家俊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嘴角却是偷偷扬起了笑意。

“口是心非。”唐小染小声嘀咕了一句。

中午大家在一起吃饭时,依旧没有看见李复开和杨欢,没有人多说什么,大家只是闲谈着。说着说着,又扯到了汉堡镇,聊起了一开始的汉堡镇。

据说,一开始的汉堡镇上,什么都没有,没有医院、也没有学校。后来,OT现场建成后,福陆方面的人出资在汉堡镇那建起了医院和学校,才算解决了那儿的教育等方面的问题。因为OT的成立,同时又拉动了大量蒙古人的就业。OT位于蒙古的南戈壁,这儿地处荒漠,大部分人过的是游牧生活,收入远远比不上在OT打工所得。因为OT的成立,才算拉动了汉堡镇的发展。但是尽管如此,汉堡镇还是比不上中国的一个小镇。

“那他们满足现在的生活吗?”放下手中的筷子,唐小染望向王主任,问道。

“就像井底之蛙,看见的只是那一片天空,所以听我这样说,或许你会觉得那边的人过得并不幸福,但是那边的人可不是那样想。在他们眼里,吃饱睡好就很幸福了。你觉得他们不幸福,在他们眼里,我们可能才是不幸福的,背井离乡,和亲人分离。当然了,如果他们接触了外面的世界,或许就不会这样想了。不过,你去那,要做好心理准备。以前现场进新人后,我去汉堡镇政府开证明,到了那儿,满目苍夷,真的是不想再去第二次了。”

听了这么多,倒是愈发地勾起唐小染的好奇心。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唐小染已经坐在了车子上,驶出了现场北门后,唐小染胳膊枕在车窗上,看着外面,和之前来OT时的路一样,道路两旁是荒漠,良莠不齐的黄色的小草铺在上面。

又是看见了骆驼,这个时节,骆驼身上的毛已经长出,五六只骆驼低着头,在那啃着草。扎呀停下了车子:“要去拍照吗?”

“嗯。”

唐小染打开车门,跳下车子,听着许家俊在后面喊着:“不要靠得太近,当心它咬你。”

“骆驼也会咬人?”

那几头骆驼依旧在那闲情逸致地啃着草,丝毫没有在意忽然闯进来的两个人。

“扎呀说的。何况兔子急了还咬人。”

“我又没招惹它们。”

话虽如此,唐小染还是老实地站在那儿,没有再往前跨一步,摆了个姿势让许家俊为她拍了几张照。

重新坐上车子。沿途,偶尔会看见几棵绿树。

“这儿以前应该有条河流,现在干涸了。”许家俊思索了一会,说道。

“为什么?”觉得有些困了,唐小染拉过许家俊的手臂,让他搂住她,在许家俊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躺下。

“如果这儿以前没有河流,这块地就不够湿润,也不会生长着树。”

“是的,”扎呀肯定了许家俊的这一猜测,“现在这一片的地下水资源还比较丰富。”

“河水干涸,生态恶化,是因为采矿引起的?”唐小染问道。

轻抚着唐小染的头发,许家俊缓缓开口:“或许是的吧。”

又过了一会,许家俊晃了晃唐小染:“到地方了。”

“到了吗?”唐小染坐起身子,看着前面。

前方不远处,有一排黄色的栅栏,栅栏里面有着一个个白色的蒙古包。隔得有些远,看得并不是很清楚。这种感觉,就像是在荒漠上忽然发现了一个小村落。

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许家俊颔首:“这么说也不错。”

“我先去买点药。”扎呀回首说着。

车子驶入汉堡镇,在一处停下。扎呀去了药房,唐小染跟着跳下了车子。看着扎呀走到一个蒙古包前,敲了敲门。

门打开,扎呀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挂有红十字的砖瓦房,和开门的老人说着什么,慢慢的脸上流露出了失望之色。

“他不在家。”

刚说完,便看见一个花甲老人走向了那个房子。

“我很快就回来,你在车上等我?”

“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在药房里扫视了一圈,唐小染发现里面的药的盒子上有的是中文,有的是韩文,有的是英文。

“蒙古没有药厂吗?”

“有。但是也会从周边国家进口一些药。”

回到车子上,闭目养神的许家俊睁开了眼睛:“觉得怎样?”

“没什么感觉。”唐小染耸耸肩,“下面要去哪?”

许家俊沉吟一会:“玩得倒是没有什么,去超市看看。”

来到了最大的一个超市,这是一个小砖瓦房子,两层楼,三角顶。一楼的墙壁没刷漆,裸露着砖红色的瓦砖,二层则是刷着淡绿色的漆,屋顶铺着朱红色的长条瓦。在一楼还有一个向外凸出的小屋子,这儿是入口处。

拉开那个小屋子的深红色大门,走进超市,超市不是很大,里面卖的东西和现场的差不多。看着康师傅方便面,唐小染忽然感到了一种亲切感。这种感觉,大概就是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看见了熟人一般。又不由想起了王主任说过的话:在现场,方便面都是好东西。大家都喜欢康师傅,可是最近超市存货不多了,中蒙在闹别扭,所以禁止进口中国的泡面。蒙古的泡面、韩国的辛拉面,工人一般都不怎么喜欢。

“怎么了?”见唐小染想的出神,许家俊问道。

“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出国打工的人,还真是辛苦。这儿,还有其它什么地方吗?”

“汉堡镇也就这么大了,还有一个地方,骆驼巷。”

骆驼巷也只是一个小巷道,标志性的建筑是一个石台上的两只假骆驼。一只大红色的骆驼目光向前,旁边一只驼色的则是侧目看着那只大红色的。

手指着一个幼儿园以及边上的小学校,许家俊说道:“这些,都是OT项目成立后,业主方投资建成的。”

恰逢放学,孩子们走出学校,有的好奇地看了唐小染他们一眼。这群孩子衣着朴素,想起之前在超市里看见的那些算不得上潮流,据说是从中国进口的廉价衣服,唐小染不由想起了曾经去过的那个山区。

“贫穷、落后,但是如果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也会觉得满足,不想再多要什么。我想,在中国贫穷落后的山区,应该也是这种情况,所以,叶开哥哥才会选择回到山区。”

“怎么,又想你的叶开哥哥了。”许家俊酸溜溜地说道。

扭头看着许家俊,他如同一个受气的孩子一般,脸上写满了不乐意,凑到许家俊身边,唐小染捏了捏他的脸颊:“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小气。”

“遇上你之后。”

见扎呀在一旁偷笑,唐小染一跺脚,跑开了。

看着唐小染这副小女人姿态,许家俊唇边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回去的路上,唐小染又被一群马吸引住了,嚷嚷着要下车,刚要接近马群,又被许家俊拉住了。

“马也会咬人?”唐小染半笑着问道。

“反正你不可以太靠近它们,万一被踢到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拉着唐小染爬过一片岩石:“一年前,我来这儿视察时,王主任陪我来过这儿,前方有个大裂谷,不过今天我们就不去了。”

跳下岩石,前面没有路了。下方的荒草地距离岩石大概有一米左右的距离,伸头探了探,觉得头有些晕,唐小染往后退了几步,站在一个她觉得安全的地方。

一小池水被荒草地围绕,池水的后面则是光秃秃的满是岩石的高山。那水并不干净,有些发绿。或许这儿以前曾经有个一条波澜小河,只是现在只剩下了这一小滩。

高山、流水,虽然这山有那么一丝荒凉,这水有那么一点贫瘠,唐小染握住许家俊的手:“不管怎么,下午这半天,我还是很开心。”

许家俊轻轻地勾起了唇:“原来你这样就容易满足。”

“是啊,我是小女人,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会满足。”看着地上被阳光拖长的身影,唐小染莞尔。



中秋很快就到了,晚上所有的管理人员欢聚一堂,吃饱喝足,开始K歌。有人嚷嚷着让领导唱一首。轮到许家俊时,屏幕上出现的是《老婆最大》。

一时间,整个会场安静下来。很快有人上前,要换掉这首歌,却被许家俊阻止了。

“不用换掉,在我家,的确是老婆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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