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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眼】《黃金瞳》全書完

【打眼】《黃金瞳》全書完

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一章 飛來橫禍

    12月的中海市夜長日短,剛過六點外面的天色就慢慢的暗了下來,馬路兩旁的街燈逐漸亮了起來,讓城市繼續著光明,下班的人群像偌大的蜘蛛網一般充斥這個都市的大街小巷之中,各種聲音回響在城市上空。

    “嘩……”,莊睿把店里的卷簾門拉下一半,將分項裝好並貼著封條的幾個鐵皮箱子拎到了櫃台里面,隨手關上了安全門,這幾個物品箱里面的東西可是價值百萬,平時是有兩個保安和莊睿一起交接的,不過今天是周末,保安公司培訓,臨時把他們招回去了。

    一天的工作就要結束了,雖然並不是很忙,不過莊睿年輕的臉上還是顯露出一絲疲憊,可能是到了年底的緣故,已經一年沒有回家莊睿有些思鄉了。

    莊睿今年24歲,出生在一個甦北古城的單親家庭里,一米八的身高,相貌雖然不算英俊,但是笑起來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舉手投足之間透露出一絲沉穩,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大上幾歲。

    在大學時代的莊睿也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只不過出了校門之後,事事不順讓莊睿內斂了許多,人也變得成熟穩重了許多,除了看球時罵罵某協,下班以後更多的時間都是在租住的房子里看一些歷史小說,前幾天才買了一套二月河著的《康熙大帝》,要不是怕影響不好,他都想帶到單位來看。

    2000年莊睿從中海市一家名牌大學金融財會專業畢業,按道理那時候畢業的大學生還是好女不愁嫁,工作並不難找,只是莊睿的運氣不太好,剛畢業沒幾天就得了一場病,沒有趕上當年的公務員考試,病好之後在家鄉的一個小公司上了幾天班,感覺沒什麼發展,就又回到了中海,進入到這家典當行做會計。

    一般私人性質的公司,請財務都喜歡請有多年工作經驗的老財務,而進政府部門則就需要關系了,剛到上海時,莊睿一個多月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最後還是莊睿家在上海的大學同學兼宿舍老大幫忙,才得以進到這家成立沒多久典當行工作。

    說到典當行,估計人們的第一印象就是當鋪,而想到當鋪,剛剛放映完的那部電視劇中“蟲吃鼠咬,光板兒沒毛,破皮爛襖一件兒”的詞立刻就會顯現在人們的腦海中。

    其實,隨著時代的發展,典當行已經成為集融資、淘寶、寄存于一身的多功能場所。

    在莊睿工作的這家典當行的絕當品區就擺設有鑽戒、翡翠手鐲、名牌手表等絕當品,由于收取這些物品的價格,一般在原價一半左右,因此,這些當品一旦絕當,賣出的價格只會略高于收當的價格,這對一些囊中羞澀,但是又追求品牌奢侈品的人來說,有著很大的吸引力。

    莊睿見過很多穿金戴銀的靚女俊男,來到這里直接把自己不喜歡的珠寶首飾絕當,然後再去絕當區去尋找自己喜歡的物品,如此一來,不但絕當的物品得到流通,也不會造成資金積壓的狀況。

    典當行內的人事結構很簡單,首席鑒定師德叔兼著典當行的經理,還有兩個從國外回來的年輕鑒定師,主要負責一些國外藝術品和奢侈品的鑒定,都是三十出頭的年齡,在這個***里混了一段時間了,也都是科班出身,只是這兩位平時自視甚高,一直不受德叔待見。另外就是出納胥玲和絕當區的營業員了。

    德叔大名叫馬德林,在沒解放的時候,就在中海的一家當鋪內當小伙計,後來也一直從事文物工作的發掘和鑒定,專攻雜項和字畫,在中海文物古玩收藏界有很高的聲望,典當行開業前花了很大的心思,才把已經從中海博物館退休了的德叔請來作為典當行的首席鑒定師兼經理的,放在以前的當鋪里,那就叫大掌櫃。

    德叔很喜歡莊睿這個踏實勤快的小伙子,有心想把他往這個行當里面帶,奈何莊睿雖然喜歡看歷史小說,但是對于這些古玩並不是很感興趣,對德叔的教導是左耳進右耳出,說著說著就會把話題扯到某個歷史人物或者故事上了,經常把德叔氣的吹胡子瞪眼的。

    按照規定,本來出納胥玲是應該在下班的時候,和莊睿一起把絕當區的物品交接給銀行押款車的,不過那個拜金女今天要和第N號男朋友去東方明珠吃飯,早早的就走了,胥玲是中海本地人,每天都有這樣那樣的事情作為借口,這不是第一次了,莊睿也都習慣了,

    典當行是晚上六點鐘下班,而銀行的押款車一般在六點半分左右才會到,到了六點的時候,德叔和絕當區的營業員都離開了,那兩位高薪鑒定師更是掐著秒表上下班的,只剩下了莊睿一個人,他把卷簾門拉下來一半之後,就坐到櫃台里面等銀行的人來,按照規定,現金箱和存放貴重珠寶的物品箱都是要由押運員進來領取的,並查看封條的完好情況。

    最後一絲夕陽隔著玻璃門射入到店中,忽然,莊睿感覺到面前一暗,三條人影從半關著的卷簾門下面鑽了進來。

    “這才六點十分啊,銀行的車一般不會來這麼早的啊。”

    莊睿愣了一下,雖然在周末的時候,押款車會提前一會到,不過也要到六點二十左右的,由于進來的幾個人都是背光,莊睿一時間沒有看清幾個人的相貌,但是他也知道這幾個人不是銀行押款員,他可以看到門口並沒有停放銀行的押款車。

    “幾位先生,我們下班了,有什麼需要請明天再來,我們周六和周日都是營業的,咦?”。

    莊睿話說到一半,猛然發現,進來的三個人都是男子,讓他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是,這三個人頭上都帶了個針織的帽子,就是那種可以翻下來遮擋住面孔只有眼楮露在外面的帽子,這種帽子在幾年前很流行,不過現在已經很少見有人戴了,雖然是12月份了,不過中海的天氣還不至于冷到要戴這種帽子的程度,莊睿心中頓時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

    “小子,少廢話,把你手邊的箱子遞出來。”

    兩個人站到了櫃台前面,另外一個人直接向絕當區跑去,看他們的動作,應該是對這家典當行相當的熟悉了。

    “你們這是在犯罪,馬上就有銀行的保衛人員來,你們現在不跑,一會想跑都走跑不掉了。”

    莊睿知道自己遇到了劫匪,雖然轄區的派出所來搞過幾次演練,他也是萬萬沒有想到除了銀行之外,就連典當行居然也成了這些人的目標。

    不過除了初時的慌亂,莊睿迅速的冷靜了下來,因為典當行的櫃台全部是依照銀行防盜防搶櫃台設計的,鋼制的窗欞使得櫃台與外面完全隔離開來,他們要是早來一會,倒是可以搶到絕當區的物品,不過現在自己把這些東西都收到里面來了,莊睿相信就憑這幾個人,短時間內絕對沒有辦法破開那道安全門的。

    嘴里一邊和劫匪說著話,莊睿坐回到了椅子上,他的手已經伸向了報警按鈕,只要按下去,110警方和附近的轄區派出所就會馬上收到警報,最快在五分鐘之內,他們就可以趕到的,這可不是拍電影,在這一年之中,現場的演習也進行過幾次,莊睿對于每次都是迅速趕到的警察們,還是很有信心的。

    “媽的大哥,這邊的東西都給收起來了,毛的東西都沒有,老干淨了,大哥你上次不是親自踩的點嗎。”

    跑到絕當區的那個人自然找不到東西了,向著張揚這邊喊來,一口地道的東北腔。

    “你他娘的罵誰呢,告訴你們要文明,我草,老子給你們說過多少次,要說普通話。”

    和莊睿隔著一道防盜網的匪首惱羞成怒的罵道,他對于手下的素質十分不滿,也有可能是因為他被手下人質疑的原因,听的莊睿心里直想笑,這年頭還有五講四美三熱愛的搶劫犯啊,不過他馬上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一個黑洞洞的槍口隔著安全窗對準了他。

    莊睿渾身打了個激靈,已經按在報警按鈕上的手指用力的按了下去,刺耳的警報聲隨之響起,他相信只要自己拖上個幾分鐘,這幾個人絕對跑不掉的,不過就在此時,典當行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剎車的聲音,莊睿向外看去,心中大喜,原來是銀行的押款車提前到了,這在周末是很正常的。

    看到站在櫃台前的匪首似乎被門外的剎車聲分散了注意力,莊睿趁機向櫃台下方趴去,那里是射擊的死角,匪徒們在外面是奈何不了他的,只是莊睿坐的旋轉椅打了一個滑,導致莊睿並沒有趴下,而是向後退了一米多,變成和匪首面對面了。

    “小子,你耍花招!”。

    隨著匪首的怒喝,他猛的向莊睿扣動了扳機,莊睿在他開口說話的時候,下意識的側了一下身子,子彈擦著他的眼楮飛了過去,莊睿只感覺到先是一道火光從眼前飛過,緊接著莊睿感到眼楮處傳來一股刺痛的灼熱。

    眼楮是人體內神經系統最發達和敏感的地方,莊睿捂住眼楮的雙手指縫里已經向外滲出鮮血,劇烈的痛楚使得莊睿的身體轉了個圈向後仰倒,他無法看到,自己後腦所倒向的位置,卻是那個警報按鈕所在的位置。

    “砰……”的一聲傳出,莊睿的後腦狠狠的撞擊在警報按鈕外面的玻璃盒子上,巨大的沖擊力使得四方形的玻璃盒子破碎開來,鮮血瞬間染紅了安裝警報按鈕的那一面櫃台,莊睿的頭靠在櫃台上,整個人已經是昏迷了過去。

    槍聲和警報聲驚動了門外的銀行押款員們,實槍核彈的銀行押款員迅速的沖進典當行,而那個匪首的手槍似乎是自制的,打出了射向莊睿的那顆罪惡的子彈之後,就再也沒有打響,典當行內也沒有人質讓他們劫持,經過一番打斗,顯然這幾個劫匪的專業技能不是很嫻熟,很快三個劫匪就被幾位銀行保安制服了。

    “小莊,小莊,你怎麼樣了?能說話嗎?”

    和莊睿相熟的銀行押款員急聲喊著在櫃台里面的莊睿,不過始終听不到回答,剛開過槍的大廳里充斥著濃郁的劣質火yao味,他們的心也漸漸的沉了下去。

    站在外面可以看到櫃台里面的血跡,只是打不開安全門,外面的眾人都是束手無策,過了幾分鐘,接到報警的100警察們也趕到了現場,把典當行外圍拉上了警戒線,幾個劫匪被蒙上頭後帶上了警車,不過所有人都緊張的看著櫃台里面只是露出一塊頭皮的莊睿,等待著接到通知的典當行來人打開安全門。

    沒有人發現,莊睿腦後所滲出的鮮血慢慢滲透進進了警報按扭的縫隙內,一股藍色的電流順著鮮血導入到莊睿的腦中,使得他的身體微微的抽搐起來,捂在臉部的雙手早已垂了下來,要是現在有人可以看到莊睿臉部的話,就能發現,在莊睿的眼楮四周,出現了一道五顏六色的光暈,不過只是短短的十幾秒種,那道光暈就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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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二章 醫院

    “眼前怎麼是黑的?我的眼楮怎麼這麼痛,怎麼睜不開啊?”。

    在中海市一家醫院的高干特護病房內,暈迷了三天的莊睿終于醒來了,劇烈的頭痛讓他忘掉了在昏迷之前所發生的事情,眼前的黑暗,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使他心中恐慌不已,莊睿拼命的想睜開眼楮,卻發現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只能雙手在空氣中揮舞著。

    “小睿,別怕,媽媽在這里……”。

    熟悉的聲音在莊睿耳邊響起,隨著而來的還有低聲的啜泣聲,那是姐姐的聲音,听到親人就在身邊,莊睿慢慢的冷靜了下來,母親和姐姐的聲音讓他感到安心,又沉沉睡去。

    莊睿的爺爺是家鄉古城一位有名的地質學者,不過在那十年動亂的時候沒能熬過去,就連莊睿的父親也受到了牽連,在莊睿五歲的時候由于身體原因去世了,而莊睿的母親只是一個普通的中學教師,含辛茹苦的把莊睿和他姐姐拉扯大,在去年辦理的內退。

    莊睿的姐姐叫莊敏,比他大了五歲,已經結婚並且有個三歲多的孩子,生了小孩之後就沒有再工作,姐夫家里兄弟幾個,也是普通家庭,父母也幫襯不到,姐夫是個普通工人,人很老實,對莊睿的姐姐也很好,只是收入不是很高,一家三口過的有些清苦,平時莊睿母親的退休工資,倒是有大半都貼補在他們身上了,這也是莊睿來到上海找一份高收入工作的原因之一。

    這次莊睿受傷,莊母和他姐姐接到通知後,馬上就趕到了中海市,在莊睿的病床前已經守護了兩天了,母女二人臉上都顯露出一絲疲憊和擔憂的神色。

    “醫生,小睿怎麼樣了,怎麼又昏迷了?”。

    莊睿母親的手緊緊的抓住了聞訊趕來的醫生的白大褂,含淚的眼中滿是期待,生怕從醫生口中听到不好的消息。

    “沒事的,他的心電圖很穩定,現在應該是睡著了,你們不要打擾他,讓他自然醒來,病人的眼楮還需要進一步的檢查,不過他的視網膜並沒有脫落,只是受到了強烈刺激,應該不會有失明的危險的,你們放心吧,病人是我們這座城市的英雄,領導們也有指示,我們會盡全力救治他的。”

    醫生的話讓母女二人安靜了下來,面露憂色的看著病床上的莊睿。

    *****************

    清晨的陽光透過病房的窗簾,使得昏暗的房間變的明亮了起來,莊睿所在的病房是住院區,大多病人都有夜間陪護,現在大多都起床開始洗漱了,醫生也開始了查房,一時間原本寂靜的地方變的有些喧鬧起來,使得醫院這個略顯清冷的地方有了一些生機。

    今天是莊睿後腦傷口開線的日子,而他的雙眼是否能恢復光明,也是在今天才能知曉,如果眼楮沒有太大問題的話,今天就可以出院,至于完全康復,就要時間慢慢調養了。

    距離典當行搶劫事件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了,案件在眾多人士的關注下,案情已經很清晰了。

    這是一個流串到中海市的搶劫團伙,一個四個人,在外面放風的那個人也在隨後幾天被中海警方抓捕歸案了,經過審問得知,這幾個人在案發的前一個星期內,裝扮成客戶多次去到典當行踩點,案發當天胥玲的早退,讓他們以為這次搶劫計劃可以輕易得逞,不過莊睿在工作一年中所養成的每天下班之前,都嚴格按照規定將貴重物品保管在櫃台內的這個良好習慣,使得劫匪們的計劃徹底破產,而銀行押款車的提前到來也決定了他們的悲慘下場。

    對于莊睿在這次事件中所表現出的職業素養和英勇行為,公安機關與典當行的領導都給予了充分肯定和高度贊揚,在前幾天就把十萬塊錢的慰問金送到了莊睿的床頭,要知道,如果不是莊睿處置妥當,那些價值在百萬元以上的絕當品很有可能就被劫匪搶走了。

    “媽……沒事的,醫生都說了,最壞的可能性也就是視力受到一些影響,不會失明的,您別擔心……”。

    病房內,莊睿感覺到母親扶在自己肩膀上的雙手在微微的顫抖著,于是出言安慰道,他的姐姐由于要帶孩子,在莊睿第一次醒來後已經先回彭城去了,這些天來,都是母親在病房內陪護他的。

    對于自己的眼楮重見光明,莊睿還是很有信心的,因為在第二次清醒之後,他就感覺到自己的眼楮四周,似乎有一股清涼的氣息把眼楮給包裹起來了,使得眼楮並沒有感覺到受傷時的那種灼熱,而且那道清涼的氣息讓後腦傷口的疼痛都減輕了很多。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的這種現象,莊睿開始時心中也有些恐慌,生怕自己的眼楮會失明,可是後來感覺到這股涼氣在似乎讓眼楮變得越來越舒適了,是以也就放下了心思。

    莊睿並不知道,當初子彈從眼前劃過所帶來的強烈氣流,使得他眼楮周圍毛孔全部都破裂開了,眼角膜也受到了損傷,不過就在他被抬上醫院的救護車之時,就已經奇跡般的愈合了,這都是他眼中那道不知名的清涼氣息的功勞。

    醫生對此的解釋是藥性偏涼的緣故,並發揮了作用,才會使莊睿感覺到眼中有種涼氣存在,並且當時只是子彈射出所引起的氣流使得莊睿眼楮受到刺激,並沒有造成什麼實際的損傷(送到醫院時莊睿眼楮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了),所以不會對他的視力大的影響,倒是後腦的傷勢讓醫生們緊張了一陣,不過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也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癥。

    早上剛過八點鐘,市投資公司的領導和典當行的經理德叔都來到了病房。

    由于莊睿在這次事件中出色的表現使得典當行沒有受到絲毫的損失,再加上德叔的推薦,很有可能在莊睿病好之後,由他來擔任典當行的經理,這也是德叔前幾天來看莊睿的時候私下里透露的,對此莊睿心中還是很高興的,這代表著自己的收入可以增加很多,再加上這次給的慰問金,可以考慮搬出現在所住的閘北窩棚區,在中海市貸款買個小戶型的房子,把母親接來同住了。

    ……

    “小伙子,放輕松點,不要緊張,沒事的……”

    莊睿的主治醫師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示意了一下跟在自己身後的護士,讓她上前把莊睿頭上和臉部的紗布解開。

    特護病房的護士都是在整個醫院範圍內經過選拔的,不僅年輕,而且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前幾天莊睿大學時的同宿舍老大來看望他時,還背地里一個勁的夸莊睿有艷福呢,說的莊睿是哭笑不得,眼楮又看不見,再漂亮自己也不知道。

    隨著護士柔若無骨的雙手一圈圈的解開臉部的紗布,莊睿的心也平靜了下來,先前還有點患得患失的心情,現在隨著護士身上傳來的陣陣體香,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

    終于,紗布從臉上解除了下來,不過護士還在協助醫生處理著莊睿後腦的縫線,那里被玻璃劃破一道口子,當時縫了六針,現在也可以開線了,只不過此時護士和莊睿的姿勢有些怪異,從後面看,好像是護士整個把莊睿的頭部護在了自己那高聳挺拔的所在。

    “小莊,你先先適應一下光線,慢慢睜開眼楮,不要著急……”,莊睿身後正在幫他處理後腦傷口的醫生開口說道。

    其實在莊睿眼部最里層包裹有藥物的黑眼罩去掉的時候,還沒有睜開眼瞼,莊睿就已經感覺到光線的存在,听到醫生的吩咐後,他慢慢的睜開了眼楮。

    “咦?粉紅色……”。

    睜開了一條縫隙的眼楮首先看到的就是一片模糊的粉紅色,似乎距離自己非常近,先前鼻端所聞到的清香體味應該就是從那里傳過來的,莊睿把眼楮睜大,想看看那里到底是個什麼所在。

    就在莊睿凝神看向那片粉紅所在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自己的眼楮里顯現出一片青綠色的光芒,眼前的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青綠色,同時間,而莊睿雙眼中那黑色的眼瞳像是細胞分裂一般,突然一分為二,然後又迅速的合二為一,這個過程極為短暫,可能只有零點幾秒的時間,在重新組合後的眼瞳之中,一道無形無色的光線隨著莊睿凝聚的眼神,射向莊睿所看到的那片粉紅色所在的地方。

    莊睿只感覺到在自己凝聚眼神,努力的想看清眼前是什麼東西的時候,一片青光閃過,這半個多月來一直包裹在自己眼楮四周的那團清涼氣息,突然圍繞著自己的眼眶流動了起來,並且隨著自己的目光電射而去,沒等莊睿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隨後所看到的景色就讓莊睿徹底驚呆了。

    先是一片青綠色在眼前閃過,然後出現在莊睿眼中的,居然是白花花的一片,那距離是如此的近,近到只要莊睿稍微的抬起頭,鼻尖就可以觸踫到,莊睿從來沒有感覺到白色會如此的耀眼,讓他這具近來每天都補充好幾瓶葡萄糖水滋潤無比的身體,竟然有種口干舌燥的感覺。

    “怎麼好像在哪里看到過類似的物體,武藤蘭?松島楓還是蒼井空???”

    莊睿在這一刻忽然感覺自己一直以來都引以為傲、精于計算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呈現出空白一片,閃現在腦子中的只有四個字︰好大,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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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三章 幻覺?

    宋星君自從在衛校畢業以後,就一直在這家醫院做護士,由于性格溫柔,相貌甜美,在普通病房呆了不到一年,就被調到了高干病房,雖然在高干病房工作相對來說要輕松一些,不過經常要應付一些色迷迷的眼神和那些長的道貌岸然的人所伸出的咸豬手,但是收入要比普通病房高出了許多,家境一般的宋星君還是比較滿意這份工作的。

    對于現在這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大的病人,宋星君也是很有好感,雖然這個年輕病人有失明的可能性,但是莊睿這些天來所表現出的樂觀、開朗的性情,也感染了他身邊的每一個人,對待醫生和護士的態度更是禮貌有加,在他身上,從來沒有像另外一些病人拒絕吃藥或者發脾氣的事情發生過,這讓宋星君的工作輕松了許多,心情也很愉快。

    不過此刻宋星君心中卻是全然推翻了以往對莊睿的好印象,因為就在剛才,她突然感覺到胸前一熱,憑感覺應該是有雙手撫摸了上去,此時此刻能做到這點的,也只有在她面前的莊睿了,並且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別人的視線,也不可能有第二個人看到莊睿的舉動,就連自己的視線也被莊睿的頭部擋住了,而莊睿後腦的縫線馬上就要拆完了,宋星君心中雖然想狠狠的給這個年輕人一巴掌,但是良好的職業道德還是讓她忍住沒有出聲。

    不過宋星君很快就忍受不住了,因為騷擾沒有因為她的退讓而停止,反而變本加厲了起來,像是有無數只螞蟻同時在她的皮膚里面叮咬,如果不是帶著口罩,所有人都能發現宋星君此時已經是滿面緋紅。

    微微把身體向後撤了一步,宋星君低頭看向莊睿的雙手,讓她感到愕然的是,莊睿雙手很自然的垂在他自己的身體兩側,並沒有任何動作,如果不是自己胸前的騷擾還在持續著,那麼宋星君肯定會認為莊睿就是罪魁禍首。

    終于,醫生的拆線工作完成了,用微微顫抖的雙手接過醫生遞來的工具之後,臉色緋紅的宋星君連忙退出了病房,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如果自己在呆下去的話,她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發出愉悅的呻吟聲。

    “是不是前段時間發現的那個腫塊異變了?”

    回到護士值班室之後,胸前的快感才慢慢的退去,但是宋星君心中還擔心不已,匆忙的跑去換衣間,當她的雙手按在自己胸前的時候,卻驚詫的發現,前段時間長在那個位置的腫塊,已經不見影蹤了,完全消失了。

    **************************

    就在宋星君退出病房的時候,莊睿也終于清醒了過來,因為當宋星君後撤的時候,莊睿就發現讓他口干舌燥的畫面已經消失了。

    與此同時,剛才隨著莊睿目光流逝出去的那股清涼氣息,又返回到了他的眼中,不過這道氣息似乎虛弱了很多,使得莊睿眼中微微感覺有些刺痛,好像鼻子給人打了一拳,淚腺受到撞擊一般,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眼前頓時變得一片模糊,使得莊睿並沒有發現宋星君已經走出了病房。

    “幻覺?可是為什麼那麼真實啊,比老大電腦上的那些島國AV還要清晰,恩,比那些都大多了……”。

    莊睿努力的眨了眨眼楮,伸手向眼楮揉去,他想看看病房內都有哪些人存在,也好和剛才的畫面對號入座。

    “小莊,別動,眼楮長時間不見陽光,流淚是正常的,現在不要揉搓眼楮,要用消過毒的棉球擦拭,咦,小宋呢,等一下,我去拿紗布來。”

    莊睿抬起的手被他的主治醫師制止住了,不過在眨了幾下眼楮之後,眼中的刺痛感慢慢的消失了,而眼前也漸漸變的清晰了起來,看見滿臉淚水的母親,看見了一臉憂色的德叔,莊睿的神智這才算是從剛才那旖ni的畫面之中清醒了過來,只是他感覺到自己眼中的那些涼氣,在數量上似乎減少了許多,只有薄薄的一層貼附在眼眶的周圍。

    “小睿,你感覺怎麼樣?眼楮能看見嗎?還痛不痛?”

    莊睿的媽媽一直在盯著莊睿的眼楮,剛才淚流滿面的情景可是把她嚇壞了。

    “沒事了,媽,眼楮不痛,看的也很清楚,剛才可能是被光線刺激到了,您別擔心了,德叔,王經理,謝謝你們,這段時間麻煩你們了。”

    莊睿對在站一旁的德叔和投資公司的王經理說道,在他住院這段時間,醫院之所以大行方便,都是德叔和王經理多次和醫院溝通的結果,否則他怎麼能住上高干病房,並且莊睿的媽媽都沒有辦法在這里陪護,按照醫院規定,病房內是不允許家屬留夜的,申請陪護還需要交納一筆不菲的陪護費的,即使是自己的親人在陪護。

    “小莊,不要這麼說,你敢于和惡勢力作斗爭,堅守了自己的職業道德,這些都是值得我們學習的,我們做的這些,只不過是想讓你這位英雄早點康復罷了,不算什麼,看到你沒事我也就安心了,我先回去向領導匯報一下,等你身上的傷完全康復了,可是要請你做英雄事跡報告的。”

    王經理又慰問了莊睿幾句就離去了,此時醫生也回來了,詳細的詢問了莊睿眼楮的情況,莊睿只是說剛睜開眼的時候感覺到有點刺痛,後來就沒事了,至于那段旖ni畫面,自然是略過不提了,這會也不是深究的時候,莊睿只等想有空的再研究一下那到底是幻覺還是真的看到了。

    “小莊,這也馬上要過年了,公司決定放你二個月的帶薪假,讓你回家去過年,在家里休息總要比在中海強的,過完年你再休息一個月,再來上班,財務上的事情暫時由總公司代管,你不用擔心,老嫂子這段時間可是為了你操了不少的心,你小子回去要好好的孝順老嫂子啊。”

    德叔向莊睿說了公司的決定,馬上快要過年了,再加上莊睿眼楮和後腦的傷勢都需要靜養,留在中海市的話,還要請護理看護,干脆就給了他二個月的大假,等他完全康復了再回來上班。

    “嘿,老ど,我來了,那個漂亮護……”。

    病房正門伸出一個腦袋,話說到一半就咽了回去,這是莊睿的大學同學,也是他的宿舍老大,在莊睿受傷的這段時間,他每天都要來一趟,不過其用心是放在莊睿身上還是那個漂亮護士身上,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以莊睿對其的了解,老大一般是不會這麼有人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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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四章 出院

    莊睿在大學時的專業是金融財會,這種專業一向都是陰盛陽衰,班裡一共有45個學生,不過其中有40個都是女生,只有五個雄性動物,自然他們五個人也都分在一個宿舍了。

    老大名字叫陽偉,不知道其祖上和金庸小說中的那個陽頂天有沒有什麼關係,單從名字來看,老大的名字顯然要比陽頂天來的響亮,通俗易懂,令人記憶深刻,從字義上來理解,也是陽那啥很偉大,只是每次老大被別人介紹的時候,都沒有詳細具體的給人解釋過其名字的真正涵義,於是偉哥也就成了老大在學校內外圈子裡的正式稱謂,大小通用,老少皆宜。

    偉哥父母原本都是普普通通的工廠工人,但是其母眼光獨到,膽大心細,在中海證捲成立的初期,他父母所在工廠改制上市,在當時80年代末期的時候,人們對於股票這個新生事物都不怎麼理解,也不認可,總是感覺將錢存在銀行或者放在家裡安心,是以都不願意花錢購買,都是被強制硬逼著才購買了極少的股份。

    偉母當時在家中力排眾議,又從娘家借了10幾萬塊,按照原始股價從同事工友手中收購了不少所在工廠的股票,上市之後很是賺了一筆,到後來股票市場開始火熱起來之後,偉母又拎著幾麻袋的身份證,僱人排隊購買了不少認購證來炒作,這一系列舉動使之完成了資金的原始積累。

    其後陽偉家裡就退出股市,開始辦起了公司,專心做起對外貿易來,在前甦聯解體的時候,曾有過包專列運貨前往俄羅斯的大手筆,雖然偉哥父母文化程度都不高,但是在如今的十里洋場,也稱的上是一號人物了。

    90年代那會雖然沒有什麼富二代不成器的說法,但是由於偉哥父母早期吃了不少沒文化的苦頭,痛定思痛,所以用盡心力來培養兒子,把偉哥送進了名牌大學,至於專業為什麼是財會,那是因為老兩口開始做生意的時候經常算錯帳,不是多找人錢就是少要人錢,深受其害啊。

    由於比較爭氣,給父母掙了面子,所以在經濟上偉哥也是比較寬鬆,入學的時候就手拿大哥大了,黑黑的整個一大磚頭塊,那會還是9字開頭的模擬號碼呢,移動電話移動打,經常看到老大拎著個黑磚頭塊滿樓梯轉悠找信號。

    莊睿在兄弟五個裡面年齡最小,不過人勤快穩重,又老實仗義,經常幫那哥幾個抄筆記,點名答到什麼的,是以四年下來,幾個人處的像親兄弟似地,莊睿能找到在典當行的工作,還是偉哥母親託了人情才得以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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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德叔也在啊,我爸前幾天買了幅畫,正說讓您老去給掌掌眼呢,您說我爸這人,上次愣說唐寅和唐伯虎是倆人,為這事我爭了幾句,還差點拿掃把打我,就這水平現在非要玩古董,整個一拎不清嘛……」。

    陽偉和德叔也是熟識的,剛一見面就開始編排起自己老爸來了。

    「你這臭小子,有這樣說自己老子的嗎,不過老陽也是的,上次就給他說過,玩這行要多看多聽少出手,估計這次又是被別人編的故事給蒙了,得了,我找時間去看看。」

    德叔笑著罵了陽偉一句,接著對莊睿和他媽媽說道︰「小莊,老嫂子,你們走我就不送了,等小莊再回中海,老嫂子就一起過來住吧,住在一起能讓小莊盡盡孝心,也有個照應不是。」

    莊睿將德叔送出去後,陽偉已經在幫他收拾東西了,早幾天前莊睿就讓他幫忙買火車票了,春運已經開始了,如果不提前訂票的話,恐怕這個年就回不去了,車票是下午一點的,到夜裡11點左右應該就可以回到彭城了。

    「老幺,你傷沒好不能吃葷腥,莊嬸上次來上海,我就沒能招待,中午我帶你們去吃點上海特色小吃吧!汗!咱們兄弟你還客氣什麼,醫院的帳有你們公司結算,東西也收拾好了,走吧……」。

    特護病房的很多東西都是醫院免費提供的,莊睿也沒多少東西,收拾完也就是一個背包,陽偉拎在手上,轉身對莊睿說道。

    莊睿張張嘴沒說出什麼,欠老大的人情已經夠多了,嘴上說說感謝什麼的話也是還不清的,記在心裡好了,莊睿此刻覺得,四年大學,學到知識只是一方面,能有這麼幾個真心相交的朋友,才是最大的財富。

    走出醫院,莊睿心裡有點遺憾,因為他到臨走都沒有見到那位十幾天來一直照顧他的宋護士,剛才他專門去到醫生值班室,想去謝謝宋護士,得到的消息卻是宋護士請假了。

    其實在莊睿心裡,說聲感謝是次要的,他還是在想,如果早上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是真實的話,那個人一定就是宋護士,不過現在已經沒有機會了,中海這麼大,以後都不可能有機會見面了,再說了,自己見了也不認識她啊。

    「嘿,老大,你又換車了啊,怎麼別人車是越換越好,你的是一輛比一輛破啊。」

    看到老大把自己的行李扔到一輛破吉普上,莊睿倒是有些稀奇,老大一直說汽車就是他現在的大老婆,以前看他開的,最差也是桑塔納啊。

    「小睿,怎麼說話呢,給你陽哥道歉。」

    莊嬸在後面說道,在她看來,莊睿的這個同學對待莊睿真是沒的說,在莊睿受傷這半個多月的時間跑前跑後的,每天都送來不少吃的用的,就是自家親戚都難做到。

    陽偉那張厚度幾乎與長度相符的老臉難得紅了起來,撓了撓頭皮,笑著說道︰「沒事,莊嬸,我們兄弟開玩笑習慣了,我開車技術一般,不過您放心,不會踫到人的,換車是因為先前那輛車被我自己倒車撞到牆上去了。」

    莊睿哈哈笑著給母親拉開車門,也沒有再出言打擊老大,他何止是技術一般,開了快三年車了,哪次倒車都是磕磕踫踫的,還有個最大的特點就是路盲,一條道不跑個幾十次,別指望他能記住。

    曾經有一次陽偉約了個女孩晚上6點半在黃浦區一起吃飯,誰知道女孩等到7點鐘了他還沒有出現,女孩一打電話才知道,他5點半的時候就上了高架橋,不過上去之後不知道從哪個路口下來了,七拐八拐的下錯了道,愣是把車開到幾十公里外的寶山區,女孩給他打電話的時候正往回趕呢,不用問,飯沒吃成,吃了一路灰,衣兜裡專門買的那套套自然也沒用上。

    果不其然,還是莊睿指的路,足足在路上轉悠了半個多小時,這才來找到黃浦區黃河路上的一家湯包店,這家店生意不是一般的好,才上午10點多,都基本客滿了。

    不過這裡的湯包確實名不虛傳,湯包皮薄而不破,筷子一夾隱約看到裡面的肉餡和汁水在晃蕩,小心咬一口,湯水又多又鮮美,肉餡緊實彈牙,莊睿在這個城市呆了快6年了,也沒吃過這麼地道的本地小吃。

    吃過中飯後,陽偉開車帶他們來到火車站,已經是臨近一點了,為了迎接春運,火車站廣場用雨棚搭起五、六個候車區和進站區,每個區有6個檢票崗,每個檢票崗配備3名驗票人員,並且需提前4小時候車,廣場上的乘客排排著一條長龍等待進站。

    在售票區更是人頭湧動,黑壓壓的人群將偌大的站前廣場擠的是水洩不通,雖然有許多武警在維持秩序,場面依然有些混亂,有許多人都是凌晨就頂著寒風在這裡排隊了,廣場的地面上隨處可見的都是一些果皮紙屑。

    陽偉停好車後,也沒挪動地方,就在車前打了個電話,過了幾分鐘,一個穿著鐵路工作服的中年男人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小偉,怎麼這個點才來,這還十分鐘就要發車了,快點,跟我進站。」來人向莊睿母子點了點頭,也顧不得和眾人客氣,轉身走在了前面。

    陽偉吐了吐舌頭,低聲對莊睿說道︰「這是我們家以前的老鄰居,現在混的不錯,正好管著票務這塊,要是換了別人,現在還真不容易搞到票。」

    相比火車站外面的混亂,進入到候車大廳之後,就變得井然有序了起來,不過在檢票口還是排著長隊,中年人並沒有走檢票口,而是從員工通道將幾人帶到了站台,這會由於發車時間快到了,從中海去彭城的乘客也基本都上了車,站台上顯得有些空蕩。

    「老幺,回去了好好養傷,等下次來,咱們再去找宋護士。」把莊睿送到臥鋪車廂之後,趁著莊母沒注意,陽偉小聲的在莊睿耳邊說道。

    雖然臥鋪車廂內的氣溫足有二十七八度,莊睿還是打了個寒顫,他沒想到這貨居然到現在還色心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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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五章 雙瞳(上)

    火車飛速前行著,窗外的景物很快的從眼簾劃過,像一堵堵牆一樣飛快的向後倒退著,冬日的蕭索使得莊睿所看到的,到處都是光禿禿的一片。

    看了一會窗外風景,莊睿頗感無趣,倒頭睡下了,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一陣巨大的轟鳴聲將莊睿驚醒了過來,抬頭向窗外看去,原來已經車到南京,正在通過著長江大橋,而莊睿發現,天上開始飄起了雪花。

    一會兒的功夫,眼前開闊的大地上就變的白茫茫的一片,雖然包廂內並不冷,但是一口熱氣哈上去,玻璃窗上還是會顯現出霧氣濛濛,莊睿習慣性的縮了縮脖子。

    陽偉給莊睿訂的是二人軟臥,這種軟臥的車票一般是不對外出售的,多是服務於一些有著特殊身份的旅客,不知道陽偉找的什麼門路,硬是買到了2張,就連列車員來回走動時,對穿著普通的莊睿母子都多看上一眼,服務態度更是好的不得了,和莊睿以前寒暑假擠火車時所遇到的待遇,簡直就是天淵之別。

    莊睿此刻心裡對老大的照顧真是感激莫名,因為每到一個站台,看著如螞蟻般的人群,莊睿都不由得頭皮發麻,檢票出來的人群,像是是放羊式般的衝刺——所有乘客全都一窩蜂地向著剛剛停穩列車湧來,「請讓讓」「我先過去」不絕於耳……

    春運返鄉的人太多了,許多人甚至等不及從車門上車,直接就從開著的車窗爬了進去,可以想像,現在的普通車廂,肯定就像是沙丁魚罐頭一般,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人,那氣味肯定不好受。

    收回注視著窗外的目光,莊睿看向熟睡的媽媽,自己受傷的這段時間讓母親受累了,火車在通過長江大橋時所發出的這麼響亮的聲音,居然沒能讓沉睡的母親醒來。

    莊母的面容比上次莊睿回家時,又蒼老憔悴了許多,已經是年近六十的老人了,莊睿不由在心中暗暗自責,上班也一年多了,平時很少給家裡打電話,出了事情卻要母親擔心操勞,自己還真是不孝啊。

    輕輕的幫媽媽拉了下被子,莊睿慢慢的伸直了因為坐的太久而有些發麻的雙腿,半靠在床上,開始思考起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

    搶劫事件已經算是完結了,雖然吃了點苦頭,但還是值得的,典當行是市投資公司的下屬公司,如果在裡面當上經理,待遇提高了不說,最重要的是可以入政府的人事編制,莊睿雖然無意從政,不過這個編制所帶來的好處有很多,像貸款購房,或者是將戶口遷至中海,以及日後的子女上學等等,都會有很大的便利。

    想到這裡,莊睿不由自嘲的笑了起來,自己想的也太遠了,長這麼大,就在大學裡面交過一個女朋友,那女孩可是班裡的班花,性格又柔順,不知道怎麼就看上自己了,當時把老大他們可是羨慕壞了,只是剛發展到拉手的階段,女孩的父親由於投資礦產生意,全家都移民到奧地利去了,她也跟著轉到國外去讀書,這段戀情自然也是無疾而終了。

    莊睿雖然長相不算很英俊,但也是五官端正,一米八的身高使其看起來顯得很踏實穩重,學習成績更是在班裡名列前茅,不過現在這社會,有才不如有財,相貌更是不能當飯吃,在莊睿大學第二年的戀情終結後,就再也沒有談過戀愛,不過對於男女之事倒是不陌生,自然不是在初中的生理衛生課上學的,而是在老大那台裝滿了各色人種皮膚語言,並被譽為生理學習機的電腦上學到的。

    大學畢業之後,莊睿出人意料的返回了中海,而且在典當行工作年限滿三年之後,就可以進入到政府事業編制,這一點倒是引起班上幾個中海本地女同學的青睞,不過莊睿對於這幾個以往都是用眼楮餘光看人的女同學向來都是敬而遠之,他可不伺候這些嬌小姐。

    想到女人,莊睿腦海中又浮現出早上在醫院發生的那一幕。

    「幻想?自己還沒有饑渴到連眼楮的傷勢都顧不上,就開始想女人吧。」

    莊睿想到自從受傷後眼中的那股清涼氣息,早上那旖旎一幕發生之後,圍繞在眼楮周圍的氣息似乎虛弱了很多,難道……

    翻出自己的背包,莊睿找出一個巴掌大的鏡子來,對著鏡子看去,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並沒有什麼不同,不過眼楮似乎比以前明亮了一些,莊睿將鏡子拿近了一點,凝神看向鏡子裡自己的眼楮時,熟悉的一幕發生了。

    在莊睿全神看向鏡子的時候,他感覺到一直在自己眼楮周圍蟄伏不動的氣息又開始流轉了起來,與此同時眼前閃現出一片青綠色的光芒,繼而眼中的那道氣息隨著自己的目光向鏡子射去。

    就在那道氣息從眼中射出的時候,莊睿非常清晰的看到,自己漆黑的眼瞳,居然在剎那間一分為二,雖然時間是一閃即逝極為短暫,但是莊睿相信自己沒有看錯,這絕對不是錯覺,他的確在那一刻看到自己雙眼中的兩個眼瞳在零點幾秒的時間內,變成了四個。

    這是怎麼回事?莊睿一時間頭皮有些發麻,慌忙將手中的鏡子扔到了床上,如此詭異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不管是什麼人估計都很難再保持鎮定了。

    好在莊睿平時不信鬼神,不拜天地,發了幾分鐘呆,莊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平復了下來,剛才由於慌張,他沒有感覺到氣息流出眼楮之後有什麼變化,是以從床上又拿起鏡子,準備再觀察一次。

    由於這一次有了準備,在那道氣息在射出眼眶之後,莊睿很明顯的可以感覺到,那股氣息在離體之後似乎與自己還有著某種聯繫,自己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它的存在,還有就是,自己眼楮所看到的那片青綠色的光芒,在鏡子裡並沒有顯示出來,這也就是說,那種色彩是直接出現在自己眼楮之中的。

    「回來……」。

    莊睿這些天已經習慣了那道清涼氣息在眼中的存在,心中著實有些害怕這股氣息一去不返,不由在腦海中默默的喊道,讓他驚喜的是,那道流逝出去的氣息真的隨著他的思維收縮了回來,又蟄伏在他的眼楮四周,不過這次眼楮並沒有刺痛的感覺,那股氣息好像也沒有減少什麼。

    「以前沒有發現自己眼生雙瞳啊,難道是這次受傷後才有的?不過看鏡子的時候除了那道清涼氣息逸體而出之外,也沒有看到什麼特別的東西,莫非……」。

    莊睿心中似乎抓到了點什麼,但是又不是很確定,他側了下身體,把一直半靠床上受力,有些酸麻的右臂抬了起來,小臂平舉到眼楮正前方,然後凝神看去。

    眼前依然是先閃現出一片青綠色,但是下面所出現的景象,卻是讓莊睿心頭大震。

    莊睿身上穿的是一件厚厚的羽絨服,裡面還有件保暖內衣,但是就在青光閃過,眼中氣息遁出的時候,他發現,在自己的眼中,小臂上的羽絨服和內衣居然像霧化了一般,先是有些模糊,然後就消失不見了,而自己手臂上的皮膚清晰的顯現在了眼前,像是在隔著放大鏡在看一般,莊睿就連自己皮膚上的毛孔粗細都看的一清二楚。

    「早上在醫院發生的那一幕,果然是真實的!!!」

    強行壓下心中的震驚,莊睿正準備把目光再轉移到身體別的部位的時候,眼中突然感到一陣酸澀,一股刺痛和灼熱的感覺也隨之而來,淚腺像是開閘一般,眼淚止不住的流淌了下來,和早上的感受一樣,只是刺痛感輕微了許多,與此同時,那股氣息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又縮回到莊睿的眼中,頓時,清涼的感覺將那股越來越強烈的刺痛和灼熱驅散減緩了下來。

    「又少了許多,咦?」

    那道清涼氣息回到眼中之後,莊睿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那道氣息又虛弱了不少,不過由於是對著自己的身體,他知道逸去的涼氣其實是鑽進了手臂的皮膚裡了,而且本來還有些酸麻的小手臂,在那道涼氣入體的時候,先是感覺有些癢,然後立刻變的舒適了起來,彷彿充滿了力量,莊睿連忙把小臂上的衣服捲了上去,卻發現手臂表面並沒有什麼異常,但是他可以清晰的感應到其中的變化。

    「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著大雪紛飛的窗外,莊睿陷入到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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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六章 雙瞳(下)

    莊睿在幾年之前曾經看過一個香港拍攝的恐怖片,名字就叫做【雙瞳】,內容他有些模糊了,好像是個鬼片,說的是眼生雙瞳的人可以看破陰陽兩界。

    看過那片子之後,莊睿當時還對眼生雙瞳的人產生了興趣,去查了不少的資料,發現歷史上記載真正有雙瞳的只有四人︰倉頡、虞舜、項羽、李煜,在上古神話里記載有雙瞳的的人一般都是聖人,在古代被認為是一種異相、吉相,象征著吉利和富貴,往往是帝王的象征。

    錢謙益在《徐州雜題》上所作的中就寫道:“重瞳遺跡已冥冥,戲馬台前鬼火青。十丈黃樓臨泗水,行人猶說霸王廳。”

    莊睿在彭城家中的老宅子,就距離戲馬台不遠,散步幾分鐘就走到了,小的時候莊睿經常翻過牆頭去那里面嬉鬧游玩,看里面展示的古代青銅劍,將士甲冑,所以對這首詩的印象很深刻。

    但是莊睿後來曾經看過一些現代醫學上的解釋,說這種情況是屬于瞳孔發生了粘連畸變,現代醫學認為是早期白內障的現象。由于眼珠子顏色淺,看上去就象是大瞳孔套小瞳孔,所以叫雙瞳,也稱之為重瞳。

    不過莊睿感覺自己眼中的變化和上面說的都不一樣,他只有在眼中那道涼氣流轉的時候,才會出現雙瞳,而且所產生的雙瞳並不是大瞳孔套小瞳孔,而是雙瞳並列,並且也沒有在書上看到以前那些眼生雙瞳的人,有著可以透視看穿別人衣服的異能。

    莊睿可以百分一百的肯定,自己以前的眼楮絕對沒有出現過雙瞳的現象,這也就是說,雙瞳是在自己受傷之後出現的,不過莊睿對那件搶劫事件的記憶,就只到眼前出現火光的那一刻,再往後,他醒來就躺在醫院里了,那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也是不得而知了。

    重新拿起了鏡子,莊睿又開始觀察了起來,和上次一樣,雖然眼中的那道氣息隨著目光射到鏡子上,但是鏡子沒有任何改變,目光也沒有穿透鏡子,莊睿只是感覺到,那道氣息似乎在鏡子外圈游走了一圈之後,就縮回眼中。

    不甘心的莊睿又找出來一本書,是二月河著的《康熙大帝》,沒事的時候莊睿很喜歡看些歷史類的書籍,這套書是他前不久剛買的,還是他讓老大去他住的地方拿到醫院的,在醫院母親經常會讀給他听,用來打發時間,這次出院並沒有返回在中海的住處,也就帶在身上了。

    莊睿將厚達500多頁的《康熙大帝》放到眼前,並沒有翻開,然後凝聚眼神看了過去,依然是先閃現出一片青綠色的光芒,和前幾次一樣,極為短暫,青色的光芒過後,眼中的那道氣息也接觸到了書本的封面。

    莊睿的心中微微有些緊張,如果只能看穿衣服的話,那麼作用將不是很大,難不成只把眼楮的特異之處用作于偷窺啊,莊睿自問還沒有這麼下作。

    當眼神看到書頁上的時候,莊睿松了一口氣,因為康熙大帝這四個大字在瞬間變得模糊了起來,就像是冰塊在水中融化一般,只是速度快了很多,幾乎是在瞬間,莊睿面前畫面上的那個身穿龍袍、端坐龍椅的人物就消失不見了,再次出現在眼前的畫面卻是一行行密密麻麻的黑字體,清晰無比。

    是第三百九十七頁,在將涼氣收回的時候,特意留意了一下頁數,涼氣回到眼楮中後,莊睿也未感覺到有什麼不適的地方,連忙將書翻到了第三百九十七頁,上面熟悉的文字也讓莊睿堅定了心中的判斷。

    重新拿起書,放置在距離自己一米左右的地方,再次看了過去,莊睿驚詫的發現,那道氣息並沒有接觸到書本,距離還有十幾公分的時候,居然自行回轉到眼中,而目光所及,只能看到書的封面,沒有了那道氣息,卻再也無法透視進去了。

    莊睿開始忙活了起來,火車包廂內的所有物品都成了他的實驗對象,就連鐵皮水壺都沒有放過,看物品時的距離也是由近到遠,好在看死物並不沒有消耗到眼中的涼氣,莊睿折騰了一個多小時,這才消停了下來。

    經過幾次的實驗,莊睿將自己的發現歸類了一下,首先一點就是自己眼中的涼氣在作用于人體的時候,會消失掉不少,雖然對自己手臂做的實驗顯示,那道涼氣對于自己的手臂是有益無害,但是對于自己的眼楮卻是有傷害的。原本充斥在眼中四周的涼氣,經過早上和剛才的消耗,現在只有薄薄的一層貼附在眼楮之中了。

    經過這十幾天的時間,莊睿已經習慣了涼氣在眼中的存在,它可以讓自己的眼楮隨時都處在一種難言的、但是很舒服的狀態下,這種氣息對眼楮的好處是不言而喻的,莊睿並不想將其耗盡使之消失不見,所以莊睿也沒有再敢用身體來做實驗,不過眼中氣息對于人的身體是有好處的這一觀點,在剛才的實驗中得到了證實。

    其次就是運用眼中的氣息,可以穿透類似衣服,書刊等結構分子簡單的物品,在剛才的實驗中,包廂內的物體除了被子衣服和書籍之外,別的東西,像是鐵皮,玻璃,三合板的車壁等密度比較大的物體,都是眼楮中那道涼氣無法穿透的,不過在看向這些東西的時候,也並不會消耗那股氣息,這讓莊睿安心了不少。

    再有就是那道涼氣隨著目光逸出眼楮之後,是有距離限制的,如果在八十公分左右的距離沒有接觸到別的物體時,那股氣息就會自動的返回到眼楮之中,同樣,數量不會增加也不會減少。

    忙活了一個多小時之後,莊睿感覺到眼中這氣息仿佛有靈性一般,干脆給它起了個名字,就叫做靈氣。

    摸清了這幾點規律,莊睿有些頭疼,因為眼中的這股靈氣頗有點神出鬼沒,只要自己凝神看向一件物體的時候,它都會隨著目光出來,並不受自己的控制,或者說自己現在還沒有辦法控制,視物的時候倒是無妨,對物堆對己都沒有什麼傷害,但要是看人的時候,那對自己就不妙了,當務之急,是要想個辦法能控制住這道靈氣。

    “好像自己有一次是可以收回靈氣的……”。

    想到這里,莊睿又拿起了那本書,將距離控制在自己眼前五十公分左右,凝神向手中的書看去,嘴里卻是念念有詞︰“不要出來,不要出來……”。

    同時腦中也盡量在想著讓靈氣留在眼中,就在他的目光落到書本上時,莊睿明顯的感覺到那到靈氣騷動了一下,但是隨他所願,靈氣依然停留在眼中,並沒有射向書本,也就是說,用自己的精神力,或者說思維,是可以控制住靈氣的。

    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莊睿高興的笑了起來,要知道,雖然可以看穿別人的衣服是件很猥瑣但也是很爽的事情,並且眼楮的變化似乎可以給自己帶來一些什麼,不知道能否透過即開型彩票看到里面的中獎號碼。

    “小睿,一個人在那傻笑什麼呢……”,莊睿的笑聲將沉睡的母親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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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七章 老房拆遷

    火車拉著長笛,帶著震耳的轟鳴聲緩緩的駛進了彭城站台,剛剛走出車門,一片冰涼的雪花就飄落在莊睿的脖子上,刺骨的北風讓莊睿裹緊了衣服,拎著行李和母親走出了車站。

    彭城火車站在全國來說,都是一個比較大的中轉站,南下上海,北上京城,西至西安,幾乎都要從這里轉車,盡管現在已經是半夜11點多了,在寬闊的車站廣場上搭建的臨時候車廳內,還是有許多人在等候車次的到來,還有十幾天的時間就要過年了,雖然是寒風刺骨,但是即將歸家見到親人,使得人們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莊睿家在這個古城里有兩處房產,一處是家里的老宅子,位于風景優美的雲龍山腳下,那是家中的祖宅,在那十年動亂中一度被征用,後來才還了回來,不過莊睿只是在那里度過了童年,在十歲左右的時候,就搬到另外一個地方居住了。

    另外一個住處是母親以前學校分配的,前幾年國家實行房產改革,原先分配的房子都要根據工齡折算成現金買下來,這處房子在莊母以前學校的旁邊,面積不大,兩房一廳只有七十二個平方,不過地段和樓層都很好,家中還裝有暖氣,購物出行都很是方便,莊睿一直在這里住到高中畢業,去年的時候花了三萬多塊錢將其買斷了下來,前幾天莊睿听媽媽說起的時候,才知道上個月已經拿到了房產證。

    莊睿攔了個出租車,只是起步價就來到家中,上到二樓後,看到家里的燈是亮的,就知道姐姐莊敏今天在這里住,推開房門,屋子里的熱氣撲面而來,一個兩三歲大的小丫頭正躲在姐姐的身後,偷偷看著一身雪花的莊睿。

    “這丫頭,喊了一天要見舅舅,這麼晚了也不睡覺,現在舅舅來了又認生,囡囡,快點叫舅舅……”。莊敏笑著說道。

    看著桌子上兩碗熱氣騰騰的面條,上面還攤著一個荷包蛋,莊睿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暖流,這就是自己的家啊,在中海生活工作了一年多,生病時縮在出租屋無人問津,天熱的時候只能一遍遍的沖著涼水澡降溫,想到這些,莊睿的眼淚禁不住的流了下來,在這一刻,他有一種辭去上海工作,回到這里的沖動。

    “媽媽,舅舅哭了,囡囡現在都不哭了,舅舅好沒羞……”,稚嫩的童聲響起,卻讓屋里的人都笑了起來。

    莊睿高高的將囡囡舉了起來,嚇得小丫頭哇哇直叫,剛放下來就躲到外婆的懷里,再也不敢靠近舅舅了,直到吃過飯後莊睿拿出中海特產的大白兔奶糖,才使得小丫頭和舅舅親熱了起來。

    吃過飯以後都已經是夜里12點多了,莊睿洗洗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如同一年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躺在床上,看著熟悉的房間,過了許久,莊睿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莊睿帶著外甥女去公園玩了一天,什麼水上飛機,旋轉木馬統統都坐了一遍,立刻讓自己升級成為小外甥女心中最親的人,沒有之一。

    今天是周五,到了晚上,下班後的姐夫也來到家中,帶來不少年貨,莊睿這才想起來要置辦年貨了,不過現在過年購物一般都去超市了,倒也方便。

    “姐夫,你們廠現在效益怎麼樣?”

    吃過飯後,一家人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聊天,小囡囡在眾人身上爬來爬去,在被莊敏瞪了一眼之後,躲到了莊睿的懷里。

    “老樣子,改制了也沒有什麼起色,一個月千把塊錢工資,餓不死撐不著,就是讓你姐跟著我受苦了……”。

    莊睿的姐夫趙國棟是個厚道人,在鐵路一個下屬企業工作,雖然有一手過硬的修車技術,不過在國營企業中,不會溜須拍馬,也就只能混個死工資,這年頭,有本事有資金或者有關系的都下海經商去了,企業改制後的陣痛,在世紀初期體現的尤為突出。

    “又瞎說,也不怕讓弟弟笑話,”,莊敏打斷了自己老公的話,趙國棟憨笑了聲就住口不說了,看這摸樣,莊敏是馭夫有術。

    “對了,媽,上次听你說,隔壁謝姨的那套房子,是不是要賣啊?咱們把它買過來吧,留著給姐姐住或者對外出租也不錯……”。

    莊睿突然想起前幾天和母親閑聊的時候說到的話題,他在中海可是知道,在兩年房價猛漲,去年還是3000多一平方的房價,今年已經逼近6000大關了,听說年後還會上漲,彭城雖然地處甦北,但是從大趨勢上來講,現在出手買幾套房子,絕對是保值的。

    莊睿想把這房子買下來給姐姐,姐夫家兄弟比較多,住房很是擁擠,打小姐姐就對莊睿極好,他是想買下來讓姐姐一家搬過來住,並且莊母的年齡也大了,姐姐住過來照顧也會方便許多的。

    “這個房子買斷下來花了3萬多,把我的積蓄都折騰光了,哪還有錢去買房子,等你結婚後再說吧,到時候把這個房子賣了,添點錢換個大一點的。”

    莊母雖然年齡大了,可是並不保守,退休後和一幫老太太沒事就在家旁邊的廣場上跳舞,信息倒也靈通,上次聊起這個話題的時候,莊睿就提出要把那個房子買下來,她也有些心動,隔壁的房子也是單位以前分配的,由于同事在別的地方還有房產,就想把這一套賣掉,戶型和自己家里的是一樣的,價錢只是在她購房價上加了一萬,買下來倒也合適。

    “我這不是有十萬嘛,媽,你明天去問問,合適的話咱們就買下來,反正這錢也是白來的,房子買下來就給老姐了,當我送給囡囡的嫁妝,哈哈……”,莊睿在一旁鼓動道。

    “舅舅,嫁妝是什麼?”,小家伙咬著手指,躺在莊睿懷里不解的問道。

    “這麼大個人了,說話還是沒有個正型,那錢不能動,那是你拿命換來的,留給你取媳婦用……”,莊敏把女兒抱過去,一口就回絕了。

    “你不要那房子,也要買下來,就當做投資,姐,你不用管了,我和媽商量……”。

    莊睿在中海的時候,心中就打定了主意要把那十萬塊錢留給家里,他自己去年的工資還存下了2萬多塊錢,就算是年後回上海,重新租個好一點的房子也夠用了,畢竟提為典當行的經理之後,工資和福利待遇會比以前高出許多的。

    “我是覺得也該買下來,國棟對我和親兒子差不了多少,給你們套房子也沒什麼,再說了,小敏你出嫁的時候也沒陪多少嫁妝,就當是給你補嫁妝了”。

    莊母思量了一會之後,拍板定了下來,這些年莊睿在外地上學工作,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這個女婿在操勞,見到兒子有心,她自然不會反對的。

    “行了,不用再說了,對了,國棟你明天和小睿一起去趟老宅子,那里快要拆遷了,到時候咱們不又多了一套房子,有些東西要拿回來,我都打好包收拾好了,你們租個車直接拉回來就行了……”。

    看到女婿似乎要推辭,莊母岔開了話題。

    “老宅要拆遷?”。

    莊睿還是第一次听母親說起這事,一時間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齊齊涌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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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八章 老宅

    莊睿對老宅的感情很復雜,在他模糊的記憶中,父親的形象和老宅是聯系在一起的,五歲以前的記憶是美好的,偎依在父親的懷里,吃著從老宅院子里棗樹上打下來的棗子,听父親講安徒生童話,無疑那時候的莊睿是最幸福的。

    可是在父親過世後,一切都改變了,偌大的老宅變的沒有生氣,在十歲的時候母親分到住房以後,他們就搬離了那里,來到現在這個居所,這些年來,莊睿都很少去老宅,主要是心中不想去面對已經去世多年的父親,兒時喪父,對許多人來說,都是不可承受之痛。

    老宅位于彭城著名的風景區雲龍山腳下,在其前方數百米處就是彭城博物館,里面展覽的銀縷玉衣,每天都吸引著眾多國內外游客前來參觀。

    而在老宅後面不遠處的戶部山崗上,就是蓋世英雄項羽滅秦後自立為西楚霸王,定都彭城,構築叢台,以觀戲馬、演武和閱兵的著名景觀戲馬台,歷史上它與甦州園林、南京六朝石刻並列為江甦三寶,只是毀于戰火之中,並沒有能像上面那兩處景觀完好的保存下來。

    歷史上各個朝代在戲馬台場地上營建了不少建築物,諸如台頭、三義廟、名宦詞、聚奎書院、聳翠山房和碑亭等。隨著歲月的流逝,時移世變,昔日的建築物已湮沒殆盡,經過整修,戲馬台以巍巍壯觀,重光溢彩的面貌重現于世,兒時的莊睿,經常和一些小伙伴們偷偷溜到里面去玩耍嬉鬧。

    ********************

    第二天一大早,莊睿就和姐夫趕往老宅,可是租來的車子只能停在小巷的路口,莊睿和姐夫下了車,踩著厚厚的積雪向老宅走去。

    莊睿家的老宅有三間平房和一個寬敞的院子,院子中間有顆高大的棗樹,棗樹下面有一張石桌和幾個石凳,記兒時得每到夏天的時候,一家人就是坐在院中石凳上面吃飯納涼,現在石凳久沒人坐,上面已經長滿了青苔。

    本來莊母每個月都要來這里打掃一次,現在由于快要拆遷了,收拾好東西之後也就沒有再過來,寬敞的院子里布滿了雜草,外面的圍牆上寫著一個大大的“拆”字,由于年後這里就要動工了,旁邊的住戶都早已經搬走了,在各處充斥著過年喜慶氣氛的時候,這里顯得有些荒涼和寂寥。

    中間那個屋子,是莊睿爺爺以前居住的,爺爺去世之後,那個屋子也就空了出來,平時放置一些雜物,小時候的莊睿老是感覺里面陰森森的,從來不敢進去,長大後老宅來的少了,也就沒有興趣進去了。

    對于這個從未見過面的爺爺,莊睿只是從母親口中得知爺爺是個地質學家,曾經在解放後去雲南緬甸地區工作過,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在那紛亂的十年中被誣蔑為通敵,遭到了迫害,也連累了莊睿的奶奶,使得兩位老人早早的就離開了人世。

    “小睿,里面灰大,你別進來了,我把東西搬出來,你在外面搭把手就行了……”。

    姐夫打開中屋的房門,迎面而來的是滿天的灰塵,嗆得莊睿連連後退,咳嗽不已。

    陽光照射在雪地上的反光映射到屋里,依稀可見在房間的角落里擺放了兩個足有一米左右大小的長方形木箱,兩人這次來的目的就是把這兩個木箱搬回家去,其余一些小物件都已經被莊母帶了回去。

    “沒事,我都很少進爺爺的房間,馬上這房子都沒了,進去看看吧,這箱子夠大,嘿,真夠沉的,咱們兩個抬出去……”。

    莊睿重新走進屋子,搬起箱子一角試了試,入手感覺到沉澱澱的。

    現在很少有人拿笨重的木箱存放東西了,這兩個箱子應該都是以前留下來的老物件,箱子外皮上的烘漆已經有些脫落了,箱子表面,還雕刻了一些花草紋飾,在做工精致的鎖鼻上,掛了兩把鐵鎖。

    本來莊睿今天還想著去戲馬台轉轉的,不過看到這兩個大箱子,徹底絕了游玩的心思了。

    箱子里面不知道裝了些什麼,實在夠沉,兩人將箱子搬上了車拉回家中之後,都出了一身的臭汗,不過回到家就得知了一個好消息,隔壁的那個房子基本已經沒問題了,母親的同事答應過完年就去辦理過戶手續,並且價錢定在了三萬八,比開始說的價格還要低上幾千,這讓莊睿和趙國棟都很高興。

    趙國棟幫忙搬完箱子,就告辭離去了,畢竟馬上要過年,他自己父母家那邊還有大一攤子事情,姐夫離開之後,母親要去以前的老同事家走訪一下,家中只剩下莊睿一個人了。

    看著擺放在自己房間的兩個大箱子,莊睿有種要打開看看的沖動,畢竟以前的記憶都要隨著那個房子的拆遷而逝去,這些長輩遺留下來的東西,在後輩眼中就變得彌足珍貴了。

    莊睿到母親房間抽屜里面找到幾把鑰匙,試著開了一下,果然能打開這兩個箱子,莊睿大喜,連忙掀開其中一個箱子,發現里面全部都是一些書籍,書的封面都有些發黃了,可見這些書都是有些年代的。

    從箱子里小心的拿起一本書,莊睿看了下出版日期,發現居然是李四光原著、53年版的《中國地質學》,翻開之後,看到里面有大量生物化石圖片和地圖,粗略的看了一下,莊睿小心的將手中的書放了回去,相信53這種版本的書,現在只能在一些比較大的圖書館才能找到了。

    往下翻了翻,里面都是一些地質學科的書籍,莊睿就沒有了興趣,打開了另外一個箱子,里面卻是一扎扎的信件,還有一摞摞的筆記本,在箱子的一個角落里,居然擺放了四五個黑乎乎,拳頭大小的石頭。

    “怪不得箱子這麼沉,母親把幾個石頭放在里面干嘛。”莊睿心中愕然,無不抱怨的想道。

    隨手拿起一封信打開,看了一眼,莊睿頓時愣住了,因為整封信都是由毛筆寫的,而這封信最後的簽名,居然是“李泗光”三個字,莊睿連忙仔細的讀了起來,信的內容並不長,應該是這位令人尊敬的科學家給自己爺爺的回信,在信中詳細介紹了雲貴緬甸等地的地質地貌,用詞很專業,莊睿有很多詞句都看不懂,但是已經可以肯定,這是李泗光的親筆信無疑。

    沒有想到爺爺居然認識這位自己從小就很崇拜的大科學家,這使得莊睿興趣大增,于是開始整理起爺爺的信件來,那幾個黑乎乎的石頭由于礙事,被他拿出來直接扔到床下面去了,要不是怕麻煩,莊睿就給丟到樓下垃圾堆去了。

    大概的翻閱了一下這些書信,大多都是爺爺用于和一些同學老師交流專業的通信,才看了一小半,箱子里還有厚厚的一層,莊睿就有些不耐煩了,因為里面的一些術語他讀起來實在有些困難。

    放下手里正在看著的一封信,莊睿心中一動,自己如果使用靈氣的話,似乎不需要打開信封也可以閱讀的啊,想到這里,莊睿凝神向箱底看去,青光閃過,眼中靈氣也隨之逸出。

    “咦!”。

    莊睿忽然驚喜的喊出了聲,因為就在他的眼楮透過一疊書信,看到箱底的時候,兩個卷軸映入眼簾,讓他感到詫異的是,那道靈氣穿透卷軸之後,軸卷之內似乎有一股氣息融入到了眼中靈氣里面,隨後那道靈氣就自行返回到了眼中,而莊睿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原本稀薄的只剩下一層的靈氣,變得渾厚了許多。

    莊睿感覺自己此刻的眼楮,像是剛滴過眼藥水一般,清涼之中帶有一絲酸澀,莊睿微微閉上了眼楮,再睜開的時候,整個房間似乎都變得明亮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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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九章 聯聖

    莊睿略顯急躁甚至是有些粗魯的將箱子里的書信和筆記撥到一邊,箱子底部露出了那兩個長約五十公分的卷軸,沒有細看,莊睿就迫不及待的把卷軸取了出來,不過下手還是比較小心,在這一刻,這兩個卷軸無疑是他心目中最為重要的東西。ΖuiLu.***

    要知道,自從眼楮中產生那道靈氣以來,莊睿無時不刻都在想方設法的增加靈氣的數量,經過兩次消耗之後,靈氣已經非常稀薄了,又沒有補充的辦法,雖然他現在可以用控制靈氣是否輸出,但是這幾天莊睿在與人接觸的時候,目光都是游離不定,生怕無意中釋放出靈氣,如果真的把眼中靈氣消耗殆盡,那他可就是欲哭無淚了。

    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當手捧著兩個卷軸的時候,盡管莊睿不知道它們是畫卷還是條幅,但是莊睿卻能夠感覺到自己心髒在“砰砰”的跳動著,像是要蹦出嗓子眼一般.

    顧不上擦拭卷軸上的灰塵,莊睿小心翼翼的將之放在了自己的床上,然後走到洗手間,用冰冷的自來水洗了一把臉之後,心情才為之舒緩了下來。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莊睿並沒有打開卷軸,而是坐到床上,將卷軸放置在自己的大腿上,凝神向卷軸看去,青光閃過,靈氣離眼而出,映射在卷軸的上面,可是結果卻讓莊睿失望了,因為返回眼中的靈氣數量並沒有再次增加,剛才的實驗與以前透視普通書籍一樣,僅僅是能穿過卷軸看到下面的物體。

    “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莊睿微微有一些失望,但是這種結果他可以承受,畢竟在先前靈氣的數量的確是增加了,現在他需要的是,找到增加眼中靈氣的正確途徑,他開始也沒有寄望于可以重復的在這兩個卷軸內吸取靈氣。

    莊睿起身找了個干淨的毛巾,將兩個卷軸外面的灰塵擦拭了一下,然後將卷軸打開,平鋪到自己的床上。

    打開卷軸之後,莊睿發現,這是兩幅字,一幅上面寫的是︰安知鳳皇不如我,另外一幅是︰且食蛤利休問天。上面的款識是︰“大方”二字,在款式下方還蓋有一方紅印,上面有四個字︰大方釋文。

    這兩幅字寫的雄健清新,痛快淋灕,很有點隨心所欲的味道,莊睿雖然不懂書法,但也知道作者的功底很深,看這兩幅字的用紙已經微微泛黃了,木軸兩邊也有些脫色,又是爺爺的收藏,最少應該是建國前的作品。

    對于大方這個人,莊睿從來沒有听說過,不過想要弄清楚大方的來歷,那倒不是很困難,自己不懂,可以去問德叔啊。

    想到這點之後,莊睿馬上拿起電話打給了德叔,電話接通之後,德叔那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了過來︰“是小莊吧,回到家里了?正說這幾天給你打個電話呢,身體怎麼樣?還好吧……”。

    莊睿聞言不禁有些臉紅,自己回家後都不知道打個電話報個平安,有事情才想到別人,連忙說道︰“德叔,我很好,身體也沒什麼事,過完年我爭取早點去上班,打這個電話是想讓您老放心”。

    “沒事就好,不用急著上班,在家多休息一段時間,典當行這邊我都安排好了,不用擔心,代我問你母親過年好啊,沒事我就掛了,一幫子徒弟來給我拜年呢……”。

    德叔那邊有點吵,他在中海古玩界也是數得上字號的人物,徒子徒孫一大幫,每到過年的時候家里都是熱鬧非凡。

    “德叔,我還真有點事情要請教您……”,這兩幅字對于莊睿關系重大,他也顧不上客套了。

    “哦?那你等等,我出來接電話……”。

    德叔有些詫異,自己懂的東西這小子都不感興趣,在一起呆了一年了,也沒見他用過請教二字。

    “德叔,是這麼回事,我家的老宅子要拆遷了,我去清理爺爺的遺物,發現里面有兩幅字,寫的是︰安知鳳皇不如我,且食蛤利休問天。落款是“大方”二字,您也知道,我對于這些是七竅通了六竅,根本是一竅不通啊,說不得要請教您老人家……”。

    莊睿又把兩幅字的尺寸報給了德叔,心中著實有些忐忑,生怕德叔也不知道這幅字的來歷。

    德叔听完莊睿所說之後,哈哈大笑了起來,道︰“你這小子不學無術,先前讓你跟我學點東西還推三阻四的,現在知道多門學問沒壞處了吧……”。

    莊睿自然是連連賠不是,又保證以後會跟德叔多學點知識,這才把大方其人的身份來歷搞清楚。

    大方又稱方地山,生于1873年,原名方爾謙,字地山,江甦省江都(今揚州市)人,出生于書香世家(父方沛森為清季同治丁卯科舉人,多年來在地方上執掌教諭),擅長書法和楹聯,清末民初著名學者、書法家、楹聯家。

    方地山少年時就聰穎多慧,擅長書法,對金石書畫和古籍版本諸學多所精通,書法挺峭,有山林氣,佯狂奔放,為人輕佻詼諧,不修邊幅,13歲時就考中秀才,後在北洋武備學堂教書,和袁世凱次子袁克文成為莫逆之交和兒女親家,與當時還沒有什麼名氣的畫家張大千成為忘年之交。

    方地山善制聯語,尤擅撰嵌名聯、趣聯,和明代解縉、清代紀昀一脈相承,尚智巧。為人撰制的嵌名字聯,全為即興,從不起草,渾然天成,詞意極工,往往將典故自然融入,不留斧鑿之痕,堪稱一絕,在當時時被稱之為民國“聯聖”。

    “德叔,咱們典當行有沒有方地山的作品啊?”。

    听完德叔的介紹,莊睿才知道方地山在近代書法領域,也算得上是個大家,不過他現在是想再找一幅方地山的作品,看看是否能從里面吸取到靈氣。

    “咱們典當行沒有,不過……”。

    德叔沉吟了一下,接著說道︰“方地山作品傳世的比較多,中海有些藏家手上倒是有,你小子是想問價格吧,由于傳世較多,他的作品價格倒不是很高,你的那兩幅是個對聯,價格應該在八千至一萬五之間,長輩留下來的東西,你還是留著吧,要是缺錢用給德叔說,我能周轉你一些。”

    看到德叔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莊睿連忙說道︰“德叔,不是那個意思,我主要是看到長輩留的東西,對方地山這個人感興趣而已,連帶著就想知道他還有什麼作品,等我回中海,麻煩您帶我拜訪一下收藏有他作品的人就行了。”

    既然這幅對聯已經吸取不到靈氣了,莊睿是想看看從方地山其余的作品中,是否能吸取到靈氣。

    “這個沒有問題,到時候你把那幅對聯拿來,我帶你去找一些藏友們交流下。”

    德叔听到莊睿的話很高興,古玩界首重人品,莊睿為人忠厚實在,他對莊睿的印象極好,一直想帶他入行卻沒有如願,現在莊睿自己找上門來,德叔正是求之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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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十章 死黨

   給德叔打過電話之後,莊睿放下了心思,這時才感覺到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看了下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興奮之下,居然連午飯都忘了吃了。

    抬頭看了看窗外,外面寒風呼嘯,雪下的愈加大了,莊睿也沒有心思出去吃飯,干脆到到廚房里打開冰箱,找出一包速凍水餃下到鍋里,然後剝了幾瓣大蒜用蒜臼搗碎,倒上香油醋等調料,等水餃煮好,趁熱吃了起來。

    “叮鈴鈴……”。

    莊睿剛剛吃完收拾好碗筷,正準備繼續去整理爺爺那些書信,想看看是否還能找出好東西的時候,家里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木頭嗎,你小子不地道啊,回到家里兩天了也不知道給哥們說聲,一會來我店里,晚上咱們喝點,完了哥哥帶你去桑拿,好好蒸蒸,這鬼天氣,凍死人了……”。

    莊睿剛拿起電話,還沒放到耳朵上,就听見話筒里傳來的吼聲,不用問,肯定是劉川那家伙,每次打電話都是用吼的,去年自己回家,他打電話來被老媽接到了,後來被老媽叫到家里拎著耳朵訓了半天。

    劉川的媽媽和莊母是同事,從小學三年級到高中畢業,一直和莊睿是同班同學,兩人性格一個是沖動好強,另外一個卻是沉穩厚重,誰都沒想到他們兩人會相處的如此之好,兩家的長輩都不拿對方當外人看,犯了錯誤照樣挨板子,小時候莊睿沒少被劉川老爸修理,不過見面還是干媽干爸的叫著,也沒少在劉川家里蹭飯。

    劉川老爸是在劉川八歲的時候,從部隊轉業到彭城市公安局工作的,打小在部隊大院里長大的劉川,性格很像他父親,遇到什麼糾紛,一般都是用拳頭來闡述道理的,對學習的興趣遠不如對街邊游戲室的興趣大。

    說來也奇怪,從小學到高中劉川和莊睿幾乎是形影不離,莊睿用在玩耍上面的時間,一點也不比劉川少,但是學習成績始終是班上前幾名,從來沒掉出過前3,而劉川也經常性的拿到第三名,只不過是倒著數的,就連高中都是被家里硬逼著上完的,從這兩人的關系來看,近墨者黑近朱者赤這句話也不是絕對的。

    高中畢業之後,劉川老爸給他找了幾個工作,這小子都干不長,不是看不慣領導,就是和同事打架,後來彭城花鳥市場重建,打小就愛養狗喂貓的劉川,干脆鼓動家里在那里買了個門面,自己當老板賣起寵物來,貓狗蟈蟈蛐蛐烏龜王八的是什麼都倒騰,幾年下來倒也賺了不少錢,每天人模狗樣的拿著手機,開著個二手豐田,任誰也看不出這丫就是一養狗的。

    這幾年中海浙江等地盛行賭斗蛐蛐,劉川跑到山東農村收了不少蛐蛐,前幾個月去中海送貨的時候,還在中海莊睿那冬涼夏暖的出租屋里擠了幾天,按他的話說,哥們不是住不起酒店,到了兄弟家里,哪有住外面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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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掛上了電話,莊睿給老媽留了張字條,戴上了老姐織的毛線帽,拿了一條中海煙夾在懷里,鎖好門後就出去了,由于大雪天做出租車的人多,莊睿站在路邊半天都打不到車,干脆打著傘慢悠悠的向花鳥市場走去,反正不是很遠,走路十幾分鐘也就到了。

    臨近年關,雖然外面是大雪紛飛,路上行人倒是不少,走走看看,不一會就來到花鳥市場所在的那條街上。

    彭城的花鳥市場是和古玩市場連在一起的,分為寵物、鳥類、花卉、古玩、玉器、字畫、書籍、郵票等幾個區,有實力的商家或租或買,都有店鋪,而一些愛好者就是在商鋪兩邊的過道上擺起散攤來,每天只要上交市場管理處一點管理費就可以了。

    莊睿以前來過這里幾次,每次來都是人群涌動,熱鬧非凡,有的時候都擠的挪不開身子,不過這段時間連著下了好幾天的大雪,散戶們基本上都沒有出攤,只有幾個人在關系不錯的鋪子下面擺了攤,而人都躲到店鋪里面取暖了,倒是比以往清靜了許多。

    走到劉川的寵物店,莊睿發現在他店門口站著個老太太,年齡在五十多歲左右,穿著很樸素但是很干淨,手里拎著個花布包裹,臉上似乎帶有一絲愁意,莊睿也沒在意,直接推開玻璃店門,走了進去。

    劉川的寵物店大概有二十多個平方,他買下來的時候才七、八萬塊錢,現在要是出手的話,三十萬都有人搶著要,這也不過就是四五年的時間,可見房價漲的有多厲害。

    寵物店里稀稀拉拉擺放著的幾個籠子都是空的,快過年了,加上連日天降大雪,估計他也沒什麼心思做生意了,屋里燒了火爐子,溫度足有二十七八度,進到店里,莊睿馬上就感覺到凍的有些發僵的臉龐暖和了起來。

    劉川這小子撅著屁股對著電腦不知道在鼓搗什麼,听到玻璃門響了一下,頭都沒抬,喊道︰“店里沒貨了,要什麼先說下,過完年再來拿。”

    “有大將軍沒,我要一只……”。

    莊睿開玩笑的說道,上次劉川去上海時,在他耳邊念叨了好幾天,說是在山東收蛐蛐的時候,去晚了幾天,有只大將軍被別人搶先收走了,當時那模樣比老婆被人搶了還要沮喪。

    “大將軍?我還想要……,靠,是你小子,一邊坐著抽煙去,我打完這盤……”。

    劉川看到是莊睿,扔過來一包煙,莊睿湊過去一看,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這家伙居然在玩超級瑪麗,老古董的游戲了,難得這貨還玩的津津有味。

    “MD,又沒通關,我說你小子,回來了也不來我這報道,要不是老娘說起來,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呢,听老娘說你前段時間中槍了,沒事吧,我看看,我看看……”。劉川扔下手中的游戲把柄,向莊睿走了過來,搶過莊睿手中的那條煙後,非要看他後腦的傷口。

    “沒那麼嬌氣,傷都好的差不多了,還是你小子舒服,早知道我也不上大學了,和你一起干多好啊,電腦都用上了,沒看出來啊,你倒是緊跟潮流。”

    莊睿點上一根煙,把劉川的手撥開,躺坐在店里的沙發上,他的煙癮不大,只有心情很好或者很郁悶的時候才抽上一根,有時候四五天都抽不完一包煙。

    “你要是不上大學,恐怕連我老子都饒不了你,對了,我老娘還說你沒良心呢,來了也不去家里看她,你說這人退休了怎麼這麼嘮叨啊,我就是受不了才來店里的。”

    劉川先是倒了一通苦水,繼而眼楮亮了起來,說道︰“你那工作辭掉算了,再干下去,說不定哪天就把小命送了,說真的,兄弟,來和我一塊干吧,這幾年沒在一起,我倒騰什麼都感覺不得勁,你腦子比我好使,你要來干這行,保證咱這店開成彭城獨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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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十一章 破書

    莊睿大學剛畢業的時候,劉川就鼓動他一起干了,只是莊睿一來覺得自己四年大學不能白上,二來劉川的生意也都已經上了軌道了,自己來了就是吃現成的,沒什麼意思,就一直沒答應,現在典當行那邊要提升自己職務了,更是絕了這份心思,當下也沒接劉川的話頭。

    “流氓,你在屋子里熱氣升騰,舒服快活,外面有個大娘在避雪,你怎麼不讓人到屋里來暖和下啊,你小子也是學雷鋒長大的,現在怎麼變得和黃世仁似的,回去我告訴我媽,保證讓你這個年過不好。”

    莊睿透過玻璃門,看到那個老太太的身體在寒風中凍瑟瑟發抖,心中有些不忍,于是開口說道。

    “咦?剛才門口還沒人呢,我不是不知道嘛,你千萬別給咱媽說啊,要不然又要教訓我了,我這就請人進來。”劉川雖然長的一臉橫肉,實際上是面冷心熱,看到外面的老太太後,連忙推開了玻璃門。

    “大娘,進來暖和下身子吧,等雪小點了你再走,外面太冷了。”劉川的聲音響了起來,不過可能是他那張臉長的比較有特色,那個老太太盯著劉川看了一眼,很堅定的搖了搖頭。

    莊睿見狀也走了出去,說道︰“大娘,進來暖和下吧,這雪還有的下,我們也不是壞人。”

    “那……那謝謝你了。”

    老太太看到莊睿之後,臉上的警惕的表情放松了許多,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看的劉川郁悶不已,這店可是自己的,受到感謝的卻是莊睿,從小到大都是這家伙做好人,真是沒天理啊。

    店里有了外人,莊睿兩人也不好像剛才那樣肆無忌憚的說話,把老太太讓到火爐旁邊取暖之後,劉川又開始打他的超級瑪麗了,那咬牙切齒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人,老太太緊緊抓著手中的包裹,小心的將板凳往遠處挪了挪,似乎和劉川多保持一點距離才會有安全感。

    “大娘,這麼冷的天,您來這干嘛?給家里小孩買寵物?”,看著那老太太有些拘謹,莊睿開口問道。

    “這個小哥,別開玩笑了,我們村子里雞鴨都不夠養,哪有時間養這些東西啊,這不是糟蹋錢嗎。”,老太太看到店里牆壁上貼的那些寵物圖片,也知道這里是賣什麼的了。

    劉川听到老太太的話後,歪了歪嘴,想說什麼沒說出來,不過心里肯定不爽,如果都是老太太的這種想法,他這生意就不用做了。

    “那您這是……”。莊睿倒了一杯熱茶,給老太太端了過去。

    老太太本來就有心思,這會遇到莊睿,也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老太太原本是山東嘉祥人,姓王,按她說自己娘家在以前也是個大戶,祖上出過大官,不過在後來沒落下來了,七十年代那會嫁到了彭城銅山縣,她男人有一手的木匠活,家境不算富裕倒也能吃上飯。

    家里兩個兒子也都爭氣,大兒子在南京讀大四,過完年沒幾個月就要畢業了,老二今年也考上了大學,只是這樣一來要貢兩個大學生讀書,家里的經濟也就緊張了起來,欠了親戚朋友一屁股債,東挪西借的好不容易將兩個兒子的學費都湊齊了,可是他男人為了多掙點錢,自己上山去偷伐木料,誰知道被護林隊的發現了,倉促中從山上滾了下來,把腿給摔斷了,這下不單人受了傷,還要被罰款5000元,頓時讓這個家庭陷入了愁苦之中。

    老太太嫁過來的時候,娘家沒有什麼東西陪嫁,只是給了幾本古書,說是在盛世的時候,這些書都是很值錢的,老太太也就當寶貝似地給保存了下來,當初兒子上學都沒舍得拿出來,現在老伴躺在醫院里,再沒錢救治恐怕一條腿就保不住了,這才瞞著兩個兒子,翻出了壓在箱子底下的幾本書來到彭城,看看能不能賣出去。

    到了彭城之後,問了幾個人才知道這書應該在古玩市場賣,老太太冒著大雪趕過來,卻沒有想到市場里面冷冷清清的,去到幾家店鋪里面問,看了之後都說這書不值錢,五塊錢一本,愛賣不賣。

    古玩市場現在的地上都是積雪,也擺不了攤,這下老太太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眼見天都下午了,她正想著再過一會就找車回銅山縣,剛才站在劉川店鋪門口卻是在埋怨自己,事情沒有辦成,還花了十好幾塊的車票錢。

    听到是家傳的古書,莊睿心中動了一下,自己的那副對聯何嘗不也是家傳的啊,于是開口說道︰“大娘,您的那些書能讓我看下嗎。”

    老太太本來就是拿書來賣的,听到莊睿的話後,把手中的包裹打開了,拿出兩本頁面泛黃,邊角有些破舊的書遞給了莊睿。

    莊睿小心的接了過來,為了不讓老太太看到自己眼中的異象,他把書平舉到眼前,遮擋住了老太太的視線,然後凝神看去,讓他失望的是,靈氣沒有任何異動,將靈氣收回眼中,這才開始打量起書的內容來。

    這兩本書是上下冊,名字是︰《魏晉思想論》,作者叫做劉大杰,莊睿看了一下出版日期,是中華書局在1939年12月份出版的,並不是什麼古籍善本,充其量只能算比較早期的印刷品,一些大點的圖書館里都有保存,莊睿對這些沒有什麼興趣,既然不能增加自己眼中的靈氣,自然是沒用了,搖了搖頭,莊睿就準備將兩本書遞還了回去。

    “小伙子,我這里還有一本呢,剛才那些人不講道理,我就沒給他們看,你看看這個值錢不……”,看到莊睿在仔細的打量著手中的書,老太太眼中燃起一絲希望,又小心的從包裹里拿了一本出來,交給了莊睿。

    莊睿先把手中的兩本書放到了桌子上,然後才接過來老太太遞過來的書,還沒看就皺起了眉頭,因為這本書實在是太破舊了,封面上的字幾乎不可辨認,莊睿依稀只能看到“香祖筆言”四個字,應該是毛筆手書的,上面也沒有落款。很有點電視上演的“蟲吃鼠咬,破書一本兒”的意思。

    反正看看也不會消耗眼中靈氣,莊睿沒有把書打開,直接凝神看了過去,不過心中並沒抱多大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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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十二章 異變


 莊睿每次動用眼中靈氣,都會在眼前出現一片青綠色的光芒,但是外人並不會看到,只是如果有人盯著他眼睛看的話,倒是有可能發現他眼中的雙瞳,劉川這會坐在他的身後,是以莊睿抬起了手臂,把手中的書拿高了一些,擋住了那老太太的視線。

  莊睿漫不經心的將眼中靈氣釋放了出去,他對手中這本破爛不堪的舊書並沒有多麼重視,只是抱著寧殺錯、不放過的心理看一看,不過就在眼中靈氣接觸到書頁的封面的那一霎那,莊睿震驚了,因為他發現一股遠比自己眼中靈氣還要渾厚的氣息,在瞬間融入到了眼中靈氣之內,隨之返回到了莊睿眼中。

  什麼叫做驚喜?就是某件事物的發展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之外,當然,那種意外是要向著好的方向發展的,此時的莊睿就體會了一把。

  驚喜還在繼續,原本那道靈氣在莊睿眼中,都是蟄伏不動的,只有在使用它的時候才會圍繞眼眶轉動一圈,但是此刻融入了那書籍氣息之後的靈氣,居然快速的轉動了起來,一絲絲的靈氣不斷的向莊睿的眼球內湧去,沒有痛楚,只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麻癢,莊睿強忍住用手去揉搓的衝動,緊緊的閉上了雙眼。

  如果這會有人能看到莊睿的眼睛,就會發現,在他緊閉的雙眼處,有一股淡淡的橘黃色來回波動著,不過只有短短的幾秒鐘,就縮回到莊睿眼中消失不見了。

  眼中靈氣還在飛快的旋轉著,不斷的融入到莊睿的眼球之中,慢慢的,莊睿發現自己居然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的雙瞳和眼中絲絲淡黃色的靈氣,那絲絲靈氣全部都湧入到其中的一個眼瞳之內,而原本略帶青綠色的眼瞳在靈氣大量融入之後,慢慢變成了淡黃色,繼而發出一股強有力的吸力,在瞬間就把莊睿眼中所有的靈氣都吸入了進去。

  將靈氣吸取一空的那個眼瞳突然迸發出一道刺目的黃色光芒,使得莊睿滿眼都是黃色的小星星在閃爍,不知道過了多久,光芒散去,莊睿發現,雙瞳又重新合二為一,眼中所有的異象都不見了。

  眼睛麻癢的感覺已經消失了,代之的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快感,就像是在泥地裡翻爬滾打了一天後洗了個熱水澡,將渾身污垢都清洗乾淨,又像是沙漠中斷水三天的旅人,突然發現一個綠洲,暢快痛飲一番,眼中傳來的清涼氣息使得莊睿有種飄飄然、不似在人間的感覺。

  「小哥,小哥,你沒事吧?我這書怎麼樣啊,小哥,你倒是說話啊,奇怪了,看書怎麼把眼睛閉上了……」。

  一個空靈好似遠在天邊的聲音,在莊睿的耳邊響起,瞬間將莊睿從雲層打回地面,滿心不情願的睜開了眼睛,莊睿就被一張滿是皺紋的臉龐給嚇了一跳,心想這要是再不睜開眼睛的話,怕那老太太的手就摸到臉上了。

  「呃……大娘,您剛才說什麼?」

  莊睿雖然剛才聽到耳邊有聲音響起,但是並沒有聽清楚說的是什麼。

  「木頭,那個大娘問你她的書是不是寶貝,你小子剛才怎麼了,拿本破書舉在面前看了半天,喊你都不說話,怎麼著,頭上的傷還沒好啊,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劉川也不玩遊戲了,拉了把椅子坐到莊睿面前,一臉擔心的問道。

  「沒事,剛才頭疼了一下,可能是還沒有好利索,現在沒事了,不用去醫院……」。

  莊睿也不知道該怎麼和這個兄弟解釋,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太過於玄幻了,傳出去恐怕自己立馬要被帶到科學院解剖,只能用頭疼來搪塞了。

  「小哥,你沒事吧,怪不得你剛才舉著書發了半天呆,原來是腦子有病啊……」,那位老太太滿臉同情的嘀咕道,卻聽的莊睿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這說的叫什麼話啊。

  「嗯,對對,大娘,這小子從小腦子就有病,您離他遠點啊,發病了是會咬人的,上次差點把我店裡的狗給咬了……」。

  劉川在旁邊聽的是哈哈大笑,還不忘煽風點火,他可是難得看到莊睿出醜。

  「那……那我的書不賣了,小哥,你把書還給我吧。」

  老太太耳根子軟,居然就相信了劉川的話,身體向後退了幾步,但是眼睛卻是死死的盯著莊睿手中的書籍,生怕他發病把自己的書給撕了。

  莊睿哭笑不得的看著手中的書,現在他可不感覺這是本破書了,簡直就是無價之寶啊,有心想要再查看一番,可是這會劉川和老太太都在盯著他,而且他也不知道剛才眼中異變之後,再使用靈氣會發生什麼情況,也不敢貿然用靈氣查看,不過他心中實在是捨不得將書還回去。

  「大娘,您這本書是要賣的是吧?您想賣多少錢啊?說個數,要是價錢合適的話,我就買了……」。

  思來想去,既然想留下這本書,乾脆自己把書買下來得了,自己眼中靈氣得到補充,已經是佔了大便宜,並且潛意識裡莊睿感覺這書是個好東西,價值肯定要比家中的對聯高出很多,原因很簡單,這書中蘊含的靈氣,要遠遠的高出那幅對聯。

  「木頭,你出來,我有話對你說,過來……」。

  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劉川聽到莊睿的話後,臉色變了一下,沒等莊睿回話,就不由分說的把他拉到了店外。

  「你幹什麼啊,噓……好冷啊,有什麼話進店裡去說……」

  剛一出店門,就感覺寒風直往脖子裡面灌,凍的莊睿接連打了幾個寒顫,轉身就要推門回店裡。

  「聽我說完再進去……」。

  劉川一把拉住莊睿,說道:「木頭,我給你說,兄弟在這市場裡面也混了有四五年了,別說賣書的,就是賣活人的,我也見過,不是我說你見識淺,就今個兒這老太太的說詞,我能給你講個三天三夜,說的能比她還慘十倍。

  聽我一句話,她說她的,咱們當是笑話聽聽就完事了,你可不要腦子發熱,真的掏錢去買那破書啊,要是在這街面上傳出去我兄弟讓一老太太給騙了,我劉川可丟不起那人……」

  原來劉川拉自己出來是這麼檔子事,莊睿倒是放下心來,那書肯定是古籍善本無疑,而且是名人手書的,莊睿在典當行雖然沒有學到這一行的知識,但也知道東西價格不會很低,只是他不知道該怎麼給劉川解釋。

  莊睿在心中思量了一下,似乎也沒有什麼好的借口,乾脆直接說道:「流氓,我在中海是幹什麼工作的你也知道,說到玩狗養魚斗蛐蛐,那我承認不如你,要是鑒定古玩論眼力,你就要比我差遠了,故事真假我不管,但那本書是好東西,絕對值錢,從小到大你見過我亂花錢沒有,信我的,沒錯的。」

  莊睿這也是信口開河,他要是不動用眼中靈氣,全憑眼力去辨認的話,恐怕能把那破書扔到火爐子裡去給燒了。

  「真的假的啊。」劉川口中嘀咕著,擺出一幅將信將疑的神情,跟著莊睿走回店裡。


[ 本帖最後由 jaecolee 於 2013-5-17 23:4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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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十三章 升級

 老太太這會在店裡也是正坐立不安,眼神不住的向店門口瞄著,滿臉都是焦急的神色,見到莊睿和劉川走進來之後,才鬆了一口氣,小聲的問道:「小哥,這書你還要不要啊?」

  莊睿愣都沒打,直接說道:「這書我要了,大娘,您給個實在價吧,這大冷天的估計您也沒地賣出去,也別來回折騰了。」

  「我也不知道該是個啥價,當初出嫁的時候,我娘說這些書都是寶貝,這要不是孩他爸出事了,我也不會拿出來賣,小哥,你看三本書加起來,給兩萬塊錢成不?」。

  老太太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兩萬塊的價錢的時候,幾乎都是細不可聞了,經過前面幾家店舖出的價,想必老太太也感覺自己這幾本破書不見得就是什麼寶貝,再加上家裡兩個兒子上學,每年發那麼多的書,才幾百塊錢,這三本破書她開口就是兩萬,那可就是真的把大白菜當成寶貝來賣了,老太太自己心裡也有些不好意思。

  「多少錢?」。

  老太太說話的聲音太小,莊睿的確沒有聽清楚價錢。

  「兩萬塊,行不,要不一萬八千也中,回去要交罰款,死老頭子住院的錢也沒交呢,孩子上學也欠了別人好幾千,再少可不行了。」

  老太太聲音大了一些,不過語氣很堅定,那雙渾濁的眼睛之中,已然是充滿了淚水。

  「自己那副對聯都值一萬了,如果按照靈氣含量而論,那這書的價值應該也不低於一萬,就算是品相差了點,兩萬塊錢買下來,也不會賠到哪去,就當自己行善做好事了。」

  在心裡暗自計算了下,莊睿指著茶几上最為破舊的那本書,開口說道:「大娘,那兩本書我不要,我只要這一本,我給您說實話,這書在有些人的眼裡,可能一分錢不值,但是在另外一些人眼裡,可能就是寶貝了,不過這書保管的不是很好,好多地方都被蟲蛀了,我估摸著最多也就是兩萬塊錢左右的樣子,這樣吧,也別一萬八了,就是兩萬,我要了。」

  莊睿既然決定買了,一萬八兩萬區別也不是很大,僅僅是那書中蘊含的靈氣的價值,在他心裡,也遠遠的超過兩萬塊錢了。

  「木頭,這破書哪值兩萬啊,你別有錢沒地扔,咱們不買,當哥們傻啊……」。

  一旁的劉川實在是忍不住了,剛才他也把那書拿到手上,翻來覆去的看了好久,感覺就是一個字:破,這破書要是能值兩萬,那自己隨便從農村弄只土狗還不要賣個德國黑背的價啊,劉川這會就是感覺莊睿腦子被打傻了。

  「這……我是說可以少點,是這個小哥說的兩萬啊。」

  看到滿臉凶相的劉川,老太太有些害怕,怯怯的小聲說道,可能她也感覺莊睿腦子不太好使了,居然有人把東西往貴了買。

  「流氓,別那麼多廢話,麻利的,拿兩萬塊錢出來,我一會回家還你,拿了錢給大娘,馬上天都要黑了,這下著大雪,大冷的天還要趕回銅山呢。」

  莊睿可不知道身邊這二位,已經是把他歸類到腦筋不正常人士當中去了,他現在就想把書早點拿到手,然後回家好好琢磨下。

  「沒錢,有錢也不給!」。

  劉川扭過臉去,心想哥們要是掏出去這兩萬塊錢,傳出去的話,那趕明兒自己這店門,還不要被那些擺地攤想佔便宜的人給擠破啊。

  「你拿不拿?不拿我現在回家去取……」。

  莊睿說話間站起身來,單位獎勵的十萬塊錢現在都在家裡,自己銀行存折上還有兩萬多,大不了打個車回家去拿好了。

  「行了,行了,我怕了你了,你坐著吧,等我幾分鐘,媽的,認識你算哥們倒霉……」。

  劉川可是太瞭解莊睿的性格了,從小到大,只要是他認準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做成,誰都沒辦法讓他改變主意。

  一把將莊睿按到沙發上,劉川滿臉不爽的推門而去,連傘也沒打,他店裡平時不會存放這麼多現金的,不過在市場旁邊就有銀行和取款機,存取錢都是很方便。

  「小哥,你看,就給一萬八吧,這……這多不好意思啊。」

  「沒事,大娘,就兩萬,你放心,我不會找後賬的,等會拿了錢您早點回去,先給大爺看病要緊……」莊睿的幾句話說的老太太眼淚都流了下來,不停的用袖子擦拭著眼淚,嘴裡嗚嗚的說不出話來了。

  兩人說著話,沒過多大會,就聽到「光當」一聲,店門被劉川推開了,滿頭都是雪花的劉川也不擦一下,將手裡的兩萬塊錢扔給莊睿。

  「大娘,你數一下,然後把錢藏好嘍,過節的時候賊也多,路上可要小心點啊,流氓,你乾脆開車把大娘送車站去吧……」。

  莊睿看了看門外越下越大的雪,將錢交到老太太手裡後,對劉川說道。

  「不用,不用,可不敢麻煩你們,我知道怎麼走。」

  或許是有點害怕劉川,老太太錢也不數了,拿出一個手絹,先把錢包了起來,然後將衣服掀了起來,把錢塞到了腰裡,再把另外兩本書收拾進包裹的時候,左手還一直捂在放錢的部位,不過將包裹挎上,倒也看不出來腰裡藏著錢了。

  莊睿打著傘,走到馬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將老太太送上車後,這才返回劉川的寵物店,一看那哥們擺出一副苦大仇深準備批鬥自己的摸樣,不由得笑了。

  「我說哥們,至於那副死了老婆的表情嘛,告訴你,這書肯定不止兩萬塊,咱們賺了,你等會,我先看看是什麼內容。」莊睿的話聽了簡直讓人吐血,連書裡寫的什麼都不知道,兩萬塊錢就扔出去了。

  劉川氣的差點蹦起來,指著莊睿罵道:「我草,這破書擦屁股都嫌硬,什麼,你說什麼?這書你還沒看???」。

  劉川徹底無語了,見到莊睿正在翻弄著那本書,也不理他,氣的乾脆點了根煙坐回電腦邊去打遊戲了,心裡在暗自盤算著晚上怎麼去幹媽那告這小子一狀。

  莊睿沒搭理劉川,此刻他正集中精神在看著手裡的書,讓他略感失望的是,書裡的靈氣似乎都被吸取了,和那幅對聯一樣,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氣息融入到他眼內靈氣之中了。

  不過這也在莊睿預料之中,另外他的驚喜可要遠遠超過失意,因為他在使用靈氣的時候,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融入了這本古書氣息的靈氣,與先前已經大不一樣了,怎麼說呢,如果讓莊睿自己來形容,他有種玩遊戲升級了的感覺。

  首先使用靈氣前的青綠色光芒,現在變成了淡淡的橘黃色,靈氣總量增加了不說,也變得更加容易指揮了,莊睿甚至可以像用手翻書那樣,將靈氣控制在任何一個頁面之內。

  他甚至有種感覺,自己現在用眼睛去看別人的身體,絕對可以做到穿透衣服,而不觸及對方皮膚的那種程度,當然,現在店裡只有劉川和他自己,他對於劉川的身體那是絕對沒有任何興趣的。

  眼睛所能透視的距離也增大了,剛才沒有拿起書的時候,莊睿用眼睛看了一眼玻璃茶几上面的那本書,距離絕對超過了一米,具體增加了多少,莊睿準備晚上回到家裡慢慢的去試驗。

  最為重要的是,經過兩次可以從對聯這個手稿內吸取靈氣的事情中,莊睿找到一個可以讓眼中靈氣不斷增加的辦法,他心中甚至在期待,吸入更多的靈氣之後,眼睛還會有什麼樣神奇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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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香祖筆記(上)

 冬日的白天總是過的特別短暫,剛剛下午五點鐘左右,外面的天色就漸漸的黑了下來,從透明的玻璃門向外看去,早上才清掃過的街面,又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積雪,滿地的白雪映在黑暗之中,顯得甚為耀眼。

  莊睿長吁了一口氣,小心的將手中破舊的幾乎要散架的的書放到面前的茶几上,準確的來說,這應該是古人所著的一部手稿,經過粗略的翻看,莊睿可以確定,這是一個前人的筆記,年代應該是清朝初期,因為在手稿裡面,多次出現了康熙和順治皇帝的年號,而封面上香祖筆言中的那個言字,如果莊睿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筆記的記字,由於破損,只剩下了一半的字體了。

  這部手稿的保存不是很好,在手稿的前半部,有明顯的由於蟲蛀、汗跡、油漬、灰塵等物所引起的霉變,很多字體都變得模糊不清,難以辨認,下半部的品相倒是不錯,只是語言是用文言文的形式書寫的,隱晦難懂,並且很多繁體字莊睿也不認識,只能是連猜帶蒙的看下去,大致意思倒也搞清楚了,其內容包羅廣泛,多為作者論衡其說,抒發個人情懷。

  手稿的最後幾頁,卻全部都是一些詩作,多為一些七言絕句,不過莊睿看的有些鬱悶,因為在莊睿上學的時候就有點偏科,理科強而文科弱,對於詩詞也就是會背背鋤禾日當午,或者是窗前明月光之類的,也看不出手稿上這些詩詞的優劣好壞來,雖然在後面幾頁詩作下方,均印有一枚紅色篆體印章,奈何莊睿並不認識那幾個篆字,更是無法從其中找出作者的來歷。

  眼光一掃,莊睿看到正呲牙裂嘴的在和電腦較勁的劉川,站起身走過去就把劉川趕到了一邊,然後直接將遊戲退出,打開網頁輸入了百度兩個字,點了回車之後,等了半天,卻發現電腦上出現頁面無法打開幾個字樣。

  「我說流氓,你這電腦不能上網?」,莊睿扭頭問向身邊的劉川。

  「上網?上什麼網啊,怎麼上?對了,我聽他們說可以在網上打遊戲的,不過我不知道怎麼搞。」劉川撓了撓頭,顯然這個問題對他而言,過於深奧了。

  「我靠,不上網你買個電腦幹嗎,豬鼻子插大蔥,裝象啊。」

  莊睿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一萬多塊錢的東西,自己下了好幾次狠心都沒捨得買,這傢伙買來只為了玩遊戲的,而且玩的還是這麼低級的遊戲。

  「這街上有幾家店子都買了,哥們不買不是讓別人看不起嘛,這份咱不能丟,對了,木頭,上網怎麼上啊?

  你快點給我搞搞,咱們也整上網,我聽他們幾個說在網上打遊戲可帶勁了,有個什麼叫傳奇的遊戲,火的不得了,那幾個鳥人經常在我面前吹,這下哥們也能上了。」

  劉川聽到莊睿說起上網的事,這下來精神了,平時他死要面子,都是在一條街上混的,不好意思去問旁邊幾家店舖的老闆,現在聽到莊睿懂這個,拉著莊睿非要他現在就給整上網。

  「死一邊去,想上網要先去電信局先開通網絡,你平時沒去過網吧啊。」,莊睿哭笑不得的回答道。

  「唉,我這一年也就是過年的時候清閒點,哪有時間去網吧,你以為錢那麼好賺呀,對了,木頭,你要上網幹嘛?」,劉川聽到現在上不了網,頓時洩氣了,這才想起來問莊睿為什麼要上網。

  「這手稿上有一些詩,不知道是誰寫的,我想上網查查,看看這手稿的作者是誰……」。

  其實莊睿剛才想打電話給德叔的,不過想想還是忍住了,自己以前從來都不關心這些,現在倒好,接二連三的去請教,難免引起德叔的懷疑,於是就想先弄明白這手稿的作者,然後再打聽這個作者作品的價格,就比較容易了,雖然已經不能再從這手稿中吸取靈氣了,不過怎麼說也是花了兩萬塊錢買來的,莊睿也著實有點肉疼。

  劉川對詩詞什麼的那是更不感興趣,想了想說道:「問我媽吧,她退休前教歷史的,應該知道,咱晚上也別桑拿了,去我家裡吃飯吧。」

  呆在店裡也沒事,兩人收拾了一下,拉下捲簾門就上了劉川的車,不過莊睿把帶給劉川的那條煙又拿了過去,用他的話說,那是孝敬老爺子的,你小子就別想了。

  劉川家住在公安局早些年建的宿舍樓裡,現在也都買斷成了私房了,房子是三室兩廳的,面積足有100多個平方,比莊睿家大多了,劉川老爸還沒有退休,在公安局某個分局當副局長,整天忙的不可開交,這會沒在家裡。

  劉川媽媽和莊母一樣,50多歲的時候就辦理了內退,平時都是一個人在家,莊睿這個乾兒子一去,可是把她高興壞了,忙活著就要準備晚飯。

  晚飯做好之後,劉父也回來了,他已經從莊母口中知道莊睿在上海的事情,拉著莊睿一通好誇,順便帶著教育下整天不務正業的兒子,氣的劉川在一旁牙根直癢,連忙告起黑狀,把莊睿花了兩萬買了本破書的事情抖摟出來。

  劉父劉母聽到這事只是有點驚奇,把書要過去看了下,問了幾句後也就沒多說什麼,他們都知道莊睿從小就特別有主見,一般是不會亂花錢的,劉母還專門去書房給莊睿查資料,劉川在旁邊看的是目瞪口呆,繼而是淚流滿面啊,想當初自己才花了一萬多買了個電腦,那可是被老媽拎著耳朵教育了整整一天啊。

  吃過晚飯之後,莊睿心滿意足的被滿懷怨氣的劉川送回了家,不僅僅是蹭了頓飯菜,最為關鍵的是,乾媽找出來的《清朝人物傳記》那本書上,有這幾首詩的記載,現在這本書就拿在莊睿手裡,準備回家慢慢細讀呢。

  取了兩萬塊錢扔給劉川,莊睿就把這個正對著老媽告黑狀的傢伙趕出了家門,然後將自己今天買了這部手稿的事情告訴了老媽,莊母知道兒子在典當行工作,經常會接觸到一些古玩字畫,倒也沒說什麼,只是交代莊睿以後要注意點,小心被別人騙了云云。

  應付了老媽之後,莊睿就躲回到自己房間,把那部手稿和爺爺留下的對聯一起珍而重之的放到木箱裡面,爺爺留下的木箱是樟木打造的,在古代就是專門用來保存字畫和一些古籍善本的,如果這部手稿一直是收藏在樟木箱裡的,絕對不會破舊成現在這個樣子。

  收拾完了以後,莊睿鑽進了被窩裡,打開了從乾媽處拿來的《清朝人物傳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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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香祖筆記(下)

 莊睿手稿中的詩作,有四首在《清朝人物傳記》一書中都有記載,為一人所作,仔細的將這個人的生平來歷記在腦中之後,莊睿才將手裡的書放了下來。

  這幾首詩的作者是清朝初期的王士禎,王士禎原名士禛,字子真、號阮亭,又號漁洋山人,所以也有人稱之為王漁洋,身為漢人,死後康熙帝追諡為文簡,可謂是皇恩浩蕩,新城(今山東桓台縣)人,是清初時最為傑出的大詩人。

  王士禎出生在一個世代官宦家庭,祖父王象晉,為明朝河南省布政使,王士禎五歲入家塾讀書,六七歲時讀《詩經》,在順治七年的時候就去應童子試,並且連得縣、府、道第一,那可是相當於現在的小學中學高考狀元,順治十五年戊戌科考中進士,文名漸漸傳播開來。

  23歲時王士禎遊歷濟南,邀請在濟南的文壇名士,集會於大明湖水面亭上,即景賦秋柳詩四首,此詩傳開,名震大江南北,一時和作者甚多,當時被文壇稱之為「秋柳詩社」,從此聞名天下,後人將大明湖東北岸一小巷名「秋柳園」,就是指王士禎當年詠《秋柳》的所在。

  把手稿從箱子裡取了出來,和書上一對比,讓莊睿高興的是,這幾首王士禎的成名詩作,在手稿中都有,另外還有一些秦淮雜詩和小令,並且在有詩作的手稿中,都有印有鈴印,雖然對字畫所知不多,但是莊睿也知道,有款識的作品,其價格要比沒有款識的高出許多,只是讓莊睿汗顏的是,到現在他也沒認出這些印章上的名字寫的到底是什麼,究竟是何人所留,是否為王士禎的私章。

  王士禎的成就還不僅於此,在康熙四年的時候,王士禎升任戶部郎中,到京城為官。當時的京城才人墨客雲集,為王士禎施展才華提供了舞台,他在詩歌創作中提出「神韻」說,開一代詩風,有大量名篇傳世,他寫景的詩文尤其為人稱道,所作小令中的「綠楊城郭是揚州」一句,被當時許多名畫家作為畫題入畫,康熙皇帝稱其「詩文兼優」,「博學善詩文」。

  康熙十七年王士禎受到皇帝的召見,「賦詩稱旨,改翰林院侍講,遷侍讀,入仕南書房」,成為清代漢臣由部曹充詞臣的第一人。

  莊睿經常看一些歷史傳記,他知道,南書房可是清代皇帝文學侍從值班的地方,清代士人視之為清要之地,能入則以為榮,有時還秉承皇帝的意旨起草諭旨詔令,康熙皇帝還下詔要王士禎進呈詩稿,這在當時是十分罕見的殊榮,王士禎當時在朝中的風頭一時無兩。

  王士禎博學好古,能鑒別書、畫、鼎彝之屬,精金石篆刻,詩為一代宗匠,與朱彝尊並稱,其書法高秀似晉人,備受後人推崇,王士禎早年詩作清麗澄淡,中年以後轉為蒼勁,擅長各體,尤工七絕。

  而且這個人還非常的愛才,在康熙朝時王士禎繼錢謙益而主盟詩壇後,成為清初文壇公認的盟主,一時間,詩壇新人、文壇後輩到京城求名師指點作品,往往首先拜見王士禎,如能得其一言片字褒獎,就會聲名鵲起。

  莊睿在書中還看到一個很有意思的典故,當年的蒲松齡是個落拓不第的文人,空有滿腹學問,但是卻不被人賞識,著名的《聊齋誌異》寫出來以後,沒有辦法被世人認識,無奈之下,蒲松齡就找到了王士禎。

  王士禎看過初稿以後,對蒲松齡的《聊齋誌異》大加讚賞,寫了許多評注將初稿還給了蒲松齡,還贈詩蒲松齡:「姑妄言之妄聽之,豆棚瓜架雨如絲.料應厭作人間語,愛聽秋墳鬼唱詩。」由此可見王士禎對蒲松齡的提攜厚愛。

  為了讓《聊齋誌異》出版,王士禎在該稿上大書「王阮亭鑒定」,使得各家書坊爭相求索書稿,以刊刻《聊齋誌異》為榮,當時的名流稱讚此事:「國家文治軼千秋,扢雅揚風,巨公踵出,而一代正宗必以新城王公稱首。」

  王士禎生平的作品基本都出版保留了下來,從康熙年到民國,都有出版,而莊睿手上這本,居然是用毛筆手寫的《香祖筆記》,並且有極大的可能性是當初王士禎親筆手稿,如果是王士禎手跡,那可就真是一字千金了。

  要知道,王士禎的詩作雖然後人所知甚多,但是其書法手跡卻是傳世量極少,國內曾經有家拍賣行拍出過王士禎的《處世手鏡暨稿件冊》,僅為幾頁書稿,最後成交價就高達157人民幣萬之巨。

  當然,此時的莊睿對於這些都還是一無所知,不過通過這些資料,他心裡也有點底氣了,就憑王士禎身為康熙皇帝時的文壇領袖這個身份,所留下來的手稿,怎麼著也不止兩萬塊錢吧,退一步說,就算是王士禎後人手書的,那也算得上是古籍善本。

  莊睿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回上海的時候要把這手稿帶過去,讓德叔鑒定一下,如果是真的,就委託德叔拍賣出去,對於莊睿而言,這手稿的最大作用已經被自己發掘完了,當然要將其經濟利益利用起來,畢竟買這手稿的兩萬塊錢,可是佔據了莊睿現在三分之一的身家。

  鑽出暖和的被窩,小心的把這手稿放回到樟木箱之後,躺回床上,莊睿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自己可以吸取這些書法中的靈氣,是不是也能吸取到別的古玩中的靈氣呢?畢竟這兩件東西都來的很偶然,對聯是爺爺的遺物,而得到這手稿卻是全憑自己的運氣,如果那位老太太在別的店舖裡將手稿拿出來,估計也輪不到自己去買了,莊睿可不相信那些專門做古玩生意的人,會像劉川一樣認為這只是本破書。

  「有了這種能力,自己是否可以去做些什麼呢,做個字畫鑒定師?自己可是連篆字都不認識,用透視去看即開型彩票?那要是現場被抓住,指定被送去解剖了,難不成這異能就只能去偷看女人身體?」

  莊睿一時腦子裡有些混亂,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對於他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且不說眼中靈氣升級了,就是一次花出兩萬塊錢的巨款,對平時兜裡最多揣著幾百塊錢的莊睿來說,那也是生平第一次。

  「對了,像曾老太太這樣有寶不識的人還有很多,我可以低買高賣,從中漁利啊……」。

  莊睿腦中一亮,給自己下了一個二道販子的定位,他卻不知道,如今生活水平日益提高,古玩行逐漸升溫了起來,各種贗品、仿品、瞎貨充斥著市場,北京紫禁城裡面的那幾位專家教授,都不敢言說自己沒有打過眼。

  俗話說:無知者無畏,莊睿同學帶著找到了生活目標的幸福感覺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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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香祖筆記(下)

 莊睿手稿中的詩作,有四首在《清朝人物傳記》一書中都有記載,為一人所作,仔細的將這個人的生平來歷記在腦中之後,莊睿才將手裡的書放了下來。

  這幾首詩的作者是清朝初期的王士禎,王士禎原名士禛,字子真、號阮亭,又號漁洋山人,所以也有人稱之為王漁洋,身為漢人,死後康熙帝追諡為文簡,可謂是皇恩浩蕩,新城(今山東桓台縣)人,是清初時最為傑出的大詩人。

  王士禎出生在一個世代官宦家庭,祖父王象晉,為明朝河南省布政使,王士禎五歲入家塾讀書,六七歲時讀《詩經》,在順治七年的時候就去應童子試,並且連得縣、府、道第一,那可是相當於現在的小學中學高考狀元,順治十五年戊戌科考中進士,文名漸漸傳播開來。

  23歲時王士禎遊歷濟南,邀請在濟南的文壇名士,集會於大明湖水面亭上,即景賦秋柳詩四首,此詩傳開,名震大江南北,一時和作者甚多,當時被文壇稱之為「秋柳詩社」,從此聞名天下,後人將大明湖東北岸一小巷名「秋柳園」,就是指王士禎當年詠《秋柳》的所在。

  把手稿從箱子裡取了出來,和書上一對比,讓莊睿高興的是,這幾首王士禎的成名詩作,在手稿中都有,另外還有一些秦淮雜詩和小令,並且在有詩作的手稿中,都有印有鈴印,雖然對字畫所知不多,但是莊睿也知道,有款識的作品,其價格要比沒有款識的高出許多,只是讓莊睿汗顏的是,到現在他也沒認出這些印章上的名字寫的到底是什麼,究竟是何人所留,是否為王士禎的私章。

  王士禎的成就還不僅於此,在康熙四年的時候,王士禎升任戶部郎中,到京城為官。當時的京城才人墨客雲集,為王士禎施展才華提供了舞台,他在詩歌創作中提出「神韻」說,開一代詩風,有大量名篇傳世,他寫景的詩文尤其為人稱道,所作小令中的「綠楊城郭是揚州」一句,被當時許多名畫家作為畫題入畫,康熙皇帝稱其「詩文兼優」,「博學善詩文」。

  康熙十七年王士禎受到皇帝的召見,「賦詩稱旨,改翰林院侍講,遷侍讀,入仕南書房」,成為清代漢臣由部曹充詞臣的第一人。

  莊睿經常看一些歷史傳記,他知道,南書房可是清代皇帝文學侍從值班的地方,清代士人視之為清要之地,能入則以為榮,有時還秉承皇帝的意旨起草諭旨詔令,康熙皇帝還下詔要王士禎進呈詩稿,這在當時是十分罕見的殊榮,王士禎當時在朝中的風頭一時無兩。

  王士禎博學好古,能鑒別書、畫、鼎彝之屬,精金石篆刻,詩為一代宗匠,與朱彝尊並稱,其書法高秀似晉人,備受後人推崇,王士禎早年詩作清麗澄淡,中年以後轉為蒼勁,擅長各體,尤工七絕。

  而且這個人還非常的愛才,在康熙朝時王士禎繼錢謙益而主盟詩壇後,成為清初文壇公認的盟主,一時間,詩壇新人、文壇後輩到京城求名師指點作品,往往首先拜見王士禎,如能得其一言片字褒獎,就會聲名鵲起。

  莊睿在書中還看到一個很有意思的典故,當年的蒲松齡是個落拓不第的文人,空有滿腹學問,但是卻不被人賞識,著名的《聊齋誌異》寫出來以後,沒有辦法被世人認識,無奈之下,蒲松齡就找到了王士禎。

  王士禎看過初稿以後,對蒲松齡的《聊齋誌異》大加讚賞,寫了許多評注將初稿還給了蒲松齡,還贈詩蒲松齡:「姑妄言之妄聽之,豆棚瓜架雨如絲.料應厭作人間語,愛聽秋墳鬼唱詩。」由此可見王士禎對蒲松齡的提攜厚愛。

  為了讓《聊齋誌異》出版,王士禎在該稿上大書「王阮亭鑒定」,使得各家書坊爭相求索書稿,以刊刻《聊齋誌異》為榮,當時的名流稱讚此事:「國家文治軼千秋,扢雅揚風,巨公踵出,而一代正宗必以新城王公稱首。」

  王士禎生平的作品基本都出版保留了下來,從康熙年到民國,都有出版,而莊睿手上這本,居然是用毛筆手寫的《香祖筆記》,並且有極大的可能性是當初王士禎親筆手稿,如果是王士禎手跡,那可就真是一字千金了。

  要知道,王士禎的詩作雖然後人所知甚多,但是其書法手跡卻是傳世量極少,國內曾經有家拍賣行拍出過王士禎的《處世手鏡暨稿件冊》,僅為幾頁書稿,最後成交價就高達157人民幣萬之巨。

  當然,此時的莊睿對於這些都還是一無所知,不過通過這些資料,他心裡也有點底氣了,就憑王士禎身為康熙皇帝時的文壇領袖這個身份,所留下來的手稿,怎麼著也不止兩萬塊錢吧,退一步說,就算是王士禎後人手書的,那也算得上是古籍善本。

  莊睿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回上海的時候要把這手稿帶過去,讓德叔鑒定一下,如果是真的,就委託德叔拍賣出去,對於莊睿而言,這手稿的最大作用已經被自己發掘完了,當然要將其經濟利益利用起來,畢竟買這手稿的兩萬塊錢,可是佔據了莊睿現在三分之一的身家。

  鑽出暖和的被窩,小心的把這手稿放回到樟木箱之後,躺回床上,莊睿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自己可以吸取這些書法中的靈氣,是不是也能吸取到別的古玩中的靈氣呢?畢竟這兩件東西都來的很偶然,對聯是爺爺的遺物,而得到這手稿卻是全憑自己的運氣,如果那位老太太在別的店舖裡將手稿拿出來,估計也輪不到自己去買了,莊睿可不相信那些專門做古玩生意的人,會像劉川一樣認為這只是本破書。

  「有了這種能力,自己是否可以去做些什麼呢,做個字畫鑒定師?自己可是連篆字都不認識,用透視去看即開型彩票?那要是現場被抓住,指定被送去解剖了,難不成這異能就只能去偷看女人身體?」

  莊睿一時腦子裡有些混亂,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對於他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且不說眼中靈氣升級了,就是一次花出兩萬塊錢的巨款,對平時兜裡最多揣著幾百塊錢的莊睿來說,那也是生平第一次。

  「對了,像曾老太太這樣有寶不識的人還有很多,我可以低買高賣,從中漁利啊……」。

  莊睿腦中一亮,給自己下了一個二道販子的定位,他卻不知道,如今生活水平日益提高,古玩行逐漸升溫了起來,各種贗品、仿品、瞎貨充斥著市場,北京紫禁城裡面的那幾位專家教授,都不敢言說自己沒有打過眼。

  俗話說:無知者無畏,莊睿同學帶著找到了生活目標的幸福感覺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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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偶遇

  接下來的幾天裡,莊睿又去了幾次古玩市場,目的自然是還想碰碰運氣,看是否能再遇到個可以吸收靈氣的物件,只是臨近過年,又連著下了一個多星期的大雪,古玩市場內的許多店舖都關門歇業了,準備過完年後再營業,就連平時那些出散攤的人都不見蹤影了。

  莊睿倒是碰見有一家開門的店舖,店主也是熱情有加,只是在看了那幾本店主所謂的張旭草書真跡後,莊睿簡直就是哭笑不得,就是不使用眼中靈氣,他都能看出來是假的,丫要是真的,這店主不早就去雲龍山莊買別墅了,還大冷天的在這裡廝混?難道自己長得就那麼像傻子嗎。

  一氣之下,莊睿乾脆也不出去了,跑到新華書店買了許多古玩鑒賞類的書籍,每天不是看書,就是在家裡熟悉眼中靈氣。

  這些天經過數次的實驗之後,莊睿發現,目前眼中靈氣最遠可以達到身體二米處的地方,並可以穿透一公分左右厚度的玻璃和木頭,只是對於鐵器金屬和石頭礦產類物品毫無反應,不過莊睿相信,隨著靈氣的增加,眼睛可透視的物體也會逐漸的增多的。

  前幾天的時候,劉川每天都要來騷擾莊睿一番,不過最近好像家裡給他介紹了個對象,這五、六天倒是來的少了,看到別人家裡都在忙忙碌碌的置辦年貨,莊睿越發顯得清閒了。

  「小睿,別整天悶在家裡,出去轉轉吧,對了,你去超市買點對聯和「福」字回來,後天就是年三十了,也該貼上了。」

  莊母來到兒子的房間,心中暗自歎了口氣,雖然兒子為人比較穩重,很少去一些迪廳酒吧什麼的,不過以前回家後還是很開朗的,每天都出去找同學玩,但是這次受傷之後變得沉默了許多,每天就悶頭在家裡看書,這也讓莊母平白擔了許多心思。

  「知道了,媽,我這就去,要不然咱們把我爺爺留下的那對聯掛上?」

  莊睿笑著開玩笑道,他早就把那幅對聯的來歷和價值告訴母親了,莊母也沒說什麼,只是讓他小心保管好而已,在莊母的心裡,那幅對聯的實際價值,遠遠趕不上心中對老人和丈夫的那一份念想。

  莊睿穿上大衣,戴好帽子,剛要出門,就遇到莊敏帶著女兒回娘家了,不消說,聽到舅舅要去商場,小丫頭那可是使勁的往舅舅懷裡鑽,莊睿無奈,只能抱著外甥女一起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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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大型超市進入到彭城之後,許多傳統賣場都被逼得改換門庭,紛紛做起超市來,不過這樣一來,老百姓倒是方便了很多,東西便宜了不說,幾乎是個小區,家門口就開著超市,莊睿家不遠的地方也有個超市,並且規模很大,是深圳一家大型連鎖超市在彭城開的分店,生意很是不錯,大雪天的連外面都擠滿了進進出出的人。

  抱著小丫頭,隨著擁擠的人群慢慢走進了超市,莊睿在這吵雜的環境之中,心頭卻是無比的寧靜,並且有一種溫馨的感覺,也許這就是生活,油鹽醬醋,平平淡淡。

  「舅舅,舅舅,我看見流氓舅舅了……」。

  小囡囡趴在莊睿的肩頭,兩隻小手拚命的搖晃著,嘴裡還不停地喊:「流氓舅舅,流氓舅舅。」,引得人群紛紛向這邊看來。

  「囡囡,在家裡喊流氓舅舅,到外面就不要喊了……」。

  莊睿心中大汗,順著囡囡的小手看去,一道能殺死人的目光正死死的盯向他這邊。

  「流氓,你小子怎麼跑這來了,這幾天你不是忙著相親嗎,怎麼著,買禮品去看丈母娘?」。

  莊睿抱著外甥女向劉川處擠了過去,卻是沒有注意到劉川正在給他擠眉弄眼。

  來到劉川身邊莊睿才發現,在劉川旁邊還站了兩個年輕的女人,讓莊睿尷尬的是,懷裡的小囡囡見了熟人,興高采烈的喊道:「流氓舅舅好。」不用問,上行下效,旁邊那兩位肯定知道囡囡這叫法是莊睿教的。

  「咳咳,那啥,雷蕾,我都說莊睿肯定不認識你了吧,我給你介紹下,這是我們的小公主囡囡,是莊睿他閨女啊。」劉川板起臉,裝作沒聽到小囡囡的話,一本正經的給身邊的女孩介紹道,還不忘損莊睿幾句。

  「你好,別聽劉川亂說,這是我姐的小孩……」,莊睿笑著打斷了劉川的話,看向那個叫雷蕾的女人,心裡不禁讚了一聲。

  雖然這個女人相貌只是中上之姿,不過呈小麥色的臉上,充滿了陽光般的健康美,足有一米七的身高,站在身高體壯的劉川旁邊也是毫不遜色,雖然冬天穿的衣服比較多,還是能看出女孩傲人的身材,想必平時很注重運動。

  聽劉川說話的意思,自己應該是認識雷蕾的,只是莊睿腦中對這個女人實在是沒什麼印象。

  「雷蕾?雷蕾,哦,你不會是眼鏡妹吧???」,莊睿想起初中時一個女同學的名字,不由吃驚的喊道。

  莊睿所說的眼睛妹的確是他們初中時的同學,當時扎個馬尾辮,帶著個厚厚的近視鏡,在班裡很是不起眼,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轉學走了,是以印象也不深,莊睿記憶力好,聽到名字後就回憶了起來,不過他也實在無法將眼前這青春靚麗的女孩與當年那個醜小鴨聯繫在一起。

  莊睿之所以還記得這個名字,是因為那時候劉川剛看了周星馳演的電影逃學威龍,正義感過剩,教訓了幾個整天在班裡喊雷蕾四眼的男同學,因為這事,劉川上課的時候可是蹲了好幾天的馬步,因為他老爸在劉川的屁股上實驗了一下鞋底的硬度。

  「你們兩個人當初眼睛可是長在額頭上的,哪會注意我這樣的女孩,莊睿,以前看你滿老實的,原來說話也挺貧的……」。

  雷蕾其實不知道,莊睿在上初中那會是蔫壞,有啥事情都是他出主意,劉川打衝鋒的。

  「這位是?!」。

  莊睿看向雷蕾的同伴,卻是呆住了,要說老同學雷蕾的變化讓莊睿有些意外,那雷蕾的同伴卻是讓莊睿吃驚了,工作在時尚之都的中海,算是見慣了各類白領麗人的莊睿,也忍不住失神了幾秒鐘。

  和雷蕾健康充滿活力的形象有些不同,這個女人的相貌堪稱絕色,白皙的皮膚,纖細的眉毛,微挺的鼻樑,一頭烏黑長髮高高挽起盤在頭上,使得她的粉頸看上前更顯得修長,憑添了幾分高貴與冷艷,身材比雷蕾還要略高一分,束腰的連體皮衣,更是將其凹凸有致的身材顯露無疑,如果這個女人換一身晚禮服的話,莊睿肯定會以為這個吵雜的超市正在舉辦著豪門酒會。

  不能否認,莊睿在那幾秒鐘的時間內,確實動過用靈氣一探幽徑的想法,只是莊睿發現,在對方那雙動人的眼睛裡,隱約帶有一種寒意,似乎還有些不屑?

  莊睿兒時父親就過世了,從小就對別人目光有些敏感,此刻他下意識的感覺到,這個女人並不是很好相處,是以也沒有表現出過分的熱情,只是笑著對其點了點頭,強自把那種驚艷的感覺壓在心中。

  秦萱冰看著面前這個相貌穿著都算是比較普通的男人,心情非常不好,自己本來就是在香港被一幫蒼蠅煩的實在受不了,才沒告訴家裡,偷偷的跟著好朋友雷蕾來內地過年的,就是想躲避那些整天自我感覺良好的公子們的糾纏,可是面前這個男人的眼神,又讓她想起那些討厭的公子哥們,是以秦萱冰在回視莊睿的時候,表情很是冷淡。

  「木頭,這位是秦小姐,香港人,雷蕾的朋友,來內地旅遊的……」。

  劉川給莊睿介紹道,其實他對這個女人也很是不爽,雖然長相很漂亮,但是冷的像塊冰一樣,最讓他難以忍受的是,老爸給自己介紹了個女朋友,還是以前的初中同學,自己對雷蕾是挺滿意的,可是這幾天每次約會的時候,雷蕾身邊都帶了個冰塊加電燈泡。

  「好了,雷蕾,這裡太擠了,咱們還是走吧。」

  秦萱冰看著擁擠的人流,皺了皺眉頭,她以前在香港購物,都是去的專賣店,並且有專人招待,實在是有些不習慣眼前的這種場面,早知道就呆在雷蕾家裡不出來了。

  「過年嘛,人多才有氣氛,習慣了就好了,買完東西咱們去莊睿家裡吃飯,木頭,你小子歡迎嗎?」

  劉川其實今天帶她們兩個來這裡購物的意思,其實就是準備中午去莊睿家裡吃飯的,這貨心裡還有個想法,木頭配冰塊,自己還能甩掉個電燈泡,一舉兩得啊。

  「歡迎老同學啊,就是廟小,不知道幾位是否賞臉。」

  莊睿自然不會駁劉川的面子,只是在說話的時候淡淡的看了秦萱冰一眼,他能感覺到對方的冷淡,只是禮貌性的邀請了一下。

  「好啊,好啊,漂亮阿姨去我們家吃飯吧,外婆燒的菜可好吃了……」,囡囡喜歡熱鬧,高興的拍起小手。

  雷蕾有些為難的看著秦萱冰,她的性格比較直爽,看到莊睿也挺高興的,按照彭城這邊的規矩,別人請你去家裡吃飯,那肯定是當做貴客招待的,只是秦萱冰的性格比較淡漠,雷蕾怕她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

  「我隨便。」

  沒想到秦萱冰並沒有拒絕,淡淡的說道,其實她並不想去陌生人家裡做客,不過這次來彭城,已經給雷蕾添了許多麻煩,要是自己不去的話,恐怕雷蕾也會拒絕對方的。

  「好了,買了東西抓緊走吧,這也太擠了點。」

  劉川先是給莊母打了個電話,告訴莊母一會有幾個朋友去家裡吃飯,然後幾人向購物區走去。

  秦萱冰雖然給莊睿的感覺像是拒人於千里之外,不過對小囡囡倒是喜愛有加,沒多大功夫,購物車裡就堆滿了買給小囡囡的衣服食品和許多玩具,還有一個芭比娃娃,加起來都有二千多塊錢的東西了,莊睿身上沒帶那麼多錢,幾次想把給囡囡買的東西拿出來,都被雷蕾制止了。

  「有姦情啊,你小子怎麼發展的這麼快?老實交代啊。」

  趁著雷蕾推著購物車裡的囡囡走在前面,莊睿一把拉過劉川,低聲問道。

  劉川笑的一雙眼睛都瞇了起來,說道:「嘿嘿,哥們有魅力唄,沒辦法啊,我就帶了她去寵物店呆了一天,人家說我有愛心,又踏實,不過哥們也沒忘了你啊,旁邊那個不就是給你準備的。」

  其實劉川自己也有些納悶,哥哥雖然長的高大威猛,可也沒到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程度啊,為什麼雷蕾好像對自己瞭解蠻多的呢。

  「你看中了兩個一起收,我沒興趣。」

  莊睿沒好氣的回答道,那女人漂亮是漂亮了,可是也太冷淡了點,外面本來就是零下幾度天寒地凍的,要是把這女人放在家裡,估計房間裡的氣溫都要下降幾度,不過可惜了那相貌身材,好像某人在某個時間,似乎曾經想動用某些手段……

  出來的時候是劉川買的單,只是買給囡囡的那些衣服玩具卻在秦萱冰的堅持下,單獨拿出來由她的付的帳,幾個人把大包小包丟到劉川車上,向莊睿家開去。

  剛進家門,沒等劉川的大嗓門開始嚷嚷,莊敏就從廚房裡面走了出來,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的樣子,也沒顧得上招呼雷蕾等人,就對莊睿說道:「小睿,媽剛才摔了一跤,傷到腰了,說什麼都不願意去醫院,你和大川兩個去勸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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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氣妙用

 莊母在接到劉川電話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快11點鐘了,加上劉川也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整天對自己「乾媽乾媽」的喊著,莊母早把他當兒子看了,聽說一會要帶女朋友來家裡吃飯,自然是非常重視,連忙喊了莊敏去廚房做飯,好在馬上要過年了,家裡準備了許多不常買的菜,隨便也能做出十來樣,倒是不會讓客人覺得失禮。

  俗話說忙中出亂,莊母洗菜的時候有些著急,把一些水濺到了地上,又一不小心踩了上去,腳一滑就摔倒在了地上,莊母也是年近60的人了,身子骨不比年輕人,當時站起身來後,就感覺得腰部疼痛難忍,身體都不能挺直了,就連喊莊敏的時候,聲音稍微大一點,都會感到腰部的疼痛在加劇。

  莊母退休前一直都是中學老師,年輕的時候由於備課和批改作業的關係,需要長時間伏案工作,腰肌和頸椎一直就有些大大小小的毛病,也曾經去醫院檢查過,經醫生的診斷是輕微慢性腰肌勞損和頸椎疾病,還有因為寫黑板需要抬高手臂而造成的頸背部筋膜炎及肩部旋轉肌肌腱炎,每到下雨陰天的時候就會感覺到腰背酸痛,只是莊母素來性子要強,從來也沒給兒女們說過這些,可是今天這一摔,本身的老毛病也復發了,頓時痛的連路都不能走了。

  「雷蕾,秦小姐,你們先坐會,姐你招呼下客人,雷蕾是大川的女朋友,我去看看我媽去。」

  莊睿聽姐姐這麼一說,著急了,也顧不上招呼客人了,把囡囡往老姐懷裡一塞,扭頭就往莊母的房間走,劉川自然也是跟過去了,倆人心裡盤算著,莊母要是還不願意去醫院,那就把人架去。

  「大川,本來想給你們做頓好吃的,乾媽年齡大了,唉,身子骨不爭氣了,你女朋友呢,快出去招呼著,別讓人家感覺咱們沒禮貌……」。

  莊母躺在床上,只是說了短短的幾句話,額頭上就出現豆大的汗珠,想必是在強忍著腰間的疼痛,有醫學常識的人都知道,急性腰肌扭傷,就連咳嗽或者說話都會使得疼痛加劇的。

  劉川的眼淚刷的一下就流出來了,要知道從小到大,一旦犯了錯老爸要揍他的時候,他可都是在莊母這裡避風頭的,待他和親兒子沒什麼兩樣,劉川一步搶到床頭,比莊睿這當兒子的還急。

  「乾媽,別說了,咱們先去醫院。」,劉川說著就抓住莊母的手臂,要往身上背。

  「哎呦……疼……」

  「大川,別動,讓我媽躺下……」。

  就在劉川抓著莊母的手臂往上提的時候,一股劇烈的疼痛從腰間傳出,莊母的臉都痛的有些變形了,莊睿在一旁看的清楚,連忙制止了劉川的魯莽行為。

  這下連莊睿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一動就疼,根本沒法把莊母背上車,莊睿知道媽媽一向都是個很要強的人,從小帶著姐弟倆吃了那麼多苦,從來都沒有說出口過,現在疼的全身發顫,額頭上全都是冷汗,莊睿的眼淚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木頭,你看著咱媽,我去請個醫生去。」

  劉川也不擦眼淚,扭頭就往外走,聽到他好像和雷蕾說了句什麼話,過了一會就聽到樓下汽車發動的聲音。

  「兒子,別急,沒事,給大川打個電話叫他回來,大過年的去哪找醫生啊,媽這是老毛病了,桌子上有瓶紅花油,你拿過來幫媽擦一下就好了。」看著兒子站在床頭流眼淚,莊母小聲說道,聲音裡透著一股虛弱。

  「外婆,給你小龍人糖吃,吃完了就不疼了……」。

  小囡囡不知道什麼時候鑽進了屋子,手裡拿了一把糖塊,帶著哭腔說道,舅舅和外婆的樣子把她嚇壞了。

  「紅花油,止痛……」,莊睿腦子裡好像想到了什麼。

  「對了,我在火車上用眼睛看自己的手臂的時候,好像被壓的酸麻感覺一下就消失了,不知道能不能幫媽媽減緩下疼痛啊。」

  莊睿頓時感覺到眼前一亮,連忙對莊母說道:「媽,我差點都忘了,從中海回來的時候,德叔給我帶了點特製的跌打損傷藥,說是個老中醫熬製的,對跌打損傷有奇效,你等等啊,我這去拿。」

  莊睿匆匆走回自己的房間,轉悠了一圈後又回到母親房間,他剛才之所以那樣說,是怕萬一靈氣有效用,母親問起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難不成說自己有特異功能?

  「媽,您翻個身子趴在床上……」。

  莊睿幫母親翻過身子,把衣服推了上去,將腰部露了出來,肉眼都可以看到,在腰部脊椎處有一塊紅腫高高的鼓起,莊睿把桌子上的紅花油拿到手裡,倒了一點在手心裡後,雙掌猛搓,感覺到有股熱勁了,連忙按在莊母的腰上,一股熱力透過肌膚傳入到莊母的身體當中。

  同時,莊睿把眼中的靈氣也全部都調動了起來,一片橘黃色的光芒在莊睿眼中閃過之後,靈氣隨著他的眼神接觸到了莊母背後紅腫的腰部,此時莊睿可是顧不上什麼靈氣消耗了,就是眼中靈氣完全消失,那也比不上母親的健康重要,當靈氣接觸到莊母后腰的皮膚之後,就像是一盆水潑在了貧瘠的土地上,靈氣迅速的滲透的進去。

  「小睿,好熱,咦?怎麼又變涼了……」。

  莊母只感覺到先是一股熱氣接觸到腰部,但是馬上又感覺到一股冰涼的氣息進入到了皮膚當中,而腰間的疼痛隨著這股涼氣的游動,正在逐漸的緩解著,短短幾十秒鐘過後,莊母就感覺到疼痛似乎全部都消失了。

  進入到身體內的這股涼氣在腰間停留了一下之後,順著脊椎繼續向上遊走,所到之處,好像血液的流通都加快了許多,莊母沒有看過武俠小說,否則的話,她就會感覺到現在身體的情形,和武俠小說中打通身體關節穴道有些相像了。

  靈氣遊走到了頭部,莊母猛的打了個寒顫,只覺得頭髮像觸電似地根根豎起,又像是吃了長生不老人參果,渾身十萬八千個毛孔全部張開,頭腦清明,腰間的疼痛早已不翼而飛,一種無法言喻的舒適感覺在莊母心頭湧起。

  反觀莊睿,此刻卻是淚流滿面,不是因為難受,而是他眼中的靈氣幾乎消耗掉了三分之二,早已沒有感受過那種鼻子上像是挨了一拳的感覺,此刻又回來了,眼中刺痛無比,不過還好,可能是由於靈氣升級為黃色的原因,即使眼中現在只剩下了三分之一的靈氣,比之還是青色靈氣的時候,在數量上還是要高出一些,質量上更是遠遠超出。

  「咦,完全不痛了,小睿,你德叔給你的什麼藥啊,效果這麼好,媽以前上班時留下的病根好像都好了,對了,大川他媽的腰也不好,你找個時間去送點藥去吧,咦,你這孩子,媽都好了,你還哭什麼……」

  莊母回過頭來,只見莊睿正淚流滿面的坐在床邊。

  「送藥?再來這麼一次的話,恐怕自己就要送命了……」,莊睿這次卻不是因為眼睛的疼痛而流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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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聚會(上)

 「媽,那藥很珍貴的,德叔就給了我一點兒,都給您抹上了,乾媽那邊等我回到中海之後,再問德叔要點吧。」

  莊睿也不知道母親有沒有起疑心,自己都沒聽說過有這麼靈驗的藥,只能順口胡謅了幾句。

  站起身來,走到洗手間去洗了把臉,等莊睿回到客廳的時候,莊母已經從房間出來了,看樣子腰部的傷是完全沒有問題了,這會正笑瞇瞇的抱著外孫女和雷蕾秦萱冰兩人說話呢。

  讓莊睿有些意外的是,剛才還冷若冰霜對自己愛理不理的秦萱冰,此刻卻表現的很得體,臉上也帶著淡淡的笑意,心下不由暗歎,女人真是難以捉摸的動物。

  「小睿啊,去給大川打電話,別找醫生了,這大冷的天,馬上又過年了,去哪裡找醫生啊,快去打,叫他回來吃飯。」看到莊睿,莊母立刻說道,不過話音未落,「咚咚咚」的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莊睿剛打開門,劉川就急匆匆的闖了進來,一眼看到正和自己准女友談笑風生的莊母,不由得愣了一下,他一時間沒搞明白,剛才還痛的說不出話來的莊母,這會兒怎麼像沒事人似地,倒是莊睿看見在他身後還有個人,連忙將來人讓到了屋裡。

  劉川也清醒了過來,先給他帶來的人讓了個座,臉上帶著疑惑問道:「乾媽,您的腰不是扭到了嗎,怎麼就好了?呸……呸,看我這烏鴉嘴,好了是應該的,對了,乾媽,這是王哥,我爸的同事,你腰上的傷讓王哥再看看吧。」

  「沒事了,大川,就是不小心扭了一下,小睿從上海帶了點特效藥過來,擦過就好了,大過年的,你麻煩小王幹什麼啊,小王,不好意思啊,還沒吃飯吧,在這裡吃頓便飯吧。」

  莊母放下懷裡的外孫女,招呼莊敏上菜,不過劉川爸爸的同事說什麼也不願意留下來,說是家裡還有事,也沒讓劉川開車送,莊睿連忙拿了兩條剛從超市買來的煙塞給王哥,將他送下了樓。

  「你小子,王哥不會是法醫吧?整天對著屍體的那種?」

  一上樓,莊睿就把正和雷蕾黏糊的劉川拉到自己房間,沒好氣的問道。

  「法醫怎麼了,王哥也是醫學院畢業的,手上的活不比大醫院的醫生差多少,我這還要改天專門去謝人家呢,你小子還不領情,對了,你那是什麼藥,效果這麼好啊?我媽也老是念叨腰痛,你回頭給我拿上點,我回家給我媽用去。」

  敢情劉川也惦記上莊母口中說的特效藥了,這人雖然性格衝動,但是很有孝心,莊睿不在的時候,莊母有什麼事情,如果他姐夫走不開,都是劉川來幫忙的。

  「藥都用完了,那藥是一個老中醫熬製出來的,過程很複雜,我來的時候德叔就給了我一點,剛才都用了,不過沒事,過倆月我回中海再去求點,到時候我給乾媽送來。」

  莊睿無奈的說道,謊話還是要繼續編下去,一來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太過於詭異了,二來劉川這小子心直嘴快,這事要是告訴他的話,恐怕過不了幾天,地球人都知道了。

  至於幫劉母治腰病,莊睿也想好了,等自己眼中的靈氣得到補充後,就給劉母去「送藥」。

  只是帶有靈氣的那些古籍善本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莊睿也是運氣好才得到了這幅對聯和手稿,下次還不知道是否能有這麼好的機會呢,是以莊睿才會說要等回到中海之後再去求藥,按他心裡的想法,,通過德叔去結識一些藏家玩友,應該有機會從那些人手中的藏品裡吸取靈氣的。

  「莊睿,大川,出來吃飯了,你們倆壞小子在屋裡嘀咕什麼呢,快點。」

  莊敏推開莊睿房間的門,喊這兩個弟弟出去吃飯,以前這倆小子躲在房間裡的時候,總歸能憋出一些讓人哭笑不得的壞主意,莊敏自然是很瞭解自己這個看似老實的弟弟真實秉性的。

  平時家裡就莊睿母子兩人在,比較冷清,現在來了這麼多人,倒是有些過年的氣氛了,不過莊母今天的表現讓莊睿和劉川有些不解,一向都很慈祥的莊母,在飯桌上表現出來的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一面,穿著打扮都和往常一樣的莊母,在舉手投足之間,居然顯露出一種貴氣,而雷蕾和秦萱冰兩人,舉止間也帶有一絲矜持,有如豪門名媛一般,搞得劉川和莊睿這頓飯吃的很是彆扭。

  莊睿頭上的傷勢還沒有完全好,只是喝了點紅酒,劉川喜歡白酒,不過還要開車,也沒敢讓他喝,在莊睿有意的詢問下,眼睛妹這些年的去向終於是搞明白了,有些事情就連劉川都是第一次聽說。

  原來雷蕾的外祖父在那個動亂的年代,偷渡去了香港,經過二十多年的艱苦打拼,在香港也創下一份不算小的家業,也另外娶了一個妻子,不過在雷蕾外祖父的的內心深處,對於遺留在內地的老婆和女兒一直都很牽掛,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期的時候,他在香港娶的妻子去世了,於是就興起回內地尋親的念頭。

  而雷蕾的媽媽後來嫁給了一個警察,剛好是劉川老爸的同事,當然,在他們初中的時候,並不知道這些關係,後來雷蕾的外祖父找到了雷蕾的媽媽,知道自己在內地的妻子也已經去世之後,就想把女兒和外孫女接到香港去,雷蕾的媽媽拒絕了,不過為了讓女兒得到更好的教育,就把雷蕾送到了香港,這也是當年眼睛妹轉學失蹤的原因。

  這些年雷蕾每年都會回彭城一次,只不過來去匆匆,都是看了看爸媽就回香港了,去年雷蕾在香港大學畢業之後,進入到外祖父的珠寶公司實習了一段時間,這次回來,卻是為了考察大陸市場珠寶業的行情,會在內地停留的時間長一些,這才特意趕回彭城陪父母過年的。

  而秦萱冰是雷蕾到香港後在學校認識的第一個朋友,也是雷蕾最好的閨中姐妹,這次是得到雷蕾的邀請,來內地感受一下過年的氣氛,好像在生意上與雷蕾還有一些合作,只是兩人都沒有多說,她們兩個自然不會在外人面前說起秦萱冰是為了躲避麻煩才跟著雷蕾來到內地的。

  牽掛女兒終身大事的雷蕾母親見縫插針,這回來還沒幾天,就給雷蕾安排了好幾次相親,不過雷蕾都沒什麼感覺。

  就在雷蕾快不耐煩的時候,老爸又介紹了個同事的兒子給她認識,兩人一見面,雷蕾就認出了劉川,心中對這個初中時調皮搗蛋的同學,印象還挺深刻的雷蕾就先答應了下來,沒想到兩人在一起處了幾天,感覺還挺合拍,特別是劉川這個大男人偶爾透露出來的那麼一絲溫柔體貼,居然得到了雷大小姐的青睞,就連劉川心裡都有些不大相信,自己居然這麼容易就俘獲了美女的芳心。

  ********************

  「雷蕾,你回來準備考察什麼項目?讓大川陪你去跑跑,彭城這些年的發展很不錯的,有什麼業務也可以考慮在這裡開展,你現在是港商了,也要拉動一下內地的經濟發展啊。」莊睿給雷蕾和秦萱冰倒了一杯茶,開玩笑的說道。

  吃過了午飯,莊母和莊敏去哄囡囡睡午覺了,幾個年輕人都坐在沙發上閒聊著,馬上過年了,這段時間所有人都是一年中最忙,但也是最空閒的時候。

  「我外公經營的是金銀首飾,在香港開了幾家不算很大的店舖,這幾年的生意不是很好,所以就想向珠寶翡翠類產品發展,不過在香港這類產品基本上都被幾家比較大的珠寶行壟斷了,而大陸這些年經濟發展的很迅猛,所以外公就想調整公司策略,將經營重心慢慢的轉回到內地來,我只是個小卒子,來探探路的。」

  雷蕾說道這裡,停頓了一下,用手將額前的發縷順到耳後,看了一眼劉川,接著說道:「對了,莊睿,聽大川你現在是在中海工作是嗎,那裡是我們考察的重心,到時候去中海,你可是要招待我們的啊。」

  雷蕾外公的公司現在的情況的確不太好,這幾年國際黃金價格上漲,香港經濟受挫,市民的購買力下降的很厲害,所以開發內地市場就成為了重中之重,雷蕾這次回來身上的擔子很重。

  莊睿現在對珠寶首飾什麼的並沒有興趣,聞言開玩笑的說道:「原來雷大小姐是香港資本家啊,去了中海一定要找我,不過陪在你身邊的男士如果不是大川的話,我可是不接待的啊。」

  「不用麻煩莊先生的,我們在中海有分公司。」

  坐在雷蕾旁邊一直聽多說少的秦萱冰突然淡淡的說了一句,倒是讓莊睿有些尷尬,你們在中海有分公司還找我這小人物幹嗎,他卻不知道,秦萱冰所說的我們,和雷蕾卻是沒有什麼關係的。

  劉川也看出秦萱冰似乎有些針對莊睿,連忙岔開了話題,道:「雷蕾,你難得回來一次,乾脆明天我們組織一下初中同學聚會怎麼樣?」

  「初中聚會???」雷蕾和莊睿一下都愣住了,他們沒想到劉川居然提出這個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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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聚會(下)【二合一章】

 初中畢業至今已經有七、八年了,在初中的時候,莊睿和劉川的行事頗有點特立獨行,那會在學生當中流行什麼好玩的,肯定是這倆小子帶動全班甚至全年級玩起來,只不過莊睿的學習成績非常好,而劉川在初中三年一直都是老師和家長口中的反面教材。

  那時候的學生,思想還是比較純潔的,相互間的交往沒有那麼多的功利心,不像現在的學校,從小學開始選班幹部,就要先對比一下,看誰的家長官大有錢地位高,學生之間的攀比之風相當嚴重。

  相比學習緊張的高中生活而言,初中還是給莊睿和劉川留下了不少美好的記憶,莊睿高中畢業之後在上海讀大學,和以前的初中同學幾乎都沒了來往,此時聽到劉川的提議,心中也很想見見當年的同學們。

  雷蕾是初三轉學去的香港,大家都知道,在90年代初期,香港人幾乎是不會說普通話的,很多香港人連聽普通話都很吃力,而內地人去到香港,如果不會說白話(就是粵語),那肯定是寸步難行,雷蕾剛到香港的時候,在學校裡由於語言不通,也沒有什麼朋友,自然是無比懷念在彭城的生活了,此刻聽到劉川一說,也是馬上就心動了起來。

  「流……呃,大川,」,莊睿喊劉川的綽號習慣了,還真的有點難改過來。

  「初中那會的同學,除了幾個後來高中和咱們在一個學校的,其他的基本上都沒有來往了啊,怎麼召集人聚會啊,你小子有辦法?」。莊睿有點疑問,很多同學都七八年不見了,恐怕見了面都認不出來吧。

  「這不是廢話嗎,哥哥我可是地頭蛇,三年前我們就聚過一次了,他們的聯繫方式我這都有,對了,上次你在中海回不來,我不是打電話告訴過你嗎。」

  劉川倒不是說大話,他高中沒考上大學之後,就開始在社會上廝混,出了學校的大門進入社會,講究的就是個社會關係和人脈,劉川的寵物店開了才幾年,就賺了一筆在彭城來說不算少的資金,這也和他為人義氣,愛交朋友是分不開的,彭城就這麼大,而且以前讀初中的那些同學也基本都在一個區,一來二去的又聯繫上了。

  同學中有混的好的,也有不如意的,平時偶爾也能相互幫點小忙,所以劉川在幾年前組織了一次聚會,要說論處世和人際關係,莊睿比劉川還真是差了許多。

  劉川這麼一說,莊睿想起來了,幾年前還真是有這麼一檔子事,只不過自己那會在中海讀書,學習比較緊張,也沒多重視初中同學的聚會,早就忘在腦後了。

  「大川,後天就是年三十了,年前聚會恐怕是來不及了吧……」。

  過年的時候從大年初一到初五,都要去親戚朋友家裡拜年的,如果安排在年後聚會,那最起碼要到初五以後了,可是自己在彭城過完年後,還要和秦萱冰去另外幾個城市考察市場,估計就趕不上這次聚會了,是以雷蕾臉上帶了點遺憾的表情。

  劉川眼珠子轉了轉,這可是彰顯自己能力的機會,暗自在心中盤算了一下,後天年三十,要是年前聚會只能安排在明天了,初中同班同學有38個人,去外地上學的有十幾個,不過畢業之後大多都回來工作了,留在外地工作的,現在應該也是在彭城過年,和自己一直沒斷了聯繫的大概有十七八個人,讓他們再聯繫幾個,估計能來二十多個人吧,關鍵就在於這些人明天有沒有時間。

  「你們不用管了,我來安排吧,明天中午咱們聚會。」劉川盤算了一下,心理感覺差不多,於是開口說道。

  劉川這些年倒也不是白混的,做事情很有條理,先是打電話到酒店訂了幾桌位子,然後翻起不知道從身上哪裡摸出來的通訊錄,就開始打起電話來,沒到半個小時,倒是找到十來個人,五個男同學和七個女同學,報了酒店的名字之後,電話裡都答應了明天準時到,有幾個人還能幫助聯繫到別的同學,這樣一算下來,就已經有十七八個人了,還有幾個家裡沒電話的,劉川準備等一下開車去一一通知。

  「劉川,沒想到你人緣很好嘛,這麼多年了和女同學都有聯繫。」劉川剛放下電話,雷蕾就笑瞇瞇的問道,頓時讓劉川大為後悔,幹嘛給女同學打電話啊,讓那些哥們去通知不就完事了。

  「那啥……都是孩子他媽了,我都去喝過幾個人的滿月酒了,走吧,雷蕾,秦小姐,先送你們回家,我挨個的再去通知人。」劉川連忙岔開話題,義正言辭的說道。

  ********************

  「雷蕾,香港追你的人不少吧,從來沒見你和誰約會過,原來家裡藏了個青梅竹馬的男朋友啊,劉川人雖然是挺不錯的,可以也不是特別優秀的,你怎麼就真的看上他了啊?」

  躺在雷蕾房間的大床上,秦萱冰先前的冷艷一掃而空,有些促狹的說道,她心裡是真的有些不解,按說以雷蕾外公家族的勢力和她本身的條件,應該可以找到更加合適的男朋友的。

  「你知道我剛去香港時的樣子嗎?」雷蕾正在床頭玩著電腦,聞言轉過頭去,看著秦萱冰問道。

  「呵呵,那時候你帶著個厚厚的眼鏡片,穿著也很老土,班裡好多人都叫你大陸妹,是吧……」。

  雷蕾剛到香港的時候,就是插到秦萱冰所在的班級裡,那時的雷蕾連粵語都聽不懂,而班裡的人也聽不懂雷蕾的普通話,要不是秦萱冰從小跟著爺爺,會聽講普通話,她們也不會成為很好的朋友了。

  「是啊,我沒到香港的時候也是那個樣子的,班裡的人那會都叫我四眼妹,劉川那會在班裡挺橫的,許多人都怕他,不過他從來不會欺負別人,有一次把喊我四眼的一個同學打了一頓,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喊我四眼妹了……」。

  雷蕾回憶的說道,看得出那件事情對她日後的影響很大,或許劉川的形象在那會就印在雷蕾的腦中了。

  「我又不準備讓劉川養我,對了,倒是萱萱你,是準備讓王大少養,還是獻身給霍大少啊?他們要是知道你來了內地,肯定也會追來的。」雷蕾的話頓時讓秦萱冰惱羞成怒,兩人在床上打鬧起來。

  等到兩人都累的嬌喘不已才停了下來,雷蕾擔心明天自己去聚會,秦萱冰在家裡會無聊,於是問道:「萱萱,明天和我一起去參加同學聚會吧,對了,莊睿很不錯的,你也可以在內地多收一個裙下之臣啊……」

  「要死了你,說的那麼難聽,不去,我對那個男人才沒什麼興趣呢,看人的時候都是色迷迷的,對了,雷蕾,你發現沒有,那個莊睿的媽媽好有氣質啊,她不像是這種小戶人家裡出身的呀。」

  秦萱冰的話讓蕾蕾也有些奇怪,今天莊母在餐桌上所表現出的那種堪稱優雅的舉止,如果不是長期在一種良好的環境熏陶下,是絕對做不出來的,讓她們這些平時就很注重禮節的人都感覺到有些意外,在莊母面前,她們甚至有種面對家族長輩的感覺。

  雷蕾沒有再多說什麼,或許莊母是個有故事的人,但是莊睿顯然不是出生在什麼大富之家,以秦萱冰的家族背景,他和秦萱冰明顯是處於兩個世界裡的人,永遠不可能交集在一起,是以也沒有再要撮合二人的意思。

  **************************

  第二天中午不到11點,莊睿就被劉川拉到了聚會的酒店,按劉川的話說,他也是召集人之一了,自然要過來幫忙了,把莊睿扔到酒店之後,劉川就去接雷蕾了。

  等劉川再回來的時候,車上下來的只有雷蕾一人,這讓莊睿高興之餘又帶了點失落,他雖然不想在這寒冬臘月裡身邊還有個冰塊存在,不過如果距離她遠點,倒是可以遠遠的欣賞下,俗話說秀色可餐嘛。

  不多時,參加聚會的同學陸續到來,等到了12點開席的時候,居然來了31個人,除去幾個現在都沒有在彭城的同學,基本上在彭城的同學都到齊了,莊睿和雷蕾的出現,自然讓大家驚喜了一番,也讓久不在家鄉的兩人感覺到了濃厚的舊時同學情誼。

  一頓飯吃的很是熱鬧,在這中間,莊睿和劉川成了同學們聲討的對象,最讓眾人記憶深刻的是,這倆小子在剛上初一的時候就騙取大家錢財,兩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那會從大伙手中騙取不少零花錢。

  那個時候很多家庭裡都已經有了電視機,而家裡沒有電視的也經常去到別人家看,由於香港的電視劇大量進入到內地,也產生了最早的一批追星族,好像是莊睿出的點子,這倆小子把自己的過年攢的壓歲錢都拿了出來,跑到彭城小商品批發市場去進了一批貼畫,就是上面印著明星,可以黏貼在書本上的彩色小畫片。

  批發一整版上面有幾十個明星的貼畫很便宜的,也就是2塊錢左右,兩人把整版的貼畫剪開,分成單張在班裡吆喝了起來,每張按照明星受歡迎的程度和畫片大小賣到2毛或者5毛錢不等,並且沒錢用拿糧票換也可以,要知道,在那個計劃經濟的年代裡,糧票幾乎就可以當做錢用的,由於交易方式靈活多變,所以二人的貼畫那是大受歡迎。

  幾天下來貼畫就賣完了,不只是他們班,整個年級都在瘋傳他們的貼畫,並且出現了幾個應該是全國學生中年齡最小的二道販子,賣完後一統計,結果讓莊睿和劉川都是大吃一驚,才花了20多塊錢的本錢,居然賺了足足有三百多塊,比他們父母當時的工資都要高出很多。

  這個發現讓兩人是欣喜萬分啊,要知道,那會平時兜裡揣個幾塊錢都算是巨款了,平時學校組織郊遊的時候,父母也不過就給個五毛一塊的,這才幾天功夫就賺了三百多塊,頓時讓二人信心大增,可就在準備繼續進貨乘勝追擊的時候,卻被老師發現了,嗯,應該說是被劉川他媽媽發現了,結果自然是兩人屁股開花,執行者是劉川他老爸。

  被發現的過程也很偶然,是因為別的班的一個同學買了二塊錢的貼畫,由於資金不足,是賒賬的,說好了第二天給錢,可是沒給,然後劉川就出面威懾了一下,讓兩人沒想到的是,過了幾天之後,那同學的家長找到了學校老師,正好找的還是劉川的媽媽,雖然其目的是來還錢的,可是也讓兩人的行為暴露了。

  劉川父親的一頓好打,使得莊睿老老實實的考上了大學,不過劉川還是在幾年之後回到了改革開放的浪潮之中,至今劉川還在老爺子心情好的時候,抱怨他當年扼殺了自己的經商天賦呢。

  雷蕾自然也成了聚會的焦點,當年戴著厚厚眼鏡片的黃毛小丫頭,從現在眾人面前這個靚女身上,可是一點都找不到當年的影子了,那一身時尚而不張揚的打扮,恰到好處的淡妝,使得女同學們紛紛圍了上去,嘰嘰喳喳的聊個不停,一些還沒有結婚的男同學更是眼睛不離雷蕾左右,看的劉川醋性大發。

  男人們當然是以酒論英雄了,初中時結交下的友誼,大家都非常珍惜,杯來盞去,不一會酒桌上的氣氛就熱鬧了起來,莊睿和劉川的酒量差不多,那可是從小偷劉川老爸的白酒澆灌出來的,現在莊睿頭上的傷勢也好的差不多了,自然是杯到酒干,不時還講些在座同學的當年醜事,引來陣陣笑聲。

  一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結賬的自然是大款劉川,本來劉川還打算請大家去卡拉OK,只是臨近過年,每家多少也都有些事情,聚會就在笑聲與回憶中結束了,同學之間也相互留下了聯繫方式。

  回到家中之後,看到母親在廚房忙碌並且有些孤單的身影,再想到剛才聚會時的熱烈場面,莊睿忽然覺得,自己留在中海工作的選擇是否錯了,一時心中若有所思,眼中靈氣的存在似乎可以改變一些什麼。

  「小睿,來幫媽給焦葉子過油。」母親的聲音從廚房傳來,也打斷了莊睿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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