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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玄幻]流連往返 -【至尊仙皇】《全文完》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天地殺

夏塵身子顫抖,他雖然無法到達三界,但是卻看到了三界發生的災難。仙皇境界穿透虛空,時空法則擁有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力量。

這些災難和他無關,那些被吞噬的生命也和他無關,夏塵完全可以做到冷血,完全可以做到無動於衷。

但是他做不到。

儘管夏塵已經蛻變成元神法則體,領悟了特殊法則,感到了天道無常和大自在的永恆,但是本質上,他還是一個人。

或者說,他認為自己還是人,不是一個毫無感情地仙皇。這一點,自始至終,夏塵都沒有變,變化的是他的境界,是他力量,但是他的魂,他的意識還是人。

是人,面對這種災難便不能無動於衷。儘管那些人和他毫無關係,但是他們和他一樣,是感情認同的同類,可能是他的朋友,他的弟子,是夏家之人轉生之後的遇到的親人。

他如果冷眼旁觀,就等於是在他放棄他保護的夏家之人轉生後的親人!儘管轉生是為了夏家之人的重逢,但是轉生之後的遇到的那些感情,能夠全都抹掉嗎?

只要有了接觸,就有感情,有感情,便無法抹掉,這世界除了冰冷無情地法則,還有人情味,還有人性,這才構成了弱肉強食地世界僅存地美好。

只要在這片大地生活過,便不能只做個過客,不能面對毀滅而無動於衷。

如果這些都沒有了,那還剩下什麼,空有力量的行屍走肉嗎?

“我夏塵以血發誓,對天明志,我要成為修行者,我要成就最偉大的力量……”

曾經的聲音,在夏塵心裡振聾發聵地響著,一遍又一遍。他已經成就了最偉大的力量,他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仙人。不,他已經成為仙皇。

他要保護他的親人和相近之人不受傷害,他做到了。他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不再和三皇糾纏,把洞府世界推到更遠的虛空,自成一界之主,永恆逍遙自在。

可是。他獲得最強大的力量,僅僅是為了保護自己和夏家之人嗎?對別人就可以不管不顧,這是自私還是明哲保身?

如果一走了之,事後是不是會有無窮無盡地愧疚,如果他沒有能力阻止也就算了,可是他明明有這個能力。

何況就算沒有能力。甚至犧牲,便不能阻止嗎?

有些事情,是不是比生命,比失去意識更重要?我修行是為了永生,但不全是為了永生,如果只是為了最偉大的力量,我就成了力量的奴役……

夏塵想了很多。也看到了很多。

他看到三界動盪,無數生與死的離別,看見冰冷的投影體在天上走過,那些人們便紛紛化成脆弱的雕像,冰冷,炸碎,血水化成了霧氣,紛紛被投影體吸收。

他看到了可愛的小女孩前一刻還在拍著布娃娃歡笑。下一刻就變成了血霧飄灑上天空,只有被丟棄地布娃娃落在塵埃。

他看到了年邁地老夫妻在相擁哭泣中炸得粉碎,年輕的戀人瞬間魂斷藍橋,中年家庭妻離子散。

他看到那些手無寸鐵的人們哭喊著,在無可抵禦的災難中死去。

他看到無數仙人,無數強者帶著必死的決絕,沖向災難地源頭。哪怕是不等靠近便會炸成血霧,形神俱滅。

他聽到了無數憤怒、不甘、決絕,悲愴、絕望、熱血沸騰地聲音。

“我恨啊!我恨這蒼天,我恨你們三皇。恨你降下的災難,恨你把我們當成魚肉,恨你的不公,恨你毀了我們的生存和自由,恨你毀了我們的幸福!”

“我恨不得食你的血肉,吃你的靈魂,我們沒有力量,但是我們絕不會卑微而麻木地等死,就是死,就是粉碎碎骨,我們也要和你抗爭到底。”

“我不服……憑什麼你們要剝奪我們的生存,你憑什麼。”

一個個聲音,一幕幕場景,深深地刺激著夏塵的內心,讓他的身軀,他的心,他的靈魂都震顫起來,眼睛變得血紅。

“吼!”夏塵仰天發出一聲嘶吼!

這聲長吼,化成一道雷霆,瞬間穿越了無盡距離,降臨到了三界中,降臨到了正在殘酷屠殺的投影體身上。

投影體瞬間僵住,吞噬舉動竟然被硬生生地打斷。三界災難一下子陷入了停止中。

振盪波依然沒有停止,還在永無窮盡地向夏塵湧來,但是夏塵正襟面對,領悟到的法則組合傾巢而出,一直演化到最高境界特殊法則。

特殊法則依然在演化,直到一項變成灰色的特殊法則上。

冥神殺!

這項已經被冥皇禁制地法則,本來不會再有恢復地機會,但是在夏塵如今仙皇境界,巨大的偉力推動下,竟然又緩緩地從灰色褪去,重新顯出光亮。

冥神殺復活!不,這不再是冥神殺,因為夏塵根本不用信仰冥皇,他本身就是仙皇。

他信仰的整個天地,是無盡虛空宇宙。

信仰的源頭瞬間從超級存在改成天地,這是天地殺!

無盡的天地力量湧來,浩大的意志降臨,進入夏塵偉岸地身軀,可催毀一切,打滅一切,征服一切。

沒有虛影從他背後出現,反倒是他自己化成了虛影,一個頂天立地的虛影。

在他的虛影形成的時候,即使是強大的振盪波也似乎變得渺小起來,從滔天怒海的巨浪成為巨人腳下的微不足道地波紋。

“天地於我身,我身為道身,形神道合一,推開眾生門!”夏塵口吐一偈。

他的虛影越發變得偉岸高大,充滿了無限神秘氣息,伸出手指輕輕一點。

轟!就象點在龍睛之上,瞬間從他虛影手指上綻放出無盡光彩,這光彩泛出後,猶如彩色的波浪,瞬間席捲整個虛空,將浩蕩的振盪波打得支離破碎。

振盪波無窮無盡,天地殺的力量亦無窮無盡。純粹力量的碰撞讓虛空變得奇怪起來,好像成了一個對撞機,充滿了抽象色彩的變化。

然後,夏塵的虛影在這抽象的世界穿行而過,轟然落在三界中,落在了投影體的面前。

他來了,即使是無堅不摧地振盪波。也擋不住他的腳步。

“你居然恢復了冥神殺,這是屬於我的力量,被你利用了,可恥的異端!”投影體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道,這是冥皇的聲音。

三皇果然還能控制投影體……夏塵心中一歎,隨即搖頭道:“你錯了。這是屬於天地的力量,和天地的力量,你們三皇又算什麼。”

他說著,一掌向著投影體虛按下。

投影體全身一滯,像是被壓上了千斤巨石,瞬間落下,咚的一聲。砸在大地上。

以他的力量,本來可以將大地砸穿,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大地堅硬如鐵,瞬間將他反彈起來。然後又和夏塵壓下的力量相撞。

仿佛兩股絕世的力量互相拍擊,登時將投影體打出一片瑞彩來,化成星星點點,散落三界。

投影體見狀。聲音頓時冷冽起來:“你在分離我的力量!”

“這不是你的力量!”夏塵冷冷地道,又一拳狠狠砸下,“這是三界的力量,你只是條無恥的蛆蟲,你在吸食三界的血肉。”

“放屁!”投影體失去了冷靜,“三界就是我,我就是三界。三界誕生的生靈,就是我的養分,我吸收他們,天經地義。”

“你才放屁。你只是三界法則體誕生的意識。”夏塵冷笑道,“是三界晡育你,誕生了你,你卻反過來吞噬三界,你還說你不是蛆蟲?你連蛆蟲都不如!”

他心中恨極,天地殺的力量不住催動。打得投影體仿佛篩糠般顫抖起來,大片大片地瑞彩從身體裡綻放,發散出去,落在三界,使三界恢復了部分生機。

但是看到這一幕,夏塵眼中的哀傷反而更重。

生機可以恢復,但是那些逝去的生命呢?又怎麼可以復活?即使他是仙皇,也無法將已經毀滅成灰的生命重新復活。

仙皇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他猶如發狂的雄獅,拼命打擊著投影體。不將這罪魁禍首打碎,他心中憤怒難消。

投影體在天地殺的禁錮中難以反抗,變成了靶子,任由他打得左搖右擺!

極致空間裡,三個虛影淡淡地看著這一幕。

“再打下去,就白吞噬那些生命了,還是放開全部力量吧,我可不想再等下一個那麼長的時間。”冥皇道。聲音很平靜,似乎投影體被打成肉醬,他都不在乎。

“再等等,天地殺的特殊法則我們就快得到手了,到時再放開全部力量也不遲,反正他也無法殺死投影體。”魔皇道。

“想殺死投影體,除非他象剛才燃燒生命,同歸於盡。”仙皇淡淡地道。

這時,夏塵也發現了不對,天地殺的力量已經強大到了極致,完全將投影體禁錮。

但是每一下攻擊的效果卻在減少,開始還有大片瑞彩從投影體身上綻放出來,但是後來就越來越少,而且投影體也絲毫不見分裂跡象。

這是怎麼回事?夏塵的心不禁微微一沉。

“你殺不了我的,異端,到此為止吧。”投影體發出了聲音。他忽然一下子站穩,任憑天地殺的威力在身上肆虐,緩緩彰顯真身。

“法則體!”夏塵倒吸一口涼氣,手一僵,震驚地看著投影體。

只見投影體身上的陰影緩緩褪去,露出三具全部由法則組合形成的身軀,和他現在一模一樣,都是法則體,而且都是最高程度的法則體。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唐詩嫣再現

“沒想到吧,我已經進化到三皇層次,身具法則體,這就是你不可能無法殺死我的原因,異端。”投影體緩緩地道。

夏塵震驚地沉默半響,忽然明白過來:“不是你進化到了三皇層次,而是三皇把三界法則載入到你身上,讓你成為法則體,他們的意識好脫離束縛!”

“很聰明,這正是我吞噬三界生命的真正原因。”投影體道。“現在我和你處於同一境界,感知三界,而且,你打我那麼半天,不是代價都沒有付出,就連天地殺和混沌狀態我也學會了。”

他突然伸出同時伸出三隻手,身後立刻浮現出三尊偉岸地虛影:“冥皇殺、仙皇殺,魔皇殺!”

三根手指輕輕點下,瞬間便有三道至高無上的意志降臨,和天地殺的意志對拼在一起。

兩股絕世的意志力量較量著,碰撞著,形成可毀滅一切地風暴,綿延三界不知道多少裡,頃刻間又造成了無盡地毀滅。

夏塵臉色鐵青,掌握天地殺,他可以以無盡地天地意志來打擊投影體,除了三皇本尊,他是無敵的。

但是想不到,三皇竟然把三界法則都傳載給了投影體,這使得投影體可以直接使用三皇本尊的力量。而在三界中,三皇本尊就是天地。

若不是他成就仙皇境,打破空間束縛召喚天地意志,恐怕天地殺連使都使不出來。

僅僅是被振盪波纏住的時間,投影體就蛻變到了這種殺不死的地步,怎能不讓人心生無力感。

最嚴重的是,一旦三界法則體都傳載到投影體身上,三皇意識會徹底解放,成就至尊,那將是他和三界最大的絕望。

“異端,你看看吧,你滿口道德。滿腔悲憫,換來的結果是什麼?我吞噬三界的生命只是為了壯大自身,起碼有目的,而你卻毫無道理地毀滅,你殺死的三界生命遠比我多的多,你還有什麼資格痛恨我?”投影體三個身體不斷地輪轉著,吐出尖刻的聲音。

這並不是三皇地口吻。在三皇眼裡也沒有道德和悲憫的詞彙,而是三皇挖出了曾經的葉神、殘風和羅沙的一部分人格,用來打擊夏塵。

夏塵沒有說話,他心智如鐵,自然不會這幾句區區語言刺激,但是仍然免不了憤怒和自責。

不是自責自己造成的毀滅。而是自責自己的無力與來遲,不能以無上的力量解決這三界最大的隱患。

哪怕成為仙皇,他還是感覺到力量不夠,不夠,遠遠不夠。

他要成為三界之主,不,是超越了三界之主的存在。才能徹底將這顆毒瘤徹底拍碎。

“天地,如果你有知,請給予我力量,我不是在欺騙你,我是真的信仰你,善惡若無報,乾坤必有私,你若讓這顆毒瘤發展裝大。甚至淩駕於你之上,你還配做什麼天地!”

“我需要力量,需要最強大的天地意志貫通我身,哪怕是我的身軀獻祭給你,讓我的意志融入你,換來天身即我身,我也心甘情願。”

“天地殺。給我催動,給我催動,給我催動,我要發動一切力量。讓我的意志瘋狂起來,就是粉身碎骨,我也要把你打成灰煙。”

夏塵雙眼冒出無窮烈火,意志化成一道筆直地光柱,貫穿三界空間,聯繫虛空世界,將無盡地天地意志接引下來。

力量壓不過投影體,境界壓不過投影體,他就以意志碾壓投影體,對方雖然有三皇意志,卻呈現出天君的人格,不可能和他的意志抗衡。

在他的意志震撼下,天地殺化成無比熱烈地洪流,猶如摧枯拉朽般地衝擊著投影體。

三界、眾生、大地、虛空,一切都在這可怖的意志面前動搖起來。

第一次,夏塵自己的意志貫穿天地,替天行道,執掌著天地殺無窮無盡的力量,碾壓著投影體。

投影體臉色變了,沒想到自己的譏諷,竟然換來對方更強大力量的爆發,難道這個異端的實力是隨著感情色彩的變化而變化的麼?

他竭盡全力地驅動三皇殺,但是卻不可避免地落入下風。或許三皇的力量可以抗衡天地,但是他的意志卻遠遠不如夏塵強悍。

三皇展現葉神三人的性格,是用來打擊夏塵的手段,卻反而變成了弱點。

“異端,就算我的意志不如你,但是你也殺不了我,我是極致法則體,我是皇境,是不死不滅地存在,你若壓著我,我就殺死你要保護的人,讓你永遠痛苦萬分。”投影體氣急敗壞地吼道。

他化成一道光影,瞬間消失,又落在一片大地上,三皇殺的威力沉重地砸下來,登時大地破碎,山河崩毀,災難再次降臨。

無數的生命還沒等反應過來,便紛紛在這災難中喪命,隨後便炸成最細微地能量血霧,被投影體一口吸了進去,成百上千億的地區盡皆成為灰色。

三界幾乎無限寬廣,投影體此前雖然吞噬了極多的生命,但是並沒有完全毀滅三界。

投影體身影一閃,又出現在另一處地方,再次張口一吸,又把無盡生命變成了自己的養分。

三界有無數生命和強者,他可以無限地吞噬下去來補充自己,這也是三皇傳載法則體的一種方式,直到越來越強,吞噬整個三界。

“可惡地傢伙……”夏塵眼中冒火,他雖然能壓住投影體,但是也僅僅是意識上佔據上風,根本阻止不了投影體作惡。

天地意志雖然發揮到了極限,但是三皇意志同樣強大,這不是靠憤怒等情緒變化就能解決的事情。

而且毀滅遠比阻止更容易,投影體只要分散出一丁點的力量,便足以讓三界生靈塗炭。

“你越壓制我,我就越虐殺三界的生靈,對了,他們也是你的同類是嗎?我吞噬他們的同時,你是不是也會感覺到很傷心,很難過?哈哈。”

“低等生物就是低等生物,哪怕你已經蛻變成為法則體。依然還是低等生物的思想,只配被我奴役,永遠也超不過我。”

“意志強大又有什麼用呢?你能壓住我,能打敗我嗎?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做你最厭惡的事情,卻無能為力,這感覺爽不爽?”

投影體不斷發出惡毒的聲音,深深地刺激著夏塵的心。他知道這個對手的弱點就是心軟,所以盡自己一切的手段來打擊。

夏塵血往上湧,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痛恨這個強敵,真的恨。可是他沒辦法,沒辦法滅殺和他同樣境界的投影體。

該怎樣才能阻止他作惡……

突然,一道光芒從天外射來。化成至高無上的特殊法則囚籠,罩住了投影體。

投影體頓時象被抓進了籠子,左突右沖,都被法則囚籠硬生生擋了回來。

夏塵又驚又喜,這道光芒可不是他發出來的,但是同樣具有仙皇境界的強大力量,是誰在幫助他?

“夏塵……”一聲熟悉而又動聽地召喚傳來。隨即,一個曼妙絕美的身影出現在三界之上。

她散發出無盡地光彩,猶如女神般從天而降,一舉一動,都帶著靈動無邊,完美意象。看見她,就象看見了宇宙間最美的形象,充滿美好。深深印刻在腦中。

“詩嫣姐!”夏塵大喜,這女子,赫然正是消失已久的唐詩嫣。

千年不見,唐詩嫣不知道得了什麼造化,已經盡數演化為法則體,身在混沌狀態中,與天地意志完美地結合在一起。強大無邊。

她的修為境界,簡直就和夏塵一模一樣。

“夏塵,我領悟了天地禁錮法則,我們合力困住他。然後構建虛空通道,把三界生命都轉移到虛空洞府中。”唐詩嫣來不及解釋自己的境遇,焦急地說道。

投影體同樣是三皇境界,領悟了特殊法則的存在,唐詩嫣雖然能禁錮住,卻禁錮不了多長時間,法則囚籠已經漸漸有不支地徵兆。

“好,我們姐弟聯手,將這可惡的傢伙打回他姥姥家去。”夏塵精神大振,尤其看見最愛的人出現,最後一絲擔心也消失得無影無蹤,瞬間變得亢奮起來。

他雖然和唐詩嫣成親多年,但習慣還是以姐弟相稱。

天地意志化作無盡光與火降臨,撲在禁錮法則上,死死地將投影體禁錮在裡面,剛剛有些鬆動的跡象瞬間又消失。

投影體憤怒地咆哮起來,夏塵和唐詩嫣聯手天衣無縫,一個負責禁錮,一個負責意志壓制,簡直就是他的剋星。

唐詩嫣得到夏塵援手,松了口氣,神念爆閃,法則組合傾巢而出,化成一座連接天外的橋樑,將三界和虛空洞府連接起來。

三界的無數生命如同被吸引一般,紛紛向橋樑飛來,被接引到虛空洞府世界。

橋樑上自有神念在他們心靈深處迴響,告訴他們發生了什麼。如果不願意被接引拯救,還可以選擇留在三界。

大多數生命毫不猶豫地做出了正確選擇,三界劇震,他們早就感受到了災難來臨,正彷徨無助,有安全的地方可去,自然不會再留下來等死。

也有不少生命選擇留下,他們或者是不願意遷徙,或者是對三皇還保持著忠誠,或者是不相信虛空洞府世界,或者是其他原因,而沒有踏上虛空橋樑。

這時,三界已經開始劇震起來,到處都是世界末日般地景象,大陸動盪,天崩地裂。

這是三皇把法則體逐漸轉移到投影體身上的緣故,沒有法則支撐,三界立刻就會受到虛空風暴的侵蝕,不斷毀滅,直到最後徹底變成一團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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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同歸於盡

當然,三皇本尊的意識強大無邊,自然是不會受到任何侵害的。

極致空間內,三皇默不作聲地看著夏塵和唐詩嫣轉移三界的生命大軍。

“這個女子是怎麼晉級到皇級境界的?法則體內並沒有和她相關的任何記錄,似乎是突然消失,然後又突然出現,又出現了一件我們無法掌控的事情。”仙皇道。

“不知道,不過這和我們沒有太大關係,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加快轉移法則體的步伐,只要意識能夠脫離三界法則體,其他事情都是不必要考慮的。”冥皇毫不在意地道。

“不錯,我們不需要關注這件事情,只要法則體轉移完畢,我們的意識就可以進入大自在永恆境界,到時要消滅這幾個異端易如反掌。”魔皇道。

雖然事情出現偏差,但是三皇並沒有在意,他們依然是掌控一切的存在,唯一需要在意的就是意識和法則體的分離速度。

隨著三界崩潰加速,無數眾生驚恐地奔上橋樑,被接引向洞府世界。

就連原來選擇留下來的人也都動搖了,又紛紛哭爹喊娘地要求去往洞府世界。

這些眾生並不會擠爆洞府世界,他們作為微弱的能量體,會不斷擴充洞府世界,形成一個全新的無比巨大的世界,一個不小於三界的世界。

而新世界具有的能量,可供仙魔冥三界共同使用,不會出現衝突毒害的局面。是真正的三界一統。

“你們禁錮住我也沒有用,三界的法則體轉移不可避免。等到三皇陛下意識脫離,就是你們的死期,就算達到仙皇境,三皇大人一個念頭,也可以將你們徹底殺死。”

投影體衝突不出囚籠,只得惡毒地說道。

夏塵和唐詩嫣臉色一變,他們雖然聯手禁錮了投影體,但是同樣也無法消滅投影體。仙皇境界的存在想死都是一件困難的事。

而且他們也無法打斷法則體的轉移,顯然,在他們成就仙皇境界成長的同時,三皇同樣也在成長,不會一成不變地等他們變強來斬殺自己。

“害怕了吧,如果你們肯做我的奴隸,我就懇求三皇陛下饒恕你們的生命。畢竟他們成就至尊後,也是需要僕人的。”投影體見兩人色變,又狡猾地說道。

他雖然還是三皇在主宰意識,但是實際上卻是過去的天君人格在說話。

夏塵淡淡道:“如果不是知道你沒有自主意識,我都差點要被你的幼稚逗笑了,等到三皇轉移法則體完畢。你以為你還有必要存在嗎?不過我多看你一眼都會覺得厭惡,你還是馬上消失吧。”

他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忽然張開雙臂,全身都燃燒起了熊熊火焰,緩緩走入了法則囚籠之中。

天地意志直接落在他的身上。也都化成了意志地火焰,和他的生命燃燒在一起。

“夏塵……你。你幹什麼?”唐詩嫣驚呆了,夏塵這分明就是自燃生命,要和投影體同歸於盡。

“詩嫣姐,只有這個辦法才能消滅投影體。”夏塵平靜地道,忽然全身都化成火焰,沒有絲毫猶豫,撲在了投影體身上。

直到他禁錮投影體的時候,三皇都沒有任何反應,這意味著三皇根本不怕他殺死投影體。但是在成就仙皇境界之前,夏塵要以生命之火滅殺投影體的時候,卻感應到了三皇的失態。

這意味著,要殺死一名仙皇境界的存在,只有同歸於盡這一種方式,否則就是千百個仙皇攻擊一個仙皇,也是無法殺死對方的。

仙皇,是法則體的極致形勢,已經是最高原點,除非是另一個至高原點和他碰撞,湮滅,才能造成徹底毀滅。

所以夏塵毫不猶豫地又啟動了生命之火,三界崩潰在加速,如果等到法則體完全轉移,那滅不滅殺投影體都沒有意義了。

“不!”唐詩嫣悲痛欲絕地叫著,瞬間也燃燒起了生命火焰,向著夏塵和投影體沖來,夏塵如果生命自燃,不復存在,她絕不會獨活。

“住手,詩嫣姐!我不會死的,你還要把三界眾生都轉移過去,這是我們的使命!”夏塵厲聲道,一指點出,唐詩嫣身上的火焰瞬間熄滅。

“我……”唐詩嫣怔怔地僵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瘋了,你這個瘋子,放開我,放開我,你他媽要自殺,為什麼要拉上我,還真有你這種捨生取義的蠢貨,啊……”

投影體慘嚎著,但是不論如何掙扎,都逃脫不了夏塵生命之火帶來的吞噬,和夏塵一起,瞬間變成兩隻巨大的火炬。

極致空間內,三皇已經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儘管不是第一次,但是他們還是無法相信,夏塵真的會為催毀投影體而付出生命代價。

在他們看來,任何智慧生物不是只會考慮自己的利益麼?怎麼會為了別人甘願犧牲自己?

三皇沒有人類的情感,所以也無法理解這樣的事出現,同樣也無法阻止。

投影體開始還拼命嘶叫掙扎著,但是很快就沉寂下來,他具有天君人格的部分已經被燒掉了,剩下的只是一具空殼。

夏塵瘋狂地燃燒著他,一切法則在這慘烈的生命之火面前都失去了效果。

唐詩嫣僵在空中,臉色蒼白地看著這一切,儘管夏塵說沒事,她心底還是無限冰涼,不敢也不願意去想那最壞地結果。

只是三界橋樑還有眾生沒有通過,她只能去遵守夏塵的命令。

“夏塵,你一定要回來,一定要回來……”

“夏塵,你知道我消失這麼長時間。去了哪裡嗎?我去了你的過去,去了另一個時空……我也不知道怎麼去的……我只是順著你的人生和你一起感同身受。在你的過去隨著你的成長而成長,一直到現在,最終突破仙皇。”

“夏塵,還記得我們初識的那個山洞嗎?你那時怯生生的樣子,想起來就覺得好笑……”

她默默地想著,喃喃地說著,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洞府世界。夏家眾人仰望虛空,沉默無言,目光盡頭是一個無限明亮的身影。

他們的眼中都帶有濃濃地期待之色。

這時,三界的崩潰已經停止了,因為投影體已經毀滅,無法再承載法則,眾生的轉移也到了尾聲。

但是剩下的三界已經不能說是三界。只能說是一團毀滅後的廢墟。就像是燒毀的戰車,戰後的城市,腐朽地屍體,再沒有絲毫生命的力量,想要恢復,無窮歲月也不可能。

好在原來三界地芸芸眾生已經踏上了新的家園。雖然死了一部分,但是還有大部分生命存活下來,這是最好的結果。

漸漸地,夏塵和投影體的生命之火都消失了,兩個無匹的存在形神俱滅。再沒有絲毫氣息留下。

但是人們並沒有不安的感覺,反而帶著深深地期盼。他們相信。夏塵一定還會回來,他一定還有最後的底牌。

最有自信的,是一隻翩翩飛舞的美麗鳳凰,那是聖女索非煙。

“夏塵,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會通曉我鳳凰血脈的獨有神通了……別忘記回來,我等著你!”她美麗的眸中眨呀眨。

虛空在沉寂,眾人在等待,沒有人說話,就連三皇也在沉默地注視著。

他們想看看,夏塵最後到底會怎麼樣,是否會復活。這個人類,到底有怎樣的造化,才能將他們,至高無上的三皇打得慘敗?

呼!靜寂地虛空中突然閃爍起一團火光,開始還只有火柴頭大小,瞬間就漲到了千丈以上。

火中徐徐出現一個身影,他輕輕跨出一步,從火光裡走了出來。

夏塵!他圓滿無缺地回來了!不是影子,不是幻象,而是實實在在的血肉之軀。

“夏塵,真的是你……”唐詩嫣顫聲道,一時之間,竟然不敢撲過去。

她害怕,怕這只是幻影,怕這只是夢。儘管仙皇已經堪破一切,她卻仍然不能自已。

“是我,詩嫣姐,你忘了我有鳳凰涅磐再生術嗎?我可沒那麼傻,和人家同歸於盡!”夏塵張開雙臂笑道。

唐詩嫣喜極而棄,嬌軀一顫,撲入夏塵的懷抱,兩人緊緊相擁。

“詩嫣姐,夏塵,快回來,否則我們要嫉妒死了。”陳夢竹誇張地叫道,惹得眾人一陣哄笑。

“我們回家吧,一切都結束了。”夏塵挽著唐詩嫣的手,輕聲說道。

唐詩嫣乖巧地點了點頭,忽然有些疑惑地道:“夏塵,你現在的狀態是……至尊境嗎?”

她能感覺到夏塵雖然有身軀,但是卻不是法則體,而是一種無法形容地形式,不受拘束,不受束縛,自由自在而又永恆。

“不是至尊。”夏塵搖頭道,“不過只差一點點,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似乎缺少了什麼。”

他臉上也微帶迷惑,似乎很奇怪缺少的是什麼,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戰鬥已經結束了。

兩人手挽手,如同一對戀人般向洞府世界漫步,似乎完全忘記了身後三皇的存在。

“夏塵,恭喜你脫離了法則體的束縛,雖然沒有成就至尊,但是也只差一步而已。”仙皇的聲音從遙遠的虛空裡傳來,一如既往地永恆無波。

夏塵回過頭來,笑了笑:“謝謝。”

“我們想知道,你已經是法則體極致,為何能夠讓自己從低等的鳳凰涅磐再生法則中重生,並且重生過程能夠吸收投影體的法則,然後又怎樣做到摒棄的?”冥皇的聲音也響起來。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最後一步

“無可奉告。”夏塵聳了聳肩膀。

“那你為什麼不殺了我們?”魔皇道。

夏塵腳步一頓,緩緩地轉過身來:“你知道我殺不了你們,何必還多此一問。而且我覺得,讓你們永遠禁錮在這破爛的沒有生命的三界內,永遠無法解脫,是一種你們最應該受到的懲罰,不是麼?”

魔皇沉默了,仙皇和冥皇也沉默了。

他們依舊高高在上,依舊掌控千瘡百孔的三界,但是沒有載體,他們依然無法掙脫崩潰了大半的法則體的束縛。

就像是原來還是個健康的人,現在卻癱瘓在了床上,但是沒有死去,只能悲慘地活著。

這樣的結果讓三皇無法忍受卻不得不忍受。夏塵說得對,這的確是他們應該受到的懲罰,而且這懲罰不可解脫。

夏塵沒有再理會三皇,和唐詩嫣手挽著手回到虛空洞府,和夏家眾人溫馨相聚。

他們並沒有打擾三界的芸芸眾生,也沒有自居洞府世界的主人,而是低調安穩地過著屬於自己的日子。

但是他們得到了芸芸眾生真切地祝福。

芸芸眾生雖然來到新的世界,卻並沒有陌生而不安地感覺。因為他們知道,不會再有高高在上的仙皇視他們為螻蟻,不會再有末日降臨,也不會再有強大不可抵抗的投影體來吞噬他們。

這是全新的世界,他們也都獲得了新生。而救了他們的人本來可以在無上榮光中成為新的仙皇。統治三界,威勢無邊。

但是沒有。救了他們之後,救人的人便都離去了,讓他們自行休養生息,自行發展,沒有試圖掌控他們,建造一個永不衰落地王朝。

他們會同以前一樣發展,還會有凡人,修士。真仙,上人,天君,會有矛盾,會有幸福,也可能會有慘烈地戰爭,但是不會再出現一個毀滅三界的人物俯瞰大地。

他們贏得了生存的權力和自由的尊重。雖然依舊弱肉強食,但是不會再肆無忌憚。

救人的人不會再出手,除非哪一天,又有不可抵擋的災難來臨。

於是芸芸眾生把祝福送給夏家眾人,尤其是夏塵,這不是信仰。不是崇拜,而是真切的美好的祝願。

夏家眾人立刻感受到了眾生的祝願,他們原本就在夏塵的帶領下進入一個奇妙玄而又玄地境界,現在在願力中,更是有了深化的明悟。紛紛開始修煉,進一步加深境界。

夏塵則靜靜地坐下沉思著。以他現在的境界,即使是眾生所有的祝福也僅僅是錦上添花,不能再讓他踏出最後一步。

不過和三皇的戰鬥已經結束了,他也有無數的時間來思考。

其實最後一次涅槃重生後,他應該踏入了至尊境界,因為自身的元神法則體都消失了,意識自由自在,強大永恆,不受時空,不受任何法則限制,這就是至尊境界。

但是夏塵知道不是,因為他並沒有過去那種大自在大逍遙的感覺,現在還是仙皇境界的感覺。明顯還差了點什麼。

“到底差了點什麼呢?”他皺起眉頭,喃喃自問著。

忽然,他心念一動,想起了聚寶盆。

現在他只差一步,便踏入至尊境,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感應不到半點聚寶盆的存在。

仙皇便可掌控時空法則,知曉過去未來之事,甚至無須信物,便可憑空推衍。隨意看到某一個芸芸眾生,夏塵都可知曉他的來歷過去一切見微知著之事。

雖然越強大的存在就越難以推衍,但是就算是仙皇,夏塵也能推衍出個一二三來,而不是象聚寶盆這樣,毫無感覺,毫無頭緒。

夏塵也沒有奇怪,聚寶盆要是沒有這麼神奇,也就不會讓他感覺不到了。

想起那眷戀不舍的絕美少女,夏塵不禁怔怔出神,聚寶盆能化成少女,那到底是生命還是寶物呢?雖說有的極品仙器會有器靈,但是器靈並不一定是人類的模樣,只是寶物有了靈性的表現。

他沒有多想,而是開始體悟,把仙皇境界外放,不斷向無限虛空延展,進入混沌狀態中,來等待可能發生的靈感,填補那最後一步。

就在夏塵等人安度時光的時候,三界極致空間裡,三皇也在沉重地對話。

“看來過去的我們都錯了,以非人類理性的態度來思考人類,自然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這才是我們慘敗的根源。”仙皇聲音裡有一絲罕見地沉重。

“不是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我們絕大部分的判斷都是正確的。”冥皇糾正道,“但是關鍵時候,總有極少一部分判斷錯誤,導致全盤傾覆。”

“問題就在這裡,這極少的一部分,是最關鍵的極少一部分,絕大部分都判斷正確只代表我們過程順暢,而這極少一部分錯誤,卻讓我們結局完全不同。”魔皇道。

“是的。”仙皇和冥皇同時點頭,在他們看來,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所以認錯是很自然的事情,不會有扭捏,也不會不好意思。

“我想我們要想翻身,就得學習人類的情感、思維還有他們慣常的方式。”魔皇若有所思地道,“如果保持現有的狀態,我們永遠都無法翻身。”

“我們已經學習很多了,這不是主要問題,而是你還覺得,我們有翻身的可能嗎?”仙皇道。

“我們有無窮歲月,可以慢慢等待,等待三界法則修復,重新誕生出生命,重新尋找載體。”魔皇道。

“夏塵是不會給我們這個機會的。”冥皇不同意地道,“他雖然還不是至尊。卻已經摒棄了法則身,走在我們的前面。隨時可以扼殺我們復蘇的希望。”

“是的。”仙皇道,“而且如果他真的走出那最後一步,成就至尊,我們就連現在的狀態能否保留也不好說。”

三皇沉默起來,夏塵的成長,對他們來說可不是一個好消息,尤其現在被動被困在殘破法則體內,更是讓他們也都感覺到無比沉重。

“要是知道夏塵是怎麼涅槃重生的過程就好了。或許我們也可以效仿……”過了很長時間,仙皇歎曰。

“所以我才要說學習人類的情感,思維方式甚至是在我們看來完全無用的東西,也許只有瞭解了他們是如何思維的,我們才能找出夏塵的破綻。”魔皇道。

“好吧,這也許是現在的我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冥皇苦笑道。

三皇停止了討論,而是把目光轉向了虛空世界。雖然三界已經殘缺不全。但是周圍仍然存在著無數的小世界,三界是他們的依託,如果三界最終毀滅,他們也如同虛空中的流星,不知道會飄到哪裡去。

這些小世界裡,存在著無數的生命。有和三界一樣的人類,也有其他種族,他們的情感相近而相似,正方便三皇觀察體會學習。

於是,三皇就像是偷窺一般。開始認真地瞭解這些螻蟻般存在的人生,還有他們的悲歡離合。

時間。在平靜的日子中渡過。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無窮歲月之後,夏塵試過了無數種方法,都沒有找到渡過那最後一步的辦法,於是他決定不再體悟境界,而是打算出去尋找。

無盡的虛空裡面有無數稀奇古怪地存在,有著無盡意志,說不定便會有他的機緣。

夏塵決定後,便告別了眾人,獨自出發。以他的修為,即使是再強大再惡劣的虛空亂流,也影響不了分毫,眾人自然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就在夏塵走後不久,殘破不堪,腐朽到了極點,似乎已經陷入死寂的三界突然微微動了一下。

極致空間內,三個雕塑般地虛影也跟著動起來。

億萬年過去,三皇的虛影變得清晰了很多,不再是虛幻地形象,而是帶上了色彩,衍化成了三個滄桑地中年男子的形象。

雖然三個滄桑地中年男子形象還很抽象,仿佛只是畫家筆下的人物,但是已經很逼真了,表情惟妙惟肖,和人類十分接近。

他們只有赤裸而結實地上身,背靠背連接在一起,仿佛三頭六臂。

從腰部以下,則是無盡地法則組合,一直延伸到三界,是三界殘破身軀地延續。

雖然三個頭顱無法互相看到對方,但是都露出很人性化地微笑地表情。

“這感覺很新奇,不像是我們從前以為地那樣無用,看來擁有人類的情緒也不是一件壞事,至少得到了許多新的體驗。”冥皇居然地淡淡一笑,說道。

“我倒是覺得擁有這些情緒,只會腐蝕修行意志,難怪人類始終那麼弱小,歸根結底就在於他們擁有了許多無用的東西,不能專心在力量上發展。”魔皇面無表情地道。

“我們學習人類地情緒,只是用來模擬他們的思維,來尋找夏塵的破綻,可不是真正來體驗這種感覺的,呵呵。”仙皇笑道。

在此之前,三皇雖然也會有震驚,也會有憤怒,也會有笑容,但是都非常簡單,大多數時間,他們還是保持著慣有的永恆無波的情緒。

但是現在,三皇明顯已經像是三個人類了。

億萬年過去,夏塵在改變,三皇也在改變,而且他們花足了時間來改變自己,直到耐心等到夏塵離開。

現在,機會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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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置之死地而後生

“想不到人類的情感和情緒這麼複雜,竟然擁有這麼多變化。即便是我們,也要花費億萬年時間來學習觀察。”冥皇又感慨道。

“只要能夠理解此前夏塵的所作所為,付出什麼代價都是值得的。”仙皇道。

“我想我能夠理解夏塵了,他們對自身和群體有著極深地認同感,所以當他們這個群體要遭受到毀滅性打擊的時候,總會有人挺身而出,犧牲自我,拯救大我,也就是他們所說的為人類獻身。”魔皇聳了聳肩膀道。

“這就是犧牲少數人的利益,來保證大多數嗎?雖然在我看來,大多數人加起來,還不如他自己一個人有價值。”冥皇譏諷地道。

“所以我們才花費了這麼長的時間來理解他們的情感,這些情感我真是不習慣,完全無法用法則來表達,每一刻都在變化,有時候甚至是矛盾的,這或許是他們總能讓我們意外地根源。”仙皇誇張地道。

“仙皇,看來你學得很成功,甚至都投入進去,以至於我們三個在這說了大半天的廢話,我們為什麼要說這些,難道夏塵離開後,不正是我們翻盤的最好機會嗎?還等什麼?”冥皇又譏諷道。

“親愛地冥皇,看來你學習的人類一定都很刁鑽,以至於你也變成了尖酸刻薄的人類情緒代表,好吧,我承認你說的對,我們是應該犧牲自我,來拯救大我了。”魔皇笑道。

三皇象三個人類般隨意聊了一會。便寂靜下來,表情也變回了最初地古井無波。

片刻過後。殘破的三界上,忽然泛起了一絲火星。這火星和殘破的三界相比起來,直如一粒微塵和宇宙乾坤相比。

但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火勢以一種可怖地速度延展著,在短短幾息之內,就變成了席捲三界的火焰。

三界瞬間變成了虛空中巨大的火炬,熊熊燃燒,雖然只剩下殘破體。也依然釋放出無窮的光和熱。

無情地熱浪席捲著虛空,甚至將附近的小世界都一一吞噬,徹底變成了烈焰地墳場。

三皇在火焰裡看著法則體迅速地被吞噬,就像是看著自己的身體被燃燒,表情卻顯得異常地平靜。

這場大火很快引起虛空洞府世界的注意。

當初三皇雖然被困在了擦破的法則體內,再也尋找不到載體,也不可能破禁錮而出。但是夏塵並沒有因此輕視三皇。

只要無法殺死三皇一天,三皇便是心腹之患,絕對不能放鬆警惕。

於是虛空洞府的夏家眾人便負責起看管三皇的重任,不過無數年過去,滄海桑田,三皇始終沉寂。甚至連三界也愈發變得腐朽的時候,眾人雖然沒有懈怠,但是也認為三皇不會玩出什麼花樣了。

也許,等某一天夏塵真正成就至尊回來,就可以真正把這三個腐朽的意志斬殺。大多數人如此想。

但是突如其來地大火頓時讓夏家眾人警惕起來。

三皇到底要幹什麼?眾人都圍聚在唐詩嫣的身旁。

夏塵走後。夏家眾人便自然而然以唐詩嫣為主,畢竟唐詩嫣也是仙皇。雖然這麼多年過去。夏家眾人在眾生祝福裡已經達到境界極致,但是始終沒有人再成為仙皇。

仙皇境界不是靠人之力便能達到的,夏塵能達到,是因為他有著聚寶盆,而唐詩嫣能達到,是因為錯位到達過夏塵地過去,感同身受。

其他人自然就沒這樣的氣運了。

他們雖然注意到了三界的燃燒,但是卻無法窺破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是此時,唐詩嫣臉上也寫滿了震驚,她雖然看到了三界發生了什麼,卻無法理解三皇為什麼這麼做。

這不就是在自燃生命嗎?難道三皇看到突破束縛無望,所以絕望想要自殺?

這是唯一的解釋,但是唐詩嫣本能地覺得有問題。她非常清楚三皇是什麼樣的存在,就算他們這些生命都活膩了自殺了,三皇也不可能走向自毀之路。

因為他們不是人類,你可曾想像一塊石頭會自殺,一朵白雲會自殺,天地乾坤會自毀?

出現這樣的變故,意味著三皇肯定有巨大的變化,這變化不知道因何而起,去向何方,但是極有可能不是什麼好事情。

她曼妙地身軀一閃,瞬間來到三界之前,想要阻止三界自燃。

但是火勢阻止了她的去路,在三界中,三皇就是偉岸無敵的存在,就是夏塵親自來也不可能敵過,唐詩嫣自然也不可能阻止。

三皇始終未發一聲,看著三界漸漸地成灰。

唐詩嫣怔了半響,嬌軀漸漸地顫抖起來,她突然明白了三皇想做什麼,想不到三皇也會變得這麼決絕,想要置之死地而後生!

她不假思索地返身回到洞府世界,讓夏家眾人一起齊心合力,將洞府世界再向虛空深處推去,遠離三界。同時召喚夏塵。

但是夏塵不知道在何其遠處,任憑唐詩嫣如何召喚,也沒有回音。

洞府世界以無法想像地速度向著虛空深處遁去,每一息,都跨過千百萬億的距離。儘管這裡已經沒有任何其他世界,虛空風暴只要一絲,便可輕易撕碎天君後期巔峰的強者,但是洞府世界卻安然無恙。

無窮歲月的成長,洞府世界雖然依然還趕不上三界那般無窮無盡,但是也成為超級巨無霸,自成一體,處於混沌狀態中,融合天地,虛空風暴自然無法侵蝕。

唐詩嫣把三皇的狀態和夏家眾人說了,眾人都極為震驚,然後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

想不到三皇在沉寂了這麼長時間後,居然也擁有了自絕地勇氣。要破而後立,把自己置之死地而後生。

這是一種只有智慧生物才有的大毅力大決心。就如同當初的夏塵,毅然拉著投影體一起自絕虛空,然後以鳳凰涅槃再生復活人間,徹底擺脫法則體的禁錮,距離無上至尊只差一步。

以三皇的永恆無波和無邊力量,是不可能走上這一步的。

但是現在三皇改變了,他們學習了夏塵自我昇華,大毅力和大勇氣的決心。甚至比夏塵做得更徹底。因為他們沒有鳳凰涅槃的重生法則,等待他們的,要麼是徹底變成虛無,要麼是更高境界地新生。

雖然眾人還無法確定,但是後一種可能是極大的,因為三皇擁有至高無上的意志。

能否在自我毀滅中重生,意志佔據極大的比重。當初的夏塵如此,現在的三皇也依然如此。

如果三皇徹底擺脫法則體的束縛,將會變成何等存在?

夏家眾人實在不願意去想這個可怕的結局。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推動虛空世界逃跑,同時召喚夏塵趕快回來。

雖然夏塵回來也未必能阻止三界自燃,但是夏塵卻是所有人的精神支柱。

很快。洞府世界飛遠了,變成無限虛空世界的一粒沙。而三界始終在原地自燃著,看樣子很久時間內都不會結束,畢竟三界太大。

漸漸地,就連唐詩嫣都感覺不到自燃的三界了。他們已經遁到了就連自己也不知道的虛空深處。好在洞府世界還是安然無恙。

眾人也漸漸放下了心,既然感應不到三界。那麼三界自然也不會感應到他們,就算三皇真正擺脫了法則體重生,也不可能奈何得了他們。

虛空畢竟是無限的,就算是真正的至尊,也應該不會掌控全部。

不過虛空洞府還是在以很快地速度繼續前進,不管怎樣,離三界越遠,也就越安全。

很快,數年就過去了,眾人不再擔心三皇的危險,而是開始擔心起夏塵來,他們已經合力召喚夏塵很長時間,但是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這讓眾人詫異的同時,也不禁擔心起來。

因為當初夏塵離開的時候曾說過,只要以混沌狀態召喚,那麼不論多遠,他都會得到感應。

這都幾年時間過去了,就算當初走得太遠,無法趕回來,也不至於連個回應都沒有。

夏家眾人都變得不安起來,他們包括唐詩嫣在內,都無法對夏塵的狀況做出任何預測,所以也沒有任何感覺。

但是沒有任何感覺,才是最不妙地處境。

可是他們別無他法,也只能繼續在虛空裡飄蕩,在無奈中等待著,希望出現奇跡。

三界還在原地燃燒著,法則體一道接一道化成了灰煙,每一道法則體的毀滅,都相當於三皇的身體在消失,這和正常人持刀斷腕斷腿沒有區別。

但是三皇只是平靜地看著,他們需要體悟這種自絕地過程,痛苦越大,意志便要越強,浴火重生的概率便會越大。

破而後立,置之死地而後生光有決心和勇氣是不夠的,還要更多的磨練,儘管三皇的意志已經貫通天地,卻仍然以最細微最深刻地痛苦來磨練自己。

無數年的學習,不是白學的,他們要做就要做最有把握的事情。

不知道多少年過去了,無邊無垠地三界終於燃燒到了盡頭,就連極致空間內也燃燒起了熊熊火焰,開始吞噬三皇的虛影。

“毀滅即是永恆,永恆即是毀滅。”仙皇臉色在火光中顯得說不出來的平靜。

“那過去的不會長存,長存的不會過去。”魔皇輕聲說道。

“死神永生,永生死神!”冥皇道。

轟!最後一道火焰燃燒過來,將三皇吞噬。

三界,終於不復存在,徹底變成一片虛無。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存在的意義

又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似乎是幾息,又似乎是幾萬萬年。

三界湮滅虛無的地方,突然亮起三團小小地火光。

下一刻,這三團小小地火光便閃耀億萬丈光芒,通透天地,無比熾烈,猶如三輪超級太陽。

三個中年男子的身影緩緩地在光芒最盛的中心顯露出身影。

三皇!複生!

與過去只是一個虛影相比,三皇都有了具體形象,還是那副滄桑的中年男子形象,只是有了人類完整地身軀,威嚴也更內斂,真正內蘊精華,融入天地。

漸漸地,火光散去,三皇仿佛灰色虛空中三幅彩色地畫卷,有一種超然卓上地感覺。

“這麼多歲月,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長什麼樣子。”三皇幾乎是同時開口,卻又心有靈犀地說出同樣一句話。

說完這句話,三皇面面相覷,臉上齊齊露出笑意。

“在極致空間內還不覺得,現在置之死地而後生,脫離了束縛,才發現原來我們只是活在囚籠中,甚至還不如囚籠,至少普通的囚犯可以行動,而我們連動都無法動。”仙皇感慨地道。

“是啊,如果早就能破而後立,浴火重生,我們也不會被困守這麼長時間了,好在時間對我們來說沒有意義,無論多少年,都是值得的。”魔皇也感慨道。

“這都多虧了夏塵,沒有他的指引,我們說不定現在還是三界之主。永在仙皇極致境界裡,哪裡能夠體驗到這種大自在。大逍遙地至尊之境。”冥皇道。

他剛說完,忽然,三皇的臉色一變,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不對,既然成就至尊,我們為什麼感應不到夏塵的存在?這虛空的一切,難道不應該盡在至尊神念之中嗎?”魔皇道。

“我能感應到他建立地洞府世界,能感應到一切。但是偏偏感應不到夏塵的存在,奇怪?難道他已經殞落了?”冥皇道。

“即便是殞落,也是可以感應得到的,除非……他也成就了至尊!”仙皇道。

三皇沉吟起來,他們脫離法則體極致的束縛,毀滅重生,便就此成就大自在大逍遙地狀態。與虛空相連,與天地相融,虛空的一切,盡在神念掌控。

掌控一切,這就是至尊。

但是他們感應到極為遙遠地洞府世界,感應到了夏家眾人。卻絲毫感應不到夏塵。甚至連任何與夏塵相關的事情都感應不到。

這很奇怪,不過又不奇怪,如果夏塵也成就至尊,那的確可以瞞過他們,抹去一切形跡。

“如果他也成就至尊。那我們在自絕地時候,他為什麼沒有來阻止?”冥皇問道。

“估計是和我們一樣。需要花費很長時間才能成至尊,所以無法阻止。”魔皇答道。

“不管怎麼樣,是他成就了我們,為了表示感謝,我們必須讓他出來,除非他能夠忍心面對他一手建立地世界的毀滅。”仙皇淡淡地道。

他一伸手,觸目地光輝便劃過無盡虛空,落在了虛空洞府世界的上方。

安穩如山了很多年的洞府世界頓時天搖地動起來,無數生命驚惶不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夏家眾人臉色大變,他們的境界最高,都看到了虛空上方的光芒。

那是最純粹地光芒,是天地意志地光芒,正在巍然落下。

這光芒沒有威嚴,沒有高高在上,但是卻不可抵擋,不可抗衡,不可逃避。

唐詩嫣臉色煞白,嬌軀搖搖欲墜,看到這光輝地瞬間,她便明白了一切,低聲道:“三皇……成就了至尊。”

夏家眾人沉默,都感覺到了絕望。這麼多年來,他們以為遠離毀滅地三界,便可高枕無憂,沒想到三皇成就至尊後,無盡虛空都在他們的掌控中。

還能逃到哪裡去?還有誰能來救他們?夏塵……到底在哪裡。

光芒微微沉寂了半響,然後轟然落下。

洞府世界瞬息爆炸,化成無盡光芒消失。

無盡生命,包括夏家眾人,包括唐詩嫣,盡皆化成虛無,什麼都沒有留下來。

至尊不可抵擋,即便是仙皇也不行。

三皇隔著遙遠地虛空注視著,神色都變得奇怪起來。仙皇的出手只是為了逼迫夏塵出現,所以毀滅之光並沒有瞬息落下,就是為了等待夏塵。

可是直到洞府世界毀滅成灰,夏塵也沒有出現。這就有些詭異了。

如果成就至尊,夏塵不會不出現,不會不拯救洞府世界。至尊也是有意識有感情地存在,不是冷酷地天道掌控者,三皇成就至尊,也沒有蛻變回原來的樣子。

如果沒成就至尊,那麼夏塵不論在哪裡,都逃脫不了三皇地感應。

但是現在的事實是夏塵既沒有出現,又沒有感應,實在是令人費解。

“我們該……怎麼做?”冥皇道。

仙皇和魔皇沉默,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做,成就至尊,命運和天地都在掌控中,卻掌控不了一個人的行徑,說出去,誰會相信?他們又能向誰說。

而且他們又發現一個問題,成就至尊後,他們無事可做了。

原來還是三界之主的時候,他們的目標是擺脫三界法則體的束縛,但是現在擺脫了,成就至尊,宇宙時空無敵,就算夏塵出現,也成就至尊,也不可能殺了他們。

那麼成就至尊,還需要幹什麼?或者說,還有什麼意義?

三皇的臉色都變得凝重起來,沉默著思索自己存在的意義,這個問題似乎顯得很可笑,但是又顯得很嚴肅很深刻。

存在需要意義,或者是有目標去達成。如果存在只是為了存在而存在,那也就沒有了意義。

對於修士來說。目標就是仙人,對於仙人來說,目標就是上人。而上人的目標就是天君,天君的目標就是仙皇,仙皇的目標就是至尊。

在沒有達到這個目標的時候,一切過程都是向目標渡過的,都是有意義的。就算在三界的時候,天君的極致也成就不了仙皇。但是至少天君會想,會去努力,會知道與仙皇比起來,自己還是很渺小的。

知道自己的不足,就有奮鬥的意義。

可是現在,至尊上面是什麼?如果至尊就是一切終點,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他們還有什麼意義。就是這麼存在著麼?象具雕像一樣過到永遠?

若是象過去,三皇本來也沒有複雜的思緒,存在就是存在,根本不會去思考存在的意義倒也罷了。但是現在,他們已經有了人類地情感和思緒,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這個問題。

甚至就連想一想。三皇都覺得有一種無法言述地恐懼。毫無意義地永生,沒有目標,不知道該幹什麼。最悲慘地是,就連死也死不了。

至尊是不朽不滅地存在,沒有生死。或者說,就連生死對至尊都沒有意義。

“我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在我們之前,沒有至尊。”仙皇道。

魔皇和冥皇都點了點頭,他們也明白了。三皇雖然存在無窮歲月,但是他們終究是誕生出來的,那麼在他們之前的無窮歲月裡,應該也會有至尊。

只要時間永恆,就肯定會有至尊。

那麼,以前的至尊去了哪裡?

三皇很快便想到了答案。

“融入天地,成為大道,從此無思無量,這就是至尊地終點嗎?我們找不到夏塵,是不是就是這個原因?”仙皇喃喃地道。

“雖然我不想這麼猜測,但是很有可能就是如此,否則的話,解釋不了我們找不到他的原因。”魔皇靜靜地道。

“可是我還想保留我的意識,不想成為道的化身,但是保留之後,又找不到存在地意義,怎麼來解決矛盾呢。”冥皇深思地道。

“我們既然花費億萬年時間學習了人類的情感和情緒,現在成為至尊後,自然也可以忘記,只要忘記了這些複雜的情緒和情感,就不會想這些虛無縹緲的問題了,存在就是存在,為什麼非要找個理由,找到意義?難道是我們活膩了,不想再活下去嗎?”仙皇道。

“不能忘記。”魔皇忽然搖了搖頭,“如果我們再選擇忘記,最後的結果就是仍舊融入天地,自身化道。”

“那我們就必須尋找一個存在的意義。”冥皇道。

“這個意義就是尋找夏塵,給我們自己豎立一個對手,我們就有了目標,無論找不找到他,我們都有可以做的事情。”魔皇忽然意味深長地道。

“但是夏塵已經融入天地了。”仙皇皺眉道。

“你怎麼知道他融入天地了?”魔皇反問道,“我們不能肯定這件事情,所以就必須尋找到他。這是我們唯一證明自己存在意義的事情。”

“好吧,你說服我們了。”仙皇和冥皇對視一眼,同時苦笑道。

不管怎麼樣,矛盾總算是解決了。

他們可以知曉這時空一切發生的事情,但是唯獨不知道夏塵的下落,於是尋找夏塵,便成為他們存在的唯一意義。

或許在常人看來十分無聊,但這或許是三皇至尊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於是三皇的身影緩緩消失在虛空之中,開始了漫長地尋找夏塵的過程。

轉眼,又是無窮歲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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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海島孤村

“夏塵,夏塵!”

一個黃鶯翠穀般的聲音響起來,似乎是一個女孩子,在叫著一個人的名字。

沒有回答,只有死一般地沉默。

“夏塵,夏塵!”沒有得到回應,女孩子的聲音顯得有些不耐煩,隨著啪啪啪的聲音響起,似乎在拍著鬆散地木門。

朦朧地意識漸漸有了回應,但是似乎大夢醒來,還有些迷茫。

“是誰?是誰叫我?”低沉地聲音喃喃自語道。

他的聲音很低,但是木門外面的女孩子卻似乎聽到了,凶巴巴地道:“夏塵,你少裝傻,我知道你在裡面,趕快給我開門,否則我就不跟你好了。”

朦朧地意識終於漸漸清醒過來,隨著窸窸窣窣地聲音響起,少年從床上坐起來,披了件馬甲,晃了晃兀自還有些發沉地腦袋,沒有理會外面叫囂的女孩子,而是開始發愣。

砰!本來就拴得不太結實的木門終於抵受不住女孩子不停地拍打,向裡打落開來,隨著醒目地金色陽光灑進來,一個比陽光還更醒目地女孩子闖了進來。

她麗色無雙,青絲如雲,亭亭玉立地站在那裡,雖然還是小小的年紀,但已經有天姿國色地韻味,讓人賞心悅目,震撼于她的美麗。

看著女孩闖進來,坐在床上的少年目光轉向她,卻完全沒有欣賞之意,而是依舊充滿了迷茫。

看見少年這副表情,女孩子愣住了。原本凶巴巴地神情也化成了詫異。

“你怎麼了?夏塵?”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少年直勾勾地看著她,眼神很清澈。卻充斥著從所未見地迷茫,過了很長時間,才道:“我是誰?”

女孩子皺了皺眉,走上去摸了摸他的額頭:“不發燒啊,你是不是睡糊塗了?還是被夢魘住了,你是夏塵啊,你是我們村裡的大帥哥夏塵哪。”

她嘿嘿地笑起來,其實這少年雖然五官端正。但是只是一張大眾臉,距離帥哥還有著很大距離,不過女孩的態度似乎對少年很是親密。

“我是夏塵?”少年眼神略微恢復了些,喃喃道,“是的,我是夏塵……我的腦海裡好象有很多……記憶,不過怎麼想不起來……”

“你失憶了?看來真是睡傻了。”女孩子驚訝地問道。忽然像是想起來什麼,不懷好意地笑起來,“那你記不記得我是誰?”

夏塵怔怔地看著她,想要搖頭,但是又鬼使神差般地脫口道:“你是菲菲,淩菲菲。”

他腦海裡迅速閃過一些淩亂地記憶。

“叫菲菲就行了。不用叫全名,好象我們很生分似的。”淩菲菲靠近他,親昵地挨著坐下,“你失憶了,沒關係。我告訴你,我是你的未婚妻。也是你未來唯一的老婆,你可要記住哦,你有了我,就再不能和村裡其他女孩子好了,聽見沒有?”

她和夏塵緊緊地挨著,清香地女孩氣息湧入少年的鼻中,柔軟地嬌軀更是有意無意地在夏塵的身上摩擦著,似乎在挑逗。

夏塵驀然一陣口乾舌燥,心跳加速:“菲菲……我怎麼不記得我們訂親的事情?你別這樣,門還沒關上……”

“哦,我親愛地寶貝,你是要示意我關上門?然後再做一些我們喜歡做的事情嗎?”淩菲菲誇張地道,“你過去可沒這麼害羞,經常在村裡的女孩子中間搖擺不定哦,今天好不容易逮到我們單獨相處的時間,我可不能放過你。”

她拉著夏塵的胳膊,在床上撕扯起來。

“菲菲,我不是讓你叫夏塵吃魚嗎?你在幹嘛?”一個溫聲軟語地聲音忽然響起來,隨即,一個短髮女孩突然出現在門口。

她就像是夜空中的一彎明月,溫婉,漂亮,極致,帶著獨特韻味,絕代芳華,看見她,心中就會變得柔軟,變得熱切,變得溫柔。

“芸萱姐,我……我正在叫夏塵過去吃飯,他不聽話,我正準備收拾他一頓。”淩菲菲也嚇了一跳,她剛把夏塵推倒在床上,然後騎在了身上,就被短髮女孩看見了正著。

“是嗎?”叫芸萱地女孩子似笑非笑,“如果我再晚來會,你是不是就要準備吃他了?”

這話說得曖昧,夏塵和淩菲菲同時臉色一紅,淩菲菲連忙從少年身上跳下來,幾步跑到短髮女孩身旁,漂亮的臉蛋紅撲撲的:“芸萱姐,夏塵他好象失憶了,很不對勁。”

“失憶?”芸萱愣住了。

“我沒事,芸萱。”夏塵趕緊從床上溜下來,“只是睡得有點多了,一時腦子不清醒,走,我們去吃魚。”

他腦海裡又閃過一些記憶片斷,記起這獨特韻味地少女叫許芸萱,和淩菲菲一樣,也是村子裡和他走得很近的女孩子。

“你沒事就好。”許芸萱放下心來,狠狠地瞪了一眼淩菲菲,上前自然而然地挽起他的手,“走吧,秋水她們已經把魚都燉好了,等了你好半天了。”

“哦……”夏塵有些不自然地被她柔若無骨地小手拽著,但是也沒有掙開,因為感覺很好。

淩菲菲不甘示弱地跑到另一邊,握住了夏塵另一隻手,一左一右,緊緊擁著少年。

被兩個明媚如畫地少女圍著,夏塵覺得很幸福,很充實,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隨著腦海漸漸變得清醒,他的心有一種空落落地感覺。

這種空落落的感覺不是痛,而是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但是又找不到,在尋找的過程中產生迷茫,繼而進一步懷疑自己存在的意義。

我尋找過什麼嗎?夏塵想著,隱隱覺得有些頭痛。不得不放棄了進一步地思考。

三人步行著,很快便來到一片海灘前。

蔚藍地天空。碧綠地海水,輕柔舒緩地海風,略帶鹹味地空氣,還有海鳥時不時地鳴聲,海闊天空,讓人看了便有一種心曠神怡天地寬的感覺。

海灘前支起十幾個木架,木架上是黑色的鐵槽,裡面燃燒著溫度極高的木炭。不時地冒著煙火。

鐵槽上鋪好了鐵絲網,一條條肥美地海魚被撒上鹽巴等各種調料,發出令人垂涎欲滴地烤肉香味。

木架兩側,是粗糙而結實地木凳,還有從村子裡帶出來的甜美心醉地果酒和各種新鮮水果。

海灘上聚滿了村民,正在休閒,要麼在吃著烤魚。品嘗著果酒閒聊,要麼就是三三兩兩地玩鬧著,或者是沖進海水裡嬉戲。

看見夏塵在兩個女孩地簇擁下過來,眾人的目光都轉移過來。

“夏塵,你可算來了,再不來。你的女孩子們就不烤魚了,打算烤你了。”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頓時引起一陣哄笑。

許芸萱微微有些臉紅,淩菲菲卻只是嘻嘻一笑。

夏塵也笑了笑,並沒有在意。村子裡和他走得很近的女孩子很多。她們很喜歡他,他也很喜歡她們。自然而然,不會扭捏作態。

“夏塵,過來。”一群少女席地而坐,一個少女舉著一條烤得香噴噴地魚向他喊道。

那同樣是個鍾情天地靈韻的女孩,有著秋水一樣地雙眼,讓人看著,便不自覺地要沉醉在她的美眸中。

“陳秋水……”夏塵望著她,走了過去。

“叫你來可真不容易,還要菲菲和芸萱兩個人去。”陳秋水笑道,把烤魚遞給他,“快吃吧,剛給你烤的,不過不是我的手藝,是詩嫣姐的,肯定好吃的不得了。”

她說起最後一句話時,帶著少女特有的嬌俏語氣,聽起來特別可愛。

一個看起來神色最成熟地少女正在認真地烤著海魚,聞言微笑地看了夏塵一眼。

她是所有女孩子中最美的,天姿國色,自然成香,有一種大氣天成的典雅,不像是普通的漁村農家姑娘,倒像是一位下凡地公主。

夏塵心中一動,接過烤魚狠狠地咬了一口,瞬間香甜滿口,仿佛舌頭都要融化了一般。

“好不好吃?”唐詩嫣停止了烤魚,關切地看著他問道。

“不是好吃。”夏塵搖頭道。

唐詩嫣微微浮現出失望之色,女孩子們也都一愣。

“是非常好吃,有一種幸福地味道。”夏塵搖頭晃腦地讚美道。

“貧嘴!”唐詩嫣頓時恢復了歡喜之色,溫柔中更帶有一絲開心,似乎聽到夏塵說好吃,比自己吃到還高興。

女孩子們也都格格嬌笑起來,紛紛遞出手中地烤魚。

“夏塵,嘗嘗我的烤魚,比詩嫣姐烤得怎麼樣,可不許偏心只說她的好哦,我可會嫉妒的。”

“也嘗嘗我的,特意為你烤的,我自己都沒吃幾條。”

“我的雖然烤焦了,但是你也得吃,必須吃,而且必須說好吃,否則我陳夢竹饒不了你。”

夏塵微笑著看著一張張絕美地臉龐,把她們手中的烤魚都接過來,挨個咬著,點頭讚美。

這些女孩子都很喜歡她,他自然也不好意思冷落了哪一個,雖然這差事很苦,但是那也是幸福地煩惱。

這時,他腦海裡又閃過一些記憶片段。

這是一座很大很大的海島,海島上除了他們這個村落,便再沒有其他人煙。

村民們大概有數百人,由於海島上資源豐富,什麼都不缺,因此長期以來,村民們過著與世無爭,幸福而又圓滿地生活。

大家都很滿足這樣的生活。

夏塵也很滿足,他有家,和村民們相處融合無洽,還有一群最美麗的女孩子喜歡他,要長大了嫁給他,他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

可是他為什麼還總覺得空落落的,像是缺少了什麼呢?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至尊山

夏塵吃著烤魚,思考著。

他的記憶應該都喚醒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仍然有一種處在夢中的感覺,似乎缺乏了什麼。

他的生活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但是應該是什麼樣子的,他又說不清楚。

“夏塵,你在想什麼?”忽然,唐詩嫣的話打斷了他的沉思。

看見少女一臉關切地看著他,夏塵搖了搖頭:“沒想什麼,只是發呆。”

“你們不知道,夏塵睡迷糊導致失憶了,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幸虧本姑娘以無上法力,將這只迷途地羔羊從迷霧中拯救出來,否則他就連你們都不認識了,還不快謝謝我。”淩菲菲笑道。

“切。”一個女孩子撇了撇嘴,“還無上法力,你肯定是趁機占他便宜,宣佈他是你的獨有財產,結果奸計沒有得逞,我還不知道你。”

淩菲菲怒目而視:“陳夢竹,你是不是想打架?”

“打就打,誰怕誰。”陳夢竹掐著小蠻腰站起來,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可愛模樣。

“打呀,打呀,上,你們兩個快打,誰贏了,就讓夏塵親誰,誰輸了,就去親夏塵。”

眾女孩子看熱鬧不怕事大,頓時都哄起來。

兩個女孩子虎視眈眈地對視著,摩拳擦掌,然後沖到了一起,看上去別有一番香豔。

夏塵沒有理會女孩子們之間地玩鬧,記憶裡她們經常這樣。口水不決,就用武力解決。這也是解決女孩子們爭風吃醋的一種方式。

誰讓他欠下的風流債多呢?可是夏塵捫心自問,感覺很慚愧,似乎他也不是一個花心的少年哪。

而且他覺得,似乎很久都沒有這樣溫馨的記憶了,他一直背負著沉重地壓力,一直變強變強,一直在刀光劍影裡生活。

他背負著責任,巨大的責任。責無旁貸,必須變強,變到最強。

感情生活,已經離他很遠很遠……

驀然,夏塵驚醒,什麼刀光劍影、什麼責任,什麼壓力。自己怎麼會想起來這些?自己不就是一個海島孤村的小村民嗎?一直過著美好的生活,怎麼會有這些不切實際地記憶。

可是如果沒有,我為什麼還會感覺到迷茫呢?為什麼還要尋找什麼呢?

我在尋找什麼?是尋找存在的意義嗎?

夏塵發著呆,怔怔地看著遠方出神。

一瞬間,女孩子們地格格嬌笑,海灘地寧靜。烤魚地香味,人間煙火,似乎都像是隔了一層什麼,變得不那麼真切。

遠在天邊,又近在眼前。

忽然。清新獨特地幽香傳來,一個溫軟地嬌軀靠過來。一張明豔絕倫地臉龐深深地看著他,帶著擔憂:“夏塵,你怎麼了?怎麼總是發呆?”

“詩嫣姐……”夏塵轉頭看了看她,沉默著握住她潔白如玉地小手,“我只是感覺很迷茫,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存在,這樣的生活讓我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唐詩嫣握緊了他的手,很認真很認真地說道:“夏塵,你不能迷茫,這個村子裡,誰都可以迷茫,但是你不能。”

“為什麼?”夏塵一愣。

“因為你是村子的靈魂。”唐詩嫣把他的手放到自己飽滿地胸脯上,喃喃道,“我愛你,她們愛你,我們都不能沒有你,如果你迷茫了,我們也會跟著迷茫,你懂麼?”

“我……”夏塵想說什麼,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麼。

忽然,他的目光有些發直,愣怔地看著海面:“那是什麼?”

一望無際地海面上,像是飄起了一層霧氣,霧氣中間,隱約地浮起一座大山,這山筆直陡峭,高不可攀,向上看竟然望不到盡頭。

“你不是知道嗎?”唐詩嫣卻是見怪不怪。

“知道什麼?我怎麼一點都不記得。”夏塵臉色一變,腦海裡卻再沒有淩亂地記憶碎片產生,看來這不是他恢復的全部記憶。

“這是至尊山啊。”唐詩嫣很驚訝地道,“每七天就會在海面上出現一次,千百年來一直如此,你已經見過很多次了,看來菲菲說你失憶,還真是的。”

“至尊山?至尊……”夏塵喃喃地道,“我真的想不起來了,詩嫣姐,不過我確實感覺這兩個字特別耳熟,至尊山上有什麼?”

“不知道。”唐詩嫣搖頭道,“至尊山只是一個傳說,傳說只要登上這座山,就能成仙,長生不老。”

“那我們為什麼不去登這座山成仙呢?長生不老不是很好嗎。”夏塵問道。

“怎麼可能?”唐詩嫣噗哧一聲笑了,“至尊山距離我們很遠很遠,中間有無盡大海相隔,海中有無數怪獸,還有數不清的自然風暴,憑人力是無法渡過的,何況成仙也只是虛無縹緲地傳說,不能當真的。”

“哦……”夏塵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記憶裡村莊裡只有十幾艘漁船,而且都很小,頂多也就是在近海撒網捕魚,若是深海出行,那是十分危險的。

而且象唐詩嫣所說,深海裡的確有許多恐怖的怪獸,有的甚至長達百丈,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山大小。它們在海下,可以製造出各種各樣的災難,非人力所能抗衡。

“你不會想要去登至尊山,追究成仙的傳說吧?”唐詩嫣道。

“嗯,確實想了。”夏塵老老實實地道,“不過,你說的恐怖的海怪嚇到我了,我可不想漂洋過海,一口被怪獸吞了,最後成為海裡的一堆糞便。”

“去,說得這麼噁心。”唐詩嫣雙臂摟住他的脖子,螓首靠在他的肩頭,“你要是不想以後我們都變成寡婦,就別做讓我們擔心的事情。”

“不會的。”夏塵摟住了她,一瞬間,忽然感覺很充實很幸福。

“耶耶耶耶耶……我贏了,我贏了。”場中傳出陳夢竹得意地嬌笑聲,兩個女孩子糾纏了半天,終於以陳夢竹把淩菲菲騎在身下而告一段落。

“我不服,我們再來較量。”淩菲菲躺在沙灘上,還在奮力掙扎,大聲叫道。

“快,快,勝利者要讓夏塵親一下的。”女孩子們都在一旁大聲地起哄,拍掌叫好。

這一幕,深深地銘刻在夏塵的眼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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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海怪

“夏塵,我們去下海玩吧,我用箭豬皮做了個球,正好可以一起打水球。”一個壯實地少年拿著一個皮球,走到夏塵面前說道。

“陳烈,你真沒眼力件,我們幾個玩就行了,怎麼又過來打攪夏塵。”一個短髮圓臉的女孩子跑過來大聲道。

“孫麗,我不是這意思……”陳烈漲紅了臉,想要解釋幾句,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麼,他不是沒看見夏塵正在和女孩子溫馨,但是腦筋少根弦,也沒有多想。

“沒事,沒事,孫麗,陳烈,我剛吃了幾條烤魚,吃飽了撐得慌,正想運動一下,消化消化食物呢。”夏塵難得老臉一紅,連忙站起來說道。

陳烈、孫麗都是村子裡和他要好地玩伴,既然來了,自然也不好意思再和唐詩嫣卿卿我我。

反倒是唐詩嫣大大方方,和孫麗陳烈打著招呼,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倒像是夏塵做賊心虛。

“咦,方求那小子呢?”夏塵問道,他們四個一向都是鐵杆,少了一個,自然感到詫異。

“和你剛才一樣,享受愛情的溫馨呢。”孫麗不屑地撇了撇嘴,向旁邊一努。

夏塵轉頭一看,只見沙灘上支起兩張折疊木椅,還插上一個大大地遮陽傘。方求穿著褲頭,正興致勃勃地跟旁邊的美麗女孩子講著什麼。

女孩子支起下巴,一副聽得入迷地表情,但是眼神裡卻充滿笑意。顯然,只是偽裝出來的洗耳恭聽。為了讓男友高興而已。

“這不是莫小棋嗎?他倆什麼時候勾搭到一塊了,走,我們過去,聽聽方大俠士又在吹噓什麼。”夏塵哈哈一笑,拿過皮球就走了過去。

孫麗和陳烈嘻嘻哈哈地跟他並排走在一塊,不懷好意地向方求走近。

只聽方求大言不慚地道:“我平時就是太低調了,所以看上去沒夏塵那小子招風,其實我是很有內秀的。上次咱村裡誰誰誰出海遇到怪獸了,哇塞,那可是只大魚啊,足有好幾尺大小,把那誰誰誰都給嚇暈了,幸虧我出手,用魚叉一下子就將那魚紮死了。這才挽救了他的性命……”

孫麗陳烈夏塵相視一笑。

莫小棋正準備誇獎方求兩句,忽然眼光一撇,看到夏塵三人走過來,眼珠一轉說道:“親愛的,你講了這麼半天,一定很渴吧。我去給你端兩杯果酒過來。”

她不等方求回話,便匆匆地跑了過去。

方求嗯了一聲,似乎對女友的體貼很滿意,不禁長歎一聲:“唉,驃悍地人生不需要……”

砰!一個皮球狠狠砸在他腦袋上。把最後兩個字硬生生地噎了進去。

“擦,是誰?”方求大怒。瞬間從躺椅上跳起來,怒目而視。

“哈哈哈,方求……裝逼地滋味感覺如何?”陳烈和夏塵還有孫麗大笑道。

“你們這幾個傢伙,破壞我的好心情。”方求撿起皮球,向著三人狠狠扔去。“滾遠一點,別打擾我享受愛情地浪漫溫馨。”

“得了。”夏塵抓住皮球,笑道,“你的浪漫溫馨已經跑遠了,走,趕緊和我們下海玩水球去。”

方求一愣,這才看見莫小棋已經跑到烤魚架子附近,開始大快朵頤起來,看見他的目光,向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大聲道:“親愛的,你去玩吧。”

“唉,遇到你們幾個,是我遇人不淑啊。”他無可奈何著,突然拔足向海邊狂奔,“走,還是老規矩,誰最後進海,誰喝一口海水。”

夏塵三人一愣,隨即也撒丫子開始狂奔。

這是四人的老規定,看誰跑得快,最後進海,便要願賭服輸,喝一口又鹹又澀地海水。

噗通噗通噗通……夏塵,孫麗和方求依次紮入海中,只有陳烈反應慢,比三人晚了一步。

見勢不妙,陳烈轉身撒腿就跑,但是三人如何能夠放過他,追上去把他抓回來,按在海水裡狠狠地喝了幾大口這才放過他。

四人開始在海水裡嬉戲,身為孤島漁村的漁民,幾乎是從記時起就學會了游泳。尤其是在這溫暖的季節裡,在海水裡泡著,頂著和煦地陽光,感覺很舒適。

看見四人玩水球玩得開心,很快,便有其他村子裡的年輕人也都跟了過來,興致勃勃地一起參與進來。

謝天峰,楊千卉,林風齡、徐少白、冷星辰、莫小棋、畢小亮、李琦彤……一個個耳熟能詳的名字,都是少年少女,在一起自然是縱情肆意,歡笑震天。

夏塵笑著,和兄弟朋友們一起嬉戲,感覺心情沉靜了很多,迷茫的感覺也弱了許多。

忽然,他腳下一痛,似乎被什麼夾住,驚叫一聲,便沒入了水中。

眾人還以為他又在耍怪,嘻嘻哈哈著也沒有在意,但是當看見水面上冒出咕嘟的水泡時,立刻都變了臉色。

陳烈和孫麗不假思索地潛入水中,立刻看到夏塵的腳被一隻足有丈許大小的海蚌夾住,迅速向深海處湧去。

夏塵雙手揮舞著,滿臉驚恐,卻毫無借力之處。

“是怪蛤!”兩人對視一眼,瞬間閃過一絲震驚,連忙遊著追了上去。

其他年輕人也都知道情況不妙,紛紛潛水探去。好在他們反應不慢,人員遍佈又廣,這裡又靠近海灘,水很淺,海蚌的速度也不快。

方求恰好就在海蚌沖過來的前方,他來不及阻擋,而且這怪蛤如此巨大,也不可能正面阻擋。於是微微側身,一伸手,抓住了夏塵的手臂。

但是丈許長的怪蛤在水下的力量是驚人的,將他也帶起來,一起向著深海湧去。

不過這時候,最近的謝天峰已經遊了過來,又抓住了方求的手臂。

三個人的力量沉重了許多,但是在海裡浮力極大,怪蛤只是稍微頓了一下,又拉著他們繼續向深海裡紮去。

楊千卉及時趕到,抓住了謝天峰的腳踝。

然後是徐少白、林風齡、冷星辰一起撲上來,拼命地抓住楊千卉往回拉去。

七八個人頓時形成一條人組成的繩索,和巨大的怪蛤較勁,一時間僵持住了。

方求嘴裡吐出水泡,死死地抓住夏塵的手,指甲甚至深深陷入夏塵的肉裡,咬定青山不放鬆。

夏塵隱約看見他的臉有些發青,知道是缺氧的徵兆。後面幾個人的臉色也都不好看,顯然都在強撐著。其實他自己也快要憋不住了,心臟瘋狂地跳著,如果再堅持下去,恐怕大家都會溺水而死。

他咬了咬牙,向著方求搖了搖頭,示意他放手。如果方求放手,後邊的人還能活下來,頂多只是死他一個,但是如果不放,他們就會全軍覆沒。

但是方求只是堅定地望著他,搖了搖頭,反而抓住他的手更緊了些,顯然是怕他自己放棄。

夏塵讀懂了他的眼神:“兄弟,不要放棄,即使你放棄了自己,我們也不會放棄你。”

危急時刻,孫麗和陳烈還有其他年輕人趕到,仿佛拔河一般,拉住眾人,向海面上升去。

怪蛤雖然力氣極大,但是也無法跟這麼多人抗衡,登時又被眾人齊心合力地帶了回來。

七八個滿臉驚慌的女孩子遊了過來,正是唐詩嫣她們。陳夢竹以最快地速度潛入海底,抓了一大把沙子,扔進巨大海蚌的殼裡面。

海蚌受到劇烈地刺激,登時鬆開殼,夏塵等人身子一輕,瞬間升到了海面上。

“呼……”夏塵等人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在海底憋了半天,肺都快要憋炸了,此時能夠呼吸到新鮮空氣,當真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那海蚌還想半張著黑殼,還想溜走,但是幾個女孩哪裡肯放過它,猶如美人魚般地遊動著,從海底撿起幾塊海岩,紛紛砸進海蚌裡,終於把它徹底沉在了海底。

村民們也都紛紛沖進海裡,將幾個精疲力盡,驚魂未定的年輕人架到了海灘上,同時將罪魁禍首的海蚌也打撈上來,拋在海灘上。

“沒事吧……”陳烈、孫麗和方求平靜下來,走到夏塵旁邊,拍了他一下肩膀。

“你怎麼不放開我?差一點就連累大家都死了。”夏塵也平靜下來,說道。

“屁話。”方求想也不想地道,“我能眼睜睜看著你送死?換了是我,是孫麗是陳烈,你能放手?你真是越活越迴旋了。”

夏塵苦笑了一下,沒說話,心頭卻升起一股溫暖地滋味。一時之間,就連剛才的驚魂都淡了許多。

幾個女孩子從海裡沖過來,眼淚汪汪地圍在他身邊。

“我沒事,看,還不是好好的?”夏塵笑著安慰她們,雖然驚魂一場,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卻是很充實,迷茫的感覺正在一點點消失。

女孩們都是感情豐富的動物,依舊淚水漣漣,她們剛才確實嚇得夠嗆。

夏塵有些頭疼,第一次發現被這麼多女孩喜歡似乎也是一種煩惱。他正要手滑,忽然些疑惑地縮了縮右腳,感覺到意外。

他的腳剛才被那巨大海蚌用力夾住,就算沒骨折,也必然會青腫流血,不敢動彈。

可是現在夏塵才發現,他的腳竟然一點事都沒有,甚至連皮都沒破,更別說感到疼痛了。

這是怎麼回事?夏塵如墮雲霧中。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海上變故

他環顧左右,發現沒有人注意到他的腳傷,女孩們忙著照料他,兄弟朋友們則背靠背地坐著,得享大難不死地幸福,小聲議論著剛才發生的奇事。

不少村民則圍著巨大的海蚌站成一圈,觀看著,臉色都十分嚴肅,夏塵隱隱地聽到他們的議論聲。

“這只怪蛤是怎麼溜到近海的,以它們的習性,應該只會在深海裡生存才對?差點就傷到了夏塵,如果再多幾隻,恐怕大家都會有危險。”

“這麼淺地海水應該會直接讓它們擱淺才對,別說害人,能溜回深海都不可能,怎麼回事?難道連海灘都不安全了,還是發生了什麼變化。”

“暫時先別讓大家下海了,即使下,也只能在五十米範圍內,稍微遠點就不安全,這種怪蛤向來是成群結隊的,有一隻就可能有更多。”

“這就通知下去,對了,是不是應該問下獄邪村長,大海裡面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嗯,應該去問問,獄邪村長是萬事通,還可以和天禱告溝通,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

獄邪村長……夏塵心裡一動,忽然湧起一股濃濃地父母長輩地印象,似乎對獄邪這個名字有著很深地感情。

“獄邪長老……”他忍不住喃喃自語。

“是村長,不是長老。”唐詩嫣美眸微紅,糾正道,“夏塵,我們也去見見老師吧,今天的事情我覺得太不吉利了。透著詭異呢。”

“老師?”夏塵一愣。

“就是村長啊,你怎麼糊塗了。你可是獄邪村長最得意的學生。”唐詩嫣道,“村子裡也只有你們倆識字,要不你怎麼會成下一任村長的人選呢?”

“原來我還認識字呢,真了不起。”夏塵自言自語著。

“你當然了不起了,要不我們怎麼都想嫁給你呢,我們都想做村長太太。”火辣大膽地陳夢笑道。

眾人都哄笑起來,剛才地不安一掃而空。

“夏塵,腳怎麼樣?”陳烈站起道。“我背你吧。”

“我沒事。”夏塵跳起來,表示自己毫無壓力,“那只海蚌力氣太小,估計是個娘們,夾不動我。”

他這話本來是自我解嘲,但是聽上去卻十分有歧義,眾人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

女孩們粉面含羞,又嗔又怨地瞪著他。

夏塵也臊了個大紅臉,正要說點什麼解釋解釋,忽然腦海裡靈光一閃,又閃爍起一些記憶片段,驚呼道:“天馬和成大煙是不是出海了?”

眾人一愣。隨即都是一凜。

他們這個漁村出海,向來是選取風平浪靜,沒有絲毫災難徵兆的時候才出去,十分小心。畢竟島上不缺生活資源,叢林密佈。僅憑那些鹿兔麅子之類的走獸便足以讓他們過上豐實地生活。

而且海島樹木茂盛,多有水果和味道鮮美的野菜。隨時可以調劑生活,至於出海打魚,只是為了改善下口味,嘗鮮罷了。

象今天這樣怪蛤沖到近海,絕對是罕見地怪事。在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麼的時候,是絕對不能出海的。

但是天馬和成大煙是村子裡少有的兩個膽大包天的傢伙,別人不敢幹的事情,他們敢幹,什麼新奇來什麼,什麼出格幹什麼,簡直就是倆活寶。

但是卻也是村民們最喜歡的倆活寶。

嘩嘩嘩……海面上響起行船的聲音,一艘木舟遠遠地駛來。

木舟上面,一個氣宇不凡的少年和一匹馬正在瘋狂地劃著船漿,向岸邊駛來,似乎後面有什麼可怕的海怪在追擊一般。

眾人一愣,隨即張大了嘴巴,震驚無比。

不是似乎,而是真有海怪在追逐著小船。

只見一個仿佛章魚般地海怪緊緊跟著木船後面,兩者距離不過數十丈遠,和巨大的海怪比起來,小船就像是模型般渺小。

海怪數十條觸手不斷拍打著海水,卷起滔天浪花,湧向天馬和成大煙所在的小船,搞得兩人狼狽之極。

好在一人一馬駕船技術都極為精湛,雖然左支右拙,驚險萬分,但是總算還沒什麼危險,而那章魚海怪也因為到了淺海的原因,行動變得十分遲緩,這才沒有追上。

“把船拉回來,陳烈,你去取錨繩,大家跟我來。”夏塵最先反應過來,大喝一聲,一馬當先地向海中跑過去。

眾人一愣,隨即都不假思索地跟在他身後,儘管見了海怪之後,每個人的臉色都很蒼白,但是還是毫不猶豫。

女孩子們紛紛露出擔心和畏懼之色,但是也都鼓起勇氣,沒有一個人退縮,而是跟著村民和少年們一塊向前沖。

眨眼之間,夏塵就跑到海灘上,他彎下腰抓了一大把沙子,大聲道:“每人都抓一把。”然後便奔進了海水裡面。

眾人緊隨其後,也都紛紛抓了滿手沙子,再次淌入危險地海水之中。

夏塵快速而又小心翼翼地靠近著小船,同時注意著腳下的動靜。救人是好心,但是也要講究技巧,別人沒救到,先把自己陷入危險中。

果然,當海水深到了數米之後,他腳上便是一痛,似乎被什麼東西夾住,跟著便不由自主地向下沉去。

又是怪蛤,又來了!

但是夏塵已經有了準備,又怎麼會讓怪蛤得逞,於是絲毫不驚慌,將手裡的沙子順腿灑下去一點,很快便落入到蚌肉裡面。

這些細沙就是怪蛤的剋星,就像是無數尖利地木刺紮進肉裡,立刻張開蚌殼,放開夏塵的腳踝。

果然不只一隻……擺脫了糾纏,夏塵不但沒有心喜,反而微微一沉,又是出現怪蛤,又是出現大海怪,難道連海灘也不安全了嗎?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沒有時間多想,繼續踩著海水,向著木船遊去。中途又有幾隻怪蛤突襲,但是被沙子一灌,立即落荒而逃。

身後傳來陳烈、唐詩嫣等人的驚叫聲,顯然也都受到了怪蛤地偷襲。好在手裡有沙子,只需要灑下一點,怪蛤便會立即放開逃跑。

看到眾人來營救,天馬和成大煙精神大振,拼命地劃著小船,天馬更是四肢並用,口吐白沫地催動著船隻,口裡還在毛了三光地怪叫著。

“打雷了,下雨了,嚇死馬大爺了,怪獸要來收衣服了,大家快搶啊……”

眾人盡皆跌倒,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廝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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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接踵而至

“抓住繩子!”陳烈等幾名年輕人抱起粗厚油浸地巨大錨繩,一頭拴在岸邊的堅硬的礁石上,將另一頭仍在了海裡。

村民們紛紛抓起錨繩,一個傳遞一個,很快便傳到了最前方的夏塵手裡,有了錨繩,在海水裡便能站住腳,也不用擔心怪蛤的突襲了。

“你們兩個傢伙沒事吧。”夏塵抓著錨繩,向前猛劃了幾十下,把前端地鐵環扣在了小船的鐵鉤上,這才松了口氣。

“沒事,就是快被大海怪追得要斷氣了,除此之外,沒啥……”成大煙還嘴硬地撐著,但是一張小臉卻早就變得青紫不堪。

錨繩在水中一下子繃緊了,隨著眾人的齊心合力,小船的速度頓時加快,飛速向著岸邊駛來。

章魚海怪本來已經追近,突然看到小船又加快逃離,而且水越來越淺,它龐大的身軀根本無法再前進,只能憤怒地拍打起滔天的浪花,然後嘶叫著漸漸遠去。

眾人在水中把著錨繩,齊齊發出勝利地呼喊。

天馬和成大煙則像是癱了一般軟倒在小船上,全然不顧身體都被泡在海水裡面,驚魂逃命一場,兩人體力和氣力都到了極限,此時逃出生天,一下子便鬆懈下來。

夏塵爬上了船,一邊滔水,一邊拍打著天馬肥嘟嘟地肚子,笑道:“馬大爺,這回你該減肥了吧,要不是你吃得膘肥馬壯的,怎麼會被海怪追得這麼狼狽。”

“哼哼哼……”天馬哼哼唧唧著。“我都已經瘦下來了,否則這船早就沉了。這回馬大爺吃了大虧,回去之後可要多吃幾個雞大腿好好補補。”

雞大腿……夏塵不由自主地笑了,心頭湧起十分溫暖地感覺,似曾何時,自己也和這經常說三個字的天馬和成大煙闖蕩過天下……

他突然一愣,怎麼回事,腦海裡又多了許多無關的想法呢?難道自己還沒有清醒?

這時,小船已經行駛到了岸邊。緩緩靠在簡易地碼頭上。

眾人將渾身濕透的天馬和成大煙拉到了岸上,成大煙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躺著說要睡覺。天馬卻還強撐著站起來,說是英雄凱旋歸來,一定要充滿精氣神地接受眾人的鼓掌歡迎。

夏塵走上岸邊,心愛地女孩子們蹦蹦跳跳著圍上來,滿眼都是小星星。對於夏塵英勇救人和救馬的最先舉動表示崇拜。

“夏塵,你來看這是什麼?”忽然,方求高聲叫道。

夏塵循聲走了過去,只見方求手裡拿著一把鋒利地魚叉,上面還叉著一條數尺長的海魚。

這海魚全身疙瘩琉球,生得很是醜陋恐怖。讓人望而生畏。雖然被鋼叉刺透,但是生命力卻很頑強,頭尾還在有力地擺動著,一時不得便死。

夏塵變了臉色,他清楚地看見海魚的嘴足足佔據了頭顱三分之一的位置。嘴裡面層層交錯著三排密集的獠牙。每顆牙齒都生著倒鉤,閃爍著金屬才有的光澤。像是整齊地鋼鋸。

哪怕是看見都感覺不寒而慄,更不用說如果被這張利口狠狠地咬上一口,恐怕會連撕帶扯一大塊肉。

眾人紛紛圍了上來,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魚雖然不大,但是看上去異常兇惡,比那章魚海怪還具有視覺衝擊力。

“從哪發現的?”夏塵問道。

怪蛤和章魚體形巨大,雖然令人畏懼,但是至少不會沖到海灘上偷襲人,可是這生著利口的怪魚就不一樣了,完全可以憑藉較小地體型遊到近灘,神不知鬼不覺地發起進攻。

方求剛要回答,忽然,海面上響起一陣尖利之極地嘶嘶叫聲。

眾人一驚,轉頭看向海面,只見赫然是那樓房般大小的章魚海怪,正在發出慘嚎聲,數十條觸角拼命揮舞著,拍打著海面,掀起滔天海浪。

它似乎遭受了可怕的攻擊,極力掙扎著,但是卻有大量地鮮血從海面下湧上來,迅速擴散,甚至都順著波濤流到了沙灘上。

不時有小小地身影從水裡跳出來,一蹦數米高,速度極快,同時張開森森地牙齒,狠狠咬在章魚怪的龐大身軀上。

以它們的牙尖嘴利,往往咬上一下,就能撕扯下比自己還要重數倍的大塊血肉。

眾人看得臉色煞白,雖然隔得很遠,但是大多數人目力很好,都看出來,那小小的細長身影便是方求叉子上生著利口的怪魚。

看著無數怪魚兇猛地攻擊著章魚海怪,每個人都是心驚肉跳,這小小東西,簡直比想像的還要可怕。

章魚海怪瘋狂地拍打著,強勁的觸手帶著浪花,把大片大片的利口怪魚拍成粉碎。但是攻擊它的怪魚實在太多了,而且各個悍不畏死,它的體形又太大,根本防不勝防。

不一會功夫,它就遍體鱗傷,大部分的血肉都被利口怪魚撕扯下來,許多地方甚至可以看見粉紅色蠕動的內臟,鮮血幾乎流滿了方圓十幾裡的海面。

漸漸地,章魚海怪的掙扎力度弱了下來,越來越慢,終於一動不動了。

令人牙酸地咬噬聲音密集地傳來,隨著怪魚的大快朵頤,很快,章魚海怪便只剩下一個潔白的空空骨架,隨著海浪飄向遠方,不知所蹤。

夏塵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場景,面面相覷,均感到不寒而慄。

從出現第一隻怪蛤開始,似乎海面就變得不平靜起來,章魚怪獸,利口怪魚……這些應該只存在深海的怪物,接二連三地出現在淺灘上。

“我也是意外發現的這只利口魚,幸好戰空塵大叔給我一柄魚叉,否則說不定我的腿就沒了……”方求心有餘悸地道。

看過利口怪魚可怕的撕咬攻擊,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我是感覺海裡面有古怪,所以就拿了鋼叉,本來想叉幾隻怪蛤看看,沒想到竟然發現了這玩意,幸好大家都回到了岸上。”一個中年村民道。

夏塵沒有說話,怔怔地望著海面出神,心裡沉甸甸的,即二連三地出事,雖然沒有人受傷,但是也給昔日平靜幸福的漁村帶來一絲災難地徵兆。

眾人也都沒有說話,經過這麼一鬧,誰都沒有心思了。

“我們去島上的祠堂,請獄邪村長給我們明示吧。”有人說了一句。

眾人都點了點頭,遇到災難,人心惶惶,獄邪就是他們的主心骨了。

這座海島很大,村子只佔據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地盤,而且靠近沙灘,其他地方不是高地,便是茂密地樹林和田地,村子裡唯一的一座祠堂便在海島的最高處。

祠堂沒有用來供奉村子的祖先或者神靈,而是村子裡子弟接受教育的地方。

不過除了夏塵在獄邪的教導下,學會識字讀書外,其他少年少女根本沒有學習地耐性,聽著之乎者後便昏昏欲睡,紛紛逃出去玩耍。

村裡地長者們也不斥責他們,因為讀書識字與生活毫無關係,既不能打漁,也不能種田,還浪費時間,學與不學有什麼用?

獄邪村長也不生氣,有人願意聽講他就循循教導,沒人願意聽講,他就看祠堂裡那些老舊的線裝書,津津有味,自得其樂。

不過人們都很尊敬獄邪村長,不僅僅是因為獄邪村長威望深重,見識繁多。更因為獄邪村長擁有神奇地本領,可以禱告天地,獲得神靈的啟示。

很多年來,村莊一直過得很平靜很幸福,和獄邪長老的啟示是分不開的。

現在村子裡遇到了災難,人們自然而然便想到了獄邪村長,夏塵雖然是下一任村長繼承人,但畢竟年輕,威望還不能和老村長相比。

走到半道,夏塵忽然感覺到心頗為不安,於是回頭望去,登時吃了一驚。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海水居然漲了很多,已經開始沒過沙灘,向著村民們的建築湧過來。

這時候應該是退潮的時候,怎麼海水不降反漲?

在海水裡面,夏塵隱約看到了無數攢動的魚頭,和那利口怪魚一模一樣,已經密密麻麻地沖到了岸邊,森冷地牙齒集體外露,在陽光下顯得猶如刀林劍雨般。

夏塵不敢再看,心頭升起極大的隱憂,出現海怪也就罷了,現在連海水都漲上來,難道是要淹沒整個海島的徵兆嗎?

他沒有告訴大家,只是加快了速度。

嗖嗖嗖……忽然,天空上響起奇怪的聲音,像是什麼燃燒地重物掠過空氣。

眾人抬頭一看,不由自主地發出驚聲尖叫。

只見幾個巨大的火球猶如流星一般,呼嘯著從天空掠過,重重地砸向海島高地。那股無與倫比地威勢,讓人感覺像是末日浩劫來臨。

“趴下,抓住固定的物體別動。”夏塵厲聲叫道,抓住幾個女孩子的手臂猛地撲到了地上,雙腳緊緊地勾住了一顆大腿粗稀的樹幹。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便紛紛地撲在了地上,或是抓住身邊的樹木,或者是抓住突起的石頭,或者是抓住其他什麼。

砰!火球接二連三地砸在海島中央,天崩地裂,巨大的衝擊力令整座島嶼劇烈地震動起來,樹林內部,山坡上,農田內,到處都在裂開巨大的縫隙。

樹木瞬間倒塌無數,鋪天蓋地的泥土和碎石宛如巨浪一般卷起,瞬間把天空都擋住了,鋪頭蓋臉地落下,烈火幾乎是瞬間就佈滿了大半個島嶼。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為了愛

眾人發一聲喊,不少人甚至被巨大的震動力直接顛得飛了起來,幸好都及時抓住了東西,並沒有脫落滾下高地。

泥土和碎石不斷地砸下來,把每個人都弄得灰頭土臉,好在沒有太大的碎石,頂多只是略有擦傷。

“那火球是怎麼回事?”有人驚聲問道。

沒有人知道答案,他們之前並沒有注意天上,等到注意了,火球已經砸了下來。這真是無妄之災。

過了好半天,地動山搖才平緩下來,眾人緩緩地站起來,看著周圍大變的環境,不禁驚呆了。

整個海島幾乎被火球削平了一大塊,連帶著大片土地良田一起墜入了海中,其餘地方,樹林基本處於火海之中,將無數林中鳥獸都變成了屍體。

僅僅是幾息內,突然而來的災難便徹底毀了長期處於平靜安樂的村莊。

每個人的臉色都變了,災難摧毀的不僅僅是家園,更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基礎,沒有了良田,沒有了樹林,沒有了資源,連海水也不能下,那要怎樣生活?

夏塵目光閃動,久久沒有說話,忽然臉色一變,迅速向著祠堂的方向跑去。

“獄邪村長!”有人驚呼道。

火球撞擊之下,祠堂手擋其中,整座房屋都已經塌了半邊,火光熊熊,從裡面冒出。雖然村裡的小輩們都不去學習,但是獄邪村長卻是在祠堂裡的。

眾人頓時焦急起來,跟著夏塵的腳步。一路狂奔上高地。

由於火球毀滅性地撞擊作用,上去的路都已經沒有了。到處都是崩裂地碎石,燒焦的土地,和折斷的植被樹枝,走起來份外困難。

夏塵的心砰砰地跳著,一路奔到搖搖欲墜地祠堂前,一腳踢開已經快要掉落的門扇,闖了進去。

一剎那間,他的心跳幾乎停止。

獄邪村長躺在地上。被一塊從天降落的碎石砸在胸膛上,口角溢血,正在呼吸急促地抽搐著,眼看就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夏塵紅著眼睛奔過去,幾下將碎石挪開,蹲下身子。握住了獄邪村長冰涼蒼老的大手,悲聲道:“老師,我來晚了……”

他心中充滿了悲傷。

在村子裡生活,他不缺愛情,有一群漂亮的女孩子很愛很愛他,他也很愛她們。

他擁有一幫兄弟。生死患難,更不缺友情。

但是他唯獨沒有父母長輩,因此在友情和愛情中間,總覺得缺少了什麼。故而在潛意識裡,一直把獄邪當成是父親看待。

平時還不覺得有什麼。此時看到獄邪生命垂危,頓時感覺天象是要塌下來一般。

“夏塵。我的孩子,別哭,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獄邪長老微微睜開眼睛,沒有悲傷,卻露出一絲安慰地笑容,“我要去了……以後你必須獨自支撐起村子,讓大家活下去。”

“老師……”夏塵哽咽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你不要丟下我不管,我只要你活著。”

獄邪艱難地說道:“夏塵,你要堅強,村莊平靜幸福了幾十年……災難終於降臨了,事實就是如此,他們都是你的親人,你的長輩,你的兄弟,你的妻子……你存在的意義就在於他們,在於他們對你的愛,在於你對他們的愛……所以你責無旁貸,必須堅強,為了傳承,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

“老師,我知道了……”夏塵含著眼淚,聽到這番話,他的胸膛像是被大鐵錘重重敲擊,心更像是要碎裂一般。一道道閃電在腦海裡轟鳴。

“我為什麼一直在迷茫?現在想起來了,因為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人到底是為了什麼而生存?老師,謝謝您告訴了我。”

“也許人最開始只是為了生存而生存,但是當生存發展之後,就是為了愛而存在……愛就是我們生存的意義。”

“為了愛我的人,為了我愛的人,我的兄弟姐妹,我的父母長輩而,我不僅僅屬於我自己,我也屬於他們,所以我必須堅強!”

夏塵腦海裡響徹著醍醐灌頂般的聲音,忽然生出一種明亮而又透徹的的感覺,心裡最深處的最後一絲迷茫也消失了,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透亮。

他看著默默走進祠堂的悲傷的人們。

那裡有唐詩嫣、陳秋水等喜歡他的女孩,有陳烈,方求,天馬等他的兄弟姐妹,有謝天峰等他的朋友,還有村子裡的長輩和晚輩。

他們需要傳承,一代代繁衍,香火不斷,發展壯大,這就是生存的意義。

“老師,我明白了,我會撐起村子,竭盡全力也要讓大家活下去……”夏塵垂淚道,他依舊悲傷,聲音卻漸漸變得沉穩堅定起來,似乎變得成熟勇敢起來。

“好孩子……”獄邪喃喃道,眼神明亮,仿佛在燃燒,“可惜,我不能陪你到最後……夏塵,你註定是村子的傳奇,一定會帶領大家擺脫災難的……”

“老師,我該怎麼辦?”夏塵含淚道,“現在海水已經漲上來,森林也被毀了……”

獄邪此時已經氣若遊絲,竭盡全力地說著什麼,但是卻已經無聲。於是夏塵把耳朵湊到他的嘴邊,認真地聽著,終於聽到了最後三個微弱地聲音:“至尊山……”

至尊山……夏塵心頭一震,那座帶有傳說色彩的仙山,就是解救他們的最後的路麼。

獄邪說完,便緩緩合上雙眼,面色安詳,闔然長逝。

眾人頓時面露淒然,大多數人都轉過頭,抽泣起來。

獄邪在村子裡德高望重,很得大家的愛戴和敬重,更重要的是,老村長一死,大家就失去了主心骨,災難臨頭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夏塵僵硬著半跪,還緊緊握著獄邪漸漸冰涼下來的大手,似乎這樣握著,作為父親的老師就不會死去。

他的腦海裡,一幕幕,一個個畫面閃爍而過,都是和獄邪相關。每一個平淡的瞬間,此時都化成記憶,在心頭回想成絕唱。

甚至還有無數他看不到的片段,也一閃而過。夏塵依稀記得,似乎曾經的獄邪是一名絕世強者,為了他做了什麼後,也是這般默默逝去。

曾經的悲傷壓上心頭,讓夏塵的胸口堵得荒,似乎就要無法喘息一般。

唐師嫣等幾個女孩默默地走到他身後,溫柔地將他扶起來。

夏塵如同行屍走肉,任憑擺佈,因為過度悲傷,他臉上已經失去了表情。

突然,他一口鮮血噴出來,瞬間如血色花朵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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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不死之身

眾人頓時驚得呆了,唐詩嫣幾個女孩子更是嚇得臉色蒼白。

但是夏塵卻似乎恢復了許多,平靜地搖頭道:“我沒事,老師說得對,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重要的是如何應對災難,我們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

眾人吃驚地看著他,漸漸地,眼神又亮了起來,村子的傳承在繼續,他們又有了可以信賴的人。

唐詩嫣輕輕地道:“夏塵,村長留下了什麼啟示嗎?”

夏塵點了點頭:“我要去至尊山,只有至尊山才能夠救我們出路。”

什麼!眾人大吃一驚!

“不行,夏塵,那太危險了!我們村子還從來沒有到過那麼遠的地方。”唐詩嫣搖頭,堅決地道。

“夏塵,至尊山只是一個虛無飄渺的傳說。”陳烈道,“未必就真的會有仙人存在,而且距離我們太遠了,即使沒有災難的時候,船隻也不可能劃那麼遠,何況現在海怪遍佈,你去了……”

他沒有再說下去,但是話裡的意思顯然不認為夏塵能夠到達至尊山。

眾人沒有說話,不過眼神表達出來的意思顯然也認為夏塵的想法是天方夜譚。有些事情,不是靠人力就所能達到的。

“夏塵,陳烈說得很對。”村裡的長者許乾坤沉默半響,也開口道,“我們的條件不允許出海那麼遠,即便這是老村長的啟示,也許……我們可以在島上高地等待海水退去。至少儲存的食物和清水足夠我們渡過幾十天的時間。”

夏塵搖了搖頭,很堅決地道:“不行。災難一旦開始,不把海島淹沒是不會結束的,不管至尊山多麼艱難多麼危險,我都必須去。”

“我不讓你去。”唐詩嫣臉色蒼白,“你去了就是送死,就算是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

“對,我也不讓。別說未必就會死,就算是死,和你在一起也不怕。”陳夢竹也叫了起來。

“我們也不同意……”其他幾個女孩子也都表示堅決反對。

她們不怕死,但是卻很害怕和夏塵分離,永遠見不到,那才是真正的恐懼。

夏塵無奈地道:“你們怎麼知道我一定會送死?難道我不比你們知道海上的危險?我有把握的。”

眾人都象看白癡一樣看著他。

“夏塵,現在海水已經沒過沙灘。裡面遍佈著食人魚,你連船隻都接近不了,怎麼出海?更不要說海上還有海怪,你能有什麼把握?”一向搞怪地天馬也無奈起來。

“你如果堅決要去,就給我們一個信服的理由。”陳秋水直視著他道。

“好吧。”夏塵歎了口氣,突然一把從方求手中奪過鋼叉。狠狠地向著自己胸膛叉下。

眾人不料他會有如此舉動,齊聲驚呼。

噗哧,鋼叉毫無懸念地刺透了夏塵的胸膛,但是詭異的是,卻沒有鮮血流出來。而且夏塵臉色也很平靜,似乎沒有受到絲毫傷害。

隨後。他一寸寸地把鋼叉拔出來,胸口處的創口隨之恢復。

眾人頓時看傻了眼。

幾個女孩子本來花容失色,但是見到這一幕,也不禁呆住了。

“現在你們相信了吧,和獄邪老師一樣,我也是得到了神的啟示的人。”夏塵笑了笑,說道。

眾人沒有說話,依舊目瞪口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實在難以相信這震撼的事實,一向簡單爽朗的少年,瞬間在他們心中變得神秘高大起來。

這簡直就是不死之身!

什麼人能夠不死,唯有得到神靈啟示祝福的人,看來是天佑我們村莊,不讓我們滅亡……眾人心想著,臉上不禁浮現出激動之色,突然又看到了巨大的希望。

夏塵不動聲色,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剛才他克服了多麼巨大的恐懼,才把鋼叉刺進自己的胸膛。

所謂的神靈啟示只是為了讓大家相信他,夏塵根本沒有得到什麼祝福,他之所以這麼做,又安全無恙,完全是從怪蛤夾住腳踝之後的得到的一種奇異感覺。

怪蛤夾腳時,他清楚地記得自己是有疼痛感覺的,但是事後沒有注意時,這疼痛感覺便消失了,然後腳傷也不見了。

這使得夏塵開始懷疑自己的身體是不是出現了問題。

隨後,在上山途中,他的手臂和雙腿多處被尖利地碎石劃傷,但是夏塵發現他居然沒有流血,而且這些傷口幾乎都是在瞬間便傷癒如初。

他當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記憶裡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情。

當然,這些傷口也會讓他疼痛,也會讓他恐懼,就和普通人一樣,只有快速癒合才顯示出神奇。

夏塵無法知道這是為什麼,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從小是,長大是,一直到現在都是,從來沒獲得過什麼不死之身的加持。

但是現在他卻若有所悟,似乎不死之身的特殊能力,是在災難之後才有的,這預示著什麼?

所以,夏塵才會當眾進行驚駭地“自殺表演。”

不過即使擁有不死之身,把鋼叉刺進胸膛,也是需要有極大的勇氣的,感覺到冰涼和疼痛的那一刻,夏塵依然有種被死亡陰影環繞的感覺。

好在他克服了恐懼,也征服了所有村民,和他的女孩們。

“夏塵,我們……”陳烈遲疑著,不知道該說什麼,但還是道,“你是對的,按照你的想法做吧,現在也只有你才能拯救我們了。”

唐詩嫣等幾個女孩子雖然還頗為擔心,但是也沒有了堅決反對的態度,只是神色中有些不舍。

“別卿卿我我的了,等夏塵登上自尊山。你們也都會跟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天馬嘟囔了一句。頓時惹得眾人哈哈大笑,沉重的氣氛一掃而空。

幾個女孩子狠狠地瞪了天馬一眼,這傢伙是村裡最不招她們待見的。

原本村裡有幾隻善良單純的小獸,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很讓女孩子們喜歡,但是自從跟了天馬混以後,一個個都變成了小無賴。

“夏塵,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唐詩嫣最先冷靜下來。問道。

“事不宜遲,馬上出發,詩嫣姐,幫我準備樺樹汁。如果我猜得不錯,這種利口怪魚就是深海裡的食人魚,對樹液的味道很敏感。”夏塵道。

“我們這就去準備。”唐詩嫣一揮手,帶著幾個女孩子跑了出去。

“乾坤。陳烈,麻煩你們把老師安葬好,他最喜歡這座祠堂,就讓這座祠堂來做他的墳墓吧。”夏塵略帶憂傷地看了一眼獄邪的屍體,黯然道。

“好,我們這就收拾。”陳烈和許乾坤同時應道。和幾個精壯少年走上前,抬起獄邪長老的屍體。

“其他人負責搬運碎石和粘土,在高地上建築圍牆,這樣可以延緩一下海水上漲的趨勢,在我離開這裡的時候。大家緊衣縮食,合力渡過難關。”夏塵又吩咐道。

經歷這場變故。少年似乎變得成熟多,舉動指揮之間,也具備了領導者的能力和素質。

眾人有了主心骨,都是精神一振,齊聲答應後便各自忙起來。

海島高地上有幾處深井,裡面有充足的淡水資源,其中一處井水已經吃完,但是井下溫度很低,可用空間也很大,便正好用來儲存食物。

幾十年下來,村莊積攢的食物和清水足以支撐很長一段時間,只要海水不淹沒整座海島,或者再有大火球降落,眾人短時間內便不會有災厄。

夏塵見狀,這才微微放心,只有後方安頓好了,他才能放心去至尊山。

忽然,他心裡又是一動,恍惚間又有做夢般地感覺,曾幾何時,自己也是這樣,背負著拯救親人的壓力,在弱肉強食的世界裡步步掙扎……

這種感覺雖然恍惚,但卻不是茫然,而是一種似曾相識,很熟悉,又很陌生,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夏塵皺起眉頭,他從記憶裡就是在村子內,除了海島再也沒去過其他地方,怎麼會有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和恍惚記憶。

這又代表著什麼?難道也和不死之身一樣,是某種預兆嗎?

他正想著,唐詩嫣幾個女孩子已經回來了,幾隻潔白如玉的小手裡裝滿了淡綠色的樺樹汁液。

夏塵脫下衣衫,讓她們把汁液塗抹到肌膚上,全身上下頓時充滿了清新而又刺激的植物味道。

其實這樣能否避開食人魚,他也不知道,完全也是一種下意識的舉動。雖然擁有不死之身,但是夏塵也不願意挨著食人魚的千刀萬剮去至尊山。

做完之後,女孩們不顧他身上的刺鼻味道,一一上來輪流和他擁抱親吻,搞得夏塵春心波動,某個部位都差點有了反應。

陳烈等人也回來了,商量之後,本來是給夏塵上路準備的魚叉作防身用,但是夏塵想了想之後,只要了一柄又粗又硬的鋼釺。

在海上風波不停,魚叉和匕首都容易折斷,不如鋼釺耐用,遇到海怪至少還能自衛一下。

至於其他東西,除了幾包壓縮食物和一壺清水外,夏塵一概沒帶。他是不死之身,就算沒食物了,總不至於餓死吧。

村裡大概有十幾條漁船,不過絕大多數都是木頭做的,只有一條是鋼鐵漁船,擁有遠航地能力,自然也成為夏塵上路的選擇。

夏塵簡單地和眾人告別後,便徑直往島下而來。

此時海水已經淹沒了距離沙灘不遠的松木房屋,眾人默默地看著他的背影,雖然知道夏塵已經做好了準備,但還是忍不住擔心。



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 恐怖海上

夏塵揮了揮手,笑著示意自己沒事。其實他心裡也不知道能否成功,但是不論如何艱苦,都已經沒了後路,不能破釜沉舟,就只能等待滅亡。

很快,他便走進了海水中,感覺到生人氣息,大群的食人魚遊了過來,但是不等靠近,便聞到刺鼻的樺樹汁液味道,又紛紛散開。

果然有用,夏塵心裡一寬,慢慢地向著碼頭走過去。

此時村莊碼頭已經被海水淹沒,幾隻船都漂浮在海上,若沒有錨繩系著,恐怕會直接飄走。

夏塵遊到鐵船旁邊,爬了進去,他放下食物袋和水壺,然後解開錨繩,鐵船立刻便順著波浪向著遠方駛去。

一大群食人魚緊緊地在船後面跟隨著,儘管被樺樹汁液的味道驅逐,但是它們還是不願放棄,打算等到味道散去後,再大快朵頤這個獵物。

夏塵坐在船上,默默地看著海島最高處注視著他的人們,依稀看到女孩子們在流淚向他揮手,陳夢竹蘇蓉蓉索非煙都在大聲呼喊著什麼,只是相隔太遠,聽不太清是什麼。

好在幾個女孩子一起大聲喊叫,他才聽清了幾個字,眼眶不由得濕潤起來。

“夏塵,我愛你……”

“我也愛你們,永遠都愛……”他微笑著輕聲說道,擺著手臂,直到人們在視野裡變得越來越小,再也看不到為止。

又過了一會,就連海島也漸漸縮小。變成了一條平直的地平線,然後慢慢消失。

“終於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夏塵自言自語著。臉色平靜地轉過身來。

此時夕陽西下,波濤琳琳,鍍上了一層金色,海面平靜,看上去說不出的絢爛美麗。

食人魚還在船後面跟著,不過數量已經減少了很多,顯然沒有那麼多的耐心。

小船平穩地行駛在海面上,速度雖然不快。但是也不慢。兩個時辰後,夏塵往各個方向看去,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仿佛天地之大,只剩下他,只剩下這條小船。

至尊山已經消失了,這座神秘地海山。七天內只會出現一次。不過從小看到大,夏塵已經把至尊山的方向牢記於心,因此行駛的方向絲毫不會錯誤。

隨著夜幕徐徐降臨,溫度也迅速降低下來,海上的黑夜是很寒冷的,不過夏塵並沒有什麼感覺。似乎擁有不死之身後,對外界的變化也有了很強的適應能力。

食人魚雖然還沒有退去,但是卻也為夏塵間接地保駕護航。不少海中的龐然大物都對鐵船頗感興趣,但是沒等靠近,就被這群可怕的小怪物嚇得逃之夭夭。

也有一些智商不高的大魚遊過來。片刻之間,就被啃了個精光。

連續兩天時間。夏塵都在風平浪靜中渡過,鐵船始終行駛得很平穩,而且風向也是朝著至尊山的,支起了小小的風帆後,行駛速度更快了。

海面上也沒看到什麼海怪,偶爾會閃過巨大的身影,看上去很恐怖,不過都相隔很遠,威脅不大。而且有食人魚的保護,普通海怪也很難靠近鐵船。

不過從第三天開始,海面上就下起了細雨,天空烏雲密佈,一下子黑了下來,海面上漸漸地有波濤產生,浪花洶湧,衝擊得鐵船也開始左右搖擺,變得不穩起來。

夏塵穩住重心,儘量讓自己保持平衡。他知道這只是暴風雨的開始,鐵船能行駛到這裡,已經是很給他面子了。

他牢牢地看准方向,只要沒錯,就是鐵船翻了,游也要遊到至尊山。

細雨很快變大,沖散了他身上樺樹汁的味道,跟了許久的食人魚終於等到了機會,開始露出兇殘的面目,從水底躍起來,向他發動了攻擊。

夏塵揮舞著鋼釺,不斷地將食人魚抽打出去。好在跟到現在,食人魚已經所剩無幾,攻擊不算密集,他並沒有遭到當初那章魚海怪的噩運。

但饒是如此,他一個人也難以招架。這些食人魚雖然身體不大,但是躍起來的速度卻是很快,而且力量很強,大嘴張開時,牙齒就如同匕首般露在外面,一劃而過,便在他身體上留下數道深深地傷痕。

很快,夏塵便變得遍體鱗傷,衣服早被利齒劃爛,身上到處都是縱橫交錯的傷口,皮肉外翻,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白骨。

劇烈地疼痛差點讓夏塵昏過去,每一次受傷,都是對他一次折磨,雖然不會流血,而且受到的傷也會以最快的速度痊癒,但是那股疼痛卻是刻骨銘心,無法克服。

他死死地咬住舌頭,始終讓自己的頭腦處在清醒狀態,同時忍住錐心刺骨地疼痛,在這茫茫大海中,只要稍微昏迷,就是沉船海底的下場,還怎麼去找至尊山。

“這只是前行路上的劫難而已,連一點疼痛都忍受不了,還怎麼拯救我的親人,我的兄弟,我的朋友。”

“後面還有更大的劫難,現在剛剛開始,我必須咬牙挺住,一定要挺住。”

夏塵在心裡對自己一遍遍地說著,強烈暗示著自己,反正已經是疼痛到極點了,難道還有比現在更糟糕的局面嗎。

又拍打了半天,終於,食人魚的攻勢漸漸弱了下去,越來越稀少,直到最後一條也消失不見。

夏塵癱軟在船中,任憑冰涼地海水沒過身體,大口喘息著,一動都不想動。

他不是身體的疲累,而是精神上的緊張。一番從所未有的堅苦惡戰,鬆懈下來後自然感到深深地疲累,何況他也的確消耗了很多。

不過這時候,夏塵忽然感覺身體裡面湧起無數道熱流,就像是血管裡的血液溫度升高,有種很舒服很爽的感覺。

舒爽的感覺過後,夏塵便覺得自己的皮膚和筋肉開始麻癢起來。麻癢過後,又變得緊繃繃的,似乎結實了很多,有種像是披上一層鋼鐵護甲的感覺。

夏塵心中一動,向自己的手臂看去,發現肌膚上竟然閃爍著金屬般地光澤,似乎已經變成了鋼鐵。

“這是不死之身的變異嗎?”他心想著,心有所覺,舉起鋼釺,狠狠地向自己手臂插去。

噹啷一聲金鐵交鳴,火星四射,鋼釺被震開,手臂卻一點事沒有,甚至沒有疼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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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肉蟲海怪

夏塵又驚又喜,知道不死之身又變異了,不但能夠迅速恢復,而且還擁有了鋼鐵之身,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

疲累的感覺一掃而空,夏塵坐起身來,將船裡的積水向外淘去。

此時,暴風雨已經越來越厲害了,幾乎是傾盆落下,海面刮起了強風,攜帶著浪花瘋狂撲擊。

即使蛻變成鋼鐵之身,夏塵被水浪砸中,依然感覺到火辣辣的疼痛,不由得心驚不已,若還是普通肉身,恐怕已經被打得千瘡百孔,這風浪也太強了。

鐵船上發出密集的砰砰聲音,船身震顫著,似乎就要崩潰一般。

好在這是村裡唯一的鐵船,當年為了考慮堅固,特意用島上最堅硬的隕鐵打造,各個部分都加厚,足以抗住最猛烈的暴風雨。

夏塵收起風帆,一手把著船舷,一手握著鋼釺,死死地盯著至尊山的方向。

此時天空烏雲密佈,電閃雷鳴,根本看不到星星,因此,他只能眼不交錯地看著,否則船稍微轉向,便會迷失方向。

好在記憶裡的至尊山足夠大,海浪雖然不時將鐵船偏離軌道,但是總體還是沖著正確的方向。

夏塵在風雨中飄搖著,一道又一道巨浪咆哮著迎面拍擊過來,就像是一堵堵強橫無比的牆倒塌。

他沒有任何辦法,只能乘風破浪選擇硬抗。海浪裡蘊含著無與倫比的偉力,不斷疊加後。即使是鋼鐵之身也很難承受。

很快,夏塵就聽見了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那股鑽心疼痛,疼得他面孔扭曲,發狂般地怒吼。唯有如此,才能將痛苦宣洩一二。

骨頭不斷地被拍擊碎裂,又不斷地癒合,夏塵歷經折磨,但是都以堅強的毅力支撐下來。

漸漸地,血液裡又湧起無數暖流。骨頭再一次癒合之後,便擁有了無比堅固和驚人的彈性,瑩白如玉,又堅不可摧,任憑海浪拍擊,卻再感覺不到疼痛。

鋼鐵之身蛻變到了骨骼裡。

那密集如同子彈般地水花,在夏塵身上發出叮叮噹當的敲鐵般的聲音。卻如同撓癢癢一般。

隨著暴風雨持續猛烈,海上的溫度也隨之降低,天空的雨水又變成了雹子,開始只有米粒大小,漸漸地就變成了拳頭,頭顱。甚至是西瓜大小。

這冰雹威力極大,轟然砸落,就連隕鐵船都開始變形,無數冰塊砸在夏塵身上,幸好剛變異鋼鐵之身。還能承受,否則就是不死之身也難以恢復。

但饒是如此。夏塵也搖搖欲墜,差點便從船上栽下去。他乾脆不再試圖躲避冰雹,而是趴在船上,頭沖著前方看著方向。

反正自己是不死之身,只有咬牙挺過災難,肉身就會恢復,而且會獲得更強大的力量。

漸漸地,冰雹化成的碎冰堆滿了他的身上,越來越多,寒氣冰封入體,將他漸漸凍成一個冰人。而且冰層越來越厚。到最後,竟然把他冰封在內,形成一個巨大的冰坨。

與此同時,冰雹也落在鐵船內,不斷堆積,沉重的力量導致鐵船越來越向下沉,漸漸地要與海面平齊。

“不好,船要沉了……”夏塵雖然被冰封,但是還存在意識,不禁焦急起來。

由於寒氣太重,導致冰封越來越厚,他全身凍得麻痹,絲毫動彈不得。

“不行,就這麼沉入海底,不但鐵船完了,我也完了!”夏塵心中一急,全力掙扎起來。

忽然,身體裡面又湧出無數道熱流,瞬間,夏塵感覺力氣好象大了數倍,輕輕一掙,厚實的冰層便碎裂開來。

與此同時,熱流從體內傳到表面上,滾燙如火,瞬間將寒冰融化成水,有蒸發成氣體。

夏塵手忙腳亂,將鐵船內堆積的冰雹都清了出去,好在力氣大長,收拾的能力也強了許多,總算在海水倒灌進鐵船之前,又漸漸浮升起來。

在這等極端災難下,如果他沒有不死之身,又連續變異,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暴風雨漸漸地小了起來,但是電閃雷鳴卻沒有絲毫減弱,反而有加劇地徵兆。夏塵頓時臉色一變,暗暗叫苦。

由於鐵船浴水,濕潤無比,便成了最好的導電體,一道道刺目地閃電劈落下來,瞬間將整艘小船都變成了耀眼刺目地存在。

自然,夏塵也沒有能擺脫被雷劈的悲慘命運,直接變成了一個電人,雷光閃耀之下,他甚至變得透明起來,就連骨骼內臟都看得清清楚楚。

即便是鋼鐵之身,在這無匹地自然威力下也抗受不住,立刻,夏塵便聞到了自己身上肉被烤熟的味道,內臟則全部變成焦炭。從裡到外開始黑化。

高溫地燒中和無比的疼痛折磨得他死去活來,但是在大海之上,又在鐵船裡,根本沒有任何辦法逃避,夏塵只能硬抗。

他保持著意識清醒,咬牙迎接著一重接一重的雷霆洗禮,這種滋味比千刀萬剮還要難受,意志稍有放鬆,便會徹底昏厥,萬劫不復。

夏塵咬牙死死忍住,好在他已經有了此前被食人魚集體分食的經歷,心裡有了準備,就當是以雷為水,對自己進行一次全方位的粹體。

“擁有不死之身,我就是不死的,不管被雷劈多少次,我都能重生,只要我的意志足夠強大,忍受過去,我就會變得更強!再大的艱險,再難地阻礙,都不能阻擋我踏上至尊山。”

他在心裡竭盡全力地吼著,用吼聲來暗示自己,釋放被雷電劈砍的痛苦。

轟隆轟隆!雷霆不斷劈落,一下接一下,仿佛永無窮盡,而且變得越來越強。就連鐵船都開始通體發紅,溫度劇增,船頭船尾處,甚至因為高溫而憑空燃燒起火焰來。

夏塵的身軀早就徹底碳化,化成大量地灰煙。但是他是不死之身,內臟和肉身恢復極快,而且越來越快,幾乎是被劈中的瞬間,便會有新的肉芽產生,重新長成。

這就相當於他不斷地被摧毀,然後重生,在生與死之間輪回。

夏塵死去活來,被劈到後來,甚至忘記了疼痛,忘記了毀滅,忘記了一切,只剩下至尊山一個意識存在,不論外界怎麼影響,始終保持靈台一線不滅。

漸漸地,他的身體重新構建圓滿,鋼鐵之軀再度建立,比原來更強大,更穩固,更堅不可摧,就連內臟也不再羸弱,而是如同身軀一般強健,渾然如同金剛,不可或缺。

端坐在鐵船上,即使不用保持平衡,夏塵也感覺到自己似乎沉穩了許多,四肢百骸中,充斥著無窮的力量,仿佛前面一座冰山也可以憑空打爆。

雷霆雖然還在一道接一道落下,但是淬煉過後,對夏塵已經不再造成任何影響,反而有種像是泡在溫水池裡的感覺,麻酥酥地極為舒服。

不死之身,再次變異。經歷了無數磨難之後,夏塵變得更強大,整個人也都象經過洗禮一般,有種從內到外,從過去到現在的煥然一新感。

忽然,他又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似乎自己也曾有過這般磨練的經歷,也是千錘百煉,只不過時間要長得多,磨難也要大得多。

這種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是曾經的前世記憶輪回?還是只是睡夢中的臆想?

夏塵疑惑起來,如果是出現一次兩次還可以用偶然來解釋,但是多次出現,就沒那麼簡單了。

不過他也知道尋找不到答案,只能是專注於眼前的事情。

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暴風雨和雷霆終於消失了,自然災難暫告一個段落,夏塵又迎來了平靜的大海。

夏塵默默地計算著,他對時間數字很敏感,雖然與大海搏鬥根本不知道東升西落,但是約莫著,已經過去了四天時間。

還有三天,至尊山就會重新顯示出來,自己應該距離不遠了。

也不知道村裡怎麼樣了……夏塵想著,回頭望去,卻什麼都看不到。他的目力已經比剛出來時強大了何止幾十倍,但是在茫茫大海中,依然茫然。

隕鐵船已經造得不成樣子,船頭船尾和船舷都毀了,好在船底在海面上,遭受攻擊最少,所以還能勉強航行。

夏塵的鋼釺也丟了,食物和清水早就不知道拋到哪裡去。只剩下赤手空拳,好在擁有不死之身,重建之後,倒也不會感到饑渴。

他心裡隱隱有一種感覺,在沒看到至尊山出現之前,阻礙不會減少,現在風平浪靜,只意味著會有更大的麻煩在醞釀。

似乎是為了驗證他的感應一般,鐵船正在平靜地行駛,突然猛烈的一動,隨即竟然離開了海面,筆直地向天空飛了起來。

夏塵大吃一驚,還沒等反應過來,便從顛覆的鐵船上掉下來,下方,一個足有數丈方圓的黑洞洞地嘴巴正在大張而開,等待著獵物進肚。

這是一個仿佛肉蟲般的龐然大物,擁有細長身軀,從海面上伸出來,足有十幾丈長。

它沒有脖子,頭部除了一隻獨眼,就只有一張利口,裡面佈滿了縱橫交錯的利齒,雖然沒有食人魚那麼恐怖,但是因為龐大,反而更加令人生畏。

剛才就是它,把鐵船直接一頂,頂飛到了空中。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大鯊魚

夏塵先是驚慌了一瞬間,隨後便冷靜下來,他已經是被雷霆劈過的人,還怕這些海怪幹什麼呢?

看見越來越近地海怪嘴巴,他腳下一搓,沒有直接落入口中,反而站在了肉蟲海怪的嘴巴上。

肉蟲海怪的嘴巴立刻合攏,想要將這個小蟲子直接撕成碎片。身為海怪,它的力量極其欠打,牙齒更是連鋼鐵都可以咬碎。

哢嚓,哢嚓……小蟲子沒有被撕碎,它的利齒鋼牙反倒瞬間崩碎了無數,就象用力咬到了一顆最堅硬的流星。

肉蟲海怪立刻發出嘶嘶地聲音,知道這個小蟲子不太好惹,大嘴噴吐著,想要將夏塵直接甩出去。

夏塵哪裡會如他所願,隨手抓起一顆碎裂的尖利牙齒,深深地刺進口腔的下顎裡面,然後順著他長長地腔腸一劃到底,直接沉到了肉蟲海怪的肚子裡面。

這就相當於將肉蟲海怪直接剖腹,尖利地牙齒甚至刺透了肉蟲厚實的肉壁,直接露到了外面。

鮮血仿佛瀑布一般揮灑而出,肉蟲海怪瘋狂地掙扎吼叫著,身軀整個被剖開,它受到了重創,巨大的身軀搖晃著,砰然砸在海面上,濺起滔天海浪。

夏塵從它的肚子裡鑽出來,剛剛湧到海面上,臉色就陰沉下來。

只見另一條肉蟲海怪把鐵船咬在了嘴裡,堅硬的隕鐵在它的利齒下不堪一擊,不到片刻,就變成了一堆破碎的鐵片。落入海怪的肚中。

這海怪雖然吃不了夏塵,但是不代表吃不了鐵船。實際上不是它的嘴巴不夠鋒利,而是夏塵的身體太過強橫。

經歷了雷霆粹體,這海上的普通海怪根本對他造不成威脅。

但是現在沒有了鐵船,夏塵就等於失去了行駛工具,靠著個人遊過去?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

他站在海水裡面,一時間頗為惱火,暴風雨、冰寒和雷霆都挺過來了,居然在幾隻海怪的襲擊下吃了大虧。

這時。其他幾隻肉蟲海怪也紛紛向他靠過來,打算將這個不起眼的獵物一口吞掉。

這海怪雖然巨大,但是卻沒什麼智商,在看到同伴慘死之後,不但沒有驚慌失措,反而更有一種見血之後的興奮。

海面上響起爆響聲,幾隻海怪紛紛縮進水裡。捲動著周圍的海水,向著夏塵沖來。

夏塵舉著先前死去那海怪的半顆牙齒,即使是半顆,對他來說也相當於一柄粗重長矛,迎面狠狠刺進一頭肉蟲海怪的獨眼。

海水的潛流湧過,帶著巨大的剪切力。直接把那海怪的獨眼連著裡面的大片血肉一起帶了出來。

鮮血頓時污濁了附近海面,那海怪疼痛的瘋狂起來,竟然張開大嘴,又咬住了另一隻海怪的身軀,瞬間將那只海怪咬成了兩段。

夏塵還沒等反應過來。眼前一黑,又被另一隻肉蟲海怪吞進了肚子裡面。

在水裡面。不論是速度還是力量,他都不可能和海怪相提並論。

而且這海怪肚子裡面的胃酸可以溶解一切,連鋼鐵都能瞬間銷蝕,何況一個小小的生命。

但是夏塵連雷霆都抗了下來,又何懼這小小的胃酸,被吞進肚子裡面倒是整合他意,手中的斷齒狠狠一插,再次將這只肉蟲也開膛剖肚,然後順著噴湧出來的鮮血又進入了海裡。

成為不死之身後,夏塵發現自己即使在海水中也可以不用呼吸了,這意味著他又多出一項保命的本領。

肉蟲發出淒厲地慘叫,它們雖然身軀龐大,肉壁也結實無比,但是碰上變異後的夏塵卻是處處吃癟,咬又咬不動,吞也吞不了,而這只小蟲子隨意一擊,都能給它們造成重創。

幾隻海怪相繼倒下,剩下的終於意識到了不對,紛紛落荒而逃。

夏塵沒有去追趕,他游水的速度遠遠比不上這些海怪,也沒法趕盡殺絕,但是讓他擔心的不是還會有海怪再來襲擊,而是沒有了渡海的工具。

縱然他力大無窮,可以游泳,在無窮無盡的大海中終究不是辦法,而且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時間,最多還有三天,至尊山就會出現,如果三天內趕不到地方,至尊山就會再次消失,難道還要再等七天。

他或許可以等,但是村子卻等不起,現在過去了四天,也不知道村子怎麼樣了……

夏塵心急如焚,正茫然四顧時,忽然發現,前面出現了很多背鰭。

鯊魚?他微微一愣,隨即明白過來,肯定是海怪的血腥味把鯊魚招引過來。這群海下的群狼,對血腥味道最敏感了。

他潛進水中一看,果然,周圍已經多了數十條龐大無比的身影。

這些鯊魚體形都極其龐大,各個宛如小山,不遜於那肉蟲海怪,利口張開時,犬牙交錯的牙齒更是令人不寒而慄,完全就是放大版的食人魚。

周圍的海水突然變得冰冷刺骨,隱隱有要結冰地徵兆,這是鯊魚分泌出的冰冷體液,讓獵物在冰冷中變得行動遲緩,以方便它們捕食。

這種能力,已經不僅僅是海怪,隱隱有向著精怪的方向發展。

夏塵也聽說過不少精怪的傳說,不過從沒有看見過,甚至就連如此巨大的鯊魚他也是第一次看見,在淺海附近的鯊魚,即使是最兇惡的,也最多不過兩三丈長。

看見小小地身影,鯊魚們如同燈泡的眼睛都不禁露出失望之色,聞見濃烈的血腥味,還以為有了什麼大獵物,原來就是幾具肉蟲的屍體和一個還不夠塞牙縫的獵物。

不少鯊魚調頭而去,對夏塵完全不感興趣,而是去啃食肉蟲海怪的屍體去了。

鯊魚只吃活的東西,但是如果剛死不久也可以嘗嘗鮮。

只有一頭鯊魚留了下來,張開血盆大口,打算先一口將夏塵吞掉,再去和其他夥伴分食肉蟲海怪。

夏塵看著鯊魚沖過來,正想要動手,忽然腦海裡靈光一閃,出現一個念頭。

他沒有舉起肉蟲的斷齒,而是在鯊魚沖過來的瞬間,猛地一躥,頓時躍到了它的背鰭之上,然後重重地坐了上去。

那鯊魚沒想到他在水中身法還如此靈活,先是吃了一驚,隨後便氣惱地一甩身子,打算將這個膽大包天的小東西甩下來。

它的力量很強,但是夏塵坐上去之後卻巍然不動,仿佛生了根一般,同時雙手用力抓住它的背鰭,猛地向上一拔。

他力量何等強大,一拔之下,鯊魚頓時疼痛無比,不由得瘋狂地掙扎起來。這背鰭就相當於人的手足,一旦被撕裂,相當於斷肢。

任憑鯊魚瘋了一般在海中亂竄掙扎,夏塵卻是巍然不動,心中微喜,看來這個辦法可行。

他扭動著鯊魚的背鰭,試圖以此控制著鯊魚的方向,如果鯊魚和他的意思相反,就立即加大力度,反之則減少力度。

兩個時辰後,一條龐大的鯊魚躍出海面,風馳電掣般向著至尊山的方向駛去。

夏塵坐在背鰭上,感覺到了從所未有的速度,迎面撲來的海風幾乎變成了實質,周圍的景象正在飛快地向身後移動著。

這等速度,簡直比鐵船要快上幾十倍。

他不禁又驚又喜,深深佩服自己睿智聰明,若不是突然冒出來的靈感,上哪找這麼好的代步工具?

早知如此,自己就應該早放棄鐵船,直接抓一隻大魚,訓練好了比什麼船都快。

這鯊魚也算是倒楣,被他抓著背鰭,只能按著他的意志遊去,而且背鰭必須露出海面,否則便會招致惡毒的孽待,心裡面別提有多淒慘了。

在鯊魚全速的行駛下,夏塵雖然也碰到不少其他海怪,但是鯊魚在水面速度極快,不等其他海怪靠近,便已經遠離,只能讓其他海怪氣惱地嘶叫著,卻無可奈何。

而且大海也很配合,一連三天時間風平浪靜,再沒有任何自然災害發生,看來最大的苦難已經過去了。

第七天,前方的海面上忽然升起了迷霧,迷霧中,一座龐大無比的山脈緩緩浮現出來。

至尊山!

夏塵雙眼濕潤了,從村子裡出來,七天七夜與大海搏鬥,與海怪搏鬥,若非他有著不死之身和堅強的意志,可能已經死過無數回了。

如今,目的地終於就在眼前,伸手可及,怎能不讓他欣喜激動。

他驅使著鯊魚,向著霧中至尊山遊去,很快,便到了山腳下。

至尊山並不龐大,圍繞一圈也就百十公里左右,但是非常陡峭,就像是一柄匕首直插天際,山體四面,猶如鏡子般光滑。

向上看,至尊山似乎看不到盡頭。

如此陡峭的山峰,常人根本無法攀爬,但是夏塵自然不是常人。

他放開那條可憐的鯊魚,縱身一躍,撲到了山壁上,雙手用力一摳,硬生生在山壁上摳出兩個窟窿來,牢牢地把住了身體。

以他現在的力量,就是一座鋼山,僅憑肉身,也足以摳出洞來。

但是夏塵還是暗暗心驚,遠看還不覺得,攀登上至尊山才知道,這山壁竟然如同浸了一層油般,說不出地光滑,若非他力大無窮,足以把手臂插進山壁,恐怕直接就會掉下來。

而且山體的堅硬程度也超乎想像,他也是用盡力氣才在山體上打出兩個窟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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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攀山

不過既然已經到了這裡,自然再沒有退縮的道理,夏塵咬著牙齒,再次縱身一躍,向上攀爬了十數丈後,又直接用手在山壁上打出兩個窟窿來。

雖然牢牢掛穩了身體,但是山體傳來的反震之力卻讓夏塵的手隱隱生疼,這不禁令他十分驚異,現在能讓他都感到疼痛的,該是何等堅固的山體。

至尊山,果然有門道。

他眯著眼睛,向下看了一眼,此時已經向上爬了數十丈高,下面已經看不見大海,只能隱約看見一片霧氣繚繞,似乎是萬丈深淵。

雖然知道下面就是大海,以他的不死之身就是掉下去也沒關係,但是至尊山只存在一天時間,他必須在短短一天時間內攀爬到山頂。

夏塵沒有再看,而是繼續向上爬去。山體太滑,就用手腳直接鑿出洞來。

但是越往上爬,夏塵越發現山體堅硬,在山腳下,他還可以輕易地將山體鑿出一個大洞,但是過了數百丈之後,就要花費數倍的力氣,才能做出相同的效果了。

而且山體也越發光滑,沒有窟窿,根本沒有任何借力的地方。

甚至時不時的,至尊山還會無緣無故地發生莫名地震動,如果不是他鑿的窟窿足夠深,第一次震動就差點將他摔下去。

夏塵別無他法,只能繼續向上,山體雖然越來越堅硬,但是也不是無懈可擊,一下鑿不動。就兩下,兩下不行。就三下,十下,百下……

漸漸地,夏塵的鋼鐵之手都被磨破了,露出血肉,露出森森白骨,雖然轉眼恢復,但是每一次鑿著。都是對神經的極大挑戰。

夏塵兢兢業業著,不敢有絲毫倦怠。

他不知道一天時間能否攀登到頂,唯有盡自己所能,全力向上爬著,機會只有一次,如果掉下去或者放棄,就只能七天后重頭再來。而第二次的艱苦不會比第一次更簡單。

轟隆轟隆……至尊山又劇烈地震動起來,頭上傳來嘩啦嘩啦的響聲,忽然,無數碎裂地山石劈頭蓋臉地砸下來。

這些碎山石小的有人頭大小,大的甚至相當於房屋,大多貼著山壁往下落。似乎就是沖著夏塵來的。

夏塵一驚,他費勁千辛萬苦,剛剛鑿出一個窟窿,另一個窟窿還只挖了個淺坑,根本使不上力。雖然被石頭砸中對他自身毫無影響。但是若是因此將他砸落,那可是前功盡棄。

想到這裡。他加快了速度,全然不顧手指折斷,拼命在淺坑上挖著。

多爭取一點牢固的機會,換來的可能就是勝利的機會。

砰砰砰……碎石不斷地砸在他身上,夏塵身軀劇烈地顫抖起來,帶著重力的山石份外沉重,每一下衝擊,都快要將他搖搖欲墜的身子砸得脫落。

夏塵咬牙死死忍住,這點疼痛不算什麼,但是絕不能因此被打落山崖。

他的左手都快要斷了,右手還在瘋狂地鑿著窟窿,哪怕此時已經變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還在不停地摳著石縫。

時間就是生命。

轟隆!一塊足有數丈方圓的巨大碎石降落,狠狠砸在他的頭上,巨大的力量登時讓他眼前一黑。

哢嚓!左手把住的窟窿瞬間出現一絲裂縫,然後迅速擴大,隨即碎裂,向下脫落。

完了……夏塵心中一涼,沒想到左手抓住的窟窿居然被震碎了。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借力處,這該如何是好。

千鈞一髮之際,血肉模糊的右手終於鑿出了一個深坑,在他身體即將墜落的瞬間,又抓住了窟窿,穩住了身體。

碎石在他身上彈了一下,隨即便向著下方落去,消失在茫茫的雲霧中。

夏塵向下看了一眼,回想起剛才的驚險瞬間,心悸不已。

他平復了會心情,等到右手重新長好後,又繼續向上攀爬。

至尊山的難度,遠遠超越了想像,夏塵自然不敢再有絲毫大意。

爬到一半的時候,山體開始橫生出許多尖利的石頭,猶如突出的匕首一般。

這雖然給了夏塵把握挪移的機會,但是那些石頭鋒利之極,就連他經過雷霆粹煉的身體都能輕易割開。而且有的突長出來的石頭不穩,輕輕一抓便會掉落。

夏塵吃過一次虧,差點摔落山崖後便不敢再試,只好自己鑿坑,在石刀中穿插而行。

但是那利石遍佈,根本無法避讓,於是穿插得遍體鱗傷,好在擁有不死之身,身體能一一恢復,只是免不了疼痛。

不過經過雷霆洗煉,這點折磨對夏塵反倒不算什麼了。

穿過石刀群之後,再向上爬,山體又漸漸變得灼熱起來,仿佛岩漿一般,滾燙如火,甚至憑空湧出火焰來,將他的身體燒得焦黑。

夏塵沒法避開,只能忍受著高溫的折磨,繼續艱難地向上,一切痛苦,就當是幻覺。

灼熱地帶過後,山體又變得冷冽起來,其寒如冰,不少蜂窩狀的小洞向外噴灑著寒氣,和剛才宛如兩個極端,而且鑿洞也變得特別費勁,夏塵邊爬的同時還要提防自己也凍成冰塊,增加自重。

好不容易渡過這兩片極冷極熱地帶後,上面的峭壁又生出不少奇形怪狀的植物。

這些植物看起來絲毫沒有美感,反而異常兇惡,各個生著一張血盆大口,發出仿佛嬰兒啼哭般地詭異叫聲,而且它們居然可以在小範圍內移動,似乎隨時準備擇人而噬。

夏塵看得心裡發毛,他雖然有不死之身,但是也不想去招惹這令人毛骨悚然的玩意。

他小心地觀察著兇惡植物的移動路線,心裡默默估算出它們的死角。這才向上爬去。

這裡的山體堅硬得出奇,他至少要花上幾十息才能鑿出一個洞來穩住身體。在鑿洞的時間裡,就只能在原地硬挺。

好在兇惡植物的路線比較固定,而且不會隨機移動,哪怕只是剛剛經過也不會反咬一口,倒是給了夏塵可趁之機,否則只要吞掉兩隻手,也足以讓他掉落山崖了。

他慢慢地在一片嬰兒啼哭中前進著,小心翼翼地計算著死角。幸好兇惡植物並沒有封死整個山面,依然有他向上的空白,只要不估算錯誤,便不會陷入攻擊中。

漸漸地,夏塵快要渡過兇惡植物的片區。

但是就在他大半個身子都探到安全位置的時候,突然所有的兇惡植物像是受到什麼刺激一般,開始無規律地加速移動起來。

嬰兒的啼哭聲頓時響徹天地。

夏塵臉色大變。還沒等反應過來,腳上便是一痛。低頭看時,只見一朵移動得極其迅速的兇惡植物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腳踝。

瞬間,鑽心無比地疼痛便從腳下傳來,夏塵臉色頓時慘白。疼得幾乎都快要穩不住身體。

那兇惡植物的嘴巴仿佛是絞肉機一般,竟然將他的腳咬噬得粉碎。

此時,其他兇惡植物的速度也都變得極快,紛紛向上移動,齊齊張開大嘴向他沖來。

夏塵咬了咬牙。不去管吞噬自己腳的兇惡植物,而是拼命鑿著坑。然後猛地向上一躥,把整個身體都脫離了兇惡植物所在的區域。

兇惡植物受到刺激,估計和他快要脫離險區脫離不了關係。

果然,他剛脫離危險區域,兇惡植物的速度頓時又慢下來,移動路線也重新變得規律起來,似乎是感應不到夏塵的氣息。

唯有那只吞噬夏塵左腳的兇惡植物,依舊還掛在他的腿上面。

這只植物吞噬的速度極快,就這麼片刻時間,夏塵從膝蓋以下,已經盡數沒入它的口中。

夏塵額頭滲出冷汗,咬住牙齒,右手勾住山體,左手並成掌刀,狠狠地砍在自己大腿根上。

他掌緣如刀,瞬間,大腿上便被劈砍得裂開一道傷口,深可見骨。

劇烈地疼痛差點便讓夏塵昏過去,但他還是咬牙死死忍住,繼續沿著傷口劈砍大腿。

壯士斷腕說起來容易,但是做起來卻是極難,這不但需要極大的毅力,更需要極大的勇氣。而且夏塵擁有不死之身,只要稍有猶豫,傷口便會重新癒合,那便前功盡棄!

他沒有絲毫猶豫,掌刀一下接一下地砍著。

砍斷肌膚,砍斷血肉,砍斷神經,砍斷腿骨……

斷裂的創口不斷重生著,給他造成極大的阻礙和疼痛。有那麼一瞬間,夏塵想要徹底放棄,但是他還是咬牙堅持下來。

終於,喀嚓一聲,仿佛是斬斷大樹的聲音。大腿總算在兇惡植物即將吞噬到的時候被他砍斷。

看著兇惡植物張著一張大嘴,卻徒勞無功地向下墜落時,夏塵長長松了一口氣。隨即感到一陣頭暈,自殘雖然不至於讓他遭受重創,但是心裡上的影響卻免不了。

然而,還沒等他喘息,臉色便即大變。

只見至尊山下方的山體正在消失,而且消失的速度驚人。

難道一天時間要過去,至尊山開始消失了嗎?夏塵轉頭看向天空,只見太陽正在西沉,逐漸落入海面之下,光線也漸漸開始變淡。

“不好……”夏塵不假思索地快速向上爬去,如果至尊山消失,那他所做的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好在這時山體又恢復了山腳下時的程度,鑿洞的時間大大縮短,夏塵的速度飛快的提升著。

但是下方的山體消失得也越來越快,夏塵如同跑在一條不斷碎裂的懸崖路上,爭分奪秒地和時間賽跑。

遠遠看去,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在山體上飛速攀爬著,猶如靈巧的猿猴,而下方,山體在詭異地消失,使得至尊山成了一座的浮空的山峰。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再見聚寶盆

夏塵沒有低頭向下看,一心一意地向上跳躍,沒有時間了,哪怕耽誤百分之一息,都可能前功盡棄。

砍斷的左腿已經重生,體內再次有熱流湧出,讓他的力量更增數倍,每一下都牢牢地抓住山體,在堅硬的石壁上打出手臂深的坑洞來。

爬了這麼長時間,他的技巧也趨於熟練。而且每一次跳躍,都筆直跨過數十丈的距離,甚至更遠。

饒是如此,至尊山下方消失的速度也漸漸跟上了他攀爬的速度。當夏塵跳躍起來之後,原來的地方便已經蕩然無存。

夏塵全身都冒出了冷汗,好在距離山頂已經沒有多少距離,而且他彈跳的能力也達到了頂峰。

嗖!他再次起躍,一瞬間跨過了上百丈的高度,落在山體上,距離山頂只有數十丈之遙。

但是剛剛打出兩個坑洞來,還沒等站穩借力,山體便瞬間消失。

夏塵心中一驚,但是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餘地,只能被迫最後一次起跳。

在空中,他看到了至尊山的山頂。

山頂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團數丈大小的七彩光芒,透出神奇的氣息。

隨著至尊山的消失,這團七彩光芒也在淡淡隱去。

夏塵竭盡全力地向著七彩光芒沖去,他不知道光芒裡有什麼,或許是天堂,或許是地獄,但卻是他來到這裡的全部意義。

呼!在至尊山徹底消失,七彩光芒淡化的最後一刻。夏塵撲入了裡面,消失不見。

隨著七彩光芒徹底淡化。茫茫地霧氣也隨之散去,海面恢復平靜,再沒有至尊山的影子。

夏塵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像是跨越了空間,跨越了夢境,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恍惚感覺。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又覺得這種恍惚感覺很熟悉,似乎以前多次經歷過。

砰的一聲。身下傳來堅硬的感覺,似乎撞到了地面。

好在他有鋼鐵不死之身,倒也不如何疼痛,一骨碌爬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好象站在一尊大殿內。

大殿內沒有窗戶,但是卻很明亮。柔和的光線彌漫著,輕柔卻不刺眼。

夏塵的心漸漸安定下來,徐徐向前走著,大殿內充斥著一股安詳的力量,讓他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覺。

每走一步,這股奇怪的感覺便強烈一分。走出數十步後,強烈的感覺已經無法形容,化成無數的記憶碎片,噴薄而出。

無數似曾相識的記憶和剎那猶如潮水般湧來,進入他的腦海裡。

夏塵臉色蒼白。猶如行屍走肉般地前行著,眼前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只有一幕幕的畫面。

那畫面裡,赫然是他自己,在經歷和海島村莊完全不同的人生。

他來自一個叫做地球的地方,穿越到了擁有修行者的異世界,對修行的力量產生了渴望,於是成為一個叫做正玄派的修行門派的雜役。

沒有修行資質,五年苦練未果,遭人白眼嘲笑,女友轉投別人懷抱,情敵一舉踏入仙門,要反過來算計陷害他……

這一切,都在一個晚上發生了巨大轉折。

在他遭到侮辱,以鮮血明誓之後,一個乳白色的罎子從天而降,落入他的身體裡面。從此以後,他還是他,但不再是從前的他。

收拾了女友情敵,踏入山門,遭到同門妒恨,他卻一路過關斬將,成為正玄派的核心。

然後又迅速突破神通境界,進入更廣闊的天地,卻又遇到了更強大的敵人……修行的世界,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旋窩,除非有著掌控一切的力量,否則人人都是身不由己。

但是他憑著堅強的意志,不斷的機緣一路闖了過去,最終超脫修士世界,成就無量真仙。

成就真仙,他又背負上沉重的責任,因為修士世界是一個人創造出來的世界,世界裡的生命都受到奴役,這些生命中,有他的愛人,兄弟,朋友,有他生命中不能失去的之重。

於是他在仙魔冥三界苦苦掙扎,在追殺中發展壯大,連聚寶盆也中途飛走,但是苦難並沒有將他打垮,反正成為他的磨刀石,讓他獲得無與倫比地成長,最終斬殺敵人,奪回修士世界。

隨著他的力量無人可敵,又遭到了三界之主三皇的巨大壓力。

一番驚天動地的苦戰,他成功地禁錮三皇,解救了三界眾生,自身也踏入了仙皇極致的地步,距離那飄渺不可求的至尊境界只有一步之遙。

苦思無窮歲月不可得,於是他踏出了虛空,在無盡歲月中尋找成就至尊的路。

最終,他找到了,但是卻開始迷失自己,因為……找不到存在的意義。

他已經無敵,不死不滅,身邊的人也都跟著他永享無量光華,天地之間,再沒有對手,也沒有同一層次的敵人。

這樣的存在的確高高在上,隨心所欲,但是又有什麼意義呢?一切都達到了,一切目標都沒有了,再沒有可做的事情,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動力。

如果存在就是存在,那麼和天地,和大道和山水石頭又有什麼區別?

他漸漸地變得空靈起來,無所思無所想,不再思維,不再尋找,而是宛如一尊雕像盤坐虛空,甚至自身都開始化道,融入天地。

於是,他變成了天道本身,天道本身也就是他,但是他再沒有任何意識,只是冰冷無情的規律。

也許,這是所有成就至尊殊途同歸的道路……在融入天地的最後一刻,他最後產生的明悟。

至此,夏塵這個名字,就此化成灰煙。虛空永遠,不復存在。

但是被他禁錮的三皇。卻從他的舉動中學到了人類的情感智慧,以大毅力和大勇氣自毀後,成就了新的至尊。並以尋找他為由,給了自己存在的意義。

儘管這意義很無聊,但卻是三皇存在的基礎,正是因為有他在前,三皇才沒有化道。

永遠找不到他,三皇就永遠存在。而他已經成為天道本身,三皇也永遠不死不滅。

他的親人,兄弟、朋友……他留下來的洞府世界,在至尊面前,早就被碾壓成了齏粉。

而他卻再也看不到了……

畫面消失,夏塵淚流滿面,他知道。這一切不是假的,而是真的。那是他所經歷過的一切,此刻都回想起來了。

在那些經歷裡,他看到唐詩嫣、陳秋水、陳夢竹、蘇蓉蓉、索非煙等他的戀人,還有天馬、成大煙、陳烈等兄弟,還有謝天峰、楊半山、楊千卉、許乾坤等朋友。還有獄邪長老以生命給他傳承的長輩……

這些人已經不在了,都在三皇的威壓下灰飛煙滅。

那是真正的不在,過去現在未來都消失了,被至尊殺死,也不會再有復活的可能。

但是為什麼他還存在?他不是已經化道了嗎?怎麼還會有記憶。而且會成為海島孤村的村民,而唐詩嫣他們。又為什麼會以其他村民的形式存在?

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嗎?都是泡影嗎?就連他自己,也只是化道前的一個夢幻嗎?

夏塵的心變得空空如也,如果這一切都不存在了,那他即使還有意識,又有什麼意義呢?

忽然,淚光中,他看到一個影影綽綽的身影。

隨著淚水散去,這苗條的身影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在記憶的畫面中走到了大殿的盡頭。

大殿盡頭是十幾級的臺階,臺階上方是一張寶座,寶座上面,坐著一名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美麗絕倫,如同天地鍾情的靈秀,又如同道女的化身,有著無盡的風采和聖潔。

夏塵沒有說話,只是怔怔地望著她的眼睛,在那雙蘊含了無數大道的美眸裡,他看到了太多太多的不舍和眷戀。

白衣少女也回望著他,美麗的臉龐帶著深深地歡喜。

“夏塵,你終於來了……”她輕輕地道,站起身來,飄渺的身姿猶如神女般動人心魄。

“為什麼離開我?”夏塵目不轉睛,只是看著她,像是要把她印在心裡。

從擁有她的那一刻起,他才有了別樣傳奇的人生,而在他踏入上人之後,她卻離他而去,他始終追不到她的身影,哪怕是成就至尊,融化天道也沒有找到她。

她不屬於人間,不屬於仙界,不屬於虛空,甚至不屬於天道。

她到底從哪裡來?但是夏塵不關心這些,他只知道,她屬於他,他也只想知道,她為什麼離開他。

“因為成長要靠你自己。”白衣少女柔聲道,“踏入仙界,我便不能再幫你什麼,反而會為你招惹禍端,我不想離開你,但是不得不離開你。”

夏塵臉色柔和了,這個原因他早就想到了,但是如今聽到聚寶盆親口說出來,所有的情結才算是真正解開。

“我沒有讓你失望吧……”他喃喃地道。

“沒有。”白衣少女明亮的美眸看著他,緩緩走下來,“你是我看中的男人,我為我能選中你而驕傲,我不屬於任何人,任何地方,但是我屬於你。”

她說著,輕輕投入夏塵的懷抱。

夏塵擁抱著她,心裡又傳來和當年一樣的溫馨感覺,那是一種血脈相依,魂牽夢縈地感覺,聚寶盆就是他的一部分,不論誰缺了誰,都是不完整的。

他忽然明白過來,自己在成就至尊之前,缺少的那部分是什麼了。

是的,就是聚寶盆,不論他多麼強大多麼無敵,甚至成就至尊融入天道,也是不完整的。只有擁有了聚寶盆,他才是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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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 我回來了

“我現在到底是……”他忽然想起一事,有些疑惑地問道。

“你忘了嗎?”白衣少女道,“你在和三皇戰鬥的時候,把你的一絲神念投進了我的眉心裡,現在的是你,已經不是本尊,而是那絲神念。”

夏塵恍然大悟,其實他隱隱約約已經能想起來,但當時只是依靠本能做的動作,所以記得不太清楚。

但是隨即,他的臉色就是一變:“那詩嫣姐她們……”

“她們只是你的記憶。”白衣少女低聲道,“只在你這絲神念的記憶裡存在,你存在他們就存在,你不存在,他們也不會存在的。”

“原來是這樣,難怪我會成為村子的靈魂,難怪我會擁有不死之身……這其實都是我自己臆想出來的對嗎?”夏塵喃喃地道。

“不是臆想,而是你在尋找。”白衣少女意味深長地道,“你在尋找中,給自己和最親近的人安排了無數輪回,村莊的生活只是其中之一。幸運的是,你在這個輪回裡終於醒來,我等了你很久很久。”

“我在尋找?”夏塵微微有些困惑,“我在尋找什麼?”

“你說呢?”白衣少女微笑著反問道。

“是尋找存在的意義嗎?”夏塵心頭一震,在村莊裡輪回的記憶又流水般浮現在眼前。

是誰,在關心他,對他好,在深深地愛著他?

是誰,在他受到怪蛤襲擊時。沒有坐視不管,而是在第一時間去救他?

是誰。在他彷徨無困的時候,給他力量,給他勇氣,安慰鼓勵他?

是愛人!是兄弟!是長輩!

是他們的愛,是他對他們的愛!最終讓他有勇氣突破重重苦難,尋找到了至尊山,尋找了聚寶盆,從神念無盡的輪回中清醒過來。

“你明白生命存在的意義嗎?”白衣少女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我明白了……”夏塵堅定地道。“存在的意義,就是愛。”

“或許我的人生只是為了一個目標而去努力,或許我只是為了超脫,可是當我達到了所有的目標,超脫了所有的時候,我又該做些什麼。”

“是在無量的歲月中沉寂,還是尋找新的存在的意義?”

“人生如果沒有意義。也就等同於浪費光陰,我的意義,就在於我不是獨自一人,而是擁有愛,我的生命有多長,我的愛就有多深!”

“愛。超越一切!”

夏塵輕輕地說著,忽然感覺前所未有的圓滿,似乎所有的缺憾都得到了充盈,再沒有任何迷茫,眼前的世界似乎不斷放大。擁有了一個無限廣闊的天地。

“尋找到存在的意義,才是真正的至尊!”忽然。他徹底明悟過來,大聲說道。

“不錯。”白衣少女微笑著看著他,“只有明曉存在的意義,才是真正的至尊!才能擁有真正的至尊神器,聚寶盆!”

她說著,忽然化成一道清光,沒入夏塵的身體。

夏塵還保持著懷抱的姿勢,卻感覺到丹田內傳來血脈相依的熟悉感覺。聚寶盆,已經重新回到了他的體內。

“你到底從何而來?”他摸著小腹,不禁奇怪地問道。

聚寶盆雖然屬於他,但是以前可不會化成人形,也不會說話,更沒有智慧,現在居然能變成白衣少女,這顯然和以前大不一樣。

“你就把我當成聚寶盆的器靈吧,我還有秘密沒告訴你,等你解決了三皇之後,我會告訴你的。”他話音剛落,白衣少女又出現在他面前,吐著香舌,向他嘻嘻一笑,說不出的可愛,倒是讓夏塵看得呆了。

雖然白衣少女又出現在面前,但是體內聚寶盆血脈相依的感覺卻沒有失去,顯然兩者雖然共為一體,但是又能互相分離。

“至尊神器都是有器靈的麼?你也是真正的生命?”夏塵忍不住向白衣少女的臉蛋摸去,想看看有沒有那種柔軟的感覺。

白衣少女退後一步,柳眉倒豎:“不許騷擾我,否則我就不幫你。”

夏塵老臉一紅,訕訕地縮回了手,他其實沒那心思,只是忍不住想摸一摸,居然被當成了登徒子。

“什麼時候等你那些老婆不要你了,你再來摸我吧。”白衣少女嬌嗔地瞪了他一眼,“還不趕快修煉去。”

“修煉?”夏塵一愣,“我已經是至尊了,還要修煉什麼?”

“還當自己是至尊?”白衣少女白了他一眼,“你的本尊都化道了,現在剩下的就只是你這道神念而已,連最普通的神通修士都不如,不修練,怎麼戰勝三皇。”

“原來我這麼弱。”夏塵傻了眼,歎氣道,“辛辛苦苦三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你還會是天下無敵的至尊。”白衣少女舉起小拳頭,很有自信地道。

她此前從來沒和夏塵說過話,貌似端莊大氣,但是此時說話活靈活現,才顯出天真爛漫的樣子。

夏塵緩緩地坐下來,臉色平靜,雖然只有一道微弱的神念之身,但是他並沒有著急,修行境界已經大圓滿,從頭再來也只不過花費一點時間而已。

他最不缺乏的就是時間。

隨著第一口呼吸吐納開始,腹內的聚寶盆便開始吸收天地能量,滾滾而來。這能量是來自天道,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修行境界開始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晉升起來。

後天一重,後天二重,後天三重……後天十重!

十息時間,夏塵便從後天一重修煉到了後天十重巔峰,然後沒有絲毫遲緩,直接凝聚先天罡氣。突破神通境界。

接著是神通一重,神通二重。神通三重……神通九重!

一樣是十息時間,從神通一重修煉到神通九重金身境巔峰。

砰,他的金身突然炸裂開來,露出新生的元神,開始沐浴天道能量。

天道能量遠勝三界氣息,足夠他重新晉升真仙。

轟隆!大殿中雷鳴奏響,居然有天劫落下,這是飛升之劫。

夏塵看也不看。那雷劫剛剛落下,便被他直接吸收煉化,充斥在元神之中,須臾之間,成就真仙。

真仙初期,真仙中期,真仙後期。真仙巔峰!

四息時間,達到真仙大圓滿,然後凝聚道法世界,成就上人。

上人初期,上人中期,上人後期。轉級上人,一轉到九轉!

十三息時間,夏塵達到九轉巔峰,道法世界大成,凝聚本命法則。無盡天道能量灌下,成就天君。

轟隆!雷鳴再次奏響。恐怖的七色光球又一次出現,赫然又是一場天君大劫。

夏塵依然看也不看,任由七道彩色雷劫落下,全部煉化,即便是雷劫衍化的三皇,也瞬間被他吸收,沒有半點滯礙。

至尊無敵,即便只是一道神念,按部就班地重新修煉,也不是三皇能夠抵擋的。

天君初期,天君中期,天君後期,天君巔峰。

照例四息時間,達到仙人之極致。在夏塵本尊未化道之前,其實只是達到了天君中期,便機緣巧合地成就仙皇,雖然並未有實力虛長,但確實是跳過了一個境界。

不過現在,卻全部補全,再沒有一絲缺憾遺漏。

天君巔峰之後,法則便開始不斷組合,猶如積木一般不斷累積著,瞬間便完成一個嶄新的世界。一個堪比三界的嶄新世界。

法則組合到達極致,然後開始衍生各種特殊法則,信仰法則,時空法則,融合新法則……

數息過後,法則組合已經成熟,圓滿,到達仙皇極致。

轟!一道火焰突然從極致法則體中湧出來,瞬間將法則體燃燒成灰。

先破後立,擺脫法則體的束縛,沒有任何滯礙。

夏塵頓時又恢復到了原點,只剩下一道神念。

但是這道神念卻與原來不同,內裡包含大道,仿佛自成天地。

這是至尊神念,蛻去一切鉛華,只剩下意識本身,同時穿梭時空宇宙,無所不能。而且明曉存在之意,見性本我,不朽不滅亦不會迷惑,一切時空永恆自在。

成就至尊,夏塵就是一切,一切就是他。

但是重新成就至尊後,夏塵還需要積累能量,畢竟三皇也是至尊,要想徹底滅掉這三個對手,沒有一點手段不行。

他繼續吸收著天道能量,無止無休。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他仿佛化成了雕像,但是身影卻在無端變化著,似乎有宇宙萬物在他體內輪回。

一個輪回便是一千年,轉眼之間,無數個輪回便過去了。

夏塵始終在蟄伏著,無盡歲月,只有白衣少女在靜靜地陪伴著他,直到天荒地老。

忽一日,夏塵醒來,他就像是一個最普通的少年,只是簡簡單單睡了一覺,微微伸個懶樣後,淡淡地道:“我們走吧。”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乖巧地跟在他身旁。

兩人的身影瞬間在大殿消失。

下一刻,兩人出現在海島村莊的上方。

無窮歲月過去了,海島孤村依然處於他剛離開時的模樣,眾村民站在海島的最高處,凝望著海面,似乎在等待他的回來。

不過並沒有人發現夏塵和白衣少女的到來。

夏塵微微一怔,他自然看得出來,這是他當初神念化身的記憶輪回的一個片段。本來隨著他的記憶蘇醒,這片段應該就此消失。但是卻因為他蘇醒成道,而固化在這裡,倒是頗為奇異。

“也罷,這畢竟是我一個輪回,縱然只是記憶,也是一番新的人生。”夏塵低語道。

他輕輕地揮手,瞬間,整座海島和村莊還有眾人便消失不見,落入他的記憶裡。

從此以後,這番記憶便等於他真正經歷過一般,村民們的生活會繼續延續,等到記憶裡的夏塵重新回來,拯救他們,從此生活圓滿,永享不滅。

做完這一切後,夏塵和白衣少女身影一閃,再次消失。

無盡虛空中,出現兩道流光。

三皇,我回來了!



終章 至尊仙皇

兩道流光一瞬間跨越千萬距離,到達了三個中年男子的面前。

時間空間,對至尊沒有任何意義。

“別來無恙,三位陛下。”夏塵淡淡地拱手,似乎面對的不是生死仇敵,而是多年未見的老友。

三皇表情平靜,似乎早料到他會到來,也絲毫沒有尋找無窮歲月的不耐。

“夏塵,你果然成就至尊,而且和我們一樣,尋找到存在的意義,得享無量永生。”仙皇說道。

“你們存在的意義和我存在的意義不一樣。”夏塵輕聲道,“你們只為尋找我而存在,而我卻為愛而存在。”

魔皇笑了:“你是想強調和我們存在方式的不同,還是炫耀你存在的意義高級?在我們眼裡,存在就是存在,只要有意義保留意識,就沒有高低不同。”

“是嗎?”夏塵揚了揚眉道,“那你認為一條毛毛蟲和你也沒有不同嗎?”

“你在混淆概念,夏塵。”冥皇道,“我們說的是存在的意義不同,而不是生命層次的高低。”

“那是你們不承認而已。”夏塵淡淡道,“任何事物都分層次,包括至尊,我和你們的區別就在於,如果我不存在了,你們也就存在了,但是如果你們不存在了,我卻還存在,這就是高低。”

三皇沉默,心頭憋悶不已,夏塵說得話讓他們十分不舒服,卻偏偏無法反駁。

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尋找夏塵,如果夏塵真的化道不存在了。他們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這對常人來說只是一個尋常的哲學偽命題,但是對至尊來說。卻是事關生死的大事。不是到了至尊層次,就真的再無可制衡的手段。

“不,我們的意義改變了。”仙皇忽然道,“我們已經找到你了,所以過去的意義就不存在了,而現在存在的意義就是殺死你!”

“不錯,我們的意義就是殺死你!”冥皇和魔皇眼睛一亮。

“那殺死我之後呢?”夏塵淡淡地道。

“不用妄想了,至尊是殺不死的。所以你將永遠和我們戰鬥,我們也將永遠因為你活著而活著,除非你化道了我們才能跟著化道。”仙皇冷笑。

他揚手舉起,至尊的光輝大盛,瞬間降臨,形成一股天穹般地壓力,強力打下。

這力量無可比擬。任何事物與之相撞,都會粉碎化成虛無。

至尊是無敵的,天下十方,過去未來,舉手鎮壓,無所不能。

但是夏塵微微抬手。仙皇之輝不等靠近,便蕩然消散。

如何能擋住至尊,當然只有另一個至尊。

魔皇和冥皇也發動了,他們動時,似乎整個虛空也跟著動了。小小的三個身軀仿佛聯繫了整個宇宙,帶動著無盡劫數能量和力量沖來。

“來得好!”夏塵大喝一聲。有心一試至尊的真正力量,舉手劃出無盡光芒,照耀虛空,光顯萬億,和三皇猶如洪流般碰在一起。

白衣少女飄在夏塵身旁,似乎不受宇宙時空束縛,任何力量攻擊對她無效,除了夏塵,就連三皇也看不見她,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轟轟轟……

宇宙時空仿佛亂成一鍋粥,至尊的光輝蔓延著,轉瞬之間便充斥在整個虛空。

夏塵和三皇彼此相鬥攻擊,每一步跨出,都有無窮遠之距離,時空,真真正正成為概念。

龐大的力量所過之處,無數世界因此而崩毀炸碎。沒有任何存在能擋住至尊一擊。

他們甚至還看到宛如原來三界般地雄偉大陸,法則體的極致,那大陸上的皇比原來的三皇還要強大,但是沒有擺脫法則體的束縛,沒有成就至尊,一切都是空。

至尊的光輝帶過之後,整片大陸煙消雲散。

“夏塵,我們知道你的存在意義,就是所謂的愛。”仙皇忽然冷笑,“可是看看你都幹了什麼,你和我們相鬥,卻毀滅了無數生靈,有無數生命因你而死,你還好意思宣揚你存在的意義就是愛嗎?你的愛就是給眾生帶來毀滅嗎?”

“我們沒有愛恨。”魔皇道,“所以我們也不會對這些生靈有任何的憐憫,倒是你,從一個宣稱有愛的人變成沾滿血腥的劊子手,你真是個虛偽的聖者。”

“你親手滅掉了這些生靈,對於你存在的意義是不是會有致命的打擊?”冥皇更加惡毒地道,“而且和你親近的人都死了,被我們殺死了,再也不能複生,你就是孤家寡人一個,還有什麼資格談愛!”

三皇狂笑起來。

他們在無數歲月中並沒有遺忘人類的情感認知,反而因為無聊地尋找過程而變得更加偏激,因此語言也變得更加惡毒。

但是夏塵臉色平靜,只是笑笑:“我要是你們,就不會這麼竭盡所能地來打擊我,如果我被你們打擊到了,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從此化道,你們不也會跟著升天?這是再自取滅亡。”

三皇臉色一變,都住了口。他們需要殺死夏塵,這是他們唯一的意義,但是又不能真正殺死夏塵,因為唯一的意義消失後,他們也會消失,這真是矛盾。

“你沒那麼脆弱,而且至尊也是殺不死的,如果僅憑幾句打擊你就會化道,那你這個至尊也就太不值錢了。”沉默了一會,仙皇冷笑道。

“既然殺不死我,那你們跟我打又有什麼意義呢?”夏塵平靜地道,“我可以因為有愛而無限地存在下去,而你們卻只有跟我無盡地戰鬥下去,才能活著,你們的人生就是為了無休止也無結果的戰鬥存在的嗎?你們簡直比一條蟲子還要悲哀,畢竟蟲子也是知道休息和繁衍的。”

三皇臉色又變了。他們想惡毒地打擊夏塵,沒想到繞來繞去。反而把自己饒了進去。

是啊,這是一場完全沒有結果地戰鬥,不是為了勝利,不是為了失敗,單純只是為了戰鬥的戰鬥。沒有目的,也就去了戰鬥的動力。

三皇越想越是矛盾,人類的複雜思維已經深入他們意識每一處,經過夏塵有意或者無意提示後。開始無限發散。

“不要去想,他是在惡意攻擊我們存在的意義,如果我們饒進去了,自己就會變得迷茫。”冥皇忽然提醒道。

仙皇和魔皇都反應過來,即便成為至尊,也不禁心頭一凜。

如果就此矛盾下去,他們很有可能會陷入迷茫。然後就此化道,夏塵的用心不可謂不險惡。

仙皇面孔忽然變得冷冽起來,冷笑道:“我們存在的意義不僅僅是要和你戰鬥,要殺死你,更是要阻擋你所謂的愛,我們殺死了你的親近之人。還借著和你戰鬥的時機,殺死了無數生靈,如果你要表示愛的話,那我們就表示恨,表示殺戮。反正這虛空裡有無數的世界,我們可以無限地毀滅下去。讓你痛苦,卻又不得解脫。”

“這種意義來得好,我喜歡恨。”魔皇獰笑道,“反正我魔皇生來就是為了毀滅而存在,這正是我最擅長的。”

“也是我最擅長的。”冥皇淡淡地道,“我的職責就是司職死亡,送給別人死亡,我會感到無限的快樂,仙皇,你為我們找到這種意義,真是妙極啊。”

三皇再次狂笑起來,不再和夏塵纏鬥,而是轉身撲入無盡虛空裡,開始大肆殺戮。

他們為殺戮而生,為毀滅而在,為死亡而戰,這就是他們新的存在的意義。宇宙時空成了他們的遊戲場,弱小的生命被他們踐踏,一個又一個世界被他們打爆。

生命在悲泣,大地在沉淪,宇宙虛空在燃燒,在毀滅。

“夏塵,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逼迫我們的下場,你越想擁有所謂的愛,看到的就越是毀滅和死亡。”三皇齊聲道。

夏塵沒有阻止他們,只是冷冷地旁觀,不發一言,似乎默認著讓他們殺戮下去。

三皇出言譏諷著他,繼續闖蕩虛空,打爆星月,碾碎生命,瘋狂地殺戮著。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三皇忽然發現,他們再也找不到具有生命的世界了,儘管虛空無限,但是生命卻不再出現。

剩下的唯有一片死寂空間。

三皇急了,到處尋找,他們的神識可以明見虛空,無限遠處瞬間到達,沒有任何可以隱瞞他們的存在。

但是沒有,再沒有生命出現,所有的虛空都是一片死寂,連最微小的生命也都消失了,只剩下他們三個至尊存在。

這是怎麼回事……三皇呆住了,虛空不是無盡的嗎,生命世界也應該是無盡的。

“虛空無盡,但是生命卻有限,你們為了殺戮而殺戮,等於涸澤而漁,把自己的路都絕了,沒有了殺戮,沒有毀滅,你們也就沒有了存在的意義。”夏塵的聲音響起來。

“不是還有你麼?你是最後一個生命,只要你不死,我們的殺戮就可以繼續,我們的恨就可以繼續。”仙皇猙獰地道。

“我?你們說得對,我的親近之人都死了,你們借我的手造成了無盡的殺戮,我的愛的意義也沒有了,所以我也不應該存在,我要化道了。”夏塵微笑著坐下。

他的身影忽然開始變淡,至尊的力量一點點散去,融入天道。

“不!”三皇齊聲吼道,一起沖了過來,無盡力量湧入夏塵的身體,想要讓他停止化道。

夏塵是他們存在的最後基礎,如果就此化道,那他們連最後的意義也沒有了,直接也會化道。

但是化道的力量是不可阻擋的,即使是至尊也不可能阻止,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夏塵的身影變淡,消失在天地。

“完了……”三皇失魂落魄,臉上充斥著絕望,無窮歲月的存在,最終換來的只是化道這最後結局。

這時,他們的身影也漸漸變淡。什麼意義都沒有了,也就省卻了迷茫的過程。而是直接開始化道。

“不,我不要化道,我還要尋找存在的意義,我是至尊,我無所不能……”

三皇還在拼命掙扎狂喊著,但是化道的力量不可阻擋,他們身影越來越淡,嘶喊的聲音也越來越小。漸漸地便消失在茫茫虛空中。

良久,虛空恢復了死寂和平靜,包括夏塵在內,四大至尊都已經化道,再沒有任何生命出現。

或許無窮歲月後,虛空裡又會誕生出最低級的生命,然後緩緩進化。直到重新發展成多姿多彩的生命世界,直到產生新的至尊。

但是那也是無窮歲月之後的事情了,前塵往事已成雲煙。

然而,非常突兀,一個乳白色的罎子忽然出現在虛空中中,散發出淡淡地光芒。

聚寶盆!

聚寶盆微微的轉著。片刻過後,一道神念所化的虛弱少年有氣無力地爬到盆口,一下子靠在了邊沿上。

“剛剛修煉的至尊之身又化道了,還得重頭再來,這叫什麼事啊……”他微弱地道。顯得很不滿意。

“嘻嘻,不如此。你怎麼能讓三皇化道呢?犧牲你一個,拯救無數人,這才是你存在的意義嘛,人生大愛,夏塵至尊大人!”銀鈴般的聲音響起,白衣少女瞬間出現在他身旁,

“我可不願意再來了,成為至尊也沒啥好玩的,連七情六欲都沒了,還不如修士時有修煉的動力,搞得除了我最親的人,都把我當成神來看待,你說就算有大愛,也不能整天掛在嘴邊上吧,我當不了神,只是一介俗人。”夏塵道。

“無所謂,反正你已經天下無敵了,聚寶盆裡又可以複製你的無限分身,你想去體驗凡人的人生,老死,病死,橫死……怎麼死都沒關係,就當是演戲劇了。”白衣少女不以為然地道。

“活在夢裡也不啻是一種幸福,就象當年的修士世界,那些被我強行渡化的生靈,現在想起來,雖然是我給予他們更好的前途,但是未嘗沒有強迫的意思。”夏塵道。

“你這是在反思嗎?連這點微不足道的錯誤都檢討,看來真的要邁入聖人地步了。”白衣少女笑道。

“這是誇獎我嗎?我怎麼聽起來像是諷刺呢?”夏塵苦笑,“好吧,不管怎樣,還是要先恢復至尊,否則也救不回他們。”

他又鑽回到聚寶盆內,再次端坐下來,開始蟄伏,吸收天道能量,重新從一無所有修煉到至尊。

這已經是第二次重新修煉了,與第一次相比,夏塵自然更多了熟練。

三皇已化道,他再沒有任何壓力,只要完成最後一件事,便可自在傲游無盡時空。

歲月靜好,須臾渡過。

良久,夏塵從聚寶盆裡走出來,又一次成為至尊。

他輕輕揮手,瞬間從聚寶盆裡飛出一片彩霞,浮沉在虛空之中。

“吾身為至尊,以聚寶盆複製天地,那曾經毀滅的,都會在吾之意志下長存。”

“那曾經死亡的生靈,都會在吾之意志下複生,與從前無異。”

“那曾經的悲痛災難,苦難離合,都會在吾之意志下消亡,曾經發生的會被抹去,汝之生命,可自在安詳,享受喜樂。”

“世界之規則,由吾建立,眾生生來平等,人人如龍,不願再有無端的殺戮、毀滅、災難……即便是大神通者,亦有同等之人制之。”

“規則之上,再無規則,即便如我,亦遵守同規,否則便化成天道,再無至尊。”

……

無盡虛空開始發生巨大的變化,彩霞一片片卷過,帶來無盡的生機,那些被三皇毀滅的世界和生靈,猶如奇跡般地恢復,就像是被塗抹後的畫卷,又一次重新出現,而且更完美,更生機勃勃。

這些世界和生靈不會再有毀滅時的任何記憶,而是會接續毀滅前的生活,宛如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但是夏塵建立的天道規則卻會慢慢融入他們的世界裡,潛移默化成規律運行。從此以後,再不會有象三皇這樣無人可制的強勢人物出現,不會再有毀滅性力量。

這給予了人們無限的希望。

世界不斷重生,最後自然輪到洞府世界,也是夏塵的家重生。

一個全新的洞府世界出現在虛空中,三界生靈生機勃勃,在無限寬廣的洞府世界生活著,他們有天道規律的照拂,再不會有毀滅的可能。

夏塵一步步走下,進入洞府世界的仙殿裡。

大殿之上,夏家眾人正在迎接他的到來。

他最愛的人,最鐵的兄弟,最好的朋友,師長弟子,盡在這裡。

他們雖然被三皇毀滅,但是夏塵早已在聚寶盆裡複製了他們,成為至尊後,揮灑之間,便可讓最親近的人重生。

沒有人可以把他們從夏塵身邊奪走。

夏塵一一和大家擁抱,他沒有彰顯出至尊力量,只是如同最尋常的少年,回到家中,和親人們團聚。享受溫馨和幸福。

眾人也依然和從前一樣,夏塵並沒有隱瞞,而是把所有的記憶都呈現給了他們,感歎唏噓的同時,大家也更珍惜得來不易的永生。

從此以後,他們再無威脅,再無災難,可以幸福平靜圓滿到永遠。

無窮歲月之後……

夏塵站在虛空中,身邊是聚寶盆的器靈白衣少女。

“過了這麼久,你的秘密該和我說了吧?”夏塵緩緩說道。

“你還真沉得住氣。”白衣少女狡獪地道,“我特意忍了這麼長時間,就是想看看你會不會把我的秘密告訴你那些好老婆。”

“搞了半天你是為了這個原因?”夏塵歎了口氣地道,“我象那麼不遵守承諾的人嗎?”

“哼……”白衣少女嬌嗔地看了他一眼,神情卻極為歡喜,“誰知道你是不是見色忘義的男人,再者,你說沒說,也是考驗我在你的心裡重不重要。”

夏塵無語,快吐血了,他為了這個秘密憋了無數年,原來只是白衣少女對他的考驗,有這麼玩的麼。

“好了,看你那副便秘的樣子,就知道你對我還是蠻重視的,我原諒你了。”白衣少女得意的一揮小手,仿佛勝利者的模樣。

她忽然伸手一撕,虛空頓時象一張完整的畫卷裂開了口子,露出外面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夏塵全身一震,吃驚地看著虛空外面的世界。

那裡有無盡的強者,無盡的烽煙,無盡的寶藏,無盡的種族,無盡的劫難……

與這外面的世界相比,他僅僅算是一個渺小的存在。

“這就是我要說的秘密,夏塵,至尊可不是你的終點哦,你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白衣少女抿嘴微笑道。

夏塵的眼睛亮了,瞬間又有了無窮的動力。

至尊仙皇的戰鬥,永遠不會停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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