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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賴上身【神秘事務司3】(限)作者:唐雅全書完

淑女賴上身【神秘事務司3】(限)作者:唐雅全書完

【簡介】

厭倦了無止境的等待,只因你是鳥、我是魚;
不願就此放手的執著,總歸一句,我愛妳!

和葉翔皓糾纏多年的情感,商梓璿只覺得疲倦不堪,
他是亞洲巨星Louie,她是律師事務所的金牌律師;
他是飛鳥、她是寒魚,大家公認最不速配的情人關係。
身為葉翔皓的委任律師,處理他一次次的緋聞,
還要隱藏情人身分,多年的等待,商梓璿是真的累了,
這一次……就讓彼此自由吧!當商梓璿要求結束這份感情時,
葉翔皓才驚覺自己的冷淡,他把商梓璿的愛視為理所當然,
從不去了解她渴望被愛的心,只是如果沒有她,Louie再知名、
再成功,一點意義也沒有。從當初的相遇開始,他心裡只想要她、
只被她吸引;所以葉翔皓不想放手,為了商梓璿,他什麼都願意改!
不管是煮飯、暖床還是耍無賴,他都要追回商梓璿不再愛的心!


[ 本帖最後由 globe 於 2014-3-20 13:0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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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來了、來了、來了,啊啊啊啊……我看到了!是他、是他。」

  「啊……真的是Louie!Louie!我愛你,我愛你!」

  「天吶,好帥,心都好像要融化了,Louie,我們永遠愛你!」

  「我們永遠支持你,啊……」

  「Louie!Louie!Louie!」

  「Louie!Louie!Louie!」

  看著台灣最著名的FY娛樂經紀公司大門外,瞬間被圍堵得水洩不通,黑壓壓一片,一抹不易捕捉的不耐在商梓璇的眉間淡凝,一閃而逝。

  其實,這樣震耳欲聾的場面,對她來說已經是司空見慣了,因為她知道,這所有的一切……不過只是因為一個男人,一個叫Louie的男人。

  那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呢?

  冷靜而睿智的美眸,凝視著剛從高級房車上下來,就已經被粉絲和媒體記者團團圍住以致寸步難行的男人,他……是一個任何人都無法抵抗其魅力的男人。

  一襲非常簡潔的黑色皮衣、皮褲,就能將他站在車邊頎長挺拔而完美結實的身材,襯托得萬眾矚目,黑色的墨鏡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卻遮不住他雕刻般精緻的容顏,高挺的鼻樑下是一張略微豐潤的唇,似乎一點點弧度就可以看出他笑得如沐春風、迷人至極。

  他是Louie,是紅遍全亞洲,甚至人氣開始延伸至北美的天王巨星歌手,是無論音樂才華、聲線,還是外貌,都讓男女老少如癡如醉崇拜的男人。

  即使是在這樣嘈雜紛擾的環境下,他依舊可以笑著保持優雅的紳士風度,他彷彿是天生就應該活在鎂光燈下的,讓所有人膜拜、仰視他,他從不會驚慌或者失措,始終如一的給人伸手觸及不到的神秘感,卻又不失親和力。

  「借過、借過。」很快,Louie在及時趕到的一群保鏢圍護下,快速突破人群,走向了FY娛樂經紀公司大門,一群人蜂擁而至,商梓璇靜靜地站在大門邊,面無表情地看著被護送的男人徑直走向她;他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繼而跟她擦身而過。

  「Louie、Louie,請問你下一張專輯的主題是什麼?會在美國同步發行嗎?」

  「Louie,聽說你這次去美國私下見了一位超級名模,有沒有這回事?」

  「Louie,你跟那位名模有什麼關係?」

  一群媒體記者被大樓保全的人牆攔住,無法進入公司,看著Louie的背影越走越遠,只好急忙的朝裡面開始大叫。

  「商律師,交給你了。」一道急促的男音在有些微愣的商梓璇耳邊響起,她偏頭,看見號稱「萬能經紀人」的海正快速留下囑咐,便陪同Louie匆匆消失在大廳,進了專用電梯。

  這樣的場面,她不怕應付,因為……熟能生巧。

  帶著職業性的表情,商梓璇站定在大門口,被一陣陣鎂光燈閃得眼睛生疼,語氣柔和卻清冷:「我是Louie的代表律師,稍後他會在台北晶華酒店召開記者招待會,除此之外,Louie不回答任何假設性提問,對於任何有誹謗性質的媒體、雜誌報導,FY娛樂經紀公司將保留追訴權。」語畢,裸色合身職業套裝包裹的曼妙身軀輕輕轉身,邁步走向通往樓上的電梯,充耳不聞身後還久久不散的叫嚷。

  提前知悉Louie的行程,所以不用問任何人就直接上了位於五樓的攝影棚,今天Louie還有一期著名雜誌的封面拍攝。

  站在黑暗裡,看著處於強烈燈光下拍著各種Pose的他,他們就像兩個世界的人。

  「商律師,今天辛苦你了。」海正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商梓璇的身邊。

  「沒什麼。」

  並肩與商梓璇站著,看著不遠處正在拍攝的Louie,海正頗為得意地說:「七年前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他才二十一歲,那時候我就知道他會紅,他有天生的巨星魅力,讓人移不開視線。」

  「你的眼光很獨到。」

  海正不置可否的一笑,繼而說:「我現在也一點都沒有後悔,當初花重金請你來當Louie的代表律師。」

  商梓璇沒有說話,美眸只是略顯疑惑看著海正。

  「我以為你會問我,Louie這次去美國究竟有沒有跟名模見面、緋聞是不是真的。」

  「那不是身為代表律師的我該知道的問題。」語氣淡然,似乎真的雲淡風輕、毫不在意,不管緋聞是不是真的,她的職責都只是去處理那些緋聞。

  「呵,可見我當初的選擇很明智不是嗎?以你的專業素養和處理事情的手法,從來都不會讓我操心。」

  海正輕鬆地笑,歎口氣,不禁想起四年前,自己真的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透過各種管道找到恆簡律師事務所,想說能請到傳說中的神秘金牌律師,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出乎意料,恆簡居然很快Sent消息回復他,答應接下代表律師的工作,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被震驚得以為自己在作夢。

  搖搖頭歉然地笑語:「但其實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還是偷偷懷疑了恆簡的實力,因為以你當時的年紀和樣貌來說,怎麼可能會是外界傳的神乎其神的金牌大律師?現在我為當初有那樣愚蠢的想法跟你道歉。」

  勾起唇角,當時她不過二十歲,不要說海正了,真正相信她能力的又有幾個呢?商梓璇意味不明、語帶雙關地說:「不必,我也是看人才合作的。」

  半晌,海正忍不住打趣:「最初我還擔心你在Louie身邊,會不會帶給他更多花邊新聞呢!因為……雖然我故意不說,有意讓所有人都認為,你只是個低調普通的代表律師,但你畢竟還是太出眾惹眼……但後來很快我就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了,因為不僅是我,甚至連他的官方粉絲俱樂部,都公認你是跟他最不相配的女人。」

  一句話,讓商梓璇渾身一僵,看著遠處男人的美眸一閃而過落寞,「……為什麼?」

  「因為大家都說,你像是生活在周圍都流動著冰冷海水的魚,Louie卻是自由自在、翱翔在天際的飛鳥,飛鳥和魚怎麼可能會相愛呢?」

  原來,如此。

  飛鳥和魚……是無法相愛的。

  ***

  「唔……輕點。」

  趴在冰冷的落地玻璃窗上,全身卻像被烈火灼燒,承受著身後不加節制撞進自己體內的炙熱巨大慾望,商梓璇咬著紅唇,難耐地發出呻吟。

  而身後的男人根本不在意她的話,反而霸道地將她一隻白皙的腿抬得更高、張得更開,一個挺身,將沾滿花蜜、青筋爆出的巨大再次捅入她的體內,宣示著自己的迫不及待。

  「啊……」仰著頭高吟,她伸手往後圈住了男人的頸項,迷醉的喊出了他的名字:「翔皓……」

  男人像是終於滿意她的配合,低頭輕咬著她白晰的耳垂,灼熱的呼吸帶出性感的聲線:「寶貝,想我了嗎?」

  漂亮小臉的眉間一凝,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些什麼,卻引來了男人極度不滿的懲罰,狠狠的幾個搗入,他扣緊她的纖腰,「說!你有沒有想我?」

  「啊……有,我想你,好想你。」難忍的嬌吟逸出唇邊,她快承受不住地鬆開了手,重新趴在玻璃窗前,透過頂樓公寓的落地玻璃窗,她幾乎可以將整個台北的夜景全部收入眼底,眼神開始渙散,透過霓虹燈光的反射,她從玻璃窗上模模糊糊看到了身後男人的模樣。

  他像是很滿意得到了答案,將她的身體頂得大起大落,陷入無法自持的瘋狂。

  可是,她卻從嘴裡嘗到了一抹微澀的味道,這……就是白天有人才告訴她,公認跟她最不相配的男人,是的,是那個天生應該生活在鎂光燈下的天王巨星,Louie!

  可是有沒有人能告訴她,在外人看來這樣不適合的他們現在在做什麼?呵,做愛,放浪形骸、毫不掩飾彼此需求地做愛。

  「在想什麼,寶貝?」將暴怒的慾望「刷」的抽出,也帶出了一波香甜的蜜液,他快速地將她的身子翻轉,抬高她的一隻腿,讓她的背部抵著玻璃窗,從正面再次狠狠地捅入了讓他為之瘋狂的溫暖花穴。

  被他的激動弄得全身虛軟,下意識她伸手攀住了他寬闊的肩胛,眼神迷醉,癡癡回答:「啊……沒、沒想什麼。」

  「是嗎?」低頭,張口咬住了她胸前因刺激早已挺立的絕美紅蕊,滿足得歎息,「可是……寶貝,有沒有人說過,你很不適合說謊?呵。」

  沒有,他是第一個。

  「唔……」猛地抱住了胸前黑色的頭顱,她快被他逼至極限,「痛,輕點。」

  「不痛,你的小嘴怎麼會說實話呢?」他吸吮住她的紅蕊,愛不釋口地舔弄雪白的乳肉,像是饑渴已久的孩子;他對她身體的迷戀,似乎永遠都沒有盡頭,她總能讓他失去控制的男性感到疼痛,想要把她拐上床做愛,從第一眼見到她開始……

  刺痛的快感讓她充滿矛盾糾結的心,酸楚難當,可是又能如何?白天,他是天王巨星Louie,數以千萬計少女依戀的「情人」;而只有黑夜、只有在沒有人的時候,他才是商梓璇的男人,是屬於她一個人的葉翔皓,她一直以為只要愛他,什麼都可以不介意,可到底,她不過是一個普通女人,竟會抵不住那一句的心疼。

  你不知道嗎?你們是天底下公認最不相配的人。

  「翔皓……我愛你。」眼淚順著眼角流落,像是達到高潮極致喜悅的歡愉,此時的她不再是外人眼裡冷靜睿智的商梓璇律師,而是甘願在他身下承歡的簡單女人。

  「寶貝,我知道。」邪肆笑意的唇瓣輕吻去她眼角的淚,似乎沒有深思過她淚水之下的含義。

  知道,他知道。

  永遠都只有這一句,他說他知道,可是他真的知道嗎?知道她愛得連她都不敢相信,現在的自己已經不像自己了嗎?只是一個「愛」字,她都不敢奢望,更別提他會給她任何名份,她要不起。

  「我想你,寶貝,想得身體都疼痛不已。」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她說,他猛地抱起她柔滑的胴體走進了臥室,用整整的一夜來證明,離開台灣去美國的這個一月,他究竟有多想她……

  她陷入了他給予的魔咒,身心一起沉淪,只要他要她,她就會毫無保留給予,然而她忘了問,你究竟是想我,還是想我的身體呢?

  ***

  站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高級公寓頂樓住宅門口,商梓璇略顯疲憊,揉揉眉心卻遲遲沒有按下密碼鎖入內。

  他,應該還沒有回來吧?如果沒有記錯,他今天還有新專輯的錄音工作、拍攝、專訪……數都數不完的行程。

  照理來說,她已經習慣了一開門,便是一室黑暗冷清的氣息,但是此時此刻,她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她討厭一個人,討厭總是獨自面對空蕩蕩的房間想他、等他,這樣的她算是什麼呢?

  璇,時間到了就回來,如果六年都還不足以證明一切,你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腦子裡驀地響起下午在事務所Boss說的話,商梓璇苦笑,嘗到嘴裡澀到發麻的味道,她家Boss,從來不曾插手他們任何一個人的私事,但只要他們幸福,那看似不近人情的Boss卻會成為最支持的一個人。

  然而,她從來沒有想過,第一個叫她放棄的人,會是自家Boss,連Boss都看得出來,她是真的累了、倦了,為何她深愛至骨髓的男人卻什麼都看不出來呢?他的體貼入微都給了粉絲,那麼他把她置於何地?

  她曾經試過,不要愛他,至少不要那麼愛,那樣她就會好過一點,但她做不到,不論是曾被譽為天才少女的商梓璇,還是現在身為恆簡神秘金牌律師的商梓璇,都敗得一塌糊塗。

  不知道過了多久,商梓璇才伸手按下了密碼,開門進入。

  黑暗的室內並沒有讓她太過驚訝,她只是脫下七寸的細高跟鞋,揉揉腳踝,就準備開燈……

  但是就在指尖正要觸及開關的那一刻,她猛地被擁入一道炙熱寬闊的胸膛,旋身就被壓制在了大門上,商梓璇沒有被嚇到害怕得大聲尖叫,只是稍抽口涼氣,便下意識詢問:「翔皓?」

  「……寶貝,你的反應讓我很沒有成就感。」黑暗中,身前的男人響起迷人之極的聲線。

  沒好氣地輕推了他一把,商梓璇鬆了口氣,「幼稚!」

  輕笑,葉翔皓俯身就攫住了她柔嫩的櫻唇,「你以為我是為了誰才幼稚?」

  輕揚著頭回吻他,商梓璇喃喃地問:「你怎麼會在家?」

  「還有個午夜的行程,我等一下就走……我想你。」撩人的語氣迷惑著她,他狠狠地加深這個炙熱的吻,手也不自覺爬上了她絲質襯衫的鈕扣。

  只是一剎那間,商梓璇制止了他,一股難以遏制的衝動襲上了自己,在黑暗中喘息著,認真地問:「我們現在可不可以不要一見面,就在床上解決所有問題?」

  他從美國回來之後,因為新專輯的籌備,行程滿得絲毫無間隙,好不容易回到公寓,她也來不及跟他談任何事就會被他拉到床上,做愛做得昏天黑地,每次醒來的時候,他也已經走了,從什麼時候開始,情況變成了這個樣子?

  商梓璇的話讓葉翔皓驀地停下動作,黑夜中的瞳眸閃著點點深邃的光澤,「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想跟你談談而已。」推開他,商梓璇伸手打開了客廳的燈,然後將包包隨意拋在地上,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葉翔皓頓了一下,長腿一邁便跟了過去,挨著她坐下,笑語:「生氣了?」

  「沒有。」商梓璇偏頭看他,但只是在觸及到他佈滿血絲的黑瞳一瞬間,心便再次柔軟得沒出息,「你的眼睛怎麼這麼紅,很累嗎?」

  「兩天沒睡了。」她柔和的語氣讓他孩子氣般地撒嬌,然後靠著她的大腿躺下。

  「就算再忙也要注意身體,海正為什麼不安排時間給你休息?」商梓璇摸摸枕在自己大腿上那張俊逸的臉,心疼無法自抑,「不要讓我擔心你。」

  「我沒事。」葉翔皓埋首在她的小腹間,伸手環住了她的纖腰,「只是想見你……回來發現你不在,好失望。」

  「我在工作。」

  「你不是只為我工作嗎?」

  他大孩子般的語氣讓她好笑卻又落寞,這個百變的男人,可以對粉絲溫柔得像鄰家哥哥、像完美情人,對她可以像狂妄霸道的獨裁者,也可以像索愛的大男孩,只是……無論是哪一種,他都只是在她身上汲取,而忘記她也需要被瞭解。

  就像此時此刻,她愛了他六年,她為他工作當代表律師整整四年,他卻不知道,他不在的時候她究竟做了什麼,她是什麼樣的女人、什麼樣的律師、工作的地方在哪兒,明明這些,都是只要隨意問她,或者問自己的經紀人就能知道的事情,他卻當作理所當然、不必要知道的。

  她自認很瞭解他,從他身上每個細節特徵到他的生活喜好,她無一不知、無一不曉,但其實她也覺得自己一點都不瞭解他,至少他這個時候在想什麼,她就一點都猜不到。

  「我還有自己的工作。」抱著微小的希望說出口,她多希望他會問問,究竟是什麼工作。

  但這個男人卻仍舊只是淡淡地「噢」了一聲,繼而問:「你想跟我談什麼?」

  談未來、談打算、談我在你心目中究竟是什麼人!

  商梓璇多想沖口而出地問,只是他疲憊的倦容,讓她那顆本已支離破碎的心依舊不忍,「你什麼時候有假期?我想跟你好好吃頓飯,再跟你談。」

  「新專輯正在籌備,我有一段時間都不可能有空,而且這次的專輯要在美國同步發行,到時候會更加日夜顛倒,我可能暫時沒有辦法。」他輕緩地說著,彷彿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沒有抱歉,也沒有解釋。

  「這些我都知道,但是,能給我一個具體時間嗎?」商梓璇默默地看著他,撫摸著他髮絲的手指有些僵硬。

  「三個月左右。」

  很誠實的回答,但為什麼心裡卻像是被挖了個大窟窿般,怎麼努力、怎麼忍住都填不滿呢?

  試探地說:「能不能就一天,這段時間抽出一天給我就好,我想跟你談談。」

  「璇,不要跟我提這樣無理的要求,好嗎?你突然這樣我很不適應。」緩緩地坐起身,葉翔皓看著商梓璇的瞳眸有一絲不解,「你以前不會這樣的。」

  無理的要求?

  在他眼裡,這一切都是無理的要求?

  以前不會,那是因為她一直在忍,因為愛他,她都可以完完全全忍耐下去,打破商梓璇的原則,直到自己變得不像原來的自己。

  「真的一天都不可以嗎?」看著他,執拗的詢問。

  「為什麼一定要在這個時候跟我談?」長時間不能休息的疲憊和她突然固執的反覆糾纏,讓他頓時語氣不佳,起身,黑眸直直看著她,「我今天好不容易趁著空檔休息的兩個小時趕回來看你,你的態度卻讓我很納悶,你是在不滿意什麼嗎?」

  不,她還敢有什麼不滿意呢?商梓璇忍住想大哭大鬧的衝動,微澀地笑著;兩個小時,她應該為這兩個小時而感激涕零嗎?

  他知不知道她在這個房間裡等了多少個日夜、等了多少個兩小時,只為了讓他想見到她的時候,便可以見到她?她從未抗議過,呵,哪還有什麼不滿意……

  可是她就是傻,學不會「吃一塹、長一智」,疼了,還反覆疼,「好,三個月,三個月之後你跟我談。」

  她異樣的表情讓他不安,看看手錶,他卻只能歎息著將語氣軟下來,俯身在她額上印下輕輕一吻,「別想太多,我有空就會回來,時間到了,我要走了,乖乖的。」

  看著他高大的背影離去,門「砰」一聲關上,商梓璇才絕望地縮進沙發裡,再次獨自面對黑夜,無聲落淚。

  有空?他的有空是什麼時候呢?

  除了新專輯之外,他的「有空」包不包括陪名模、陪演員、陪各個緋聞女友呢?

  她不是白癡,她從來不過問他的緋聞,那只是因為她不願意知道,但不代表她不知道!也許在他眼裡,那些只是逢場作戲的技倆,但是他知不知道他這樣滿不在乎的態度、覺得毫無需要解釋的態度,才正是讓她的心一刀、一刀被劃得鮮血淋漓的劊子手!

  這次美國的行程,他私下會見名模的緋聞被傳得風言風語,她說她不在乎、不想知道,那只是因為在眾人眼裡,她是他的代表律師、是跟他最不相配的女人;而實際上,她在乎、她在乎得要命!她怎麼會不在乎自己深愛的男人,究竟有沒有跟別的女人私下見面,抑或者是有了更進一步的發展呢?

  可是她又能如何?他是天王巨星、是公眾人物,活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要在乎,她早已瘋掉了,可是誰能瞭解,明明心痛得要死了,但身為他的代表律師,還要一次又一次處理他的緋聞事件時,她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那……真的比死還難受!所以她不笑,她笑不出來,變成了冷靜睿智的商梓璇律師。

  乖乖的……

  他很喜歡對她說「乖乖的」,她是等待主人無聊才想起要挑逗的小貓、小狗,還是他見不得人的情人、情婦呢?

  商梓璇,你怎麼會把自己置於如此悲慘的境地!這麼多年了,你要到什麼時候才清醒?你們沒有未來,他不會給你任何承諾,就算你要求的不多,只想知道他是在乎你的、愛你的就好……可是連這些,怎麼都像是奢望呢?

  緊緊咬著紅唇,她快崩潰地想著,你不是這樣的,你明明不是這樣沒出息的人啊!

  好在這一切只有Boss一個人知道,如果死黨們都知道她隱瞞了這麼多年,為了一個男人這樣沒出息,一定會瞧不起她,就像她現在瞧不起自己一樣。

  她,真的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後悔過。

  如果那一天,她沒有遇到他、沒有被他誘惑、沒有跟他糾纏,那一切該有多好?

  如果那一天他們沒有相遇,一切會不會變得不一樣呢?他有他的世界、她有她的生活,像兩條並行線般,也許那樣對於他們來說,才是一種解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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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那年,商梓璇十八歲。

  十八歲的女孩應該過著怎樣的生活呢?接到大學錄取通知書,開開心心的擺脫父母,走進大學校園,交一群狐朋狗友、沒日沒夜的瘋玩,抑或是談一場你儂我儂的戀愛?

  這些有的、沒的商梓璇不知道,因為對於她來說,十八歲只意味著寫論文、準備大學畢業和找工作,原因很簡單,她是天才少女,國小到高中一直跳級,她十五歲上大學,法律系,提前修完學分,十八歲準備畢業。

  她沒有太多的時間享受校園生活,因為她是孤兒,靠社會局的資助長大,到了十八歲,社會局終止經濟補助,所以十八歲的她必須畢業,然後努力靠自己養活自己,一切都在她的計劃當中,相當完美,身為天才少女,她從來沒有讓自己的計劃出過紕漏……

  唯一的紕漏,是他。

  從便利商店出來,提著一大袋沒營養的泡麵和垃圾食品,一頭亂髮、昏昏欲睡的商梓璇準備回到自己的小套房,繼續閉關跟論文奮戰。

  三天,她給自己定下的目標,三天之內解決剩下的五十頁論文內容,然後遞交給指導教授,正式畢業。

  拖著虛乏的腳步,商梓璇準備拐進離便利商店不遠的小巷子回家,然而,就在沒入窄小巷子的一剎那,她的身軀突然被一具寬大、結實、溫熱的身體狠狠抱住,禁錮壓在牆上,她不可思議地瞪大美眸,看著一張放大的男性臉龐瞬間貼近自己……

  然後,她在自己的唇上,感受到了另一抹不屬於自己的炙熱溫度。

  「Louie,Louie……我確定我沒看錯,是他、是他!啊啊啊……」

  「怎麼不見了,人呢、人呢?」

  「Louie,我愛你!啊……」

  在這一刻,商梓璇的腦袋是一片空白的,從巷子邊飛速跑過的一大群人和一陣陣癡狂、聲嘶力竭的尖叫……都完全不能使她回神,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直到龐大人群的跑步聲和尖叫聲完全消失,男人才緩緩直起身子,看著微愣的商梓璇,勾出一抹迷人之極的溫潤笑容,「嗨,謝謝你幫了我。」

  她一個顫抖,終於回神,也終於看清了這個登徒子的面容!

  帥氣的棒球帽絲毫不能遮擋住她仰望的視線,她看得非常清楚,他的確有一張帥到足以讓女性癡狂尖叫的面孔,但這一切也不妨礙她分析出一個鐵錚錚的事實,這個男人為了躲避追趕而利用了她的唇!

  深呼一口氣,商梓璇並沒有很偶像劇地花顏失色、臉紅尖叫,也沒有很言情女主角的給他一巴掌、大叫「混蛋」,她只是略微蹙眉,「現在,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他饒有興味的居高臨下看她,似乎想看出點什麼,卻又無法得知而更加好奇,沒有挪開壓在她身上的男性身軀,他輕輕帶著挑逗意味。將呼吸灑在她的臉上,「你不知道我是誰?」

  「我應該知道你是誰嗎?」她依舊是一派冷靜。

  可是,她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是誰呢?盡管她沒什麼時間關注與自己利益無關的東西,但她有眼睛、有耳朵,在這個信息發達的時代,想不知道都難吧?

  他是Louie,出道僅僅一年就紅遍全台灣的偶像加實力派歌手,下至青春期小女生、小男生,上至四十歲家庭煮婦,都是他的粉絲,在這個音樂市場如此不景氣的時代,他的第一張同名音樂專輯「Louie,Louie」仍以破竹之勢銷量破百萬,他的歌更是在大街小巷、校園、百貨大樓內風靡無數人。

  近段時間,只要在學校裡走著,就無時無刻不聽到一大群、一大群女生在討論他,拿著他的照片到處瘋狂地喧鬧,所以她不是不知道他,只是,她不應該也沒必要知道他。

  「呵,在你的世界,只分應該知道和不應該知道的人嗎?」這張不施粉黛卻絕美柔淨的小臉讓他忍不住繼續探索,明明小臉上的大眼純淨得不含一絲雜質,但卻擁有跟她年紀極其不符的冷靜成熟眼神,還有那張柔嫩香甜的小嘴,只是短時間的觸碰,卻讓他有種上癮的感覺。

  「基本上是這樣沒錯。」商梓璇淡淡凝眉,將他從自己身上推開,昭示著自己對陌生人的距離感,然後轉身向巷子內走去。

  「嘿,你就這樣拋棄我嗎?」他站在原地,雙臂交叉斜倚著小巷高牆,語氣中還帶著故作被拋棄的委屈。

  拋棄?這兩個字讓商梓璇秀眉一凝,頓下腳步,轉身不滿的抿唇,「別說我們兩個不認識,根本談不上『拋棄』兩個字,就算我們真的有關係,法律上來說,過了十八歲,直系親屬間也可以互不負責,別告訴我你還是嗷嗷待哺的奶娃,需要我餵奶。」

  沒想到一句打趣的話,會引來一番如此可愛的長篇大論,長腿一跨,幾步就貼近了她,他曖昧不明的笑著,在她耳邊輕聲說:「如果你要『親身』餵奶,我不介意立刻變成嗷嗷待哺的奶娃。」

  他要不要臉啊!

  商梓璇沒好氣地抬起手臂,長指推離他的頭,「我沒時間跟你耍嘴皮子。」

  看著商梓璇立即轉身的背影,他揚起一抹奇特的笑意,然後很自覺地立刻追上去,一副「有事好商量」的樣子,無辜可憐的說:「我最近無家可歸,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段時間?」

  「不行。」乾脆利落的回答,商梓璇拐進巷子深處窄小的套房樓梯間,她搞不清楚自己有什麼理由要收留一個陌生的男人,還是個剛剛利用了她的唇的男人。

  「……你好絕情、好殘忍唷,你就忍心看著我孤零零的流離失所嗎?」假惺惺地哽咽,跟著她上樓了。

  「住得起五星級總統套房的人會流離失所?」咚咚上著樓,商梓璇哼笑。

  果然,她並不是不知道他是誰的,輕輕咧嘴一笑,這樣,就更有意思了!乖乖地跟著繼續勸說:「可是那樣就容易被逮到了嘛!我現在是翹家的小孩,不能這麼引人注目啊!」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終於,商梓璇到了自家小套房的門外,站定、轉身,蹙眉看著糾纏不清的他。

  「關係很大!」他一副煞有其事的表情,「你沒有聽過,剛出生的小雞會把自己第一眼看到的認作是自己的母親嗎?」

  「所以呢?」

  「我翹家第一個遇到的就是你,你就要負責我呀!」

  這算什麼歪理?

  商梓璇懶得再理她,逕自開門走進,順手準備關門……

  「六萬!你收留我,我給你房租,一個月六萬!」他快速的抵住門,笑嘻嘻的立刻利誘。

  美眸睇著他半晌默不出聲,好吧,他的確很聰明,看看這破小的套房就知道了她的弱點,六萬……對於一個準備大學畢業,需要自己交房租、交水電費,還要吃飯、要置裝費、車馬費、找工作的她來說,無疑是個不吃虧的買賣。

  「為什麼翹家?」商梓璇挑眉淡淡的問。

  「跟經紀人發生小口角。」知道有得商量了,他可是乖乖的從實招來了。

  「住多久?」

  「暫定一個月。」

  「十萬。」

  「成交!」

  商梓璇撇嘴,讓開一點路,既然有人要送上門被宰,如果還客套,她就枉費天才少女的名號了,「進來。」

  看著他一臉開心的竄入自己小到不行的套房,一種莫名的奇異感覺襲上心頭,這是第一次,她讓人走進了自己套房,還是個認識不到半小時的陌生男人,這,就像是自己的秘密突然被人發現般不自在,但奇怪的是,這種不自在並不討厭。

  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她不自覺淡淡出聲:「商梓璇,你的名字?」

  「Louie,葉翔皓。」

  他站在小小的客廳裡,對她露出一整排白牙的燦爛笑容;刺眼,很刺眼,刺得她一時間眼睛驀地生疼。

  就像一室陰冷的黑暗,被一束炙熱的陽光驀地闖入,那般措手不及。

  ***

  同居三天,直到商梓璇完成畢業論文時,他們就已經基本彼此瞭解對方是什麼樣的人了。

  十八歲就大學畢業的天才少女,家事一把罩的聰明蛋,很遺憾,卻是個面癱;葉翔皓總是很可惜的說:「你就不能試著笑笑嗎?」

  二十二歲風靡全台灣偶像歌手,外表俊朗迷人、招人愛,很無奈,卻是個無賴;商梓璇總是很嫌棄的說:「你就不能閃遠一點嗎?」

  基本上,拿熱臉貼冷屁股就是他們的相處模式。

  但時間長了,情況也是可以相反的,比如……

  「葉翔皓!」隱忍幾欲爆發的聲音從浴室傳來。

  「到。」懶式教主這才從沙發上軟綿綿地爬起,走到浴室邊靠著,笑嘻嘻的問:「什麼事?」

  執起一條性感薄如蟬翼的男性子彈型內褲,饒是如此冷靜的商梓璇,白皙的臉上也忍不住閃過一絲緋紅,咬牙切齒,「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的內褲不要亂扔,洗了就拿去曬,不然就放到洗衣籃,不要放在洗手台邊!」

  「……親愛的小璇。」

  「幹嘛?」盡管對這個稱呼非常的不順耳,但是被執拗的呼喚了一個星期,她已經放棄幼稚地對一個稱呼進行辯論了。

  「你在害羞嗎?」

  「……」深呼吸一口氣,商梓璇告訴自己不要跟無賴發火,「不好意思,我剛好缺乏人類這種情緒,下次再這樣,我就把你的內褲全部送給垃圾桶。」

  語末,葉翔皓漂亮的黑瞳卻閃過興奮的光澤,語帶曖昧的撩人:「原來……小璇比較喜歡我不穿內褲?」

  只有在這種時刻,商梓璇才覺得自己根本不是天才,是蠢材!而且是最蠢的那種,從一開始跟他作交易起,就蠢到連非靈長類都不如!

  一把將他的內褲甩在他的臉上,商梓璇走出了浴室,懶得再跟他爭論,因為要跟他爭論的事情實在太多,光一個星期以來就數不勝數。

  長指勾下內褲,轉身,看著商梓璇剛沐浴後,穿著襯衫、超短褲的勾人背影,慵懶地靠在牆邊的葉翔皓,咧出一個饒有興味的笑意……

  再比如,不知道是不是葉翔皓這個無賴功力太強,在他來之前,她家鄰居做愛真的沒有做得如此頻繁、如此放浪!

  頻繁到白天、半夜、清晨時間都不限定,似乎只要興致來了,就可以來上一炮。

  放浪到她即使捂著耳朵、塞上棉花,都沒有辦法抵抗這些魔音。

  甚至有時候,她跟葉翔皓在吃晚餐的時候,鄰居還要來「伴奏」!

  「親愛的小璇,你家隔音效果真『透明』,堪比超一流AV實錄現場耶!」端著碗,葉翔皓一臉好奇寶寶樣,無辜地看著商梓璇。

  但是,她當然不會遺漏他眼底閃過的調笑,淡漠的回應:「飯還堵不住你的嘴?」

  「噢!來吧!come on,用力、用力,啊啊……」

  「小騷貨,看我怎麼治你!」

  兩人一陣沉默。

  「咳咳咳!」商梓璇被飯粒嗆到,嚴重咳嗽。

  「親愛的小璇,你沒事吧?」葉翔皓放下碗,倒了一杯水給她,拍著她的背,「關懷」地在她耳邊吐氣,「還好嗎?」

  「離我遠一點!」商梓璇全身一震,沒好氣地推開葉翔皓,真是該死的倒霉,隔壁是吃了春藥還是打了激素?

  一抹笑意閃過他的唇邊,收斂,他一本正經的說:「小璇,不如我們來報仇吧!」

  什麼?

  商梓璇抬眸怪異地疑問:「怎麼報仇?」

  「做得比他們激烈、叫得比他們大聲,蓋過他們?」

  看著葉翔皓一臉義憤填膺,商梓璇旋即給了他一個鐵砂掌,起身回房,「你自己叫個夠!」

  他腦子裡究竟是裝了多少淫穢思想!他到底是憑什麼當千萬人崇拜的偶像的?

  被獨自晾在客廳,葉翔皓終於不顧形象的大笑起來,有趣,很有趣。

  而房間裡的商梓璇,懊惱地發現自己越來越容易被某人撩撥,產生很多本不屬於她的情緒……

  ***

  在這樣樂此不彼,但還基本安全的模式下同居半個月後,商梓璇的畢業論文通過,也意味著她正式從大學畢業,沒有家人的陪同、沒有朋友的祝賀,甚至沒有學士服、拍照儀式,因為她畢業了,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畢業。

  不過這都沒什麼,在商梓璇看來,這一切都已習以為常,習慣到她根本覺得有這些才是不正常的。

  「恭喜畢業啦!親愛的小璇。」

  沒錯,開門的瞬間,看見滿屋子五顏六色的氣球掛飾、小茶几上的蛋糕、香檳,還有某個嬉皮笑臉的男人正「砰砰砰」拉響小彩炮大吼大叫……為的是祝賀她畢業。

  這樣才是不正常的吧!

  商梓璇怔怔地站在門口,良久都沒有反應過來,倒是葉翔皓「體貼」的上前,俯身從她的香唇上偷得一吻,笑咪咪的說:「親愛的小璇,雖然我知道你已經感動得說不出話來,但是好歹也應該給我一點反應吧?」

  此時,她無法去在乎葉翔皓是不是又無賴了,她只是表情怪異地看著他,心裡湧起的情緒讓她很難一時間消化。

  這一刻,商梓璇也很討厭自己是個天才,天才到自己居然可以理性的分析,本不應該用理性去思考的事情。

  比如說,愛上一個人,可以很難,但其實也可以很容易,不關乎時間還是物質,那只是一個契機,他及時出現了,闖進了你的心,那麼就是他了。

  冰封了十多年的心,居然半個月就潰不成軍,從他踏進她的套房開始,她就應該意識到這個男人的危險,他的每句話、每個動作都撩撥著她壓抑的心。

  不管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她都必須承認,她對這個男人動心了,這個本應屬於千萬人戀慕的男人,可是這是不對的,非常不對,因為她的人生計劃裡,根本沒有他的出場……

  「你怎麼了?難道是怕你一說話就會哭出來?」那個無賴般的男人繼續誇張的演著,但他眼底閃過的明顯笑意,是她想拒絕也拒絕不了的誘惑,「想哭就哭吧!我會好心當作什麼都沒看見唷!」

  「誰要哭了!」商梓璇一腳輕踹開堵在門口的高大身軀,逕自走到自己窄小卻舒適的小沙發上坐下,看著茶几上那個粉色可愛的Kitty蛋糕,上面還寫著「祝賀親愛的小璇畢業」。

  半晌,她才緩緩抬頭看他,無論裝得多麼漠然,那略微顫抖的聲音還是出賣了她內心的情緒:「誰允許你把我的屋子弄得像馬戲團的?」

  「像馬戲團嗎?不覺得呀!多粉嫩、多可愛啊!你不覺得很適合你嗎?」葉翔皓此時此刻真的化身成半聾、半瞎人士,似乎完全看不到她隱忍的脆弱,一屁股貼她坐下,環顧四周自顧自的讚美。

  「無聊。」商梓璇撇開頭,準備起身。

  然而下一秒,他有力的手臂卻倏地扣住她的皓腕,巧勁一拉,便讓她重新跌回柔軟的小沙發內,快速一個翻身,將她緊緊地禁錮在自己的身下。

  看著上方他仍舊是一臉溫潤燦爛的笑意,商梓璇沒有掙扎,微喘著淡淡說:「你想幹嘛?」

  「只是……想幹一件從第一眼看見你,就想做的事情。」葉翔皓修長白皙的指襲上她飽滿光潔的額際,一點一點撩開她的髮絲,目光灼灼的,燒得她全身開始發燙,「你知不知道,只要一看見你,我就想變身為吃人不吐骨頭的大野狼。」

  「我以為你本來就是禽獸。」商梓璇沒好氣的挑眉。

  「NONONO,寶貝……」撩人的氣息靠近她的鼻尖,越發炙熱,「我只是對你有這種瀕臨禽獸的衝動,你千萬不要低估自己的魅力。」

  的確,她從來沒有認為自己有魅力到讓男人失控,更何況是這個對女人「見多識廣」的男人;理性分析來說,他是沒見過她這種類型的女人,對他不會尖叫、不會花癡、不會追趕,所以他很有興趣。

  「所以我是你的最新獵物,必須讓你的成就感得到滿足?」

  「寶貝,你這麼說我會很傷心呀!」葉翔皓略顯豐潤的唇一點一點吻著她嬌嫩的紅唇,若即若離,更顯曖昧,「你絕不是我得到成就感的戰利品,只是我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要你。」

  他迷人危險的黑瞳隔著不到一厘米的距離深深鎖住她,慵懶誘惑的語調卻顯得不容置疑:「我要你,商梓璇。」

  那一刻,她毫不避諱地回看著他,心底那種被撩撥的衝動讓她無所適從,她告訴自己不要用理性去分析目前的狀況,偶爾一次,她也想隨著自己的心走,就放縱一次吧!

  只是很久以後她才知道,僅僅一次的計劃出軌,就足以讓她陷入萬劫不復……

  伸手,圈住他的頸項,嬌艷的紅唇主動貼上他的,勾引的嘶啞聲吐出:「那就要我。」

  驀地低吼一聲,葉翔皓反而成了被誘惑、被收服的那頭猛獸,他的大掌狠狠扣住她的後腦勺壓向自己,兩人深陷進了沙發,開始激烈的擁吻,像是要把對方吞進肚子,融入身體般,激烈地交纏。

  他濃重喘息著拉扯她身上的衣物,像個禁慾已久、衝動的大男孩,撩撥地咬著她白晰的頸項,「你絕對想像不到我有多想要你,只要你在我眼前,每分每秒我都想壓倒你、進入你。」

  他的話如此直白,讓商梓璇忍不住揚起一抹淡淡笑意,或許,從一開始,她就被他這種毫不隱晦的直白給打敗,他直白得讓人沒有反擊的能力。

  感覺到胸口一涼,他已經扯掉了她的內衣,粉嫩的乳尖瞬間被他納入口中,火熱的包圍、吸吮,他似乎還不夠的用牙齒嚙咬著她的乳尖,吸得嘖嘖有聲,初嘗情慾的她全身泛起玫瑰紅的色澤,緊繃的嬌吟,下意識將自己的渾圓挺得更高,她伸手抱住胸前的頭顱,呼出聲:「輕點……」

  靈活的舌尖勾畫著甜美可口的紅蕊,軟膩的乳肉被他舔得泛上一層水光亮澤,另一隻手也毫不停歇地包裹住另一方綿乳,擠壓揉捏得讓乳肉溢出指尖,「我要你。」

  重複著這三個字,商梓璇的心像是被狠狠擊中般,一股電流般的感覺竄過全身,直至下腹,她迷醉地仰起頭,咬著唇承受。

  「叫出來,我想聽你的聲音。」像是終於欺負夠了她一對傲人軟綿的渾圓,他才重新抬頭吻著、舔弄著她的眉眼、鼻樑、唇瓣、鎖骨,「叫出來,叫我的名字。」

  一邊引誘著她,他的手也悄然滑至了她的大腿內側,短褲早已被他褪去,只剩下一條棉質小內褲,輕觸著大腿內側,上移到她私密,觸及到一指的濕濡甜蜜,讓他非常滿意和得意,同時,身上的某個部位也快疼得爆炸。

  長指一把推開內褲的遮蓋,修長的食指勾畫著柔嫩水潤的花縫,微微深入找到了那顆隱匿的花核揉捏,感覺到她體內湧出一波一波更多的甜蜜,他邪氣的食指就這樣不聽使喚的,狠狠插入了那緊窒溫暖的粉嫩花穴……

  「啊……葉翔皓!」突如其來的侵入刺痛感讓商梓璇忍不住高吟,微微睜開眼眸,雙手攀上他的肩胛。

  他輕吻著她的唇,「刷」地一下抽出了沾滿花蜜的食指,在她迷茫的美眸前,將食指貼到了自己性感的唇邊,然後緩緩邪佞的將食指納入口中,開始用長舌繞著食指吸吮,「寶貝,你好甜。」

  這個不要臉的無賴!

  此時此刻,在商梓璇腦海裡能回應的只有這句話,渾身像是在油鍋裡被煎熬著,他還在她面前做如此下流的動作!

  「寶貝,你也很想要,對不對?」葉翔皓收回長指,笑意滿滿地重新蹂躪著軟綿的花穴,讓它的蜜液沾濕自己的手掌。

  「唔……別玩花樣。」商梓璇難耐地夾緊雙腿,卻不小心將他的指夾得更深,逼得她無法自持地低喊:「啊……」

  「噢,寶貝,叫我別玩花樣,你怎麼比我還猴急?」低低曖昧的笑著,終於,葉翔皓一把脫離了她的內褲,黑瞳開始加深,深邃得像一個漩渦緊鎖著她,語氣隱忍撩人:「原諒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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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啊……」

  隨著他釋放自己巨大慾望、狠狠毫不留情地刺入體內的那一刻,一聲有些淒慘的叫喊從商梓璇的唇邊逸出,她一口咬上他的肩胛,讓他的肩膀上迅速留下一排深深帶血跡的牙印,咬牙切齒,「混蛋!」

  像是終於得到了渴望已久的溫暖,葉翔皓輕歎口氣,毫不介意她對自己語言及身體的暴力,只是嘶啞地舔吻她,笑意滿滿,「寶貝,我讓你下面流血,所以你要報復我嗎?」

  「我沒那個好心情。」商梓璇蹙眉,身下被撕裂的痛楚仍舊讓她不好過,他的巨大將她的體內填得滿滿的,像要爆裂開一般,喃喃地低咒著做愛對女人的不公平。

  「寶貝,我好冤枉,你以為就只有你痛嗎?」葉翔皓一臉無辜地看著她,還認真地說:「你好緊,夾得我也好痛。」

  「那你可以不要做!」商梓璇不敢移動身體,生怕刺痛再次襲上她,有沒有搞錯,這無賴還敢跟她討論誰比較痛?

  葉翔皓孩子氣地努努嘴,故作委屈,捧著她圓潤的小屁股揉捏,「雖然痛是痛了點,不過我可以忍受啦!寶貝,你不用擔心我。」

  誰擔心他啊!

  「不,不要動!」

  他突如其來的一個抽插讓商梓璇嚇了一跳,一股綿長的刺痛快感從體內傳來,讓她不安,他壞笑著開始挺身,捧著她白皙的臀逐漸深入,「再不動我們就要石化了,難道等人來收屍?寶貝,好好享受吧!」

  「你……」

  話還沒出口,商梓璇也已經再沒有出口的機會,他的表情不再是調笑,就像剛剛一切的輕鬆只是裝出來讓她忘卻痛楚的,她迷醉地看著薄汗從他的額際溢出,他灼熱的黑眸緊緊鎖著她,一刻也沒有離開過。

  他扣緊她的腰際,一次又一次將自己幾欲爆炸的慾望捅入她的體內,感受著她溫暖炙熱的小穴將他包圍密密實實。

  「啊……輕點,唔唔……」高聲嬌吟,刺痛感早已消失不見,那股深沉的慾望在她的體內爆炸開來,將她一向傲人的理智撕得粉碎,這是第一次她再也沒有理性地分析所有,只能被他帶動著,一次又一次陷入慾望的深淵。

  他激烈得將她的身體頂弄得大起大落,曖昧的撞擊聲響徹了整間小套房,就像他說的,他再也不能忍耐,他要她,每分每秒都無法停止,想要壓倒她、進入她。

  她修長的雙腿緊緊交纏在他緊實的腰際,任由他狂妄激動地每一下都抵到自己的最深處,那種欲仙欲死的感覺讓她害怕卻又矛盾的無法停止。

  迷濛中,她看著他的輪廓,開始陷入無窮無盡的遐思……

  那一年,她十八歲,是剛剛大學畢業的天才少女,商梓璇。

  那一年,他二十二歲,是紅遍全台灣,人氣開始向亞洲各地蔓延的歌手。

  他闖進她的生活,毫不客氣的掠走了她引以為傲、理智的心,讓她把自己的一切都交付了出去,那時候,她還沒想過未來,甚至忘記了,他們根本沒有未來。

  ***

  穿著夾腳拖,一身隨意裝扮站在便利商店裡,商梓璇一臉淡然地抬頭看著掛在牆上的電視機,裡面正在直播著一場新歌發表會,而坐在中間的,是那個自己本該熟悉卻又陌生的男人,被鎂光燈和記者媒體環繞的他,顯得格外迷人,性感的唇邊自始至終都掛著溫潤如水的笑容,神秘而讓人深陷。

  「小姐,你也是Louie的粉絲嗎?」

  一道興奮的聲音插入,商梓璇偏頭,看到了一臉如癡如醉表情的便利商店小姐,她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店員小姐望著電視機繼續迷戀地說:「Louie真的很迷人對不對?這次的新專輯每首歌都好深情、好好聽哦,害我每次聽都感動得要哭,哎哎哎,我想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不愛Louie吧?他天生就是屬於大家的,讓大家仰慕的……」

  轉身走出便利商店,商梓璇丟下還在滔滔不絕的店員小姐,逕自回家了。

  打開家門,一室冷清。

  商梓璇走到沙發上坐下,從茶几上的小紙簍裡翻出一張已經褶皺、放了兩個月之久的小紙條。

  他走了,兩個月前。

  在他們同居纏綿了三個月後,留下了一張小紙條,就消失在她的小套房。

  商梓璇坐在空蕩蕩的小套房內,嘗到了口裡微澀的味道,手裡那張簡單的小紙條上只有寥寥一行字:親愛的小璇,我回去工作了,等我回來。

  就是這樣簡單,連個聯繫方式都沒有的小紙條,商梓璇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兩個月了,直到這一刻商梓璇才徹底清醒,那根本就是荒唐的三個月!他除了每天一門心思地將她拐上床做愛,他們之間還有什麼?

  除了知道他是葉翔皓、他是巨星歌手Louie,她還知道些什麼?

  兩個月前,她還不太瞭解「等」這個字的含義,在哪裡等?等多久?她想也沒想似乎就默認了,她要等他回來。

  而現在,她只想嗤笑一句,商梓璇,你中邪了嗎?

  你是商梓璇,不是任人擺佈的玩偶娃娃。

  心,瞬間像被突然挖了一個填不滿的大窟窿,商梓璇反覆看著那張小紙條,靜默了三個小時,才終於咧著嘴角,一下、一下將它撕碎。

  不,他也並不是什麼都沒留下,至少那三個月,他讓她從女孩變成了女人,領略過了所謂高潮的快感,也讓她感受過了從未有過的被寵溺、被在乎的感覺,說她沒有開心過,對他並不公平。

  只是現在她才明白,現實終歸是現實,他跟她之間,何止一個電視機外、一個電視機內的距離?他們是天與地,終究只能互相遙望罷了!他可以只是跟經紀人產生小口角,就任性心血來潮地闖入了她的生活;離去同樣不需要任何理由,連說讓她等他,其實也不過是婉轉畫下句點吧?而她,卻作了兩個月的白日夢。

  呵,其實沒什麼好怨的,本來嘛,夢醒了,就該讓一切歸位。

  將撕碎的小紙條飛散地扔進垃圾桶,商梓璇面無表情地起身回房、收拾行李。

  對了,已經無法告訴那個我行我素的男人了,從現在開始,她不再是天才少女商梓璇,而是恆簡律師事務所擁有律師資格的商梓璇。

  她將離開這裡,她,不會再等一個根本不會再回來的人。

  ***

  一年零五個月。

  一個不算太長也不算太短的時間,要用來忘記一個人,商梓璇想,應該是可以的。

  但是她錯了,僅僅是再次聽到「葉翔皓」三個字,都讓她全身泛起難以忍耐的雞皮疙瘩。

  偌大的恆簡秘密會議室內,只剩下她和Boss兩個人,原來支開小溪、念祈和信野,Boss是別有深意的。

  看著資料文件照片上,那個越發迷人的男人,商梓璇忍不住微瞇美眸,她以為她早已忘記這個匆匆在她生命中走過的男人,但此時此刻她才瞭解到一個事實,越是想忘記,反而記得越清晰。

  「葉翔皓的經紀人通過特殊管道,Sent了一封申請函過來,希望恆簡能派一位金牌律師去當他的代表律師。」邢簡恆坐在首座,微微垂眸看著文件,語氣涼薄得像是在說一件完全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金牌律師,是啊!商梓璇忍不住勾起紅唇,近一年半的時間,她因打贏兩起轟動全國、耗資上億的資產糾紛案,而成為恆簡律師事務所四大神秘金牌律師之一,身價不可估量,行蹤飄忽、背景成謎,被外界傳得神乎其神。

  「所以呢?」

  邢簡恆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抬起那張淡漠的臉蛋看她,似乎她這種自嘲的表情少有,「你的意思?」

  她當然知道自家Boss的意思是問她,接還是不接?

  美眸微垂,不讓自己那抹異樣的情緒洩露,反問:「Boss的意思呢?」

  「這是你自己的事情。」

  商梓璇抬頭,換上一副只有跟自家Boss和死黨們在一起,才會流露出的生動表情,彷彿自家Boss真的很顧人怨,「親愛的Boss,我可是打工小妹,你的意思很重要呀!你讓我接我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即使上刀山下油鍋、粉身碎骨都不怕!你說可以不接,我就哪邊涼快上哪去囉!」

  商梓璇這副調調,邢簡恆自然是司空見慣,不理,依舊面無表情,最終給出了一個模稜兩可的意見:「他是你的一根刺。」

  直到商梓璇反應過來的時候,偌大會議室只剩下她一個人,美眸似乎茫然了很久才明白了Boss的話中有話,自嘲一笑,Boss也太會刺激人了吧!

  刺激嗎?也許她真的該去感受一下,這根刺到底刺得有多深……

  在與商梓璇相對而坐了三十分鐘過後,海正依舊無法相信,眼前這個看起來不到二十歲、漂亮得不像話的女孩,就是外界傳得神乎其神的恆簡神秘金牌律師之一,當然,他不可能直接失禮的問出口。

  唇邊勾起一抹若有似無、難以捕捉的笑意,商梓璇不動聲色地抬起皓腕,看了看鑽表上的時間,絕美素淨的小臉上沒有一絲不耐,卻讓海正陡然坐如針氈,第一次感受到來自這個金牌律師的壓力。

  「商律師不好意思,Louie還有一個簡短的錄音工作,他馬上就過來,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不要緊。」商梓璇雲淡風輕地啟唇,專業的表情完美、沒有瑕疵,當然,很多事情不用說出口,只要對方瞭解就行了。

  「……商律師。」海正顯得有些難以啟齒般,「可不可以請問你的芳齡?」

  好奇心可以殺死一隻貓,雖然他號稱「萬能經紀人」,見過各種大風大浪,但仍舊還是震驚啊!

  「這跟我的工作有關係嗎?」美眸毫不避諱地直視海正,詢問。

  「當然沒有。」海正連忙擺手,好不容易請到恆簡的金牌律師,他可不想惹怒,不過初步來看,他已經知道自己不能以貌取人了,「那……」

  話還沒說話,門就被「霍」地一下推開,一道高大頎長的身影直直衝進休息會客室,完全不顧場合地趴到了冰箱邊開門,「好渴,還說是簡短的錄音,我都錄了三個小時了。」

  他,還沒有看見她。

  但商梓璇已經很清楚地看見了他,美眸輕瞇,呵,他沒什麼變化,要說有,只能是更迷人,舉手投足的慵懶更有巨星風範了。

  海正連忙一臉窘迫的起身,走到了葉翔皓身邊,一記鐵砂掌拍到他的背上,低聲警告:「你這個傢伙也不看場合,沒看見有客人嗎?」

  「噗!」葉翔皓被拍得一口礦泉水噴出,鬱結地說:「你想謀殺我啊!」

  「別廢話,快過來,我幫你找了一個代表律師。」

  葉翔皓沒好氣地放下手中的水,一轉頭……就看見了她。

  半晌,他都沒有出聲,一雙朗朗的黑瞳微瞇,似乎懷疑自己大白天看見幻影了。

  商梓璇卻依舊表情完美地起身,對著葉翔皓微微欠身,「你好,從今天開始,我是你的代表律師,敝姓商。」

  真的是她!

  極力克制自己的表情不要太怪異,葉翔皓卻無法控制,心底湧起的一股煩躁讓他幾欲狠狠衝上前掐她的脖子!

  商梓璇並沒有遺漏他的表情,而她只是覺得好笑,誰允許他對著她露出一臉憤怒的表情的?活像他曾經被她狠狠拋棄過一樣。

  海正當然也看出不對勁,他只是拍了葉翔皓一記,「Louie,你怎麼了?打招呼。」

  「你好,商律師!」葉翔皓看著商梓璇,幾近咬牙切齒。

  這傢伙是怎麼了?海正連忙陪笑,「商律師,那以後Louie就拜託你了。」

  「份內事。」商梓璇執起包包,「既然見過面,那我就先告辭了。」

  「商律師慢走,有事我會聯絡你。」

  無視一臉怪異表情的葉翔皓,商梓璇緩緩優雅地經過他們,然後,開門,離去……

  就在商梓璇到達地下停車場,準備開車門的當下,她柔軟的身軀倏地被一道強勁的力量拉扯,下一秒被狠壓在了牆上,身前迅速覆上一具高熱健碩的胸膛,還急促地喘息著。

  商梓璇連頭都沒有抬,就雲淡風輕地輕啟薄唇:「看來你真的很喜歡用這種方式跟我打招呼。」

  長指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著自己,葉翔皓的黑眸無疑是怒意高漲的,「給你兩分鐘解釋!」

  解釋?商梓璇真的不明白,她需要解釋些什麼。

  看著眼前小女人一臉不明所以,葉翔皓再也無法克制,霸道地吻上了她的唇,「可惡!」

  毫不節制的力道壓上她的唇,惡狠狠地嚙咬,迫不及待挑開她的貝齒,跟她交纏,激動得發出淫靡的水聲;商梓璇蹙眉,想抗拒,卻被他的蠻力壓制得無法動彈,她不得不承認,她太熟悉他的氣息,也太容易被撩撥,可是……

  用力咬上了他的唇瓣,一股血腥味從他們的交纏中蔓延開來,本以為他會吃痛的放棄,沒想到他卻依然不為所動,「葉翔皓,放開我。」

  「不!」葉翔皓濃重的喘息著,將她緊緊摟在懷裡,憤恨的聲音卻也夾雜著不明的受傷:「為什麼不等我!為什麼當我回去找你的時候,只看到空蕩蕩的屋子?商梓璇,你這個可惡的女人,你氣死我了,你該死的給我躲到哪裡去了?」

  他的話,他語氣中的受傷,讓商梓璇微愣,本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被他撩撥,以為一年半的時間,她已經可以很好地抗拒他的影響力,然而她真的太高估自己,也太低估葉翔皓,僅僅這一句話就讓她的心再次無預警的疼起來。

  激烈的擁吻讓她微喘,半晌,她聲音低得就像在對自己說話:「你回去找我?」

  「你在說什麼鬼話,我當然回去找你!可是你居然跑了?我怎麼都找不到你!」葉翔皓咬牙切齒地宣洩自己的不滿,天知道當初看見一屋子空蕩蕩的時候,他有多抓狂!

  所以她並不是他一時興起的調劑品?不是闖不進他世界的陌生人?

  「你還回去找我幹什麼?」

  「商梓璇,你良心被狗啃了!」葉翔皓不滿地擁緊她,「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我要你。」

  商梓璇心底失笑,他的直白永遠是對付她最有利的武器,他幾近孩子氣般的話語讓她毫無招架之力,明明心軟了卻又不甘心,壞心的說:「你憑什麼認為我會乖乖的一直等你?兩個月杳無音訊,連聯繫方式都沒有,還要從電視裡得知你的消息,你以為你是誰!」

  「我道歉!」葉翔皓懊惱地低吼:「當時海正Call得好急,說我再不回去,新專輯就要開天窗,但新專輯所有的活動一結束,我就回去找你了。」

  「你以為我會信?」

  「商梓璇!」

  他的低吼讓她樂不可支地輕笑起來,那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居然也是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惡俗女人,明明告訴自己他們之間的一切都是夢、是不現實,他們的距離太遠,只要跟他在一起,面對的將是無法公開的卑微戀愛,可是那又能如何?

  只要他說要她,她居然就會沒出息的一下子忘卻了所有的傷痛,她知道自己完了,她真的愛上這個愛不起的男人了。

  「不准笑!」葉翔皓重重地吻著她,「你再敢給我消失不見,我就把整個台灣翻過來找你!」

  「……容我提醒你一句,Louie先生,我現在是你的代表律師。」

  「律師了不起啊!你跑去當律師所以不要我了對不對?」葉翔皓無賴地壓著她,「我就愛欺負律師、就愛跟律師玩制服誘惑!」

  他也並不是看不出來,一年半的時間她也變了,不再是當初穿夾腳拖隨性的女孩,合身完美的套裝和一絲不苟的挽髻,都昭示著她嚴謹的職業。

  熟悉的賴皮勁,商梓璇卻發現自己可恥的想念,到此刻她才敢承認,他當初的離開帶給她多大的痛楚,才讓她想縮頭烏龜一般,再次冰封自己的感情,Boss說的沒錯,他是她心底的一根刺,如果不去面對,就會扎著她的心一輩子。

  她不知道Boss的意思是讓她拔掉這根刺,抑或是跟這根刺妥協,但現在,情況顯而易見了,她沒出息的選擇了後者。

  「呵,在這裡?你不怕被狗仔隊發現、上頭條,傷了你無數粉絲的心?」

  「不怕,我只想要你。」葉翔皓黑眸鎖著她,認真的說。

  良久,商梓璇才收起微諷的語調,盯著他,「葉翔皓,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在我身邊,哪裡都不要去。」他任性的說。

  是啊,他永遠都有任性的權利,因為……她愛他,她卻不知道這個男人愛不愛她,抑或是他只是單純要她這個人。

  「你以為我是木偶娃娃嗎?」

  「不,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但你必須在我身邊,讓我可以找到你、看見你。」

  「你知道嗎?你很自私。」

  「我知道。」

  「你以為我會縱容你的自私?」

  「……你願意當我的代表律師、在我身邊了,不是嗎?」

  商梓璇啞口無言,她看著他,承認自己敗得一塌糊塗,有時候他真的很像沒腦子、只會耍無賴的大男孩,但有時候卻聰明得比她這個擁有高智商的人更敏銳,他抓住了她的弱點,知道她願意接近他,必定是心底深處有他,不然依她的性格,會選擇永遠消失在他面前。

  「你贏了。」商梓璇屈服。

  「寶貝,你也沒輸。」

  葉翔皓輕輕一撈,將她身子撈起,一同竄進了她的車,失而復得的感覺讓葉翔皓一年半以來,第一次感覺到生命在燃燒。

  他只知道,這個女人,他要定了!

  重新相遇,她似乎也順理成章地搬進了他位於市中心一座高級公寓的頂樓住宅。

  有很長一段日子,他們都把時間浪費在床上,用那個無賴男人的話來說,他必須抓緊一切時間彌補這一年半沒有她的時光,並且很乖巧的承認,自從有了她,他沒有再碰過別的女人。

  商梓璇一直很好奇,他為什麼會這樣迷戀她的身體,似乎只要跟她在床上滾,他就會很幸福,哪裡都不想去。

  也許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不同,她可以不要做愛,只要看著他,心裡就會滿滿的不再涼颼颼;而他不行,他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他要她」。

  她真的很懷疑,何年何月才能聽到這個男人承認,他是愛她的,可是潛意識她知道,很難,難如登天。

  跟他在一起的日子,過得很快,一年、兩年……似乎只是彈指間的事情。

  因為只要他忙起來,她就會有好幾個月看不見他,他奔波於音樂專輯的製作、錄音、專訪和各種受邀代言、宣傳之間,也忙著在亞洲各地宣傳,現在的Louie已經是名副其實的亞洲天王巨星。

  而他不在的日子,除了恆簡的工作、除了跟死黨們消遣,剩下的時間,她就只能對著空蕩蕩的大房子聽他的歌、想他、等他,也是這時候她才發現,他的粉絲並沒有太誇張,他獨特性感的聲線很適合唱深情的歌,尤其是英文歌,會讓人共鳴到了內心深處,莫名落淚。

  就是在這樣見不到他的日子,她發現自己愛他一天比一天深,開始不像自己、不像商梓璇。

  然而只要他休假,他就寧願足不出戶的待在她身邊,膩著她,用各種禁忌的方式拉著她做愛,也陪著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或者,他自由自在的作詞、作曲,她在身邊鬧他,看他一臉無奈,也很滿足。

  她想過,這樣就夠了吧?真的夠了!

  只要她愛他,他在她身邊,那這樣不能見光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常常在懷疑、在想,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陷得這麼深的?這一切根本毫無預警,從當初越想抵抗這份心情、逼自己忘記他,到現在抵抗失敗、一天比一天更加在乎這個男人!

  商梓璇,你該怎麼辦呢?

  還記得第一次不小心說溜嘴,說出「我愛你」三個字的時候。

  他笑得多得意,他說,我知道。

  那時候,商梓璇還不知道「我知道」三個字有多傷人,也還不知道,並不是她愛他,一切就沒有問題,他們就可以天長地久的;如果她這麼想了,只能證明,對於愛情,她還是個新手,是個執拗而懵懂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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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一次被海正急Call到葉翔皓所屬公司FY娛樂經紀,看到公司大門口被娛樂記者、粉絲圍堵得水洩不通,看到海正的辦公室滿屋子雜誌、報紙頭條記載著,亞洲人氣巨星歌手Louie夜會當紅偶像、青春玉女蘇櫻於山頂花園的消息的時候,商梓璇才知道,自己身為專業律師的素養有多好。

  淡漠地看著氣急敗壞的海正,商梓璇不動聲色,只是冷靜地問:「怎麼回事?」

  如果她沒記錯,她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沒有看到葉翔皓了,原因是他受台灣最大的予風廣場百貨的邀請,擔任他們新一季運動服飾代言人,為他們拍一支宣傳廣告,那這則緋聞,從何而來?

  「我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海正焦頭爛額,煩躁地踢開一堆雜誌、報紙,「以往的緋聞大多是空穴來風,而這次,證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登上各大報紙頭條,他跟蘇櫻在山頂花園約會的曖昧照片,都上了網上搜尋排行第一位了!該死,這個傢伙還不打算跟我解釋,玩失蹤、手機關機!」

  美眸瞟了一眼頭條上的照片,沒錯,照片真的好清楚,清楚到她都覺得,照片上正在談笑風生的男女,是一對迷人的金童玉女了,「他為什麼會跟蘇櫻在一起?」

  「你不知道嗎?這次的宣傳廣告男、女主角,分別是Louie跟蘇櫻,我沒想到他們會私下接觸。」

  「影響很大?」商梓璇清冷地問,似乎絲毫沒有被海正的不安影響。

  「看看樓下的記者就知道了!」海正終於累了,在皮椅上坐下,「或許因為你不是Louie的粉絲所以不清楚,他的粉絲都有很強的獨佔欲,沒辦法允許他們所仰慕、深愛的男人會公然跟女明星約會,雖然這絲毫不影響Louie的人氣,但粉絲們會瘋狂攻擊、詆毀他的緋聞對象,重點是,現在他跟蘇櫻一起為予風拍宣傳廣告,現在出現這種緋聞,無疑是讓予風的廣告被大眾排斥,宣傳徹底失敗,你覺得予風會善罷甘休,不告Louie違約嗎?」

  沉默半晌,商梓璇給了海正一抹雲淡風輕的淺笑,「交給我。」

  海正愕然抬頭看商梓璇,似乎是第一次看見她有笑容的表情,給人很安心的感覺,「……你確定可以解決嗎?」

  「我以為你僱用我的時候,就已經瞭解你請了一個什麼樣的律師。」

  她簡單的話讓海正怔住,她的美眸清亮有神,即使極力隱藏也難掩其中的睿智,他怎麼會忘了,他請到的是商梓璇,是連政府要員抑或者是億萬富翁都難以請動的恆簡的神秘金牌律師。

  「辛苦你了,商律師。」

  「不必,拿錢做事一向是恆簡的風格,明天早上,我會給你一個答覆。」商梓璇微微欠身走出辦公室。

  只是轉身的一瞬間,商梓璇的表情就洩露了她剛剛只是用過人的意志隱忍下滿腹傷心,拿錢做事?是啊,如果一切只是拿錢做事,該有多好!

  一天一夜沒有睡,商梓璇將山頂花園事件完美解決。

  各大雜誌報紙一夜之間撤銷了所有關於Louie和蘇櫻的頭條,連網上的各種評論、八卦也消失無蹤,就連予風廣場百貨也莫名息事寧人,宣佈會繼續採用Louie當作代言人,但只有他一個人,不再有女主角。

  商梓璇還清楚地記得,海正是用多誇張的表情看著她,來消化這一切翻天覆地的變化的,但最終,他沒有說話,只是說了句「感謝」,但她已經從他的眼神中知道,在他心目中,她不再是一個僅僅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雖然用了兩年,海正才首次發現他付出巨額代價所得到的回報絕對值得,但她想,一切並不太晚,呵!

  回到頂層住宅,商梓璇並不意外在臥房的大床上,看到了那個全裸著精壯、沒有一絲贅肉、性感身體的男人,他就是這樣的男人,連睡也能睡出別有一番慵懶的迷人感覺,只是他睡得太悠然……悠然到天塌下來似乎都跟他無關般。

  商梓璇幾乎沒有出聲地放下包包,將合身的棗紅色金線鈕扣套裝、短裙一一脫下,直到一絲不掛,然後走進了臥房內的浴室,關門。

  打開蓮蓬頭,很快便一室的氤氳氣息,商梓璇仰著頭,面對直衝而下的蓮蓬頭,閉上眼睛,任由它強力地打在臉上,有些微微刺痛的感覺,只有這一點點痛,才能提醒她,她正在做什麼。

  良久,她一動不動,有一瞬間,她似乎以為自己是疲倦到睡著了。

  直到她纖細柔滑的胴體被擁進一具同樣不著片縷的炙熱身體裡,她才一個顫抖地睜開眼,偏頭,她透過氤氳的浴室鏡面,看到了身後那個笑得一臉魅惑的男人。

  「你在勾引我,寶貝。」他全身瞬間被打濕,緊緊地擁著她一起站在蓮蓬頭下,咬著她白皙的耳垂。

  「那是你自己男性荷爾蒙分泌過盛。」商梓璇輕哼,沒有掙扎,只是她聽見自己的心,微微抗議了一下了。

  「冤枉,明明是你當著我的面脫光光,還用小屁股對著我,難道不是在故意召喚我快點跟你一起進浴室洗鴛鴦浴嗎?」說著,他兩隻大掌從她的手臂下穿過,直接覆上了讓他愛不釋手的軟膩綿乳,長指還惡劣地揉捏,掐著在水流中挺立的粉嫩乳尖,把玩。

  「唔……」低吟一聲,商梓璇清楚的感覺到了他炙熱的堅硬正抵在她的私密,蓄勢待發,咬牙切齒:「你可以不要每次見到我就一副發情的樣子嗎?」

  「我也想,可是我忍不住。」無辜的性感聲音從葉翔皓的唇邊逸出,他沒有進入她,卻存心看她瘋狂般,讓自己滾燙的堅硬在她粉嫩的花瓣間來回摩擦、滑動,感覺到她動情的蜜液開始濕滑他的頂端,他才滿意地轉過她的頭,深深地吻住她的紅唇。

  無法抑制地嬌喘著,商梓璇被禁錮得無法動彈,全身火燒火燎的提醒著自己也想要他的慾望,這個男人,太熟悉她的身體、她的敏感點,也太懂得如何讓她瘋狂。

  「唔……」他吻著她白晰的頸項,讓她不自覺地昂首嬌吟,胸前脹痛的乳尖被他惡劣的玩弄,他的堅硬也抵著她久久不肯入內,讓商梓璇一陣頭皮發麻的快感,幾欲尖叫。

  「葉翔皓!」惡狠狠地喚出他的名字,宣誓自己的無法忍耐。

  低低的笑聲從她的頸項邊傳來,他卻裝傻,「寶貝,我在,有什麼吩咐?」

  可惡的男人!

  商梓璇輕張著紅唇,呼出歎息,咬緊牙關不跟自己作對,「進來!」

  「進去哪裡?」他的一隻手滑過她的腰際,很快找到她嬌嫩的花瓣,長指輕勾隱匿其中的濕濘濘的花核,跟著堅硬一起刺激她,誘惑她:「告訴我,寶貝,你要我進去哪裡?」

  他的動作,讓她體內幾乎快爆炸開來,腳軟的一瞬間差點沒站穩,她戰慄著,這個男人明明知道她要的是什麼,卻還故意折磨她,她的理智在他的摩擦下消失殆盡,語帶嗚咽:「進來我的身體。」

  「呵……」葉翔皓似乎很滿意她的回答,手指揉捏著滑不溜丟的花瓣,心癢難耐,「寶貝,遵命。」

  語末的瞬間,葉翔皓一手抬起她白皙的大腿,一手扣緊她的纖腰,一個狠狠的挺身,便從身後撞開她閉合的花瓣,完完全全、密密實實的進入了她……

  「啊……」被填滿的快感讓商梓璇一下子達到了歡愉的頂峰,她甜蜜的汁液不停沖刷著他炙熱的堅硬,讓他難以忍耐地低吼,加快了頂弄的速度。

  「寶貝,你好敏感。」

  站在她的身後,他將她的身體頂弄得高低起伏,每一下都退出到穴口,再狠狠頂入她的花心,深、准、狠,迅速將商梓璇僅存的理智撕碎。

  她只能無力的靠著他,任由他放肆地在自己身體裡律動,無法抗拒地尖叫低吟,滿足這個男人的一切虛榮心。

  不知道被他搗弄了多久,他也不再滿意這個姿勢帶來的感覺,他抽離她的體內,將她的身體輕輕一撈,便坐在了冰涼大理石浴缸的邊緣。

  再次抬高她一隻白嫩虛軟的長腿,他扣著她的腰,從正面再次進入了她,也切切實實看到了她嬌媚妖嬈、迷醉的表情,讓他幾欲瘋狂。

  他驀地低頭含住了她挺立的粉嫩乳尖,放肆瘋狂地捏弄、嚼洨,「寶貝,我要你,全部的你,你是我的,只屬於我。」

  他的話,像是魔咒和烙印,深深刻進了她的心,這個男人,總是有辦法將她的面具撕裂,即使傷她,也只能被他一個人傷。

  「輕點,疼……」商梓璇抱著胸前的頭顱,被他大幅度的律動弄得聲音顫抖,拳頭揪緊,似乎快達到極限。

  而葉翔皓明明知道自己的動作多麼粗魯,卻無法停下來,她像一個妖精,吸取了他所有的精力,讓他不能放手;他抬頭,將她的雙腿一起架起面對自己,讓他可以完完全全進入她,佔有她。

  她的溫暖炙熱、緊窄的甬道,讓他癡迷而流連,他蠻橫地一下、一下飛快的抽插,將他們的交合處撞得「啪啪」直響,聽到她高聲求饒的吟叫也無法停止,她的一切只能更加刺激他……

  「翔皓,我不行了,啊……」

  最後,在一聲尖叫中,商梓璇再次達到高潮,虛軟在他懷裡。

  而還沒饜足的男人,依舊抱著她狂猛地進進出出,直到他滿足……

  那晚,深夜的時候,商梓璇醒了。

  他還在她身邊,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裡不肯鬆手,全身的酸痛提醒著這個男人是有多不節制地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她沒出息地膩在這樣溫暖的懷裡沉淪。

  曾經,她一個人抱著冰冷的氣息生活了十多年,如果沒有遇到他,就算一直那樣下去,她也不會有任何感覺,但他仍舊是出現了,他的體溫對於她來說是上癮的毒藥,碰觸,便一發不可收拾:一個冷了那樣久的人,過上溫暖,如何能不飛蛾撲火呢?

  所以明明知道是火,她也認了。

  「醒了?」他迷濛沙啞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彷彿跟她心有靈犀般。

  半晌,商梓璇卻輕聲開口:「海正在找你。」

  「我知道。」懶懶地輕聲開口:「可是我不想聽他囉嗉。」

  那一刻,天不怕、地不怕的商梓璇卻怕了,她沒有繼續問,只是說:「海正很關心你。」

  「我也知道。」葉翔皓賴皮地將她抱得更緊,揉進身體,「但我只想知道,你一天一夜都去哪裡了?我等你等得心好痛。」

  等人等得心痛?這個詞好新鮮,商梓璇笑,不,應該是說,這個詞從他口裡說出來好新鮮,她以為,只有她等他,才會等到心痛。

  她等他,遠遠不只一個一天一夜。

  「去處理你的緋聞。」思量一下,她還是開口了。

  暗中,她感覺到他睜開了懶懶的睡眸,就在那一瞬間,她以為他要解釋些什麼,而她錯了,葉翔皓從來就不是會解釋的男人。

  「你該不會信了吧?」

  不,她是誰,是商梓璇,是他眼裡聰明絕頂的商梓璇啊,所以她不能信,也不可以信:但她卻反問:「你說呢?」

  「你不會信。」他似是很肯定地說。

  心,驀地一疼,她笑起來,笑得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

  他重新閉上眼睛,輕吻她的額頭,「不要胡思亂想。」

  「嗯。」

  他們不再說話,很久之後,直到他均勻的呼吸聲再次響起,商梓璇仍舊睜著毫無睡意的雙眸;夜晚的風,輕輕掀起臥房落地窗邊的絲質窗簾,也吹進屋內,輕拂過她的臉頰。

  她怔怔地感覺到了臉頰上冰涼的感覺,卻不敢去承認那些是什麼,那些不可能屬於商梓璇的東西。

  最終,一夜無眠。

  ***

  接踵而來的,是他出道的第五年。

  他第五張音樂專輯在亞洲十幾個國家同步發行,他忙著各種演唱會、各種宣傳、採訪,忙著出席各種音樂盛會、各種公司邀請的晚宴,也忙著接受各種音樂界給予他的,身為歌手的最高榮譽獎項……各種的各種……

  坐在冰冷黑暗的大客廳裡,懷裡抱著她最常用來打發晚餐的KFC全家桶,雙眸直直呆呆似乎沒有情緒,盯著一閃、一閃的電視機畫面。

  那些一閃、一閃的光澤,是鎂光燈。

  而鎂光燈內的,是那個意氣風發、迷人至極的天王巨星Louie,她的男人,不,地下情夫葉翔皓。

  一襲簡單的高級手工銀灰色西裝,就可以將他襯托得萬眾矚目,舉手投足間充滿慵懶魅人的氣質,這是予風廣場百貨周年慶典直播現場,他是受邀嘉賓之一。

  商梓璇的目光從他身上移開,看到了他身邊親暱地挽著他的妖嬈美人,兩人時不時默契的相視而笑。

  她的記憶力很好,不用回想也能輕易認出,那個妖嬈的美人是予風廣場運營部總監,寧曼淑,那個在上流圈內有名的交際名媛。

  今晚,她是他的女伴,鎂光燈下,相映成輝。

  KFC全家桶裡的雞塊已經冷掉,商梓璇依舊漫不經心地啃著、啃著……直到莫名覺得雞塊變了味,才低頭怔怔地看向手裡的雞塊,一塊染血的雞塊;血,從她的指尖溢出,一滴、兩滴……一時間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餓壞了,連手指頭都啃了起來。

  默默地放下全家桶,找出藥箱搜出一塊OK繃,把自己流血的手指頭給包住,商梓璇回到沙發上,直播的鏡頭已經結束走了。

  她好累,所以趴在沙發上,一頭栗色的波浪長髮順流而下垂在沙發邊,鹹濕的液體滑過鼻樑、流進嘴裡,讓商梓璇很厭惡。

  那一刻,她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是聖母瑪利亞。

  她以為自己早已忘記了那件山頂花園緋聞,他的意思是,那不是真的,那她就當作不是真的,去糾纏、質問、潑婦般的鬧,不是商梓璇的作風,所以她很大方的選擇遺忘,直到今晚以前,她還以為自己真的很大方。

  然而事實呢?

  商梓璇自嘲地呵呵笑起來,她在乎,她該死的在乎!她吃醋、她嫉妒,事實上,是她已經快瘋掉了!

  長久以來故意充耳不聞窗外事的隱忍快將她逼瘋了!

  她不想做冷靜理智的商梓璇,她也想像潑婦一般的對他拳打腳踢、質問他是不是揹著她跟別的女人糾纏不清,她沒有忘記,根本也忘不了,那種隱痛在她平靜無瀾的心裡潰爛,肆虐她的每根神經。

  她可以不在乎那些緋聞是不是真的,不在乎每天雜誌上有多少他的花邊新聞,她介意的是他滿不在乎、絲毫覺得沒有必要解釋的態度;到底她對他來說是什麼,暖床的工具?可有可無的附屬品?只是一句解釋和安慰,很難嗎?

  看著他身邊換著一個又一個的女伴,看著滿街的雜誌、報紙報導著他一個又一個緋聞女友,也許那是工作需要,是不能迴避的事實,但仍舊敲醒了她,告訴她一個現實,怎麼換,陪在他身邊、曝光在鎂光燈鏡頭下的,都不可能是她,商梓璇。

  站在他身邊的她,只有一個身分,就是替他解決所有緋聞、所有麻煩的商梓璇律師,一個仿若置身事外的陌生人。

  他可以膩她、寵她、給她一切,卻默認了給不了她名份,他要的只是她待在他的身邊,自私地對她予取予求;可是,她不怨,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懦弱的淚乾涸,商梓璇趴在沙發上,身體幾乎快麻木,失去知覺的時候,客廳的燈卻突然亮了起來,刺痛了商梓璇的眸。

  她錯愕地微微睜開眼,就看見了在她眼前放大的俊臉,是她熟悉的無賴笑容和性感嗓音:「寶貝,怎麼睡在沙發上?」

  這一秒鐘,她是真的錯愕了,似乎不明白,剛剛還在電視裡出現的男人,為什麼現在就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興許是少見她這副呆滯的樣子,葉翔皓蹲在她面前,伸手逗弄著她的下巴,「你這樣慾求不滿的看著我,我很難忍耶!」

  「你……」出聲,竟是沙啞,商梓璇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葉翔皓蹙眉,似乎被她的狀態嚇到。

  「我沒事,你怎麼回來了。」咳了兩聲,她再次問。

  「無聊的宴會,很煩。」葉翔皓勾起一抹不耐的表情,繼而又笑咪咪,「所以我問我弱小的心臟,它比較想幹嘛,它說,它想親愛的小璇了,所以我跟它打了個商量就溜走了……」

  黑眸含笑灼灼地看著她,「寶貝,我好想你。」

  水光在美眸裡流動,她糾結矛盾的心把持不住地痛得鑽心,就算如何告訴自己不要被他不正經的話騙、告訴自己不要那麼愛他,可是只要他一句「想你」、一句「要你」,她就再次、再一次的掉入他編織的陷阱。

  彷彿就在之前的傷心、絕望絲毫不存在。

  她伸手勾住了他的頸項,主動而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唇,她想不了太多,她只想要他,跟他纏綿、被他填滿。

  「翔皓,要我,」她懦弱的發現,原來她需要他,比他需要她,更強烈、更絕望。

  這樣主動的一吻,瞬間引來了他驚天動地的回應,他抱起她,幾乎要將她揉進身體裡,宣洩著長時間沒有見到她的想念。

  那一晚,商梓璇耗盡了所有的精力誘惑他,在他身上馳騁、尖叫,化身成黑夜鬼魅的妖精,原來她也想他,跟他的慾望一樣強烈狂猛。

  而他,甘願被妖精蠱惑,就算被搾乾也心甘情願。

  她,親眼看著自己,越痛越清醒、越清醒越沉淪。

  ***

  一個顫抖,從回憶中驚醒。

  商梓璇楞楞地看著落地窗外已微亮的天際,想移動身體,卻發現真的麻木到不能動彈了,於是她選擇了不動,讓麻木從自己的身上慢慢褪去。

  時間過得真的很快,一晃六年,當年才十八歲的她,轉眼二十四歲,對一個女人來說年輕卻又已經不再年輕的年紀。

  而她所有的青春都跟那個叫葉翔皓的男人有關,明明知道自己總是反覆疼了又醒、醒了又疼,掙扎了又淪陷、淪陷了又掙扎,她親眼看著自己被現實撕扯得鮮血淋漓,卻又無可奈何。

  在一個半月前,他出發去美國的前夕,她還傻得認為只要愛他,她真的可以忍,就算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煎熬、在他不願意面對的現實裡自我矛盾,她都甘之如飴。

  愛得太久,成了習慣,她以為自己會習慣。

  但那句「你們是公認最不相配的情侶」,成了她隱痛的導火線……

  只是他回國的半個月時間,彷彿就讓她瞬間看清了一切,他是飛鳥、她是寒魚,在各自的生活領域,只有他想要了,她才有價值。

  這些年反覆相信他,冷漠地幫他處理一切緋聞,裝作絲毫不在乎,配合他的需索,柔順地陪在他身邊,卻又暗自發瘋,守著空空的大房子等他,像是等他有空的臨幸。

  商梓璇,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地步,把自己變成一個怎樣的傻瓜才滿意?

  她倦了,是真的倦了。

  她不想再去思考,究竟他在美國的這一個月,有沒有跟所謂的超級名模接觸、發展,也許在他認為的世界裡,她應該毫不猶豫的選擇相信他,但……她也是人也會累;猜、猜、猜……就算知道了結果又如何?她得到了結論還是只有一個,他不愛她,或許是在乎的,但仍舊是不愛。

  愛一個人不是這樣的,不是像他這樣對她殘忍至極,不用刀、不用武器,笑嘻嘻的就能砍得她稀哩糊塗。

  就在昨晚,他們發生了首次的小口角,他認為的小口角,卻是她的瀕臨崩潰,他說她無理取鬧、說她以前不會這樣、說讓她乖乖的、說讓她等三個月…

  原來他們之間從不曾真正溝通過,也無法溝通,他們之間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陌生,除了性愛還是性愛。

  她答應了,三個月……她再給自己最後一次希望、一次藉口,只要得到能讓自己死心的答案,就夠了,真的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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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站在街頭報刊亭,漠然地掃過一排報刊雜誌,商梓璇很不想承認,報紙的頭條整齊劃一得讓她刺眼。

  一身黑色西裝的天王巨星Louie,一偕同在美國緋聞事件中的女主角,超級名模朱莉安,出席一年一度台北慈善募款晚會。

  各大報紙爭相猜測著他們之間的關係,甚至挖出他們在美國秘密約會的場所,還有……出入飯店的證據。

  商梓璇笑了,那個男人啊,她愛到骨髓裡的男人,沒有空跟她好好吃一頓飯、跟她好好談談,他們之間還需要預約時程,為期三個月,但他卻有空挽著緋聞女友高調出席慈善晚宴;好養眼的照片,真是……該死的養眼!

  那一瞬間,她衝動地掏出手機,撥通了他的電話,為了避免海正發現,她打給他的次數用五根手指頭都數得出來。

  她無法再忍耐,三個月之期已經沒剩幾天,她必須現在、立刻、馬上,就跟他談,把一切都攤開來。

  然而,一股腦兒的話,卻被那頭一句純正美式英文發音的「Hello」堵得啞口無言,堵得像一塊木板砸在她頭上,讓她的腦子嗡嗡作響、不能回種。

  她木然而淡漠地用優雅的英文回答:「我找Louie。」

  那頭慵懶的女聲輕笑,「你好,我是朱莉安,Louie正在換衣服,請問你是誰?」

  換衣服?

  商梓璇想笑,卻真的笑出了聲,她的男人,正在別的女人身邊換衣服,而她,卻還要從別的女人口裡聽到。

  「打擾了。」用最後一絲冷靜,掛掉了電話,她覺得好冷,不用三個月,已經不用了,也來不及了,他的行為給了她最好的回答,她再也不能欺騙自己那都是逢場作戲,即使是,也已經跟她無關了。

  站在街頭,商梓璇忽然覺得自己像一個小丑,每個人都在嘲笑她,說著:「看吧,看那個女人,以為只要自己愛,那麼她就是他身邊的獨一無二,其實她不過也是其中之一,他的其中之一。」

  是怎麼開車到她和死黨們經常聚會的一間高級私人會所酒吧的,商梓璇不知道,她只知道,終於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面前的吧台上已經擺了一排威士己的空酒杯;她想醉,醉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可是為什麼她會這樣清醒?即使手腳虛軟、腦袋脹得幾欲爆裂,她還是清醒,清醒得讓她自我厭惡!

  這個時候,她真的不想要一個人,她好討厭一個人,她想說話、跟人訴苦,於是她迷糊地掏出手機,潛意識就撥通了電話……

  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她丟下電話,繼續一杯、一杯地灌著酒,很開心自己終於有些醉意,因為醉,就可以裝瘋賣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胃開始隱隱有些不適,虛軟地向一邊傾倒,只是瞬間,她就跌在了一抹溫熱男性的懷裡。

  很熟悉的味道,商梓璇抬起一張醉醺醺的小臉看他,繼而開心傻笑地拉著他的手,輕輕依偎進了他的胸口,軟膩的說:「咦?念祈,呵呵,你……你怎麼來了?」

  「你忘了,是你打電話給我的。」接到商梓璇的電話,蘭念祈幾乎是沒有片刻停留就趕來,他輕柔地替她整理了一下髮絲,黑眸中掩飾不住的溫柔。

  「噢?是我?」她抬起小臉,傻兮兮地笑了一下,打了個酒嗝,「對哦!是我,我不敢給小溪打電話,怕打擾她,嗯,她跟明少廉的卿卿我我,呵呵,對了,信野,呃……他最近好像也很忙,所以我只能打電話……打電話給你了。」

  是的,她潛意識裡還記得要打電話給念祈,頭疼欲裂地甩了甩,她現在好需要一個懷抱來安慰她,不然她真的會瘋掉!

  「沒關係,你當然可以打電話給我。」蘭念祈輕聲安慰,掃過吧台上的一排空酒杯,「小璇,為什麼喝這麼多酒?」記憶中,她是第一次在他面前這樣失態,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故意呆呆地回想了一下,她才孩子般的哭泣起來,無力地捶著蘭念祈的胸口宣洩:「嗚嗚……他欺負我!他欺負我!」

  她真的醉了嗎?她自己都不知道,但是至少現在,讓她軟弱吧,只有醉了的商梓璇,才可以如此放肆軟弱。

  他?蘭念祈的瞳眸倏地沉下,燃燒著點點怒意,「他是誰?」

  而她,卻故作根本沒有聽到念祈的問話,兀自可憐兮兮又絕望地栽進他的懷裡,抱著他的腰哭著,「為什麼是他,為什麼還是他?我真的好恨他,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我這麼愛他,愛到已經失去自我,這麼卑微了,他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呢?啊……」

  葉翔皓,你憑什麼把我變得這樣卑微?憑什麼!

  「小璇,不哭了。」蘭念祈表情冷凝著,語氣卻還是那樣寵溺,他順著她的長髮而下,拍著她的背脊,「乖。」

  「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她的低泣著,語氣裡合滿痛楚,再也憋不住心中那股爆炸的傷痛,「我曾經以為只要我想,我就可以做到不愛他的,我真的以為沒有他、只要時間長了,我就會忘記一切,我是商梓璇啊!我怎麼可能為了一個男人如此糟蹋自己,但是……到今天我才發現我是在自欺欺人,我反覆的折磨自己、騙自己,既然不能不愛,就義無反顧的愛下去,不管有沒有未來,但是我錯了,真的錯了……念祈,我真的快撐不下去了!嗚嗚嗚……我好沒用對不對,我真的很沒出息對不對!」

  「不是的。」蘭念祈耐心之極地順著她,臉色卻是可怕的嗜血表情,彷彿如果讓他知道究竟是誰這樣傷害商梓璇,他就會要了他的命一般,「不是你的錯,感情這種事情,本來就是無法說清楚:小璇,不要再為了他痛苦了。」

  「念祈。」聽著他的話,她抬起一張哭得狼狽不堪的臉,傷心地問:「我有哪裡不好,我為什麼非他不可?」

  「不,你很好,只要你願意,很多人都會愛你。」

  「真的嗎?那你呢,也覺得我很好嗎?」明明知道他的回答是肯定的,她也要問,因為現在她好冷、好害怕,她需要有一個人告訴她,她存在著、被需要著。

  「當然。」蘭念祈一副哄小孩子的寵溺,長指抹去她的淚,心疼地說:「在我心目中,小璇很完美,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

  「如果讓你娶我,你也會答應嗎?」她執拗任性地問著。

  「我會。」

  「你不會覺得我是個麻煩,我是個累贅對嗎?」

  「不會。」

  「你會對我好,不會欺負我,對不對?」

  「是的。」

  她的淚泉湧般流瀉而出,卻怔怔地笑了,真好,即使她這樣囉嗦的反覆詢問,也並沒有引起念祈的一絲不耐,葉翔皓!看見沒有,我並不是非你不可的,有人會愛我,會娶我,會讓我光明正大的存在!

  我不要你了,不要了……

  淚眼模糊,她的思緒也開始迷糊,慢慢的,她累極地倒在了蘭念祈的懷裡,安心地昏睡過去……

  ***

  「痛!」清醒的商梓璇,下意識第一個反應就是摀任了腦袋,齜牙呵嘴地痛呼出聲。

  「還知道痛?很好……證明你還算正常。」一道半開玩笑的撩人調調在身側突然響起,嚇了商梓璇一跳。

  她這才發現,自己躺的是自家的床,偏頭愕然,「念祈,你怎麼會在這裡?」

  「唷,你可以更沒良心一點嗎?」蘭念祈走到她的床邊坐下,一把將冰袋按上了她的額頭,還故作一臉委曲求全的模樣,「利用完我的身體就裝出這副「我們真的不是很熟」的模樣,你是怎樣,女嫖客啊?」

  「去!」商梓璇沒好氣地接過冰袋,冰涼的感覺稍微降低了她的頭痛感,明明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但專屬死黨之間的默契還是讓她忍不住調侃:「如果我是女嫖客,也不會找你這樣的貨色吧!」

  「我怎麼了!」蘭念祈很不服,一張邪魅的俊臉倏地靠近她,吐氣,「你不是早就拜倒在我的西裝褲下了嗎?」

  「你的西裝褲破洞了嗎?」商梓璇故作驚愕的調笑,「快縫起來,免得Size太小丟臉。」

  蘭念祈給了她一記白眼,老神在在的說:「懂得說笑就好,你昨晚的樣子會把我嚇死。」

  商梓璇瞬間沉默,知道他是故意試探,卻又無法隱瞞,因為她已經想起了自己昨晚的所作所為,瞞得了再多人,也瞞不了他,自嘲地笑笑,「怎麼樣,知道你眼中的女諸葛商梓璇也是個惡俗的普通女人,有沒有滿足你虛心好學、采究世界奇觀的心啊?」

  「沒有。」蘭念祈收起玩世不恭的調調,匆而溫柔地伸出白晰長指撥開她額前的碎發,「在我心目中,你從來不是天才,也不是什麼普通女人,你是商梓璇,只是小璇。」

  「混蛋!」商梓璇驀地推開他的手,淚珠軟弱地滾落,似乎只要在他面前開了這個頭,就再也無法偽裝,「誰准你說這麼好聽的話的?」

  「不准哭!」蘭念祈蹙眉抹去她的眼淚,彷彿她的淚讓他的心很煎熬,他再認真不過地說:「不准再在我面前哭,我不要看見你的眼淚。」

  「它礙著你啦!」心痛難當,如果沒有念祈,她想她會熬不過去。

  「是,很礙眼。」蘭念祈一把扣住她的後腦勺,按進了自己炙熱的胸膛,不讓她看見自己突睜的黑眸中,閃過的那道嗜血凌厲的光澤,「他是誰!」

  埋在他的胸口,悶悶的吸吸鼻頭,不用看她也知道他是什麼表情,這個臭男人跟信野一樣,就怕自己的真面目嚇壞她和小溪,拜託,她們都不是普通女人,只是,她不能說。

  「可以不要問我嗎?」

  「有條件。」

  「說啊。」商梓璇明知故問。

  「離開他,讓你傷心、絕望如斯的男人,我不同意。」

  商梓璇「咯咯」的笑起來,笑到心口抽痛得快窒息,好霸道的話,卻燒得她的心暖到痛。

  久久的,他不說話,她也很安靜。

  直到她似乎終於下定決心,才乖巧柔順的在他懷裡點點頭,點一下、兩下,用著最認真、最心如死灰的語氣,她說……「我會離開他,我聽你的,我會……離開他,永遠的。」

  ***

  結束了所有行程,回到FY娛樂經紀公司專屬他的休息室,葉翔皓幾乎是成癱軟的姿勢趴到在沙發上,太陽穴突突的跳動提醒著他的過度疲勞,莫名地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還好吧?」跟進來的海正放下手裡的記事本,走到小冰箱前拿出一瓶水丟給他。

  「不好。」葉翔皓語氣不佳的說著,懶懶地撐起了半個身子。

  「怎麼了?誰又惹你了。」海正在對面的沙發坐下,自顧自的喝起水來。

  「除了你還會有誰惹我?」他也打開水悠然地喝起來,但臉上依舊是很不耐的表情,「拜託,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跟那個朱莉安沒有關係,在美國的時候是她要纏著我,利用我炒知名度的,你幹嘛還特地找她來跟我出席慈善晚宴?這不是你的作風吧!」

  「OK,下不為例。」海正靠在沙發上,同樣也是一臉疲憊,解釋:「這次情況不一樣,我一向很避免你跟女星發生緋聞,但是你的專輯要在美國同步發行,跟朱莉安曖昧不明的緋聞,可以對專輯宣傳起一定的作用,反正只是出席一個晚宴,不會有什麼吧?」

  「你現在是覺得我實力大不如前,需要靠緋聞來宣傳了嗎?」葉翔皓哼笑。

  「哪敢?不用這種手段,你在美國的專輯發行也不會受到影響,不過既然美國的緋聞已經傳出來,那何必再欲蓋彌彰、讓人捕風捉影呢?倒不如你們一起大大方方出現,讓他們猜個夠不是更好?」

  「你還真是物盡其用。」葉翔皓沒好氣的把喝光的空瓶丟給海正,「那昨天我跟她一起拍雜誌封面又是怎麼回事?衣服還一套、一套的換,拜託,我又不是男妓,要伺候襯托那位大名模。」

  「嘿,都一起去晚宴了,人家雜誌社邀請就拍一下嘛!你也太沒良心了吧,我看那個朱莉安可是真的哈你哈得要命唷。」海正不正經的對葉翔皓拋著曖昧眼神。

  「我對金髮碧眼、胸大無腦的洋妞沒興趣,OK?」葉翔皓嗤笑,腦子裡閃過一抹纖細柔軟的身軀,只是這樣一想,都讓他全身發疼。

  「嘖嘖,所以你對什麼有興趣?我可不是別人,因為你有大把、大把的緋聞而以為你男性魅力顛倒眾生,這麼多年了,我還真沒看見你跟女人在一起過……難不成你真是……同志!」海正故作詫異、驚愕得張大嘴。

  「是啊,我是同志,你要不要來試試我的技巧,保證讓你欲仙欲死。」葉翔皓吐槽,坐起了身子。

  「那倒不必了。」海正搖搖頭,「我這副老骨頭禁不起你折騰。」

  終於鬧夠了,葉翔皓才像是想到了什麼,懶懶的開口:「所有的活動都告一段落了吧?我要休息一段時間,你不用找我。」

  自從上次有些不愉快的分開,他忙得世界各地飛,已經三個月都沒有見過她,三個月……他答應跟她好好談談的。

  「話說,你該不會真的藏了一個我不知道的女人吧?」海正這下確實有點懷疑了。

  「呵,你還真像我的媽媽桑。」

  「話不是那麼說,你知不知道……」

  教訓人的話還沒說完,海正的手機就響了,他看了一下來電顯示連忙接起,「我是海正。」幾乎不到五秒的時間,葉翔皓看著海正臉上的表情變得無比怪異,似乎很久都沒有能消化電話裡傳來的消息,他不知道電話裡的人跟海正說了些什麼,但微微的「嘟嘟嘟嘟」聲告訴他,對方已經掛掉電話了。

  「該不是你女人打來要跟你分手吧?」葉翔皓打趣,很少見到海正這樣一副震驚而茫然的模樣,不消遣他就不是葉翔皓了。

  半晌,海正才猛地回神,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重新檢查了一下來電記錄,可是記錄確實地提醒他,那通電話的真實性,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呀?

  看著海正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葉翔皓收起了玩笑,「你怎麼了?」

  「是商律師,她說終止合約,到此結束……」海正怔怔地回答。

  小璇!

  一股不安的感覺在葉翔皓的心底加深,他輕微地蹙起眉,「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海正突然就爆炸了,比起憤怒,倒不如說他是焦躁,「為什麼?怎麼突然不合作了,不行呀,我需要她,非常需要呀!」

  葉翔皓對這個字眼很不滿,「需要」?他敢需要他的女人,活膩了!

  葉翔皓踹了海正一腳,口氣不爽地說:「她怎麼可能想不合作就合作了,你們有簽合約吧!」

  這句話,讓海正更加暴跳焦躁了,他不可思議地看著葉翔皓,誇張地叫嚷,手舞足蹈,「你瘋了、你傻了嗎?她跟我合作我就謝天謝地了,還敢跟她簽合約?你知不知道她是誰?你知不知道啊!噢,我真是瘋了!」

  他怎麼會不知道?她是他的女人……是……

  葉翔皓的眉頭收緊,第一次發現,除了知道她是他的女人之外,他一無所知,這個認知讓他很不開心,還想說些什麼,葉翔皓的手機也響了,但不是電話,只是一封簡訊。

  我們結束了。

  看了好半晌,葉翔皓快把那封僅僅五個字的簡訊看穿了,才認定那一定是一封惡作劇或者發錯的簡訊,但……發信人,明明是他的女人!對,該死的他的女人!

  葉翔皓依舊不信,也許,她的手機被偷了?但……如果被偷了,為什麼她幾分鐘前才打了電話給海正!

  看著葉翔皓怪異到鐵青的面色,海正冷靜下來了,他問:「你怎麼了?」

  他怎麼了……他怎麼了!

  他真是該死的怎麼了!

  暴跳地起身,如同幾分鐘前的海正,葉翔皓多想對著他嘶吼、揍他一拳,告訴他,現在不是你的女人要跟你分手,是我的女人要跟我玩完了!

  「誰允許她說結束的!她說的算嗎?該死!」她一定是騙他的、故意氣他的,為什麼?就因為三個月前的小口角,她在耍小性子,一定是這樣!

  風一般的衝出休息室,葉翔皓的表情就像是要殺人般,海正嚇呆了,良久才吼著追了出去……

  ***

  闊別了三個月的住宅,一室冷清,無人的氣息。

  葉翔皓像是瘋子一般衝進了臥房,將衣櫃、床頭櫃、梳妝台翻了個遍,那一刻,他的全身有些發涼,似乎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一種近乎恐懼的感覺。

  沒有,什麼都沒有,一絲一毫也沒有留下。

  她不是在開玩笑,那封不是惡作劇簡訊,不是她耍性子,她走了,她真的走了,她說,「我們結束了」。

  受傷地低吼了一聲,葉翔皓衝出臥房,把客廳只要能摔破的東西都摔了個稀巴爛,一時間,他理不清自己心底那種空蕩蕩到反胃的痛是什麼意思,他只知道他快瘋了,他似乎已經習慣了一回到家,就可以抱住那個女人的嬌柔軀體,抱著她,他才會覺得滿足,一切都很完美!

  沒有了,怎麼會突然就沒有了呢?

  結束?為什麼要結束!

  僅僅是因為他不肯跟她談、要她等了三個月?可是以前……不也是這樣的嗎?葉翔皓真的不明白,完全不能理解。

  「啊……」

  海正尾隨葉翔皓,站在公寓大門口,看到屋內一片狼籍不堪的時候,他就傻了,該怎麼說,他似乎沒有看到過葉翔皓失控到如斯的地步,在媒體粉絲面前,Louie總是內斂、風度翮翮又優雅迷人,神秘卻魅力無限;在他的面前,葉翔皓卻是玩世不恭型的絕對不正經份子,但任何一種時候,都不像現在。

  他眼前的,像是一個失去最珍愛的東西,在瀕臨崩潰的大男孩,絲毫不會隱藏情緒。

  「夠了!」海正竄進屋內,一把制止住葉翔皓,大吼:「你的手受傷了。」

  被制住,葉翔皓急促地喘息著,他緊鎖眉頭看著自己被玻璃碎片劃得鮮血淋漓的雙手,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痛楚,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但他卻知道一點,他不讓那個女人跟他結束,他決不放開她!

  可是,葉翔皓有一絲崩潰地發現,他想找她,卻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他居然該死的沒有問過她,在離開那間小套房、在搬進他的公寓之前,她住在哪裡!就連搬來他的公寓,她也是獨立完成的,因為他很忙,似乎也沒有想過,那個女人會需要他的幫助,因為,她是商梓璇。

  對了,她是他的律師!但……他居然也不知道她是哪家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她到底在哪裡工作!

  倏地,沾滿血跡的雙手扣住海正的肩頭,幾近惡狠狠地問:「告訴我,她在哪裡?」

  「誰?」海正被他的表情嚇呆,他這麼沒頭沒腦,他怎麼知道是誰?

  「商梓璇!」驀地低吼,葉翔皓的黑眸爆發出熊熊火焰,「商梓璇在哪裡?」

  「我怎麼會知道!」海正愕然,一個認知像是雷一樣劈中了他,葉翔皓的失控……是因為商律師,所以……

  「不,你一定知道!告訴我!」

  「恆簡律師事務所,她是恆簡神秘金牌律師之一。」這也是海正唯一知道的。

  深呼吸一口氣,海正才開始慢慢消化這個事實,一個他想也不曾想過的事實,Louie和商律師……

  那雙充血的黑眸詫異,甚至眼角也有些抽搐,這是第一次,他才知道跟他在床上度過無數個日夜,彼此身體坦誠到沒有一絲秘密的女人,居然是傳說中神秘而又詭譎的恆簡金牌律師……四年了,他竟然會不知道,他居然會從來沒有問過。

  該死,他到底做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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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暈黃昏暗的街燈下,商梓璇站在夜幕中,駐足,微瞇著美眸看見了那道離她幾步之遙,守候在她家公寓樓下熟悉高大順長的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她出現幻覺了,因為她敏銳地嗅到了那個男人身上頹靡挫敗的氣息,就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的氣息像是猛地活了過來,甦醒。

  不過她有幻覺也是正常的,連日來把自己操得像機器人,接了無數案子讓自己沒有瞎想的時間,所以現在她很累,需要休息。

  於是,踩著七寸高的細高跟,步伐優雅地逕自向公寓大門內走去,其餘一切,都跟她無關。

  然而就在經過男人身邊的時候,她猛地被男人從背後環住了身體,這次,她冰冷的身體並沒有因為他溫熱的胸膛而熱起來,她聽到他深深歎息了一口氣,幾近無賴的撩人語調:「小璇,我想你。」

  那一刻,商梓璇想為自己喝彩,因為她再沒有被他這樣的話影響到心痛,痛多了,也是會麻木的,她清冷的淡然開口:「放開我。」

  「我不放。」執拗的回應。

  然後下一秒,由不得他不放手,商梓璇技巧性將手肘往後一頂,聽到身後的男人悶哼一聲,再將他的手腕一扭推開了他,轉身冷漠地看著他。

  葉翔皓鎖著眉頭,黑眸中似乎有絲愕然,「我從不知道你會空手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商梓璇勾唇,有些自嘲地笑著。

  當年分開的那一年半,為了成為恆簡的神秘金牌律師,她是怎麼訓練自己的、怎麼努力的,除了她,就只有死黨知道,因為Boss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僥倖,沒有付出就沒有收穫,道理很簡單,但她跟小溪、念祈和信野,都將這個道理貫徹得很徹底,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天下無敵的金牌律師,卻忘記背後他們有過怎樣的付出。

  「你讓我找得好辛苦。」葉翔皓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她知不知道,他找了她整整一個星期,從最初的憤怒到最後的挫敗,直到看到她的一瞬間,才覺得自己終於有了呼吸的感覺,「我們談談好嗎?」

  商梓璇看著他,依舊是面無表情,她知道,只要他想,他會用盡各種辦法找到她,畢竟,他也不是一個普通人,但,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商梓璇!」葉翔皓驀地一陣低吼,她的態度讓他很受傷,也洩露了自己連日來的瘋狂,「你以為簡單的五個字『我們結束了』就可以抹殺一切嗎?為什麼要這樣!起碼死也要讓我死得明白,告訴我問題出在哪裡了。」

  問題出在哪裡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她要如何來解釋這複雜的一切呢?

  商梓璇想嗤笑,卻又覺得不好,於是很正經地問:「我最喜歡什麼顏色、我最愛吃什麼、我最愛什麼牌子的衣服、什麼牌子的鞋子……」

  一剎那間,看到葉翔皓黑眸裡閃過的茫然,商梓璇真的忍不住嗤笑出聲了,她沒有再問,只是緩緩而故意刺傷他般地說:「葉翔皓,告訴我答案。」

  良久,他沒有說話,只是深深地看著她。

  於是商梓璇邁著小而緩慢的步子靠近他,她抬著頭,每走一步、說一句:「你最喜歡的顏色是寶藍色、你最愛吃的是中式水煮牛肉、你最愛的衣服牌子是紀梵希、你喝咖啡喜歡加半杓糖不加奶精、你討厭用有清涼薄荷味的牙膏、你……」

  全身幾乎快貼到他的身上,商梓璇才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領,那一份沉重的痛在她美眸一閃而過,彷彿從未出現,她冷冷的一字一頓:「這就是理由。」

  「小璇……」

  那一刻,某種鈍痛的感覺從心底發出,傳入了他的四肢百骸,在提醒著他某些事實,讓他懦弱得不敢承認,在他還來不及伸手撈住她的時候,她已經退開幾步之外,她諷笑,「不要這樣叫我,它會諷刺我曾經有多白癡這個事實。」

  他啞口無言,無法反駁,最後,他破天荒、近乎請求地說:「我會改,我答應你。」

  「遲了。」兩個雲淡風輕的字從商梓璇嘴邊逸出,到了此時此刻,才終於願意多說幾個字:「我給過你最後一次機會,但還是遲了,我決定放自己一條生路,葉翔皓……放手吧!」

  「不,我絕不放手!」葉翔皓嘶吼起來,在夜深人靜的時間格外清晰,雙眸充血卻堅定,「你身是我的,我不會放手!」

  「呵……」商梓璇的嘴角笑得不可自抑顫抖,收斂,「你要我……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要的不過是商梓璇這具軀體,而不是商梓璇這顆心。」

  商梓璇微微閉起眼眸,再次睜開,直視,「葉翔皓,你愛我嗎?」

  「我……」語塞,他卻無法沖口而出說「我愛你」,他愛她嗎?他煩躁地抓亂自己一頭髮,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是的,他要她,這就是他一直以來的認知,但,他愛她嗎?頭疼欲裂,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不必苦惱。」熟悉的心疼像一把利刀劃開自己的心,她告訴自己,最後一次,最後一次放縱自己這樣疼,她呼出一口氣,「葉翔皓,我愛你……」

  他猛地全身僵硬,明明不是第一次聽,卻覺得這三個字,會是他最後一次聽到一般。

  「曾經,我以為我這輩子不會愛上任何一個人,但你真的好霸道,就這樣讓我想拒絕都拒絕不了地淪陷,我從不否認我愛你,明明知道你對我的不是愛,卻一次又一次放縱自己的心。」

  她再次走向他,抬起那張絕美的小臉,滿臉沉痛,「你知道這四年來,每天守在空蕩蕩的房子裡等你、想你的我,是一種什麼心情嗎?你知道身為你的代表律師,一次又一次冷靜默然地處理你的緋聞的我,又是什麼心情嗎?不,你不知道,在你的認知裡,商梓璇是不會懦弱的、商梓璇是聰明的,可以分辨事情的真偽,可以很好地調適自己的心情。」

  一顆晶瑩的淚,不受控制地從她的眼角滑落,讓葉翔皓震驚得臉色發白;她的長指用力點著他的心臟,笑開,「你知道嗎?你那滿不在乎、毫不需要解釋的態度,像一把無形的刀,在午夜夢迴時,把我的心凌遲得片片碎裂,我很努力的告訴自己、欺騙自己,那些緋聞都是假的,是逢場作戲,但我不行,我再也忍受不了躲在黑暗的角落,看你的身邊換著一個又一個女人、談笑風生;明明知道我們沒有未來、你給不了我名份,但就算只要你在乎我、愛我,都是一種奢求;葉翔皓,你憑什麼這樣對我?憑什麼把商梓璇變成白癡?」

  「我從來不知道……你會這樣受折磨。」半晌,葉翔皓驀地閉上眼睛,似乎再也承受不了這種指控,心像是被挖去一大半,除了疼,還是疼。

  「你當然不會知道,因為你一點都不想知道,我的隱忍,傻傻的以為有一天你會知道。」

  商梓璇退開,那雙迷濛的美眸在燈光下炫目,「因為我愛你,你才會這樣對我,你只是仗著我愛你而已,你的籌碼只有這樣而已!」

  「我告訴你,葉翔皓,當我商梓璇愛一個人的時候,哪怕為他死,我都心甘情願;但當我不愛了,就算他死在我面前,我連眼睛也不會眨一下……葉翔皓,我不愛你了,從現在開始,我再也不愛。」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翔皓才發現,夜幕中,只剩下了他一個人,清清冷冷的一個人,再沒有她的溫度。

  他高大的身影想移動,卻又移動不了,像是被某種咒語定住,無法動彈;她說,她不愛他了,從現在開始不愛了。

  是啊,他突然發現自己真的是一個可惡的混蛋。

  每當她說愛他的時候,他的回答都是「我知道」,那個時候,她是一種什麼心情,他沒有想過;她的愛慣壞了他,讓他一天天自滿驕傲,他總是在她身上索取自己需要的,卻忘記問她,她要什麼,因為他以為,無論如何,這個女人都永遠不會離開她。

  當真是除了她愛他,他一點籌碼也沒有。

  不知道站了多久,牙關咬得生疼,葉翔皓才像是想通了什麼,忽然放鬆了全身;不,他不會放手,即使她已經不愛他了,即使她如何漠視他,他都不會放手。

  他只知道,他要她,一輩子。

  從開始到現在,他都只要她一個人。

  走出高級公寓,商梓璇很容易就看到了路邊倚在一輛惹眼的藍寶堅尼旁,那抹碩長慵懶的身影。

  清晨,因為這一帶雖然算不上是市郊,但離市區中心也頗遠的緣故,空氣非常新鮮,路邊的行人並不多,只有一些早起運動的老人,所以即使他再引人矚目,也不會有人認出他是天王巨星Louie。

  她像是沒有看見他,逕自走向公寓外的小路,準備去不遠處的停車場取車上班。

  但明顯的,他的速度比她更快,一把攔在她的面前,擋住她的去路,嬉皮笑臉的打招呼:「早安,小璇。」

  停住優雅的步伐,商梓璇緩緩抬手攏了一下被自己梳得一絲不苟的專業髮髻,冷漠的看著他,理性地分析,這個男人不是神經短路了,那麼就是有選擇性失憶症,如果她沒記錯,就在昨晚,她已經把話說絕了。

  那麼,他現在這一副輕鬆,又跟她很熟的表情,是怎麼一回事?

  此時的葉翔皓,完全不復昨晚的頹靡,一身清爽而笑容燦爛,他獻寶般地舉起手中大大小小的袋子,「我買了早餐哦!什麼都有,皮蛋瘦肉粥、油條、包子、麵包、牛肉麵……」

  輕緩地舒了口氣,商梓璇才淡淡的開口:「不好意思,我沒有吃早餐的習慣。」

  「這樣啊?但是不吃早餐不行哦!對胃不好耶,吃一點好不好?」他繼續柔聲笑咪咪的勸說。

  「葉翔皓。」

  「是!」

  「需要我介紹一位心理醫生給你嗎?」

  明明知道她是什麼意思,葉翔皓居然仍舊笑得出來,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心理醫生?不用啊,我心理很健康的,絕對沒有不良傾向唷。」

  如果他沒有不良傾向,現在是在做什麼?夢遊?

  「那就離我遠一點。」舉步,商梓璇掠過他的身邊,逕自向前走。

  很快,葉翔皓竄進車內,開始緩慢的驅車跟著她,迷人的笑意堆在俊臉上,「小璇,我送你上班吧!」

  「我有車。」

  一時間,商梓璇的眉頭收攏,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她幹嘛還要跟他羅嗉?於是她閉上了嘴,不管他再怎麼無賴,也不再開口。

  直到看著商梓璇驅車離開,一抹失落的神色才在葉翔皓的眼底出現,幾分鐘前還燦爛的笑容也慢慢褪去,落寞而受傷。

  是的,他是在裝瘋賣傻,因為他說到做到,不放手就是不放手。

  知道了問題的根源,那麼就去解決它,她說他不瞭解她是嗎?好,那從現在開始他就盡自己所能去瞭解她!她說他總是讓她等是嗎?那好,現在換他來等她!

  直到昨晚他才瞭解到,什麼人氣、什麼粉絲、什麼天王巨星,都比不上她在他懷裡的溫暖,他願意用所有的一切,換她一個,沒有了她,他還怎麼隨性地去追逐那些空虛的理想?

  他的理想,現在是她。

  ***

  「三百八十二、三百八十三、三百八十四……」

  商梓璇從文件堆裡抬起頭,美眸斜睨著正站在窗邊,撥開隱匿的百葉窗,偷窺著恆簡律師事務所樓下情況的男人,沒好氣地吐槽:「在算你今天準備暗殺的人數嗎?」

  輕笑一聲,顏信野修長挺拔的身影才緩緩轉過來,走向正坐在辦公桌前處理文件的商梓璇,「不,我在算經過樓下那輛惹眼的藍寶堅尼時,好奇往裡面張望的路人人數。」

  一抹鄙夷的眼神確確實實從商梓璇射向顏信野,「你是吃錯藥了,還是忘記吃藥了?」

  「你這麼說我,我會覺得很受傷欽!」顏信野依舊一派紳士的溫柔,長指挑起她絕美的小臉看向自己,讓她仔細看清楚自己臉上的失意。

  不正經的臭男人!

  商梓璇嗤笑一聲,打掉他的手,「你就這麼閒得沒事幹嗎?」

  「親愛的,你在明知故問嗎?」顏信野不屈不撓的半蹲在她的身邊,有力的手臂摟緊她,低沉而迷魅的聲線在她頰邊響起:「你發了瘋一樣的接案子,讓我們幾個遊手好閒,我們也很無奈呀!特別是喬,他很不滿……本來這些發瘋的事情應該都是他幹的。」

  商梓璇怔了一下,是啊,在安詠心「病」了之後,沈斯喬除了照顧她,就變成了工作機器,他總是包攬一堆大案子,讓他們幾個悠閒自在,現在輪到她了……呵,真是諷刺,天下無敵的神秘金牌律師們,卻都是過不了情關的笨蛋。

  知道自己刺到了她的痛楚,顏信野深邃的黑眸微瞇,語氣一派慵懶卻有些清冷:「樓下的是他?」

  此時,商梓璇才偏頭看他,「念祈告訴你了?」

  「怎麼,我不能知道?」顏信野挑眉。

  「不是……」商梓璇突然變得乖巧,她可知道這兩個男人的危險性,於是柔順地眨眨大眼,認真的說:「我沒事,真的沒事。」

  「沒事把自己操得跟工作機器?沒事弄得一臉憔悴?」顏信野的語氣不再悠然。

  「無聊,純粹無聊嘛!」商梓璇倏地扒緊他的手臂,不讓他有機會移動,笑起來,「要不然,工作都給你?哎哎,好小氣,搶你的工作都要生氣!」

  「去!」顏信野哼笑,明明知道他不是這個意思,還跟他打馬虎眼,但他不是蘭念祈,沒那麼容易被唬弄,「怕我下去收拾他?」

  「哪有。」商梓璇誇張的瞪大美眸,「我是怕打痛你的拳頭呀!」

  她有這麼好心?

  看著顏信野一臉不信,商梓璇才採用了轉移政策,突然推開了他,生氣地說,「你不愛我了!」

  這從何說起?顏信野雙手交抱,等待她的下文。

  「聽說你家最近養了只小母老虎,可愛得要命,比我還要可愛,所以你移情別戀了,不愛我了是不是!」商梓璇傷心又氣憤地唉聲歎氣,「念祈有了小白兔、你有了小母老虎,你們都不愛我了。」

  真是敗給她了!顏信野放棄,撫著她的長髮柔聲說:「你明明知道不管我跟念祈身邊有誰,你對我們都很重要。」

  「我知道呀!」商梓璇也放棄演戲,起身圈著他的頸項,撒嬌般地說:「所以我很大方的,嘿嘿!什麼時候讓我見見你家小母老虎?我也想見見念祈家的小白兔。」

  「隨時恭候,不過……」顏信野挑起一抹壞心的笑,「你似乎已經見過念祈家的小白兔了。」

  「啊?」什麼時候?商梓璇愕然,「你少欺負我的記憶力了。」

  「據說是某人喝醉的那晚,拉著念祈哭啊、鬧啊,還讓念祈娶她,某人似乎不知道,念祈家的小白兔就在一旁哦,而且傷心得要命,回去差點沒折磨死自己。」

  「……」商梓璇挫敗了。

  「別擔心,念祈會解決。」

  貧嘴夠了,顏信野才重新冷回一張臉,「你應該知道,我跟念祈的意見是一樣的,或者……還包括Boss。」

  「知道了啦。」商梓璇笑語。

  但心呢……是否也笑得出來?她知道這些男人都是為了她好,只是她的心,不是三書兩語就能修復的,那是曾經,她愛到連生命都筋疲力盡的男人。

  近在咫尺,卻已經回不去了,因為她,不想要再回去。

  她的心,害怕了。

***

  如果自己的家,本該是空無一人的家,突然出現滿屋子的家常菜味道,當事人應有的第一反應什麼?

  大聲尖叫?拔腿就跑?立刻報警?還是……

  無數念頭在商梓璇的腦海裡閃過,但她都沒有實行,只是面無表情的站在玄關處,整理著發現的情況和應該作出的反應。

  「嗨,小璇,歡迎回家,餓了嗎?可以吃飯了。」突然,一道性感低沉的聲線伴隨著笑意由遠而近,聲音的主人……修長完美的身體穿著一條天藍色可愛的圍裙,手裡還拿著一把鍋鏟,正笑意滿滿的看著她。

  一股難得怒意由心底升起,商梓璇蹙眉,「你怎麼進來的?」

  似乎她的反應早在預料之中,葉翔皓很誠實地乖乖回答:「我跟樓下的保全說你是我老婆,我忘記帶鑰匙了,請他給我備份鑰匙開門,順便出示了一張我們的照片作證據。」

  見鬼的老婆!

  商梓璇隱忍的踢掉腳上的細高跟,甩掉包包走進屋內,這個詞兒,她第一次從他的口裡聽到,但為什麼,偏偏是現在,在她已經心如死灰的時候,他以為他的花書巧語對她還有用,那他未免太小看商梓璇了!

  「出去,在我報警之前。」商梓璇走向客廳。

  「員警不會管人家家務事的。」葉翔皓嬉皮賴臉的跟在她的身後,高大灼熱的氣息匆地貼近她,在她耳後根曖昧的說:「我有一整套我們「赤裸裸」的證據,你要看嗎?」

  該死的男人!

  商梓璇洨著紅唇,他永遠知道怎麼對付她的冷漠,而她,永遠只對這個男人有爆粗口的衝動,「葉翔皓,請讓我提醒你,我們已經分手了!」

  「那是你說的,我沒同意。」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挽回?」商梓璇驀地轉身直視他,疏遠的冷漠顯而易見,「我們都是成年人,不要做幼稚的事情。」

  「在你面前我一直很幼稚,像個毛頭小子。」葉翔皓略顯豐潤的唇咧開笑容,曖昧不明,「我只對你有反應。」

  「那從現在開始,學著對別人發情。」商梓璇不耐,討厭自己心底被撩撥得一陣陣自我厭惡,「我再說一次,出去!」

  「不!」葉翔皓回答的也很乾脆,他居高臨下,深深地看著她,語氣是她從未聽過的認真,也切切實實的柔情,「小璇,或許以前我真的太自我,但是……我真的想過了,是我太習慣你的愛,是我不對,我會改,我真的不能忍受失去你,從現在開始,換我等你、換我來瞭解你,好不好?」

  夠了!

  商梓璇呼吸有些急促,她不能再被他的花書巧語欺騙,得到了她,他便會再次故態復萌,他只是要你這個人而已,葉翔皓沒有真心,商梓璇,你應該知道了很清楚才對。

  「可是我不打算給你這個機會,怎麼辦?」

  「小璇……」

  「葉翔皓,我勸你不要跟一個律師糾纏,也不要懷疑我告你私闖民宅的可能性,如果不想身敗名裂,最好離我遠一點。」她清冷的看著他,殘忍的說。

  「那就讓我身敗名裂,沒有你,Louie也沒有意義。」他的笑意有些微僵,似乎她的冷漠讓他的決心深受打擊。

  為什麼是現在,偏偏是現在?

  他知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勇氣和毅力才下決心要離開他,他以為說幾句動聽的她就會哭著抱他?她根本不會相信,為了她,他可以拋棄現在的一切,拋棄Louie所擁有的一切。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無關。」

  是的,她不愛他了,就算他再怎麼說,她已經是不愛了,她說過,只要她不愛,就算他死在她面前,她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葉翔皓全身一僵,臉色不太好看,極力保持的笑容也有些疲倦,他脫下圍裙、放下鍋鏟,語氣還是很輕柔:「不要跟我生氣,桌上有我作好的飯菜,你記得吃。」說完,葉翔皓轉身走向玄關,穿鞋,然後離去。

  直到關門聲「喀嚓」一聲響起,商梓璇繃緊的軀體才稍稍放鬆,她知道他會走,傲氣自我的葉翔皓,從來學不會低聲下氣,就算會,也絕對堅持不了多久。

  這一場感情遊戲中,他從來就是驕傲的勝利者……他走了,被她趕走了,真好……表情似乎沒有一絲動容,商梓璇默然的走到了飯廳,看見了一桌家常菜,她從來不知道他會作菜……

  鬼使神差般執起筷子,挾起一筷子番茄炒蛋,她蹙眉,太酸……轉手再挾起一塊青椒牛肉,蹙眉,太鹹……大白菜,太爛……紅燒魚,太腥……

  放下筷子,她似乎早就意料到這些菜的味道會嚇人,為什麼?

  因為他是葉翔皓,他怎麼會作出一桌美味?

  苦澀的味道在唇舌間溢開,讓她難以將那股氣息下嚥,但他居然親自作飯了,正是這一桌糟透的飯菜,提醒她他真的做了,這些年來,他第一次作飯給她吃……

  一把將自己的髮髻扯松,頭疼無比,揉散波浪長髮,然後,商梓璇驀地端起一碟磲菜餚,將它們全部送給了垃圾桶。現在,這些沒有任何意義了。不要再重蹈覆轍,商梓璇,不要心軟,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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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唔……」一道曖昧的嬌吟在黑漆漆的臥房響起。

  商梓璇的意識很模糊,似乎是在沉沉的睡夢中發出這一聲下意識的呻吟,她的全身像是著火了一般,一股股激盪的情慾在體內散開來,讓她無法抗拒。

  她一定是在作夢,她想。

  不然為什麼她會覺得自己被包裹在熟悉溫熱的懷裡,被那個男人的慾望填得滿滿的呢?她太過熟悉那個男人的氣息和身體,以至於她連作夢給出的反應也出奇的熟練。

  「啊……」忍不住張嘴嬌吟一聲,她快承受不住情慾的淹沒,但正是這聲音音量提高的叫喊,將商梓璇徹底從睡夢中驚醒。

  她愕然地睜大雙眼,感覺到了滿屋子火熱的氣息,也不可思議的感覺到自己下體的氾濫,還有……切切實實被絲毫無縫隙填滿的感覺。

  原來她不是在作夢!

  「葉翔皓!我會告你強姦。」牙關咬得生疼,商梓璇極力不再發出任何聲音回應,冷冷地警告現在正在她身後深入她的男人。

  他將她柔軟的軀體緊緊擁在懷裡,他們的姿勢就像一把大杓,他有力強勁的大腿插進她腿間,將她的雙腿分開,自己可以順利的將炙熱的堅硬埋進她的體內,享受他快發瘋般渴望的緊窒、溫暖花穴。

  「不要騙自己,小璇……你的反應告訴我,你想要我。」葉翔皓撩人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頸後,濡濕火熱的舌頭圈起她白皙的耳垂舔舐,存心逼瘋她。

  輕歎出一口氣,商梓璇下意識就想閉起眼睛,可是下一秒,她狠狠地咬住唇、逼自己睜開眼睛,恢復神智,「放開我。」

  而回答她的,卻是一記強有力的退出,捅入,他律動著,騷擾著她一切敏感點,「你不會高興我放開你的。」

  「混蛋……」商梓璇抬手就準備攻擊身後的人。

  可葉翔皓的動作比她更快就將她重新禁錮,有過之前的教訓,知道她的實力,他就不會再掉以輕心,他是個男人,不會連一個小女人也對付不了;他語氣撩人而隱忍的說:「不要動,寶貝,你這樣會讓我失控。」

  他以為她會聽他的?

  商梓璇極力想掙扎,無奈此時此刻,他的堅硬在她身體裡,她沒出息得一點力氣都使不上,只能咬著唇逼自己不給他反應。

  而葉翔皓輕笑,似乎知道了她的意思,然後語氣更加的魅惑低沉:「好吧,寶貝,從現在開始,五分鐘之內,只要你忍住不叫,我就放過你。」說著,他猛地退出了她的體內,也帶出了一股濃稠的花蜜。

  僅僅是這個動作,都讓商梓璇有大叫的衝動,體內的空虛快讓她抓狂,而下一秒,她卻虛軟地戚覺到自己的大腿被徹底的呈大字型打開,不安地低吼:「葉翔皓,你想幹什麼?」

  「執行我們的遊戲。」葉翔皓柔聲一笑,驀地低下頭,吻上了她那早已濕漉漉不堪,濕的不像話的甜蜜花園。

  雙拳倏地揪緊,商梓璇的唇幾乎快被自己咬破,她戰慄的聲音持續詛咒:「混蛋……王八蛋……」

  「寶貝,我發現,只要你罵我,我就會更加興奮,怎麼辦?」對著她濕濡的花穴吐出炙熱的氣息,他靈活的舌長驅直入勾住了粉嫩花瓣中隱匿的花核,他輕柔地合住,像對待上好的珍寶,一點一點曙洨、吸吮,沉迷於這種甜蜜。

  「你這個大變態!」商梓璇忍住不叫,幾乎快語帶嗚咽。

  「你讓我更加興奮了怎麼辦?寶貝。」

  接著,他實現了自己的話,她的詛咒,讓他更加疼得發狂,想要她,驀地,他豐潤的雙唇緊緊覆住了她甜蜜的穴口,長舌深入其中,開始嘖嘖有聲地大力吸吮她的甜蜜,將她本來氾濫的花穴吸得更加水光亮澤,長舌不安分的在柔嫩的內壁掃蕩刺入,尋找讓她瘋狂的敏感點……

  就是這裡了!他咧嘴邪肆的一笑,一刺……

  「啊……」再也無法忍耐的淫浪叫聲從商梓璇紅唇出逸出,那一刻,她的靈魂似乎就快抽離軀體,全身劇烈地戰慄,高潮的甜蜜一股股如春潮般狂瀉,濡濕了被單,也打濕了他的唇舌。

  他終於滿意抬起頭,長舌深入舔舔自己唇瓣靠近她,「寶貝,你輸了。」

  他的話,像一個魔咒,將她的心刺得生疼,他太瞭解她,知道如何對付她,在他面前,她永遠不會嬴,沉重的喘息著,她想冷漠似乎也冷漠不了。

  他低下頭吻她,她在他口中嘗到了不熟悉的甜蜜,那種禁忌而淫亂的感覺將她女性的慾望完全挑起,她似乎已經不知道如何拒絕。

  再一次,他將自己腫脹到幾乎快爆炸的慾望推入了她的體內,埋至最深處。

  「唔……」嬌吟逸出唇邊,商梓璇微微蹙眉,不管他要過自己多少次,他嚇人的巨大還是會讓她有些許刺痛的厭覺,但正是這種刺痛,將她帶入慾望的深淵。

  他抱起她虛軟的身體,面對面讓她坐得深深的,他低頭吻住她挺立的紅蕊,永遠都似乎那麼愛不釋口,悶悶地說:「寶貝,我要你,只要你一個人。」

  熟悉的鈍痛在心口散開來,她什麼都沒有說,葉翔皓,你真的很殘忍,非常殘忍,你知道嗎?

  她默不出聲,他卻沒有就此停止。

  他似乎已經忍了很久、很久般,開始扣緊她的纖腰大幅度頂弄,每一下都將她舉得高高的,再隨著自己的頂弄,深深埋進她。

  「啊……」輕吟不斷的逸出唇邊,她的波浪長髮在身後起舞,她仰起頭,陷入這無窮盡的激盪,至少這一刻,她不想欺騙自己的身體,沒有他的時刻,她的身體不只一次期盼過他的溫暖、他的炙熱,他的每一次深深進入,她像一個不知廉恥的浪蕩女人,懷念著跟他做愛的感覺,她的身體,抗拒不了他。

  黑夜裡,肉體激烈的交合聲顯得格外清晰而淫靡,他的每一下撞擊都顯得肉慾而瘋狂,他抱著商梓璇從床上滾落到棉絨的地毯上,再到衣櫃前、梳妝台前,換著無數姿勢地要她,他體內的慾望凶猛而狂野,他似乎怎麼都要不夠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開始求饒,似乎是第一次,她真的覺得自己快瘋掉,會做愛做到壞掉,「停下來……不要了……」

  「寶貝,我要讓你知道,我有多想要你。」

  「我不行了,啊……放開我、放開我。」身體已經被霸道地進出著,一抹晶瑩的淚從眼角滑出,是的,她害怕,真的很害怕,而他,卻說出了讓她最害怕的事實。

  「寶貝,我要讓你知道,你屬於我一個人,你的身、你的心……我都要。」

  她害怕。

  這一輩子她的身心都有他的烙印,無論如何,她都再也擺脫不了這個男人。

  ***

  如果不是一身的酸痛,提醒著昨夜猶如戰爭般的做愛,商梓璇會以為,此時此刻躺在潔淨的床上、一身清爽舒適的她,昨夜只是在作夢。

  秀眉微微攏起,商梓璇坐起身。

  通風、採光良好的室內除了她空無一人,只有身旁枕頭的凹痕提醒著曾經有人睡過,一抹諷笑從唇邊逸出,還是一樣,本來就該是這樣。

  那個男人總是習慣在深夜霸道的拉著她瘋狂做愛,隔天,便消失不見,一貫葉翔皓式俐落作風……

  「寶貝,醒了?我作好午餐了,要起來吃嗎?」

  突然,房門被「嘩」的打開,那個本來消失的男人又穿上了一身天藍色的圍裙,手拿著鍋鏟笑咪咪的倚在門邊,看她。

  商梓璇一瞬間微怔,表情有些怪異的看著他。

  「你怎麼了,不舒服?」葉翔皓發現她的不對勁,於是走到床邊準備伸手觸及她的額頭。

  快速避開,商梓璇恢復冷冷的表情看著他,「你還在這裡幹什麼?」

  「在做午餐啊!」葉翔皓一臉理所當然。

  廢話,她當然知道他的架勢是在作……該死的午餐!她也知道他是在裝傻,然而她實際的意思是,他昨天不是被她趕走了嗎?為什麼又混蛋地半夜回來爬上她的床,現在更是一副已經不記得昨天發生什麼事情的樣子?

  「你到底想怎麼樣?」

  「想照顧你啊!」葉翔皓一臉「你不用擔心我」的樣子,「我想過了,跑來跑去很麻煩,所以昨半夜我已經把我需要的東西搬過來了,以後可以就近照顧你了。」

  他說什麼?

  商梓璇有股大吼的衝動,他不僅擅自進入她家,還打算長期住下?他沒病吧?

  深吸一口氣,商梓璇用著最冷漠的語調,咬牙切齒說:「葉翔皓,我的忍耐是有極限的。」

  可是某個男人仍舊是一臉不害怕的模樣,很瞭解的點點頭,「看得出來你忍耐力很一般,不然,昨晚你怎麼在我身下哭哭喊喊這麼久呢?」

  「葉翔皓!」商梓璇的理智徹底宣告崩潰,她大吼著跳下床,站起身,將隨手能看到的梳妝台上的瓶瓶罐罐全向他砸去,「滾!你給我馬上滾!我不要再看見你,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不要再來撩撥我!」

  而葉翔皓也只是輕鬆的用鍋鏟拍掉所有「攻擊」,一副很擔心的模樣,「寶貝,不要動肝火,對身體很不好,冷靜一點。」

  他居然還敢叫她冷靜?冷靜!

  「去你媽的冷靜。」這股無名火像是憋了整個世紀那麼長,讓她變得完全不像以前任何時候的商梓璇,她像一頭受傷的母獅子張牙舞爪,對他尖叫,「你以為你是誰?玉皇大帝還是如來佛祖?想怎麼控制我就怎麼控制?你想要跟我做愛的時候就變成發情的公狗,順便也以為我是發情的母狗嗎?你以為我就應該隨時隨地候命等你傳召,去你媽的!你當我商梓璇是妓女嗎?你叫我舔你腳丫子我也會高興快樂的馬上立正撲倒?夠了!真是夠了!王八蛋,你給死出去,不然我就殺了你!」

  良久,商梓璇喘息著,吼聲還迴盪在整個房間裡,她似乎根本意識不到自己說了什麼,只覺得這是長久以來隱忍的她,最想吼的話;不是冷靜睿智的商梓璇、不是柔順乖巧的商梓璇,她只是一個快被他逼瘋的瘋女人。

  而他,笑了。

  商梓璇不可思議看到那個男人不要臉的笑了,「噗哧」一笑,還覺得很有意思一般!

  葉翔皓咧開嘴,柔聲說:「我從來沒有看過你發脾氣、看過你大吼大叫,原來……你發火的時候這麼可愛,就算粗魯,也粗魯得別有一番滋味耶,寶貝。」

  「變態!你神經病!」商梓璇瞪大美眸只能惡狠狠地說。

  「這些詞你早就用過了,混蛋、王八蛋、變態、神經病……」葉翔皓很考究的長指抵著下巴,「寶貝,或許你可以考慮換個詞兒,比如……下流、賤貨、人渣之類的,如何?」

  天下無敵的金牌律師,商梓璇總算發現自己的弱點了,她的弱點就是他,讓她變成徹底蠢俗的白癡,就連對著Boss和自家死黨,都可以調戲、防得滴水不漏的她,卻在面對這個男人時,徹底瓦解。

  她一把推開他,走進了自己更衣室,她要離開他,只有離開他才可以冷靜下來。

  脫掉一身絲質的睡裙,商梓璇惡狠狠地從大衣櫃裡翻出一套天藍色條紋翻袖,金色鈕扣的西裝式樣合身套裝和同色系的短裙,想要找一條內搭的絲質襯衫卻怎麼也翻不到,讓她心情極度不佳,力道幾近撕扯。

  「寶貝,你喜歡金色對不對?我發現你的每套曲線都合身得讓人噴血的套裝上,都是金色的鈕扣,好性感……」

  門忽然被拉開,一道無賴的笑意語調傳來。

  找到了!

  商梓璇惡狠狠地將絲質襯衫回頭丟向門縫,「滾!」

  沒錯,她最喜歡的顏色是金色,可是那又怎麼樣?跟他有什麼關係!

  而門縫的聲音卻還繼續「關心」的傳來:「寶貝,快換衣服,不要著涼了……雖然你這樣光著身體讓我很難控制自己的硬了,但是我還是比較怕你感冒的。」

  「禽獸!」

  「咦,寶貝,你自己發現新詞語了啊?不錯,算是一種進步……」

  雖然早就知道這個男人不要臉起來很有一套,但是可以不要臉到這樣的程度,她遺是第一次知道!她深呼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動怒,不要變成蠢俗的女人,忍住、忍住。

  可是最後她還是沒有忍住,嘶吼。

  「葉翔皓,我要告你私闖民宅、我要告你強姦,我要告到你身敗名裂!」

  半晌,門外的男人才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揚起一抹得逞的笑意,比起冷冷淡淡,像是疏遠到十萬八千里的距離,他明顯比較享受現在她似乎想要殺掉他的激動,即使她不再像以前那般總是一副對他百依百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樣子……

  看得出,她真的忍了好久、好久,他幾乎從來不曾看到過她這樣激動,但激動……至少證明她不是把他當透明空氣的,他要一點點重新得到她,真真實實的商梓璇,不要冷靜睿智,不要柔順乖巧。

  於是他咧嘴一笑,壞心的說:「寶貝,你想怎麼樣都沒問題,先吃飽再去告我吧,我怕我昨晚太激烈,你今天會腳軟一天。」

  接著,他不意外的聽到了屋內一陣乒乒乓乓的砸東西響聲。

  ***

  砰!

  巨響,文件夾掉了。砰砰!再次巨響,凳子撞到了桌腳。砰砰砰……

  「小璇,你躁鬱症了嗎?」像是終於受不了商梓璇不斷製造的噪音,顏信野才從一堆資料裡抬起頭,沒好氣的說。

  「我很好。」商梓璇深呼吸,極力控制自己的不要再去砸文件,可是……她真的快瘋了!

  一個月了!整整一個月了!

  那個男人居然還死皮賴臉的賴在她家不走,可是她到現在為止,她既沒有告他私闖民宅,也沒有告他強姦,以至於他天天把她家當成他家,甚至興致來了半夜就溜到她的房間,對她做盡一切下流的事情,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

  無論她怎麼漠視他,他都有辦法把她氣得跳腳嘶吼,就算拿東西砸他,他也皮粗肉厚的不怕,用更多下流的言語來強暴她的聽覺!難道他都沒事可做了嗎?

  其實信野說的沒錯,這一個月她就就像是得了躁鬱症,每天心情煩躁到不行。

  她從來沒像現在一樣不冷靜、不理智過,甚至在好幾次大案子上庭的時候,她都破天荒的將法官逼得啞口無言,明明她不是這樣的;理智,是她身為恆簡金牌律師的代名詞,很多人都知道商梓璇是理智、冷靜著稱,法官對她嚴謹有序的陳詞也一向讚譽有加。

  但現在她想,法官也以為她有躁鬱症了吧!

  「唉唉,真想叫Boss來評評理,你這樣也叫好?」顏信野給了她一記白眼,瞟瞟首座空蕩蕩的座位,哎哎,雖然自家Boss老是冷著一張娃娃臉,但是沒有Boss在,沒有人可以調戲,好無聊。

  「我這就叫很好了!」商梓璇懶得理他,她當然不會告訴信野,她是因為那個此時此刻正霸佔著她家、依舊跟她糾纏不清的男人狂躁,因為信野知道了,也代表念祈會知道,念祈知道了,那小溪也一定會插上一腳,然後……牽連甚廣,雖然她打定主意不再對那個男人動心,也試著只把他當暖床的床伴,但她也不至於惡毒到想看他被死黨們分屍。

  但這不代表她會動搖自己的想法,她不想再重蹈覆轍,她想,是時候逼自己用一些手段了。

  「不誠實的女人。」顏信野撇撇嘴。

  「是,當然比不上你家女人誠實。」商梓璇打趣,「怎麼樣,你家小母老虎是不是被你馴服得服服貼貼了?」

  提到那個女人,顏信野揉揉眉心,「她很麻煩。」

  「嘖嘖,居然還有讓顏大律師都苦惱的女人,那一定很特別羅?」她還真是越來越好奇了。

  「是有夠特別。」一個動不動就大吼大叫,暴躁如雷,又倔得像頭牛的女人,怎麼會不特別?

  商梓璇笑了,她似乎從來沒看過信野的臉上,露出這樣滿足又幸福的表情,在外界傳聞中,恆簡神秘金牌律師之一的顏信野,冷酷又無情,臉上的表情絕對超不過三種,冷然、冷漠、冷情……

  但自家人都知道,那不過是他對於工作的態度而已,其實他有一顆好溫柔的心,特別是對自己深愛的人。

  「那等我見過念祈家的小白兔,就要見你家小母老虎羅!」商梓璇笑咪咪地開始收拾東西。

  「咦,你要去見念祈家的小白兔?什麼時候?」顏信野也一臉興趣。

  「等會兒。」商梓璇笑笑,「念祈約了我吃午飯,說會帶小白兔過去,不管怎樣,我也應該去道個歉吧?上次整得小白兔這麼慘。」

  「遇見你們,是小白兔的不幸。」顏信野哼笑。

  「怎樣,要不要一起去?」

  「我也想呀,不過中午我有事,下次吧。」

  「該不會是回家陪你女人吧?嘖嘖,有沒有這麼纏綿啊?」商梓璇猛地趴在桌上對他撅唇,「我表示非常吃醋。」

  「去!」顏信野點開她的腦袋,「你會吃醋才怪,你巴不得有女人可以整死我。」

  欺,不用這麼揭穿人吧?

  「那我走羅!」商梓璇吐吐舌,離開了辦公室。

  顏信野看著商梓璇的背影,笑容一點點收斂,目光深沉,她以為他和念祈當真什麼都不知道嗎?不說,不代表什麼都不知道。

  ***

  這一天對於商梓璇來說,是不太輕鬆的一天。

  中午跟念祈和他家小白兔吃完飯,念祈因Boss的召喚先離開,她就跟他家小白兔聊了一會兒才分道揚鑣。

  可是接近傍晚的時候,卻突然接到念祈的電話,說他家小白兔不見了。

  於是她打電話給銀漓求助,並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了念祈家的小白兔,把她從壞心親戚家救回,總的來說,小白兔既然是念祈的女人,那麼也就是她的家人,就算沒有這層關係,她也發現她很喜歡他家小白兔,因為那個小女人很真誠、很可愛,同時……也給了她家人般的關心感覺。

  「親愛的,在想什麼呢?」身旁一熱,一道撩人的笑意語調響起。

  商梓璇坐在吧台邊,執起一杯不算太烈的雞尾酒,輕抿,玩味的說:「在想你啊!」

  「你能別戳傷我幼小的心靈嗎?」

  偏頭,商梓璇失笑的看著身旁那個妖孽般的男人,那是一張美到艷絕的臉,明明是男人,卻比女人還要漂亮上一百倍,而過腰的柔軟飄逸黑髮,和那雙紫羅蘭色的瞳眸讓他更顯詭譎妖異。

  這又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呢?

  商梓璇勾唇,台灣第一黑道「銀闕」門主的四大護衛之一,代號「鬼魅」的銀漓,似乎很恐怖,卻也是她深愛的家人之一,他們的相識緣於Boss,感情加深卻是一種緣份。

  她伸出白皙的指,情不自禁纏繞上了他滑順的黑髮,如果她沒記錯,上一個敢玩弄他髮絲的人,現在墳頭上已經長滿齊腰的雜草了,可是她偏偏不怕,「漓,你好美。」

  「噢。」銀漓怪叫了一聲,不滿的說:「你一定要戳我的死穴就是了,我是男人,是猛男!」

  噗嗤笑出聲,他一向很喜歡強調自己是猛男,可是她真的很懷疑,這樣纖細飄匆鬼魅的身體,會是一個猛男。

  「女人,你笑什麼!」銀漓一把扣緊她的腰,在她耳邊輕輕呢喃:「你還沒有補償我呢!我可是因為你一通電話而奔赴來救小白兔的,事情完了,你不會想賴帳叫我滾吧?」

  商梓璇輕笑,順勢靠在了他的胸膛上,美眸一時間盛滿迷茫,「漓,幫我個忙。」

  「什麼?」看到她的表情,笑容漸漸從銀漓的臉上褪去,一雙紫羅蘭色的瞳眸閃過詭異的光澤。

  「我要讓他死心,徹底的死心。」水光流動,她的語氣卻堅決,拖拖拉拉下去對彼此都沒有好處,葉翔皓,我早已死心,你也應該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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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他們在擁吻。這是葉翔皓打開大門,走到客廳看到的畫面,也是第一個認知。

  男的,他不認識,但女的,就算她挫骨揚灰他也不會忘記……

  他不知道自己的臉色是怎麼樣的,但一定不會太好看,這一個月來努力保持的笑容似乎也有些僵硬,他就這樣看著,客廳裡的男女在擁吻。

  像是吻夠了,銀漓才勾起精緻無比薄唇,對著懷裡的女人說:「親愛的,有觀眾,我們是不是應該打住一下。」

  商梓璇伏在他的胸前,微喘著,昭示著自己剛剮的投入,美眸斜睨「是個不受歡迎的觀眾。」

  葉翔皓沒有看銀漓,只是深深地凝視著商梓璇,半晌才淡淡的開口:「今天我有買你最喜歡吃的花蟹。」

  一股不預警的疼痛從心口蔓延開來,商梓璇的輕鬆表情有些掛不住,這個男人究竟是想怎麼樣,就算他現在知道了她最愛是什麼顏色、最愛的食物是什麼,那又有什麼用呢?用了四年他都不知道的事情,現在來補,算什麼!

  「你打擾我們了。」商梓璇清冷的說,決不讓自己後悔。

  那雙紫羅蘭色的瞳眸轉動,在商梓璇和葉翔皓之間目光流動,他勾起一笑,明明是邪惡的話卻讓他說得無辜而單純:「嗨,你好,我是小璇的情夫,請問你是哪位,男傭?」

  葉翔皓沒有被激怒,但他也笑不出來,冷然的目光至始至終都看著商梓璇,語氣卻仍是柔和:「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

  「是你究竟想要我怎麼樣?」商梓璇反問:「糾纏了一個月,你還嫌不夠嗎?你以為每天裝瘋賣傻就可以混過去嗎?盡管你把我當白癡,但很遺憾,我不是。」

  「……我很努力改了,為什麼你不肯給我一個機會?」葉翔皓低沉的聲音隱忍,卻依舊可以聽到一絲顫抖。

  「我給過。」商梓璇呼吸加重,「我給了你四年機會,但仍舊傻得最後答應給你三個月,可是結果呢!打電話給你,那頭的女人告訴我,你在換衣服,雖然我並不想知道你們在做什麼,但我至少可以選擇,跟你結束。」

  葉翔皓深鎖著眉,似乎不理解,「什麼女人?」

  「是啊,你當然記不住,這些年你身邊換過多少女人,連我都記不住了。」商梓璇諷笑。

  「那些都是……」

  「是逢場作戲。」商梓璇搶白,「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受夠了你的逢場作戲,我要的,你根本給不了我。」

  「那他能給你嗎?」倏地,葉翔皓看向銀漓,差點害銀漓來不及收起自己看好戲的表情。

  「我能呀!」銀漓溫柔地環著商梓璇,「小璇說什麼,就是什麼。」

  而葉翔皓不為所動,他只要聽她口裡說出來。

  「是!」商梓璇壓抑著苦澀的味道瀰漫全身,倔強地直視他,「我愛他……」

  「不,你愛的是我!」葉翔皓的冷靜面具崩裂。

  「我說過,我不愛你了,已經不愛了……」

  「可是我愛你。」葉翔皓用著從未有過乞求語氣看著商梓璇,面色有些白,「也許,我以前真的沒有好好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是我現在很確定了,我愛你,小璇,我不能沒有你。」

  商梓璇的手擱在銀漓的身後,揪緊得生疼,那句「我愛你」像是悶錘狠狠敲在商梓璇的頭上,讓她發暈;為什麼總是現在,難道他不知道一切已經遲了嗎,不,這不過是他為了挽回她的手段,他是騙她的。

  銀漓感覺到了商梓璇的虛軟,伸手悄悄握住了她的拳頭,讓她放鬆。

  像是得到了力量,商梓璇才緩緩說:「可是……我不愛你了,還要我重複多少遍?如果你真的愛我、為我好,就放開我,我要不起你,也不想再要,請你不要再折磨我。」

  請你不要再折磨我。

  幾個字,讓葉翔皓高大的身軀有些欲墜,像是對峙了一個世紀那麼久,葉翔皓才麻木地放下手中一袋袋新鮮的果蔬和海產,他看著商梓璇,欲言又止。

  繼而轉身向大門走去……

  他頓住腳步,聲音是她從未聽過的絕望:「璇,你知道嗎?你好不公平……我也不是神,我從來不知道你一直在煎熬、在忍,如果我知道,如果你一開始就告訴我,我絕不會讓你這樣傷心失望;我粗心、我大意,我不曾去注意過你的細節,我知道我很混蛋……但只要你說了,我真的會改,我現在知道你喜歡金色、喜歡吃花蟹,你並不喜歡什麼名牌服飾,但你喜歡名牌香水,牌子不固定,但全部都是玫瑰花香……你……」

  終於,他像是說不下去了,聲音是不明顯的哽咽,讓人很懷疑他的表情到底是什麼,最後,他說:「小璇,祝你幸福。」

  很久,過了很久,葉翔皓早已不在。

  商梓璇低垂著小臉,快速轉身就準備回房,而銀漓的動作比她更快,扣住了她的皓腕,「小璇……」

  「我沒事。」她倔強的偏過頭,不讓銀漓看見自己的表情。

  如果這樣的聲音算是沒事,那怎麼樣才叫有事?銀漓柔聲的說:「看著我。」

  「我累了,想休息一下。」聲音不要抖,商梓璇!不要脆弱,不要崩潰,不要!

  「……想哭就哭好了,在我面前還需要掩飾嗎?」鬼魅般的身影倏地一閃,來到商梓璇的身前,她還來不及帶上偽裝的面具,就讓他將自己的脆弱全部收入眼底……

  此時此刻,商梓璇才驀地全身無力,狼狽地滑坐在地,一切的隱忍宣告徹底失守,她痛徹扉地大哭,「不要,我不要這樣!這不是我想要的,他憑什麼反過來責怪我不公平?他以為他知道了那些細節我就會感動,就會再次原諒他嗎?我不要、我不要……我不會相信他,我再也不會傻得相信他了。」

  「小璇。」銀漓蹲下,將她圈在自己懷裡,「乖,不哭了。」

  「漓,我以為我不會再心痛的,真的!可是我的心為什麼好空、好痛?你教教我應該怎麼辦?」淚水打濕了她的臉頰、衣襟,也潤濕了銀漓的胸前。

  「因為……你還愛他。」銀漓很直接,直接到讓她不能自欺欺人。

  「我不能愛,我不能。」商梓璇哭得很淒涼。

  「為什麼要這樣逼自己不愛他,你在害怕什麼?」緊緊地抱著她,銀漓感覺到她的不安,但是很快,他替她作了回答,直白而傷人:「因為你在報復他,因為太愛,所以你恨他,恨他這些年給不了你要的安全感,你在他身上索取溫暖,卻一直怕這份溫暖會消失不見,越害怕,你就越胡思亂想,直到你下意識覺得,他再也給不了你溫暖的戚覺,你害怕受傷,害怕最終一無所有,所以選擇傷害他,只有傷害他,你認為你才會安全,而現在,你發現這些溫度依舊存在,從來沒失去過,所以你不安、你矛盾……」

  「不要再說了!」商梓璇崩潰地低吼,埋進他的胸膛,彷彿再聽一個字都承受不住。

  她真的好怕銀漓這樣剖析自己,剖析出一個可惡而惡毒的自己,那個男人說她不公平、銀漓說她在作繭自縛,可是她卻無法否認。

  原來在索取的那個,一直是她、是她……

  是她內心深處那個惡魔在驅使她,嘲笑她的膽小,懦弱和邪惡,現在她應該稱心如意了不是嗎?

  她趕走了他,她已經失去他了……永遠徹底的失去了……

  ***

  商梓璇病了。

  一向號稱「健康寶寶」、幾乎從不生病的商梓璇,因高燒臥病三天,卻沒有一點好轉的跡象,對於一個幾乎從不生病的人來說,這來勢洶洶的病毒足以消耗她半條命,最終,手足無措的男人們架來了杜詠維。

  杜詠維是誰?世界級權威心臟科天才醫師,沒錯,他管的是心臟!心臟好不好?把他架過來算是怎麼回事!

  斜睨著圍在大床前的四個大男人,杜詠維沒好氣地驅趕,順便速度極快地將點滴針頭插進商梓璇手背上的細小血管,「她需要新鮮空氣,你們四個想悶死她啊!」

  聞言,蘭念祈、顏信野、沈斯喬和銀漓都快速地退後了一步,讓房間的空氣可以流通,杜詠維瞟了他們一眼,鬱結的說:「拜託,你們四個能不能不要一臉這麼哀傷的表情,她只是高燒,高燒OK?又不是什麼治不好的大病,需要這麼哀慟嗎?」

  「可是都三天了,她還是這個樣子,不會燒出什麼問題吧?」蘭念祈看著床上蒼白著一張小臉,額際全是冷汗的商梓璇,一臉擔憂。

  「她很少生病,突然這樣不稀奇。」杜詠維一招手,讓所有人一起出了房間,「吊完點滴應該會好的,出去吧,讓她休息。」

  五個大男人佔據了商梓璇家的客廳,一時間似乎讓偌大的客廳變得窄小,良久,大家都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些什麼,最終,杜詠維先沉不住氣:「我們現在是在玩一、二、三木頭人嗎?你們幹嘛都不說話。」

  「你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吧?」匆而,顏信野蹙眉看著銀漓。

  銀漓歎息口氣,把玩著自己的長髮,「還需要明知故問嗎?大家都看得出小璇是心病。」

  「又是那個男人?」蘭念祈語氣很冷,「我不會再這樣放任他們糾纏下去。」

  「所以你想怎麼辦?」銀漓難得讓眉頭收攏,「殺了那個傢伙?」

  「我只知道如果沒有他,小璇絕不會弄成這副慘兮兮的模樣!」蘭念祈音量不高,卻聽得出他的勢在必行。

  「不可以。」銀漓語氣開始不滿,「難道你不知道正是因為沒有他,小璇才會把自己逼成這樣嗎?」

  「現在逼自己,小璇只會痛苦一時,不然她會痛苦一輩子,只要沒有那個傢伙,她會好起來的。」顏信野冷冷的開口,似乎在附議蘭念祈的說法。

  「拜託,你們兩個能不能少自以為是?你們以為只要想,就可以控制小璇的思想嗎?」銀漓的不爽顯然加深了一個層次。

  「如果他足以成為小璇的心病,那麼你們就不能小看那個男人的存在,一時還是一輩子,只有小璇自己知道,如果輕舉妄動,可能會讓你們失去小璇。」一直沉默的沈斯喬,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蘭念祈霍地站起身,微諷:「我想小璇是我們的事情,不需要你們插手。」

  「你說的什麼鬼話!」銀漓也站起身,客廳裡,突然揚起一股劍拔弩張的味道,那雙紫羅蘭色的瞳眸閃著妖冶的光澤,危險至極,「少給我惺惺作態的以保護者自居,你到底對情況瞭解多少!」

  雖然是他幫小璇趕走那個男人的,但從小璇之後的情形來看,趕走他,絕不是一個好辦法。

  「至少比你瞭解!」蘭念祈冷然的說,不用再瞭解,他親眼看到過小璇如此傷心絕望,他已經知道該怎麼做。

  顏信野和沈斯喬同時起身,一人拉住一個幾欲動手的男人,「自家人不要這樣。」

  銀漓冷哼,「誰教這傢伙說話太可惡,好像只有他在乎小璇一樣,」

  「如果你也在乎她,你就不會想把她送進火坑了,哼!」

  「你……找死!」

  「想打架啊,來啊,反正我也好久沒活動筋骨了。」

  「夠了!都給我停止、停止!」一頭霧水的杜詠維終於爆發了,高大修長的身子介入一觸即發的兩人,大吼:「喂喂喂!你們算是怎麼回事,都是關心小璇罷了,何必弄得像是有深仇大恨,你們的意見二比二打平了,最起碼也要聽聽我的意見吧!」

  半晌,客廳裡只有大家生氣大吼的濃重喘息,顏信野看著杜詠維,「那你的意見是?」

  「我的意見是,你們重新坐下來,好好分析,到底要怎麼做才是對小璇最好的。」杜詠維沒好氣的各推一把,讓雙方坐回原位,對著蘭念祈說:「銀漓說的沒錯,並不是你覺得對小璇好就是好的,你以為她是扯線木偶,隨你控制的東拉西扯嗎?」

  繼而轉向銀漓,「當然,念祈說的也不無道理,明明知道小璇很矛盾、很痛苦,我們怎麼還能任由小璇跟那個男人糾纏,繼續反覆折騰自己?你們的想法不同是無可厚非的,因為你們看到的層面不一樣,但鬧成這樣能解決問題嗎!還金牌律師、還心腹護衛呢!你們現在的樣子看起來都很蠢好不好?」

  一番話,很快就讓一群聰明絕頂的男人安靜下來,蘭念祈淡然的看著杜詠維,「那你有更好的主意?」

  「我不瞭解具體情況,所以也不想作大意的判定,要說主意的話……我覺得我們大可作個實驗。」

  「什麼實驗?」四個男人被吸引的注意力,異口同聲。

  杜詠維的薄唇勾起一抹笑,「很容易的實驗……只要結果出來,我想到時候不用我說,你們就會瞭解什麼才是對小璇最好,什麼才是小璇真正的選擇、真正想要的了。」

  「說來聽聽。」

  「那就要看那個男人願意為小璇犧牲多少了……」

  ***

  商梓璇徹底痊癒,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後的事了。

  可是她卻被一群霸道的男人禁足了,天天待在家裡休息,不准工作,無聊的時候看看電視,睡睡覺,餓了就會有人準時送營養大餐來家裡餵飽她。

  她很想說,她不是玻璃做的娃娃,一碰就碎,需要這樣無微不至的照顧嗎?

  是的,她承認失去葉翔皓,她真的很崩潰。

  尤其是現在,她的心……比剛分手的時候更加疲憊,那時候,她還會痛、會恨,而現在連痛她都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了,更不要提恨。

  他是她最大的致命弱點,她現在才瞭解到,這一輩子,她注定會被他害死。

  一個月,只要一個月的時間。

  他的氣息就把她的屋子填滿,就像現在,她似乎還能隨處聞到他身上的味道,耳邊還時不時幻聽到他無賴的聲音。

  寶貝,今天我有作松子魚唷,市場的阿嬤說今天的魚好新鮮,活蹦亂跳的。

  她好像沒有想過,他這個大男人怎麼會去市場買菜?還跟市場阿嬤混得這麼熟……原來,這一個月,她吃的都是他作的菜,直到現在,她還是認為他作的菜非常不可靠,不是太鹹、就是太淡。

  但是,吃不到了才知道,那樣的味道進駐了她的心。

  寶貝,你今天那套嫩綠色的蕾絲內衣褲很性感,我都捨不得脫掉它了。

  連那樣邪惡的語句,她都可恥的懷念,四周……冷冰冰的,再沒有他的聲音,他的氣溫,在她熟悉這一切之後,她又把自己打回了原形。

  他在改,他在變,她都知道。

  可是她卻不敢再走回頭路,卑鄙的選擇刺傷他來滿足自己的膽小心理,原來真正需要的人是她,自始至終都是她,她要他,她霸道的要他,只想要他屬於自己一個人!

  她不要他身邊有任何別人存在,為自己找盡一切可憐的藉口來恨他、討厭他,然而她只是更討厭自己罷了。

  「翔皓……」顫抖輕柔的聲音從唇邊逸出,商梓璇抱膝縮在沙發裡,眼睛好疼、好疼,想哭卻怎麼也哭不出眼淚,她好害怕,害怕自己再也哭不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手機鈐聲傳來。

  商梓璇麻木地想移動身體,卻很難夠到近在咫尺的手機,忽而,瞟到來電顯示上「海正」兩個字,商梓璇像是被刺到般,一咬牙,伸手抓起了手機接通。

  「商梓璇。」微弱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去,她有些不安的感覺。

  「商律師,我是海正!請問Louie有去找你嗎?」那頭,海正的聲音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似乎快嘶啞。

  「沒有。」她洨著唇輕蹙眉,她已經趕走他了,他是不會再來找她的了。

  「糟糕,他會去哪裡?」

  「他……發生什麼事情了?」她本來不想問,她真的不想再去知道有關那個男人的事,可是話不經腦子就脫口而出。

  「你不知道?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說了,只要打開電視你就知道了,如果你見到他請馬上通知我,謝謝你,商律師。」

  很快,手機被掛斷,「嘟嘟」的機械聲讓她的不安達到極致,幾乎是顫抖著打開電視機,果然,只要打開電視機就會知道…

  電視上,幾乎每個跟娛樂扯得上邊的新聞台,都在播放一則消息。

  日前,剛剛在美國同步發行專輯,事業蒸蒸日上的天王巨星Louie,被發現因非法在地下錢莊賭錢,欠下巨額債款,導致身價暴跌、形象受損嚴重,不少粉絲對Louie表示極度失望,現在他身上所有的經紀合約都被迫停止,不少公司都開始索賠,而Louie卻不知所蹤,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給大眾一個明確的交代。

  商梓璇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在顫抖,不然她為什麼會連一個遙控器都拿不穩,眼睜睜看著它滑落摔碎一地?為什麼會這樣?是因為她嗎……

  就算她再怎麼告訴自己,逼自己想,那個男人不會是為了她這麼做,他不會為了她自毀前途到這個地步,但是她內心卻有個聲音告訴她,是的,商梓璇!為了你懦弱,自私、膽怯的感情,你毀了他,你居然就這樣把他毀了!

  一臉濡濕,她發現她哭了,她居然還有淚。

  那一刻,她能想到的只有沖回房間換衣服,然後抓起包包出門,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知道他會在哪裡,她知道,他一定會在那裡!

  「刷」的打開大門,門口卻站著兩個正準備開門的男人,蘭念祈和顏信野。

  「你要去哪裡?」蘭念祈看著一臉蒼白的商梓璇,蹙眉問。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沒想到會撞見他們,商梓璇下意識就開始閃躲。

  她閃爍的眼神並沒有逃過他們的眼睛,顏信野淡淡的問:「要去找他?」

  果然,這件事情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商梓璇不想再說謊,深呼吸一口氣,「是。」

  「你不能去。」蘭念祈的口氣開始有些生硬,「他的事情早已跟你無關了,你還管他做什麼,他是死是活跟你有什麼關係?」

  是啊,她說過,當她不愛一個人的時候,他死在她面前,她都不會眨一下眼,可是……她還愛他,她真的愛他呀!

  「念祈,求求你,讓我去好不好?我不能就這樣不管他。」一瞬間,商梓璇的語氣近乎乞求,她真的快撐不住了,她想要見他,知道他的情況,知道他好不好。

  「商梓璇,你答應過我們什麼!」顏信野冷然的看著她。

  「我知道!我說過,我會離開他!可是……」商梓璇語塞,淚光在眼眶裡打轉,一時間她再也無法等下去,她猛地推開他們,咬唇,「對不起!」

  「小璇!」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口,蘭念祈和顏信野同時低吼了一聲。

  最終,她還是去了。

  蘭念祈跟顏信野相視苦笑,看來這個賭注他們輸了,結果也顯而易見……但接下來故事的發展會是怎麼樣的,就是他們重新認識的,那個倔強又悶騷的傢伙自己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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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六年了,再次回到這個小套房,商梓璇的心情五味雜陳。

  離去之時,她花錢買下了這裡,盡管知道自己不會再回來,她仍是執拗地將它從房東手裡以高價買下,那時候,她以為她只是捨不得這個住了很多年的地方,盡管它又小又破,但它畢竟陪她度過了很多艱難、孤寂的歲月。

  但現在,她才知道,買下它,是為了怕他再回來找她。

  當初她告訴自己,不會再等一個永遠不會回來的男人,而事實上卻在為自己的可悲找藉口,她伯有一天他回來找她的時候,裡面住著陌生人,怕他會真的放棄她,所以她買下這裡,裡面遺留著以前的東西,假如……他來過,就知道一切沒有變,他的鑰匙,仍舊可以打開這道門,這道屬於她秘密心房的門。

  站在門口,商梓璇掏出鑰匙、插進鑰匙孔,那一刻她有些猶豫,是怕如果他在裡面,要怎麼再次面對他呢?

  不是,她怕的是,他會不在。

  洨緊唇瓣,商梓璇咬地推開了門,就在她看見角落裡,那個靠著牆、低著頭,頹靡坐在地上的男人的那一剎那,高高懸起的心猛然落下,像是鬆了一大口氣的感動。

  他果然在這裡,他在。

  角落裡的男人似乎聽到了聲音,身體輕輕一顫,卻沒有抬頭也沒有動,盡管這一顫的動作非常微小,但商梓璇看見了,她想,他知道是她來了。

  緩緩地走向她,她也感覺到了他全身肌肉的緊繃,就在離他不到一公尺距離的時候,她聽見他猛然發出嘶啞的低吼:「不要過來!」

  腳步輕微一頓,她卻沒有被他嚇到,進而彷若沒聽見他的話般繼續走近他,直到她蹲下的時候,能細數他垂著眸,卻依然濃密纖長可見的睫毛。

  想說的話在喉頭滾動,她卻怎麼都說不出來般,覺得喉嚨有股刺痛的感覺讓她無法出聲,最終,所有的話化為了兩個無力柔軟的字:「翔皓……」

  「不要靠近我!我說了不要過來!」兩個字,讓葉翔皓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他猛地抬頭直視他,眼眸中是受傷而絕望的抵觸。

  那一刻,商梓璇沒有空去關心他的眼神,她關心的……只有他一臉的傷痕!

  「你受傷了!」驚呼一聲,連她自己也沒有注意到她的語氣是多麼的心疼,她顫抖的伸手去觸及他額頭上已經乾涸的血痂,看得出他受傷的時候那個傷口有多疼、流了多少血,他的眼角、嘴角也破了,臉上也全是青青紫紫的一片,他究竟對自己做了什麼!

  「不管你的事!」葉翔皓低吼,推開她的手,倔強地狠狠盯著她,「你為什麼要來?我的一切都已經不關你的事了,你還來做什麼!」

  「誰說不關我的事!」商梓璇怔怔地看著他,眼淚就這樣控制不住的滑落,她輸了,再次輸給了這個男人,或許面對他的時候,她就從來沒有贏過,聲音哽咽得燒疼她的喉嚨:「你……就是我的事。」

  「夠了!」她的淚滴在他的手背上,讓他的心也難以控制地扯疼,他挫敗而落寞的低吼:「不要騙我,不要同情我,不要現在才來告訴我這些!我最不要,最害怕的就是你的同情,你會說這些,是因為看到我的失敗、我的懦弱,你才會故意說這些來安慰我!其實你早就想擺脫我了,既然不愛我了,為什麼還要來管我!」

  「不是同情,不是!」就算他再怎麼趕她,她也不可能離開呀,商梓璇再也忍不住地伸手將他的頭緊緊抱在懷裡,她失聲痛哭,「我愛你,我從來沒有停止過愛你,你知不知道,這輩子除你,我根本無法愛上別人,葉翔皓,你這個笨蛋,我愛你啊!」

  她嘶聲力竭的告白,讓那具高大的軀體一僵,埋在她胸口的聲音沉悶的像是不可置信:「不……你已經不愛我了,你說的,你已經愛上別人了。」

  「騙你的,那是騙你的。」商梓璇扶起他,小心翼翼捧著他受傷的臉頰,淚流不止地看著他失神而受傷的眼神,「看著我,那是騙你的,銀漓是我的家人,我愛他是因為他是我的親人之一,我愛的只有你,我不騙你。」

  半晌,葉翔皓都只能深深地凝視她,似乎生怕只要一個眨眼她就會不見般,他抬手,觸及她的眉眼,想說什麼卻又敢說,最終深邃的黑眸一暗,他再次推開了她靠在牆上,閉上眼,「你還愛我做什麼?沒有意義了……我已經不是以前的葉翔皓,現在的我,一無所有……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你不是什麼都沒有,你還有我。」商梓璇咬唇,急切地拉起他的大掌環住自己的小手,「你難道沒有感覺到嗎?我還在你身邊,我會永遠在你身邊啊!翔皓,不要這個樣子,這件事會過去的,你只是一時衝動做錯事,你還可以重新站起來面對大家,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做不到了,我已經做不到了!」葉翔皓陡然睜開眼睛,充血的血絲滿佈,駭人地盯著她,「你不在我身邊,什麼意義都沒有了!如果變回以前的葉翔皓,你仍舊是會離開我,你根本不要一個有Louie身分的葉翔皓,那我要它又有什麼意義?你現在騙我只是想讓我振作,那以後呢!以後呢?你還是會離開我,你會……」

  「我不會!」

  直到這一刻,商梓璇才知道自己的絕情帶給他的傷害有多深,那一個月他從來沒有表現過自己的受傷,他總是笑嘻嘻的在她身邊打轉,照顧她,想要挽回,她卻沒有想過,他跟她一樣害怕,一樣怕失去對方;她的心有多痛,他就有多痛。

  她一直以為他不愛她,不在乎她,但她真的不知道嗎?

  如果他不愛,他就不會這樣要她,霸道的佔據一切,她只是要他說出來,逼他做給她看,她把那一切的緋聞當作他不愛她的證據,然而聰明如商梓璇,怎麼會不知道那些是真、那些是假?這個大笨蛋根本就玩不來陰險的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她明明知道,他的直白才是她抗拒不了的武器。

  「對不起。」商梓璇撲進他的懷裡,泣不成聲,「翔皓,不要這樣,都是我的錯好不好?我發誓,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不管你是Louie還是葉翔皓,不管你是誰都好,我永遠都不離開我,以後我們好好溝通,再也不輕易說分手結束這些話,好不好?」

  「你……說的都是真的?」

  「真的。」她凝視著他的眼,淚水模糊,輕撫著他的臉頰,「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在遇到你以前,我的人生是規劃好的,被我自己規劃得很完美,毫無瑕疵,直到你出現;你是我唯一的紕漏,讓我根本措手不及就闖入我的生命,起初,我很抵抗,我警告自己不要愛你,可是越抵抗我就愛得越深,我有自己的陰暗面,長期孤寂的生活,讓我心底一直有一塊陰暗,而你,就像強烈刺眼的光,讓我無法抗拒,明明我是這樣害怕失去你,無法面對你的不見、你不在我身邊,可是因為你是Louie啊!我知道你不可能一直在我身邊,我好不安、我害怕,卻從不敢對你說,原諒我的自私好不好……我要你,真正要你的人是我,真正不能沒有你的人也是我啊!

  我不想再騙自己,就算以後你會覺得厭煩、覺得我無理取鬧,我也不想再欺騙自己,我要你,葉翔皓!」

  他看著她,似乎震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終,他伸手狠狠地將她抱緊在懷裡,將她被禁錮得生疼也甘之如飴,「……我永遠不會厭煩你,不會嫌你無理取鬧,如果當初我說過這樣的話傷害你,我道歉,小璇,不要哭了,你一哭我就會手足無措,不是你的錯,是我太自私、太自我,沒有發現你原來那麼害怕,我粗心大意、什麼都不知道,但……你真的確定要回到我身邊嗎?我現在……」

  「我要,我確定。」商梓璇低聲哭泣著,「就算你一無所有,你變成窮光蛋,我也要,對我來說,你只是葉翔皓,就這樣簡單而已。」

  「小璇。」心被深深觸動,他吻著她的髮絲,「求你不要再說跟我分手、跟我結束的話,我再也忍受不了第二次,只要你不滿意,你就說,我會改,我真的會……我不是一個習慣照顧人、一個細心體貼入微的男人,但是我答應你,我會努力的。」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商梓璇吸吸鼻頭,認真的說:「雖然飯菜還是很難吃,不過……我習慣了,你以後還可以作給我吃嗎?」

  「好,只要你願意,我會永遠作給你吃……但,真的很難吃嗎?」

  「嗯,很難吃。」

  「……其實你可以婉轉點,我很認真學了很久的。」

  「可是你不是說,只要我不滿意,你就會改嗎?」

  「好,我會去重新學學怎麼作菜的。」

  「……呵,傻瓜,」

  「小璇,不要離開我,不要再離開我。」

  「不會了,再也不會……」

  ***

  他們就在這間又破又小的小套房住了下來。

  因為當初基本的設施還留著,商梓璇重新打掃,還採買一些生活用品和食物,溫暖的小屋就成形了。

  盡管一切都這樣簡單,甚至可以用簡陋來形容,但商梓璇卻覺得很幸福,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滿足過,陪在他的身邊、天天看著他,就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

  關鍵是,她知道,他也覺得非常、非常幸福。

  從他的眼裡,她就知道,他的眼眉之中再也沒有整天忙不過來,累得喘不過氣的疲憊樣子,所以她想,希望他再振作、再變回Louie的想法是不是沒有必要了?她不需要一個萬人迷的男人,只要一個屬於商梓璇的男人;但,她仍舊會尊重他的想法,他想怎麼做,她都不會有意見。

  懶懶地倚在房門邊,商梓璇輕輕打了呵欠,帶著微微的笑意看著那個坐在客廳小小落地窗邊的男人,清晨柔和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滿了他的全身,他柔軟毫無修飾的黑髮被染上了一層耀眼的金色光芒,陽光也染滿了他絕佳迷人的眉目,而他,卻渾然不覺的低頭在本子上勾勾畫畫,略顯豐潤的唇微微翹起;她輕笑,只要他認真的時候,唇瓣就會這樣,格外迷人……

  她沒有打擾他,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就算時間靜止在這一刻,她都甘願。

  忽然,那個男人放下了筆,揚起一抹很耀眼的笑容,高高舉起手上的本子,顯得興奮無比,轉頭,他就看見了她,似乎很驚喜。

  「小璇,你起來了?」

  「嗯。」

  商梓璇懶洋洋的走過去,在他懷裡窩著坐下,輕笑,「你在做什麼?這麼入神。」

  「靈感來了,寫了一首歌。」

  「嗯?」商梓璇有些訝異,她似乎從來不知道他會寫歌。

  「以前很忙,就算想寫也沒有時間,只能偶爾改改要唱的作品,滿足一下自己。」葉翔皓摟著她,靠在她耳邊輕輕吻著。

  「那我可以聽聽看嗎?」她很迫不及待。

  「當然可以。」咧開溫柔的笑意,葉翔皓舉起了本子,讓商梓璇也可以看到本子上的詞曲,半晌,性感而迷人嗓音從他的唇瓣流瀉而出……

  幸福,就是開心的時候,你用微笑將我徹底淹沒:就是傷心的時候,我的肩膀借給你靠一靠。

  幸福,就是我們堅持了,我們這樣相愛的事實:就是我們放棄了,我們不該執著的過去。

  幸福,因為有你在我身邊,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呼吸到的空氣都是甜蜜的;因為有你在我身邊,世界上每一個地方、每一個角落都是五彩繽紛的。

  幸福,可以很筒單,只要珍惜現在;可以很容易,只要彼此相愛。

  幸福,你就是我的幸福。

  這是一首曲調很輕快、字裡行間洋溢著快樂氣息的歌,而她,卻哭了,聽著、聽著,她的淚像是閉閘的洪水,讓她好狼狽。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歌聲停止了,他吻著她臉上的淚,笑了,「傻瓜,這明明是一首很輕快浪漫的歌。」

  「我知道,可是忍不住。」她蜷縮在他溫暖的懷裡,不知道是陽光暖還是他更暖,她認真的看著他,「這首歌叫什麼?」

  「還沒有名字,你覺得叫什麼好?」他寵溺至極的問。

  她看著他,良久,才揚起唇瓣:「Just want to tell you.」

  「嗯?」

  她樂呵呵的笑著,不再說什麼,只是伸手圈住了他的頸項拉下,熱切的吻上了他,深深的,打定主意要把他吻得暈頭轉向。

  Just want to tell you……只是想告訴你,幸福,你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

  如果要說這樣的生活,還有什麼是讓商梓璇不安的,那就是他沒有再碰過她。

  他一直都知道,他對她的需索慾望有多大,只要在她身邊,他就控制不了想要她、想跟她做愛,即使是當初在她那樣恨他、排斥他的時候,他依舊霸道的要她,而現在,他卻莫名其妙的乖了……

  每天晚上,他們擠在房間小小的單人床上相擁而眠,卻感覺比在kingsize的舒適大床上更加安心,他緊緊地摟著她,有時候會吻她、有時候會在她耳邊嘀嘀咕咕說一些溫柔的話,或者搞怪的笑話,然後一起迷迷糊糊的睡過去,再沒別的……如果以前要有人告訴她,葉翔皓會這麼聽話、這麼君子,她一定會冷靜地讓那個人去看精神科醫生,而現在……與其說覺得葉翔皓在改變,倒不如說她懷疑自己對他的吸引力降低了!

  「翔皓……」終於,在某天夜裡,她忍不住小心翼翼地縮在他懷裡開口了。

  「怎麼了?」他的下巴擱在她的頭頂,有著濃濃寵溺的味道。

  「我變醜了嗎?還是我變胖了……」小聲嘀咕,除了這個原因,她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特殊原因了。

  「為什麼這麼問?」葉翔皓微微蹙眉,低頭看著她,似乎她問出這個問題很奇怪,打趣地說:「你既沒有變醜也沒有變胖,仍是最漂亮、最美的商梓璇。」

  「不可能吧……」悶悶地將頭埋進她的懷裡,她用幾乎像蚊蠅的聲音說:「那你為什麼不要我?呃……我的意思,你現在已經對我沒有衝動了嗎?」

  半晌,房間都是靜悄悄的,靜到商梓璇以為葉翔皓已經睡著了。

  然而良久之後,葉翔皓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而嘶啞,他猶豫的問:「我想,不知道是不是我聽錯了,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的身體不再對你有吸引力了嗎?」商梓璇咬咬唇,勇敢地抬起了小臉,認真地問:「你是不是已經對我膩了?」

  「噢!」一陣懊惱聲猛地在黑暗中發出,就在商梓璇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她的唇就被一股火熱的濕濡包圍,他扣緊她的後腦勺,將她深深揉進身體內,霸道而強勢地吮吻著她,逼迫她的小舌跟他交纏,激動得甚至讓唾液從唇角溢出。

  「唔……」他突如其來的吻讓她有些嚇到,然後很快,她就笑了,他的氣息味道是那樣熟悉,跟以前沒有變,他是要她的,她終於厭覺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依依不捨地放開她,額頭抵著她的,濃重喘息,「我已經這樣克制自己了,你還要壞心的來挑逗我、撩撥我,你快逼瘋我了!」

  微喘著,商梓璇覺得唇瓣有些麻麻的紅腫感覺,那種感覺不壞,甚至可以說異常好,「為什麼要克制自己?」

  「因為……我知道你討厭我要的只是你的身體,你覺得我只想跟你做愛,不要你的心,所以我要重新學著怎麼好好愛你、瞭解你,不再總是想著把你拖上床,誰知道你不僅不體諒我,還要刺激我。」他悶悶的、不滿的說。

  原來如此……

  商梓璇樂不可支地「咯咯咯咯」笑起來,笑得好得意、好開心,「你這個笨蛋!」

  「不准笑了!」他壓著她,沒好氣的說:「看我這麼痛苦,你就開心啦?」

  「好好好,不笑、不笑。」商梓璇極力忍住,嘴角開始咧開,黑暗中,美眸閃著柔柔的光澤凝視他,「誰讓讓你忍的?傻瓜,到這個時候我還會計較那些嗎?以前,我一直覺得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女人為愛而性,男人卻不管愛不愛都可以上床,但我似乎錯了,男人不愛女人的時候,對她身體的迷戀也有期限的:而你,對我的慾望卻好像永遠都那麼強烈,因為你愛我,所以才會要我,始終如一,不管過了多久,我依然對你有吸引力,是不是?」

  她的話,讓他全身僵硬,他深深凝視她輕吻,「是,不管多少年,你永遠對我有吸引力,而且,只有你……」

  「可是你知道嗎?」商梓璇的語氣陡然有些不滿,甚至有些撒嬌:「這段時間你突然不要我了,讓我覺得好挫敗,息得患失;我總是想,是不是我的吸引力在你的眼裡慢慢減弱,你才會只要抱抱我、親親我就好?我好怕……」

  「噓!」葉翔皓不准她再說下去,室內的溫度,陡然升高,他輕輕地執起她的小手下移,難以忍受地吞咽了口口水,「寶貝,你能感受到我有多要你了嗎?」

  驚愕地瞪大美眸,臉頰一片紼紅,她感覺到自己的小手被他引導著,慢慢覆上了他的男性,那一剎那她就想收手,她被他豁然蓬勃的巨大慾望,炙熱得燙到般,有些心驚,他居然就在她的手下,給了她最真實的反應!

  「你……」商梓璇語塞,舔舔唇瓣,覺得喉嚨一片乾澀:而半晌,她卻說出了一個傻到不行的問題:「你會很疼嗎?」

  這麼大、這麼燙,應該會疼吧?

  他們彼此之間那樣熟悉,他的慾望在她身體裡進進出出過無數次,然而這居然是她第一次,這樣直接的感受他。

  「疼,好疼!」存心看她笑話般,葉翔皓很無奈的說。

  眨眨美眸,商梓璇匆而咧開了嘴,他的大掌覆在她的小手上,她卻頑皮的倏地將小手鑽進了他的內褲,沒有任何阻隔地輕輕握住了他的堅硬,「那這樣還疼嗎?」

  「噢!」葉翔皓低吼,「寶貝,不要惹我。」

  「我偏要。」看著他的反應,她似乎玩上了癮,一個翻身,將他壓在身下,商梓璇坐在他的小腹上,笑得像個魔女,「讓我看看它。」

  說著,她輕輕移動自己的小臀往下,最終在了他強勁有力的雙腿間,即使是在黑暗中,她也可以藉著月光看到了他可怕腫大的男性;稍抽一口涼氣,她想,她終於知道他為什麼會痛了,「翔皓……它真的好大,快爆炸了。」

  「你!」汗滴從葉翔皓的額際下流,他伸手就想撈住她的身體,卻被她閃躲。

  「不要心急嘛!」魔女眨著美眸,誘惑的話從紅唇邊逸出:「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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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下一秒,她輕輕扶住了他炙熱而巨大的慾望,然後,緩緩地將她納入自己的小嘴裡……

  「要命!」葉翔皓低吼,渾身的肌肉快糾結起來,「小璇,你不用……」

  「我要!」商梓璇執拗的說,美眸泛著迷濛的水光,她圈著他的巨大,開始憑本能的舔弄,她不要他忍,她要他為她瘋狂,永遠只為她一個人瘋狂。

  小嘴不停地在他的堅硬輕柔舔弄,就像是對待最珍貴的東西,她的氣息有些不穩,因為他的巨大把她的小嘴撐得有點疼,最後,她放棄了進進出出的套弄,開始圍繞著他的頂端輕吻曙咬。

  她的小嘴內部像是暖爐,快燒得葉翔皓失去所有意志力,他忍不住請求:「小璇,摸它,它需要你。」

  「嗯,唔……」她的小手開始一下、一下快速套弄著他的,小嘴也不停吸吮、吸吮,她不知道究竟想吸出什麼來,只知道頂端上的小口讓她分外興奮。

  他的呼吸越來越重,悶哼也越來越低沉急促,他再也不能忍耐地失控挺腰,一把將自己的巨大送入了她的口中,開始霸道地進出,快得磨得她唇瓣生疼,喉嚨也被抵得難受。

  她終於想要退縮了,而他卻不允許,他伸手扣住了她在他腿間的小腦袋瓜,強迫她的小嘴跟他的腰一起律動,越來越快,她也越來越不能呼吸地拚命搖頭……

  「啊……」

  就在一瞬間,他低吼出聲,一股濃稠的濁白來不及抽離,就這樣直接而駭人地射入了她的口中……

  商梓璇被嗆得咳了起來,呼吸不順,神智漸漸清明,小嘴卻嘟著埋怨的說:「你好粗魯!」

  「你快逼瘋我。」葉翔皓拉著她覆在自己身上,驀地吻住她的小嘴,卻在她的口裡嘗到了自己的味道,淫靡而煽情。

  早已動情濕潤的小穴恰好抵住了他的男性,讓商梓璇低吟一聲,全身像是觸電般痙攣,然後她抬起小臉,不可思議地指控:「你又硬了!」

  「因為你……」他邪肆的勾起唇,「我已經忍了好久了!」

  有沒有搞錯,她才剛剛幫他解決耶,這男人屬狼的吧?

  「寶貝,我要你!」說著,他就想起身翻過她,狠狠地進入她!

  可是她的動作比他更快,倔強可愛的說:「不要,今晚讓我來!」

  小女人要主動,他何樂而不為呢?於是他枕著手臂,一副「悉聽尊便」的樣子。

  商梓璇虛軟地撐起身體,摸到了他再次挺立的男性,深吸了口氣,她扶住了它,對準了自己動情濕答答的蜜穴,然而就在接觸到的一瞬間,她就徹底失敗的、沒用的低吟一聲,不敢坐下去,那種酥麻的感覺快讓她暈倒。

  「寶貝,怎麼了?」某人明知故問。

  「沒什麼!」商梓璇氣悶的說,不可能連這點程度她都做不到吧?於是她決定再來一次,咬咬牙,將對準他的男性再次坐下去,可是更加挫敗的是,她太濕、太滑,他的火熱居然擠不進去再次滑出來。

  「怎麼會這樣!」商梓璇無力的趴在他堅實的胸膛上,小抽泣,「它進不去啦!」

  「要不要再試試?」

  「討厭,它都不聽我的話。」

  「我保證下次它一定聽話。」

  「真的?」

  「嗯。」

  「好吧,那就再試一次!」商梓璇全身火燒火燎的快無法忍耐,她再次握住他的堅挺,吸口氣,準備一鼓作氣,就在同時,葉翔皓突然一個挺身,配合她下落的動作撞擊上去,捅入了她緊窒而溫暖的花穴;猛地,讓商梓璇還來不及反應,就被這樣深沉的力道撞得尖叫一聲,瞬間高潮,撲倒在了他的懷裡。

  那一剎那,商梓璇幾乎以為自己要昏厥過去,被這樣可怕的高潮感激昏,她咬著他胸前的凸起,指控:「你犯規!」

  「哪敢?我只是乖乖讓它聽你的話。」

  「騙子!」

  「冤枉吶!」

  勾唇,他不想再跟她爭辯,因為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扣住商梓璇的纖腰撐起她,「小璇,我忍不住了。」

  「我也是。」

  商梓璇咕噥一聲,便順從的坐起了身子,她的小手放在他的腰間,輕輕移動了一下小臀,他的巨大將她塞得毫無縫隙,讓她癢得全身都在吶喊。

  她開始一下、一下上下的坐落,讓他的巨大在自己的體內進出,她咬著唇,薄薄的汗從光潔白皙的額頭滲出,發出一聲聲嬌媚、毫不克制的淫浪叫聲:「啊……啊……」

  「小璇,快點。」他誘惑的說著,也快被逼瘋,扣緊她的腰肢,讓她更快、更深。

  「唔……」她失控而激烈的開始搖晃,幾乎是在他身上馳騁一般,飛速上下套弄,帶出一片片淫靡的水液,撞擊出一聲聲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盡管動作是這樣大起大落,但他們很快也不再滿意,葉翔皓一把坐起身,將商梓璇翻倒在小床上,他站在床邊,強勁有力的手臂勾住她的纖腰,另一隻手拾高她的腿,讓她一半懸空在床沿,然後驀地俯身,他從身後狠狠進入了她。

  「啊……翔皓。」這樣的動作讓他更加毫無間隙地抵到了她的花心深處,讓商梓璇無意識地開始尖叫、開始可怕的戰僳,「翔皓、翔皓!」

  叫著他的名字,她卻不知道自己要什麼。

  放下她的腿,大掌向前一把撈住了她胸前雪白的軟綿,他魅惑低沉隱忍的說:「寶貝,別急,我會給你,全部都給你。」

  一時間,他們不再說話,陷入了暴風般激烈的交纏。

  他的火熱巨大每次都退到最外面,再狠狠從她的細縫花穴中捅入,被掀開的兩片粉嫩花瓣被摩擦得充血而閃著妖冶水漬,蜜液不停從抽插中被帶出,滴落。

  「不要了,我不行了,我不行了!啊……」失聲尖叫,商梓璇覺得自己快昏過去。

  「寶貝,你可以、你可以!」

  他每一記抽插都又深、又猛、又快,撞得她快飛出去,如果不是他一直扣緊她的話;商梓璇的長髮在空中飄蕩,她搖著頭,無意識地低喊:「快點、快點……」

  整個晚上,商梓璇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她一會兒叫他停、一會兒又叫他快,被擺弄成無數種姿勢做愛,直到做到她快失去意識。

  「翔皓,我愛你。」不知道在第幾次高潮後,晶瑩的淚從她的眼角滑出,她只能由心而發的高喊。

  「我也愛你,寶貝!」一記深猛的進入,他也嘶啞的低吼,將自己濁白的濃稠密密實實灑進了她的花心深處。

  他抱著她,在床上粗喘,水乳交融。

  她卻帶著淚笑了,終於,她不會再聽到「我知道」三個字的回答,他說,我也愛你,寶貝。

  真好,他們是相愛的,答案是甜蜜的。

  ***

  如如果不是被Boss急召出去見面,又被Boss臨時放鴿子。商梓璇想。她這一輩子都不會看到這麼精彩的畫面。是什麼畫面呢?

  好奇嗎?別急,因為她更好奇!

  站在小套房的門口,商梓璇雙手交叉、好整以暇地看著小客廳裡的,嗯,讓她數數,一、二、三、四、五、六……沒錯,六個高大的男人!將她的小套房塞得滿滿的,幾乎快一點空隙都沒有了!

  誰來告訴她究竟是怎麼回事?

  顯然,套房內的六個男人驚訝度也不下於商梓璇,雙方就這樣大眼瞪小眼,似乎誰先說出第一個字誰就輸了一樣。

  好吧,一比六,她似乎沒有勝算,商梓璇勾起一抹駭人的笑意,走進套房,然後一甩手,將小門「轟」的關上。

  這一記關門很有說服力,因為就算這個地方很破,但要把關門的力道讓天花板震得灰塵洋洋灑灑,還是需要一定功力的。

  六個見過無數生死場面的大男人,非常沒種的瑟縮了一下,繼而面面相覦、開始擠眉弄眼,順便對著她展現自己一臉無辜的表情。

  最後,葉翔皓輸在了一比五的壓迫下,他極力掛著諂媚的表情走向商梓璇,「小璇,事情是這樣的……」

  「嗯?」商梓璇懶懶地挑眉看著他,是怎樣?有事情說來聽聽看。

  無奈她的眼神太具殺傷力,葉翔皓沉默了,他乞求的回頭看向同盟好友們,救命啊!

  「喂,葉翔皓,你是不是男人呀?怎麼連對著自己女人都嗝不出個屁!」銀漓攏攏飄逸的長髮,選擇了不看商梓璇的眼睛,一派悠然地走向她,環住她的肩膀,「小璇,我看這個男人還是不可取,你還是跟我走好了。」

  「看來,你是貨真價實的男人呀!」商梓璇斜睨著身旁的男人,笑意不減,一副陰森,讓銀漓自信的表情瞬間瓦解。

  「哎哎,小璇,我投降了,我決定坦白相告!」就在大家以救世主的眼神看著自己時,銀漓突然指著蘭念祈,「念祈,上!」

  他!

  蘭念祈一瞬間有揍那張妖孽俊臉的衝動,可是在觸及商梓璇那張笑意滿滿的臉時,頓時洩氣,「其實呢,事情是這樣的……具體情況就讓信野仔仔細細的說吧!」

  這群混球也太不仗義了吧!顏信野乾咳兩聲,故作認真地看著商梓璇,「小璇,你知道的,我從來不騙你,所以……我決定讓詠維來告訴你這一切!」

  被點名的杜詠維哭泣了,這關他什麼事啊?

  忽然,銀漓、蘭念祈、顏信野像是找到了罪魁禍首般,一起指著杜詠維,「哎唷,還想當初說要作個小實驗的明明是你,就是你啊!」

  悲劇啊!慘絕人寰啊!杜詠維大吼:「可是你們都同意了作這個實驗不是嗎?明明欺騙小璇,大家都有份呀!」

  欺騙……

  最禁忌的兩個字一出口,所有人都呆楞了,抽搐著臉頰去看商梓璇。

  果不其然,她笑了,再次笑了,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周圍都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就在大家以為商梓璇要徹底爆發,準備東躲西藏的當口,一抹修長的身影卻不慢不緊的走向了商梓璇,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

  伸手,沈斯喬替商梓璇整理了一下額前的碎髮,但彷彿就是這一個輕微的動作,大家都詫異地感覺到了商梓璇幾欲爆發的怒意銳減,她同樣抬頭看著沈斯喬,似乎在等他說些什麼。

  「不要生氣,大家都是為你好,因為我們都很在乎你、很關心你。」沈斯喬沒有笑,但眼眸內是百分百輕柔的笑意,語氣也如沐春風般撫慰人心,「當時看到你那麼痛苦,我們卻亂了陣腳,不知道怎麼才是對你最好的,所以才選擇了作個小實驗,讓你自己選擇。」

  商梓璇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沈斯喬的眸中閃過一絲悲慟的神色,轉瞬即逝,「小璇,在這個欺騙你的遊戲中,我也是一份子,因為在遊戲的最開始,我已經預料到了結局,因為這裡……沒有任何人比我瞭解你和葉翔皓的心情。」

  頓了一下,商梓璇卻驀地摀任了他的嘴,輕柔的說:「不要再說了。」

  「不,讓我說下去。」沈斯喬笑著拉下她的小手,「我不會這麼脆弱的,我也不會讓自己脆弱——人生沒有選擇重來的機會,即使愛得痛了、傷了,對你來說不一定是壞事,只有痛過、傷過才會更加珍惜,我一直避免我身邊的人……重蹈我和詠心的覆轍,但我卻也從來沒有後悔跟她相遇過,即使她現在病了、不認得我了、恨我入骨,我也不後悔,只要還能守著她、看著她,那麼我就相信一切會有奇跡;所以……我贊成這個遊戲,逼你面對真實的自己,你能明白我們的苦心的,對不對?」

  「我明白,你不要再說了。」商梓璇的聲音有些戰僳。

  是的,她很生氣,非常生氣!

  在看到這一群男人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她就什麼都明白了!

  該死的這群男人居然擺了她一道,欺騙她、把她當猴耍,她不生氣就不是商梓璇了!

  只是,她又何嘗不明白他們是為了她好?她生氣不過是一定要把這口氣發出來才甘心,但現在,有人更快一步用了另一種方式讓她動容,怒氣全消。

  她無意讓喬剖開自己的傷口去安撫她,但他這樣做了,證明了他們在乎她的程度,那麼,她還能說些什麼呢?

  「那麼,你不生氣了是不是?」沈斯喬輕柔的說。

  「嗯。」

  「親愛的小璇不生氣了!」銀漓首先咋呼開,危機解除。

  看著一臉都鬆了口氣的六個男人,商梓璇還是不服氣地瞇瞇美眸,「電視裡的新聞……」

  「用了點小手段把我們提前準備好的影像寶寶們,插播進了你家的衛星頻道。」銀漓一臉抱歉的迅速解釋,要爭取一點被原諒的機會。

  「海正……」

  「嗯,他是同謀。」葉翔皓柔順地承認錯誤。

  「你身上的傷……」

  「我們的傑作。」蘭念祈和顏信野坦白從寬,老實交代:「好吧,我們承認下手是狠了一點,但作戲為求逼真呀,何況他之前那麼傷你的心,也是需要吃點苦頭的嘛!」

  「這麼說……」商梓璇沉吟了一下,轉向葉翔皓,修長白晰的指點上他的心口,咬牙切齒逼得他步步後退,「你一直都在演戲、在裝頹廢!」

  「不是啊,其實我是真的很傷心。」葉翔皓咬洨唇,無辜的說。

  「聽你放屁!你怎麼不乾脆去好萊塢拍片,拿奧斯卡金像獎啊!」商梓璇怒吼,終於爆發了本應被壓制的怒氣。

  葉翔皓沉默,不敢出聲。

  「這麼說……」商梓璇把葉翔皓逼至了角落,不可置信地大吼:「你還是該死的天王巨星Louie,你還是有無數的粉絲、你還是有成千上萬的行程!」

  噢,天吶!商梓璇快窒息了。

  「沒錯。」銀漓鬼魅的身影忽然靠近商梓璇耳邊,存心讓葉翔皓死無葬身之地般,八卦兮兮的說:「親愛的小璇,你知道葛萊美吧?這傢伙在美國發行的專輯的主打歌,獲得了葛萊美年度最佳單曲獎!葛萊美耶,是每個歌手的最高夢想!以後他會有更多的粉絲、更忙的行程,你會更可憐唷!」

  「銀漓!」葉翔皓不可置信地大吼:「你這個叛徒!」

  「Oh,poorboy!」大家都是一臉同情的表情。

  在颱風即將掃尾時,杜詠維「恍然大悟」的說:「對了,是你們那個娃娃臉、陰險大Boss出賣了我們,他故意叫小璇出去,又放鴿子讓她回來逮我們的。」

  「沒錯耶!」蘭念祈也「煞有其事」,痛心疾首,「知道我們今天要來這裡的人只有Boss,可惡!居然被耍了。」

  「走走走,找他算帳去!」

  「快走、快走!」

  不到三秒,人去樓空。

  不,還剩下商梓璇和一臉認命的葉翔皓。

  深深歎口氣,商梓璇搖搖頭走到沙發邊坐下,葉翔皓這下慌了,走到商梓璇面前單膝跪下,「小璇,如果你不喜歡我當Louie。那我就不當了,如果要成為Louie,就要面臨失去你,我那寧可只當葉翔皓。」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紅色的小盒子,打開,一枚耀眼精緻的心型鑽戒立刻出現在商梓璇面前,「嫁給我,小璇,嫁給我好不好?然後我什麼都不再管,一直陪著你。」

  看著那枚鑽戒良久,看著葉翔皓真摯的表情良久,商梓璇終於失笑了,她沒有接過鑽戒,只是摸摸他柔順的髮絲,「傻瓜。」

  「是,我是不喜歡你當Louie,總覺得你老是把自己累得半死不活有什麼好的,但是……住在這裡的這段時間,我才發現我居然不夠瞭解Louie對你的意義,你不是喜歡天王巨星這個稱號,更不喜歡這個稱號給你帶來的財富和人氣,其實,你只是一個愛音樂的男人罷了;你享受你的音樂,愛它們,所以才會讓那麼多人愛你,愛上你用心唱的音樂,Louie是你的夢想,我有什麼理由要扼殺你的夢想,我不想做這麼自私的女人。」

  「可是……」

  「聽我說完。」商梓璇安撫地說:「你害怕當Louie就會失去我,對不對?不會的……我說過,我發過誓不會再離開你的,不是嗎?不管你是葉翔皓還是Louie。我都認定你了,你這個傻瓜,為什麼要為了我把自己變得這麼卑微和隱忍?你可以跟我吵架、跟我大吼、跟我據理力爭,不需要為了怕我離開就這樣百般謙讓,我要的不是這樣的葉翔皓,你明白嗎?」

  「……我怕失去你,」葉翔皓埋在她的大腿處,鬆了口氣,「我不是卑微隱忍,只是試著去體會那幾年你在我身邊的心情罷了,我不會跟你吵架、跟你大吼,更不會跟你據理力爭,不是百般謙讓,而是我愛你,就要讓你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淚,從眼角滑落,但它的滋味,是甜蜜的。

  「現在的我,已經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了。」商梓璇揉著他的黑髮,「不管將來要面對什麼,我們都一起去面對。」

  「嗯,我不會再讓你有機會傷心了。」

  「笨蛋,那還不趕快行動。」

  「嗯?」商梓璇什麼都沒說,只是笑咪咪地伸出了右手。

  「遵命!」葉翔皓笑開,取出了盒子裡的心型鑽戒,緩緩而又慎重的戴進了她的無名指,最後,他抬起頭跟她相視而笑,一股濃濃的幸福感就快從他心口爆開般,他倏地伸手抱起了商梓璇,在小套房裡旋轉。

  「小璇,我愛你,我要告訴全世界我愛你。」

  「呃……」這男人好幼稚。

  「後天我有一場巨型演唱會,我要向所有人宣佈,你是我的妻子!」

  「啊?」商梓璇快被轉暈了,「停停停,你在說什麼?」

  而那個男人顯然已經幸福瘋了,商梓璇放棄了,任他瘋、任自己暈……

  只是她忘記告訴他,不要讓她肚子裡的小寶寶太暈就好了。

  她看著他的臉,聽著他幼稚而無賴的笑容,幸福地依偎在他的懷裡。

  親愛的,你知道嗎?我是如此害怕孤單,害怕寂寞,我慶幸自己人生的完美計劃出現了你這個紕漏,你打亂了我所有的生活,卻給了我一個完美的人生。

  從今以後,你不要想甩開我,我賴上你了,便是一輩子。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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