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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騎師》作者:魚魚說(生子)(全書完)

☆、重演
  2000米是最後的角逐。沈羲突然加快馬速,速度之快讓幾個看慣馬賽的人都大吃一驚。
  這是10000米的速度賽跑,而沈羲的馬卻跑出了短程賽馬的巔峰速度!
  在場的三門學員各自瞪大了眼睛,連之前的呼聲也止住了,目不轉睛地看著賽場上的情況。
  他們看的是沈羲的8號馬和小杜的3號馬之間的差距。
  沈羲的馬速在增快,小杜的馬似有察覺,也發奮地往前奔去。
  但是兩匹馬之間的距離依然在縮短!
  8號馬原本被3號馬拉開8個馬位,此時正在逐漸從8個馬位降低到7個馬位,又從7個馬位縮短到6個馬位。
  這種差距一開始並不是顯而易見的,它就好比蠶食的速度,一點一點緩慢拉近。
  而這種拉近,卻是最折磨心理的!
  試想如果一個人跑步的時候原本處於遙遙領先的地位,卻被後來上者慢慢追上,就是拚命地想再次甩開、還是無濟於事的情況……但此時,兩匹馬就是這樣的情況。
  前面的馬卯足了勁力衝刺,卻無法刷開後面追趕的馬。8號馬士氣大振,眼見距離一點一點縮短,更是發足狂奔,就是鐵騎錚錚,也騰出勢在必得的氣勢!
  賽場上當事人的心境各有不同,看台上的心理也是如此!
  大嗓門等人見到沈羲拉近半個馬位的時候,就屏息關注。待到8號馬和3號馬縮短到3個馬位的時候,大嗓門忍不住爆喝。
  「小羲果然牛叉叉的!」
  明明不是他在賽馬,他仍忍不住心情激盪,高喊著之前打出的口號。
  「小羲加油!」
  「飛盧加油!」
  他喊著,只覺得此時無論是怎麼吶喊也無法宣洩出心中的快意,索性學著三門學員的口號,道:「飛盧加油,飛盧必勝!」
  大嗓門的嗓門一向大得離譜,不偏不差,全傳入三門學員的耳裡。
  他們先前盡注意著小杜和沈羲的賽馬差距,此時驟然聞到飛盧方面的喝彩聲,不禁往大嗓門看去。
  大嗓門恰巧看了三門的學員一眼。
  緊是這麼一眼,再加上大嗓門喊出的口號,當真是帶著挑釁的意味。
  三門的學員立刻重新恢復了口號,朝著馬場大聲喝彩起來,壓過大嗓門的聲音。
  大嗓門瞪眼,眼見兩匹馬就要跑到看台前的賽道,更是賣力地吼起來。
  丁小亮等人同樣被沈羲的賽馬所震懾,見著此時大嗓門的聲音被蓋過,也跟著一致為沈羲加油。一時間,看台上三門和飛盧的學員喊得震耳欲聾,雖然只有寥寥幾人,卻大有要把聲音喊進九重天之意。
  眾人呼喊喝彩之事,小杜率先駕馭3號馬,進入看台前的賽道上。
  三門的學員們的吶喊聲更是高上一倍,一波緊接著一波。
  然而小杜此時卻無暇顧及三門學員的喝彩。
  他意識大奧,沈羲的馬就牢牢跟在他的身後!
  這一點意識是他在最後2000米的時候被身後氣勢洶洶的馬蹄聲警醒,打那時起,他便開始催加馬速。
  催加馬速確實有成效,他的3號馬也確確實實大大加快了速度。
  可是沈羲的加速度卻比他更快!
  這種速度是緊緊尾隨,任誰也甩不開的速度!
  小杜無暇去看身後的沈羲到底是如何,但是他卻依然感受到沈羲的8號馬給他的3號馬帶來的迫力,以及施加在他身上的壓力!
  兩匹馬幾乎是同時從看台前的賽道上跑過。
  與其說用「跑」,更不如說是像一陣風一般掠過!
  然而,在進入看台前,沈羲的8號馬是落後小杜的3號馬2個馬位,而在離開看台後,沈羲的8號馬卻已經和小杜的馬再度處在齊頭並進的位置!
  沈羲什麼時候拉近這2個馬位,快到沒有人能察覺出來,等到看台的人發現的時候,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而隨後,8號馬又往前快速奔了幾步,超過了3號馬,提前進入了彎道!
  能夠抓準時機進入第一彎道,對馬速的發揮有著極其重要的作用。小杜看著沈羲的背影,就是他天生擅長騎馬,此時也不由得急了。
  他知道自己在彎道上不宜追趕,但是若是此時再不追趕,他必然落敗。
  小杜錯開和沈羲之間的馬距,調馬準備最後一輪的突擊。
  是勝是敗,就在此一舉!
  小杜的心思滿打滿算,但出乎意料之外,沈羲也在他加速的同時,再度催趕了8號馬的速度。
  8號馬立刻有了反應,剛等到小杜的馬越上了一點距離,便往前飛奔而去。
  如此一來,小杜和沈羲的距離再度拉開!
  沈羲在彎道上駕馭馬的速度簡直不可意思!
  小杜只道他每次彎道的時候會落後半點,卻每想到在這一輪彎道上,他卻被8號馬撒了兩蹄子的灰塵。
  而前面四次彎道都不是重點,只有這一輪彎道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沈羲根本沒有讓小杜重新趕超的機會,在越出彎道之後,速度卻是越來越快,大有要把3號馬狠狠甩在馬後之意。
  大嗓門等人自然是見識過沈羲的馬速,看到眼下這番前景,無論是丁小亮還是毛竇、胡啟,腦海中都浮現出沈羲和陸海覃的那場比賽。
  壓倒性的速度!
  眾人的目光再度集聚到場上的兩匹馬之間的距離!
  1個馬位!
  2個馬位!
  3個馬位!
  距離還在逐漸拉開!
  7個馬位!
  8個馬位!
  9個馬位了!
  眾人紛紛睜大了眼睛,望向終點線處。
  10000米的速度賽馬,上場的兩個人皆跑出了同齡人無法企及的速度,然而在這場較量中,沈羲更勝了一籌!
  8號馬,率先到達終點!領先3號馬十一個馬位!
  看台上爆發出一陣呼聲,飛盧的學員紛紛鼓起掌來。
  馬背上的沈羲,太帥了!
  大嗓門一邊歡呼,一邊把掌聲拍得「啪啪」響。
  丁小亮等人也難耐激動,頭一次附和起大嗓門的掌聲。
  這場比賽比的不僅僅是兩人之間的比賽,更是三門騎術學校和飛盧訓練學校友誼賽中的關鍵性一局。而沈羲的勝出,無疑給飛盧爭了臉面!
  而在台上一直靜靜坐看比賽的阿飛深吸了一口氣。
  晟少側頭看向阿飛。
  阿飛的神色沒有變,似乎早已料到這個結局,將心中濁氣一吐而盡。
  「我輸了。」他道。
  晟少只是淡淡一笑。
  阿飛復又道:「你是從哪裡找來的這個徒弟?」
  晟少想起他與沈羲的第一次見面,只見得當時少年策馬意氣內含,但他只一眼就覺得,這人應該天生馳騁在馬背上。
  見晟少沉默不語,阿飛也不再追問,歎氣道:「你找的這個徒弟,很像你。」
  「怎麼說?」晟少奇道。
  阿飛道:「那天無緣參賽,但是你和獨步風騷的比賽,我從頭到尾都看了不下十遍。你可還記得當時場上場景?」
  晟少笑道:「過往的賽事,倒是記不怎麼清了。」
  聽晟少此說,阿飛搖了搖頭道:「那場馬王之爭勢必成為經典,你然也說記不清了。」他說著,略帶苦笑,道:「馬王之爭中,你開始落後獨步風騷8個馬位,而到最後卻領先11個馬位。我清清楚楚的記得。」
  沒料到阿飛會記得那麼牢,晟少揚了揚眉。
  阿飛見晟少神色,繼續歎道:「或許你已經忘記了,但是你的那個徒弟卻在剛剛的最後2000米,重演那日的賽事。」
  他說罷,晟少聞言,更是挑了眉毛,看向場內的沈羲。
  作者有話要說:身體有些不舒服,難受了一天
  評論沒及時回,明天奮鬥!
☆、放假
  賽場上的馬沒有立即停下步子,反而藉著之前的跑速在賽道上慢慢顛簸。可沈羲卻已經取下頭盔,往晟少的方向看去。
  兩人視線正好撞在一起。沈羲一手抱住頭盔,一手牽著韁繩,明明是勝了比賽,卻仍然無法表達自己激動的心情,只是努力地讓自己睜大一點眼睛,要看清楚晟少此時的反應。
  見沈羲一臉期待,晟少當空打了個手勢。
  沈羲不知道晟少手勢的意思,又把眼睛睜大了些。
  晟少又畫了一次手勢。
  沈羲懵懵懂懂,晟少一面打著手勢,一面朝著沈羲的方向說了三個字。
  他只是做了口型,沈羲頓時醒悟過來,倏地就把目光收回,不敢再看晟少。
  沈羲千想萬想也沒想到,晟少打的手勢,然是在花一個蘋果的模樣,直到晟少說了「小蘋果」三個字,他才有了反應。
  『
  晟少見得沈羲的反應,心中頓時樂了,坐在看台上淡笑不語。
  沈羲低頭馭著馬,模樣當真有一副羞赧神色,像極了二少所稱的「小媳婦」。
  不過多久,三門的工作人員過來牽馬。沈羲這才從馬鞍上跨□,站在原地不知道做什麼了。
  在他猶猶豫豫之間,有人忽然在他身後猛拍了一下肩膀。
  沈羲被唬了一跳,往身後看去。
  站在他身邊的人個子和他差不多,是之前一直非常活躍的小杜。他見到沈羲看過來,立即做了一個鬼臉,道:「你跑得好棒!」
  「啊……」沈羲被一個對手當著面的表揚,倒是頭一次,立刻尷尬地站著,撓了撓後腦勺,道:「還……還行吧。」
  這話落在小杜耳裡,可就不是沈羲想的那層意思了。小杜瞪大眼睛,奇道:「咦?這麼說你能跑得更好?」
  小杜只是問問,沈羲越發不好意思,搖了搖頭,索性不說話了。
  他只是跑馬,至於跑得多好,那也不是他能說的。
  小杜哪裡知道沈羲的脾氣,越發對沈羲感興趣了。他也不計較自己跑輸了比賽,只拉著沈羲問道:「那你的師父是誰?」
  沈羲皺了皺眉頭。
  他騎馬的本事都是以前在公子家的老馬伕教的,可現在的馬術技巧,尤其是出閘時的那刻,卻是晟少教的。
  如果說師父,那晟少也應該算是……
  沈羲的心思還在折騰,小杜又問:「你有沒有自己騎的馬?」
  「……」沈羲眨著眼。
  「如果騎自己的馬上場,感覺是不是更好?」小杜繼續問。
  「……」沈羲想想,大概是吧……
  但是他沒思索完畢,小杜的下一個問題又一炮發過來:「我們交個朋友怎麼樣?」
  「……」
  小杜的問話速度就和三門和飛盧正式見面的時候,他一連串問人的架勢,根本無暇讓沈羲做出反應回答。沈羲被小杜追問得窘迫,到最後只有搖頭和點頭的份。
  但兩人比賽結束,也就意味著三門騎術學校和飛盧訓練學校的友誼賽結束。按照團隊賽的比分來說,飛盧比三門略勝一籌,作為帶隊的阿飛,也不得不承認沈羲的騎術精湛。
  這人畢竟是晟少的接班人。
  阿飛輸得心服口服,拉住還要不斷圍住沈羲問長問短的小杜,朝著帶隊的陸天賜道:「我代表三門騎術學校謝謝飛盧參加這次友誼賽。這次切磋比賽讓我們獲益很多。」
  表面上的套話還是必須經場的,陸天賜隨即回應阿飛的話,表示飛盧也同樣感謝三門提供這次切磋學習的機會。
  陸天賜面上帶笑,笑容溫馴,言語謙虛,就是飛盧訓練學校明裡勝了,也沒有一點趾高氣昂的意思。
  兩所學校本來就是馬場上的競爭對手,但相比賽場上劍拔弩張、拚命取勝的氣勢,此時三門和飛盧相處的模式真是分外和諧。
  在離開三門之際,沈羲終於脫出身回到晟少身邊,又瞬間被大嗓門屁顛屁顛地圍過來。
  丁小亮等人奇了。沈羲到晟少身邊那是正常事,可大嗓門動不動就朝那靠,簡直像極了拍馬屁的模樣。
  眼見著大嗓門靠著沈羲和晟少越來越近,毛竇終於忍不住道:「王進,你這又是幹啥?」
  大嗓門振振有詞:「還能幹啥,沾喜氣唄!」
  他因之前贏了比賽,對沾喜氣一事分外有理。依著他的意思,他沾了晟少的喜氣,跑贏了馬賽;沈羲和晟少走得最近,10000米也為飛盧爭了口氣,光是這兩點,他就要在晟少身邊多待上些時候,藉著喜氣多漲漲運氣,好讓以後也跑出個好成績。
  胡啟、毛竇兩人輸了比賽,見大嗓門的模樣,卻是感覺又好氣又好笑。但想想這人性子也許天生如此,也不和他拌嘴。
  三門騎術學校和飛盧訓練學校之間的切磋賽自此落下帷幕。飛盧訓練學校獎勵勝利歸來的見習騎師學員,特許放假一個星期。宿舍裡頭的人聽到消息,個個歡騰。
  因這場比賽,五個人在集訓沒少吃苦頭。這回一聽到放假,就彷彿解放自由,丁小亮等人瞬間就在宿舍裡收拾行頭,準備回家好好玩上一陣子。
  沈羲是和晟少一起回宿舍的。晟少見到其餘人興奮的模樣,看著沈羲笑道:「你呢?」
  「什麼?」沈羲抬眼看向晟少。
  「放假了,準備做什麼?」晟少問道。
  「回家吧……」沈羲想。
  「還有呢?」晟少又問道。
  「啊?」沈羲不解。
  「除了回家的打算,還有嗎?」
  「哦……」沈羲明白了,也跟著想了想,道:「回家以後,吧……」
  「其他呢?」
  「其他?」沈羲更加奇怪了,心裡頭想著,回家之後不是和日常一樣吃飯睡覺,還有什麼事情可以做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看的晟少暗自好笑道:「小蘋果,你不是忘了自己還要買馬的事吧。」
  「……」沈羲這才想起來啊,自己確實在比賽前有過要買馬的意思。
  只不過那時候一時興起,他剛比完賽便忘記了這事,卻沒想到晟少然還記得。
  「怎麼,忘記了?」晟少追問在耳側響起。
  沈羲趕緊縮了縮頭,隔了半天,才道:「可是……上次我們已經去過馬市了。」
  「去過馬市,不是還沒買到馬嗎?」晟少見得沈羲羞赧,復又開始循循善誘。
  沈羲眨了下眼,小聲道:「可那天我們也沒有看到好馬。」
  而且唯一一匹和達達鷹非常相像的馬還被小杜買走了。
  沈羲沒把自己所想的話說出來,晟少卻搖頭笑道:「馬市雖然沒有相中的馬,但其他地方不一定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頭暈,短小君出現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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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賣
  隔日正好是星期六,宿舍裡頭的一窩蜂全散個乾淨。晟少回公司打點好事務,再度折回飛盧訓練學校來接沈羲。
  二少一臉陰沉地開著車子,蹲在駕駛位置上敲著方向盤,聲音頗有些不滿。
  「我就想不通了,為什麼你們小兩口聚會總是拉著我。怎麼說我也是個男的,你不怕我把你小媳婦給拐了?」
  晟少坐在車子後座上,神情倒是輕鬆,瞅了瞅外面的景色。
  「我在問你話呢!」楊二少瞪。
  晟少看了一眼前面的楊二少,搖了搖頭道:「怕什麼?」
  「把你小媳婦拐走。」楊二少又重複道。
  晟少一臉好奇,看著楊二少道:「我記得,你好像是直的。」
  「……」楊二少被晟少一句話梗住,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
  「難道你就是因為我是直的才讓我出來陪你們小兩口?」
  這個韓晟,到底把自己看成什麼人了!
  楊二少心思未定,韓晟搖頭道:「不是。」
  「那是什麼?」楊二少拿眼斜睥。
  「因為你有車。」韓晟想了想,道。
  「……」二少聞言,心裡頓時淚流滿面。
  敢情這個韓晟,然還在記恨自己扣了他罰單的事,此時明顯是在變著法子整他。
  楊二少恨恨咬了口牙,繼續敲著方向盤,悶悶地說不出話來。
  也是自己先得罪了這位老朋友,此時雖然憋屈,然也是自找的事情。
  楊二少悶悶中,沈羲這才姍姍而來。
  他行到學校門口,第一眼就瞅見了紅光閃閃的QQ車。這車實在容易讓人過目不忘,沈羲猜著,鐵定是晟少拉人來接他,當即朝著車子行去。
  沈羲的猜想果然沒錯,臨近車子就看到楊二少正陰沉沉地盯著他,而二少身後卻是晟少,這位心情頗好,含笑拉開車門。
  沈羲立刻往裡頭鑽了,剛進QQ車,便感到全身上下嗖地一冷,也不知是車子裡開著冷氣的緣故,還是前面那位駕駛員的怨氣所致。
  等到沈羲坐好了位置,楊二少才懨懨地問道:「這次準備去哪?」
  「聚得寶。」晟少道。
  楊二少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頓,奇道:「有東西拍賣?」
  「不是。」晟少否認。
  「有熟人?」楊二少繼續猜。
  「不是。」
  「去圍觀?」
  「你是怎麼想的?」這回輪到晟少奇了。
  楊二少被晟少一句話憋著,嚥了繼續想說的猜想,隔了半天才道:「不是吧,你是去買東西?」
  晟少點頭「嗯」了一聲。
  楊二少在後視鏡裡看到晟少的動作,還是不可意思,低聲道:「晟少,你爸不是說……」
  他沒有把話說完,故意又瞅了沈羲一眼。
  沈羲完全聽不懂兩人之間的對話,只是在旁邊看著。
  但沈羲這眼神落在楊二少眼裡,卻覺得分外純潔。楊二少很心虛,也把話接著往下說了。
  「我爸說什麼了。」晟少反倒一臉無事道。
  二少真想掐住韓晟的脖子,但還是忍住沒有動手,再瞅著沈羲,頂著自己心虛,咋舌道:「你爸不是說,不找個妞就不給你票子?」
  韓晟懂了,點了點頭道:「放心,我有卡。」
  「……」二少當真拿韓晟沒有辦法,咕噥了聲,還是忍不住好奇道:「你老爸難道只是說說的?」
  「不是。」韓晟想了想,道:「這是我自己的。」
  二少驚道:「私房錢?」
  韓晟沒說話。
  二少更加好奇道:「不對啊,我看你平時花錢都大手大腳的,怎麼有錢存著?」
  韓晟這才端詳了二少道:「楊家二少,我可不是你。」
  「……」
  這是□裸的諷刺!
  楊二少怒。
  但韓晟說的是實話,他的這句話,比起之前看到沈羲純潔的眼神,楊二少更加心虛,瞬間被韓晟的話徹底擊敗。
  無論兩人較量,楊二少還是把韓晟和沈羲一起送到了「聚得寶」拍賣中心。
  「聚得寶」拍賣中心算是市內最大的拍賣場所,每天都有數百件商品在此成功交易,資金流量日達千萬,商品等級貴重,是許多珍寶異物的集散地。
  在這裡出現的人,有些人身著華貴,衣冠楚楚,有些人衣著普通,樸樸素素。這是是商家和買家的溝通場所,也可以稱之其為金錢交易的「天堂」。
  晟少、楊二少、沈羲等人通過門前的檢驗,走進「聚德寶」交易中心。交易中心前方有一塊巨大的LED顯示器,標注著今天需要拍賣的商品。晟少只看了顯示屏一眼,便朝拍賣廳走去。
  沈羲立即跟上。
  楊二少本來是想著多看看顯示器,猜猜今天晟少到底要買的什麼東西,但見得晟少等人前行,只得抬了步子,跟著往前走。
  兩人到了拍賣室落座。服務員準備好茶點,一一呈上。楊二少這才得了空,看向韓晟道:「小韓,你這要買的是什麼寶貝?」
  沈羲知道韓晟說過要買馬,但是卻是在這個地方買,確實有些出乎意料,同樣好奇地看著晟少。
  晟少聞言道:「我聽說,聚德寶有一匹不錯的馬到手。我猜小蘋果會喜歡,就帶他來看看。」
  他說完,同樣移了目光,正好對上沈羲的眸子。
  沈羲被猝不及防地提到,立刻「啊」了一聲,看著晟少不知道說什麼話好。
  倒是楊二少聽罷,「嘶」一聲倒吸一口冷氣,道:「還『小蘋果』,小韓你也不怕牙酸。」
  這話剛說出口,便被韓晟徹底無視,韓晟只看著沈羲道:「不過我覺得那馬應該不錯。你會喜歡。」
  沈羲聞言,心裡也好奇著這馬到底長得什麼模樣。
  會不會和達達鷹長得一樣?
  還是和達達鷹一樣,是純種的阿拉伯馬?
  幾個念想在沈羲腦海裡閃過,台上已經成功交易完數件商品,有收藏家收集多年的瓷器,有古代名家所繪的墨圖,各種珍品層出不窮。
  楊二少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看著一件一件拍賣極高的商品,也是前所未聞,更遑論沈羲。
  兩人看得眼花繚亂、應接不暇。等到中場休息的時候,拍賣會的主持人現身場上道:「謝謝大家來到我們『聚得寶』拍賣中心捧場。之前我們拍賣的商品有很多都是名家字畫、古典收藏,但下面出展的商品和之前的商品略有不同。」
  主持人的話即使過渡也是引場,台下的買家紛紛提起好奇心,往場上看去。
  場上還沒有出現要拍賣的商品,但主持人賣足了關子,道:「我們市在全國有『賭馬天堂』的美譽,這次出展的商品將會和馬有關。這匹馬的血緣非常稀少,在我們的賣主提供下,『聚得寶』有幸能夠出展這匹馬。而且經過『聚得寶』的專家認定,是符合馬主描述的內容……「
  主持人這樣一說,更加引起了眾人的興趣,紛紛揣測這匹馬的馬種。
  LED顯示器裡確實有顯示賣馬,但是對於馬的品種卻隻字未提,十足十地保持了馬的神秘感。
  在場的一個買家思索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喊道:「講得那麼神秘,難道是傳說中的汗血寶馬?」
  他這話也是猜測,座下的人聞言,卻當即紛紛交頭接耳。
  世上有3種純種馬,分別為英國馬、阿拉伯馬、汗血馬。純種的阿拉伯馬本來就是極難到手,而純種的汗血馬更是少之又少。汗血馬作為世界上最古老的馬種,奔跑的速度令人歎為觀止。因為傳言馬汗中有紅色液體、鮮紅似血,故被稱之為汗血馬。
  可到如今,汗血馬已經很少出現在國土境內,就是這世上所有純種汗血馬加起來,也只有千匹而已。
  汗血馬的神秘,自然而然成為馬中的極品,多是可遇不可求的角色。
  沈羲自然是識得汗血馬的。他的前世隨軍出征,馬廄裡就有汗血馬。汗血馬的體型高大,速度快、耐力好,是非常不錯的軍馬,在騎兵作戰上,就有威懾蒙古馬的傳說。
  只可惜歷史變遷,滄海桑田。到了現今,這樣的純種馬為數已然不多,就是在汗血馬的原產地土庫曼斯坦,也將汗血馬當成國寶,珍惜異常。
  晟少卻不知哪來的消息,然知道聚得寶裡面然有汗血馬拍賣。
  主持人聽得有人點破,當即點頭含笑道:「大家猜得沒錯,這次我們『聚得寶』拍賣的,正是傳說中的『天馬』——汗血寶馬。」
  作者有話要說:粗線了!
☆、買馬
  雖然先前猜得可能是汗血寶馬出現現場,但聽到主持人親口這麼宣佈,台下仍是全場啞然。過了一會,方才有人聲響起。買主們面面相覷、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各種有之。
  「然真的是汗血馬!」
  「這得多少的價,恐怕比普通馬要翻了不止一倍吧。」
  「汗血馬是好,可買來誰來騎?」
  「就是啊,這麼好的馬,得要個厲害點的騎師才行!」
  「這年頭,穩定的厲害的騎師難找的緊,有了名氣的騎師,不都有自己的馬了!」
  「說的也是啊……」
  「……」
  落座在韓晟、沈羲、楊二少附近的幾個鄰桌議論紛紛,楊二少也是瞪了眸子,道:「小韓,你真要買這馬?」
  韓晟挑著點心吃著,聞言也沒有看二少,倒是對沈羲笑道:「小蘋果若是喜歡,就買。」
  沈羲見著晟少的目光,心中忽地一暖,可總想著有些不妥,正要開口回絕,楊二少當先搶話道:「小韓,你可真捨得下本。」說罷,他腦袋轉了轉,遂笑著,附耳到韓晟耳朵邊上,輕聲道:「小韓,你這葫蘆裡到底賣著什麼藥,趕緊跟兄弟我說說。我真是好奇得緊。」
  楊二少的聲音很輕很低,附近的聲音又多又雜,沈羲愣是一句話也沒聽清楚。
  韓晟聽罷,微側了頭,離開二少附過來的腦袋,只是看著沈羲。
  楊二少等了半天也沒有聽到韓晟再說半個字來。這人擺明了一副什麼都不打算告訴他的模樣,當真恨得二少心裡癢癢。
  天知道好奇心殺死貓,他二少雖然平時碌碌無為,可一碰到感興趣的事,怎麼折騰都想看到答案。
  假以時日,總能讓他知道真相。
  二少心裡恨恨時,聚得寶工作人員已經牽出了今天要拍賣的汗血馬。
  在場的人的焦點瞬間聚集到這匹傳說之中神秘的汗血馬身上。
  這次拍賣的汗血馬是匹幼馬,年齡只有兩歲左右,但小馬通體棗紅,頭細頸高,四肢修長,一眼看去,只見得馬體清晰構造,骨骼均勻,雖是年幼,卻見得完美的曲線弧度,恍若從畫中奔出來的英武寶馬,十分精緻。
  沈羲見過汗血馬,此時再見大宛名駒之時,仍不由得被台上這匹馬吸引了眼球。
  若論神駿,沈羲想遍自己畢生遇到過的好馬,唯有晟少的達達鷹可與之媲美。只是達達鷹有一代馬王霸主的風範,而眼前這匹汗血馬,第一眼相見時,卻覺得有幾分溫馴。尤其是那雙馬眸子,漆黑亮彩,分外動人。
  買主中也不乏有相馬的高手,見到此馬,也不禁讚不絕口。
  「喜歡麼?」晟少見到馬匹在台上出展,笑著問道。
  「喜歡。」沈羲點了點頭,不知怎麼來形容自己所見的這匹馬,看了許久,方才靦腆笑道:「這馬挺不錯的。」
  他的目光和精神力全在馬身上,晟少看著沈羲柔順的頭髮,伸手摸了摸。
  晟少對沈羲態度曖昧之極,楊二少見罷,嚥了嚥口水,不再評論。倒是過了一會兒,韓晟自發地遞過來一件事物,放入他手中。
  楊二少定眼觀察了好一陣子,才發覺是一塊拍賣時候用的舉牌。
  「你喊數。」晟少不等楊二少發話,頭一次搶先道。
  「我喊?」楊二少有些不可思議道,「又不是我在買馬,為什麼我喊數?」
  晟少神情不變,道:「小蘋果不會報數。」
  沈羲確實沒有遇到過這種拍賣場面,若是輪到他報數,怕是牌子怎麼舉的都有一番好教。
  楊二少仍是不服,道:「那你呢?」
  他的意思是,又不是他想買馬,憑什麼讓他一個不相干的人舉牌。
  「既然是買馬,總少不得有熟人。能露面就少露面。」韓晟慢條斯理道。
  「……」
  這話聽得確實也有這麼幾分道理。
  楊二少看著牌子,掂量了幾下,總算勉強答應了。
  汗血馬出展了約過幾分鐘後,主持人公佈了拍賣的起步價。
  現場的氣氛也從起步價的公佈瞬間達到了一個小小的□。
  起步價——二十萬美元。
  在當前的國際市場上,汗血馬的售價本身昂貴,一匹馬的售價少則幾十萬美元,若是有名馬出現,將會高達近一千萬美元的天價。這匹汗血馬年紀尚幼,也沒有任何賽事記錄在冊,以二十萬的價格起步,只能說不高也不低。
  只是二十萬美元已經非普通富戶能夠支付的標準,在場內便有將近三分之一的買家因思考著自己的經濟實力而放棄了汗血馬的拍賣。
  最先聽到起步價公佈,楊二少拿著競標的牌子也有些手軟,不自主地看著韓晟道:「小韓,聽清楚了,這可是美元,要乘以個七八的。」
  他有意提醒,韓晟的目光也是微微縮了縮,但隨即舒展,道:「二少爺,你只管晚上提價,還請務必把這馬拍下來。」
  有了韓晟這話,楊二少心裡就是再怎麼玄乎,心裡頭都像吃了定心丸一樣。
  在起步價公佈不久後,正式的拍賣即將開始。在拍賣開始前期,各種價格如雨後春筍,不斷地冒出頭來。有二十二萬美元、二十五萬美元、三十六萬美元,一排一排逐級遞增。
  每增加一萬美元,都是將近許多工薪階層一年的工資,在這拍賣會上,幾乎完全成為了有錢人競爭的場所。
  楊二少前期也只是插科打諢,偶爾舉舉牌子,調動下氣氛。但價格到了五十萬後,舉牌的人明顯減少了許多。
  五十萬美元的價格已經不是普通的百萬富翁能夠承擔的價格了。一些懂馬愛馬的人也只能紛紛駐足,陸續退出競標,坐在場上觀望。
  楊二少是領著韓晟的命進行拍賣,不到最後決不氣餒。立刻又舉著牌子道:「五十八萬。」
  這時候舉牌的只剩下寥寥幾個人,其中一個競拍者乾脆直接舉牌喊道:「七十萬!」
  從五十八萬跳躍到七十萬,中間跨度委實大,饒是楊二少舉牌舉得高興,也不禁看了韓晟一眼。
  韓晟沒有什麼神情,臉上只是一副在場中觀賞模樣,怡然自得。
  楊二少又去看沈羲,趁著拍賣還沒落錘,趕緊把這人頭拉到這一邊道:「小韓他媳婦,你這是真要這匹馬?」
  沈羲想著之前看見馬的第一眼非同凡響,有些猶豫。
  楊二少看沈羲茫然不自知模樣,不禁勸道:「這馬價格實在高得離譜,再往上提去,你這輩子估計也掙不出這麼多錢。」
  沈羲聽罷,臉色不禁白了一白,低低瞥了晟少一眼,小聲道:「那……如果太貴,就不要了吧。」
  楊二少聞言,又搖了搖頭。
  沈羲不知道楊二少搖頭是什麼意思,當即睜大了眼,不解地看著。
  楊二少道:「其實我猜小韓是有辦法讓你買這馬的。」
  「什麼辦法?」沈羲聞言,不明地問道。
  楊二少極近曖昧地一笑,道:「你賣身給小韓,我包管,不僅是這匹馬,就是他的東西,也都是你的。」
  他這話說得雖然逗溜,但是信誓旦旦,言之鑿鑿。聽得沈羲驚愣了好半會,方才訥訥出聲道:「賣……賣身?」
  見著沈羲純潔的小眼神,楊二少還真覺得自己像個怪叔叔,當即不說話了,趁著錘子還沒定音,舉牌道:「七十五萬!」
  他這頭喊著,沈羲卻還在楊二少的話裡頭呆著。腦海中還迴響著賣身這兩次的含義。
  七十五萬已經是非常高的價格了,全身肅靜了一會,聚得寶的工作人員進入了倒計時。
  「七十五萬美元一次。」
  「七十五萬美元兩次。」
  「八十萬!」
  場中不知是誰吼了這麼一聲,楊二少看到然還有一人,舉得牌子比他還要高。
  這一會,場中起了小小波瀾,場下有人小聲議論,在估摸著這匹汗血馬的最後得主。
  韓晟微微瞥了一眼喊價的人,跳了眉沒有說話。
  楊二少心裡有點發虛,聽著聚得寶的聲音在耳邊響。
  「八十萬美元一次。」
  「八十萬美元兩次!」
  這種重新計數的聲音每響起一次,便牽動著所有人的心弦。待到喊到第二下的時候,楊二少再度看向韓晟,希望韓晟給點指示。
  也恰逢此時,一直沉默著沒有聲響的韓晟忽然打了個手勢。
  這手勢利索得緊,只一劃,楊二少就知道韓晟的意思。
  韓晟在說:往上加十個數。
  十個數。
  楊二少再不遲疑,就在小錘子快落下之際,舉牌喊道:「九十萬!」
  要落下的錘子再度提起來,伴隨著他起伏的弧度,還有滿座嘩然之聲。
  九十萬!到最後然跳躍十萬美元之差。
  一時間,幾乎所有人都聚焦在舉牌的人身上,目光在楊二少身上上下逡巡,想看看買馬的人到底是怎麼樣的金主。
  只可惜,他們看到的人根本就不是未來汗血馬的馬主。
  未來汗血馬的其中一個馬主,還處在愣神迷茫的狀態中,而汗血馬的另外一個馬主,正笑著伸手撫摸發愣的人的腦袋。
  沒有人注意到旁邊坐著的這兩人,他們的目光只落在了楊二少身上。
  楊二少做了一次偽金主,當真是風光無限,偌大的門面,全往他一人身上隔了。
  台上的計數重新開始在喊:
  「九十萬美元一次。」
  「九十萬美元兩次。」
  「九十萬美元三次,成交!」
  隨著聲音最後一次的結束,聚得寶拍賣成交的小錘子「啪」一聲敲落。
  作者有話要說:抽的太了,上傳了一個小時了都!
  _我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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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名
  晟少花得大手筆買下匹汗血馬,安置馬的問題接踵而至。
  在沈羲以前照顧馬的經驗來說,只要給他一個馬棚,便能夠把馬照顧的妥妥的。可現在這個時代畢竟不同往日,如果把花得大筆價格的汗血馬就著貧民窟旁邊搭個馬棚,不是馬跑了,便是被人偷走了。
  沈羲也楊二少說過,這匹汗血寶馬花的是天價,放在貧民窟養著擺明是暴殄天物。
  可眼下卻又沒有什麼好的安排去處……
  晟少接過聚得寶拍賣中心遞過來的交易單子,略略掃過一眼,方才看著旁邊猶豫著的沈羲道:「有沒有想著要安排在哪?」
  「能放在學校嗎?」沈羲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放在學校比較妥當。
  「飛盧的馬廄只供學員的幾匹馬寄養。」晟少停頓了一會,道:「而且飛盧的馬是流沙馬廄選出來經過馬主同意的賽馬。把馬放在飛盧,不如放去流沙馬廄。」
  流沙馬廄也是馳風名下的練馬場所。馬廄服務於馬主,專門給馬主提供寄養自己馬匹的工作項目。一家馬廄不僅有各色馬匹,還有專門培養和訓練的練馬師。流沙馬廄離飛盧訓練學校雖然相近,但也有一段距離。沈羲聞言還是皺了眉。
  如果把馬寄養到馬廄,那他與這匹馬的接觸就要少了許多。
  楊二少見著沈羲糾結的小模樣,嘖嘖道:「小韓你也捨得逗他。」
  韓晟聞言挑眉。
  沈羲不解。楊二少口中總能蹦出些他不解又值得思考的事情,此時聽著,也認真地豎起耳朵來聽。
  楊二少指了指韓晟道:「你小媳婦一定不放心這馬放在哪。達達鷹放養的地方不是還有空位,正好可以騰出來。」
  韓晟是達達鷹的練馬師,自然有達達鷹的馬廄。聽了這話,韓晟似乎還真有此打算,沒有反對,轉過來徵求沈羲的意見。
  楊二少趕緊又道:「小韓他媳婦,你和小韓早晚都要合體,兩馬先合在一塊也沒差。」
  他說這話臉不紅心不跳,壓根沒有害羞的意思。
  沈羲聽得楊二少一會兒說「賣身」,一會兒說「合體」,端的是雲裡霧裡。
  不過能和達達鷹寄養在一起,也不失是一個好的辦法。只是自己還在飛盧訓練學校學習馬術,每個星期騰出來練馬的時間必然少之又少。
  韓晟也看透了沈羲心中所想,道:「如果小蘋果放心,汗血馬寄放在我這,到雙休日你就可以到我這來看看。」
  馬雖然是沈羲名下的馬,但卻是韓晟花錢購買的。韓晟卻處處以沈羲為先,聽得沈羲越發不好意思。
  他想到楊二少之前說的話,心裡頭想,晟少對他這麼好,怕是他現在賠上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但總歸汗血馬有了落腳的地方,沈羲點頭應下。
  楊二少心裡頭更是樂呵了,心想,這回是真的有好戲看了。
  晟少也是吟著嘴角,快速在單子上寫下地址,讓沈羲簽了名字。
  沈羲剛剛學會字,一筆一劃端端正正地把自己的名字寫好了。
  沈羲的馬終於有了著落,聚得寶交易中心的工作人員立刻將馬裝進載馬車,往晟少簽下的地點運去。
  晟少、沈羲、楊二少三人也確定了賬單,這才動身前往晟少的馬廄,去看沈羲的新馬。
  楊二少早知道了達達鷹馬廄所在,輕哼著小調,開著奇瑞QQ車的氣氛也分外地好,車子行動半路,還掃過後視鏡裡面中規中矩坐著的沈羲,道:「買了新馬,準備取什麼名?」
  沈羲眨了眨眼,不解道:「什麼名字?」
  「就是馬名。」楊二少道,「每匹馬基本上都有個名字的。速度賽馬裡頭那些解說喊著馬名都特別霸氣。你看小韓的馬就叫達達鷹。」
  沈羲有點明白了。上次他去看速度賽馬的時候,除了達達鷹以外,還有名字叫做獨步風騷的第二代馬王。
  只是光聽著這些名字,就分外霸氣,沈羲在腦海裡頭想了半會,也沒想出一個合適的名字。
  他知識學得少,自認取不來多少風雅的名字,抬眼去看晟少。
  「晟哥,你覺得取什麼名字好?」沈羲問道。
  晟少還在看著交易單上的數字,聞言挑眉笑道:「這是你的馬,名字該你取才是。」
  「我取不出好名字。」沈羲道。他聽了晟少的話,心裡頭卻在想,這匹馬是晟少買的馬,讓晟少取名也是必須的。
  心中想必,沈羲又加了一句道,「我想晟哥幫馬想個名字。」
  沈羲如此說,是擺明了讓韓晟取名字,就是前面開車的楊二少聽到身後兩人的討論,也不由得豎起耳朵,認真地聽著。
  韓晟的目光從交易單轉移到沈羲身上,他看了半會,忽的笑道:「既然小蘋果這麼說,就不妨把馬喚作『大蘋果』吧。」
  大蘋果比起達達鷹來少了些銳利,比起獨步風騷的名字,少了霸氣。無論是誰,要是第一次聽到大蘋果這名字,斷然都不會想到這是一匹馬,更想不到這是一匹花了大價錢買下的馬中極品汗血馬。
  只是這大蘋果和小蘋果的名字遙相對應,確實分外符合沈羲這匹馬的名字。
  楊二少聞言,當先忍不住,「噗」一聲笑出聲來。
  沈羲聞言,卻是一愣。
  這名字分明帶了些調侃的味道,可沈羲認真地想了想,想到這是晟少給馬兒取的名字,雖然有點古怪,但還是鄭重地點了下頭。
  韓晟見沈羲的模樣,心中微動,伸手拉過沈羲的肩膀,笑道:「小蘋果。」
  「嗯?」沈羲以為晟少在喚他,抬眼看向身邊的人。
  「你個小蘋果。」韓晟沒有說其他的話,反而又重複了一遍,順帶墊了墊沈羲的臉頰。
  沈羲當即被晟少親暱的動作唬得縮了下頭,臉頰不禁又泛起紅來。
  作者有話要說:短小君!哎QAQ明天盡量寫長點
☆、住宿
  於是,堂堂一匹純種的汗血馬的名字,在馬主沒有反對的情況下一拍即定,終於獲得了「大蘋果」的這樣一個名字。
  這名字在若干年後許多場賽事中頻頻出現,馬的優越表現,一次又一次地讓馬迷們深究討論馬主為何會給一匹威風凜凜的賽馬取如此脫線的名字。
  是因為馬主喜歡蘋果,還是因為馬主對蘋果的口感情有獨鍾?
  無論大蘋果這名字之後怎麼成為媒體津津樂道的談資,最初知道這名字來源的,也只有取名的韓晟,對名字仍是模凌兩可的沈羲,以及在一旁一直打著醬油的楊二少。
  此時三個人的氣氛格外和諧,前頭的人開著車子,再拐過一個彎道,終於到了目的地。
  「達達鷹的馬廄,就是這了。」楊二少停下車,解開安全帶,沖身後的沈羲笑道。
  沈羲聞言,立刻舉目眺向車窗外面。
  馬房的構造大體都是相同的。達達鷹的馬房位在市郊邊上,馬房是由米色的粉漆塗刷過的,卻不見得又幾分污垢,裡頭還有幾個馬伕在做清理工作。馬房外頭是一片綠草地,旁邊偶有幾叢矮木叢點綴,如果說外頭是片綠茵場地,更不如說像一片花園。
  晟少見沈羲愣著,直接推門下車,附帶把著車門把手,為沈羲敞著。
  沈羲這才回神,從車子裡頭鑽出來,目光隨著視野的開闊,落在馬房旁邊不遠處的一幢房子上。
  房子只有兩層樓高,但樓外看去舒舒爽爽,還有環形樓梯纏繞原柱,同馬房一般的米色將整幢樓襯得乾乾淨淨,清雅漂亮。
  就是達達鷹的馬房,看著樣子都比沈羲住的貧民窟要好上許多,眼下這幢房子看上去,更不像凡品,簡直比沈羲住的地方要好上千倍萬倍。
  沈羲看得心中驚歎,楊二少藉機就向沈羲問道:「好看吧?」
  「好看。」沈羲點頭。
  楊二少再問道:「想不想住?」
  「……」沈羲眨了眨眼。
  楊二少嘿嘿笑道:「這地方好得緊,裡頭更是舒服。年前我好不容易爬上小韓睡的那張床,感覺真是超級舒服。」
  他說的小韓就是韓晟,沈羲眼睛不自主地往晟少看去,目光有些驚疑,道:「這是……」
  「這可是小韓家的房子啊。」楊二少接口道,「還是小韓私人的別墅。」他說完,再一指馬房,又指指馬房前面那塊空曠的綠地,道:「喏,這些都是你相公的東西。」
  這話若是正經說來,絕對能夠把沈羲嚇個不清,但凡出了楊二少的嘴巴,瞬間味道就變了。沈羲刷一下騰紅了臉蛋,不敢吱聲。
  只是這心裡頭,還在為晟少手頭的財產暗自驚歎。
  買一匹汗血馬的價格已經不清。而這年頭,地皮的價格漲得厲害,就是沈羲不曉得多少價碼,但聽到旁邊的人天天說房價炒高,買房難得好比登天,也知道這麼大塊的地,估計比起他的汗血馬還要貴上許多。
  沈羲本心想著如何還汗血馬的錢,但見到晟少手中的資產,也不知若是自己真為了大蘋果賣身給晟少,晟少會不會嗤之以鼻。
  他想歸想,三人前腳開車先行一步,後一腳,聚得寶的人就把汗血馬送到晟少家門。韓晟當面收驗了馬匹與相關證件,又交給沈羲查看。
  沈羲看不懂這些東西,想著既然有晟少把關,自然而然地點頭。
  不遠處落地的小馬在原地蹬了幾下梯子,眼睛往旁邊不斷張望。
  馬的眸子漆黑明亮,像極了黑色的珍珠,似琉璃易碎,卻圓潤有光澤。沈羲看得心喜,伸手便去摸了摸小馬的馬鬃。
  小馬非常溫馴,棗紅的膚色細密有致,觸手時還帶著溫熱的感覺,沈羲越看越是喜愛,直把馬背撫了一遍又一遍,到了最後,喜到深處,兩眼彎彎,湊到小馬耳邊,笑喚道:「大蘋果。」
  這是剛剛起的名字,沈羲立刻拿來喚名,汗血馬聽罷,然微微抖了抖耳朵。
  馬耳甚是靈敏,沈羲瞧見汗血馬的動作,更是眉開眼笑,伸手揉了揉馬耳,又喚了聲。
  「大蘋果。」
  汗血馬又是抖了抖耳朵。
  花了將近整整一天的時間,三個人終於把大蘋果的事情安排妥當。大蘋果的馬房被分配在達達鷹馬廄的旁邊。達達鷹性子烈,見了大蘋果,出奇意外地沒有暴躁,反而發出低低的馬鳴聲,似乎在歡迎大蘋果的入住。
  大蘋果也沒見膽怯,見著達達鷹,反而十分乖巧地進入馬廄,漆黑的馬眼不斷觀察四周情況,然相當安靜。
  楊二少從頭看到尾,見兩匹馬的反應,終於忍不住唏噓道:「我這回總是知道了。」
  「知道什麼?」韓晟知道此時楊二少必然想著有人接他的話茬,果斷賣了二少一個面子。
  楊二少嘿嘿笑道:「有什麼主人就有什麼樣的馬。」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轉,道:「這話用在你們倆養的馬,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就著大蘋果眼下的脾性,確實與沈羲有幾分相像,晟少聞言淡淡一笑,也沒有反對。
  三人既然已經到了韓晟的私人別墅,韓晟自然做東請兩人進房中參觀。楊二少和晟少是久交了的朋友,參觀韓晟別墅的次數不在少數,而沈羲卻從沒見過韓晟的處,到了別墅裡面,只覺得這房間裡頭的佈置非常好看,就像和電視劇裡面的場景一樣。
  等到晚上,楊二少見天色已晚,便打算告辭回家。沈羲想著自己也該是回家的時候,也跟著對韓晟道:「晟少,我……我也該回家了。」
  韓晟聞言,略略一笑道:「怎麼,你也要回去?」
  聽這口氣,似乎是沒有要和沈羲告別的意思,沈羲有些奇怪,看著韓晟道:「二少他要走了,我也應該回去了。」
  韓晟聽罷,笑道:「你明天不打算在這嗎?」
  「啊?」沈羲一時半會沒有理解晟少的意思。
  韓晟繼續道:「大蘋果在這裡,小蘋果明天不打算看他?」
  一提到汗血馬,沈羲心中起了波瀾,一時間猶豫不下道:「但是……」
  「但是什麼?」楊二少正好把奇瑞QQ車調了個頭,又藉機探出車窗外調侃道:「小韓的意思是讓你今晚上就睡在這裡,別回去了。」
  楊二少快人快語,一下子就戳破韓晟隔著的那層紗,韓晟也不生氣,只是看著沈羲。
  見兩人的意思,都是要他住在晟少的家中,沈羲皺了皺眉,道:「這……可能不好吧。」
  「怎麼不好?」韓晟聞言好笑道,「這房子就我住著,房間有空不礙地方。而且這地方偏僻,如果沒有便車,估計就是過了半夜也沒法到你家裡。」
  韓晟說的是實話,這別墅有綠地有馬房,偏生在郊區,就是普通的公交車站點離著也比較遠,沈羲一時半會,確實挺難回到他的貧民窟小區。
  楊二少瞅著兩人之間的氣氛,嘿嘿笑了聲,道:「小韓他媳婦,你還是乖乖地待在這吧,別煞費了哥哥我一番苦心。」
  他也確實煞費了一番心思,讓沈羲的馬入主韓晟的私人馬廄,還帶著這人跑到韓晟家裡來。只不過這些也都是韓晟默許,他自然樂呵著辦了。
  只是今夜無論如何,他的QQ車也不會載著沈羲回去的。
  沈羲迷迷糊糊地中了兩人圈套還不自知,這時旗鼓難下,只有勉強答應的份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蘋果遇到兩個壞叔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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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
  韓晟的家和沈羲的家完全是兩個模樣。沈羲的家只是簡簡單單的單租間,緊一張床一張桌子就把大半個空間給佔了。而韓晟的家卻十分寬敞明亮。燈光把房間映照得如同白晝。
  楊二少夾在兩人當中磨嘰了一天,到了晚上自然不會再摻著,駕著自己的小車,率先離開了韓晟的別墅。
  在這世上,沈羲頭一次在別人的家中,還是自己心心唸唸的人的家中。此時站在房間裡頭,沒有旁邊調劑氣氛的楊二少,免不了侷促緊張。
  韓晟見狀,拉過沈羲坐在沙發上,笑道:「看電視嗎?」
  沈羲唯晟少的話是從,見韓晟提議,立刻點頭。
  韓晟點開電視,將遙控器遞給沈羲道:「自己隨便看看吧。」
  沈羲又是點頭,拿過遙控器。但他點頭歸點頭,哪敢自己調台,只是瞪著眼睛看著電視的屏幕。
  韓晟家的電視機比劉老頭家的電視機要大上幾倍,入眼滿滿當當全是畫面。屏幕又是十分清晰,再外加3D的音箱音效,然十分逼真,讓人身臨其境。
  見沈羲看電視看得認真。韓晟微微一笑,起身從房拿出筆記本電腦,坐在沈羲旁邊慢慢地看著電腦屏幕上的畫面。
  沈羲偷偷瞥了韓晟的電腦,只見屏幕上滿是紅紅綠綠不斷波動的線條,自己一點也看不懂,只得重新落回音畫俱全的電視上。
  兩人一同坐在沙發上,然分外和諧,晟少沒有說話,沈羲又十分安靜,兩人一左一右,明明兩人在精神和物質上均是兩個不同世界裡的人,但此時情形,沒有一絲半點的違和感。
  也不知過了多久,電視裡頭慢慢轉入晚間劇場,正好播放古代歷史片電影,是打仗的橋段,沈羲看著一半,只見得電視裡頭戰馬奔騰,戎裝將領騎馬衝鋒,手起刀落間就不斷有人倒下,鮮血淋漓,充斥了整個畫面。沈羲越看神情越是緊繃,似乎觸到記憶的深處,到最後然閉上眼捂上耳朵,一副不敢再看的樣子。
  韓晟坐在沈羲身邊,見到沈羲的模樣,再看電視中的畫面,不禁有些驚愕,柔聲問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沈羲露出一隻眼睛看著韓晟。隔了會,還是忍不住電視的屏幕閃動,白了一張臉道,「就是有點怕。」
  「……」韓晟聞言,又看了看電視中的場景。
  這電影拍得極好,還曾經獲得不錯的口碑,影評人曾讚美這電影還原古代戰爭,揭露戰爭鐵血畫面入木三分。他也曾去影院看過這電影,並沒有什麼可怕之處,卻沒想到小蘋果此時畏畏縮縮,如同見到什麼恐怖的事情。
  沈羲前世跟隨部隊出軍,見慣了兩軍交戰場面,但他最後死於匈奴人刀下,死亡時的恐懼非比尋常,看到這類電影,難免勾起他對死亡時候的記憶,嚇得一張臉都白了。
  韓晟不知道其中原因,但還是笑著道:「既然怕,遙控器在你手裡,怎麼不調台?」
  「……」沈羲的目光這才落到韓晟之前遞過來的遙控器,有些侷促地不知該怎麼辦。
  韓晟放下手邊的電腦,拿過遙控器直接調了一個台。
  他本來是想調掉眼前的戰爭片,好讓沈羲的心情放鬆一下,卻沒想到下一個頻道播放的是一部恐怖片。沈羲只見得畫面一晃,電視裡的畫面然出現了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陰沉沉地抬起頭,露出一張慘白的臉,往鏡頭前慢慢行來。
  沈羲驟然看到如此情形,眼皮倏地一跳,連著一顆小心肝也懸在了空中,吊到了嗓子眼,「啊」一聲失聲叫出來,倏地就過來抱住韓晟的手臂。
  韓晟也是心無防備,看到如此鬼片,也被狠狠地唬了一跳。但他還算沉穩,臉上沒露出多大神情,復又覺得手臂一沉,只見沈羲臉露驚恐害怕之色,已經被唬得全然忘記了形象,直往自己身後躲,唯恐裡頭的女人爬出來把他捉住了似的。
  電視的音效也是分外低沉,頗是詭異可怖。這邊沈羲被嚇個不清,那頭韓晟卻漸漸平復下來,眉眼略彎,似乎想到什麼值得開心的事情。
  他也不急著調台,任由電視的音效播放,反而拉過沈羲,笑道:「別怕。」
  韓晟說著「別怕」,電視裡頭的女人已經近乎貼緊了鏡頭,眼珠暴凸,巨大屏幕的高清,把女人臉上的毛孔都拍得一分不差。
  沈羲唯恐這女人真的爬出來,只得縮在韓晟懷裡,不敢再抬頭去看電視。
  韓晟欣欣然摸了摸沈羲的頭,看著沈羲埋在自己懷裡的半身,喉間喉結上下微動,最後化為笑意,輕輕安撫被驚嚇的小蘋果。
  沈羲哪知道韓晟心裡頭那份心思,直被這個女人折騰得不輕,到最後縮在韓晟懷裡,閉著眼睛小聲道:「晟……晟哥。」
  「嗯?」韓晟問道。
  「我……我不看了。」沈羲真是怕極了那個恐怖的女人,他上輩子聽得鬼故事也多,卻從來沒見過如此身形具備的恐怖事情。
  韓晟聽罷,有些不捨,看著電視裡頭的人,最後才點頭道:「好,那就不看。」
  說完,他才去按遙控器的按鍵。
  也不知是韓晟故意的緣故,還是沈羲心裡頭作用的緣故,沈羲只覺得韓晟這動作做得分外漫長,等到電視「啵」一聲輕響,所有畫面歸於一線,消失在黑洞洞的屏幕上時,沈羲才敢慢慢探出頭來,暗暗舒了口氣。
  韓晟看沈羲驚魂未定的模樣,不禁有些好笑,最後看了看廳上掛著的時鐘,笑道:「時間也不早了,還是早點休息吧。」
  沈羲點了點頭。
  晟少起身走進浴室,拉開淋浴頭的水溫,調試了一會,道:「你先洗。」
  沈羲哪敢勞煩晟少親自動手,連忙點了點頭,走進浴室道:「晟哥,我自己來吧。」
  晟少聞言勾了嘴角,點了點頭,拉上浴室門。
  沈羲緊張的心慢慢放鬆下來,脫下衣褲,慢慢沖洗起身子。
  有錢人家的人總是喜歡乾淨的人,晟少想必也不例外。沈羲一邊漫無邊際地想,一邊慢慢擦著身子。
  沈羲這一洗,便洗了將近一個小時。晟少算完這幾日馳風馬匹的賠率,還沒見得沈羲從浴室裡頭出來,心裡生疑,又放下筆記本,走到浴室邊敲了幾下房門,試著問道:「小蘋果?」
  裡頭沒有聲音。
  韓晟又敲了兩下門,道:「小蘋果?」
  「我……我在。」浴室裡頭傳來沈羲小聲的模模糊糊的聲音。
  「小蘋果,怎麼了?」韓晟問道。
  「我……我……」沈羲在裡頭的聲音越來越小,但韓晟認真聽了,終於聽出沈羲說的話:「我……我沒有換穿的衣服。」
  「……」韓晟聞言,先是一愕,隨後轉眼笑開來,轉身去自己的衣櫥找了幾件小號的睡衣過來,又敲了敲浴室的門,道:「沒事,你先穿我的衣服。」
  他這番說,沈羲這才勉強開了浴室的門,探出一隻手來。
  韓晟看沈羲的小胳膊,笑容愈加深了,索性直接拉開浴室的門,正好瞧見裡頭紅著臉的小蘋果。
  小蘋果沒料到韓晟突然扯開門,當場驚愣了一下,站在原地,不知道要做什麼好。
  他此時全身上下光溜溜的,連著身體的□也沒有掩飾,被韓晟一覽無餘。沈羲只睜大了一雙眼,又尷尬又羞赧。
  韓晟「嗤」地一笑,看罷沈羲全身上下,才晃了晃手中的衣服,道:「幫你送衣服拉來了。」
  沈羲哪曉得韓晟在吃足他的豆腐,只是「嗯嗯」了幾聲,從韓晟手裡接過衣服。
  見小蘋果心思單純,韓晟笑得越發開心了,他一邊笑一邊看著沈羲道:「小蘋果,今晚和我睡在一起,怎麼樣?」
  沈羲聞言,又是微微一愣。
  韓晟道:「這屋子只有我一人住,房沒怎麼清理。」他頓了頓,復又朝沈羲笑道:「而且你今晚上看了那電視,不怕嗎?」
  一說到電視,沈羲立刻想起一個小時前看到的那個恐怖的女人,當即白了一張臉,說不出話來。
  韓晟看著沈羲呆住,伸出手來幫沈羲理了理手頭上的衣服,幫著沈羲套上一件T恤樣式的寬大睡衣,看著上面印著的卡通圖案,笑道:「怎麼樣?」
  他這樣說,意味著盛請沈羲與他同睡。沈羲聽不出韓晟心裡頭的意思,但見韓晟數出的幾條原因,確實不假,哪有什麼他拒絕的道理,當即點了點頭道:「晟哥,你說什麼就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嗷,邊啃蘋果邊碼字,嗷!
☆、同睡
  等到沈羲打點好衣服,韓晟又領著他往自己的房間行去。韓晟的臥室是在別墅二樓,沈羲剛進入房間就瞧得一張大床。他先前聽楊二少提起這床,此時看到足夠好幾人臥榻的床鋪,也是分外好奇。
  韓晟打理了下床鋪,又從衣櫃裡捧出一條薄被遞給沈羲,道:「你先睡著,我過會就會過來。」
  沈羲點了點頭,接過薄被,「嗯」了一聲。
  韓晟轉身行去了浴室沖洗。
  沈羲見到韓晟進入浴室後,才慢慢地坐到床上。
  床面很軟,坐到上面的時候還往下面凹陷下去,沈羲起先還唬了一跳,待到坐穩時,才發覺這床然和人的皮膚一樣,十分具有彈性。
  有錢人家的待遇就是不一般,他在貧民窟裡的那張床,就是普普通通疊了幾塊磚頭,再外加幾塊木板簡簡單單拼湊,萬萬達不到這種柔軟的程度。
  沈羲抱著被子在床上坐了一會,沒見得韓晟回來。想到晟少的話,自己伸手鋪好被子,就著床沿邊上躺了下來。
  他初到陌生的環境,了無睡意,唯有睜大了眼睛,盯著天花板發呆。
  韓晟洗完澡擦乾頭髮,這才往自己的房間行去,剛進門時,便看到沈羲躺在床上,一雙眼睛茫然地睜著,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東西。
  「怎麼還沒睡?」韓晟輕笑著問道。
  沈羲眼珠子動了動,當即反應過來,咕嚕一下轉,往韓晟方向望來。
  韓晟隨意披著一件睡衣,領口的扣子尚未扣上,露出頸下鎖骨以及麥色的皮膚一腳。沈羲剛轉眼,目光就落在韓晟胸前敞露的皮膚,只是看了片刻,不知怎地,然咕嚕一聲嚥了一口口水。
  韓晟見著沈羲的樣子,輕笑一聲,慢慢行到床邊,笑道:「眼睛睜那麼大。」
  「……」沈羲趕緊垂下眼,沒說話。
  「不習慣,睡不著嗎?」韓晟坐上床,見著沈羲的被子,又伸手將被子揉平。
  「……」沈羲縮了下頭。韓晟身上還帶著剛剛沐浴過後的清香,非常好聞。他此時整個人靠過來,連帶著沈羲整個人都不由得緊張起來。
  他盡量緩了自己蹦蹦跳跳的心情,搖頭否認道:「沒……沒有啊。」
  韓晟呵呵笑了聲,揉了揉沈羲的頭髮,又問道:「在想什麼東西?」
  「沒有。」沈羲再度搖頭否認。
  韓晟見沈羲搖頭,瞬間眼帶笑意,看著沈羲裹在被窩裡的半截身子,也沒有馬上躺到床上,反而又靠近了沈羲的身子,笑道:「小蘋果,你有沒有考慮過以後的事?」
  「以後的事?」沈羲聽罷微微一愣,不知韓晟為何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
  「嗯。」韓晟笑道:「以後,小蘋果打算怎麼樣?」
  沈羲沒想過以後的事情,但想起現在的情況,以後未來的事情幾乎也是可預見的,他想了想,道:「以後,不是和晟哥說的一樣,跑馬當騎師嗎?」
  當騎師是鐵板鐵的事情,韓晟搖了搖頭,道:「我不是問你這方面的。」
  「啊?」沈羲不解。
  「我是問……」韓晟微微停頓了一會,輕輕笑道:「以後小蘋果想沒想過結婚,想沒想過生孩子。」
  「結婚?」沈羲聽罷這個詞語,頓時咂了舌,眼睫微微抖了幾下,垂眸道:「我……我還沒想過。」
  「那有沒有想過找什麼人過日子?」韓晟又問道。
  這些問題沈羲壓根就沒考慮過,但晟少問的話,沈羲總歸是要回答的,他微皺了下眉,才道:「沒想過……」
  韓晟聞言,挑了眉。
  沈羲知道自己這些話模凌兩可,怕晟少不喜歡,當即又補道:「我覺得,現在挺好的。」
  末了,沈羲瞅著韓晟的神情,繼續道:「現在和晟哥在一起,就挺好的。」
  此話一出,韓晟挑上去的眉緩和了下來,靜靜地看著沈羲。最後靜默化為一聲低低的笑,韓晟湊近沈羲的臉,伸手摸了摸沈羲的臉頰,道:「小蘋果,你這是在誘惑我。」
  找到一個符合自己心意的人極少,再找一個符合自己心意,願意跟著自己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韓晟問這番話,本來是想著看看沈羲以後的打算。若是沈羲想娶妻生子,他便放下這幾日心裡頭對沈羲萌生的念頭。
  可眼下這隻小蘋果,然不知死活地說出這些話來,當真是出乎他的所料。
  這人心思到底單純到什麼程度,看著聽著,就讓人胃口大動。
  這些話,擺明了是在誘惑他。
  韓晟說話時候挨得沈羲極近,沈羲只覺得韓晟身上的味道越發清晰了,在鼻前一絲一絲地滲入自己的嗅覺。
  男人的味道十分好聞,讓沈羲生出流連之意。他慢慢抬起眼,想看看男人的臉。
  殊不料,他剛抬眼就撿到韓晟一雙笑眸,這一慌神間,晟少的臉越放越大,沈羲只覺得唇間被什麼柔軟的東西輕碰了一下,瞬間驚住了。
  韓晟用唇輕點了沈羲的唇,見著沈羲一愣一愣的模樣,又在蘋果上點了一口,順帶伸出舌尖,在沈羲的唇邊輕輕勾勒了一會。
  沈羲根本沒料到這是什麼情況,心裡頭卻越發不可抑制地,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韓晟舔完沈羲的唇,見得沈羲的眼睛瞪大,忽的輕笑道:「討厭嗎?」
  「……」沈羲的眼睛眨一下,再眨一下。
  韓晟伸手拍拍沈羲的臉頰。
  「啊……我……我……」沈羲這才恍過神,連著一句話也說不清了,臉漲得通紅,好半會,才搖了搖頭。
  「那喜歡嗎?」韓晟又問道。
  「喜……」沈羲剛念出一個字,頓時又知道這話意味著什麼,當場驚在原地,又是隔了一會,才慢慢低聲道:「喜歡……」
  聲音輕如蚊吶,但看著沈羲的嘴型,韓晟也知道沈羲說的意思,就著沈羲通紅的臉頰,便是一吻。
  沈羲當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和晟少如此近,而且吐露了自己心中連自己也不敢正視的事情,又驚又羞,窘困到一句話也再說不出來了。
  韓晟今日真是掙夠了沈羲的便宜,吻畢,又看著沈羲道:「小蘋果,願不願意跟著我?」
  沈羲窘困無措,聞言又是心動,唯有點了頭以示回應。
  「做我的人,怎麼樣?」韓晟再問道。
  沈羲又是點頭。韓晟的存在在他心目裡面無可替代,他早就將韓晟當做自己的主人了。
  韓晟說的卻不是沈羲心裡頭想的意思,拉過沈羲的手道:「做我的人,是一輩子的事情,你要想清楚了。「
  沈羲想,是晟少把他從工地的苦工帶到飛盧騎術學校練馬,是晟少親手教他學習速度賽馬,是晟少花了大價錢給他買了汗血馬,只是光光晟少對自己的這幾點,就是要他背上一輩子來還清,聽得晟少此時說出這話,又是跟著點頭。
  韓晟見沈羲那麼快就答應了,嘴角勾笑道:「小蘋果,沒想歪吧。」
  「啊?」沈羲不懂。
  韓晟「嗤」的一笑,見著沈羲茫然神情,笑道:「沒關係,以後你就會懂了。」他說罷,這才慢慢躺到床上,關了房間的燈,伸手環住沈羲的小腰身。
  沈羲身子僵硬了一陣,又見得黑暗中韓晟明亮的笑眸,放緩了身子,只覺得心裡頭滿噹噹的暖。
  雖然不懂情愛,沈羲還是覺得,自己真的喜歡上了晟少。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沒有更新,有雙更補償,但是今天也忙,明天要開會,更忙,雙更一定會爭取在下星期前面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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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葷
  沈羲本想著暫住在韓晟家一晚,隔日裡起床去馬廄清理馬房,又去仔仔細細看了汗血馬的情況。
  汗血馬在馬廄裡頭待得出乎意料地好。沈羲進入馬房時,這馬正好與達達鷹相互打著響鼻,達達鷹抖了抖馬鬃,它也照這樣抖馬鬃,達達鷹再抖抖耳朵,小馬也跟著抖耳朵。達達鷹低頭飲了口水,小馬馬上也將頭湊到水槽邊上,伸出舌舔舔。
  這世上鮮有那麼乖巧的馬。沈羲看得心喜,對汗血馬越發愛不釋手了。
  在晟少家有了牽掛,沈羲更加難以抽身,待在馬房一待就待了一天,等到出了房間,外頭天色又暗了下來。
  韓晟看得不由得好笑,見沈羲模樣,吩咐管多添些好吃的菜,再度拉著沈羲在自己家過夜。
  沈羲一而再再而三被韓晟留在別墅裡頭,一待然就待了一個休假,等到自己反應過來時,然轉眼就要回飛盧訓練學校了。
  他在韓晟家裡過得實在是舒適,除了泡在馬廄裡的時間,其餘的時光都有人在照顧。飯菜、衣服等等瑣碎事務,均是晟少身邊的徐管家打點,這種生活,簡直就是往日地主過的日子。
  更何況在現代的日子裡,有電視可以看,有音樂可以聽,有冰箱可以拿東西吃,比起地主們來說,沈羲的生活更添上一籌。
  臨著要回學校,韓晟特地從公司裡頭回來,讓徐管家打點著車子,親自送沈羲回去。
  想到要一個星期不見汗血馬,沈羲心中有些許不捨,車子開走後,還念念不忘地看著韓晟家米色的小馬房。
  韓晟見狀笑道:「這麼想念大蘋果,以後不如就都住在我這。」
  「這樣不好吧……」沈羲聞言一愣,皺起眉想了想。
  韓晟不禁嗤笑道:「怎麼不好,你都在我這裡住了五六天了,怎麼才想到這樣不好?」
  這話時事實,沈羲聽罷,硬生生地被嚥了喉嚨,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了。
  晟少的所做的事都是按部就班、不著不急地慢慢來,一絲一扣都吻合情理,卻又偏生不讓獵物察覺,到最後等到小蘋果反應過來時,已然無法回絕。沈羲唯有羞赧臉紅的份,當真活脫脫地變成了一隻小蘋果。
  韓晟見著生米即將煮成熟飯,微微一笑道:「更何況你已經答應了我,做我的人了。」
  這事一提來,沈羲更覺得不好意思了,他答應晟少的事情,是不應該反悔的,想著韓晟的話,只有點了點頭道:「那……讓我在想想。」
  想想是個推脫的辭,韓晟微皺了下眉頭,隨後舒展開,也沒有十分介意,點頭道:「好,等小蘋果想明白了,我這裡的大門,隨時給你敞著。」
  他心態非常好,心裡盤算著眼下沈羲還沒有成年,事情還是得緩著些來。
  韓晟想,自己總要留一份大禮給成年的沈羲。
  沈羲根本不曉得韓晟內頭在想著的事情,坐著韓晟的車子,糊里糊塗地又回到了學校。
  休息了一個假期,飛盧的見習騎師學員們可謂是紅光滿面,早在宿舍裡頭聊開了假期裡的話題,幾個人談天說地,講到自己在假期裡面做的事情,沈羲剛一進門,就聽到宿舍裡頭的人在討論,丁小亮說著自己去了哪個地方玩了一通,毛竇說去哪個馬廄當了雜工,胡啟說悶在家裡看馬賽,到了大嗓門的時候,大嗓門頭一昂,興高采烈道:「咱老爸聽說我賽馬打贏了,特地獎勵給我一個平板電腦,這晚上咱就不會無聊了。」
  說罷,他轉身拿了個薄薄的小板子出來。
  這東西雖然大家都常見,但是飛盧騎術學校裡面卻是少有。這學校雖然沒有硬性規定,但是也還是明確說明不准攜帶手機這類事物。平板電腦總歸是類似手機的東西,說帶進來的話,最好也是背地裡做著。幾個人都沒有嘗試過,卻不想王進先做了一步。
  丁小亮等人面面相覷,胡啟直接開口道:「好傢伙,你然把他帶進來了。」
  丁小亮跟著胡啟說道:「學校可是不准帶這東西的,你也不怕被沒收了。」
  毛竇跟著點頭道:「這可是好幾百的東西,沒收了真可惜。」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句,直把大嗓門的平板電腦當做肯定被沒收的樣子。大嗓門瞪了眼睛,擦了擦自個電腦的屏幕道:「你們幾個別侮辱我的東西,這可是上千的東西,幾百,想得便宜!」說完,狠狠地朝毛竇啐了一口。
  宿舍裡頭的學員們聽了,笑得更起勁,起哄道:「得得得,還上千,那沒收了更可惜。」
  「……」大嗓門虎虎地瞪了裡頭說話的一眼。
  這夥人也就這脾氣,幾個月的相處下來,沈羲也估摸著知道一點,看到宿舍裡頭幾個人相互鬥嘴的模樣,也跟著笑起來。
  大嗓門瞪完,更加寶貝地把電腦別在一邊,道:「你們幾個別好心不知好報。哥帶這電腦過來,是來解寂寞的。你們再跟著瞎說,到時候想看著,可別求哥。」
  他這樣說,旁邊的幾個人心中均是一動,不再取笑大嗓門了,全湊了過來,樂顛顛地看著大嗓門道:「王進,我們真是服你了,你丫個真能幹,什麼鬼點子都想得出。」
  大嗓門得意忘形,哼哼了幾聲,以示回應。
  在飛盧訓練學校,除了白天訓練的時間,一到晚上吃完飯後,如果沒有特殊安排,鐵定是空得無聊。若在以前大伙都是靠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度日子,這回大嗓門把個平板帶過來,且不論這東西什麼時候被沒收,但是就在這沒收之前,也是一番別樣的享受。
  丁小亮琢磨著大嗓門的電腦,嘿嘿笑道:「王進,這回你帶了什麼來給咱幾個解寂寞啊?」
  這話終於不插科打諢了,大嗓門更加得意地哼了哼,兩鼻孔快朝著天上去了。過了半響,眼珠子才咕嚕嚕一轉,停留在沈羲的身上。
  他這一盯就盯了很久。沈羲本來是認認真真地在旁邊聽著,此時看到大嗓門看過來,不由得眨眼。
  丁小亮等人也跟著大嗓門的目光往沈羲身上看著。這三個人不明就裡,來來回回將沈羲重頭到尾打量個遍,直把沈羲看得毛孔倒立,才皺眉捅了捅大嗓門的背道:「趕緊說啊,別賣什麼關子。」
  大嗓門這才嘻嘻笑道:「哥才沒賣什麼關子。本來電腦裡頭有幾部好片子,不過我在下載的時候忽然想起件事,順帶有找了些資源。」
  「什麼資源?」丁小亮最先頂不住好奇問道。
  大嗓門目光瞅著沈羲道:「那日騎馬凳回來的時候,小羲不是問啥是爆菊嗎?」
  眾人聽罷,眼皮均是跳了跳,眨著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大嗓門。
  沈羲不明就裡,只把眼睛瞪得大大的。
  大嗓門看著沈羲的眼神,忽然又生出一股子罪惡感來。但想到之前聊得興起,又是咧開笑,只不過這笑容變得更加猥瑣了,他提了提手中的電腦,就說道:「於是咱就下了幾個爆菊的資源,好好教教你們。」說罷,又笑瞇瞇地瞅著沈羲道:「也好給小羲開開葷。」
  作者有話要說:離小蘋果開葷的日子也近了
☆、鈣片
  沈羲壓根不知道大嗓門,說的是什麼意思,只得在旁邊光駐著看著。
  旁邊的學員們卻分外好奇。爆菊這事聽得實在多,只不過這詞只是光聽過,就是親眼目睹都非常少。這宿舍裡頭的都是社會上的大好青年,除非閒得蛋疼,誰會去下個男人和男人的視頻來欣賞。
  可沒見過的事物,想著想著就更加新奇。更何況一宿舍的人在一起,越發的有氛圍了。
  丁小亮瞅著大嗓門手中的平板電腦,嘖嘖道:「好你個王進,真有膽玩啊。趕緊開機讓我媽幾個欣賞欣賞。」
  毛竇在旁邊附和道:「說的是,這資源我們都沒下過,來個瞅瞅。」
  大嗓門更加得意,點著開機,就笑道:「咱可是找的網上稀有資源,讓你們看看菊花到底是怎麼爆的。」
  大嗓門的話中頗有些誇大的成分。胡啟見著大嗓門得意樣,哼了一聲道:「別下個太噁心的就行。」
  大嗓門有了丁小亮、毛竇壓陣,特別有氣勢,直接瞥著胡啟道:「覺得噁心,可以不用看。」
  胡啟沒說話,目光只盯著平板電腦的屏幕。
  大嗓門直接把平板電腦往桌上一隔,拉了椅子過來,道:「長夜漫漫,午夜刺激就要到來。趕緊就位就位。」
  他此話一出,丁小亮、毛竇、胡啟都搬了椅子過來,圍住一個小平板。沈羲猶豫了片刻,見宿舍裡頭的人那麼有興趣,自己總不能顯得太不合群,於是也搬了一張椅子,坐到大嗓門等人的旁邊。
  等幾個人坐穩了位置,大嗓門開始調出他說的視頻資源。
  幾個人紛紛瞪大了眼睛,緊緊地盯著。
  這視頻比起電影來說粗糙了許多,無論是畫面質量、還是轉角的效果,看上去都像是小規模製作出來的小電影一類事物。沈羲只見得開場有一個男人出現在鏡頭。男人眉目算是十分清秀,個子也是高高的,在走廊上等著人。
  在男人的特寫結束後,樓梯上慢慢又走上來一個男人,見著男人的模樣,吃吃地笑了幾聲,說了幾句話。 那語言也十分古怪,不知是地方語言還是什麼,沈羲豎著耳朵仔細聽了,也沒有聽出大概的內容來。
  兩個男人見面後,似乎十分投緣,慢慢聊上天。這裡頭發生的事情倒算是十分正常,只不過聊天完的下一個動作,卻讓沈羲眼皮跳了一下。
  這兩個男人本來挨得很近,上樓梯的男子忽然親了清秀男人一口,隨後手也慢慢從清秀男人的下腹裡頭滑了進去,慢慢抓捏著裡面的事物。
  動作十分熟悉。適才那兩個男人輕吻的時候的模樣,讓沈羲不期然地想起了晟少。
  前幾天晚上,晟少的動作,似乎也是這樣的……
  大嗓門見著視頻裡頭發生的事情,知道到了火候,嘿嘿笑著道:「要開始了!」
  他這話,除了沈羲外,丁小亮、毛竇、胡啟都是知道裡面的含義,各自露出好奇的表情,更加認真琢磨著。
  沈羲見著旁邊的人專心致志全神貫注,也打點起十二分精神認真地看著。
  兩個男人這一吻,然吻不出頭了。那雙滑進衣襟的手,慢慢地伸出來,解開清秀男子的衣服,露出男子袒露的胸腹,而之前被衣襟掩蓋住的動作便明目張膽地出現在眾人視野裡。男子摸了摸另一個男人的□,又在男人的胸前捏一捏,到最後直接撲到胸前,開始慢慢吸允。
  沈羲哪裡知道男人的□也會有人吸允,在他印象裡面,只有少爺家的奶娘在給小小少爺餵奶的時候會露出這東西,卻不想男人也有這種功能。
  被吸允的清秀男子發出一聲聲低吟,慢慢地解開對方的褲腰帶,慢慢地□。
  這兩人前戲做的充足,只一下子,上來的男人的事物便慢慢大了,直接昂立成一條棒子。兩個人似乎都是十分高興的樣子,這才走到一邊,開了一間房間,往裡頭去了。
  裡頭的事情是個真正的好戲,看的人知道這就是爆菊的戲份,一個個精神抖擻看著。
  果然不出所料,前戲做完,上樓的男子拉開清秀男子的褲子,露出光溜溜的臀部和前方兩腿間的事物。再過了一會,上樓的男子做了普通的潤滑,用手指開始往清秀男子的臀部戳去。
  鏡頭略略放大,露出了手指進入清秀男子瞬間的情況,平板電腦裡頭也傳出了男人的忍痛的呻吟聲。
  大嗓門十分應景,指著清秀男子一開一合的屁股道:「小羲,見著沒,這就是菊花。」
  沈羲是前所未聞前所未見,看著屏幕剛瞪了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啊」了一聲恍神。
  大嗓門見著沈羲還是一臉迷茫,乾脆指著屏幕道:「這就是爆菊,你不是很好奇什麼是菊花嗎。」
  沈羲一時間說不出來,古時人都稱菊花是花中君子,他這下人不知典雅,但見文人附庸風雅,總覺得菊花高貴異常。卻不想換了個時代,這世道然變了個樣,連著菊花代表的意思也變樣了。
  高雅的菊花,轉眼間變成了一個人的……
  他心神一恍,畫面裡的男人終於提槍上陣,一鼓作氣,把自己的棒棒插入到清秀男子體中,清秀男子又是呼痛,又是呻吟,端的是妙不可言。
  丁小亮看到這時,終於忍不住出聲道:「擦!這人到底爽還是不爽啊!」
  大嗓門嘖嘖道:「誰知道呢,也只有基佬才知道滋味。」
  「……」丁小亮也覺得不可思議,又看了屏幕一眼,最後搖頭道:「這年頭搞基都是嘴上說的,真正的基佬還是少。要是我,還是喜歡泡又軟又柔的妹子。」
  胡啟嘿聲道:「這是你沒錢玩男人,要是真大戶人家,男的還是女的,不是由著他們挑。」
  他說出這話,大嗓門微皺了一下眉頭,道:「胡啟,你這舌頭能少帶點毒麼?」
  胡啟道:「我只不過說的是事實。王進你這麼激動,難不成心裡有鬼?」
  大嗓門不屑道:「你覺得哥像個GAY?」
  他說歸說話,但說完這話,眼光偷偷地瞥了沈羲一眼。
  沈羲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白,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畫面的鏡頭還在繼續,清秀男子大張著腿,供給上樓的男人進進出出。沈羲雖然出身卑微,卻也曉得,若是要一個男人承歡在另外一個男人身下,是非常難以啟齒的事情。
  古時有龍陽之癖,大戶人家的男寵皆是出不了檯面的,比起馬伕來說,地位還要低下。沈羲只是想到往日的事情,又想起現在和晟少的相處,瞬間明悟了許多。
  晟少那種人不會是像個白花功夫的人,他花在自己身上大把大把的錢,說是借給他,恐怕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想起那夜晟少對自己做的事情,沈羲終於有些明瞭。這一開竅,沈羲卻覺得越發尷尬起來。
  這種尷尬、彆扭的感覺自從看了大嗓門給他看的視頻後,一直纏繞沈羲
  作者有話要說:小蘋果馬上就要被開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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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遷
  這念頭一起,沈羲再也坐不住了,腦袋裡成天想著他與晟少之前的事情。
  起先他只是對晟少有特殊的好感,但自那夜晟少對他做了那番事後,又有什麼不一樣了。
  就好像是一層紗,被捅破了,裡面的東西被看得一乾二淨,而看的人也怕被人看到自己偷窺,不敢見人一番。
  沈羲對晟少的反常反應,連著韓晟也感覺和以前有了區別。
  往日裡,到了休息日,都是韓晟派人接送沈羲回家,而自從看了那視頻,沈羲突然不再等韓晟的車,獨自一個人去車站,擠了公交車。
  一到星期六天,公交車就擠得厲害,可沈羲卻不再敢見韓晟,就是再擠,也把扶手抓穩了。
  沈羲還有一匹馬在韓晟的馬房裡。他總是抽空,等著韓晟去忙事了,才一個人到馬房看看大蘋果的成長情況,待到韓晟外出回來之前,又提前一步,自己打公車回家了。
  他和韓晟相處了一段日子,也估摸著知道了韓晟的作息時間,有意地避開韓晟。
  如此一來,一連著三四個星期,韓晟也沒見到沈羲。
  他倒是不知道自己的小蘋果居然有這麼滑頭的時候,微微勾了嘴角,心中頗有些好笑。
  這人前幾日才剛答應自己做了自己的人,卻沒想到,一下子居然又想反悔了。
  不過他的小蘋果,總是太嫩了些。
  韓晟一邊笑,一邊拿過徐管家遞上來的資料,認認真真地看著檔案上的資料,見著檔案一寸照上沈羲的眉眼,禁不住又輕輕搖頭。
  看來過些時候,沈羲差不多也就要真正成為自己的人了。
  到時候,這孩子想逃都逃不了。
  沈羲這一躲就躲了韓晟兩個月的時間。剛回去飛盧學校那會,他待在家裡的時候非常少,這會子卻到了雙休日,一到晚上就憋在小房間裡,連著劉老頭也感覺奇怪了。
  劉老頭走過來瞅著在看書的沈羲,「嘿」了道:「小羲,這幾個星期怎麼沒見你到外面跑?」
  沈羲正在看書,聞言「啊」了一聲,他心裡頭的秘密,總不能讓人知道的,只得支支吾吾道:「沒……沒有啊。」
  他有些時候,也會去看看大蘋果的。只是劉叔還不知道自己養馬的事情,他又沒法子解釋這馬是怎麼買的,也沒有告訴劉叔的打算。
  沈羲結結巴巴的模樣更惹人懷疑,劉老頭瞅了瞅他神色,嘿嘿笑道:「臭小子,都有心事了嘛。」
  他這一說,正好點到沈羲的心裡頭,沈羲瞬間說不出話來,只得努力把騰上來的臉紅往下壓去。
  這越壓,耳根子就燒得越紅。劉老頭看著粉紅的小耳朵,拉過沈羲道:「什麼心事,和老頭我說說。」
  沈羲只得搖頭。
  「是不是那個晟少欺負你了!」劉老頭又繼續道。
  他一提到晟少,沈羲心裡頭狠狠地一跳,把頭搖得更像個撥浪鼓了,嚅嚅喏喏道:「劉叔,你別亂說……」
  劉老頭更加篤定了,道:「你這樣子,鐵定是那傢伙欺負你。」他雙眉一皺,又問道:「晟少,他怎麼你了?」
  「他沒怎麼我……」沈羲連忙回道。只不過回的那句話特別彆扭,連著沈羲說完,都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晟少只是小小親了一下自己。
  沈羲心裡頭想,覺得自己越發不爭氣了,明明是屁大點的事情,也沒有勇氣和晟少說清楚。
  劉老頭見沈羲的模樣道:「算了算了,看你這幅小模樣!」他說罷,瞅著沈羲道:「小羲,其實老頭我覺得晟少待你不薄。有錢人家的大少爺,泡人都不是這樣拐的。」
  沈羲聽罷心中一驚,有些莫名地看著劉老頭。
  劉老頭嘿嘿笑了幾聲,道:「叔是過來人,看人總是□不離十。晟少能送你去飛盧出頭,就是對你好的。」他說完,拍拍沈羲的腦袋瓜子道:「不要想歪了。」
  沈羲驚愣了許久,方才喃喃出聲道:「劉叔……你怎麼知道的……」
  劉老頭的笑越發深了,又掐了掐沈羲的臉道:「臭小子,你這表情,都把心事寫臉上了。老頭不知道才怪勒!」
  他說完,又沉吟片刻,道:「晟少待你不錯,就是不知道以後會怎樣。不過就憑他讓你騎馬這件事,他就不會虧待你。」
  局外人看得總比局中人透徹。沈羲聞言,按著劉老頭的思路想來,確實也有一番道理。
  以前的男寵小倌,也只能是以色事人,卻沒有哪個少爺,會實打實的為男寵著想。
  而晟少待自己,又是和那些人不一樣的。
  晟少把自己從工地裡帶出去,讓自己碰上了最喜歡的馬,還給他買了大蘋果,他做的一切,是沈羲以前看到的任何一家富戶都無法辦到的。
  沈羲的心思跟著劉老頭拐彎,心境又是變了另外一番。
  只不過他已經許久不見晟少了。連劉老頭都看得出他的心思,那晟少會不會此時也知曉了自己的心思,會不會嫌棄他了。
  沈羲初有戀愛的味道,不禁患得患失起來。他年齡也不過十六七八,哪有大人那番穩重,心裡頭懸懸浮浮地,竟然再也放不下心來。
  他是不是應該去向晟少道歉?
  可應該怎麼道歉呢,道歉的時候又該說些什麼話?
  總不能說,他就看了一篇大嗓門給的爆菊視頻,就處處躲著晟少吧……
  沈羲心裡頭模模糊糊地想,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只得先睡下,在床上輾轉反側。
  待他睡了一晚上,到了第二日的時候,卻有人先找上門來。
  這人沈羲是見過的,他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便見了這人一次。那人是個四十歲模樣的中年女子,見著沈羲打開房門,就道:「喲,小羲,你可終於在家啦!」
  沈羲看著女人,睜大了眼睛道:「房東阿姨,你怎麼來了?」
  女人挺不好意思的,站在門口道:「小羲,其實這事前幾天來找過你,只是一直都沒有見你人影。聽別人說你去當騎師了,真是可喜可賀啊!」
  她一個字也沒提到來的原因,沈羲只得睜著眼睛,不好意思地嗯嗯了幾聲。
  女人客套完了,往房間裡頭瞧了瞧房子的擺設,隨後才露出個尷尬的表情來,道:「小羲,你這在騎術學校,外頭的事情可能知道的少點。我這次來時想告訴你,我們這塊新興小區,就是這盤地面,要準備拆遷了。」
  這消息來得突然,沈羲瞬間又把眼睛瞪大了些,有些驚訝道:「拆遷?」
  「是啊。」女人見著沈羲單純的模樣,越發的不好意思了,道:「房地產商給的條件挺好的,我們這幾塊地都已經簽了字,過幾天,拆遷隊的就要來了。」
  拆遷的消息來得十分突然,沈羲聽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道:「那……那我不是……」他話音未落,回頭看了看自己的房間,雖然簡陋了些,也好歹是個住處。
  女人道:「我也知道通知得晚,可你一直都不在……小羲啊,你要不準備準備,聯繫一下朋友,看看哪裡可以暫住一下,到時候再找個合適的房子?」
  沈羲在這世界裡頭哪有那麼多朋友,劉叔是個忘年之交,但他住的地方也是個窄小的平民窟單間,兩人擠在一起,怕是連動都難動得緊。而宿舍裡頭那番人自己又不是很熟。眼下算上交情深厚的,也只有心裡的那人而已……
  沈羲想著心裡突然冒出來的念頭,又趕緊壓了下去,沒有到真拆遷的時候,自己一時間居然也手足無措起來。
  房東女人又略略說了幾句,還把幾張紅色的鈔票塞到沈羲手中道:「小羲,房子過不久就拆了,你原先是租了一年的,這三百塊錢,還是先退回給你。」
  沈羲拿了錢,低頭看看,越發迷茫起來。
  房東見交代的事情差不多了,略略打了個招呼,便轉身走了,只留得沈羲一個人獨自發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羲只聞到耳畔裡傳來「嘟嘟」兩聲聲響。
  沈羲皺了下眉頭,還在考慮房子的事情。
  耳邊又傳來「嘟嘟」兩聲聲音。
  沈羲微微一愣。
  「嘟嘟——」聲音越發地清楚了。
  這聲音分外耳熟,沈羲在心裡琢磨了一陣,忽的眼皮一跳,立刻轉過身去。
  貧民窟的色調一直偏暗,但在沈羲眼簾裡面,卻躍然而出一輛黑色保時捷,車身雪亮,精緻得十分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晟少,你肚子,是黑的!
☆、表白
  沈羲眼皮猛地再跳幾下,腦袋瞬間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這模樣就彷彿做了虧心事似的,心裡頭忐忐忑忑,不敢見人了。
  保時捷的墨色窗漸漸拉下,韓晟坐在駕駛位置上,頗是悠閒。他鼻樑上還架著墨色的眼睛,看不清楚眼中的神采,但嘴角帶著笑,側著頭,朝沈羲看來。
  沈羲感覺自己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根本壓抑不住,幾欲跳到嗓子眼了。
  韓晟伸出手,扣了扣車門,哂道:「怎麼了,不記得我了?」
  沈羲哪裡經得住韓晟這樣挑釁,想也沒想,話音脫口而出。
  「沒……我……我記得。」
  他的話一開始還有帶著點重音,可到了後面,卻越來越輕,只剩得他一人聽得輕了。
  韓晟暗暗好笑,看著沈羲身後敞開的小房間,又是發出一個單音。
  「嗯?」
  「我記得。」沈羲又低頭說道。這回聲音輕得連他自己也聽不清楚了。
  知道沈羲的脾性,韓晟越發覺得有意思了,解開扣在身上的安全帶,拉開車門,從保時捷裡面慢慢走了出來。
  他今日穿得休閒,和前幾個月時去馬匹展覽會上的休閒襯衫是一個款式,衣服看上去鬆鬆垮垮,卻又貼身得緊,說不出的儒雅。他整個人出了車子,車與人相互襯托,立時佔了沈羲房前所有的景色。
  沈羲默默地往喉嚨裡嚥了口唾沫,注視著韓晟。
  韓晟下車,「啪」一下關上車門,走到沈羲面前,雙眼微微瞇了一下。
  「小蘋果。」過了好一會兒,韓晟才開口道。
  「啊?」小蘋果不知所措。
  「躲著好玩嗎?」韓晟伸手摸了摸小蘋果的頭。
  「……」小蘋果縮頭。
  「賴皮鬼。」韓晟哼哼道。
  「……」小蘋果心中小跳了一下。
  「還要躲嗎?」韓晟又掐掐小蘋果的臉。
  「……」小蘋果感覺臉痛。
  許是晟少為了故意懲罰小蘋果,故意掐得重了些,過了好半天,才慢慢放下手。
  沈羲抬手去揉自己的臉。
  看著沈羲被自己掐得有些粉紅的臉蛋,韓晟也沒了再為難小蘋果的打算,反而抬手也幫著沈羲揉著,道:「有沒有想好住哪?」
  「還……還沒。」沈羲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他也才剛剛收到要搬家的消息,哪有這麼快就有著落。
  「還沒?」韓晟微挑了眉頭,問了兩個字,就沒音了。
  「我……我……」沈羲尷尬著吐不出字。
  他總不能開口對著韓晟就說,要和晟少在一起吧。
  韓晟任著沈羲尷尬,自己一個人逕自走到沈羲的房間。
  沈羲的房間簡陋得緊,韓晟只見得床鋪上放了一個書包,上面還放著幾本書,索性俯身一併整理了,往書包裡頭一塞,就拎著出門。
  沈羲見狀,馬上跟了上去。
  韓晟道:「別跟著我,想想還有什麼要搬的,一塊帶走了。」
  「啊?」沈羲經愣住了。
  「小蘋果,你不是以為我今天來是打算空著手回去的吧?」韓晟沒好氣道。
  「……」沈羲硬生生地被憋了話。
  他就是再笨,也聽得出晟少今次是要把他打包一塊帶走了。沈羲嚥了口唾沫,還是傻愣愣地站著。
  韓晟也不管沈羲的反應,打開保時捷的後備箱,往書包往裡頭一放,又轉身去沈羲房間,打開衣櫃,拉過一個布袋,將裡頭的衣服一併裝了。
  沈羲的衣服少,唯一的幾件就是上次和韓晟一起逛街的時候買的。韓晟打理得快,等到沈羲回神過來的,又把裝著衣服的袋子往後備箱一愣,抱拳挑著眉道:「還有沒有?」
  「還有卡……」沈羲只得硬著頭皮道。
  韓晟眉頭更挑了。
  「……」小蘋果倏地轉身,立刻往房間裡頭跑去,只過了一會兒,那出一個小小的布包,才紅著臉道:「沒……沒有了。」
  這回小蘋果真是乖了。
  韓晟輕輕一笑,直接將沈羲家的房門關了,拉起小蘋果的手,走到副駕駛座車門,讓沈羲往裡頭坐著。
  沈羲在裡頭做得侷促,隔了一會,才想到要繫上安全帶,又手忙腳亂地拉著帶子。
  韓晟轉了一個彎,自己坐進駕駛座,啟動了車子。
  黑色的保時捷慢慢行出了新興小區。保時捷的華亮,所過之處無不引人注目。
  沈羲不敢去看路人的眼神,把頭埋得更低了。
  韓晟開著車,瞥眼見著沈羲的模樣,語氣漸漸放緩,慢慢開口道:「小蘋果,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今天?」沈羲想了想,還是認真地回答道:「今天,好像是星期六。」
  韓晟聞言,呵呵笑了幾聲。
  沈羲不解,這才慢慢抬眼去看旁邊的韓晟。
  韓晟還是打著方向盤,目不斜視。也不知沉默了多久,他才慢慢道:「今天,是你的生日。」
  沈羲睜大了眼。
  「怎麼,忘記了?」韓晟這才側頭,看向沈羲。
  「沒……沒有。」沈羲趕緊否認。
  他不是這具身體的真正主人,是不記得自己的生日,而自己原來的生日,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是什麼生辰。可是這種事情,怎麼能夠對晟少說呢。
  晟少也是從沈羲的資料檔案、身份證上知道沈羲的生日。他略略一笑,又將目光重新投到前方,過了會,他道:「過了生日,你就十八了。」
  沈羲眨了下眼睛,沒說話。
  「成年了,想不想做點什麼?」韓晟一邊開車一邊道。
  沈羲聽到這話,直接紅了臉。
  估摸著沈羲悶了那麼多月,也應當知道自己心裡所想,韓晟索性拉開話茬道:「小蘋果,上次你說過,要做我的人。」
  重聊那晚,沈羲心中泛起微瀾,點了點頭。
  「想反悔嗎?」韓晟問道。
  「……」沈羲侷促地看著自己扭捏著褲子的手。
  「現在反悔還來得及。」韓晟的話又往前逼了一步。
  他這話說著,連帶車速也慢慢降了下來,似乎在等沈羲的答案。
  沈羲瞬間緊張起來,手牢牢地放在膝蓋上,道:「晟……晟哥……」
  「嗯?」韓晟略略瞥著沈羲。
  沈羲的小臉漲到前所未有的紅,紅撲撲地可愛極了,過了一陣子,才憋足了底氣,閉上眼道:「晟哥……我……我覺得,我是喜歡你的。」
  他這話一出,人也虛脫了個乾淨。韓晟聽罷,再也忍不住,「噗」一聲笑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肉章,走過路過,多多包涵,不要舉報啊……
  穩住氣……吐槽!今天撞了車,出門萬事不順,還好只是瘸了腿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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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奏
  難得小蘋果表白,韓晟心裡心情頗好,帶著沈羲直接回了家。
  徐管家似乎早就知道沈羲要來似的,提前做好了準備,早在別墅外頭等著。
  韓晟下了車,便問道:「怎麼樣了?」
  「飯菜都準備好了。」徐管家立刻道:「浴缸的水也已經在放了。」
  韓晟聽罷,微微一笑,這才轉到副駕駛座,把車的門拉開了。
  沈羲有些抖索,目光不自禁地瞅向馬房。
  韓晟乾脆直接側到一邊,擋住沈羲的目光,戳了下沈羲的腦門,道:「小蘋果,今天可不許開小差。」
  「……」沈羲剛表白,又被韓晟這樣直接了當的說,只得把游離的目光收回來。
  「出來吧,不要叫人等急了。」韓晟挑著眉道。
  「……」
  別墅裡頭沒有其他人,能等沈羲的也只有韓晟一個人。
  沈羲躲了韓晟那麼多天,本來心裡有愧,於是乖乖地鑽出車子,跟在韓晟身後。
  韓晟就等著沈羲生日這一天,早就命人備好了豐盛的酒菜。沈羲剛進別墅的餐廳,就見著一隻大蛋糕橫在桌子上,上面的蠟燭明晃晃地閃著火光。
  他只吃過一次蛋糕,今天見著這麼大的蛋糕,心裡一驚,不禁又看向韓晟。
  韓晟只是笑,吩咐管家拉上窗簾。
  隨著窗簾的合上,房間裡很快暗了下來。燭光在兩人面前靜靜燃燒,映入兩人的眸子,閃閃不熄。韓晟側頭看向沈羲道:「許個心願麼?」
  「心願?」沈羲輕輕重複一遍問道。
  「聽說很靈的。」韓晟抱拳,眉眼彎彎。
  「嗷……」沈羲歪著頭看著韓晟表情。
  他和韓晟相處不是一日兩日了,此時韓晟這幅模樣,分明又像以前一樣,擺了明的要騙他。
  但他也不好違了晟少的意思,最後還是閉著眼睛,低頭在蛋糕面前悄悄說了一句。
  韓晟本來想著沈羲心思單純,會把願望直接說予他聽,卻沒料到沈羲還背著他許願,眉頭當即微微一皺。
  等到沈羲許願完畢,韓晟照舊不動聲色地揉了揉沈羲的頭,輕笑著問道:「許了什麼願?」
  「沒什麼……」沈羲把頭垂得低了些。
  韓晟挑眉,柔聲道:「怎麼,不想告訴我?」
  沈羲縮了頭,一臉猶豫。
  韓晟又將手緊跟著,繼續揉沈羲的頭。
  過了一會,沈羲才方大著膽子,「呼」一聲吹滅了蛋糕上的蠟燭。
  這一步是沈羲自個兒主動做的。蠟燭熄滅後,整間房間瞬間看不甚清楚了。沈羲這才大著膽子,看著身邊韓晟站著的人影,道:「晟哥。」
  韓晟的目光在暗色裡閃了幾下,異常明亮。
  沈羲倏地低下頭道:「晟哥,你剛才問我……問我是什麼願望。」
  他終於提到自己心裡的事情,韓晟瞬間又起了興趣,仔細地聽著沈羲後面要接下去說的話。
  這個小蘋果,會許什麼心願呢?
  成為真正的騎師?
  把大蘋果養大成出色的賽馬?
  韓晟心裡頭想,但想著這些都是自己預想到的,若是小蘋果真的許這些願望,他又會覺得分外沒有意思。
  沈羲哪有想到韓晟心裡一下子就想出那麼多的答案,只是垂頭道:「晟哥,我剛剛,希望你……你等會弄……弄輕點……」
  他一句話斷斷續續地,分了好幾截才說完。韓晟聽得費力,但聽完整句話的時候,心裡卻不可抑制地跳了一會。
  他抬眼去望沈羲。此時光線不足,看不清楚這人臉上神色,但韓晟心想,他的小蘋果臉上必定是紅撲撲的。
  「真是個小蘋果。」隔了好一會,韓晟才出口,又伸手拍了拍沈羲的背板,笑道:「等不及了,嗯?」
  「沒……沒有。」沈羲搖頭。
  但沈羲之前一句話出口,是再也收不回了。韓晟十分好心情,帶沈羲吃了蛋糕,又食了些酒菜,便再也沒忍住,一把抱起座位上的沈羲,往浴室裡行去。
  徐管家盡心盡力,放了一池的水,水溫調得恰到好處。韓晟試探了水溫,便抬手去解開沈羲的衣扣。
  沈羲知道韓晟要做什麼,慌得一下子揪住自己的衣領。
  韓晟沒生氣,反而笑著將手一移,去解沈羲的褲子。
  沈羲又急又窘,但心裡偏生又生出些許心動,不敢再伸手阻攔韓晟的動作。
  韓晟動起手來分外麻力,只一下子,就將沈羲的下半身衣物褪個乾淨,露出沈羲私密處的事物。
  沈羲雖然一副沒發育的樣子,但臀部的形狀分外地好,翹翹地圓圓地,十分誘人。
  韓晟覺得自己有些口乾,又慢慢地從沈羲小腹的衣扣往上解,一邊還滑出一隻手,往沈羲胸前的小茱萸伸去。
  沈羲只覺得胸前有隻手在柔柔地撫慰著他的身體,時不時地傳來又麻又癢又舒服的感覺,喃喃地哼了一聲。
  韓晟挑眉,俯身吻住沈羲的唇,將這聲呻吟吞嚥入口。
  韓晟這一吻吻得頗重,沈羲被迫往後彎了弧度,手不自覺地攀上韓晟的腰。
  他做這些事情的技巧生澀,只得牢牢抓住韓晟,以此找到慰藉的平衡點。
  兩人唇舌相接,韓晟手上賣力,將沈羲身上的衣服也褪了乾淨,抓住沈羲赤條條的身子,放入浴池的水中。
  隨後他鬆開手,又去解自己身上的衣服。
  沈羲垂下頭,不敢去看韓晟。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許也只是過了一會兒的功夫,韓晟也慢慢地踏入浴缸中,往沈羲身邊坐下。
  兩個人真是頭一次赤、裸相坐,沈羲真是啥話也說不出了,只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
  韓晟沒有沈羲這份尷尬,看著沈羲光滑的皮膚,不禁心動。
  他不急,微微撩撥了下水,道:「怎麼不洗?」
  「……」沈羲不語。
  「要我幫你洗嗎?」韓晟問道。
  「……」沈羲趕緊搖頭。
  「那就自己洗。」韓晟道。
  「……」沈羲又趕緊點頭。
  「要洗白白的。」韓晟繼續道。
  「……」沈羲繼續點頭,點到一半忽然剎住了,復又害羞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拉著浴巾擦著自己的胸背。
  他不敢動作太大,唯恐就此碰到韓晟。殊不知韓晟早就看穿他的心思,他越躲,便越往沈羲的方向挪。
  浴缸雖大,也禁不住兩人這樣折騰,只一會,沈羲便被韓晟迫到邊緣,僵硬著做不出動作了。
  韓晟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索性拿過沈羲的手中的浴巾,往旁邊一擱著,道:「可以了,洗得挺白了。」
  這話說完,他又一把拉過沈羲,將沈羲抱了個滿懷,往浴缸外行去。
  沈羲和韓晟胸貼著胸,彼此都可以感觸到對方的心跳。兩人相近非常近,心的距離也是非常近。
  韓晟又將沈羲一脫,直接拉開浴室的門,也沒顧著遮掩什麼點東西,直往自己的房間裡行去。
  別墅裡頭沒有其他外人,只有個徐管家畢恭畢敬地候在一邊。
  但沈羲見著徐管家,還是恨不得就此消失,直把頭往韓晟懷裡埋進了些。
  韓晟越發高興,連著走路的腳步也變慢了,待到行到自己的房間,沈羲已經把整個頭都緊緊貼在他的胸前了。
  韓晟心情越發好,輕聲道:「小蘋果,放心。」
  小蘋果在韓晟懷裡瑟縮了一下。
  韓晟笑道:「放心,我會弄輕點的。」
  作者有話要說:=_=卡肉章了
  -_-|||肉章還有一章,又恢復賽馬競技了
  -_-|||-_-|||
☆、一起
  難得沈羲會說出這麼有情調的話,韓晟自不相讓,將前期做足了韻道。
  走路慢慢行,待到床上時又盡找些沈羲身上的敏感點,往腋窩裡撓撓,又在腰間掐了掐,最後還到了抓了小蘋果的腳踝,在腳底下輕輕撓癢。
  小蘋果被折騰得不輕,到最後只得縮成一團,又羞又窘地看著韓晟。
  韓晟吸了吸鼻。
  他難得小孩子心性,逗弄小蘋果開心,此時見著沈羲這幅模樣,心又軟下來,直接拉過沈羲,輕輕舔咬沈羲的耳畔。
  沈羲的耳畔像極了馬的耳朵,也不知是否總是和達達鷹、大蘋果總是待在一起的緣故,小耳朵居然縮了一下。
  韓晟似見著新大陸似的,睜眼細細瞅沈羲的耳垂,最後居然張嘴,將整個耳垂含在嘴裡。
  沈羲被韓晟這舉動唬了一跳,隨後又是□傳來一陣柔柔的觸感,再度被唬了一跳。
  韓晟的手不知何事已經觸到沈羲私密處,居然慢慢地拿捏起來,非常輕巧地幫著沈羲套、弄起來。
  沈羲的傢伙頭一次被人這麼拿在手裡,再兼上韓晟動作熟諳,只一會便從腹中騰出朦朦朧朧的脹感,慢慢大了起來。
  韓晟拿在手裡又摸了一會,這才放開沈羲的耳垂,在沈羲耳邊笑道:「舒服嗎?」
  「……」這事尷尬得緊。小蘋果縱然有感覺,但也難於啟齒,只得垂頭不作響。
  只是他一低頭,就見著韓晟的手和自己兩腿間的事物。
  此時沈羲的分、身已經昂然挺立,比起人來更有氣勢,向旁邊昭示著自己的能力。
  沈羲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被韓晟揉得又舒服,又分外窘迫。
  待到沈羲的小柱子已經差不多大了,韓晟這才拉過沈羲的手,將這人的手放在自己胯間的事物上,挑眉笑著看沈羲。
  沈羲不笨,瞧見韓晟的模樣,慢慢垂眼,小心地按照韓晟之前撫撥自己的法子,也開始仔細地套、弄韓晟的分、身。
  他模樣認認真真,連著眼神都十分專注。韓晟心中更是樂了,抬手去挑小蘋果的下巴。
  小蘋果只覺得晟少的指腹貼著自己的下顎,依著手指的力道慢慢仰頭。
  他剛抬起頭,韓晟便附上唇。整個人欺上來。
  小蘋果哪承受得了兩人重量,腰身一軟,就彭一下倒在寬大的床鋪上。
  韓晟更是應景,直接壓在小蘋果身上,慢慢從吸允著小蘋果口中的津甜。
  小蘋果不敢大意,一邊回應韓晟的吻,一邊仍在慢慢地□韓晟的事物。
  他賣命地摸,韓晟也當賣命,直將沈羲吻個七葷八素,才慢慢鬆開。
  沈羲的肺活量禁不住韓晟的折騰,只一會變喘著氣,眼神迷離,□湧了上來。
  他的手還有一下沒一下地撥著韓晟的分、身,逗得韓晟低低一笑。
  他慢慢轉身,從床頭摸了一個小瓶子,輕輕打開。
  小蘋果意亂之餘,見著那小瓶子,也意識到什麼,微微羞澀地縮了□子,只一下子,居然自己努力地翻了一個身子,露出小臀來。
  韓晟愕了一會,方才反應過來,低低一笑,中指勾了一點精油,往小蘋果的臀部試探過去。
  小蘋果人小,後門的窄道也小,韓晟小心翼翼地掰開兩瓣,見著緊致的小菊花,慢慢用中指插了進去。
  這過程有些難受,沈羲只聳了鼻子,沒有吱聲。
  待到手指沒入到差不多的程度,韓晟這才伸出第二根手指,往裡試探。
  這回又比之前難受了,沈羲把頭悶到手臂彎裡,還是沒有吱聲。
  他明明怕痛,之前也許了個願,想讓晟少弄輕點,可到了關鍵頭上,卻一咬牙忍住了。
  小蘋果也有倔強的時候,只是他這倔強用在這份上,連著韓晟也不禁動容,心裡疼惜之意愈起,俯身又慢慢地去咬沈羲的耳垂。
  若是能夠一直和小蘋果在一起,也是不錯的選擇。
  韓晟雖染情、欲,但腦海中還有一線清明,忽地生出一個前所未有的想法。
  小蘋果是他手中的一張王牌,但是現在,牌還未出,就是自己的心也慢慢變了味。
  心念既起,韓晟輕輕呼出一口氣,低低笑了起來。
  小蘋果不知道韓晟為什麼笑,想要轉身去看韓晟的神色,卻不想不待他反應,韓晟的第三根手指頭倏地就竄進身後。
  這速度又快又急,手指貼著內壁,摩擦著裡面的敏感點,沈羲猝不及防,「啊」一聲失聲叫出來。
  這一下又是難受又是爽快,滋味難以描述,沈羲「啊」字剛出,又化作一聲唔咽,將聲音重新吞回腹中。
  只不過這聲聲音在韓晟耳裡有如天籟,韓晟興起,將手指又悄悄抬動了一下,立刻就聽到沈羲悶在臂彎裡呼呼地喘氣聲和斷斷續續洩出的嗚嗚聲。
  這過程韓晟沒有嘗試過,也知道其中十分辛苦。他也不再逗沈羲,將手指抽了出來,讓分、身湊了上去。
  有之前的開拓,韓晟進入的時候的難受又沒有那番強烈,反而意外地有了些許快感。
  進入的時候不慢不快,韓晟做好了前期準備,慢慢地開始□起來。
  房間裡頭漸漸醞釀上一層熱度,夾雜著奢靡之氣,還有兩人身體相觸之聲。
  沈羲從未行過這事,身後的□緊致,將韓晟的分、身緊緊包圍,火熱無比,直把韓晟夾得欲仙欲死。
  而沈羲自己也被韓晟輪番進攻下,又痛又刺激,喃喃出聲。
  待到最後,韓晟低低呼出一口氣,從沈羲身後抽出分、身,一道熱流往身下急湧而去,射出白濁的液體。
  沈羲驟然離開韓晟,不禁「啊」了一聲,也洩了。
  兩人一前一後,就連時間都掐好了似的。韓晟見著小蘋果模樣,情不自禁,又在他臉上舔了一口。
  小蘋果恍了好半天神,才從之前的迷茫失態中脫出來。見著眼前兩人精、液,羞澀地低了頭。
  只此一刻,雖然不久,但是他的身子就已經打上了韓晟的烙印。
  此後,他便是晟少的人了。
  沈羲愣愣地想,想著想著,忽的生出幾分欣喜之意。
  他終於是晟少的人了。
  從見到晟少第一眼起,他便喜歡上這個男人,再到之後晟少待自己的好,他一直未敢想像,卻沒想到眼下,他能和晟少以這種關係相處。
  半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可現在這番情形,沈羲卻已經十分滿足。
  他想到以前跟著少爺讀的書,書中有說「但為君故,沉吟至今」,此時想來,忽有箇中滋味,清清淡淡,酸酸甜甜,品得十分有趣。
  若是可以,他願意一直跟著晟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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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賽
  韓晟和沈羲快活了一晚上,到了第二日,依照往日的行程,沈羲就要回飛盧訓練學校了。
  他的屁股還疼著,連坐著也不舒服,韓晟特地專程喊來司機,讓沈羲兩腿擱在自己腿上,往飛盧行去。
  臨近學校,沈羲越發難為情,從韓晟腿上溜下來,重新坐回車位上。
  「怎麼了,不難受了?」韓晟低聲問道。
  「……」沈羲不曉得該怎麼說,隔了陣子才道:「我怕被人看到。」
  韓晟挑眉。
  沈羲說的不無道理,如果他和韓晟在一起,又坐在韓晟腿上,若是被人看到,影響總會不好,尤其是被大嗓門看到。
  韓晟聽罷,略略一笑道:「你呀……」
  他這聲中帶了寵溺的意味,沈羲聽得心裡一甜。
  韓晟一聲歎完,拉過沈羲的手道:「其實你也可以不住校,我安排一下手續,你還是可以幫過來和我一起住。」
  沈羲聽罷,心裡一驚。
  韓晟抬眼笑道:「怎麼樣?」
  沈羲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看見小蘋果這麼矜持,韓晟挑眉道:「不願意嗎?」
  「不是不願意。」小蘋果認真地想了想,道:「我怕你受影響。」
  「影響?」韓晟頭一次聽得小蘋果這樣說,不禁有些好笑道,「我能受什麼影響?」
  沈羲一時間也答不上來,但心裡頭總有直覺——雖然他喜歡晟少,但不能和晟少時時刻刻都膩在一起。
  韓晟見小蘋果沉默,復又斂笑,沉默不語。
  有了韓晟的車子,沈羲不必再同前兩個月一樣擠公交車,只一會就到了飛盧訓練學校。與韓晟臨別前,晟少十分大方,硬在沈羲粉嘟嘟的臉上吻咬了一下。
  沈羲禁不住韓晟挑逗,低低笑起來。
  他心情頗好,連著身後的難受感也淡去許多,往宿舍裡行去。
  小蘋果不敢太明目張膽,盡量收斂自己一瘸一瘸的步子,走得和正常人一般模樣。
  等到了宿舍,大嗓門幾個人照舊圍一張桌子,眼睛死磕著平板電腦的小屏幕,時而爆出笑聲,哈哈樂成一團。
  沈羲心裡本就開心,聽著這樂聲,也不禁笑了開來,走到自己的位置,坐到床鋪上。
  隔了一會兒,幾個看平板電腦的人終於回神,丁小亮見到沈羲道:「咦?沈羲,今天挺早的嘛。」
  沈羲怎麼會說出今天是韓晟接他才來得早,只得略略點頭笑笑。
  倒是大嗓門瞅著沈羲道:「小羲,今日你怎麼大變樣了?」
  沈羲一愣,不知大嗓門在說什麼。
  大嗓門道:「小羲,這衣服穿著挺好看的。」
  沈羲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
  因為搬了家的原因,沈羲以前的舊衣服一併落在老房子裡了,這回穿的,是晟少以前帶他去逛街時候買的新衣服,如果不是大嗓門說了,沈羲一時半會也沒注意。
  只是現在大嗓門點到衣服,沈羲才醒悟,一時間又尷尬起來。
  他以前萬萬是沒有那麼好的衣服穿的,這些衣服的價碼貴得離譜,像自己這種人得攢上幾個月的錢,才能有買一件衣服的資格。
  他也不知道如何作答,一時間愣在當場。
  倒是大嗓門沒有特別注意,又轉過去盯著平板電腦,一邊還喃喃道:「再過一個月就要過年了,也不知今年攢的錢能不能買件好衣服。」
  沈羲暗暗舒了口氣。
  只是沈羲的心思還沒放下來,大嗓門倏地又轉過頭來,目不轉睛地看著沈羲。
  沈羲又被唬了一跳,也睜大著眼睛看著大嗓門。
  過了半會,大嗓門一拍腦門道:「我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忘記告訴小羲,現在終於想起來了。」
  他一咋呼一咋呼的,沈羲唯有耐著性子聽他說完。
  大嗓門乾脆直接從桌子上翻著,一邊道:「小羲,剛有一個人來找你。」
  「誰?」沈羲一愣,問道。
  「就是上次和你比賽過的那個。」大嗓門撓了撓頭,道:「好像是阿飛的徒弟來著。」
  小杜?
  阿飛的徒弟不是小杜嗎?
  沈羲想到這個少年,眼皮不禁一跳,話也脫口而出道:「他找我做什麼?」
  難不成又要找他比賽?
  思及此處,沈羲皺起眉。
  大嗓門搖了搖頭道:「我本來也想幫他轉達的,可是他見你沒人救走了。」他說完,終於從桌上留了個小字條,搖了搖道:「他就留下這個電話號碼,讓你到時候找他。」
  沈羲斂眉,又起身來接著字條。
  大嗓門瞅著沈羲起身的動作,眨著眼道:「奇怪,我總覺得小羲今天變了個樣似的。」
  沈羲聽罷,心頭一驚,還以為大嗓門發現了什麼,含糊著問道:「什麼?」
  「小羲今天衣服穿好看了,人也變好看了。」大嗓門瞅著沈羲神色,咕噥了半天,方才出了這麼一句。
  「……」沈羲無言。
  他從大嗓門手中接過小杜留下的號碼,猶豫了半會,還是走到宿舍的公用電話旁邊,依著數字,一個一個地撥。
  電話那頭嘟嘟想了幾下聲音,隨後有人「啪」一下點開電話。
  「麼西麼西!」對面的人率先呼出聲音。
  沈羲一愣,不知道「麼西麼西」是什麼意思,皺了半會眉,才低聲道:「你……你好。」
  他的聲音低低的,對面的人一時半會沒聽出聲音,遂認真道:「喂?你誰?」
  「我是沈羲。」沈羲終於聽懂了對方的話,認真道。
  「啊!是阿羲!」小杜在電話那頭立時爆出開心的聲音。
  沈羲在小杜的口中從一個「喂」字進化到了「阿羲」這稱呼,當真是受寵若驚,直嚥了口唾沫。
  小杜壓根沒理著沈羲聽到稱呼時會是什麼聲音,在電話那頭道:「阿羲,你真是想死我了,剛我去找你,你都不在。」
  這事大嗓門已經和沈羲交代過了,沈羲只得點頭道:「嗯,我知道。」
  想比小杜聲音拔尖的,沈羲的聲音再正常不過了。只是小杜壓根沒有一點壓低調子的打算,只管著說道:「阿羲,你走之後我有勤快練馬哦!過幾天有機會,我們再比比吧!」
  沈羲雖然早有所料,但此時聽到小杜邀賽,還是經不住小心肝一抖,立刻道:「我……我這幾天有事吧,快期末了。」
  他找的原因也不是胡來的,期末也確實要到考核的時候了。
  小杜聽罷,嘖嘖了幾聲道:「阿羲,來嘛,這次可是你們馳風股東舉辦的比賽,你想出場應該很容易。」
  沈羲聞言一愣。
  他剛和晟少分開,也沒見得晟少說要舉辦什麼馬賽,但此時小杜說的馳風股東開展比賽,不知道是真是假。
  小杜見沈羲沒了聲音,又趕緊補道:「這次比賽我是好不容易才爭取來的,據說馳風的主力陸天賜也參加了,他可是這個季度表現得最好的見習騎師了。」
  陸天賜是沈羲的半個師傅,沈羲聽罷,又是一愣。
  聽著小杜的意思,好像是有這麼回事的……
  可晟少卻一直沒有告訴他……
  沈羲還沒弄清怎麼回事,對面的小杜道:「阿羲,怎麼樣,要不要來玩玩?」
  他一步一步迫著沈羲,沈羲撓了撓頭,過了半會才道:「我……我看看情況吧。」
  「嗯!」小杜似乎十分開心,一點頭就應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情竇初開部分結束了~
  進入患難與共部分~
☆、拒賽
  阿杜難得找到沈羲,又拉著沈羲聊了半天的話,這才依依不捨的掛了電話。
  沈羲聽著電話裡頭的盲音,愣了一會,才慢慢地放下聽筒。
  那頭大嗓門瞥眼過來,道:「小羲,那個阿飛的徒弟找你什麼事啊?」
  「沒……沒什麼。」沈羲想了想,目光還是盯著話筒。
  「嘿——」大嗓門撓了撓頭,咧開笑道:「其實你不說,咱們幾個都知道,那個小子是不是又要和你比賽?」
  他一點就中,沈羲瞬間變得尷尬起來,只得點了點頭。
  「那就答應他唄!」丁小亮在旁邊附和著,轉過頭來道:「小羲你馬術不賴,我看有些人就是天生的,能跑這麼好。」
  他這話雖然有些誇著沈羲了,但旁邊的毛竇和胡啟也都點頭贊同。
  一個學期下來,沈羲的馬術大伙都是有目共睹的。
  如果說剛剛入學的時候,大家對賽馬的各種內容都不是非常瞭解,還不足以判斷一個人的騎術到底如何,但是到了期末,就是學得再差的見習騎師學員也能看見與沈羲馬術的差距。
  沈羲的馬術絕對不是一年半載就能夠超越的了的。
  就是連教練對沈羲的騎術也有刮目相看的時候。但是在幾個見習騎師學員眼裡,心想若是教練和沈羲比上一比,怕都吃不消沈羲的賽馬速度。
  沈羲聽著宿舍裡頭幾個人的話,還是拿不定主意。
  他跟了晟少,像這種比賽還是問問晟少比較妥當。
  尤其是這次比賽還是馳風的股東舉辦的。
  他念頭一轉,又重新拿起電話機上的聽筒,認認真真地按了上面的晟少的手機號碼。
  估摸了一會,對方接了起來,那人一接起電話,就傳來笑音,直接問道:「小蘋果?」
  「嗯……」沈羲沒料到自己還沒說話,就被晟少猜了個正著,心中有些小驚訝,也有些小甜蜜。
  韓晟聲音頗是輕鬆,問道:「怎麼了,剛到飛盧,就想我了?」
  「……」沈羲沉默了會,偷偷瞥了眼在看平板電腦的大嗓門等人,還是背過身子,低聲道:「晟哥,我是有事。」
  「那就是沒在想我的人?」韓晟微微加重了鼻音。
  「啊……不是!」沈羲立刻又搖頭,他念頭還在小杜之前的比賽上,只得再壓低聲音道:「我是想到晟哥,然後還有事相問問晟哥。」
  他這樣說,那頭的韓晟瞬間心情開朗,笑道:「什麼事?」
  「是比賽的事。」沈羲道。
  韓晟略微一頓,道:「你要和誰比賽?」
  「小杜。」沈羲撓了撓頭道:「他特地邀請我去比賽的。」
  「私賽?」韓晟又問道。
  「不……不是吧。」沈羲皺了皺眉,道:「聽小杜說,陸學長也要參加。」
  「陸天賜?」電話那頭傳來略有疑問的聲音。
  「嗯。」沈羲點頭。
  電話的另一方聞言,卻是停頓了好一會,才慢慢道:「那你答應了沒?」
  「還沒。」沈羲道,「我想問問晟哥,所以還沒有答應。」
  雖然之前小杜的語氣,就高興得像沈羲已經答應了一樣。
  「那就先放放。」韓晟道。
  沈羲一愣。
  「我先查查是什麼比賽。」韓晟頓了頓,又道。
  在沈羲印象裡面,自己凡是有了比賽,韓晟必定鼓勵自己去比,但是此次韓晟卻出乎意料地沒有直接讓沈羲參加,多少有些出乎沈羲的意料。
  但想著韓晟對自己的好,沈羲還是抿了嘴,「嗯」了一聲。
  韓晟這才一笑道:「小蘋果,是不是有些失望?」
  「啊?」沈羲有些驚訝,發出一個單音。
  雖然沒有聽到韓晟答應,沈羲心中小小失落了一會,但聽得韓晟如此說來,他還是有小小的難為情。
  韓晟低笑道:「別人是把表情寫在臉上,我的小蘋果現在連聲音都聽得出是什麼味道了。」
  「……」聽著韓晟沒正經的話,沈羲在心底小小咕噥了幾聲,沒說話。
  韓晟調戲了會小蘋果,這才心滿意足地道:「這件事情別多想,到時候我再通知你該怎麼辦。」
  沈羲「哦」了一聲。
  韓晟這才掛了電話。
  沈羲又是放下聽筒盯了好久。
  他不知道韓晟心裡頭在想什麼,但是總應該聽著他的話才是。
  小杜邀賽的事情擱了一天,到第二天晟少便撥了沈羲宿舍的電話,指名讓沈羲接電話。
  沈羲沒料到晟少對此事這麼在意,只接了電話,就聽到晟少傳來的消息。
  韓晟在電話裡吩咐,不要出場這場比賽。
  沈羲雖有預料,但是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還是小小地愣了一下。
  有了晟少的決定,沈羲還是乖乖地打了電話,告訴小杜自己不參加比賽的事情。
  小杜十分好奇,直追問著沈羲不參加比賽的原因。
  沈羲含糊其詞,只得道:「我就是不怎麼想去參加比賽。」
  「……」小杜在電話那頭沒話說,只是嘟嘟囔囔說十分不開心不高興。
  面對小杜,沈羲總感覺十分有壓力,卻不想到了這星期的星期五,小杜再次出現在飛盧的宿舍門口,專程守在宿舍樓底下。
  沈羲對小杜的出現完全嚇了一跳,好半會才恍過神來,道:「你怎麼在這?」
  「我來找你。」小杜道。
  沈羲只得睜大了眼睛,還順帶後退了一步,搖頭道:「我在電話裡面說過,我不去比賽的。」
  小杜嘻嘻笑了幾聲,道:「誰叫你去比賽,我今天出來就是想和你玩玩。」
  沈羲狐疑地看了沈羲一眼。
  小杜道:「你不知道,我買了一匹馬,很像馬王達達鷹的。」
  小杜買了一匹和達達鷹相似的馬的時候,沈羲和晟少也在旁邊,只是小杜自己不知道而已。
  只不過一說到馬,沈羲就想到自家養的大蘋果,他也不知自己的那匹汗血馬到底是養得好了還是養得差了,但想起和小杜買的馬差不多年紀,又不禁對小杜的馬生出好奇感來。
  「想不想去看看?」小杜見沈羲神色,乘機問道。
  沈羲眨了眨眼,猶豫了會,還是低聲道:「我……我還是不……」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小杜哪容得他整句脫口,一把手就拉了沈羲的手,道:「走走走!我帶你去看馬!」
  沈羲被小杜拖著,一個踉蹌,還沒反應過來,小杜已經把他拉到一輛小轎車前面,推推搡搡地把人擠進去。
  沈羲被莫名其妙地拐上車,又想伸手去開車門,小杜見機瞬間把車鎖了,坐在駕駛位置上衝沈羲嘻嘻笑道:「阿羲,別著急,我又不是來拐你。」
  「……」沈羲說不出話來,他想著晟少今天應該還安排著人來接他的。
  小杜一邊笑一邊甚是高興,直接啟動了車子。
  作者有話要說:**抽的我一臉血
  嘿嘿,下章的劇情大家應該想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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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面
  沈羲被小杜拐到車上,心裡有些不安,但是又生出一些小小期盼來。
  小杜開著車,加大油門,在道上七拐八拐,終於拐到馳風馬場,在停車庫裡剎了車子,從車上歡脫跳下來。
  沈羲環顧四週一眼,馳風是他第二次來了。雖然不怎麼熟悉,但好歹也能認出個影來。
  他心有疑問,見著興奮的小杜,忍不住問道:「小杜,你的馬在馳風嗎?」
  馳風是馬場,如果說要養馬,應該去晟少曾經說過的流沙馬廄。
  小杜聽了,嘻嘻一笑道:「我的馬沒在這啊!」
  沈羲一愣。
  小杜眨了眨眼,認真道:「剛我在開車的時候,突然想起來,去看馬還不如去馬場比馬好。」
  「……」沈羲又是一愣。
  小杜道:「所以我就把車子開到馳風了。」他翹起一支手指頭道:「今天可是比賽的好日子,你可一定要參加。」
  兜了半天,然還是關於比賽的事情。沈羲這才醒悟過來,道:「可是,我不能比馬。」
  「怎麼不能比馬?」小杜奇了,上上下下打量沈羲,道,「你又沒有缺胳膊少腿,怎麼不比?」
  他這樣說,剛好堵住了沈羲的推辭。沈羲總不能把韓晟的名字搬出來,不禁為難起來。
  小杜見狀,更加開心,走過來就拉著沈羲的手道:「我說阿羲,既然你都到這了,不比馬也行,看馬賽總可以吧!」
  沈羲面色更加為難。剛小杜已經對他撒了個謊,此時小杜又說出這樣的話,更讓人感覺不可信。
  小杜努力地拽了拽沈羲的手,道:「走吧,走吧。」
  說著,他也不顧自己形象,改成拖拉起沈羲來。
  沈羲當真是為難到了極點,只拚命地駐了腳步,不再往前走。
  兩個人在車庫裡頭對峙了也不知多久,小杜個頭雖小,但是精靈古怪,任沈羲怎麼也脫不了身,僵持到最後,車庫裡又來了一人。
  那人先是看了小杜微微驚訝,最後看到沈羲,更是小小吃驚了一會,才開口道:「小杜,你怎麼還在這?」
  他聲音剛脫,小杜和沈羲同時轉頭看去,小杜也是吃了一驚,隔了半天,才喊道:「師父!」
  沈羲沒料到師徒兩人又同時出現在一起,不禁更加尷尬,站在旁邊沒有說話。
  反是小杜開開心心道:「師父,我今天把阿羲也帶來了。那個馳風的人不是說要全市最厲害的見習騎師和學員在一起比比看嗎?」
  阿飛皺了眉道:「你怎麼這麼胡鬧!」
  小杜不解道:「我怎麼胡鬧了?阿羲明明很厲害,當然要來比一比。」
  阿飛看了沈羲一眼,也不知該怎麼說,到最後還是看著沈羲道:「不好意思,小杜給你添麻煩了。」
  他這話說的當真氣,沈羲趕緊搖手道:「沒……沒有。」
  沈羲剛說完,小杜更加開心道:「阿羲,既然沒有添麻煩,那你就跟著我走吧!」
  「……」沈羲沉默。
  這小子執著得緊,為了達到目的,總變著法子來耍手段。阿飛知道這孩子被人寵著,脾氣難改,最終還是看著沈羲道:「小羲你的馬術不錯,要不要去比比?」
  眼下又多了一個勸他比賽的人,小杜忽然生出萬分動力,只拖著沈羲往比賽的地塊走。
  沈羲被這對師徒弄得沒法,只得悶悶地跟在小杜後面。小杜輕車熟路,在馳風馬場內繞了一圈,就來到馬場後場,兩人再拐了一個彎,就見得後場內聚了一些人,在說著什麼。
  小杜笑瞇瞇地直往前走,沈羲環顧了四周,心裡卻暗暗一驚。
  在這裡頭然有不少熟人!
  他雖然事先知道陸天賜要參加比賽,但到了現場,除了看到陸天賜外,然還見著一個老面孔。
  陸海覃正站在陸天賜背後,打理著身上的騎師彩服,見著有人進來,也側頭看來。
  沈羲和陸海覃的目光撞了個正著,眼皮猛地狂跳了幾下,又馬上垂下頭。
  陸海覃冷冷哼了一聲,神情淡淡地,別開眼睛,拍了拍前面陸天賜的後背。
  陸天賜轉過身去看陸海覃。
  陸海覃低聲說了幾句,陸天賜聽罷,低聲略略笑了。只是兩人之間的對話很輕,旁邊的人聽不甚清楚。
  沈羲沒料到在這比賽裡會遇到老對手,但想起小杜說的這是見習騎師和學員之間的比賽,陸海覃作為見習騎師學員的佼佼者,也應該會出現在賽場上。
  他心裡這樣想,那頭拉著他的小杜興沖沖地看著人群中的一人,道:「韓老闆!」
  這名字以「韓」字開頭,沈羲聽去,分外敏感,抬頭望了過去。
  他不看也就罷了,看了之後,心裡「突」一下炸了開來。
  小杜的聲音落了不久,人群中一個大約三四十歲的男人轉過身來,看到小杜之後,立刻呵呵道:「小杜,怎麼那麼遲來。」
  「韓老闆,我這不是為了介紹個人來嘛!」小杜說著,要將身後的沈羲拉到身前。
  沈羲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這位韓老闆的身後,臉慢慢地漲紅了起來。
  韓老闆身後還站著一個年輕人,不過二十多歲左右,穿著一身白色休閒襯衫,是沈羲經常見著穿的款式,這人見著沈羲也是微微驚訝了一下,挑了眉沒有說話。
  沈羲根本想不到晟少會出現在這裡,但又想到這既然是馳風股東安排的比賽,晟少出現在這裡也是應該的事情,但他沒有聽晟少的話直接回家,一想起這點,他就和犯了錯的小孩子似的,埋了頭沒說話。
  小杜怎麼知道沈羲心裡頭想的事情,拽了半天也沒拽動沈羲,索性往後推了一步,讓沈羲站在自己跟前,道:「韓老闆,你不是說要見見厲害的見習騎師學員嗎?這位是阿羲,跑馬很厲害的!」
  沈羲就此光明正大地暴露在韓晟眼裡,韓晟亦是站在韓老闆身後沒有說話。
  韓老闆呵呵笑了身,問道:「阿羲?」
  「是啊,他以前跑贏過我。」小杜眼珠子咕嚕嚕一轉,道:「韓老闆,能不能讓他也參加比賽?」
  他向韓老闆介紹沈羲的目的,不過就是為了讓沈羲出場比賽,索性一口氣就提出問題,等著韓老闆的答案。
  韓老闆上下反覆打量沈羲一眼,回頭問道:「小晟,你覺得怎麼樣?」
  韓晟略略一頓,隨後笑道:「叔叔,這比賽時你辦的,還是你做決定比較好。」
  韓老闆呵呵笑道:「小晟,你什麼時候對我那麼氣了?」
  韓晟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韓老闆見著沈羲,略略點頭道:「你是見習騎師學員?」
  有韓晟的壓力在,沈羲已經說不出話了,只得點了點頭。
  韓老闆又問道:「試過閘了嗎?」
  沈羲聽罷,又搖了搖頭。
  小杜聽罷,微皺了眉頭,道:「阿羲水平很好,不需要試閘。」
  韓老闆聽罷,哈哈拍了拍小杜的肩膀道:「小杜,我知道你心急,眼下既然有新的選手加入,還是先試一試比較妥當。」他說完,又看向沈羲道:「你覺得怎麼樣?」
  沈羲沒話說,只得慢慢抬頭去看韓晟的眼神。
  韓晟的目光略微緊了緊,也沒有說話。
  到了這份上,沈羲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只得抿嘴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作者有話要說:TT平淡的生活需要調劑
  所以……下一章……
☆、試閘
  試閘不過是讓見習騎師騎上一匹馬,跑完要求的路程,查看騎師和駕馭馬匹的能力,如果在試閘的過程中達到標準,就可以參與到正式的比賽中。
  這場比賽當中除了幾個見習騎師外,新晉的學員都沒有上場的機會,但之前每個人都已經做過了試閘的測試,所以只需等比賽場地佈置好,就可以參與比賽。
  而因為沈羲加入要試閘的緣故,比賽的時間往後推移。
  韓老闆讓人從馬場裡找來一匹溫馴的賽馬,讓沈羲試騎。
  馬是好馬,可比起韓晟幫沈羲買的汗血馬,還是差了一截。
  沈羲整理了騎師的裝備,跨上馬背小跑了一段路,才往馬閘裡面慢慢跑去。
  他知道等會韓晟必然要看自己賽馬,心情瞬間緊張起來,也不敢再去看韓晟的人,只把目光投在馬鬃上。
  其餘的見習騎師見到有人試閘,還是一個據說馬術非常優秀的見習騎師學員,也紛紛圍到看台上觀察。
  陸海覃和陸天賜兄弟兩人也看著賽場,只不過前者面色沉沉的沒有什麼表情,而後者看到沈羲,頗有欣賞之意,微笑點頭。
  試閘比起賽馬,對一個能夠在馬場上屢次獲勝的運動員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小杜本來就覺得沈羲去參加試閘多此一舉,又見得試閘安排過程緩慢,不禁小聲嘟囔起來。
  他最想的還是能夠快點和沈羲再比一次,看看自己的水平能不能夠與這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人比一場。
  要知道,他自從輸了比賽,雖然輸得心服口服,但怎麼也想從沈羲身上再扳回一局。
  小杜一邊嘀咕,一邊往場上看,等到馬閘開啟,才見得沈羲一人一騎衝出馬閘。
  但若說是「沖」字似乎又不妥。
  在旁人看來,馬閘門打開的那一瞬間,這位年輕的見習騎師學員卻是是迅速跑出閘門位置,往賽道上馳騁而去。
  可在小杜眼裡看來,卻大不一樣。
  小杜是和沈羲比過馬的人,知道沈羲跑馬的速度,兩人都是馬場上的佼佼者,之前在三門那一場比賽,小杜的優勢在於起跑。他在阿飛的訓練下,自認為出閘的速度在同一輩中無人能比,但是這也僅僅和沈羲拉開幾個馬位。
  因此沈羲的出閘速度也是不慢的。
  可眼下小杜看去,許是身處看台,沒有身臨其境的緣故,總感覺沈羲的速度慢上一拍。
  而這一點,在看台上一直注視的陸海覃也看見了,不禁微微皺了眉。
  幾個人站在看台上繼續觀察,只見得沈羲跑過中路,速度不快不慢,只是像在策馬,卻不像是在比馬。
  小杜心有疑問,但轉念一想這只不過是試閘,可能沈羲要把實力留在比馬的時候,也沒有什麼意見。
  要知道馬場上總有冷門馬、熱門馬,騎師深藏不露,暗藏實力的事情也不是沒有。
  他心裡這樣想,沈羲又跑到最後的400米,這400米稍微加快了點速度,卻也沒有衝刺的模樣。
  韓晟站在看台上沉默不語,沒有說話。
  反而是韓老闆點了點頭道:「這小子比賽中規中矩的,不錯。」
  韓晟知道這人心中所想,只是略略一笑道:「是啊,感覺就是慢了。」
  「跑慢跑快無所謂,這是試閘。」韓老闆呵呵笑著,看沈羲就像在看一塊跑,點了點頭道:「不知道他到了比賽的時候是不是還是這樣。」
  若是能夠一直這麼規規矩矩地來,也符合他的心意。
  韓老闆心思琢磨著,又朝韓晟道:「小晟,不計較叔叔開這個比賽吧。」
  「怎麼會?」韓晟笑道,「看看年輕人跑馬,也是不錯的。」
  韓老闆哈哈笑道:「還說是年輕人,小晟你也才二十五吧。連你都覺得自己老了,那叔叔我不是快一腳踏棺材了。」
  韓晟低頭一笑,道:「我只是覺得自己也有段時間沒跑馬了,看到這些後起之秀,感覺有些力不從心。」
  韓老闆聽罷,卻是歎了口氣,拍了拍韓晟肩膀,道:「小晟,你不跑馬,挺可惜的。」
  韓晟聞言,沒有說話,將目光放向場中。
  賽道上沈羲已經跑完了比賽,正從馬上下來,沒有抬頭,只一看就是垂著頭悶悶的模樣。
  韓晟想,這回小蘋果又得變成悶蘋果了。
  不過沒聽著他的話來做,確實要罰一罰。
  他心裡這樣想,面上不動聲色。
  按照之前韓老闆和韓晟說的話,他對沈羲這個見習騎師學員是十分滿意的,雖然速度的成績偏差,可依然還是給予了賽馬的資格,和陸天賜等人一同進入參與到此次比賽中。
  沈羲本來就跑得慢了,可眼下聽到還有人讓自己繼續比賽,心中不禁一愣。
  隔了好一會兒,他才鼓足勇氣,抬頭去看看看台上的晟少。
  晟少站在看台前,正和韓老闆聊著天,沒有注意到他的意思。
  沈羲又盯了晟少一會。
  韓晟和韓老闆套著,等話說完之後,又輕輕一笑,目光看著前方,沒有一點要來看沈羲的動向。
  沈羲垂下眸,心裡頭更難受了。
  他心裡憋悶也不過就是轉眼間的事情,在試閘後約莫二十分鐘,場地重新佈置,一列馬閘推至馬場,預示比賽的開始。
  沈羲只有重新套上頭盔,上了馬匹。
  這次比賽比的是速度賽馬2000米,參賽的人員加上沈羲,總共有八位。按照正式的賽馬程序,由馳風馬伕牽引各騎師馬匹入閘,關上後閘門。
  幾個都是見習騎師和學員中的佼佼者,馬剛入馬閘,立刻開始活絡馬匹的氣氛,只待馬閘開始的時候,做出快速反應。
  沈羲縮在的是第八號馬位,他拉著馬繩,又不禁再看晟少一眼。
  LED顯示屏開始顯示倒計時時間,沈羲座下的馬匹是馳風的老賽馬,立刻感應到賽前的起風,變得蠢蠢欲動起來。
  沈羲收回目光,看向前面寬敞的賽道。
  也就在沈羲收回目光的同時,韓晟的目光終於從一個一個見習騎師學員上逡巡了一遍,落在沈羲的身上。
  他目光落在沈羲身上不久,倒計時結束,指示燈嘩地閃開,與此同時,馬閘門瞬間開啟。
  八匹馬瞬間從馬閘中衝出,因都是出色騎師駕馭的緣故,賽馬們的速度都是異常之快!
  但是也在馬匹衝出的瞬間,韓晟一瞬間瞇起了眼睛,瞳孔劇縮。
  這八匹馬自是神速,但是第八匹馬形勢有變!
  這匹馬在衝出馬閘後狂奔了兩步,似乎有什麼從馬背上顛了下來。
  韓晟心中猛地一提,只待一陣煙塵過後,才看清賽道上竟然有一人蜷在地上,一隻手按在左腿側,微微動了一下,似乎想從地上爬起來。
  饒是韓晟平日裡心平氣和,但見到此時情況,也一瞬間白了臉色。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小蘋果!
  在場的工作人員也紛紛注意到賽場上落馬的騎師,迅速奔過去,查看騎師傷勢。
  韓老闆也沒料到剛剛試閘後的少年會突然落馬,一時間愣在當場。唯有身邊韓晟動了身,迅速跑下看台,往賽場上跑去。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大家很不願意看到,但還是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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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馬
  從馬上摔下來不是小事,韓晟直接走到場中,就見到在場的工作人員已經把沈羲放至擔架上。
  「怎麼樣?」韓晟見著沈羲,率先問道。
  「初步判斷是腿骨折了。」在場工作人員答道:「其他情況還不清楚,要等做檢查好才能確定。」
  韓晟聽罷,皺了眉看沈羲。
  沈羲不敢去看韓晟。
  韓晟頗有些無奈,只得歎了口氣。
  賽場上有騎師落馬,韓晟看著馬賽心不在意。他本身對這場馬賽不甚關注,如此一來,就是出了結果,也打不起注意力。
  這場2000米速度賽馬,陸天賜率先跨過重點線,第二名、第三名的排名依次是小杜、陸海覃。先頭越出的幾匹馬的騎師都還未知曉沈羲落馬一事,等到結束了賽事,小杜才知曉這個事情,面色一變,當即就嚷嚷道:「怎麼可能!阿羲怎麼可能會落馬!」
  阿飛只拉了小杜一下,讓小杜不要再亂喊,低聲道:「現下也好,沈羲出了事,你也有一半責任。」
  說到底,還是小杜把沈羲帶進馬場,讓他去參加比賽,說到責任,他確實是有那麼點需要擔當。
  小杜聽罷,立刻嘟起嘴,道:「按照阿羲的馬術,怎麼都不可能落馬才是。」
  他這聲是小聲嚷嚷,只有旁邊的阿飛聽得到了。阿飛皺了眉,看了重新站在看台上陪著韓老闆的韓晟,才低頭對阿飛道:「沈羲馬術是好,可能懼場,沒有調節好心理。」
  阿飛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小杜腦袋裡轉了個彎,稍稍信了些。
  要知道沈羲之前的比賽都是單對單的比賽,而這次比賽確實是沈羲的第一次大比賽。
  不過按照沈羲以前的表現,這理由還是牽強了些。
  而陸海覃聽到這個消息,也是有些不信。
  陸天賜卻是看不出什麼表情,這人天生就是一副笑面,令人無法察覺他的神情。
  陸海覃乾脆直接捅了捅陸天賜的腰間軟肋。
  陸天賜轉過頭看陸海覃。
  「哥,你看出那個沈羲為什麼落馬了嗎?」陸海覃問道。
  陸天賜瞇了瞇眼,笑道:「很重要麼?」
  陸海覃最知曉陸天賜脾氣,就像陸天賜也一樣知道他的那副臭脾氣。此時聽到陸天賜這樣說,陸海覃也估摸著從陸天賜口中問不到什麼消息,不禁有些洩氣。
  他本來是將這場比賽當做和沈羲的第二次比賽,卻沒想到沈羲剛開了一個照面,就不爭氣地落馬,真是大敗他的興致。
  不過也好出一出之前在飛盧比賽的時候的落敗的那口惡氣。
  比賽在出乎意料的氣氛中結束。韓晟辭別韓老闆後,就先開車奔到檢查沈羲的醫院。
  沈羲傷得不輕不重,只是左腿腿骨骨折,再加上輕微的腦震盪。
  韓晟聽醫生說完沈羲的傷情後,稍稍鬆了口氣,這才放下心來,去了沈羲的病房。
  沈羲正躺在病床上,估計是睡著了,正闔著眼睛。
  韓晟走近了,還看到沈羲眼皮下的眼眸微微轉動。
  他越看越是無奈,最後只得開口道:「傻蘋果,別裝了。」
  「……」沈羲不動。
  「你以為這樣就矇混過關,嗯?」韓晟問道。
  「……」沈羲依舊不動,耳根子處卻泛上了一陣紅。
  韓晟看著沈羲越發紅的耳朵,俯身輕咬了。
  「啊!」沈羲倏地睜開眼睛,把頭一縮,差點就縮進被子裡了。
  可剛縮進被子裡頭,又觸動了腿上的傷處,疼得沈羲冒了一頭冷汗。
  韓晟看著沈羲這副模樣,沒好氣道:「醒了?」
  他明明知道沈羲沒有睡著,但這樣問來,卻是給了沈羲一個台階下,沈羲立刻點頭,「嗯」了一聲。
  「疼嗎?」韓晟又看著沈羲凌空擱著的一條腿。
  「……」沈羲不敢說疼不疼,還是決定沉默的好。
  「你也真是大膽子。」韓晟掐了掐小蘋果的臉,道:「居然敢自己跳下馬。」
  他這一次掐,比起以前沈羲躲著不見那回還要用力,直把沈羲掐得眼淚也掉出來了。
  沈羲哪敢說半個不字,這次確實是他錯了,只有甘心受罰,硬是什麼話也沒說。
  韓晟掐了一會,才鬆開手,歎了口氣,低聲道:「小蘋果,你要跑馬就跑,我也不會怪你。」
  沈羲聽了此言,不禁垂下眼瞼。
  「但是你怎麼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韓晟剛說完前一句,話鋒立刻又一轉。
  眼下是責備到沈羲落馬的事情了。
  沈羲沉默了會,道:「晟哥,我……我對不起你。」
  看沈羲一臉認錯的樣子,韓晟也責難不起來了,索性直接坐在沈羲旁邊,道:「以後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
  「嗯。」沈羲點頭,隨後又開口道:「我以為我跑了比賽,晟哥會生氣……」
  韓晟哪裡不知道沈羲的小腦袋裡面想著什麼,挑眉道:「所以就自己故意落馬了?」
  沈羲垂頭道:「我……我不會傷得太重的。」
  韓晟呵呵笑了兩聲,沒有說話,過了好半會,道:「算了,事情都已經這樣,你也別責怪自己。」
  沈羲這才抬頭看著韓晟。
  韓晟笑道:「我只是想把你當作最後的王牌,不讓壞叔叔見著了。」他的話頗有些誘哄的口氣,但聽上去卻比之前輕鬆多了,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這一摔,興許還能生出些變化來。」
  沈羲聽韓晟此言,當真是沒了責怪的意思,還有些在安慰自己的意向。
  他雖然想知道晟少心裡到底是什麼盤算的,但是想著晟少的思路總與自己有些不同,只得忍住沒有再問。
  韓晟安慰了沈羲,又拍拍沈羲的背,道:「現在你連期末考核也免了,我會幫你在飛盧請個假,那邊的事情就別掛心了。」
  沈羲點了點頭。
  韓晟道:「我叔叔那邊還有些事情要做,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沈羲又是點了點頭,目不轉睛地看著韓晟。
  韓晟這才起身,他起身之時還不忘在沈羲臉上親了一口,道:「小蘋果,你這一摔還有個好處。」
  「什麼?」沈羲抬頭問道。
  「不亂跑了?」韓晟拍拍沈羲的腦袋瓜子,笑道。
  斷了條腿,終於不用去飛盧,也不用去馬房忙上忙下地照顧大蘋果,這種事情,對於韓晟的私生活,確實有很大的用處。
  只是沈羲這個單純的心思一點也不懂,還茫茫然地看著韓晟。
  韓晟一笑,轉身去辦馬場剩下來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這應該是小羲人森中第一次輸的,也可能是最後一次……
  可能哦~!
☆、回家
  沈羲這一摔對晟少來說摔得正是時候。
  對於在場的觀看比賽的人來說,那天沈羲的表現都不是非常出眾。不僅從馬上摔下,就是在試閘時候跑步的水準,也只能算中等水平。
  除了極少數的人知道沈羲落馬的原因,大部分人都認為沈羲這次比賽時趨向於阿飛的說法。
  韓老闆也是大失所望。他原本以為沈羲是個可以栽培的種子選手,卻沒有想到這位騎師到了關鍵時候然會怯場。這對於他的賽馬計劃來說,無疑是要被淘汰的棋子。
  如此一來,之前對沈羲的看法自然而然有所改變。
  如果一個人在比賽時的心理素質不行,往往是跑不出理想的成績。
  眾人都這樣想,晟少也不解釋,只在旁邊作一個旁觀者。
  韓老闆是韓晟的二叔,名喚韓典。等到賽事一結束,便開始私底下邀請騎師宴酒。
  在眾多騎師裡面,這事首當其衝的自然是陸家倆兄弟。陸天賜也沒有回絕,和陸海覃一起赴宴,只是宴後,又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韓晟坐在沙發上,一邊翻看資料,一邊問道:「怎麼樣,他有沒有說什麼?」
  「暫時還沒有。」陸天賜想了想,道。
  韓晟點了點頭。
  「我是你培養出來的騎師,他可能不怎麼信任我。」陸天賜停頓了一會,道:「不過他好像在請海覃進入他的『飛之隊』。」
  「『飛之隊』?」韓晟聽罷,輕笑了一會,道:「這名字,倒是有點俗氣。」
  比起他給小蘋果取的那匹汗血馬的名字,還要來得俗氣。
  見韓晟上揚的嘴角,陸天賜沒有回話。
  過了一會,韓晟才斂了笑,歎了口氣道:「這次二叔回來,我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他這話是從內心所出,睜著眼睛往前方游離了一會,方才搖頭苦笑道:「該來的總會來,來早一點也好。」
  陸天賜只是默默站著,等韓晟的下一步發話。
  隔了會,韓晟問道:「天賜,那你弟弟加入沒有?」
  一說到陸海覃,陸天賜有些猶豫,但還是實話實說,道:「韓老闆開出的價碼很高,我弟弟有些心動。」
  韓晟「哦」了一聲,用手指扣了扣桌案,這才道:「他若開價開得高,你加入到他的名下也無妨。」
  「嗯。」陸天賜回道。
  「過些日子,我們兩人的聯繫也該適當減少了。」韓晟笑道:「一來讓那個老狐狸露出尾巴,二來……」他說到此處,停頓了許久,方才輕輕笑道,「二來,也是要過年了。是到時候放放假了。」
  他說到此處,不期然就浮現出沈羲的那張小臉蛋,笑容越發深了。
  陸天賜點了點頭,算是明白。
  沈羲因為受傷的緣故,無法參加期末考核。大嗓門等人聽說沈羲的事情,都十分驚訝。
  但幾人好歹也算是同一批見習騎師學員,驚訝之餘,學員們打點了一下探病的禮品,到沈羲的病房來看看傷情。
  見著沈羲被繃帶纏著加了板子固定的腿,大嗓門吸了吸鼻,道:「小羲,你可真是的,跑了場比賽,然弄出這副鬼模樣。」
  沈羲心裡有鬼,只得訕訕笑了幾聲。
  倒是王小亮格外體貼人,衝著大嗓門道:「王進,你可別說小羲,小羲這一跑可是塞翁失馬,是有福氣的。」
  他的腦回路倒是和韓晟撞在一起。沈羲聽了與韓晟想法有異曲同工之妙的一句話,抬起頭去看王小亮。
  王小亮嘻嘻笑著,指了指大嗓門道:「小羲這一摔,就不會和大嗓門一樣,期末掛科了!」
  「……」敢情王小亮說的福氣就是免考著個環節。
  沈羲聽罷,不禁無言。
  大嗓門聽出其中嘲笑之意,朝王小亮虎虎瞪了一眼。
  王小亮又往回做了一個鬼臉。
  大嗓門掛的是長跑項目,王小亮最擅長長跑,一點都沒有遜於大嗓門的意思。
  同宿舍的學員又說說笑笑,把話拉扯了開來,幾個人一會討論到下個學期的事情,又從下個學期的事情說到不久後即將出國的事情。沈羲一聽到要去英國留學,心裡又稍稍不安起來。
  若是真去了英國學習騎術,恐怕以後見韓晟的機會就要少很多很多了。
  這回他心裡又惦記著件事來,上下忐忑,有些患得患失。
  見習騎師學員離開病房後,隔了一會,韓晟才從外頭走進來,他走進來的時候輕手輕腳,等到走到沈羲旁邊,才突然出聲道:「小蘋果,在想什麼?」
  沈羲「彭」地嚇了一跳,目光轉了半天,才停留到韓晟身上,撓了撓頭,還是沒有把心裡的事告訴韓晟,搖了搖頭。
  韓晟「哼哼」了兩聲。
  沈羲低下頭,沒有說話。
  尋常一個人,心裡總是有這樣那樣的小秘密。如果把這些秘密都揭開,未免有些不妥。韓晟輕輕一笑,沒有再繼續發問,坐到沈羲身邊。
  兩個人陷入短暫的沉默。沈羲先耐不住,好奇地問道:「晟哥,事情都辦好了嗎?」
  「還沒。」韓晟想了想,道:「著實想念你,所以還是來看你了。」
  沈羲心中泛起小甜,但又覺得如此會拖累韓晟,立刻搖頭道:「晟哥你還是忙自己去的吧。」
  韓晟自然想的到沈羲那點透明的心思,笑道:「我說的『還沒』,是因為這些事都還沒發生。」他勾了勾沈羲的鼻子,又道:「怎麼那麼不想看為夫?」
  沈羲被他勾得一陣臉紅,低頭小聲嘀咕了一聲,道:「晟哥,你又拿我開心。」
  「為夫就是拿你開心。」韓晟一本正經地把手湊到沈羲的小腰,輕輕拿捏了幾下。
  沈羲又癢又麻,趕緊將韓晟的手推開,一副可憐兮兮地求韓晟不要再這麼做的模樣。
  韓晟逗得沈羲沒法子,心滿意足地笑笑,道:「小蘋果,要過年了,有沒有想著回家?」
  「回家?」沈羲不解。
  「是啊,過年了,你回不回家。」
  這家的意思是指沈羲這具身體的老家。沈羲總算明白韓晟的意思,臉色白了白,沒有說話。
  「嗯?」韓晟又問了一句。
  「回家……回家很重要麼?」沈羲輕聲問道。
  他實在是不知道這具身體是從哪來的,這時談到回家,沈羲就連一個確切的地址都還不知道。
  「怎麼不重要?」韓晟笑道:「回你家,我也好見見未來的丈人和丈母娘。」
  他現在已經以沈羲的丈夫自,聽得沈羲又無奈又尷尬,往被窩裡頭縮了縮,最後還是低聲道:「晟哥……以前那個家……」
  他說著,又抬起頭去看看韓晟的表情,見韓晟一臉耐著性子聽的模樣,最後還是嚥了口唾沫,道:「以前那個家,我不太記得了。」
  「不記得了?」韓晟有些好奇地問。
  沈羲搖頭。
  韓晟又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道:「是不是不想回去?」
  沈羲不解。不過他也大抵猜出晟少會錯了意思,眼下既然有了台階下,他只猶豫了一會,便點點頭,算是承認了。
  作者有話要說:抽了……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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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蘋果
  既然沈羲不想回自己家過年,韓晟也不勉強。
  他把沈羲從醫院裡直接接了出來,讓他在家裡休養。
  韓晟別墅裡的環境比醫院要好上許多,只不過沈羲在韓晟家裡休養的時候,也漸漸發覺了一些和往常不一樣的地方。
  韓晟在家裡待的時間比以前久了。
  以前的晟少,幾乎天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白天不僅要在外面應酬,到了晚上也還要在家裡查看翻閱資料。
  而現在的晟少,更多一部分都是在陪著他沈羲。
  沈羲想到自己的傷來得尷尬,十分懊惱,再想到晟少對自己的態度,又覺得愧疚,只有拉過晟少,低聲道:「晟哥,你這幾日,也不用天天陪著我。」
  韓晟有些驚訝,可聽到沈羲這麼說,還是笑道:「我陪著你,不好嗎?」
  「你總有自己的事情做的。」沈羲想了會,道。
  韓晟聽罷,低低笑了聲,道:「小蘋果,你又瞎想。」
  他戳了戳沈羲的腦門,方才搖頭笑道:「這幾日叔叔回來了,爸高興得很,我手頭一半的事情都給了叔叔了。」
  沈羲這才懂了,低聲笑了起來。
  韓晟見沈羲笑靨,輕歎了口氣,做到沈羲身邊,道:「小蘋果,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
  「什麼問題?」沈羲拉過床頭櫃上擺放的水果盤子,挑了個蘋果,仔細地削著。
  「如果以後我出了事,你會不會還跟著我?」韓晟看著沈羲的一雙手,問道。
  沈羲聞言一愣,就是削蘋果的動作也停頓住了,隔了好一會才轉身去看韓晟的臉。
  韓晟一臉笑意,看不出什麼端倪,就好像之前那句話只是一個問題而已。
  沈羲還是有些不安,問道:「晟哥,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韓晟道。
  「會出事嗎?」沈羲擔心地問道。
  韓晟側頭想了想,揉了揉沈羲的頭髮,道:「別瞎想,我就是問問。」
  他這話已經擺明了不想告訴沈羲真相,沈羲皺了眉,道:「晟哥,那你問這問題做什麼?」
  「我想知道答案。」韓晟笑道。
  沈羲聽罷,又垂眸削起蘋果來,邊削邊低聲道:「晟哥,你要是不讓我走,我就不會走。」
  雖然知道小蘋果脾性如此,可聽到這個少年親口這麼說,韓晟心中還是忍不住欣喜,忍不住親了下沈羲的臉頰。
  他親完後,沈羲也正好削完蘋果,往韓晟手中塞去。
  韓晟接了蘋果,笑著看沈羲。
  沈羲指了指蘋果,最後露出一個靦腆的笑意來,道:「晟哥,我知道你喜歡吃蘋果,多吃點。」
  「哈——」韓晟看著蘋果,不由得笑出聲來。
  沈羲臉上也帶著笑意,伸手又從水果盤拿蘋果。
  韓晟見狀,立刻伸手按住沈羲拿著蘋果的手。
  沈羲不解,抬眉看著韓晟。
  韓晟笑道:「這蘋果是好吃,可還有一個蘋果更好吃。」
  他說完,就伸出舌去舔了舔沈羲的小鼻樑。
  沈羲趕緊用手去擦了擦鼻樑上的口水,又羞又怒地瞪了韓晟一眼。
  韓晟哈哈一笑,立刻撲上去,壓住沈羲的身子。
  沈羲此時已經靜養了月餘,韓晟抬眼去看了看沈羲的傷腿,還是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唾沫,抬眼笑道:「怎麼樣了?」
  沈羲知道韓晟所指,點了點頭。
  有了沈羲首肯,韓晟更加開心。
  兩人在床上做了一個晚上,韓晟對沈羲的腿上的傷卻仍是格外小心。只不過情到濃時難自禁,到了最後關鍵之時,然在小蘋果體內直接射了出來。
  小蘋果倏地紅了臉,把頭埋在枕頭上,不敢抬頭見人了。
  韓晟哈哈笑著,拉過小蘋果又親又摸,疼惜百倍。
  兩人同住在一起的日子分外恰意,時間悄然流逝,不過了一會,就到了過年的日子。
  韓晟不比沈羲,不知曉父母在何處。到了大年三十的時候,免不了回父親家中吃年夜飯,只能留沈羲一個人在別墅內。
  沈羲中午草草吃了管家上的菜。菜是非常美味,可沒了韓晟陪伴,吃著吃著倒生出幾分寂寞的感覺來。
  沈羲往日的時候從來沒有這種感覺,這滋味湧上來的時候,偏偏掛念人得緊。沈羲左等右等沒見得韓晟回家,又起身去看馬房裡的達達鷹和大蘋果。
  過了一年後,達達鷹又是老了一歲,而大蘋果確是長了一歲。
  沈羲回憶當初剛見到達達鷹的模樣,不禁低低笑了開來。
  他笑的同時,馬房外突然傳來「滴滴」兩聲聲響。
  這聲音和韓晟之前開走的保時捷聲音有所不同,沈羲想了許久,才想起這聲音的出處,慢慢走出馬房。
  果然不出意料,沈羲剛出馬房就看到一輛紅色的奇瑞QQ停在不遠處,從裡頭鑽出一個人來,這人從頭到腳打扮得分外喜慶,紅色的棉襖,紅色的褲子,連著靴子和圍巾也是紅色的。
  出奇瑞QQ車的不是楊二少又是誰?
  楊二少往四周看看,一下子就看到從馬房出來的沈羲,當即抬手,笑道:「喲,小媳婦!」
  「……」沈羲沉默。
  「啊,說錯了。」楊二少嘻嘻笑道,「小韓他家的小媳婦!」
  「……」沈羲想,他這是該回應,還是該回絕。
  只是幾個月沒見,楊二少還是楊二少,一點也沒變。
  楊二少下了車,又開了車子內的後備箱,拎出一箱的煙花來,又朝沈羲揮揮手,道:「小韓他媳婦!快過來幫幫忙。」
  沈羲「哦」了一聲,這才跑過去幫楊二少抬東西。
  奇瑞QQ雖小,但裡面的貨倒是十分豐富。沈羲看了其中幾樣東西,然是下火鍋必備的煮食。
  他一時間也不知道楊二少是什麼想法,問道:「二少,這是……」
  楊二少這才反應過來,嘻嘻笑道:「怎麼,小韓沒和你說嗎?」
  沈羲眨著眼,表示不知道。
  楊二少這才吸了吸鼻道:「小韓家的那位管家,今晚也要回去吃年夜飯,小韓怕你一個人空虛寂寞無聊,特派了我二少,來給你活絡活絡。」
  二少的話半真半假,不能全信。沈羲倒是聽出些當中的意思,立刻睜大眼睛,問道:「那晟哥呢?」
  「晟哥?」楊二少聽著,猛地一皺眉道:「你怎麼還叫他晟哥?」
  「啊?」沈羲不解。
  「都同了吧,行過那個了吧?」楊二少笑得十分憨厚,可落在沈羲眼裡,卻分外猥瑣。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那個……包包……
☆、燒菜
  小蘋果經過半年的磨練,好歹也懂了些世事,見到楊二少這模樣,當即沒有吭聲。
  楊二少鍥而不捨,道:「既然都已經在一起,不如就直接叫小韓老公吧,這樣聽起來才有一家子的味道。」
  他這話說得也不差,可沈羲還是皺眉,過了半會才道:「如果這樣說,我不是變成晟哥的女人了?」
  楊二少一愣。
  沈羲指了指自己,又垂下手,低著頭沒有說話。
  可就這麼一個動作,楊二少已經知道了沈羲要表達的意思。
  這個小蘋果在示意自己是個男人。
  沈羲雖然不介意和韓晟在一起,可他前輩子是男人,這輩子也是帶把的,他性格雖然弱了些,卻也甩脫不了這些事實。
  楊二少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層。他在性向上還是挺正常的一個人,只不過為人大大咧咧的,也不在意韓晟是個同性戀找了個可愛的少年作伴,權當自己昔日的好友找了個媳婦一起過日子。
  被沈羲點破了這一層,楊二少眨了眨眼,最後才道:「要不然,我讓小韓喊你小老公?」
  「……」沈羲真想啐楊二少一口。
  這人說話從來沒有正經過,瞎掰也能掰出個東西來。
  楊二少見著沈羲窘困的模樣,哈哈一笑,心裡倒是有些明白了韓晟的心思。
  像這種人,安靜乖巧,就是怎麼鬧騰也鬧騰不出事情來,只恨不得讓人捧在手心裡好好疼起來。像韓晟這種佔有慾那麼強的傢伙,確實和沈羲能湊成一對。
  這兩人關係確定下來的時候,他倒是有些羨慕嫉妒呢。
  他想歸想,手上不停留,把車子裡的東西全拎了出來,往韓晟的別墅行去。
  沈羲亦跟著楊二少拎著東西。待到東西全部搬完,楊二少和老管家打了聲招呼,便輕車熟路進了廚房,開了灶火。
  沈羲又跟著楊二少進了廚房,看著楊二少圍著圍裙的模樣,才問出心中的問題道:「二少,你不回家麼?」
  楊二少嘻嘻一笑,道:「不回去,我來這裡陪你。」
  沈羲皺了下眉,繼續道:「晟哥他們都回家了,你為什麼不回去?」
  他也是多問了幾句,楊二少此人身份背景神神秘秘的,著實讓人好奇得緊。
  楊二少倒是沒想到幾日不見,沈羲然膽大了許多,當即呵呵笑道:「怎麼?你不是也沒有回家?」
  他不回家是因為不知道自己回哪裡……沈羲聞言,沒有說話。
  楊二少搖頭道:「我可是出來闖蕩的,只混了個交警,若是回家,准挨上面的人批。」他說著說著,歪了頭道:「所以我想想,還是不回去了。」
  原來也有人這樣不回家過年的。
  沈羲暗暗想。
  楊二少說完,又有些感慨道:「其實我挺佩服小韓的。」
  沈羲不知道楊二少突然提及韓晟是什麼意思,在一邊靜靜地聽著。
  楊二少笑道:「我們那一夥人,都玩的瘋,小韓那麼喜歡賽馬的人,結果還是被他老爸抓了回去。」他一邊說一邊道:「而且小韓他爸特別反感同性戀。上次就和小韓說了,如果他找了男人的話,就別想繼承家產。」
  沈羲聞言,眼皮倏地就往上一跳。
  楊二少這才回頭朝沈羲,笑道:「怎麼,怕了嗎?」
  沈羲搖了搖頭,只睜了雙眼睛,問道:「同性戀……」
  楊二少點頭道:「是呀,同性戀。」他說到這,又「噗」的一聲笑出來道:「沈羲,你別小看這對他們這對父子,有些事情說出來,真的特別喜感。」
  再喜感也喜感不過眼前這個二少。沈羲又在肚子裡誹議。
  「知道小韓相過幾次親嗎?」那頭楊二少問道。
  沈羲搖了搖頭。
  他只知道有一次相親,韓晟帶上了他。
  只不過那場相親,小蘋果至今想來還是有些羞愧。
  楊二少嘻嘻笑著,豎起指頭道:「咱家的小韓,只要這城裡門當戶對的,被他父親看上眼的女人,都被安排著見面過。」他搖頭晃腦道:「說來也是小韓太差勁了,然連一個女人也沒有看上他。」
  他說著,目光有意無意地瞅了瞅沈羲,還真有了「倒是被一個男人看上了」的潛台詞。
  沈羲聽罷,更加窘了。他根本不該聽楊二少在這裡瞎說,落得自己尷尬。
  楊二少反倒是無所謂,有什麼說什麼,偏偏一張嘴滑頭得要死,和大嗓門還有劉叔,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
  兩人在房間裡一邊聊天一邊做著菜,氛圍格外的好。楊二少是韓晟從小的玩伴,對韓晟的事情都十分瞭解。到了最後沈羲才訥訥地問了一句道:「那……那如果我和晟哥在一起,晟哥的父親……會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楊二少眨著眼道:「恨鐵不成鋼唄。難不成真把韓晟趕出去?」
  這話說完,又摸了摸後腦勺,搖了搖頭道:「這也保不準,可能還真會。」
  他也有些拿不準,只不過這番說來,足以讓沈羲一驚一乍。
  楊二少想了想又道:「小蘋果,如果小韓和你在一起,就沒有小孩了。沒有小孩,這麼大的韓氏資產都沒有著落。小韓他爸爸向來小氣得緊,怎麼可能讓這麼多錢落給外姓人手裡?」
  沈羲這才懂了些。
  楊二少吸了吸鼻,道:「小韓他家的小老公,你也不要多想,既然小韓決定和你在一起,肯定有自己的方法。」
  韓晟不像是走一步算一步的人,這人可比他這個混著事業單位薄薄薪水的小交警要強多了。
  只不過二少話音剛落,外頭忽然傳來「咚咚」的敲門聲,這聲音很近,應當就是從廚房的門口傳出來的。緊跟著,又有一陣聲音傳來。
  「在說我什麼呢?」
  韓晟的聲音穩穩的,還有些上揚的輕佻味道。
  沈羲和楊二少同時吃了一驚,轉頭朝門口看去,果然見著韓晟一個人倚在門邊,也不知道這人站了多久了。
  楊二少當即將嘴張大了,道:「喲!稀!」
  韓晟挑眉。
  楊二少抬起一隻手,豎起一個食指擦了擦鼻,道:「你怎麼那麼早就回來了?」
  這也是沈羲要問的話,沈羲同時也是詫異地看著韓晟。
  當然在他心中也有些驚喜。
  韓晟呵呵笑了兩聲,道:「我有些放心不下,就回來看看。」
  楊二少聽罷,拍了拍胸脯道:「哥們,你這就不厚道了,有我二少在,你的小老公包管照顧得妥妥的。」
  韓晟「哦」了一聲,點頭道:「其實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那是啥?」楊二少奇道。
  「怕怪叔叔亂嚼舌根子。」韓晟道。
  「……」楊二少又是吸鼻又是擦鼻,一時間沒了聲響。
  作者有話要說:二少是個二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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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吐
  韓晟回來到底是好事。楊二少立刻從主導地位化作被動,在一邊乖乖地待著。
  沈羲見得韓晟回來,面上露出笑容。
  他待在韓晟旁邊時,縱然兩人身份地位毫不相同,可絲毫沒有違和之感,韓晟下廚,沈羲打下手,整個房間越發溫馨曖昧起來。
  楊二少在旁邊打著醬油圍觀,見著兩人模樣,心中頗是羨慕。
  若是什麼時候,他也能夠討到這麼賢惠的老婆就好了。
  他一邊想,一邊切著菜,估摸了好一會兒才恍神,正瞧見韓飯飯*煙。默染 購買晟目光瞥來。
  那目光中多少有些笑意。楊二少心頭一凜,張口就道:「怎麼了?」
  韓晟別有用意地又重重看了楊二少一眼。
  楊二少看得心裡頭發虛,摸了摸自己的臉,道:「小韓,你別怎麼猥瑣行不?」
  他這麼發話,連帶洗著蔬菜水果的沈羲也轉過頭來,好奇地在韓晟和楊二少之中逡巡。
  韓晟這才呵呵笑了聲,道:「今天回那頭的時候,我遇著一個熟人。」
  「誰?」楊二少明明知道這話不可問,可話到口中,卻還是自顧自地蹦了出來,攔也攔不住。
  「還能是誰?」韓晟側頭笑道:「我遇到徐家千金徐溫雯了。」
  徐溫雯就是上次和韓晟相親的女人。
  楊二少聽罷,這才醒悟,恨恨地瞪了韓晟,道:「遇到就遇到,干我什麼事?」
  韓晟輕輕一笑,道:「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楊二少聽罷,當真是咬牙切齒,臉倏地紅起來了。
  紅臉是沈羲的特例,可今番大大咧咧的楊二少也紅了一張臉,當真是稀奇的事情。連著沈羲也覺得格外有趣,睜眼道:「二少,你怎麼臉紅了?」
  「……」楊二少把牙齒咬得咯咯響。
  這一對狗男男,唱調調真是有模有樣,一個大老公唱,一個小老公隨,簡直就是在看他的笑話。
  楊二少自然不可能回答沈羲的問題,倒是韓晟摸了摸沈羲的頭,笑道:「小蘋果,是你楊叔叔害羞了。」
  沈羲聽罷,咕噥了一聲,沒說話。
  他是知道二少在害羞,他以前害羞的時候也是會臉紅的。可他更想知道二少為什麼害羞。
  韓晟和沈羲相處多時,自然知道沈羲心裡在想什麼,低聲在沈羲耳邊說了幾句。
  楊二少目不轉睛地看著韓晟嘴巴一開一合,當真氣死個人了,索性跺腳道:「小韓,你可別亂說!」
  他這話終究是慢了一步,沈羲該知道的全知道了,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小蘋果把表情寫在臉上,直把楊二少急得面紅耳赤。
  沈羲見著楊二少急著的模樣,點點頭道:「二少,既然你喜歡徐姐姐,就好好把握才是。」
  「……」
  楊二少扶額捂臉。
  他這話一出,再見著楊二少的模樣,韓晟再也忍不住,「噗」一聲笑出聲來。
  楊二少攤上一個肚子是黑色的朋友,當真是一股氣憋著,沒法子和人說去。
  韓晟倒是點了沈羲的鼻頭,道:「小蘋果,你使壞。」
  他說的使壞是指沈羲之前說的那句安慰。
  沈羲嘻嘻地咧開笑,摸了摸被韓晟點過的鼻頭,咕噥道:「二少也經常使壞。」
  他這法子,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韓晟又點了下沈羲的鼻頭,低聲笑起來。
  兩人說話的時候背著楊二少,二少正自惆悵憋屈,一時間也沒聽到兩人對話。
  韓晟笑得越發深了。
  ***
  徐溫雯的話題揭過之後,廚房裡再度活絡起來。三人都是熟人,說起話來分外活絡。楊二少的滑溜賴皮、韓晟的偶爾毒舌、沈羲的正經打岔儼然成為一個小小的熱鬧氛圍,這氣氛,還真有了像過年的樣子。
  沈羲往日裡沒真正地過上一次除夕,今番這種體會,著實讓他十分開心,連著臉上的笑容都不曾褪去。
  等到開飯的時候,電磁爐上的火鍋撲撲沸騰著,香氣四溢,只聞著便足以讓人心中一暖、食慾大開。
  韓晟格外照顧沈羲,時不時往沈羲碗裡夾菜。
  楊二少嘖嘖道:「我要是這麼個日子,改多好。」
  他這話,擺明了羨慕嫉妒恨。韓晟聞言搖頭笑道:「既然如此,就趕緊和徐溫雯結婚,趁著我們這幾個還在國內,也可以趕著去你的婚禮。」
  楊二少聽罷,哼了聲,道:「怎麼又提這飯飯*煙。默染 購買事。」
  韓晟淡淡一笑,道:「徐溫雯也是不錯的女人,對你也應該有點意思。」
  他直接把事情放在檯面上講,就是楊二少臉皮再厚,也軟下口氣道:「你說的沒錯,我也想早點扛個老婆回去。」
  說著他用筷子敲敲碗,道:「可我現在窮得響叮噹,哪有討老婆的資本。」
  這事才是阻在二少和徐家千金之間的麻煩事。韓晟聽罷道:「其實二少,我覺得你有能力,在外頭玩了這麼多年,也該回去了。」
  他此話一出,楊二少當即道:「這話說的好!」
  二少難得這麼坦然面對這事,韓晟一愣,連著嚼著菜的沈羲也抬起頭來看。
  楊二少道:「打個比方,如果讓你從錢和你的小老公選擇一個,你選哪個?」
  韓晟聞言一笑,目光瞟向沈羲道:「如果現在,我選小蘋果。」
  沈羲沒料到韓晟回答得這麼乾脆,當即一愣。
  楊二少道:「所以這是一個道理,魚和熊掌不能兼得,我現下,還沒想著回家。」
  韓晟聽罷,搖頭笑道:「誰說魚和熊掌不能兼得?」
  楊二少一愣,皺眉看著韓晟。
  韓晟沒再說什麼,反而又夾了菜,往沈羲碗中放去。
  他挑的都是沈羲喜歡吃的東西,沈羲低低一笑,把菜往嘴裡撥去。
  可能是自己吃得有些急了,沈羲忽然感覺從胃裡湧上一股酸味,直衝口腔。
  身體下意識的往旁邊一側,扶在桌側,低嘔了一聲。
  坐在他身邊的韓晟本還是夾了丸子,此時見沈羲模樣,立刻皺眉放下筷子,道:「怎麼了?」
  他一邊說一邊拉過紙盒,抽出紙巾遞給沈羲。
  楊二少也沒料到還好好吃著火鍋的沈羲會突然彎下腰去,眨著眼往沈羲的方向看著。
  「沒什麼……」沈羲吐了一口,接過韓晟遞上來的飯飯煙煙購買紙巾,慢慢直起腰。
  只是他這一次還沒坐直,又馬上皺眉,彎了腰幹嘔。
  韓晟看得直皺眉,拍了拍沈羲的背,又瞥了眼楊二少。
  楊二少立即舉起手來道:「小韓,莫要冤枉我。我今天可是花大價錢飯飯* 首發買上好的材料,絕對沒有出問題的可能。」
  說著,他也拉過椅子,往沈羲這邊靠近了些,道:「而且你也看了,我們倆都沒事。」
  韓晟知道楊二少說的沒錯,只得低頭去觀察沈羲的情況。
  沈羲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原因,雖然覺得有些難受,可吐完之後卻感覺好上了些。他拿著紙巾擦拭了嘴邊的殘漬,隨後又搖搖頭道:「晟哥……我……我沒事的。」
  他看著地上的污垢,心裡頭十分愧疚。
  原本好好的年夜飯,居然就這樣被他破壞了。
  沈羲又尷尬又不捨,抬起眸來看著韓晟。
  韓晟反覆觀察了沈羲的臉色,道:「看你這樣子,不如早些睡覺吧。」
  沈羲垂下頭。
  「守夜的事情就教給我和二少就行了。」韓晟說罷,就扶起沈羲。
  沈羲沒法子,只得跟著韓晟站起身。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發了一個多小時,看到終於發上去了就睡了,沒想到被JJ吞了
  先向大家道個歉
  再吼一句,
  JJ是個小賤受!
☆、看病
  新年伊始,爆竹聲聲不斷。
  韓晟一早便出門拜年了,囑咐楊二少照顧好沈羲。
  楊二少自然拍拍胸脯應下。
  別人一到過年的時候就開始忙碌,可二少一到過年的時候就分外空。一來有了休息日,二來也無臉回去拜年,今次留在韓晟的別墅裡頭,有了同樣的沈羲作伴,反到是有了氣氛些。
  他本來打算好好幫韓晟照顧他的小老公,卻沒想到到了中午的時候,沈羲又捂嘴跑到衛生間吐了起來。
  楊二少看得眼皮直跳,這才訥訥道:「我說小韓他小老公,你不會真吃壞肚子了吧?」
  沈羲搖了搖頭,臉上也有些茫然,最後看著楊二少,道:「二少……」
  「嗯?」楊二少挑眉。
  「這件事,先……先別再和晟哥說。」沈羲猶豫了半天,才蹦出這一句話。
  「哈?」楊二少眉挑得更高了。
  不過雖然心裡不怎麼贊同,可既然沈羲開口求了,楊二少也不好意思拒絕,只好點頭同意了。
  如此一來,兩人閉嘴不談,韓晟在外頭應酬了一天,回來的時候也沒發現什麼端倪,聰明如他,然被兩個人同時矇混過關。
  只不過到了第三天年初二、韓晟出門的時候,沈羲又犯了一次嘔吐。
  楊二少眼見這樣子下去不是辦法,對沈羲道:「都三天了,怎麼還沒好。」
  「……」沈羲有些歉意,他也委實不知道這副模樣到底是出自什麼原因。
  楊二少搖頭道:「要是一直瞞著小韓,也不是辦法。小韓這兩天忙著看不出事情,以後總有被戳穿的時候。」
  二少這樣說,其實也是為了自個著想。要知道,小韓若是知道他瞞了一天的病情,估摸著又想出什麼法子來整他了。
  沈羲聽得也是心有慼慼。他以前躲著韓晟的時候,也被韓晟連帶老巢都一塊撬走了。
  可韓晟那麼忙,為了自己這麼點事打擾他,也十分過意不去。
  兩個人悶在別墅裡頭過了半天,楊二少才打了個響指,道:「既然身體不舒服,那就得去看看醫生。」
  他說完,當即從沙發上蹦起來,揚手道:「小韓他小老公,收拾收拾,我送你去醫院檢查檢查!」
  楊二少說得大大咧咧的,沈羲卻聽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除了眼下這個法子,確實也沒有更加好的解決辦法。沈羲一邊想一邊回頭取出病例。
  兩人說做就做,二少開著奇瑞QQ將沈羲直接送到醫院,又拉著沈羲往門診部一間一間看了過去,最後帶著小蘋果走進腸道科。
  沈羲不懂得具體看病的流程,就著楊二少的說法,讓醫生進行檢查,醫生問什麼他回答什麼,等到最後檢查完畢,醫生才開始在病例上畫符符。
  楊二少湊過去看了字,橫看豎看沒看懂什麼意思,索性開口問道:「醫生,他有什麼問題嗎?」
  「什麼問題?」醫生抬頭看了沈羲一眼。
  楊二少、沈羲四隻大眼睛瞬間全瞅在醫生身上。
  「沒什麼問題。」醫生看畢後,又埋頭寫字。
  「……」沈羲又轉頭看楊二少。
  「啊?」楊二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問道:「什麼沒什麼問題?」
  這話拗口,楊二少說得磕磕巴巴的,才吐出來。
  「就是沒什麼問題。」醫生寫完病例,把本子又交到沈羲手中。
  「……」沈羲又埋頭看著字。
  楊二少更加不懂了,道:「他沒事?」
  「沒事。」醫生這才說了讓在場的人都理解的兩個字,道:「腸道沒問題,消化系統良好。」
  「可是他老吐。」楊二少皺眉,難得一本正經道。
  二少正經起來的時候,連著周邊的氣壓也低了幾分。可醫生更正經,道:「年輕人,身體虛了,也是常有的事情。」
  「……」二少和沈羲面面相覷。
  醫生又給沈羲開了幾個調理的方子,被楊二少拉過單子看了會,最後一揉,往垃圾桶丟去。
  沈羲被楊二少的動作唬了一跳,睜眼道:「不……不看了嗎?」
  「不看了。」楊二少往醫院四周又看了圈,道:「你沒見著那傢伙瞎說嗎?」
  沈羲不解,看著楊二少。
  楊二少吸鼻道:「小韓在吃食上鐵定沒虧待你,更何況有他家管家配著食譜,你能虛到哪去。」
  沈羲想想,也是。
  楊二少再道:「而且你一虛,小韓和你那麼親近,鐵定感覺得到。」
  「……」
  沈羲覺得自己應該沒有想歪。
  楊二少順帶拉起沈羲道:「走,我帶你去其他地方看看。」
  沈羲不解,跟著楊二少之前的動作,四處看了會,才低聲道:「可……可我聽說,這是最大的醫院啊。」
  楊二少嘻嘻一笑,道:「醫院大不一定醫術都高,我帶你見著的這人,鐵定十分好用。」
  說罷,也不等沈羲再說,就拉著人出了醫院。
  沈羲根本不知楊二少懷的是什麼心思,再度跟著他上了車,估摸了一個時辰,然漸漸轉到一個小區裡頭。
  這小區以別墅為單位,楊二少開著車,駛到一幢別墅前,開了車門。
  他也不等沈羲下車,當先衝到別墅門前,按響了門鈴。
  別墅裡頭傳來腳步聲,緊跟著,門「卡擦」一聲打開,慢慢走出來一個人,瞅著楊二少的人,奇道:「二少,你怎麼過來了!」
  說話的人是個女人。
  楊二少嘻嘻笑道:「今個有點事求你。」
  女人更加好奇了,道:「怎麼,想通了要回家了?讓我陪你去撐撐場面?」
  楊二少聽得直搖頭道:「哪有哪有,溫雯,我這次來可是要緊事。」
  原來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韓晟之前相親過的徐家千金。沈羲驟轉出車門,聽到這名字,當即睜大了眼睛。
  徐溫雯同樣也見著了從奇瑞QQ車裡慢慢鑽出來的某人,單眉一挑,看著楊二少。
  楊二少這才呵呵介紹道:「徐大醫師,今個給你帶來個病人,求你給他好好看看。」
  他說完,便朝沈羲頭上這麼一指。
  徐溫雯上下打量了沈羲一眼,不禁搖頭皺眉道:「二少,你怎麼越來越胡來了。」
  「怎麼胡來?」楊二少趕緊問道。
  徐溫雯見他一賴皮地貼上來,道:「你不是不知道,我可是看婦科的。」
  「……」楊二少眨了眨眼。
  他難得找到個借口來看看女人,沒想到忘記這茬了,一時間憋話當場,好半會才嘿嘿笑了聲。
  徐溫雯看著直搖頭,見沈羲和楊二少在門外站著,還是開口道:「大過年的,既然來了,就到裡面坐坐吧。」
  作者有話要說:我不會告訴你,蒸包子的過程其實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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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喜
  楊二少樂呵著,屁顛屁顛地就往徐溫雯房間裡走。沈羲猶豫了會,到底還是進了門。
  徐溫雯這才關了門,見著沈羲略略一笑,道:「沈羲弟弟,我們又見面了。」
  「啊……」沈羲還在房間裡乾站著,手不知往哪擺,見到徐溫雯笑靨,還是認認真真地跟著回道:「徐姐姐。」
  兩人畢竟見了一面,更何況那場相親對於兩人來說都是印象深刻,是故到現在,兩人都還記著對方的模樣。
  楊二少倒是自顧自地挑了沙發坐下,見著沈羲那副傻樣,又拉過這人往自己身邊一坐,轉頭朝徐溫雯咧嘴笑道:「徐大醫師,今個不去拜年,還在家麼?」
  徐溫雯聽楊二少諂媚聲音,心中一陣惡寒一陣好笑,反而挑眉道:「二少,難不成你不想我在家?」
  「不不不不……」楊二少連忙搖手,嘿嘿笑道:「你在家,就挺好。」
  早知楊二少這副脾性,徐溫雯輕勾了嘴角,反而轉向沈羲,笑道:「其實我也覺得奇怪,二少你怎麼會和沈羲弟弟在一起?」
  楊二少看徐溫雯和沈羲目光對視,不像是個生人模樣,只得呵呵笑道:「小韓那傢伙忙得緊,托我照顧他家的小孩子。」
  他說的倒是大方,可沈羲卻聽了一陣彆扭。想他也是成年的人,被一個僅僅比自己大了七八歲的人說成是個小孩,心中到底有些隔閡。
  徐溫雯聽罷,這才「哦」了一聲,隨後皺眉道:「可我聽說……」
  她說這一句話的時候,目光瞥向兩人的神色,但見得少年眼神清澈如水,正認真地聽著下文,心中微微一沉,還是沒把接下去的話說出來,反而轉過話題,一笑道:「聽說沈羲弟弟你不舒服,是有這麼回事?」
  「當然有這麼回事,我說的還能有假麼?」楊二少立馬接道。
  只不過他話剛剛說完,便被徐溫雯冷冷瞥了一眼,當即又露出嘿嘿傻笑。
  沈羲聽罷,倒是十分仔細地想了想,道:「徐姐姐,我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最近會……會……」
  「嘔吐。」楊二少再接嘴。
  「……」徐溫雯再度瞥向這人。
  這一次,她的目光只在楊二少停留了片刻,還沒等二少扯出個面部姿勢,便已經回到沈羲身上,重複問道:「沈羲,二少他說的是真的嗎?」
  沈羲看看二少又看看徐溫雯,最後點點頭。
  徐溫雯道:「去過醫院沒?」
  「去了腸道科。」楊二少立刻道,索性把情況也說個明白道:「腸道科的那位醫生不頂用,硬說小孩是發虛。小韓他家的娃,怎麼可能有這個道理!」
  他說的大大咧咧的,唯恐別人不知道韓晟和沈羲之間的事情。饒是徐溫雯表面鎮定,也不免蹙眉。
  沈羲直縮了脖子,一聲也不敢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徐溫雯才略一沉眉,道:「沈羲,你要是放心的話,就去我的房做個檢查,怎麼樣?」
  她的口氣很軟,沈羲聽罷,點頭應了。
  楊二少也知道徐溫雯是醫科大的博士生,雖然沒在醫院工作,家裡卻總備了些體檢時候的用具。這時候看到女人提出這要求,看樣子是動了真格了,心中對沈羲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要知道,他每天希望的就是哪天生病能夠讓徐大醫師親自上陣做體檢,按按肚皮,摸摸胸口什麼的,他楊二少保準躺直了沒話說!
  只可惜徐溫雯醫的是婦科……
  婦科……
  楊二少捂臉,只得把心思裡頭的那些個花花肚腸排除在外頭,站在房外面等著消息。
  廳裡的時鐘滴答滴答地走,待到分針轉了一圈,房的門才打開了。
  從裡頭先是走出了一臉沉重徐溫雯,隨後又走出了一臉茫然的沈羲。
  楊二少在外頭琢磨著兩人的心思,見著徐溫雯神情,立刻道:「徐大醫師,這個小傢伙怎麼樣?」
  「……」徐溫雯皺了眉,沒發話。
  「不會是什麼重病吧?」楊二少看著徐溫雯模樣,心裡一驚。
  「……」徐溫雯轉頭,十分嚴肅地看了沈羲一眼。
  「癌症?」楊二少心裡有不詳的預感,連帶著自個也嚴肅起來。
  「……」這回輪到徐溫雯看楊二少了,她上下琢磨著看了二少一眼,方搖頭道:「你想哪去了?」
  「哦哦?不是癌症啊……」楊二少鬆了口氣,傻兮兮地笑。
  徐溫雯白過眼睛,又拉過沈羲,問道:「沈羲,你最近和韓晟有沒有行過房事?」
  女人此話一出,楊二少嘴巴張成了「O」型。
  二少夠八卦,沒想到徐大小姐也很八卦。
  這事可是韓晟和沈羲的問題,沈羲猶豫了會,方才輕聲問道:「這個……一定要回答嗎?」
  「嗯。」女人鄭重地點頭。
  楊二少的嘴巴張得更大了。
  沈羲的臉慢慢紅騰起來,隔了好半會才道:「月前,我腿快好的那次有過,後來……當中隔了幾天,也……也……」
  他支支吾吾地說著,倒是女人更加篤定了,道:「這就沒錯了。」
  楊二少和沈羲同時看著徐溫雯。
  徐溫雯又把目光注視到沈羲的小腹上,隨後點點頭道:「沈羲,這是懷上了晟少的孩子了。」
  「……」楊二少的嘴巴剛合上,此時又再度張成大「O」。
  沈羲卻是不明所以然,好奇地看著徐溫雯。
  這房間的氣氛彷彿靜止了幾秒,隨後空氣裡同時爆開兩句聲音。
  「娃,你難道是女的?」
  「可我是男人啊……」
  這兩句話後,又沉默了許久,最後還是楊二少先開口,拉過徐溫雯道:「徐大醫師,您沒搞錯吧?小韓他喜歡的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
  徐溫雯見兩人緊張兮兮的模樣,最後還是硬著頭皮點頭道:「從理論上說,沈羲是個男人。」
  「難道從實踐上,他是女人?」楊二少睜大了眼睛,道:「還是……還是你婦科病例診多了,眼花了?」
  徐溫雯聽罷,搖頭道:「二少,這事怎麼怨我?這可是你親自帶他到我這裡來看病的。」
  她說著,沉默了一會,才道:「你認為我會檢查錯誤?」
  楊二少沒話了,神情頗是詭異地看著沈羲。
  沈羲同是一副被驚著的模樣,瞪大了眼睛。
  徐溫雯倒是歎了口氣,道:「沈羲是個男人沒錯,但是他的確能生小孩。」她停頓了會,道:「我這裡沒有B超,無法得知沈羲的身體構造。」
  她說完,又皺眉道:「二少,你這才帶人來檢查,確實找對人了。」
  楊二少聽完,才後知後覺地「啊」了一聲,道:「為什麼?」
  徐溫雯見二少模樣,鬆口氣道:「如果是大醫院,如果得知沈羲這種病例,恐怕要惹上不少麻煩。」
  她這話說得沒錯,無論是哪個人聽到男人能夠生小孩,都會是大吃一驚。而今天她徐溫雯知道沈羲的事情,消息也只封鎖在這棟別墅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哪一天,我崛起了
  那一天,就是我碼到3000字了
☆、被發現
  沈羲有了身孕,不知是喜還是悲。
  楊二少只傻愣了一回,又恢復到原來本色,笑著拍拍沈羲,哈哈笑道:「小韓他小老公,我現在這裡祝賀你,祝你早點生下胖娃娃。」
  他說話的時候一點也沒有尷尬的氣氛,反而和以前一樣熟絡。沈羲聽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腹,才抬頭道:「二少,我……我……」
  楊二少似乎知道沈羲的心思,拍拍沈羲的背,道:「沒事,別怕。二少我發現自己小時候的玩伴是個同性戀都沒怕過,這點事情也沒什麼。」
  「……」徐溫雯無言地看著楊二少。
  韓晟是同性戀和沈羲能生小孩子根本就是兩碼事啊。
  她肚裡誹謗,但見得沈羲臉色,還是勸慰道:「沈羲,沒事,我想晟少知道一定不會不高興的。」
  徐溫雯說的才是重點。沈羲抬頭看著徐溫雯,好半會才問道:「真的?」
  「真的。」徐溫雯認真道:「我相信,晟少不是始亂終棄的人。」
  沈羲這才鬆下一口氣。
  楊二少拍拍沈羲的肩膀,又對徐溫雯道:「既然這娃有了晟少的孩子,徐大醫師不如配寫安胎藥,幫晟少養養胎?」
  徐溫雯聽罷,搖頭道:「安胎藥都是給女子配的。沈羲是個男子,恐怕就此配藥行不通。」她說完,從桌案上扯過紙條,執著筆在桌子上刷刷寫了幾下,遞給沈羲道:「安胎的話,還是按著自然步驟來。多吃些對身體有益的食物,盡量保持每天心情舒暢。」
  「嗯。」沈羲接過單子,點頭道。
  「我聽二少說你是個騎師。」徐溫雯停頓了會,又道:「為了寶寶的安全,最好不要再碰馬。」
  沈羲聽罷,臉色微微白了白,低下頭沒有再說話。
  徐溫雯又略略交代幾句,楊二少這才依依不捨地待沈羲從徐大千金的別墅裡頭離開。
  等到兩人回到韓晟的別墅外頭的時候,天色已經變晚。楊二少剛進入院內,就瞧見一輛黑色別克車停放在停車區,當即皺了眉。
  沈羲見楊二少停好車,遲遲未下車的模樣,皺眉問道:「二少,怎麼了?」
  「啊?沒……沒什麼。」楊二少一愣之後,瞬間恍神,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沈羲也從副駕駛座上出了車門。
  他剛下車,又立刻被楊二少抓住手臂,心裡頭一驚,抬頭不明所以地看著楊二少。
  楊二少目光還在別克車上轉悠,最後才笑道:「小韓他小老公,等會跟在我後面。」
  「啊?」沈羲不曉得楊二少為何要如此說,一臉迷茫。
  楊二少卻沒有再解釋什麼,往別墅裡頭行去。
  兩人一前一後行進,別墅的房門敞開著,顯然是韓晟已經回來的模樣。可楊二少和沈羲剛要踏進房門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韓晟,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事情!」
  聲音是從房間裡頭發出來的。楊二少心裡咯登了一下。沈羲不識得這聲音,愣在當場。
  那男人顯然已經發怒,連著聲音都頗是大聲,道:「小時候,你說你要跑馬,我就讓你去跑馬,你想要匹馬,我就給你買了匹馬,我讓你跑了這麼多年的馬,現在長大了,讓你收收這些野在外面的心思,你聽進去了多少?」
  「同性戀,喜歡男人,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男人的聲音還在繼續,道:「你玩女人我不反對,你偏偏要去玩男人。讓你去相親,每個都泡湯,那些千金小姐有什麼不好?你卻偏偏和你那些狐朋狗友在一塊!」
  「……」楊二少沒想到自己躺著也中槍,只得摸了摸自個的鼻子。
  房間裡頭的韓晟還是沒有說話,反而是男人的聲音越來越大了:「人長大了,越來越不知道收斂!還被著我包養了個男人!」
  最後兩個「男人」二字說得沈羲心裡頭猛跳,緊接著便傳來「嘩啦」一聲聲響,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打碎在地上。男人繼續道:「要不是這些照片,我還真不信,你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些什麼事!」
  男人的聲音越發接近咆哮,似乎已經到達了臨界點,壓得旁邊的氣氛立刻低沉下來。
  楊二少沒想到帶沈羲回來就是這種情況,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做,唯有拉住沈羲的手,靜觀其變。
  房間裡陷入短暫的沉默,隨後韓晟的聲音穩穩地響了起來。
  「這些照片,是誰拍的?」
  他的聲音很清楚。
  男人沒有發話,但站在外頭的楊二少和韓晟卻可以感覺到裡頭劍拔弩張的氣氛。
  隔了一會兒,韓晟的聲音再度響起。
  「是不是韓……」
  「啪——」
  兩個聲音幾乎是在同一時刻響起,耳光的聲音很大,聽得沈羲心跳漏了半拍,收緊了自己的手。
  韓晟的聲音戛然而止。
  男人怒在頭上,道:「你也好意思說!」房間裡頭傳來急促地兩聲踱步聲音,隨後又傳來男人壓抑的話音:「從今以後,我韓興沒有你這個兒子!你也別想繼承我韓興名下的財產!」
  這話剛落,楊二少和沈羲便見得一個大約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從房間裡快速走出,男人臉上還有一陣怒紅。楊二少趕緊讓到一邊,低頭道:「韓伯伯。」
  中年男子行到楊二少面前,頓了頓腳步,見得人影時,重重地哼了一聲。
  楊二少頭皮發麻,只把沈羲拉到自己身後擋著。
  男人的目光又飛快地掃到楊二少身後,目光露出鄙夷神色,不再做停留,邁步繼續往前行。
  楊二少這才吐了口氣,從背後拉出沈羲。
  沈羲心有餘悸,見著男人遠去的聲音,方才訥訥道:「二少,他……他……」
  他吭吭哧哧地說了半天,也沒把自己要表達的話說出來。楊二少皺眉搖了搖頭,做了個噓聲的動作,指了指房間裡頭。
  沈羲立刻會意,不再說話,跟著楊二少往前前進。
  兩人的手腳都放低了聲音,剛進廳,就見著散落在地上的照片。楊二少和沈羲低頭看向其中一張照片。
  那照片上面清晰地印出兩個人的身影。這兩人均是□著上身做著接吻動作,正是韓晟和沈羲。
  沈羲被那照片唬了一跳,再將目光移到其餘落在地上的照片,均是他和韓晟親暱時候的模樣。
  沈羲只感覺自己的喉嚨裡有什麼東西被卡住似的,嘴張了好半天才恍過神,抬眼間正好看見韓晟對上來的目光。
  韓晟的目光和他今早出門前的模樣無恙,只不過人的半邊臉頰已經紅得發腫,他一個人正坐在沙發上收拾著照片,見沈羲回來,抬眸對視半響,方才靜靜道:「回來了?」
  沈羲突然覺得氣氛詭異起來。他停頓了一會,這才點點頭。
  韓晟復又垂眸,繼續收拾著房間裡的東西,沒有再說什麼。
  沈羲見韓晟的模樣,只覺得心中分外難過,連忙跟過去,幫著韓晟撿著地上的照片。
  韓晟的手微微一頓,依然沒有說話。
  楊二少見兩人模樣,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韓晟的老爸是遲早會發現兩人之間的事情,只不過這一天卻來得比預想中要快上許多。
  快到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做出反應。
  他站在廳裡立了會,亦跟著沈羲幫忙韓晟打理。他和韓晟是鐵板鐵的哥們,總不能不幫忙。他一邊收拾,一邊往四周瞅瞅,最後還是開口問道:「這些照片,怎麼會被人拍到?」
  問話提出了許久,也不見得有人回答。就在楊二少以為問題要石沉大海的時候,韓晟才低聲道:「是我低估了韓典,沒想到他會拿我的私生活開刀。」
  「你二叔?」韓典這名字,楊二少也是聽過的。
  韓晟撇過頭,沒有再答話,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笑道:「今天你們到哪玩了,怎麼回來得那麼晚?」
  他笑起來的時候牽扯到臉頰上的紅腫,卻依然笑得穩穩的,看得沈羲心中一陣難過。
  不過韓晟問的話也是個十分難回答的問題。楊二少看了看沈羲,又努力地想了想,才認真回答道:「我帶了你的小老公去了徐家千金那玩。」
  韓晟眸光閃動了幾下,輕輕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矮油,今天四捨五入就是3000了,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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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韓晟沒有問什麼,卻讓楊二少感到分外不適。只感覺全身上下都生了什麼東西似的,十分癢癢。
  之前楊二少幫沈羲瞞下嘔吐的事情,已經對韓晟十分愧疚。可他看到韓晟如今這幅樣子,心裡的愧疚更甚,反而低聲咳了一聲。
  他這咳聲不大不小,正好讓屋子裡頭的另外兩個人都聽得見。
  沈羲整理著照片的手一僵,頭埋得更低了。
  韓晟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反而淡淡地看了一眼楊二少,才慢慢道:「你怎麼了?」
  「嗯?」楊二少眨著眼。
  「是不是有什麼東西瞞著我?」韓晟緊跟著問道。
  「嘿嘿。」楊二少撓了撓頭,傻笑著咧開嘴。
  他兄弟難得一次後知後覺……要知道楊二少和沈羲為了瞞他可嚇唬得夠嗆的,若是韓晟知道他們瞞下的事情之後,也不知道會怎樣。
  楊二少面部表情古怪得緊,韓晟直縮了眉頭,轉而看向沈羲。
  沈羲不敢抬頭,拚命地撿著照片,直到地上的照片撿著一張不剩,也還是蹲著,不敢抬起頭來。
  氣氛詭異地恐怖,韓晟剛被父親教訓了一頓,此時見到兩人模樣,面上雖沒有表露,但心裡總免不了心煩意亂,皺眉道:「你們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楊二少趕緊搖頭,「就是有些事情要和你說……」
  他說到「有些事情」的時候,沈羲的頭埋得更低,眼見著就要磕到地上去了。
  韓晟見狀,無奈地搖頭,伸手去扶沈羲,一邊扶一邊勾過沈羲的鼻尖,低聲道:「小蘋果,有東西瞞著我?」
  沈羲不比楊二少,不僅是面皮的厚度不及,更是生活資歷上的不足。此時被韓晟低壓的聲音一問,當即猛搖頭,道:「晟……晟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韓晟挑眉。
  楊二少見狀,立刻拉過韓晟手中的人兒,拍了拍沈羲的後背,給人壯了壯膽,這才道:「小韓,我知道你剛才被老頭子訓了,心裡頭不舒服,可是可別對付我們家的小娃娃。」
  他這回已經直接把對沈羲的稱呼從「小韓他家小老公」變成「我們家的小娃娃」,可見得楊二少對沈羲的態度又跨過了一跳門欄。
  韓晟自然聽出了楊二少話裡的意味,思索片刻道:「你們去徐溫雯家裡做什麼了?」
  「做檢查。」楊二少知道這事必然瞞不下去,當即脫口道。
  韓晟沒有作響,靜靜地等著下文。
  楊二少瞅著韓晟沒有生氣的模樣,繼續道:「小韓,其實我是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韓晟依然沒有說話,沉默地看著楊二少和沈羲。
  沈羲唯唯諾諾地站在一邊,不知道該怎麼說話,只得由著楊二少繼續說。
  楊二少見兩人沒有再大的反應,這才作了一臉嚴肅表情,低聲道:「小韓,首先我要恭喜你。」
  這回他也不等韓晟開口了,更加快速地補了句道:「小韓,恭喜你做爸爸了!」
  此話一出,沈羲揪緊了自己的眼角,悄悄地抬眼,努力地注視著韓晟的神情。
  縱然韓晟沉穩如昔,聽到此話,淡淡的面色上仍然免不了出現一絲動容,隨即皺眉道:「二少,你說什麼?」
  「恭喜你做爸爸了。」楊二少一本正經地道。
  「爸爸?」韓晟眸中閃過訝色,目光倏地移到沈羲身上。
  沈羲更加緊張了,連著一隻手也不知不覺地摀住自己的小腹。
  韓晟的目光慢慢從沈羲的臉上往下移,慢慢地投在了沈羲按著腹部的手上。
  旁邊楊二少更懂時機,立刻點頭道:「怎麼,你也沒想到吧?很驚訝吧?徐溫雯說出來的時候,我也是大吃一驚!」
  他那個時候可不是不僅大吃一驚這麼簡單,他可是連嘴巴都張了半天才闔上,韓晟此時的表現,卻比他要鎮定上太多。
  「這事是徐溫雯說的?」韓晟皺眉,繼續道:「她怎麼說?」
  「她說,沈羲雖然是個男人,但是他能生小孩。」楊二少趕緊把沈羲推到韓晟面前,道:「而且他現在已經懷了你的骨肉。上次除夕夜裡的嘔吐,其實就是孕吐!」
  韓晟面上沉靜,但耳朵裡卻牢牢抓住楊二少說的每句話每個字,此時見沈羲近在眼前,才低聲問道:「小蘋果,那傢伙說的都是真的?」
  沈羲不知道該怎麼做,愣愣地看著韓晟,隔了好半會才伸手輕輕觸了下韓晟面上的紅腫,他的動作十分小心,目光十分擔心,最後垂眸,「嗯」了一聲。
  他的聲音很輕,輕到低不可聞。
  可落在韓晟耳裡,卻份量十足。韓晟只覺得心猛地往上一提,也不知是震驚、還是激動、還是興奮,伸手猛地拉過眼前的人兒,緊緊環住沈羲的身體。
  有了小蘋果的身體在前,他的心才慢慢地,一拍一拍,跳穩了。
  韓晟的懷抱依舊和以前一番,一點也沒有變化。沈羲只覺得心中一暖,原本壓在心頭上的擔憂,竟然都被韓晟這一個動作驅散個乾淨。
  他的晟哥,對他真好。
  沈羲心頭又酸又脹,不一會兒眼眶裡然蒙上一層薄霧,輕輕抽泣起來。
  韓晟一愣,慢慢鬆開環住沈羲的臂膀,拉開和小蘋果之間的距離,抬手輕拭對方臉上的眼淚,皺眉道:「怎麼哭了?」
  沈羲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說不出來的感動,連忙抬手隨手往臉上一揉,道:「沒……我沒有。」
  韓晟見著沈羲的彆扭模樣,低低一笑。
  沈羲又抬頭傻傻地看了韓晟一眼,方才訥訥道:「晟……晟哥,我們……我們現在怎麼辦?」
  他喜歡韓晟,也擔心韓晟。沈羲不是傻子,就是剛才憤然離去的男人的那番話,也知道韓晟接下去的日子,恐怕再沒法回到以前那番了。
  「別擔心,會沒事的。」看出沈羲心中的擔心,韓晟揉了揉小蘋果的頭,笑道。
  沈羲抬眼看著韓晟。
  韓晟這才抬眼,正視楊二少,道:「二少,小蘋果有孩子的事情,還有誰知道?」
  「沒了。」楊二少翹起手指頭,數了數道:「除了我們三個,只有檢查沈羲身體的徐溫雯。」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而且,我家妞對這種事絕對不會亂說的。」
  韓晟這才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些許笑容。
  楊二少看得卻頗為羨慕,心裡琢磨著,自己要把徐溫雯的肚子弄大要等到什麼時候。
  可他愣是怎麼想,也覺得這日子委實沒有個盼頭,索性摒除雜念,抬眉問道:「小韓,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韓晟可是大少爺,被他爹一腳踹出韓氏,這滋味夠嗆的,也不知道韓晟該怎麼應付。
  楊二少心裡頭還頗是擔心,韓晟卻輕輕笑道:「以後,再把韓氏拿回來。」
  他剛失去地位,又說出重新歸位的話,饒是楊二少大大咧咧,也不由得咂舌道:「拿?怎麼拿?」
  韓晟輕輕一笑,伸手撫摸小蘋果的腦袋,道:「怎麼失去,就怎麼拿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知道了吧
☆、出國
  韓興氣在頭上,辦事速度格外有效率。大過年沒過完,便通知韓氏董事會革除了韓晟身上的所有事務。
  對於他這個兒子,韓興確實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韓氏是個老家族行業,發展到現在這副光景著實不容易。從上個世紀小賭坊逐步發家,過程中經歷了幾代韓家人的努力,漸漸發展到如今市內最大規模的賽馬場,什麼大風大浪都折騰過。可就是這麼一個大族企業,卻不能斷送在他韓興手裡。
  韓興只有韓晟這麼一個兒子,韓晟不娶媳婦,就等於他韓興一支沒了繼承香火的兒子,這對於家族企業來說,是萬萬不行的。
  韓晟這一頭在彎路上是怎麼也勸不會來了。如此一來韓氏的未來,只能靠著韓典這一支血脈。
  革除韓晟的消息傳得快,媒體立即捕風捉影,乘機挖掘內部消息,試圖從裡頭偷窺出驚天的秘密。
  媒體的操作,報紙的報道紛紛湧來,更有八卦者,開始查詢這個韓氏曾經的少東的具體住址。
  大過年的,財經報紙就如此折騰,委實好生熱鬧。
  這熱鬧之餘,韓興又不免有些後悔了。
  他雖然恨自個的兒子和劉阿斗一樣,像個扶不起的爛稻草,可打他心裡,還是有些疼這個兒子的。
  若是不疼兒子,韓氏的總裁怎麼會放任自家的兒子去玩賽馬,還送給他一匹純種阿拉伯馬?
  他想到自己的兒子第一次見到純種馬時候驚喜的神情,還和著自己一塊取了一個馬名。
  馬名「達達鷹」。
  饒是他自己也沒有想到,這麼一個簡簡單單的名字,在日後會成為一代馬王的稱號,在馬場上馳騁賽道,傲視群雄,成為馳風馬場一塊金字招牌。
  說起來,他的兒子韓晟,除了某一方面,在其他地方還是挺爭氣的。
  如果只因為兒子不能繼承家裡的財產,就這麼把他趕出韓氏,是不是太狠了?
  韓興想到這裡,又不免開始患得患失起來。
  兒子是他親自看他的,就這麼趕他出去,好像也不妥。
  再把他這麼叫回來?
  好像老臉又擱不下。
  要知道他上兒子那吵一通的時候,可是大年初二,這日頭大伙都還在拜年,可他卻直接給了自己兒子一個巴掌。
  韓興也知是什麼滋味,退不得,又進不得,反而在原地彷徨起來。
  越是彷徨,心裡頭就越想著兒子的好,越發地放心不下了。
  隔了幾日,韓興終於忍不住,喊過自個的秘,悄悄囑咐了幾句,讓人去看看情況。
  老秘跟了韓興多年,自然是知道老爺的脾氣,領了韓興的囑咐便退下了。
  又隔了幾日,秘戰戰兢兢地重新站回韓興面前。
  「小韓怎麼樣了?」韓興問道。
  沒有韓氏的資金鏈,平時過慣大少爺生活的兒子應當很不習慣吧。
  老秘聞言,卻慢慢地擦了一把汗,低聲道:「董事長,晟少他……他……」
  「他什麼?」韓興皺眉。他的秘什麼時候也開始磨磨蹭蹭了。
  老秘心中更是一緊,直言道:「晟少他不住在原來的那幢屋子了。」
  「嗯?」韓興重重地發出一個鼻音。
  老秘更加汗顏道:「董事長,晟少好像……已經把那套房子賣了。」
  「賣了?」韓興倏地瞇起眼,沉聲道:「那他人呢?」
  「是出國了。」老秘老老實實道。
  「出國?把房子賣了出國?」韓興感覺自己心裡頭壓抑的火苗又慢慢騰了起來,道:「那他包養的那個小男人呢?」
  「……」老秘心裡小抖了一會,還是硬著頭皮回道:「我打聽的時候,晟少出國,好像是把旁邊的小孩帶走了。」
  「帶走?」韓興幾欲聽到自己磨牙的聲音。
  原本對韓晟還有著那麼些愧疚的父母溫情一下子被怒火燒得乾乾淨淨,韓興「啪」一聲重重丟了手頭上的文件,怒道:「這個小兔崽子!」
  就是他老人家再怎麼不懂年輕人的心思,可韓晟和他包養的男人的事實就擺在眼前,可不就是私奔嗎!
  兩個男人,然沒有經過他老人家的同意,竟然就雙宿雙飛!
  豈有此理!韓晟還把不把他這個當父親的放在眼裡!
  真是豈有此理!
  韓興的脾氣暴躁,再度燃燒了熊熊烈火,再不去管韓晟的事情。而另一頭,韓晟卻和沈羲平安到達了英國。
  連同兩人一同到達的,還有兩匹馬。
  一匹老馬,一匹幼馬。老馬名喚達達鷹,幼馬名喚大蘋果。
  運送這兩匹馬可花了韓晟一番功夫,但想著兩人既然到了國外,若是留著兩匹馬在國內,沒有自己親自在旁邊照看,總是放不下心。
  更何況沈羲也著實掛念著大蘋果。
  不過沈羲有了身孕,不適合再和馬匹過於頻繁的親密接觸,照顧兩匹馬的事宜便全部落到了韓晟身上。
  兩人寄在英國一對老夫婦家裡。老夫婦家中有塊綠茵地,正適合韓晟養馬。
  老夫婦為人低調,待韓晟和沈羲卻十分熱情,每每見著韓晟和沈羲在一塊,便慈眉目善,沖兩人微笑。
  沈羲雖然不懂多少英文,但和兩個老夫婦相處,卻十分融洽。雖然國外和國內的生活環境有所不同,可也不知是韓晟照顧得好的緣故,沈羲的面色越發紅潤起來。
  臉紅潤的同時,沈羲的肚子也漸漸變大了。
  若是起初所有人對徐溫雯的話仍保留懷疑,但到了現在,沈羲身體的變化卻越來越趨向於這位醫師的診斷。
  韓晟越發細心地照顧沈羲,除了每天必要做的事情,其餘時候都待在沈羲身邊,認真地照顧著。
  而他在調訓大蘋果時候,沈羲也坐在一邊認真地看著,見到大蘋果和韓晟嬉戲時候模樣,總是不禁咧開嘴低低笑著。
  旁邊同是圍觀的達達鷹也會十分應景地噓噓低鳴,看上去也是十分愉快的模樣。
  這融洽的日子過了將近三個月,在兩人的英國住宿之處,又來了兩名不速之。
  不速之到來時候,韓晟正在給兩匹馬餵食,沈羲正在旁邊認真地看著。院子外突然傳來「滴滴」兩聲車鳴。
  兩人同時一愣,抬頭往聲源處看去,只見一輛火紅的小轎車停在外頭。車門傳來輕微的鬆動聲音,隨後從裡面慢慢地鑽出一個人來。這人模樣倒是穿著正經的西裝,可抬起頭來時候,便變得分外不正經,不是楊二少是誰?
  楊二少見著韓晟和沈羲,嘻嘻一笑,從車子裡頭爬出。緊跟著,又有一人從副駕駛座的車門上走出,模樣乾淨利爽,正是徐溫雯。
  兩人同時出現確實讓沈羲大吃一驚,當即睜大了眼睛。
  韓晟確是一笑,看著楊二少的打扮沒有說話。
  楊二少依然分外熟絡,道:「怎麼,見著我來不歡迎?」
  韓晟確是「噗」地一笑,道:「沒有,只是覺得你突然這副打扮,感覺不是以前的晟少了。」
  楊二少一聽到自個的打扮,立時黑下臉,站在旁邊陰陰地道:「這還不是因為你。」
  「哦?」韓晟挑了眉,看著二少。
  二少痛心疾首道:「自從你走後,我開的罰單就少了,拿的獎金更少了。」
  作者有話要說:到英國,虐人去!陳一冰看得我一把眼淚,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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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馬
  原來韓晟失勢還間接導致了二少的失業。韓晟一臉恍然,這才點頭。
  可他的這幅表情在楊二少眼裡卻格外欠抽。楊二少磨牙切切,道:「小韓,哥哥我也是煞費苦心,你不知道為了能見你這麼一面,哥哥我損失了多少東西嗎!」
  楊二少說得可憐兮兮,旁邊的徐溫雯卻搖頭笑道:「晟少,你別聽二少亂說。二少只不過浪子回頭,重新做回他家真正的二少了。」
  韓晟聽罷,也是一笑,道:「雖然做回二少,這品味倒是沒改。」他挑了眉看向楊二少開來的紅色小轎車,輕笑道:「怎麼,不是以前很後悔,現在又好這口了?」
  楊二少聞言吸了吸鼻,仰頭哼哼了兩聲。
  反倒是徐溫雯笑道:「晟少,你莫取笑他了。是我覺得紅色挺好的。」
  徐溫雯的話音剛落,楊二少又繼續朝天哼哼了兩聲。那模樣居然十分驕傲和得意。
  韓晟和徐溫雯看了皆是搖頭。過了片刻,韓晟展顏道:「如此,那便要恭喜你們兩人了。」
  他眸裡滿是笑意,沈羲望望韓晟,又看看徐溫雯和楊二少,只見得兩人臉上同時泛上一陣紅暈,小腦袋瞬間開竅,睜大了眼睛看著兩人。
  楊二少嘿嘿傻笑,擺了擺手,道:「客氣客氣。」他說完,大大咧咧地往前走,道:「怎麼不請我們進去坐坐?」
  韓晟這才回頭和沈羲對視一眼。沈羲當即會意,為楊二少拉開房門。
  楊二少受寵落驚,連忙反手去攙扶沈羲,道:「這可使不得。你是韓晟的小老公。」他目光又落在沈羲的肚子上,眉眼間儘是調笑。
  沈羲只把頭低了,轉回走到韓晟身邊。他只行到一半,便被韓晟伸手攘過。
  楊二少看得羨慕不已,只想把手伸到徐溫雯腰間,又被徐溫雯若有若無的目光給唬著,不敢明目張膽地親熱。
  四人慢慢行到韓晟和沈羲住宿的地方。這地方比不得以前韓晟那幢別墅,但是裡面卻打掃得乾乾淨淨,雖然樸素,也讓人覺得十分清爽。//楊二少挑了個位置自顧自坐下,又四處打量著,眸裡儘是羨慕之意。
  徐溫雯亦落座在楊二少身邊。沈羲本來是要去給兩位客人倒茶的,被韓晟一把攔住。
  往日的大少爺絲毫沒有尷尬地分,自己一杯接著一杯撮著茶葉,又上了熱茶,呈到兩人面前,當真讓楊二少看得目瞪口呆。
  徐溫雯笑著接過韓晟遞上來的茶水,道:「晟少,看樣子你和沈羲弟弟都過得挺不錯的。」
  韓晟搖頭笑道:「先前就想和你說了。我已經不是韓家的少爺,徐小姐也不用這麼稱呼我,直接叫我名字便可以了。」
  徐溫雯卻絲毫不見外道:「外人都喊你晟少喊慣了,一時間要改,還真不習慣。」她只是停頓了一會,便笑道:「其實我覺得,韓晟你即便離開韓氏,也依然是晟少。」
  「是嗎?」韓晟聞言失笑。
  徐溫雯點頭道:「楊二少都能當得起一個『少』字。」
  她此話一出,還在悠哉悠哉喝著茶的楊二少當即燙著了舌頭,立刻抬頭道:「徐大醫師,你這就不對了!」
  二少話音高且上揚,房間內的人不約而同地往他身上看來。
  楊二少咕噥了一聲,挨到徐溫雯身邊,皺眉道:「人家都說是夫唱婦隨,哪裡有人像你這樣胳膊往外拐的。」
  徐溫雯聞言一愣,眉間露出嗔意,反手推開楊二少。
  楊二少笑嘻嘻地往一邊歪著了。
  徐溫雯知道他這賴皮樣,也沒再和他糾纏,重新正視韓晟道:「韓晟,其實我這次和二少一起過來,是來看看沈羲的。」
  沈羲本在一邊沉默地看著,此時聞言一愣。
  旁邊三個人的目光又紛紛落在了他的身上。
  「我嗎?」沈羲不確定地又問了一句。
  「嗯。」徐溫雯點頭道:「你的身體構造特殊,又是我經手檢查的,我必須盡好醫生的責任。」
  沈羲聽得清楚,點了點頭。
  徐溫雯又示意了楊二少一眼。楊二少立即會意,跑到外頭的車上拿了一個小皮箱來,遞給徐溫雯。
  徐溫雯又目視眼前這對同性戀情侶,笑道:「如果不介意的話,我要給沈羲的身體再做一次檢查。」
  韓晟聞言點頭,又徵求了沈羲的意見,見其沒有反對,當即點頭應了。
  他引沈羲和徐溫雯瑾了自己的臥室,復又重新退出來,再外頭等候。
  楊二少跟著韓晟一塊待在房間外頭閒聊了幾句。沒過多久,外頭忽然傳來一聲高亢的馬嘶聲。
  這聲音十分嘹亮,傳到室內也是非常清楚。楊二少聞聲一愣,韓晟隨即皺緊了眉頭。
  不等二少反應,韓晟已經先行轉身推門出去。
  門外頭已經不知何時出現了兩三個白人,正圍著沈羲的大蘋果。其中一個人正抓住大蘋果的馬鞍,試圖坐到馬背上。
  大蘋果雖然溫順,但畢竟是有主的名馬,外加這韓晟的照看,怎麼能讓外人騎上自己的馬背,當即顛簸起來。
  那抓住馬鞍的白人似乎是個慣在馬背上的人物,見著這匹馬性烈,也不著急,反而更加有馴服的**,直把重量壓在馬背上,等著馬匹精疲力盡,口中還發出「吁吁」的呼聲。
  旁邊圍著的幾個白人也同時發出呼聲,看樣子是在觀賞什麼刺激的項目。而大蘋果旁邊的達達鷹也開始躁動不安,跺著蹄子隨時有發狂的可能。
  楊二少和韓晟顯然沒料到會遇到如此情況,當即驚在當場。韓晟卻比楊二少先行反應,沉眸喝道:「你們在幹什麼!」
  韓晟這話聽上去十分沉穩,卻也十分嚴肅。
  達達鷹聽到這話,發出「噓噓」地鳴聲,當即踩著步子往韓晟靠過來。圍著大蘋果的幾個白人也都停下了動作,往韓晟方向看。
  幾個白人上上下下打量了韓晟和楊二少,見是兩個華人,相互示意了一眼。抓在大蘋果馬鞍上的白人這才從上頭跳下來,指了指大蘋果,打了個手勢道:「沒什麼,我們就是覺得這匹馬很不錯,想玩一玩。」他說話的同時,還拉著馬的韁繩沒有放開。
  韓晟沉著一張臉沒有說話。
  楊二少和韓晟相處多年,估摸著知道韓晟的脾氣,當即也抄了口流利的英語,道:「這匹馬是我朋友的,不是給人隨便玩的。」
  白人露出恍然神色,又看著了看韓晟的面色,道:「它很不錯,是地道的純種馬。」
  他說著說著,反而露出很高興的模樣,伸手去拍了拍大蘋果的馬背。
  大蘋果直甩了鬃毛,把頭偏出老遠。
  韓晟這邊說著,裡頭檢查的人也都聽到了外頭的聲響。沈羲和徐溫雯檢查完畢後,也迅速趕了出來。
  「怎麼了?」剛出來的沈羲不曉得發生什麼情況,當即出口問道。
  「沒什麼。」見沈羲一臉茫然受驚的模樣,韓晟原本緊繃的口氣也慢慢放緩了下來,伸手揉了揉沈羲的頭。
  只是韓晟這邊話音未落,那頭的白人又彷彿仔細地觀察著大蘋果,問道:「朋友,你這匹馬賣麼?」
  話一出口,楊二少一愣,徐溫雯面色也是一變。沈羲不清楚對方到底在說什麼,但看著旁邊幾個人的神色,似乎也有了什麼不好的預感。
  韓晟沉默了一會,挑眉看向說話的白人,道:「賣?這是我的馬,我為什麼要賣?」
  白人聞言,似乎也猶豫了一會,往自己的同伴看去。
  他的同伴朝他打了個對指,白人猶豫了會,比劃了個價格,道:「這匹馬我們真的很喜歡,如果我們出高價,你會轉讓給我們嗎?」
  英國是個馬術強國,馬術作為一項貴族運動,在英國皇室的普及率異常之高。在這個國度,凡是家裡有錢的人都會騎馬,一些小孩甚至在三、四歲的時候,便已經在馬背上騎乘了。
  而這幾個英國人也只是偶然路過這個小院子,看到大蘋果和達達鷹放養在外,第一眼就相中了這匹幼馬。
  韓晟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依然用熟練的英語說道:「這匹馬我們不打算賣。」
  「以後呢?」白人追問道。
  「現在不打算賣,以後也不打算賣。」
  聽到馬的主人這樣說,幾個人都有些洩氣。為首的白人搖頭道:「這麼好的一匹馬,如果沒人騎,真是可惜了。」
☆、賭注
  韓晟的臉色原本便不是十分好,此時聞言,更是黑了幾分。
  他能耐住性子,旁邊的楊二少卻沒有沉住氣,道:「我說兄弟,你們幾個怎麼就知道是可惜了這匹馬?」
  這汗血馬可是他當年自個報銷了無數汽油費、個人休假日期換來的。雖然關係沒有沈羲、韓晟這般鐵桿,但好歹也有些感情。聽前面幾個外人一說,立即起不打一處來,冷笑著說道。
  前面的幾個英國人聽罷,皆是哈哈一笑,目光在楊二少臉上轉悠了一圈,又停在韓晟身上,隨後掃視沈羲、徐溫雯,搖頭道:「好馬不是拿來養的,是拿來騎的。」他說著,指了指大蘋果道:「這種馬天生就是在賽場上出現的,只有好的騎師才能發揮出他的水平。」
  他說完,又想了一陣子,道:「不如這樣,馬是你們的馬,不如讓我來當它的騎師,如何?」
  馬主和騎師分開來擔任角色,在國內比較尋常。可韓晟當初買大蘋果的初衷便是讓沈羲當上這匹汗血馬的騎師。此時聞言,搖頭道:「對不起,這匹馬已經有了預定騎師,我們也不能答應你的要求。」
  大蘋果還年幼,掐掐指頭算算也不過就是三歲的年紀。幾個英國人面露訝色,不料到這麼小的馬就已經有了騎師,不禁好奇地問道:「朋友,請問他的騎師是誰?」
  沈羲心中一提,目光緊緊盯著韓晟的後背。韓晟側頭望了沈羲一眼,笑著勾過沈羲的肩膀道:「他就是。」
  白人更加吃驚了,不可思議地看著沈羲。沈羲人矮,整個人瘦瘦小小的。但由於懷著孩子的緣故,寬大的衣服垂在身邊,整個人的身體顯得有些臃腫,看上去似乎有些發福的模樣。旁人第一眼看去,決然看不出這是一個經過嚴格訓練的騎師。*.
  那為首的白人上上下下看了沈羲不下十幾眼,最後忍不住搖頭道:「朋友,這麼好的馬,浪費著可惜。」
  他重新複述了之前的話,顯然不看好現在這匹幼馬的騎師,只當韓晟的話是句玩笑。
  韓晟聽罷,搖頭道:「可是我並不覺得可惜。」
  沈羲聽得心中一暖。
  這一行人在房間門口僵持了許久,看馬的英國人仍然不見得馬主有半點鬆口的跡象,不禁有些急了。
  懂馬的人都知道,好馬難求。不少愛馬的人都會為寶馬一擲千金毫不吝惜。而眼前這匹馬確確實實是十分少見稀有的純種馬。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是萬萬不能錯過的。
  最後白人狠狠咬牙,下定決心道:「朋友,不如我們和這位小兄弟比試一場,你再決定這匹馬的騎師是誰,行不?」
  他說完,也覺得自己的要求有些強硬,但愛馬心切,也不管得這麼多,緩了口氣道:「如果這位小兄弟能贏比賽,我們心服口服,不會再對貴馬有任何企圖。」
  這次已經是明目張膽地像沈羲提出挑戰了。韓晟皺眉看著沈羲,握住沈羲的肩膀微微緊了些,道:「他身體不佳,暫時不能騎馬。」
  他這話說罷,目光逐漸收緊,道:「不過看你們一直不服,如果直接拒絕,我想你們也會感到遺憾。」
  白人點點頭,邀賽的意圖十分明顯。
  韓晟想了想,道:「他不行,但是我可以和你們比試。」
  他話音剛落,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
  那句話剛剛對於楊二少等人來說,只包含了一個信息——
  韓晟居然要和人比試騎馬!
  韓晟近兩年便已經退出國內速度賽馬的圈子,自從和獨步風騷進行馬王之爭以後,更是傳出了不再參與比賽的消息。而如今在這時候重新提及要和人比試,實在是出乎人的意料。
  楊二少掐指頭算算,當年韓晟出場給馳風帶來的巨大收益,在算算如今和英國人比試的出場費,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但韓晟卻只看了沈羲一眼,便代替沈羲出場。
  夫得如此,當真是分外難求。
  沈羲也是一驚,他看過韓晟最後一場比賽,只一眼就被這個男人吸引住,而如今男人重新出場,是多少年難求的事情。
  韓晟的賽場經驗豐富,自己的出閘起跑,便是這人一手教起的。如今的沈羲已經一隻腳踏入騎師圈,如果韓晟能夠再在眼前賽一次馬,必將是又一次的受益匪淺。
  對面的幾個英國人沒料到韓晟會說出此話,面面相覷道:「朋友,這賽馬不是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我以前也是個騎師。」韓晟道。
  白人們重新審視韓晟。他們倒沒料到這人會是一個騎師,韓晟如今的模樣,更會讓人偏想到紈褲子弟的出生。
  不過既然他說出口了,白人也不回絕,點頭道:「好。」
  「我們比什麼?」韓晟問道。
  白人想了一會,道:「障礙賽,比嗎?」
  障礙賽是英國騎師的強項,韓晟略微瞇了眼睛,沒有說話。
  「比嗎?」白人以為對面的人後怕了,再度問道。
  韓晟沉默了一會,隨後道:「這場比試,輸贏有什麼好處?」
  說到底,韓晟也還是商界的出生,凡是有機可乘,必然會抓住任何一個取得利益的機會。
  這個問題幾個英國人還沒有想過,幾個人打了個商量,道:「我們輸了,就甘拜下風,但是我們贏了……」
  他話說到這裡,又猶豫了一下。這馬到底是別人的馬,就這樣直截了當地說,也實在是唐突。
  反而是韓晟點頭道:「如果我輸了,我就把這匹馬讓給你們。」
  這話比起之前的話還要乾脆。楊二少再度一愣,隨後整個毛孔都炸開,忙拽住韓晟,低聲道:「喂,小韓,你瘋了!」
  這馬可不是普通的馬,是一匹汗血寶馬,是韓晟花了大價錢拍賣下來的馬。韓晟捨得,當初舉牌的楊二少也捨不得。
  韓晟倒是沉靜如水,根本沒在乎楊二少的話。楊二少又趕緊瞅了眼沈羲,讓他打住韓晟如此瘋狂的賭注。
  沈羲注意到楊二少的目光,低頭想了想,還是沒有說話,反而對楊二少搖了搖頭。
  看模樣,這小兩口又是站在同一道線上了。
  楊二少掩面,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前方的白人聽了,眉目間流露出喜色,立刻問道:「真的?」
  「真的。」韓晟道。
  這可是個大賭注,眼前的馬價值不菲,白人撓了撓頭,想了會,才點頭道:「既然你出了那麼大的價碼,我們也不好意思直接私吞你的馬。」他說完,環顧四週一眼,道:「不如這樣。我看你們養馬的地方也挺小的。如果我們輸了,我便把我在牧場附近的房子給你,怎麼樣?」
  汗血馬價值不菲,抵得的東西自然也是十分貴重。韓晟本想拿汗血掙點錢來著,但見著有人願意拿房子當賭注,心裡的算盤打了個七七八八,當即點頭道:「好。」
  沈羲過不了幾個月就要生產,如果有了自己的住處,可以免去不少尷尬,確實是對眼下生活條件的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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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產
  既然雙方都同意了比賽,韓晟和幾個白人便決定了比賽的場地和時間。
  韓晟決定的事情,就是幾匹馬也難拉回來。楊二少只得洩氣看著幾個人做好決定。等到英國人興高采烈地離開時候,才小聲嘟噥一聲。
  大蘋果暫時沒有了威脅,又重新蹭到達達鷹身邊,甩著尾巴。
  達達鷹口中發出的鳴聲也低了,用頭蹭蹭著大蘋果的馬鬃。
  兩匹馬場景分外和諧。韓晟鬆了口氣,卻仍不放心不下,將兩匹馬都牽回馬廄。
  若是再有對馬有企圖的人,怕也不是像之前那幾個白人一樣好應付的。
  等到安置好馬匹,韓晟等人才重新落回房間內。經過剛才那番事情的鬧騰,四人活絡的氣氛有些冷場,倒是韓晟先朝徐溫雯笑道:「真是對不住,讓你們虛驚一場。」
  「沒有,沒有。」徐溫雯搖頭道,「我們也是檢查好了,才出來看情況的。」
  她話音未落,便瞧見韓晟關心的目光,展顏笑道:「晟少放心,現在沈羲弟弟各方面的狀況都很好,寶寶也很健康的。」
  韓晟聞言,面上沒有什麼表露,心中卻是十分寬慰,道:「那小蘋果什麼時候能夠……」他說完,目光落在沈羲身上,帶有笑意。
  沈羲卻縮了下頭,知道韓晟要說什麼,立刻變得窘困,侷促不安。
  徐溫雯會意,笑道:「如果不出意外,你和沈羲弟弟再過三個月就會有自己的孩子了。」
  徐大醫師說的時間和韓晟估算的時間相差無幾。韓晟更加心安道:「那到時怎麼生產?」
  這事情才是重點。男子受孕本身就是一件極為稀有的事情,更何況男人體質和女人體質存在著巨大差別,若是要迎接胎中孩子誕生,勢必比普通的女人生產要棘手許多。
  徐溫雯對此也有顧慮。且不說男人窄道能否擴張到一個胎兒出入,單說其中痛楚,怕也是常人難以忍受。
  她思索了一會,才道:「晟少,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建議還是採用剖腹產。」
  沈羲聞言一愣,一張臉也變青了。
  只是聽著剖腹這兩個字,就十分嚇人。
  韓晟見沈羲臉色,也皺了眉道:「不能有其他方法?」
  「也只有這一條路,是最可靠最安全的。」徐溫雯解釋道:「我這三個月會留在英國進行定期檢查,第一也是為熟悉沈羲的身體,第二也可以為日後的生產做好保障。^//^」
  她此話一出,楊二少卻分外不捨,撇了嘴巴沒說話。
  「這樣做,也可以降低風險。」見韓晟和沈羲猶豫,徐溫雯又道。
  韓晟心裡也明白個大概。眼前沈羲是個男人會懷孕的事情,只有徐溫雯知道。若不是徐溫雯的熱心幫忙,他和沈羲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如果去了大醫院檢查,小蘋果能生產的事情必然曝光。這對於沈羲和他韓晟來說,都是不利的。
  徐溫雯也算是醫師大出生的高材生,她既然提出了這個方案,想必也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
  韓晟想到這,點了點頭,又著實放心不下,去看旁邊的人,道:「小蘋果,你看……」
  沈羲的面色還白著,可看到韓晟關心的目光,話已經脫口而出道:「晟哥,你說什麼就什麼,我都聽你的。」
  韓晟輕輕一笑,摸摸沈羲的腦袋,道:「別怕,現在剖腹產的技術發達,很多女人也是這樣生出小孩的。」
  「嗯。」知道韓晟在開導自己,沈羲點了頭了,看著徐溫雯道:「徐姐姐,你說什麼就什麼。我沒事的。」
  徐溫雯露出笑來,道:「晟少,你們兩人的感情,真是讓人好生羨慕。」
  楊二少在旁邊哼哼道:「徐大醫師,你如果願意,我也可以的。」
  徐溫雯見著楊二少的口吻,搖頭道:「你啊……你若是什麼時候能有晟少一半沉穩,我就心滿意足了。」
  楊二少聽得直吸鼻,又分外鄙夷地看著韓晟道:「徐大醫師,你不要被他表象迷惑了,你不知道他……」
  他話未說完,徐溫雯已經整理好東西,起身道:「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兩人也該告辭了。」她一邊說,一邊分外好笑地看著楊二少道:「你可別忘了,今天你還有客戶沒見。」
  楊二少咕嚕一下,又把話嚥回嘴裡,嘀咕地「哦」了一聲,也跟著站了起來。
  韓晟起身送徐溫雯和楊二少出門。楊二少出門之際,還不忘回頭虎虎地看了韓晟一眼,低聲問道:「小韓,你老實告訴我,對那幾個白人,有幾分把握?」
  「這個……」韓晟聽罷,斂眉想了會,隨後想道:「還沒有想過。」
  楊二少瞪大了眼,死命撞了韓晟一肘,道:「你開玩笑吧,那匹馬可是……」
  他還要說,又被徐溫雯拉過手,往前拖去。楊二少踉蹌了幾步,只得大聲道:「小韓,你要是不能贏,我和你沒玩!」
  這話剛落,他人已經被徐溫雯推進車裡。
  韓晟看著楊二少模樣,不禁露出笑來,連著在旁邊看的沈羲也不禁低聲笑了起來。
  等到楊二少和徐溫雯離開,韓晟又重新扶著沈羲回到客廳裡頭,沈羲只覺得自己可以行,卻又不好意思違了韓晟的心意,只得坐了。
  韓晟笑著伸手摸了摸沈羲的肚子,道:「小蘋果,有沒有生氣?」
  「生氣什麼?」沈羲不解。
  「我私自把大蘋果作了賭注。」
  「怎麼會?」沈羲聞言,低頭輕輕笑道:「大蘋果,本來就應該是晟哥的。」
  韓晟聞言直皺眉。
  「更何況,我覺得晟哥你肯定不會輸。」沈羲笑道。
  他笑容靦腆,卻直暖到韓晟心裡。
  ***
  隔了五日,便是韓晟和英國人障礙賽的比試。
  楊二少本來是那日準備回國的,但著實惦記著比賽得緊,親自到韓晟家裡來接人。
  沈羲不便出門,可到了這關鍵的份上卻分外執拗,一定要去見見韓晟的比賽。韓晟和楊二少無法,小心翼翼地帶著沈羲上了車。
  比賽的地點是在一處牧場上。這牧場正是那天為首的白人的私人牧場。白人名為約翰•裡恩,是個家庭富裕、對馬術有狂熱愛好的英國人。在韓晟等人沒有到來之時,就已經佈置好場地設施,把自個的牧場完全打造成一個障礙馬賽的馬場。
  韓晟、沈羲、楊二少三人剛下馬,便見得牧場上面有坑坑窪窪的障礙佈置,雖然簡陋了些,可佈局安排還是有模有樣,看得出佈置的人的一番精力。
  約翰見著韓晟等人到來,立刻迎了出來,隨後觀察楊二少火紅的小轎車,皺眉道:「朋友,你們的那匹馬呢?」
  韓晟面不改色,道:「今天我們沒有帶這匹馬。」
  約翰有些驚訝,道:「難道你不騎那匹寶馬比賽嗎?」
  「不了。」韓晟搖頭道,「你也說了,那匹馬是好馬,我若是騎了這匹馬比賽,恐怕有失公平。」
  韓晟面上這麼說,其實肚子裡還有另外一番打算。
  這裡畢竟是英國人的地盤,和自己在國內有一定的區別。到時候若是他贏了比賽,約翰再度反悔,想把大蘋果強行留下,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約翰仔細想了想,也覺得韓晟有理,但還是覺得不妥。
  韓晟道:「不如這樣,我們在比賽前簽個條約,有了字據,誰也賴不了堵注。」
  這法子正和約翰心意,約翰當即點頭道:「好。」
  他也不遲疑,將韓晟等人領到牧場附近的小屋舍,還請了之前和他在一起的英國朋友作證,和韓晟面對面簽下名字,按了手印。
  手印按下去之時,雙方面色各不相同。韓晟微勾了嘴角沒有說話,沈羲只是愣愣地做著圍觀者,楊二少緊鎖眉頭,而約翰那邊的人卻有了低笑,有人已經迫不及待地期望比賽的開始。
  字據立下後。約翰又帶領韓晟去他的馬房看馬。
  約翰的馬廄十分大,裡頭養了竟然有十幾匹馬,有不少是非常珍貴的純種馬。其中還有一匹和達達鷹是同一個血種。
  約翰笑道:「這些馬都是我收集的馬,你隨意挑。」
  韓晟目光掃視一周,道:「隨便挑,不在意馬方面的優勢嗎?」
  約翰呵呵笑道:「話是這樣說,但是你還是吃虧一些。」他想了想道:「這些馬畢竟都是我的馬,和你不熟悉。比起賽來人馬的配合難免會打折扣。」
  他說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
  可是在國內的速度賽馬比賽中,一個騎師剛出道時並沒有屬於自己的馬,往往也都是按照馬場指定的馬進行比賽,對於馬匹的脾性掌握程度都要十分熟練。
  韓晟也是玩過賽馬的,雖然之後有了達達鷹一直作伴,但也體會到其中過程。
  見約翰不介意,韓晟也不可以,直接點了下頭,落在那匹純種阿拉伯馬上,看了半會,才指了指道:「這匹馬,怎麼樣?」
  約翰目光掃過韓晟所指的馬,點頭道:「這匹馬倒是和你們的另外一匹馬差不多。」
  韓晟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約翰亦跟著笑道:「你們的那匹阿拉伯馬,也是好馬。只可惜年齡已經老了,否則我也是十分看好的。」他說完,又不好意思地撓了頭道:「我這個人看到好馬就特別激動。先前也有做得過的地方,還請你們見諒。」
  「沒事。」韓晟隨口笑道:「約翰先生是個愛馬之人。大家都是同行,可以相互理解。」
☆、贏了
  韓晟表面說的是套話。楊二少卻十分不滿。
  開玩笑!達達鷹可是馳騁速度賽馬的冠軍,全國獨一無二的馬王,然會所達達鷹已經老了!要知道韓晟的這匹馬,可是牽動馳風不知道多少馬迷的人心。
  不過韓晟沒有爭議,楊二少也不好爭論出頭,悻悻地站一邊繼續圍觀。
  挑選完馬匹後,韓晟領來鞍具等裝備,一一給這匹阿拉伯馬套上。約翰也已經準備好賽前事宜,騎著馬走過韓晟身邊,道:「朋友,我們誰先來?」
  他和韓晟約定的障礙賽是場地障礙賽。場地障礙賽和速度賽馬不同,其採取計分制,對騎師駕馭馬匹的路線、跳躍順序有嚴格的規定。碰落障礙、超過規定時間、馬匹拒跳以及運動員從馬上跌落等都要罰分。因而障礙賽的分數,最低分為零分。而成績的評定,以以罰分少、時間快為優。
  韓晟亦跨上馬背,略略騎了會,道:「隨意。」
  約翰點了頭道:「那便從我開始。」他一邊說一邊解釋道:「你可以多些時間和這匹馬相處。」
  韓晟點頭笑道:「約翰先生,你太氣了。」
  約翰搖了搖手,先往場地上行去。
  比賽場地已經粗略佈置,正是韓晟、沈羲等人進到牧場的時候所見的設置。場地長90米、寬60米,當中設置10-12道不同形狀的障礙。每道障礙都擺放著號碼牌,騎師必須按照號碼牌中縮顯示的數字,依次進行跳躍。
  幾個人重新回到馬場。沈羲只見得牧場上的障礙有柵欄,有亂石堆,然和先前進入馳風的考核賽有異曲同工之妙。
  只是那個時候的路線比現在長上許多,就是障礙跑的時間也是放寬了限制,自由發揮的時間足夠寬裕。
  原來當初他進馳風的時候,晟哥的要求並不苛刻。
  沈羲想到這點,心中大動,抬眼看向韓晟。韓晟正坐在馬上騎練,見著沈羲的目光,露齒沖沈羲一笑,道:「怎麼?」
  「沒。」沈羲目光四處游移了陣子,才正視韓晟道:「晟哥,我相信你一定能贏。」
  韓晟呵呵笑了會,抬眼望場地看去。
  約翰已經騎馬站到了起點上。楊二少擔心不下,也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秒錶,跟著湊到這場比賽的裁判邊上,準備跟著一道計時。
  這次比賽,韓晟不擔心、沈羲對韓晟有信心,反倒是楊二少一個人,成為最放心不下的人。
  約翰的心情十分輕鬆。他坐下的馬也是精心挑選出來的荷蘭溫血馬,是為馬術競技專門培養出來的馬匹,是世界上最成功、最流行、最受歡迎的馬術競賽與騎乘用馬,具有足夠的場地優勢。
  計時開始後,約翰先到達一處槓桿處,這是一處垂直障礙物,高度約在1.4米左右。這是一匹競技馬必須具備跨越的障礙。從障礙的搭建程度上,已經夠到了大型比賽的規模,看得出約翰對場地障礙賽的熟練程度。在到達垂直障礙物面前,這個英國人便已經踩到了最佳的起跳位置,做前傾姿勢。馬匹劃出一道弧度,往前迅速飛出,成功跨越第一道障礙物。
  緊跟著,約翰又一次來到第一道、第二道障礙,跨越的時候沒有一絲猶豫,,顯然有賽場老手的水準。在到組合障礙賽之後,溫血馬的靈活性體現得淋漓盡致,馬匹非但沒有拒跳的現象,反而跳躍的步驟十分流暢。
  楊二少看得心裡頭有些緊張,他本來還希望眼前這個英國人只是湊著熱鬧要和韓晟比試,卻沒想到這約翰的騎馬技術熟諳,就是剛剛的組合障礙,他然也沒有出現一次失誤的現象。
  眼前這個人擺明就是場地障礙賽的高手。可是他以前只看到韓晟跑過速度賽馬,對於韓晟障礙賽的水準更是一無所知。
  場地障礙賽需要的不僅僅是馬的速度,更需要的是馬匹的彈跳能力,對起跳時機的選擇和騎手對比賽節奏的掌控。韓晟能否和座下的馬匹達成一致,都是未知數。
  沈羲看得也更是緊張。這次比賽雖然不是他上場,但是換做韓晟的比賽,他的心卻比自己和別人比賽的時候還要跳得更快。
  韓晟坐在馬上瞇了瞇眼,只是沉默地看著約翰的跳躍動作,不知在想些什麼。
  等到約翰跑完全程,然沒有一點罰分現象,成績評定為零罰分。楊二少倒是拚命想找點茬出來,到最後也只得按了秒錶,耷拉著臉到韓晟旁邊,道:「小韓,怎麼辦?」
  韓晟目光還在場地裡的障礙上打量,聞言輕輕一笑道:「約翰的表現完美,你說我該怎麼辦?」
  說完他沒有再說話,驅馬往出發點前進。
  楊二少上下忐忑,只得重新挨到裁判旁邊,盯著對方的秒錶跟著計數。
  約翰比完第一場,也跳下馬背,緊緊注視著韓晟。
  沈羲的衣角已經被自己的手捏得皺皺巴巴,看到韓晟開始比賽,更是手揪緊了、眼睛看直了。
  韓晟騎馬的速度不算快,比起往昔的速度賽馬時候要滿上許多,但是十分平穩,一口氣越過開局的垂直障礙物、土墩、水平障礙物後,才慢慢地加快節奏。
  越過前期的障礙物並不是十分困難的事情,主要是為了給馬匹建立信心,融合騎師和馬的相互配合。韓晟坐下的是第一次合作的馬,馬匹在經過前期的障礙物後,也慢慢有了火候。
  隨後,一人一馬來到組合障礙面前。這個障礙的難度為B級,有三道槓欄組成,每道障礙槓欄面前只留有七米距離。在此之前,約翰順利完成了動作。韓晟只凝眸了一會,嘴角便略往上揚,沒有絲毫猶豫,直駕駛座下的馬對準障礙中心往前躍去。
  身體前傾,馬匹立刻感應到騎師的號令,抬起前提,後蹬往前躍起。
  這次起跳位置十分到位,讓在旁邊觀看的約翰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馬匹輕鬆越過第一道障礙,沒行幾步,便是第二道障礙在眼前。韓晟在之前約翰比賽的時候便已經目測過距離,此時早有準備,配合馬的節奏,再度步入事先定下的起跳點。
  阿拉伯馬再度躍起。這次的跨越的高度實在是恰到好處。馬只一眨眼便越過第二道障礙,直往第三道障礙前去。
  有了先前的配合,第三道障礙變得容易許多。在約翰幾個人的注意下,韓晟和剛剛跳出來的馬只一會功夫,就完成了動作。
  約翰心中微泛起波瀾,見這個騎師沒有被罰分,不知道該從何言起。
  其實他能夠如此順利地完成場地障礙賽,有一半的原因歸功於場地的設置。這次場地的佈置設在他的牧場內,其實是按照他個人的拿手的障礙進行安排。在場地佈置完以後,約翰更是騎馬在此間反覆訓練,才得出之前的零罰分成績。
  而眼前這個青年騎師,卻驅駕一匹埋在往日沒有任何合作的馬,來完成一個陌生的場地障礙賽過程。而就從剛才他的表現來看,起跳目光精準、和馬配合的程度上看,已經是個了不起的騎師。
  也難怪他會答應這場場地障礙賽。
  約翰心裡暗暗琢磨,再重新注意到韓晟時候。韓晟又已經跨越了障礙。這人起先的速度平平,可到了後面,速度卻逐漸變快,越來越呈勻加速度趨勢。
  在場的人的目光都被韓晟的騎姿所吸引。楊二少拿在手中的秒錶都被捏出一層汗,心情的起落都和韓晟的馬的每一個跳躍緊緊聯繫到一起。
  韓晟和馬跳,屏住呼吸;韓晟和馬落地,楊二少長呼出一口氣,隨後又緊繃著神經,迎接下一個挑戰。
  如此起起落落十個跳躍點,韓晟騎馬順利到達終點。
  楊二少隔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立刻按了秒錶,睜大了眼睛往上面所顯示的時間瞅去。
  和剛剛約翰掐掉的時間然一樣!
  可約翰剛到終點的時候,楊二少立刻掐了時間。
  而韓晟到達終點時候,楊二少還傻愣了很久!
  楊二少看著時間,又傻兮兮地站了一會,這才瞅著旁邊的裁判道:「喂,哥們,誰贏?」
  「什麼?」裁判聽不懂漢語。
  楊二少當即醒悟,猛地一拍腦袋,用英語複述了一遍。
  裁判這才連連「哦哦」了幾聲,道:「他們倆個都是零罰分,所以是按照時間決定勝負的。」
  「那成績呢?」楊二少問。
  裁判又「哦哦」了幾聲,那出計時器仔細地對照了一遍,道:「這個華人騎師要比約翰先生……」他又仔細算了下,鄭重宣佈。
  「快了5.08秒。」
  時間公佈,楊二少喜上眉梢,翹起嘴就吹了個胡哨。
  韓晟那頭已經下馬,朝沈羲邊走邊招手。沈羲見韓晟完成出色,瞬間展開笑顏。
  韓晟伸手摸了摸沈羲的小腦袋,看得他擰成一團的衣角,不禁啞然失聲道:「都說了讓你不要來,看你緊張的。」
  沈羲臉倏地紅著,低頭道:「我就是記掛。」他想了會,道:「晟哥,你如果把我留家裡,我記掛的時間會更長更緊張的。」
  韓晟聞言露出驚訝神色,隨後勾了沈羲的鼻子,道:「小蘋果,越長越大了嘛,嘴巴越滑了。」
  沈羲聽罷,嘻嘻一笑,看著韓晟道:「晟哥,還不是因為你。」
  韓晟挑眉笑著,再抬眼往四周看去,正見得約翰朝他們兩人走來。
  約翰見著韓晟轉頭,略帶歉意道:「朋友,你的馬術非常好。這次比賽,我輸了。」
  作者有話要說:星期六天格外流暢!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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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
  約翰知道自己的水準,雖然在表面上,韓晟只比他快了僅僅幾秒,但是實際上卻不是這個概念。
  如果障礙賽不設在他的牧場上,如果障礙物不是他親自安排,自己怕萬萬比不得眼前這個華人。
  因此他輸得心服口服。
  韓晟聞言微微一笑,道:「約翰先生,你過獎了,其實你的馬術也很厲害。」
  約翰聽得越發心虛,但在面上沒有表露,只笑道:「朋友你才是真的過獎。」他略微一頓,忽然又想起一點事情來,道:「朋友,你在馬術上的造詣不錯,可是我卻沒有在世界大賽裡見過你。」他說完,又彷彿看了韓晟上下,道:「你沒有去參加世界比賽,未免有些可惜了。」
  他這話剛脫出口,一直在旁邊圍觀的楊二少哼哼了兩聲道:「這就是你孤陋寡聞了。我們家小韓,四年前可是國際賽事2000米速度賽馬金主。」
  楊二少說的沒錯。馳風馬場享譽全國,也曾舉辦幾屆國際級別的速度賽馬比賽。韓晟作為東道主選手參賽,也曾獲得賽事冠軍。當初達達鷹的馬王稱號,便是從「迅捷杯」國際2000米速度賽馬中得來的。
  只不過那時候的韓晟年紀還輕,而沈羲還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上,不知道韓晟之前的作為。
  可眼下從楊二少口中聽到這個消息,沈羲抬頭看著韓晟,心裡越發生出崇拜之意。
  約翰也是大吃一驚,隨後撓頭道:「原來是速度賽馬。」他猶豫了一會,又道:「我很少去看速度賽馬。」他比劃了一下,又道:「不過我覺得朋友你場地障礙賽也厲害,如果盛裝舞步和越野賽發揮得不錯,完全可以去出賽大級別的馬術競技。」
  韓晟聞言垂眼仔細想了一會,隨後目光落在沈羲身上,笑道:「這個事情,還需要考慮考慮。」
  約翰見韓晟不再提,也沒有再深入下去說,只從身上掏出一串鑰匙,道:「朋友,按照比賽規定,我現在把房子的鑰匙交給你。」
  韓晟也不氣,直接接過鑰匙。
  等到約翰和韓晟辦完房子轉交的手續以後,沈羲便跟著韓晟一起入住房子。約翰給的幢房十分寬敞,完全適合多人住。楊二少因為回到了自己的家裡,總有處理不完的事情,等到韓晟的事情確定下來之後,便隻身回國。徐溫雯則留在英國照顧沈羲,每個星期都定期對沈羲的身體進行檢查。
  沈羲的小腹也漸漸變大了。起初他還可以在外頭慢慢走動散步。但是等到過了兩個月,肚子的凸起已經十分明顯,為了避嫌,沈羲開始縮小了活動的範圍,只在房間邊的牧場周圍走走。
  韓晟把達達鷹和大蘋果都牽到牧場來。有了開闊的環境,大蘋果的心情顯得格外興奮,立刻在牧場邊上邊跳邊跑。
  約翰時不時地來看馬,見到大蘋果模樣更是羨慕不已,終於抽著韓晟練馬的機會,拉著韓晟問道:「韓先生,其實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他和韓晟認識得久後,便從「朋友」的稱呼直接喚到了「韓先生」。
  韓晟正餵著大蘋果吃食,聞言問道:「什麼問題?」
  約翰瞅著韓晟手裡的汗血馬仔細看了,才開口道:「你們這匹馬,叫什麼名字?」
  這種馬,不僅物種珍貴,就是這種體格,在尋常的馬市上也不多見。
  韓晟聽到這個問題,不禁嘴角上揚,伸手撫摸了汗血馬的馬鬃。
  「它叫大蘋果。」
  「什麼?」
  「大蘋果。」
  「……」
  約翰露出奇怪的表情,委實想不出這個一本正經的韓先生會取出這種名字,不禁再度開口問道:「韓先生,這匹馬很喜歡蘋果嗎?」
  「還行吧。」
  「很喜歡吃蘋果?」
  「不算很喜歡。」馬……還是吃馬食為主呢。
  約翰這回愣了,想想這麼一匹寶馬,然取名「大蘋果」,聽上去委實怪異了些。
  就是上堂吉訶德的馬,也被取名為「Rocinante」,自詡一流的好馬。
  他殊不知道,「大蘋果」這匹馬的馬名,完完全全是出自當時買馬的人喜歡吃蘋果,而這個「吃」字的意思,卻和普通的吃大有不同。
  約翰二丈摸不到頭腦,也把大蘋果的名字的事情擱在一邊,那出三張門票來遞給韓晟,道:「韓先生,我看你也是個喜歡馬的人。我這裡好不容易弄到三張門票,正好請你們去看看,也好略盡我地主之誼。」
  他遞過來的三張門票上各印有馬的圖案,看上去應該像是個馬會活動。韓晟接過來看了,才知道這然是團體盛裝舞步展覽。
  盛裝舞步是馬術競技的一種,又稱為花樣馬術。這種競技極具有藝術性和觀賞性。在騎師騎乘之時,人著盛裝,馬走舞步,人與馬融為一體,無論動作多麼複雜多變,人和馬都顯得氣定神閒、風度翩翩。如果表演得到位,是騎乘的最高境界。
  而這個集體盛裝舞步,毫無疑問是以競技為演出的節目,騎師的水準高超,帶來的無疑是對馬步愛好者的視覺盛宴。
  韓晟沉默地看著三張門票,想到沈羲還沒有看到過盛裝舞步演出,心中不由得一動。
  不過這三張門票嘛……
  約翰似乎也知道韓晟的心思,立刻快速道:「這三張門票,還有一張是給那個華人小姐的。」
  華人小姐自然指的是徐溫雯。徐溫雯隔三差五要來韓晟家中,和約翰也有幾面之緣。
  韓晟聽罷,點頭笑道:「約翰先生,難得你有心。我可要謝謝你了。」
  約翰呵呵笑道:「哪有哪有。」
  韓晟和約翰又聊了會天,將這事告訴沈羲,沈羲聽說有盛裝舞步出展,目光一瞬間亮了起來。徐溫雯知道了這事後,見沈羲的模樣,也笑道:「能出去透透氣也好。」她說完,又露出疑慮,道:「只是我看這盛裝舞步,像是很多人觀看的樣子。到時候人太多的話,恐怕不怎麼好辦。」
  沈羲本來就矮小,身子骨也瘦削,懷了個小孩以後,肚子更是挺起得厲害,若是真擠了人群,怕也不是什麼好事。
  想到這裡,沈羲也有些擔心。
  三個人又討論了一番,最終還是決定帶沈羲前去觀看比賽。三人趁著會場剛剛開始的時候便先行進入會館,在盛裝舞步結束後,又等人群都散後,才扶著沈羲出了會場。
  盛裝舞步開始的時候,舞步音樂響起,十餘個騎師騎著各自的馬匹進入會場,騎師們穿著燕尾服,個個俊挺優雅,映入沈羲眼簾。
  沈羲想到約翰在比賽結束後說過的話,再看場地內整齊一致的馬舞步,只覺得馬上的人變成了韓晟,而那匹馬,也變成了韓晟的愛馬達達鷹,達達鷹舞步優雅,韓晟正在會場上展示,抬頭卻朝自己慢慢笑。
  也只有在這種時候,能看到韓晟再度騎在達達鷹身上的英姿。
  沈羲看著看著,不禁癡了。
  九月。
  沈羲的預產日期終於來臨。這幾日,徐溫雯已經開始著手在韓晟和沈羲待著的屋子裡佈置手術室。
  因為缺少人手的原因,楊二少也從國內飛到英國,跟著徐溫雯認真地學了將近半個月的手術培訓。
  在各項手術事宜佈置成功後,徐溫雯在沈羲體內注射了麻醉劑。韓晟抱著沈羲進入手術室,將沈羲放到手術台上。
  離開手術台前,沈羲忽然伸手拉住韓晟的衣服。
  因為注射有麻醉劑的原因,沈羲的力道很小。但韓晟還是發現了,停下腳步。
  「怎麼了,小蘋果?」韓晟揉了揉沈羲的頭髮。
  沈羲的目光有些凝滯,在韓晟身上看了許久,才輕輕道:「晟哥。」
  「嗯?」
  「你在我心裡面,永遠都是我的……」沈羲的聲音停頓了一會,靜靜地笑道:「永遠都是我的王牌騎師。」
  韓晟聞言一愣,但很快也笑了開來,揉了揉沈羲的額頭。
  因為麻醉的作用,過不了一會,沈羲便慢慢失去了意識。韓晟在沈羲旁邊又待了一會,等到徐溫雯和楊二少都做好了準備,才依依不捨地起身走出門外。
  楊二少十分關心韓晟,在關門之際,還衝著韓晟打了個OK的手勢,示意韓晟放心。
  大廳裡面傳來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響。
  韓晟在大廳內反覆踱步,只聽聞著時鐘聲音,只覺得每一秒都過得分外地慢。
  他仔細回想了與沈羲相見的過程。 兩個人從相見到相知再到一起同,沒一天的日子都過得分外平和,沒有驚心動魄,沒有蕩氣迴腸,卻十分舒適。
  沈羲的性格有時候乖巧,有時候彆扭,可都十分中韓晟的意,即使是父親的反對,韓晟還是決定把沈羲留在身邊。
  而此時的小蘋果,卻給他帶來了許許多多連做夢也沒有想到的事情。
  如果……
  如果這個孩子生下來的話。
  如果沈羲安然無恙的話。
  如果沈羲還能騎馬的話。
  他還會不會再把自己心愛的人放到自己一開始打算的位置上,將他置於風口浪尖的頂端?
  韓晟皺了眉,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臉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安靜的手術室裡傳來隱隱的哭聲,聽上去像個嬰兒的聲音。
  韓晟心中頓時一緊,目光牢牢地注視在手術室門口。
  門慢慢地打開。開門的人動作很輕,不敢做得大聲。但是這人已經一隻頭探了出來,沖韓晟笑嘻嘻道:「喲,韓爸爸,恭喜了。」
  二少臉上的笑容很二,但是整個人眉飛色舞,分外地有神采。
  「哥們,是個男孩哦!」
  作者有話要說:這題目頭取得最乾脆了!
  不過很快,韓晟就要帶著小蘋果和包子重新回到國內了
☆、大嗓門
  韓晟一愣,立刻站起身,往手術室裡走去。
  楊二少見韓晟緊張模樣,不禁眉飛色舞道:「小韓,我以為你什麼時候都是一個模樣,沒想到這次……嘿嘿……」他一邊猥瑣笑,一邊按住韓晟往房間裡走的身子,道:「我知道你現在還很心急,不過我家妞還在裡頭清理。你還是得好好等會。」
  韓晟不禁皺眉,看著楊二少。
  他的目光還沒有個焦距,顯然心裡惦記著裡頭的人。楊二少看得更加得意,道:「你也別怨我。我這是怕你等得急了,才出來現報喜。」
  二少雖然這樣說,但出來報喜的成分,怕還是想看看韓晟出洋相。
  韓晟只聽了一會,就想到了楊二少的鬼心思,慢慢沉下臉。
  楊二少哈哈笑了聲,又閃進手術室裡頭繼續配合徐溫雯了。
  沈羲這次生的是個男孩。因為剖腹產的緣故,人還在昏迷狀態中。韓晟先到徐溫雯親手佈置的保溫箱裡看了自己的兒子,見小孩皺巴巴的模樣,饒是他的性子沉穩,眸子裡也不禁露出好奇的神色。
  原來這個就是他的小孩。
  他和小蘋果的小孩。
  韓晟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有朝一日能見到兒子。他本是個同志,本來便沒有打算娶妻生子,可沈羲如今的懷孕,結結實實地給了他一個驚喜。
  沈羲被叫做小蘋果,那這個兒子,是不是應該叫做小小蘋果了?
  韓晟一想到這一層,不禁低低地笑起來,往沈羲睡著的方向看去。
  小蘋果。
  小小蘋果。
  韓晟倆夫夫生出來的兒子,被取名喚作了韓蘋。這名字是韓晟取的,說與沈羲聽的時候,只報上了名字,小蘋果的臉就紅了,狠狠地瞪了韓晟一眼。
  和韓晟的日子呆得久了,沈羲的性子也放開了些。只不過他這一瞪眼,落在韓晟眼中便變成了嬌嗔的一眸,韓晟心情格外地好,又在沈羲額頭上印下一吻。
  孩子平安生下,沈羲因為產後虛弱,還需要再靜養一段時間。養兒子和男人的擔子,便落在了韓晟頭上。
  韓晟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很少照顧他人。此時倒是頭一次充當奶爸的角色,每天在兒子和小蘋果之間轉悠,直忙得團團轉。
  小蘋果不是女人,產不出乳奶。韓晟便每天兌著奶粉,一天到晚抱著小小蘋果,端著奶瓶四處跑。
  沈羲本來想要下床幫忙,但立刻便被韓晟拒絕,重新按回床上修養。沈羲只得瞧著韓晟整天忙東忙西的身影,在看晟少抱著的孩子模樣,不禁笑出聲來。
  話說……他也是第一次見著韓晟如此脫線的模樣。
  這事不僅是沈羲在笑,楊二少也難得抓到了韓晟出醜的模樣,少不得數落一番。
  韓晟在人前的表現依舊妥妥的,斜眼看楊二少,呵呵笑了幾聲。
  楊二少被笑得心裡毛毛的,瞪眼問道:「你這是笑得這麼陰險做什麼?」
  其實韓晟笑得一點都不陰險,至於這陰險兩次,多半還是歸於二少自個心裡作祟。
  韓晟繼續呵呵笑道:「我覺得,你和徐家大小姐比,將來抱孩子……」
  他說到這裡便頓住了,目光重新審視楊二少全身上下。
  韓晟直說得楊二少又恨又發虛,開口含糊道:「抱孩子怎麼了?」不等腹黑的人再說話,先行辯解道:「我楊二少要是以後抱上孩子,那也是顧家的好男人。」
  兩人的這一段對話成為題外話。沈羲在韓晟的照顧下,日子一天好過一天。等到他開刀後的傷口完全癒合、重新恢復自由活動的時候,已經離生產小孩的時候相隔了三個月。
  沈羲身體的康復,立時減輕了韓晟身上的負擔。韓晟對家務事不甚熟悉,可沈羲自小就是一個人過活的,做起活來倒是十分麻利。兩個男人一道理家、照顧孩子,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
  除了普通的家務事外,沈羲也開始重新接觸馬匹,代替韓晟照顧大蘋果和達達鷹。
  韓晟知道沈羲喜歡馬,也沒有阻攔,只是抱著孩子站在牧場上靜靜地看著。
  沈羲已經將近一年沒有騎馬,重新拾起往日的技術並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但好歹他上輩子和馬的接觸頗深,加上大蘋果是他和韓晟親手養大的馬,十分溫馴,立刻配合主人開始溫習騎術。
  沈羲馬術一天比一天精進,可很快,孩子便出現了問題。
  新生兒剛出產的時候,因為本身帶了母體的免疫球蛋白,抵抗能力較強。可到了第六個月的時候,小小蘋果便出現了感冒現象。
  徐溫雯對此曾經特別囑咐過,切記要照顧好小孩的身體,不能留下病根。韓晟和沈羲兩個大男人雖然第一次照顧孩子,也是十分緊張,立即將兒子送到當地的醫院進行治療。
  經過醫院的治療,過了一個星期,韓蘋的感冒算是治好了,可出院沒過幾天,孩子又開始咳嗽了。
  夫夫倆沒辦法,再度送到醫院治療。
  如此反反覆覆地折騰,不僅是兒子瘦了,連兩位爸爸都瘦了一圈。沈羲也沒有了練馬的心思,一天到晚照顧在兒子身邊。
  時間如水,嘩嘩流逝,等到小孩的身體狀況徹底穩定下來,已經是韓晟和沈羲到英國的第三年春天了。
  沈羲和韓晟相見的時候,原本還是個未成年的少年,如今日子一晃而過,少年已經褪去往日的青澀,雖然小臉蛋上還帶著天生而來的稚氣,但心境也和往日大不相同。
  韓晟的模樣倒是沒有大變,依舊是和沈羲初時相見的那番模樣。
  這日裡頭,沈羲兩夫夫正帶著孩子體檢。體檢完身體後,韓晟正去領報告單子,沈羲則抱著小小蘋果在旁邊走廊的椅子上休息,他靜靜地哄孩子坐了會,就聽到走廊上傳來一陣聲響。
  「沈羲!」
  喊他的人聲音十分響亮,也十分熟悉。
  沈羲轉過頭去看著,正瞧見一個人站在走廊另一頭朝他招手,還帶著小跑慢慢跑過來。
  這人沈羲自然識得,不是在飛盧訓練學校一起學過騎術的大嗓門是誰?
  大嗓門人也變得高了些,見到沈羲抬起頭望來,更加料定自己沒認錯人,一直跑到沈羲身邊才停下,上上下下打量著,道:「小羲,我原來還以為自個眼花,原來真是你。」
  沈羲也是頗顯意外,顯然料不到有個熟人出現在自己面前。他驚愣了一會,剛哄著入睡的小孩似乎聽到大嗓門的聲響,微微瞇了眼睛,「哇哇」哭了起來。
  大嗓門這才看到沈羲懷裡還抱著個小孩,立刻噓了聲音,睜大了眼睛看著。
  沈羲已經帶了一年多的小孩,最知道自己兒子的脾性,立刻抱著孩子輕聲細語地哄著。估摸了一會,小孩才慢慢停止了哭聲。
  大嗓門乘機指了指小小蘋果,好奇地問道:「小羲,這孩子沒事吧?」
  「沒事,他剛打了針,有點怕疼。」沈羲輕輕笑道,「平時不怎麼哭的。」
  大嗓門「哦」了一聲,看到沈羲臉上寵溺神色,再度問道:「這是你兒子?」
  沈羲一愣,看了看自己的兒子,點了點頭。
  大嗓門更加好奇了,拍了拍沈羲的肩膀,道:「行啊,小羲,這麼快就有兒子了。你消失了這麼多年,我們都不知道你幹什麼去了,原來是生仔去了!」
  沈羲聞言,想到自己生兒子時候的過程,面皮不禁微微泛紅。
  大嗓門卻渾然不在意,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韓蘋的小手,歪著頭笑道:「挺可愛的娃娃,這娃娃的媽媽是誰啊?」
  沈羲又一愣。
  「誰啊?」見沈羲猶豫,大嗓門曖昧地又撞撞沈羲。
  沈羲想了會,總不能說孩子的母親就是韓晟吧。他想了會,索性移開話題道:「王進,你怎麼會在這裡?」
  大嗓門聽出沈羲迴避的意思,也不好意思在問,只得抬了抬自己的胳膊,道:「我這次,是馳風安排來英國進修的,結果騎馬的時候不小心摔斷了胳膊,這不只好到這裡來看看。」
  沈羲「哦」了一聲,關心地問道:「那怎麼樣了?」
  馬上摔下來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大嗓門嘿嘿笑了聲,道:「沒事,就快好了。」說著他又問道:「小羲,你這是在英國定,不打算回馳風了?」
  沈羲猶豫了下,也不知道以後的路怎麼走。兒子的病這麼折騰了以後,自己確實沒有多大的精力管著其他的事情,只得搖頭道:「還沒有想過。」
  大嗓門聞言,歎息了一聲,道:「其實你不回馳風挺可惜的。我們這一批見習騎師裡面,就屬你最好了。」
  沈羲尷尬地笑了笑。
  「不過沒回馳風也好,現在的馳風也沒有以前那樣景氣了。」大嗓門又撓了撓頭道。
  沈羲想到馳風是韓晟以前待著的地方,一下子豎起耳朵,不禁開口問道:「馳風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大嗓門頗有些埋怨道:「上頭換了個領導下來,做什麼事都烏煙瘴氣的。」
  說著,他又瞅著周圍一圈,小心地附到沈羲耳邊,道:「其實,我還懷疑,馳風和地下賭場有了勾結,開始跑假馬了。」
  假馬的事情沈羲也多多少少聽了一些,此時聽罷,不禁睜大了眼睛,正要在問問大嗓門具體情況時,眼前走廊盡頭出現了一個人影,正是剛剛離開去領報告單的韓晟。
  作者有話要說:發現最近都是3000嘛
  得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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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變
  韓晟來的正是時候。他先是拿著單子,看到沈羲正和一個男人坐在一塊聊天,微微皺了眉,隨機看到這人然是在國內曾經遇見過的飛盧訓練學校見習騎師學員,又緩和了心情。
  沈羲見韓晟過來,立刻挪移了一個空位,給韓晟讓出一個位置來。
  他兩人在一起待久了,便生出默契的配合,韓晟微微點頭,朝沈羲空出的位置上走來。
  大嗓門起先還不知道沈羲隔了個位置是什麼原因,但很快就感覺眼前人影一閃,一個人正好落坐在他和沈羲中間的位置。他睜大了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這個人然是韓晟!
  韓晟是誰?馬王達達鷹的馬主、五年前馬場上的神話、大嗓門一直十分膜拜的騎師!
  大嗓門這回驚訝地說不出話來,看看韓晟又看看沈羲,隨後眨了眨眼睛,問道:「請問,你就是晟少?」
  這問題有點傻,但是大嗓門還是覺得,非常有必要地確定一下。
  韓晟聞言,轉過頭來看王進,輕輕一笑道:「怎麼了?不記得了?」
  「沒沒沒!」大嗓門立刻搖頭。
  韓晟微微一笑,轉過去把手中的報告單交給沈羲,一邊去抱沈羲手裡頭的自家的孩子。
  沈羲小心翼翼地把孩子交給韓晟,這才騰出手來,仔細地看了報告單,見上面的各項數據都顯示正常,這才收到斜挎的腰包裡面。
  大嗓門在旁邊看傻了眼,好半會才指了指韓晟道:「小羲,他就是孩子的媽媽?」
  沈羲聞言一愣,抬頭看著韓晟。
  韓晟微挑了眉,看著大嗓門。
  大嗓門瞬間一拍腦袋,連連擺手,道:「對不起對不起,我說錯了。」他說完仔細瞅瞅兩人之間的神態,最後壓低聲音道:「小羲,你與晟少真在一起了?」
  在國內的時候,他就見著韓晟十分關心沈羲,只是那時候大家都純潔得緊,一時半會也沒想到韓晟和沈羲會有那一層的關係。
  而如今看到兩人一起出現在英國,且還抱著一個娃娃,明顯就有貓膩。
  沈羲被大嗓門問得發窘,沒有說話。反而是韓晟看著沈羲好笑道:「我和沈羲是在一起了,怎麼了?」
  大嗓門的喉嚨卡住了,饒是他平常能說善道,一時半會也沒有了語言,琢磨了半響,才拍了大腿道:「小羲,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不通知哥們一聲,害得咱喜酒都沒喝到!」
  沈羲更加窘困。他和韓晟早在國內的時候便開始同,只不過那時候他瞞著宿舍裡頭的人沒有說過。
  韓晟自然曉得沈羲的心思,低低一笑道:「是我沒讓他通知的。」
  他這話在幫沈羲解圍,大嗓門立刻明白韓晟的意思,又指了指韓晟手中的娃娃,輕聲好奇道:「那這個……」
  他本來是想問韓晟這個是不是他們認養的孩子。韓晟卻更快一步接口道:「這個是我們的兒子。」
  大嗓門徹底沒話說了。他忽然想起來以前帶著宿舍裡頭一番人看著鈣片,沈羲也湊合在裡頭看過。他們幾個直男看的是好奇刺激,而沈羲那時候是什麼感想,就不知道了。
  三個人又聊了會天,便到了傍晚。沈羲和韓晟兩口子準備打道回家。兩人都在英國定了三年,自然少不得盡地主之誼,邀請大嗓門去家裡做。
  大嗓門也不推辭,大大咧咧地跟著沈羲去了牧場。
  牧場是約翰家的產地,路途中遇到正在牧場看牧的約翰,韓晟照例打了聲招呼,約翰笑笑,看到韓晟抱著的小孩,說道:「真快,今天不見,你們家的娃娃又變胖了!」
  韓蘋這時候已經睡醒了,聽得人聲,便往那處方向滴溜溜地看去。約翰沖小小蘋果做了個鬼臉,便自忙活去了。
  大嗓門這才到了沈羲和韓晟住的房子,還沒進屋就看到屋外頭兩匹馬閒閒地在草地上散步。
  大嗓門眼尖,一下子就敲到其中一匹馬,指著叫道:「這是達達鷹!」
  隨後,他又望向另外一匹馬,只見這匹馬朝氣蓬勃,同是英俊非凡,當即張大了嘴,歎道:「這匹馬也不錯,看上去比小杜的那匹馬還要厲害。」
  小杜的馬是在馬市上相中的極像達達鷹的馬,沈羲和韓晟都與之有一面之緣。沈羲聽到他提以前認識的人,不禁好奇地問道:「小杜?他現在怎麼樣了?」
  大嗓門嘿嘿笑道:「他能怎麼樣,還不是能跑馬了唄!」
  他說著又撓了撓頭道:「小杜這丫挺厲害的,見習騎師聯賽的時候,他可是五所訓練學校裡頭的第一名。」
  沈羲「哦」了一聲,想起小杜之前的水平,到現在有這個成績也不算奇怪。
  大嗓門卻盯了沈羲一會,道:「其實我覺得,沈羲你要是在,我們飛盧還是能拿第一的。」
  沈羲尷尬地笑笑。他自從照顧了小小蘋果以後,便沒有多大時間去訓練馬術了。
  韓晟在一邊聽著,隨後問道:「那現在,馳風裡面是誰跑第一名?」
  大嗓門聽罷,又看了看沈羲,道:「現在哪有什麼真正的馬王。馳風裡頭的第一名都是輪著來的,哪有人敢去爭第一名。」他說著,掰了下指頭,道:「現在的第一,可就在陳佳、東方雷、江繼發這五六個人裡面轉悠了。」
  大嗓門羅列了一連串的名字,可沈羲卻聽不大懂。這些人他一個都不認識,倒是韓晟聽罷,略點了頭道:「這幾個人,上次也去過韓典辦的比賽。」
  韓典的比賽,正是沈羲墜馬的那一次。韓晟因是陪著韓典參與過幕後,是故知道這幾個人。
  但緊跟著,韓晟又皺起眉道:「我記得陸天賜的馬術很不錯,他怎麼沒有跑第一名?」
  聽到陸天賜的名字,沈羲心裡咯登了一下。這人曾經鍛煉過自己的體力,又輔佐過他的馬術,也算是對他有恩。自從跟了韓晟以後,他也才慢慢知道陸天賜其實就是韓晟手下的人。
  大嗓門一聽到陸天賜的名字,臉上露出怪異的神色,尷尬地看著沈羲。
  沈羲被他瞅得心裡發毛,不禁開口問道:「他怎麼了?」
  大嗓門還是決定先給沈羲打個預防針,道:「小羲,我知道陸天賜是你的學長,所以聽到他的事情,你也沒太難過。」
  沈羲隱隱有不祥的預感,連帶著韓晟也皺緊了眉。
  大嗓門在心裡頭琢磨了再三,才歎了口氣,道:「陸學長一年前比賽的時候墜馬……」他抬頭又看看沈羲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神色,索性一咬牙接下去道:「他腦部受到重創,已經成為植物人了。」
  他說出「植物人」的時候,聲音有些悶,連帶整個房間的氣氛都低沉下來。到最後還是韓晟先發話。
  「是誰幹的?」
  韓晟的話音穩穩地落在房間內。
  大嗓門聽完這話,情緒也不由得激動起來,道:「還不是那群人幹的!我猜陸學長一定不同意跑假馬,那群人就耍著花樣陰人。陸學長那天騎的馬肯定被動了手腳,否則怎麼會突然在跑道上發狂!」
  韓晟聽罷,微瞇了眼睛,道:「那群人是誰?」
  大嗓門想了想,索性豁出去道:「就是那個該死的『飛之隊』,現在馳風馬場的前三名,都是那隊伍裡的人。」
  韓晟一瞬間沉默下來,沈羲和韓晟相處多年,也知道他隱約有些發怒。過了一會兒,男人的聲音才慢慢響起。
  「陸天賜出事了,那陸海覃呢?」
  那時候陸天賜也應該跟著陸海覃一起加入「飛之隊」的。
  「陸海覃?」大嗓門呵呵笑了兩聲,聲音裡頭有無奈和諷刺:「陸海覃從陸天賜出事後開始,就一直要上訴查清墜馬事故原因。他本來應該是和我們一道畢業的,結果到現在還沒取得見習騎師資格,根本連試閘的機會都沒有。」
  他說到這裡,沈羲聽到陸家兄弟的慘況,再禁不住「啊」一聲呼了出來。
  韓晟聞言眉頭皺得越發深了。
  大嗓門見兩人狀況,不禁歎了口氣道:「其實小羲沒有當騎師也好,這樣也安全許多。」
  沈羲聽罷,抬頭看向韓晟,正逢著韓晟目光望來,四目相接,兩人心境各自神會。
  待到請完大嗓門吃飯離開後,房間裡重新落回平靜。沈羲哄著兒子入睡,這才從房間裡走出來。
  韓晟正坐在沙發上,目光沒有焦距地看著前方。
  沈羲慢慢地走到韓晟身邊坐下,輕聲換道:「晟哥。」
  「嗯?」隔了半天,韓晟方才回神。
  「剛在想什麼?」沈羲替韓晟倒上一杯茶,問道。
  「在想……」韓晟看著茶杯上冒出的煙氣,又沒了語言。
  「在想陸學長的事情?」沈羲替韓晟接道。
  被看穿了心思,韓晟也不避諱,點頭道:「陸天賜是我在馳風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主力騎師,這次王進帶來的消息,讓我確實感到意外。」
  他說著,又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沒有聲響。
  沈羲靜靜地坐在韓晟身邊,仔細想了想,道:「我也在想陸學長的事情。」
  韓晟抬眼望向沈羲。
  「陸學長馬術很好,不可能輕易落馬。」沈羲頓了頓,最後下定決心,開口道:「晟哥,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我們回國吧。」末了,沈羲補充道。
  韓晟聽罷,微微一笑,輕輕摟過沈羲。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聲音接了沈羲的建議。
  「好,也是時候回國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不是真的王者歸來?!
☆、兄弟
  韓晟和沈羲做了決定,立刻動手收拾起在英國的事務。韓晟向約翰退了房子,又開始著手打理馬匹搬運的簽證。
  約翰拿了房子的鑰匙,頗感意外,隨後聽得韓晟要回國,才點頭道:「既然你們要走,我也強求不了什麼。這裡的房子還是你們的,隨時歡迎回來。」
  韓晟略略一笑,套了幾句,又把此事告知了楊二少。
  楊二少在電話裡頭聽到消息,同樣趕到十分驚訝,開口便問道:「你們不是在英國待的好好的,怎麼又要回來了?」
  「怎麼,不歡迎我們回來?」韓晟挑眉問道。
  「沒有沒有,你是我哥們,怎麼會不歡迎你回來。」楊二少呵呵笑著,隨後問道:「你們在國內已經沒了房子,到時候住哪?」
  「住哪?」韓晟聽罷,心情愈加好了,呵呵笑了聲道:「我記得你在國內買了套挺大的房子,和徐大千金一起共度洞房。」
  楊二少聞言變色道:「你難不成看中我家的房子?」
  「嗯?不行?」韓晟聽到楊二少驚慌的口氣,心中有些好奇。
  「當然不行!」楊二少的音調更加緊張了,頻頻搖頭道:「事先說好,要是沒錢的住房子哥會贊助給你一點,但是你可決計不能住我家。」
  「大家都是熟人,怎麼那麼生疏?」韓晟聽罷,不禁有些覺得好笑。
  「熟是熟,但是住歸另外一碼事!」楊二少說著,咬牙切齒道:「你們倆夫夫可都是同性戀,保不準兒子也是。萬一到時候住到我家,你兒子爬到我兒子身上,那咋辦?」
  韓晟聞言一愕。楊二少在去年的時候便和徐溫雯結了婚,還生了個大胖兒子叫楊小小,過了今年也才是一歲左右的大小,卻沒想到楊爸爸然考慮長遠,連十幾二十年後的事情也擔心到了。
  他沒想到這裡,不禁啞然失笑道:「這可說不準,指不定你兒子是彎的。到時候爬到我兒子身上也有可能。」
  楊二少被韓晟說得一陣牙癢,但好說歹說也是兄弟一場。等到韓晟和沈羲回國的時候,親自去了機場接人。
  這三年時間裡,沈羲原本住的城市都發生了不多不少的變化。楊二少路過往日的新興小區的時候,沈羲只見得幾幢高房聳立,代替了往日的貧民窟。
  韓晟見著那幾幢房子,不由得彎眼一笑,低頭逗弄沈羲抱著的孩子了。
  楊二少嘴上說不歡迎韓晟到家中來住,可還是開車這一家口子接到自己的房子裡暫時歇息。韓晟和沈羲坐了大半天的交通工具,卻了無睡意,待到在楊二少家裡吃完飯後,韓晟拉過沈羲道:「你在這裡照顧孩子,我要出去一趟。」
  沈羲聞言一愣,隨後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立刻開口問道:「是去看陸天賜?」
  韓晟面色猶豫了一會,點頭道:「我是想看看他,他畢竟是我的人。」
  沈羲「嗯」了一聲道:「好。」隨後他又立刻開口道:「晟哥,我也想去看看他。」
  韓晟猶豫了會,見沈羲神色,心知難以回絕,點頭應了。
  兩人將韓蘋托在楊二少家裡,楊二少雖然百般不情願,但還是抱了娃娃。韓晟本就有陸天賜家裡的聯繫方式,又向楊二少借了車子,買了些水果,帶著沈羲往陸天賜家裡尋去。
  陸天賜的家是普通的單元住宅。韓晟停放好車子,按照三年前的住址,尋到一戶人家門口,按響了門鈴。
  門鈴大約響了三下,裡頭傳來腳步聲,門鎖響了幾聲,打開了。
  從裡面走出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陸海覃。
  陸海覃和三年前的樣貌沒有什麼差別,只不過人看上去精瘦了很多,皮膚也黑了大半,沈羲第一眼看去,只見得這人陰沉沉地站著,憑空生出許多悶氣來。
  陸海覃微瞇了眼睛,他首先注意到的是站在沈羲身前的韓晟。韓晟這人他是見過的,除去三年前在馬匹展覽會上遇到,在韓典舉辦的見習騎師比賽裡面也有幾面之緣。他也是從那場比賽的時候,知道這人原來就是韓氏的少東。
  只不過這位韓氏的少東,也在三年前被隔離了職位,離開了馳風馬場。
  如今韓晟的出現,讓陸海覃心中微起了波瀾。他隨後目光又往另外一個人身上移去,待到看到這人面目,心中又是一驚。
  「是你?」陸海覃上下打量了沈羲,這才慢慢說道。
  沈羲微點了一下頭,道:「陸海覃,我今天是和晟哥來看陸學長的。」
  陸海覃的眼睛更是瞇成一條縫,口氣有些生硬道:「來看他做什麼?」
  這人的語氣冰冰的,顯然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韓晟也沒介意,只是平和道:「陸海覃,你放心,我們只是來看看你哥哥。」他說著,話又一頓道:「你也應該知道,你哥哥以前是我安排試閘的。」
  陸海覃聽罷,冰冷的神情這才稍稍緩了一點,點了點頭讓出一條路來。
  韓晟和沈羲跟著進入到房間。
  陸海覃也沒有多少招待人的經驗,乾脆直接倒了兩杯茶,便自己回到房間裡去了。韓晟和沈羲對視一眼,跟著陸海覃進了房間。
  剛進了房間,兩人就立刻發現躺在床上的陸天賜。
  陸天賜整個人已經大變了模樣。沈羲記得以前的陸天賜整天都在笑,可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陸天賜完全已經沒有了意識,雖然天生笑面,但此時看上去卻顯得分外蒼白。
  韓晟目光盯在陸天賜身上許久,方才收回眼神,看著在旁邊削蘋果的陸海覃,道:「現在就你和天賜在一起,你父母呢?」
  陸海覃聞言,削著蘋果的手一頓,隨後道:「離婚了,在國外。」
  韓晟微皺了眉頭。
  陸海覃道:「反正沒差,隔幾個月都會寄回錢來。」
  沈羲知道陸海覃的脾氣不怎麼好,索性拉了拉韓晟的衣角。
  韓晟示意點頭,隔了一會,又問道:「我出國之前,聽說陸天賜和你都加入『飛之隊』,那個隊伍是怎麼回事?」
  陸海覃聽罷,目光倏地聚在韓晟臉上,最後呵呵笑了兩聲,道:「今天你來,就是問這個的吧。」
  韓晟沒有否認,只是眨了下眼。
  陸海覃也不避諱,索性直言道:「那隊伍也沒是什麼,就是讓人跑假馬。」
  他說罷,又瞥了一眼沈羲,笑道:「裡頭的人要按照上面的意思,跑規定的名次。現在的馳風就是這樣跑的。」
  沈羲和韓晟面面相覷,皆料不到陸海覃比大嗓門還要直白。
  陸海覃說完,又瞥了眼躺在床上的陸天賜道:「我哥當時沒同意跑,跑了幾場以後,把上頭惹火了,就變成這樣了。」
  韓晟聽罷,沉眸道:「這個上頭的人,有哪些人?」
  陸海覃聞言,冷冷一笑道:「這東西鬼知道,要是我知道,還會到現在都待這裡?」說罷,他斜睥了一眼韓晟,道:「不過這事怎麼說都和韓典有關。」
  被陸海覃明目張膽地這樣斜視,韓晟卻沒有生氣,反而點了一下頭道:「我知道了。天賜的事情,我會向他討個說法。」
  陸海覃聞言一愣,隨後又是嗤笑了聲,放下了手中的水果刀,取來旁邊的搾汁機,做了一杯的蘋果汁。
  之後,他又小心翼翼地扶起躺在床上的陸天賜,自己先含了一口,慢慢地湊到陸天賜的唇邊,一口一口地往裡喂去。
  韓晟和沈羲看得一驚,不約而同地互視一眼。
  隔了許久,韓晟方才問道:「陸海覃,就你一個人照顧你哥哥麼?」
  陸海覃側頭看了韓晟一眼。
  韓晟再和沈羲對視一眼,道:「不請個保姆?」
  「保姆?」陸海覃又重複了兩次,垂下眼看著陸天賜,隨後說道:「我哥哥,由我照顧就可以了。」
  韓晟和沈羲面面相覷。
  見陸海覃這副模樣,韓晟和沈羲也不好再繼續待下去。韓晟留了自己的聯繫方式,便帶著沈羲離開。
  出門的時候,陸海覃遠遠地看著這兩人,最終終於開口道:「沈羲!」
  沈羲步子微頓,轉過頭來看陸海覃。
  陸海覃猶豫了一會,還是直言問道:「沈羲,你和這個人……是在一起了?」
  沒料到陸海覃問的這麼直接,沈羲一時間驚在當場。
  韓晟見狀,一把勾過沈羲的肩膀,道:「沒錯,我們是在一起了。」
  陸海覃聽著,陰陰的臉上沒有什麼變化,眼中卻閃出一絲波瀾,隨後很快隱去。
  作者有話要說:我記得很早的時候就有人問天賜蟈蟈有木有CP的!
  於是現在給陸家兄弟一個特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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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約
  從陸家兄弟的住處回來,沈羲只覺得自己的胸口悶悶的,說不出什麼話來。
  韓晟見慣了事故,心境倒是比沈羲好上許多,柔聲安慰道:「小蘋果,別擔心。」他說罷,腦海裡一轉,笑道:「老話都說『吉人自有天相』,陸天賜也幫過我們兩人,會沒事的。」
  沈羲被韓晟說得無言,見韓晟這口氣,估計還把自己當做三年前不懂世事的人來勸解,一時間也無從反駁,只有點頭道:「但願如此吧。」
  韓晟聽著呵呵笑道,又想到陸海覃狠厲的模樣,搖頭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若是陸天賜能醒過來,指不定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沈羲不知道韓晟說的是哪一層的意思,但見韓晟如此勸說,也便將此事放了下去。
  等到兩人再回到楊二少家裡,就看到楊二少氣急敗壞地從屋子裡頭跑出來,衝到韓晟開的車子面前,道:「小韓,快去管管你兒子!」
  韓晟聞言一愣,立刻皺眉道:「他怎麼了?」
  楊二少氣不打一處來,一臉怨婦樣道:「我就說過你們兒子不老實,硬要爬到我兒子身上,怎麼拉都拉不住!」
  「……」韓晟沒料到楊二少生的脾氣然是這個原因,不禁「噗」一聲笑出來。
  沈羲聽著,也捂嘴悶悶地笑,一邊笑,一邊用一隻手解開保險帶。
  要說兒子從小就有短袖之癖,怕是楊二少自個想多了吧。
  韓晟和沈羲對視一眼,眸裡皆是笑意。
  兩人在楊二少家裡果然看到自家的小小蘋果正趴在楊小小的嬰兒床上,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小孩子的手。
  楊二少看得一陣牙癢,反而是徐溫雯渾不在意道:「晟少,你別介意。二少這人一天只會瞎扯。」
  楊二少聽罷,立刻不服氣道:「老婆,你這就不對了,有句話叫防患於未來,我這是為怎麼家的兒子著想。」
  徐溫雯斜睥了楊二少一眼,復又看向韓晟和沈羲兩夫夫道:「你呀,也難得說晟少是你朋友,怎麼到現在就這麼防著同性戀了?」說罷,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兒子道:「孩子還小呢,以後他做出的決定,還是要看他自己的,你一個老頭多管些什麼?」
  楊二少被徐溫雯直接鄙視成了一個老頭,立刻耷拉下臉。但徐溫雯說得有條有理,也只有默認的份。
  韓晟見這對夫妻的模樣,不禁一笑,待到吃完晚飯後,這才將心裡頭的打算說與楊二少和徐溫雯聽了。
  這打算,也是他和沈羲在英國的時候便商量好的。
  楊二少聽了,立刻驚訝道:「什麼?你們兩個不住我們這,把兒子丟給我們?」
  他的聲音頗是大聲,吼得沈羲有些不好意思,低頭道:「二少,我們不是把小蘋丟在這裡的意思。」
  楊二少噓聲,隨後又被徐溫雯狠狠剜了一眼,更加不敢吱聲了。
  韓晟解釋道:「二少,你也知道我們這次回國的目的,我覺得孩子還是先放在你家裡比較安全。」
  楊二少聽了「哼哼」了兩聲,又不敢直接發表評論。徐溫雯開口問道:「晟少,你真的要去對付你二叔?」
  「勢在必行。」韓晟和沈羲對視一眼,道。
  徐溫雯聽罷,也沒在說什麼,點頭道:「好,韓蘋就由我先帶著。晟少,你二叔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你們兩個一定要小心。」
  「放心。」韓晟聞言點頭道:「雖然他曾經算計我一次,可是這一次是他在明我在暗。」
  有了徐溫雯的保證,韓晟和沈羲各自放下心事。在楊二少家裡住了一晚後,韓晟便去中介租了幢房子,和沈羲一道入住。
  房子的前方照舊有綠茵小院。隔了一個星期後,達達鷹和大蘋果也被運托到了國內,沈羲當即便訓練起大蘋果,準備騎馬的各項事宜。
  韓晟開始慢慢聯絡以前在馳風的手下,沈羲首個見面的,然是他三年前進入飛盧騎術學校的主審官何主任。
  何主任見到沈羲之時,顯然大吃一驚,又看看韓晟,遂問道:「晟少,就是他?」
  沈羲不知道何主任在說什麼話,不禁睜大了眼睛。
  韓晟點頭道:「你看看,這個人能幫他弄到見習騎師資格嗎?」
  「可以,當然可以。」何主任聞言立刻點頭道,「我記得三年前他的表演就已經是十分驚艷,要獲得見習騎師資格絕對沒問題。」
  韓晟一笑道:「那就多謝何主任了。」
  何主任呵呵擺了擺手道:「我這不過是舉手之勞,沒有什麼好謝的。」他說著,又看了沈羲嘖嘖道:「要說晟少你的這位騎師,可比韓副董事推薦的那幾位要好上太多。」
  韓晟聽罷略一沉眸道:「何主任,你知道他們的情況?」
  何主任聽罷搖頭道:「我只不過負責見習騎師的入選和考核,怎麼會知道太多的東西。」說罷,他又歎口氣道:「我也知道現在馳風在外頭的名聲有些亂,只是現在馳風都是歸韓副董事管理,我們這些人插不得手。」
  韓晟早從大嗓門那大體知道馳風的情況,沒有作響。
  何主任在韓晟家坐了一會,又道:「你既然已經回來了,有沒有去見過董事長?」
  董事長便是韓興,韓晟聞言微微一笑,隨後搖頭道:「還沒有。」
  何主任想了想,還是低聲道:「晟少,其實父子之間鬧彆扭也是常有的事,你這三年不見人影,董事長心裡也不好受,指不定你這次回來,他還會把你拉回原來的位置。」
  韓晟點了點頭道:「回去自然是要回去,不過我們還要多準備幾日,好給我爸爸一個見面禮。」
  何主任聽著呵呵笑,他這一番話本來就有些越軌,此時聽韓晟沒有怪罪的意思,立刻放下心來。
  他是韓晟以前的手下,也算是馳風的老部下,跟了董事長許多年。韓典來了以後,並沒有啟用這些與韓晟有瓜葛的人,以至於他現在仍然待在主任的位置上沒有什麼變化。如果韓晟重新成為馳風的少東,那麼就對於他的利益而言,也有不小的收穫。
  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的一張牌。何主任在和韓晟又說了幾句馳風目前的現狀,便起身告辭。臨走之時,韓晟直接交代關於沈羲個人資料的問題,何主任自是答應保密,絕對不透露韓晟和沈羲之間的關係。
  馳風那頭的事宜開始漸漸落實。過了大約三四天的時間,沈羲便收到馳風寄過來的簽約通知,邀請去馬場進行試閘。
  這是韓晟動用手中在馳風僅有的一點關係打出的通路,沈羲自然答應,只不過這次試閘,韓晟明明知道對方要比試,卻去不得。
  臨行前,韓晟整理了沈羲的裝備,沉吟片刻,道:「這次試閘不是賽馬,我怕二叔還是會認出你,最好隱藏實力。」
  韓晟說的每一句話都有自己的打算。沈羲聞言點頭道:「晟哥,你放心。我心裡有數。」
  韓晟輕輕一笑,拉過沈羲在額頭上吻了,笑道:「那我在家等你回來。」
  「好。」
  「回來之後,再給你個驚喜。」
  聽聞「驚喜」兩個字,沈羲不禁抬起頭來看韓晟。但想到驚喜兩字的含義,還是忍住沒有問出聲。
  沈羲的試閘如期進行,試閘對於沈羲而言並不是第一次經歷,在這次試閘的時候,他依然保持著和上次韓典舉辦的馬賽一致的速度,穩穩妥妥地到達終點。
  進行試閘的評審員看畢各自打上評分遞交給主審官。
  沈羲的馬術不弱,很快就得到了試閘人員的認可,和馳風簽訂了合約。
  順利簽下合約後,沈羲回到家中,剛入門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聽到房門外頭的聲響,猛地轉過頭來看著門口,盯了一會兒,才一拍大腿道:「小羲!真是你!」
  說著,這人已經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幾步走到沈羲面前拉住人仔細端詳了番,連聲道:「你這幾年去哪裡了,都不和劉叔我說一聲,我可真是想死你了!」
  沈羲未料到出現的人竟然是劉叔,一時間呆在當場,反而是韓晟從廚房裡端了飯菜出來,笑著看著兩人。
  作者有話要說:劉叔叔賭馬要賭得手軟了
☆、賽場
  沈羲有些激動,隔了半天才恍過神來,拉住劉老頭道:「劉叔,你怎麼來了?」
  劉老頭吸了吸鼻,嘿嘿笑了笑,指著韓晟道:「是晟少接我來的。」
  沈羲抬眼見到韓晟佈置晚飯的菜式,有些感動,立刻低下頭道:「你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
  這話是說給韓晟聽的。韓晟聞言失笑道:「我說過要給你一個驚喜。」
  沈羲無言,臉上卻浮現笑意。
  韓晟說罷,又轉身進了廚房。
  劉老頭見此情況,立刻抓住沈羲的衣服,壓低聲音道:「小羲,我有個問題要問你,你可要說老實話。」
  「什麼問題?」沈羲眨了眨眼問道。
  劉老頭又望了廚房裡頭的人影,趕緊把沈羲拉到廳的沙發上坐下,在沈羲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沈羲聽罷,立刻紅了臉。
  「是不是?」劉老頭撞撞沈羲的胳膊。
  沈羲低下頭,眼睛胡亂往四周瞟了一眼,方才點了點頭。
  「你和他真在一起了!」劉老頭立刻睜大了眼睛,又驚又喜道。
  沈羲瞬間緊張起來,按住劉老頭蹦起來的身形,有些嗔道:「劉叔!」
  劉老頭張著的嘴好半天才合回來,努力平靜了自己的心情,重新坐在沈羲邊上,笑道:「嘿嘿,你們倆在一起是好事!老頭我還沒來得及向你道喜呢!」
  沈羲見劉老頭沒有一點看不起同性戀的意思,也輕聲笑著,道了聲謝。
  兩人久別重逢,又是忘年之交,少不得談東談西,聊了過半會天,韓晟這才忙完廚房的事情,請劉老頭一起和他夫夫倆共用午餐。
  劉老頭看著滿滿地一席菜式,不禁有些羨慕道:「小羲,你可是找了個會下廚的好男人!」
  韓晟呵呵笑了聲,搖頭道:「我很少下廚,平日裡都是小蘋果幫忙打理家務。」他說著,又道:「今日是劉叔第一次來我們家,自然要好好給些見面禮。」
  劉老頭臉皮掛不住了,尷尬道:「晟少,你可真氣。」
  韓晟笑道:「劉叔,你可是我和小蘋果之間的媒人,怎麼能說氣呢。」
  劉老頭聽得一愣一愣的,過了半響,方才呵呵傻笑了幾聲。
  說起來,劉老頭也確實是韓晟和沈羲之間的牽線人。如果沒有劉老頭這個中間人,沈羲也不會去馳風馬場看馬,不會遇到韓晟,更不會遇到發狂的達達鷹。
  只是沒想到就普普通通的一次看馬,然牽出這麼一段姻緣,也不知是上天安排得巧妙,還是韓晟和沈羲千里姻緣阻不斷。
  想到此處,連劉老頭活了那麼大歲數的人了,也不禁感慨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回神,拉著沈羲問道:「小羲,你現在還賽馬麼?」
  想當初沈羲迅速報出馬的名次的表現,還讓劉老頭記憶猶新。
  沈羲聽著一愣,和韓晟對視一眼。韓晟先替沈羲解釋道:「沈羲和我剛從國外回來,之前沒有在比馬。」
  「哦——」劉老頭點了點頭,聲音裡不無可惜。
  韓晟話鋒又一轉,笑道:「不過沈羲今天下午的時候已經去了馳風試閘,估計馬上就可以賽馬了。」
  沈羲點了點頭道:「馳風那邊,我已經簽了合約。」
  劉老頭聽罷,原本淡下去的眼神立刻亮了起來,道:「小羲,這麼說你要去比賽了?」
  沈羲「嗯」了一聲,隨後看向韓晟。
  韓晟聽到劉老頭說到這事,也不再拐彎,直接道:「劉叔,這也正是我找你的另外一件事情。」
  他這句話聽上去有些嚴肅,劉老頭聽著也不禁斂眉道:「什麼事?」
  「劉叔賭馬那麼多年,應該知道市內幾家知名賭場的名字吧。」
  「那是。」劉老頭點頭道,「雖然我沒有沈羲懂賽馬,但是賭馬這事包管問我。」
  「那你可知道和馳風有關的賭場有哪些?」
  「馳風啊……」劉老頭聽罷,敲了敲腦袋,道:「馳風馬場都是和賽馬會合作搞彩的,除了這些綵頭,放到檯面上的賭馬還真少。」說著,他又仔細想了想道:「不過地下賭場可就不一定了。前幾年有一個賭場,就搞過馳風賽馬的賭注。」
  「一個?」
  「有個就不錯了!」劉老頭瞪眼道:「你要知道,地下賭場大多吃的可都是黑錢。馳風這種馬場正正經經的,小賭場怎麼操縱得起來,能拿點開賭的本錢就不錯了。」
  說著,他停頓了下,呵呵笑道:「不過這東西誰也說不準,如果馳風暗中操作,怕是比隨便哪個賭場都還要掙錢。」
  他說話說得小心翼翼地,唯恐這位馳風的前少東生氣。
  韓晟似懂非懂「哦」了一聲,隨後又問道:「這家賭場,現在怎麼樣了?」
  劉老頭撓了撓頭道:「這就不知道了。」他露了個尷尬的笑道:「先前工地上一個和我一起賭馬的出了事,我就不怎麼去這種地方了。」
  這事情發生在三年前,劉老頭也對沈羲說過。
  韓晟把劉老頭的話都記了下來,隨後笑道:「劉叔,你也是愛賭馬的人,如果沈羲跑馬,你賭不賭?」
  「賭!怎麼不賭!」劉老頭一聽說沈羲要跑馬,臉上立刻露出神采,道:「小羲到你們飛盧的時候,我就說過要支持他!」
  現在如果不支持,那還什麼時候支持?
  韓晟點了點頭,心裡有了一番盤算。
  沈羲順利進入馳風後,更加賣力地開始練馬。
  韓晟再度面見了何主任,開始負責將大蘋果註冊成為馳風的賽馬。
  何主任立刻會意,負責馬匹的比賽資格的事宜。
  隔了大約兩個星期的時候,沈羲終於接到馳風寄來的比賽通知。經過韓晟在馳風內部的秘密操作,在即將而來的比賽裡,沈羲順利成為了大蘋果的主騎師。
  要成為大蘋果的騎師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難的事情,是指韓晟如何通過自己的關係,讓大蘋果不露端倪地成為沈羲出賽的馬匹。
  沈羲是見習騎師,作為一個沒有任何出賽經歷的騎師,是很少能夠挑選自己騎乘的馬匹的。
  而簡單的是,目前的大蘋果還不是日後的大蘋果。眼下它只是剛剛通過了審核,成為馳風眾多馬匹當中的一匹普通賽馬而已。
  這樣,韓晟調動起來得十分容易。
  沈羲見是大蘋果出賽,心裡鬆了口氣。
  臨行前,韓晟看了眼時間,沖沈羲笑道:「這次比賽,我雖然不能去馬場,但是我會在電視裡隨時關注。」
  沈羲回首笑道:「晟哥,我一定不辜負你的期望。」
  沈羲出發後,韓晟又撥開了電話號碼。
  電話那頭傳來劉老頭的聲音,似乎正在匆忙地趕路,道:「晟少,你放心,我正趕著去馳風給小羲投注。」
  韓晟略微放下心來,打開電視。
  沈羲跑的是夜場,此時黑幕籠罩大地,可馳風馬場內卻燈光通明。
  馬場還是一如三年前一樣,絢爛的燈光照亮了整個馬場,放眼望去更像是一個充滿神奇色彩的世界。觀眾席上坐滿了人群,有普通的圍觀市區老百姓,也有對賽馬有瘋狂愛好的馬迷,更有千金一擲的富家子弟,各種各樣的人齊聚在馳風馬場,等待一場又一場的賽馬比賽。
  此時的馬場已經進行了多場比賽,正到了一日賽馬的尾聲。隔了十五分鐘,即將舉行這一日的最後一場比賽。
  經過一天數場的比賽,觀眾的心情已經處於緊張亢奮的時期,紛紛買好比賽的馬票,準備最後的一場投注。
  解說員的聲音從馬場喇叭處傳來。
  「現在即將要舉行今日的最後一場比賽,賽程1000米。今天的比賽一直都很激烈,不知道接下來的這場比賽會不會給我們帶來不一樣的驚喜。」
  解說員說話期間,馳風馬場的工作人員開始帶領參賽馬匹進入馬場。
  馬匹一一入場,韓晟很快便看到了大蘋果的蹤影。
  韓晟和大蘋果相處許久,第一眼就看到這次出場的大蘋果精神狀態頗好,沒有一點焦躁的情緒。
  解說員早已經拿到了這次出場馬匹的資料,開始慢慢介紹起來。
  「這次比賽出場的馬匹一共有十二匹馬。1號馬是這場比賽的熱門馬『飛的感覺』,他的騎師陳佳是最近在跑道上屢次獲得第一名,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選手。今天的1號馬看上去精神非常好,不知道有沒有跑第一名的可能……」
  解說員說著,又放上了第二匹馬的資料,道:「今天的這場比賽據說有3匹熱門馬出賽,2號馬名字叫做『天下無雙』,同樣也是一匹奪冠的熱門馬,他的騎師是戈泰,在今年的比賽裡,也顯示出了他的高超騎術……第6匹馬同樣也是熱門馬『縱橫』,這次三匹精英馬和精英騎師的聚集,不知道會生出怎麼樣的火花,讓我們拭目以待。」
  喇叭裡的解說員一口氣介紹了數匹馬匹後,又開始著手介紹由工作員帶領而出的第10匹馬。
  「第10匹馬名字叫做……『大蘋果』。這匹馬名字聽上去十分可愛,不過是匹新馬,目前還沒有出賽的記錄。」解說員在讀到「大蘋果」的時候明顯頓了一下,又去翻看了接下去的騎師名單,道:「大蘋果的騎師是一個新晉的騎師,和他要一起出賽的馬一樣,記錄空白。」
  馳風馬場很少有這麼新的新人新馬一起出場,主持人讀到這裡的時候,也明顯愣了一下,笑道:「想比之前的『飛的感覺』『天下無雙』『縱橫』三匹馬,10號應該是個相對冷門的馬。」
  似乎感應到解說員對自己的評價,被工作人員牽引的大蘋果非常明顯地蹬了蹬蹄子。
  只不過鏡頭並沒有給大蘋果一個抗議的特寫,直接轉到下一匹賽馬去了。
  等到馬匹依次出場完畢,每個參賽的騎師也陸續出場。
  沈羲第一次上正規
  作者有話要說:撒花恭喜大蘋果出場
  不過明天估計會停更一天……嗯,先提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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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蘋果
  看到騎師一個一個進入場地,觀眾席上人群的目光也跟著開始不斷地打量起來。
  騎師和馬匹的狀態是決定一場比賽勝利的關鍵。馬迷們必須靠這僅有的十五分鐘決定自己具體投選的目標。
  一般來說,普通的馬迷都會選擇熱門馬進行投注,熱門馬通常都一個優秀的騎師進行策騎,更有往日裡輝煌的戰績作為預選的參考,這樣的馬匹在賽道上更容易獲得勝利,贏回投注所得的份額。
  然而,熱門馬雖然會成為賽道上的冠軍,給馬迷們帶來一定的投資回報,但是它相對冷門馬來說,投注能獲得的份額較少。
  如果一匹爆冷的馬能夠取得比賽的冠軍,這無疑是為這匹馬投注的馬民帶來的天降財富。
  而冷門馬一般都是指剛剛參加比賽沒有獲得任何獎項的馬,或者是往日參加比賽受過傷的馬匹。這類馬匹在賽道現場往往難以發揮實力,難以取得非常好的成績。
  經過解說員的介紹和現場的觀看,主席台觀眾的心裡紛紛有了准譜,各自挑選了投注的馬匹。
  在比賽開始前兩分鐘,馬迷們開始走到台前進行投注。與此同此,遠在馬場之外的各大自動投注地點上,也都圍滿了在場外的馬迷。
  騎師各自做好了準備,騎上了預定的馬匹。
  沈羲默默地跨上馬背,剛上馬背,就感覺到大蘋果在身下躍躍一試的心情。
  大蘋果今日格外亢奮,它雖然是第一次進入馬場賽道,面對眾多觀眾,但卻一點也沒有怯場的意思,面對馬場的燈光也毫不退縮。
  看到大蘋果精神狀態良好,沈羲心中有了底譜,駕馭大蘋果進入馬閘。
  標有各自馬鞍號的馬匹也紛紛一道進入規定的地點,等待比賽的開始。
  進入馬閘後,馬匹各自感受到比賽緊張的氣氛,開始躁動不安起來。僅僅在一列馬閘裡,都聽到了不同的馬發出的不同的聲響。
  不僅是參賽的馬匹,就連主席台上的觀眾們也覺得每一個細胞都隨著時間的流逝活絡起來。
  興奮了一天的馬迷到正期待著最後一場比賽的結果。
  現場的解說員雖然參與了一天的馬賽,但精神狀態仍是十分亢奮。
  「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今天的比賽最後的看點,三匹精英馬到底誰能奪冠即將揭曉!好,現場已經進入最後的倒計時!」
  經過解說員的提醒,在場的馬迷目光不約而同地望向LED顯示器。
  顯示器果然已經進入最後30秒鐘的倒計時,紅色的顯示屏每一個數字的跳動,都牽引著所有人的心弦。觀眾席上頓時爆發出一陣加油聲響,有為「飛的感覺」加油的,有為「天下無雙」加油的,也有為「縱橫」加油的。各自不同的聲響相互疊加在一起,將現場的氣氛推向□。
  在眾多觀眾當中,劉老頭也已經擠到了會場最前端,他投完注後,目光迅速掃過馬鞍號,看到那名穿著紅色彩服的騎師時,立即大喊起來。
  「大蘋果加油!大蘋果加油!」
  沈羲今日穿的彩服的顏色和韓晟往日比賽一樣,紅色張揚醒目,看得劉老頭激動人心。
  然而他的喊聲很快淹沒在彼起此伏的喝彩聲當中。與此同時,解說員的聲響已經再度傳來。
  「好,比賽已經進入最後的十秒倒計時,讓我們一起倒數五秒鐘!」
  賽場的氣氛空前絕頂!
  「五!四!……」
  馬閘內的騎師迅速做好了衝出馬閘前的準備,沈羲也立刻將精神調到最佳狀態。
  「二!一!比賽開始!」解說員高亢的聲音在賽場上響起。
  比他更快一步,十二排馬閘已經開啟!十二匹馬如風馳電掣,迅速從馬閘門前衝出。觀眾席上只看到馬匹一晃而過,快得幾乎辨不清彼此!
  比賽的開始正是激動人心的時刻,幾乎所有的馬迷都已經站起身來,有的馬迷迅速舉起了望遠鏡,觀察馬匹的一舉一動。
  解說員已經干了數年的馬賽行當,對賽道的一舉一動都作出了迅速的反應。
  「這場比賽的馬匹水準相當高!就剛剛出閘的那一刻,感覺都比前一局要快上很多!」解說員迅速感歎了一下比賽的情況,立刻將話題轉移到現場馬匹的狀況。
  「現在比賽領先的是1號馬飛的感覺。飛的感覺果然是老牌賽馬,一開場就掌握了衝出馬閘的步驟,處於領先地位!目前和它並排的是6號馬縱橫,兩匹馬都處在同一線上,誰也沒有拉開誰,這兩匹馬的實力都非常相近,很難想出這場比賽的獲勝者到底是當中的那一匹馬!」
  解說員的解說速度驚人,很快又轉移到下一個步驟,「除了這兩匹精英馬處在領先地位外,2號馬天下無雙也緊緊跟隨,沒有被飛的感覺和縱橫拉開距離,很可能有超過兩匹馬的勢頭!」
  喇叭上的聲音一連串響起,觀眾席上各自的馬迷紛紛為投注的馬匹搖旗吶喊,助威聲音一片高過一片。
  但是速度賽馬的比賽只是在一瞬間進行,只相隔一秒鐘,賽道上又發生了新的變化——
  「果然!天下無雙的騎師和馬發揮得都非常出色,現在天下無雙已經慢慢開始拉近他和飛的感覺、縱橫之間的距離。三匹精英馬已經並駕齊驅。好樣的!天下無雙已經超過了飛的感覺,現在的排名天下無雙第一、縱橫第二,飛的感覺第三!」
  解說員迅速給已經跑過四百米的賽馬做了一個大致的排名,但是很快,他又再度爆發出一陣驚歎。
  「哦!不!好像又有一匹馬超過了飛的感覺和縱橫!這是什麼馬!」
  解說員這聲感歎,立刻引起在場馬迷的關注。幾個人集聚了所有的目光,紛紛看向那頭迎頭奮進的馬匹。
  這馬的速度委實很快,幾乎叫人看不清楚馬匹上的馬鞍號。但是作為在馬場打拼多年的解說員還是順利觀察到了馬的數目。
  「這匹超越了兩匹精英馬的馬是10號馬。我們來看看10號馬,他的名字叫做……大……大蘋果!」
  喇叭上面迅速響起大蘋果的名字,通過解說員的驚歎聲,直傳達到在場的每一個馬迷的耳朵裡,也傳到了賽場中間。
  正在奔跑的大蘋果似乎也知道自己被點了名字,更是撒開馬蹄猛向前衝了幾步,一舉超過了原本領先第一的「天下無雙」!
  滿座嘩然!
  解說員的聲音也不禁激動起來,又重新快速翻了大蘋果的資料,道:「大蘋果,這是一匹非常年輕的馬,這次是他第一次參加速度賽馬,看樣子,他今天的發揮不錯!」
  觀眾席上的馬迷也跟著把目光移到大蘋果頭上。
  飛的感覺、天下無雙、縱橫都是這次比賽的奪冠熱門,在場大部分的馬迷都已經投票給這三匹曾經獲得比賽第一成績的精英馬,可這突如其來的「大蘋果」卻像一匹黑馬一般殺出,莫不是——
  這場比賽爆冷門?
  不過再者速度賽馬場上,一切皆有可能!
  「大蘋果應該是此次的大冷門馬,好的,這匹大冷門馬此時已經完全超過了第一名的天下無雙,他有沒有可能繼續堅持到最後?」解說員一邊說一邊已經開始翻閱騎師資料,速度到:「這場比賽,是老牌將領對抗剛出茅廬的小將,現在已經剩下最後的四百米,看看誰能最先跨過終點線。」
  最後的四百米是關鍵的四百米,衝刺的四百米,騎師已經開始拿出馬鞭抽打馬匹,開始最後的一搏。
  「大蘋果還是處於領先位置,後面的三匹熱門馬已經開始趕超,速度明顯加快了許多!」
  馬場內的情緒空前高昂,眾多馬迷正在為自己投注的馬狂喊加油。
  「大蘋果依然處在第一名,雖然熱門馬的速度加快了,但是他的速度也開始加快。」解說員絲毫不變地複述場內狀況。
  「大蘋果快要躍過終點線了。」解說員此時的目光已經完全在頭匹馬身上。
  眼見終點線在前,馬迷們的聲音有的已經飆升,有的已經完全停止了吶喊,瞪大眼睛瞅著最領先的馬匹。
  「大蘋果到達終點!這場比賽爆冷門!」
  隨著解說員的解說,比賽順利結束!
  關注馬場比賽的馬迷們發出不小歎息,也有人鼓起了掌聲。
  更有幾人發出歡呼,顯然是猜中獎的馬迷們在歡慶。
  解說員已經進入最後的總結道:「這場比賽實在是讓人大跌眼鏡。三匹熱門馬沒有跑過一個剛出道的新馬。大蘋果的表現也非常出色,這次雖然是他第一次參加比賽,但是毫無疑問,這場比賽已經給他的賽馬歷程記錄上了光輝的一筆。」
  說罷,他認真地翻看了大蘋果的所有資料道:「比賽的總體水平都在中等偏上,大蘋果能有這樣的成績可喜可賀,讓我們恭喜一下他和他的騎師、馬主、練馬師!」
  講到這裡,馳風馬場的工作人員已經開始步入賽道,走到大蘋果面前牽引馬匹。
  沈羲的一張臉還在頭盔裡,四處看了眼巨大的賽場舞台,隨後跳下馬背。
  他果然不負韓晟的期望,贏了這場比賽。
  沈羲想到此處,不禁會心一笑,縱然在萬人矚目的賽場上,也沒有一點尷尬的情緒。
  因為他知道,韓晟正在家裡,透過電視屏幕看著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阿勒?贏了?
☆、規矩
  比賽完畢後,緊跟而來的是頒獎儀式。
  沈羲跑馬得了第一名,立刻接到工作人員的通知,去賽道邊上的領獎台上領取獎勵。
  在普通比賽裡,若是有馬匹取得第一名,那麼這匹馬的騎師、馬主、練馬師都會受到馬場的表彰。但是大蘋果這匹馬卻有所不同。解說員在翻看資料以後,立刻複述道:「在這場比賽裡面取得勝利的馬匹大蘋果的馬主和練馬師都沒有出現在比賽中。騎師沈羲獲得比賽第一的獎牌,這位騎師年僅二十一歲,讓我們恭喜沈羲!」
  說罷,觀眾席上傳來些許掌聲。因為沈羲所駕馭的大蘋果是冷門馬的緣故,繼續關注的人減了大半。
  工作人員上前給大蘋果套上花圈,昭示著大蘋果在今日的出色戰績。
  也有體育週刊的記者圍了上來,開始對沈羲和大蘋果進行拍照。眼花繚亂的閃光燈打下來,立刻讓沈羲手足無措。反而是大蘋果十分應景,還順著照相機的角度,擺著自己的身形。
  它跟了達達鷹三年,脾性比起剛剛從拍賣會上買來的時候開放了許多。更何況有達達鷹這位萬眾矚目的前輩在,大蘋果的進步一天快過一天。
  沈羲見大蘋果搖晃著尾巴臭美的樣子,不禁露出微笑。
  圍著的記者見騎師的狀態良好,立刻抓住機會將話筒舉到沈羲面前問道:「沈羲騎師,恭喜你拿到這次比賽的冠軍。聽說這次是第一次參加比賽,比賽的感覺怎麼樣?」
  沈羲一愣。
  韓晟臨行前倒是沒教沈羲學著應付鏡頭面前的採訪,沈羲被這一問瞬間難住了,硬是頂著頭皮想了好半天,這才道:「還……還好吧。」
  「拿到比賽冠軍的感覺怎麼樣?」
  「也……也還好吧。」
  「有沒有特別想說的話?」
  「還……還沒想到。」
  被記者重重追問下,沈羲尷尬得不得了,只有讓大蘋果當著自己的擋箭牌,擋住這些不斷打過來的閃光燈和問話。
  媒體記者早就是身經百戰,沈羲這點拙劣的技巧在他們眼中根本算不得什麼。他們立刻又調轉方向,逮到沈羲。
  「沈羲騎師,你的這匹馬名字叫做大蘋果,請問他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嗎?」
  汗血馬被取名大蘋果,正是因為韓晟叫沈羲小蘋果的原因。沈羲聞言又尷尬了,他總不能把這事說給別人聽吧。
  說得直白一點,小蘋果可是韓晟和沈羲兩個夫夫之間的情趣啊!
  沈羲想到這點立刻紅了臉,想來想去才道:「這個名字……不是我取的。」
  他說得是事實,可到記者面前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大蘋果的名字確實不是一個騎師所能取的,這馬畢竟還有一個馬主。
  說到馬主,記者們又好奇起來,拼了命地追問大蘋果的有關信息。
  沈羲只能有一答沒一答的含糊著,好不容易才從頒獎儀式的台上走下來,往休息室更換裝備。
  休息室裡沒有外人,只有幾個同樣的騎師在脫彩服。
  沈羲將紅色的彩服脫下理到包裡。這包還是他出門時韓晟親手負責打理的。想到這裡,沈羲便湧起一陣甜蜜的感覺。
  他快速打理完東西,正要離開休息室,休息室門口忽然站了三個人,堵住了他的去路。
  這三個人沈羲也有一面之緣,正是飛的感覺的騎師陳佳、天下無雙的騎師戈泰、縱橫的騎師湯閏年。
  沈羲的腳步頓住。他不知道這三人攔住他的用意。
  這幾個騎師又以戈泰為首,想必陳佳,戈泰已經成為了馳風馬場的正式騎師,又贏得多場賽馬的第一名,在騎師的地位裡面十分顯著。
  戈泰上下看了沈羲一眼,嘖嘖道:「名字叫做沈羲是吧?」
  沈羲目光立刻露出警惕的神色。這三個騎師,他如果料得沒錯的話,就是韓晟和大嗓門先前提到的「飛之隊」成員。
  「是不是剛來的?」見沈羲不答話,旁邊的湯閏年先耐不住性子,再問道。
  沈羲腦袋裡閃過許許多多的念頭。他來到這個世界上很少和陌生人獨自相處,但和韓晟生活了三年,多多少少知道了這世道上的人情世故,思索了片刻,便點頭道:「嗯,我是剛來馳風的騎師。」
  這回他答得乾脆了,戈泰幾個人面面相覷,沒有接下去數落眼前這人的話了。
  過了好一會兒,陳佳才陰著臉道:「既然是剛來的,準備在馳風待久不?」
  「嗯。」沈羲點點頭道:「打算在馳風長遠發展。」
  韓晟和他說的意思,不就是讓他在馳風跑馬,好讓他助韓晟一臂之力麼?
  陳佳聽罷,這才緊緊盯著沈羲道:「既然來馳風發展,有沒有聽說過規矩?」
  「規矩?」沈羲眨了眨眼,隨後垂頭道:「剛才我也說了……我……我是剛來馳風的騎師,還不知道這些。」
  這回三個人沒話可說,人家是個新手,根本不知道馳風騎師之間內部的事情。
  沈羲想了會,這才抬頭道:「那個……那個規矩是什麼?」
  他此言一出,前面的三個人的臉色立刻古怪起來。
  戈泰到底是已經在馳風打滾了多年的騎師,立刻壓低聲音道:「這規矩你現在不知道,以後遲早會有人告訴你。」
  說罷,他又道:「你最好守規矩,否則,小心死得很慘。」
  沈羲目不斜視,直直看著戈泰。
  戈泰也不再說了,反而是陳佳插嘴道:「小子,我知道你有本事。但是也得好好掂量,小心重蹈年前的那個見習騎師的路子。」
  沈羲聞言,目光倏地縮緊。
  年前的見習騎師,不用多說應當就是陸天賜無疑。想到陸天賜至今還昏迷不醒,應當就是和這些人有關,沈羲暗地裡握住拳,沉默著沒說話。
  三個人來只不過想給沈羲一個教訓,如今看沈羲面色緊繃的樣子,威脅的效果已經達到,幾個人相互示意一眼,轉身離開。
  沈羲見到三人離開,這才鬆了口氣,仔細回想這幾人說的話,這才重新打點行裝,往馳風外面行去。
  他行到路的一半,就看到一人揚手朝他揮揮,不是劉老頭是誰?
  看劉老頭的模樣,像是很高興的樣子。沈羲想想,立刻起身往他的方向走去。
  劉老頭手裡還緊緊捏著10號馬的票子,朝沈羲拍了又拍,嘴巴笑得哈哈的,道:「哈哈,這次發了,這次發了!」
  作者有話要說:萎了,沒力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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