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123
發新話題
打印

[穿越重生] 《瑞德羅特》作者:多木木多

第 80 章 ...

  「湯姆,湯姆。」葆絲端著烤鵝翅膀站在餐桌前,面前的湯姆明明是看著她的,心思卻不知道轉到哪裡去了。

  「湯姆,你要不要這個?」她又問了一遍。

  坐在另一邊的瑞德笑眯眯的故意拿著鹽罐說:「爸爸,你是不是想要這個?」說著把鹽罐往湯姆手邊推了推。

  「……不,我不用這個。」湯姆終於回過神來了,他先是皺眉看了看鹽罐,接著發現站在面前的葆絲,還有她手裡的托盤:「只有小羊排就可以了……算了,給我一塊吧。」

  可能因為葆絲端著盤子在他面前站了那麼長時間了,他最後還是挾了一塊炸鵝翅膀。

  葆絲再托著盤子轉到瑞德那裡,瑞德立刻微笑著挾了兩塊下來:「謝謝,媽媽,這可真香啊!」

  這句話讓葆絲露出了一點笑容,她給自己挾了兩塊後,剩下的又端回廚房了。

  每一週的週末,葆絲喜歡自己做飯給家人吃,她把這一天訂為他們一家人的相處時光。至於小精靈哈比特則在今天放假。哈比特並不習慣放假,不過葆絲讓它到城堡的廚房裡找城堡的小精靈玩它還是很高興的。

  吃完一頓安靜的午餐後,誰都不能離開,他們要挪到客廳去,坐在壁爐前一邊喝茶吃甜點一邊聊天。

  葆絲很注意家庭生活,她認為只有常常在一起才會是一家人,如果每個人都只顧自己的話,哪怕住在一幢房子裡也沒用。

  她端來了茶,說:「那麼,瑞德,這一週你都做了什麼呢?」

  聊天需要話題,巫師世界又沒有電視,只有收音機。湯姆和瑞德都對聽收音節目不感興趣,就是她也不喜歡。而討論哪個明星又出了什麼新聞這樣的話題也不合適,所以每次葆絲只能規定每到這時,大家需要把這一週都做了什麼說出來當話題。

  瑞德聳聳肩說:「沒什麼特別的事。我給《預言家日報》寫了兩篇報導,主編希望我再多寫一篇,不過我的時間不夠。學校裡,這個星期我只代了魔藥課,我想斯格拉霍恩教授是不是不想幹了?他最近總是這麼說。」

  葆絲馬上問:「他是這麼告訴你的嗎?」

  「他一直是這麼說的。」瑞德倒是對做魔藥課教授沒什麼興趣,「前兩年是我的年紀太小了,剛畢業就當教授不太合適。現在我已經二十歲了,斯戈拉霍恩教授認為時機已經到了。」

  葆絲慢慢攪著茶,遲疑的說:「如果這樣,你會成為斯萊特林的院長嗎?」

  瑞德正在擔心這件事,在他看來鄧布利多應該不會答應讓一個剛剛二十歲的年輕人來做院長,可是拒絕此事似乎又太蠢了。他是說如果他要當霍格沃茲的校長的話,先當院長是正常的,只是比他設想的快了一點。

  他現在已經不覺得他可以在三十歲之前當上魔法部長了,以前他甚至認為只要他一畢業就可以呢。

  葆絲扭頭說:「湯姆,你覺得呢?湯姆?」他又走神了,她可真好奇他最近在想什麼。

  湯姆反應過來,掩飾般的喝了口茶,說:「……可以先考慮一下。」

  葆絲很想問『考慮什麼?』,她懷疑湯姆根本沒聽到他們剛才說了什麼。不過她還是仁慈的沒有拆穿他,跟著也喝了口茶。

  倒是瑞德好奇的問:「爸爸,你認為我應該考慮什麼呢?」

  湯姆這時已經想起了他們剛才在說什麼了,他雖然走神了,可是耳朵卻沒閉上。他看了一眼這個時刻不忘跟他作對的兒子,所有的父親都會有這樣的感覺,對嗎?既高興有個兒子越長越像自己,有時又想狠狠的揍他!

  「當然是你的教職。」湯姆嚴厲的說,像個父親一樣:「或許你還太年輕了,如果沒有自信,不如早點向斯戈拉霍恩教授說明,就說你根本沒有自信接手他的工作,就像說不像他所想像的有那份才能。」

  明知這是激將,可瑞德還是上當了!他打定主意等星期一就去跟斯戈拉霍恩教授說他願意成為魔藥課教授!如果還有別的工作在等著他,那他也會做好的!

  葆絲看著這對父子又對上了,只好用一種神秘的語氣說:「你們想不想知道我這一週都做了什麼呢?」

  她眨著期待的眼睛看著這對父子。

  湯姆先低下頭,移開火花四射的視線,瑞德好像要把火氣都嚥下去,轉頭努力的微笑著對她說:「當然,媽媽,快告訴我吧!」

  「哦,我發現了一個剝杏仁的小秘訣!」葆絲興奮的說!

  瑞德用力揮了下手臂:「太好了!快告訴我們吧!」

  於是葆絲說了一下午怎麼又快又好的剝杏仁,甚至把買好的一大包帶殼杏仁拿出來,帶著這兩父子剝了一大罐杏仁。

  ——有那麼多精力不如來幫她幹活吧。

  早就習慣使用魔杖的兩父子剝得手指頭尖都是紅的,不過這兩人遺傳的頭腦好,聰明又學得快,很快就能剝得比葆絲更快了,結果她考慮下一週可以帶著這兩父子剝松子,那個更小,更費力。

  在新的一週裡,湯姆仍然是助理教授,葆絲每天還要去醫療翼上班,但很快發生了一件事。醫療翼的南丁護士打算辭職了。

  她已經在霍格沃茲幹了五十年了,現在她的年紀漸漸大了,這樣的工作對她來說太吃力了。她的兒子也希望她能辭職,搬到他那裡去住。

  「我有一個孫子和一個孫女,他們非常可愛!」南丁護士拿出照片給葆絲看,黑白的巫師照片上兩個可愛的小孩子在他們父母的懷裡笑著。

  南丁護士離開後,霍格沃茲勢必需要一位新的護士。葆絲當然是不可能的,她沒有魔杖,不會使用魔法。

  鄧布利多登出了招聘廣告,想再聘請一位新的護士。

  葆絲卻想到了自己,她也想辭職了。瑞德都二十歲了,她也應該退休了。以前她只是想讓這個家生活得更好,可現在看起來已經不用這麼辛苦了。雖然看不出來,可她認為湯姆已經失去有雄心了,更重要的是他已經不可能再成為伏地魔了——除非那些巫師都混了頭,還會接受一個混血的、曾經出賣過他們的主人。

  他的魔力也一直沒有恢復。葆絲相信這裡有鄧布利多的功勞,這個老巫師非常長壽呢,說不定湯姆要死的時候他還會活得好好的。

  所以,一切都不用擔心了。那麼她為什麼不好好休息一下呢?

  她再一次來到了鄧布利多的辦公室。

  「你要辭職?」鄧布利多看起來就好像她剛才說要跟湯姆離婚,「為什麼呢?葆絲,就算南丁護士離開你也不必擔心,新的護士來了也不會妨礙你的工作的。」

  葆絲就像要做祖母了那樣微笑著說:「不,鄧布利多,我想讓自己休息一下。我應該要好好享福了,而不是每天工作。」

  鄧布利多發現她是認真的,他非常吃驚。霍格沃茲的教授少有在還活著的時候離開的,他們多數會在教職上幹一輩子,幾乎都是去世才會需要找下一個教授。

  「哦,當然,這當然很好。可是葆絲,你至少還可以再幹上二十年再想這件事,等到瑞德的孩子出世之後也不遲。」說完,鄧布利多難得說了一句並不算違心的恭維話:「而且你看起來非常年輕。」就像她才剛剛結婚,除了歲月留下的成熟以外,她絲毫不見老!

  「……你服用了什麼魔藥嗎?」鄧布利多幾乎是確實的問,他剛想到這個問題,麻瓜沒有這樣的能力,那就只能是她服了什麼魔藥。那麼是誰給她的呢?湯姆?不,在湯姆回來之前她就是這個樣子了。

  對了,瑞德剛得到蛇怪吉吉時好像用它的毒液和血肉跟斯戈拉霍恩換了一些魔藥。

  ——這個孩子這麼小就知道心疼媽媽了。

  鄧布利多幸福的嘆息著,多麼好的孩子啊!

  「好的,葆絲,看來我不能阻止你了。我會給你優厚的退休金的,你可以自由的去享受你的生活了!」他痛快的答應了,「但是湯姆和瑞德會繼續住在城堡裡對嗎?」

  鄧布利多開始發愁了,如果沒有葆絲,他不敢想像只有他們兩父子的霍格沃茲會變成什麼樣。

  這同樣也是葆絲擔心的問題:「他們可以每天上班嗎?我是說,我還是希望我們一家人在一起。」

  「當然可以。」鄧布利多放心了。

  送走葆絲之後不久,斯戈拉霍恩來找鄧布利多了。

  他腆著大肚子坐下道:「老朋友,我已經不能勝任這樣繁重的工作了,不然我的這把老骨頭都要散架了。」

  「當然,霍拉斯。」鄧布利多給他倒了杯茶,「上次你說的事,我考慮了一下,我認為就像你所說的一樣,瑞德完全可以勝任這份工作。」

  期戈拉霍恩本來還想需要花更多的時間說服鄧布利多呢,這下他高興的說:「太好了!阿不思,你終於不那麼古板了。像對待湯姆的時候那樣,你總是認為年輕的孩子幹不好工作,可是事實上他們比我們更能幹!那麼就這麼決定了?從下個學期開始你看如何?」

  「都聽你的。」鄧布利多微笑著說。

  在裡德爾家的晚餐桌上,葆絲和瑞德都很興奮。

  「我有個好消息要宣佈!」葆絲說。

  「媽媽也有好消息嗎?」瑞德很高興。

  「親愛的,你也有嗎?」葆絲馬上想到了是什麼,她催促道:「那你先說。快告訴我,好孩子,是不是你可以當教授了?」

  瑞德難掩得意的挺了挺胸,眉飛色舞的說:「是的!事實上是從下個學期開始,除了教授,我還要接任斯萊特林的院長。」

  「哦,你一定能幹好的!」葆絲激動的起來擁抱了他一下。

  「謝謝,媽媽。你的好消息是什麼呢?」

  葆絲看了一圈,發現湯姆看起來跟之前一樣,似乎瑞德的消息沒有打擊到他。

  ——這太好了。

  她鬆了口氣說:「我們要搬家了!」

  瑞德認為自己聽錯了:「……什麼?」他甚至掏了掏耳朵。

  倒是湯姆非常鎮定:「什麼時候?」

  他的鎮定令瑞德都不得不佩服了。

  「下個星期。」葆絲早就安排好了,甚至連房子都買好了,壁爐也安好了,飛路網也接上了。在兩父子上課的時候,她把一切都準備好了。

  湯姆點點頭就開始吃麵前的晚餐了,只有瑞德還不能回神。

  ——這是什麼時候決定的?不,更重要的是為什麼?媽媽為什麼突然想搬家?難道只是一時心血來潮嗎?

  他不甘的看著面前的爸爸。

  ——難道是你們商量好的嗎?

  


第 81 章 ...

  搬新家總是讓人興奮的。

  葆絲又搬回了倫敦,說真的,她跟巫師在一起生活得太久,都忘了自己其實是一個現代社會的人了。

  跟巫師在一起就像生活在上個世紀。

  他們家在倫敦本來就有一個房子,但那個房子太少了,瑞德已經長大,而且她也想住大房子。

  她從一個生意失敗的商人手裡買到了一幢相當不錯的房子,剛剛蓋了沒兩年,家具都是嶄新的。而且因為商人急著回國,所以連他的汽車都便宜處理給了葆絲。

  「這裡很不錯,對嗎?」當她領著那兩父子到他們的新家的時候,得意的說。

  瑞德對麻瓜的汽車很感興趣,所以葆絲先把他領到車庫去看新汽車。

  「它當然是你的,親愛的!」聽到她這麼說,瑞德非常高興。

  房子有兩層,下面有廚房、餐廳、下人房、會客室和遊戲室,因為商人原本希望能夠在這裡招待商業上的客人,所以有很多娛樂的東西,包括撞球和橋牌檯子。

  上面有兩間主臥室,兩間客臥,一間書房,一間梳妝室和一間嬰兒房。

  房間分配上,葆絲當然和她的丈夫住在一起,瑞德住另一間主臥,如果他要在這幢房子裡結婚都沒問題,因為葆絲把朝向最好的那間主臥給了他。

  小精靈哈比特有了屬於它的一間大房間,裡面有一個大衣櫃和一張大床。它高興壞了,在切洋蔥的時候不停的掉淚。

  「夫人,您對我太好了……小精靈都是睡在廚房或房子的角落裡的……」事實上它不知道睡在哪裡,它不敢到大床上去睡,所以把行李放在了床底,葆絲進去叫它的時候才發現,她命令它晚上必須睡在床上,而不是其他地方。

  他們把城堡裡所有的書都搬了過來,可是只佔去了書房三分之一的地方,瑞德立刻給自己開了一大堆的書單,他決心把書房給填滿!葆絲命令他必須給他的父親留下一個空書櫃用的來放他的書。

  「這個書房是你們公用的!」她警告的看著兩人,慢慢退出去。剛搬到新房子裡來,她有很多工作要做,實在沒精力一直看著他們。

  ——上帝保佑他們別打起來。

  葆絲很快給兩父子找到了活,這裡畢竟是巫師的家,而眾所周知巫師有很多方便的辦法。她要求所有的窗戶上都要施防窺視咒,所有的門都要有防盜竊咒。

  「一樓交給爸爸,瑞德,你去二樓。」將兩父子分開之後,她鬆了一口氣。

  旁邊的鄰居看到這幢房子有人搬來了,就帶著禮物上門了。葆絲趕緊去開門,她收下了鄰居的禮物,並帶他們到廚房去參觀了一圈。

  「房子裡太亂了,到處都是灰塵。」她抱歉的說,並告訴這些熱心的鄰居等他們收拾好了會請大家來做客的。

  「我的丈夫和我的兒子一定會非常高興我們有這麼多熱情的鄰居的。」她直接將湯姆和瑞德加在了名單上,這次,她會把她的丈夫介紹給所有的鄰居!

  「你已經有孩子了嗎?太好了,我的兒子艾佛一定會非常高興他有了一個新朋友!你的孩子幾歲了?」

  「他二十歲了。」葆絲微笑著將鄰居送出了門。她不知道的是在這之後,鄰居立刻傳說她是個繼母,有一個跟她差不了幾歲的兒子!還有人說她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輕浮的女孩子,很早就結婚了,所以才會有這麼大的兒子。

  送走了鄰居以後,葆絲開始考慮在搬家後的第一次宴客時都應該請哪些客人。她把家務都交給小精靈之後,坐下來開始想一份完美無缺的宴客名單。

  很顯然,鄧布利多校長和斯戈拉霍恩教授是一定要請的,她把這兩位的名字寫在最上面。接下來是南丁護士,葆絲也把這位在醫療翼時一直照顧她的可敬的女士的名字寫在紙上。考慮到男女客人的人數問題,她把沒有說過幾次話但是在霍格沃茲裡風評很好的赫夫帕夫院長斯普勞特教授也加了進來,做為一個熱情又忠誠的女士,她也非常喜歡她。

  然後有兩個人她很為難。一個是新來的占卜課教授特裡勞妮,雖然只是短短幾個月,但是她已經發現這位新的教授是一個心眼有點小的女士。如果不請她的話,恐怕她會在未來的一年裡一直不停的預言他們一家人將要遭遇的不幸。可是她也不想在整個晚上都聽她念叨月亮和星星的位置是如何顯示不幸的,或者茶杯底的茶葉沫又表示了哪位客人會在下個星期一死去。

  除了她以外,海格也是個不太好辦的人。這位獵場看守沒有任何問題,他是一個不會記仇的大個子。就算湯姆曾經陷害過他,但是在湯姆回來之後,聽說他失去所有記憶了,這位半巨人還特地帶了禮物來看望他。

  「可憐的湯姆。不過這可能也是件好事,我一直擔心湯姆,他總讓我覺得不安。」海格這樣對當時還躺在病床上的湯姆說,看到他不理他之後,他紅著眼眶轉頭對葆絲說:「太好了,葆絲,我很高興湯姆回來了。我知道你一直在思唸著他,現在你們一家團圓了!」說著,他掏出他的大手帕擦了擦眼淚,然後響亮的擤著鼻子。

  葆絲相信他所有的話都出自真心,但是這就好像在揭湯姆的短處一樣,她真擔心這個大個子會在不知不覺中得罪湯姆。

  「媽媽,你在幹什麼?」瑞德對每一扇窗戶都施了防窺視咒和防碎裂咒,這樣哪怕小偷拿鐵捶敲也敲不破他們家的窗戶。

  「我在考慮宴客的名單,你爸爸他呢?」

  「他在書房。他早就干完了。」瑞德不屑的說,坐下來拿起名單看:「要請海格來嗎?」

  「是的,不過我擔心你爸爸會生他的氣。」葆絲說。

  瑞德立刻高興的把海格的名字加了上去:「哦,媽媽,怎麼可以不請海格呢?那個大塊頭一定會以為我們沒有把他當成朋友呢!」

  「好吧,好吧。」葆絲把特裡勞妮和海格都加了上去,既然已經這樣了,那麼一個或兩個又有什麼區別呢?

  至於麥格教授,葆絲認為她是不會來的。麥格教授是一位非常嚴肅的女教授,她不喜歡跟任何人套關係,也從來不會在下課後跟其他的教授坐在一起喝茶講笑話討論鄧布利多的新袍子,她甚至從來沒看過她會放聲大笑。

  出於禮貌,她仍然給了她一封請柬,她猜她會說一些理由不來的。

  可是誰知她卻在一天下課後特地來找葆絲:「謝謝你的邀請,我會準時到的。」

  葆絲立刻緊張的站起來:「謝謝,我很高興你能來。穿平常的衣服就可以,其他的客人都是城堡裡的教授。」她告訴了麥格教授都請了哪些課人,在說到特裡勞妮的時候她看到麥格教授不易察覺的輕輕哼了下鼻子。

  「好的。聽說你今年聖誕節過後就要離開了?我很遺憾,你是一位非常負責任的護士。」麥格教授伸出手來,葆絲趕緊握了上去,接著她不太習慣的笑了笑就離開了。

  在晚上回家後,葆絲仍然為麥格教授對她的評價而高興。她對瑞德說:「在那天晚上就由你來充當麥格教授的男伴吧。」不然這男女客人的人數就不對了。

  瑞德的表情不是很高興,因為在他看來,麥格教授這個副校長是他的勁敵!很明顯鄧布利多校長一直屬意由她來接任校長一職。

  葆絲一直在低頭看菜單:「或者就由你爸爸來,反正就是你們兩個中的一個。」

  瑞德馬上建議:「爸爸一定比我更合適。」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TOP

第 82 章 ...

  這會是一個名載史冊的宴會!

  葆絲開始的時候認為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小宴會,所以三點的時候開始跟小精靈一起佈置。

  樓上的兩間客房用作男客人和女客人分別進行洗漱或整妝的地方,如果有人臨時需要休息,那麼也可以進去。不過裡面只有幾把椅子,床和沙發都移走了,連地毯都沒鋪。葆絲當過十幾年的女僕,非常清楚那些喝醉了酒的男客人或女客人會一時頭腦發昏幹出什麼事來。

  ——當然,她不是認為在今天晚上的客人中會有人這麼幹。

  一樓的餐廳和客廳都打掃出來了,客廳極大,牆角還擺著一架鋼琴,將零碎東西移出去就可以在裡面擺舞會。

  葆絲把裡面劃成兩個區,擺著不同的沙發和椅子,如果男士想吸菸或聊點什麼可以到壁爐那邊去,窗檯旁和鋼琴旁則是為女士們預備的。瑞德過來出主意,讓鋼琴可以自己彈奏音樂,不過翻過來倒過去只有一首曲子。

  「讓它小聲點。」葆絲不好說他幫了倒忙,不過可能瑞德也覺得新鮮?他興奮的有些不像他了。

  晚餐的菜單確定了好幾遍,考慮到鄧布利多校長的胃口,葆絲將男士的菜單與女士的菜單分開了。

  她還準備了兩種葡萄酒和幾種不同的果汁,鄧布利多教授喜歡的蜂蜜酒也準備了一些,不過她想可能斯戈拉霍恩教授會比較欣賞葡萄酒。

  到了六點,客人們陸續來了。葆絲拉著瑞德一直在迎接客人,第一個到的人是斯普勞特教授,她穿了一件酒紅色的巫師袍,拿了一小籃葆絲認不出來的棕色水果當禮物。

  葆絲立刻接過來,輕輕的擁抱了她一下道:「歡迎你來!」再帶著她參觀了他們的新家,然後才回到客廳去,小精靈早就送上了新鮮的茶點,還有裝在一個白瓷盤裡的她不認識的水果,果肉顏色像熟透的芒果。

  「這是精靈芒果,聽說以前是由精靈栽種的,吃了以後讓人精神好!我每天都用它當飯後甜點。」斯普勞特教授說,她示意葆絲可以嘗嘗。

  這種芒果的味道更香濃。

  這時瑞德領著麥格教授到了,葆絲立刻站起來請她坐下。

  瑞德高興的說:「媽媽,麥格教授送給我們一大盆的變形草。」

  葆絲當然不知道什麼是變形草,斯普勞特教授聽了馬上表示想去看看。原來變形草是在一個籠子裡的,籠子裡有一個裝滿土的大花盆,可是花盆裡只有二十幾個蹦蹦跳跳的灰色的草球。

  「哦,這可真是太難得了!」斯萊勞特教授看了非常喜歡。

  經過麥格教授的解釋,葆絲才知道這種變形草非常難以捕捉,而且也無法培育,因為沒有人知道它到底是草還是動物。不過它非常有意思。

  麥格教授教葆絲拿一顆草球放在手心:「想像一下你想要什麼。」她握住它閉了一會兒眼睛,再睜開時草球就變成一個漂亮的鼻煙壺,打開蓋子裡面裝的是滿滿的上等鼻煙。

  「那不是心想事成嗎?」葆絲驚訝的說,她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握緊手中的草球,再放開時手中是一瓶墨綠色的香水,她擰開蓋子聞了聞,滿意極了,就是這種說不出來的味。

  「這是什麼?」麥格教授皺眉問。

  葆絲握著細腰水晶瓶子笑著說:「這是湯姆送給我的第一件禮物。」然後她回房把它放在了梳妝台上。她並不打算再擦它,但是卻想天天看到它。

  然後鄧布利多校長和斯戈拉霍恩教授都來了,他們分別帶了禮物。鄧布利多校長的是一本書,他悄悄遞給葆絲時說:「這是我在很偶然的機會下得到的……不管你想看什麼書,翻開就可以看。」然後他清了清喉嚨走開了。

  葆絲懷疑的看著手中這本半舊的書,心裡想著一本笑話集,翻開果然是!合上再想另一本某個明星的回憶錄,這還是她上一回去麻瓜書店裡看到的,就擺在門廳的櫥窗裡,還有那個明星的海報。她很好奇裡面到底會不會寫這個明星曾經的戀人們。

  她再次翻開時,裡面果然就是那本明星的回憶錄的前言。

  『獻給我愛過的人們……』

  「這可真是太棒了。」葆絲覺得自己以後的床頭只要放這一本書就行了。

  斯戈拉霍恩教授一進來就給了她一個有力的擁抱:「哦,葆絲!你嫁給了我早得意的學生,又生下了我最喜歡的學生!你是一個最偉大的人!」他的禮物是一套最新的巫師化妝品,有可以令頭髮瞬間充滿光澤的發油和令嘴唇的顏色嬌豔無比的口紅。

  等到八點差十五分的時候,特裡勞妮教授和海格才姍姍來遲。這一點葆絲承認她是故意的,海格還好,她可真擔心特裡勞妮教授在用餐前就把大家的胃口都敗壞了。

  「歡迎!歡迎!」

  葆絲先一步挽著海格的一根手指著將他領進餐廳,幸好門框和屋頂都已經施過魔法了,不然他可真進不來。在她的身後,瑞德正端著無懈可擊的微笑對特裡勞妮教授說:「請稍等,我的父親一會兒就到。」

  葆絲不得不將所有人都領到餐廳後再抽空到二樓把湯姆叫下來。

  「快點去吧,客人在等你呢。」她不由分說的將他扯下來,幸好不論在哪裡他都看起來極為體面,哪怕是在自己家的書房裡。葆絲只大概掃了一眼就認為他這個樣子出去待客不成問題。進餐廳之後,她直接讓他坐在斯普勞特教授的對面。

  「親愛的,陪我們的客人說說話吧。」她威脅的看了湯姆一眼,確定他會好好的待在這裡後才去餐廳最後確定一遍晚餐,等她回來後,意外的發現湯姆和特裡勞妮教授相談甚歡,兩人正就面前蠟燭的火苗熱烈的討論著未來一週的凶吉。

  其他幾對客人看起來也都聊得正投機,沒有人被冷落,葆絲鬆了一口氣,在鄧布利多面前坐下來,端起冰水喝了一大口。

  「湯姆在跟特裡勞妮教授聊天嗎?」這位精明的老巫師眯著眼睛像看不清遠處的東西一樣,透過他的水晶鏡片盯著那邊。

  「對。」葆絲匆匆看了一眼,說:「我本來想讓瑞德去接待特裡勞妮教授的,可是他不願意。」

  先上來的是頭盤,準備了鵝肝醬、三文魚和雞尾杯,葆絲下定決心做好,更像是對自己的肯定,以前當她是女僕的時候只是站在下面侍候別人用餐,如今在自己家裡請客,就想辦一桌不比任何人差的宴會。

  斯戈拉霍恩教授吃了點鵝肝醬,鄧布利多和幾位女士都要的是雞尾杯,只有特裡勞妮教授說她這一週都不能吃海鮮,因為海鮮會帶給她厄運,所以吃的是三文魚。看她的神情,最好大家都不要吃海鮮,因為它會帶給所有人厄運。

  餐桌上多少有點冷淡,沒有人願意接她的話,所有人都在悶頭品嚐面前的餐點。

  沒辦法,葆絲只好讓小精靈現在就上湯。她準備了三種湯,海鮮湯裡面有蝦和烏賊,她擔心有人對海鮮過敏,所以又準備了另一種不會招人討厭的普通的肉湯,還為只吃素菜的客人準備了蔬菜湯。

  當然,特裡勞妮教授又對餐桌上的海鮮湯皺起了眉毛,就差從鼻子裡哼一聲了。等到上第三道菜的時候,她只肯吃旁邊的面包,對鮮美的蛤蜊視而不見。

  葆絲已經非常不安了,客人對晚餐不滿意是主人的失職,她不得不中途藉口離開到廚房去,小精靈哈比特正在那裡拿它的大腦袋撞牆,她趕緊拉住它,向它保證晚餐非常完美,所有人都很喜歡。

  「可是特裡勞妮教授不喜歡……」小精靈哭著說,它要傷心死了。

  「我保證,下一道菜她一定喜歡!」

  為了以防萬一,哈比特又加了幾道菜,它幾乎把所有的本事都使出來了,結果主菜又多了好幾種,葆絲不敢確定她是不是還看到了一頭烤乳豬?桌子不得不變大變長了。

  「這真是太豐盛了!」鄧布利多笑著說。

  「是啊,是啊。」斯戈拉霍恩教授打著飽嗝,摸著吃得鼓起來的肚子說:「就是在霍格沃茲我也沒看到這麼豐盛的餐桌!」

  「您太誇獎了!」葆絲說,「我想我的小精靈聽到了一定非常高興您這麼喜歡它做的飯菜!」

  「它應當得到獎賞!」斯戈拉霍恩有些喝醉了,站起來舉著酒杯說。

  葆絲只得把哈比特叫出來,出現在這麼多巫師面前,看得出來它都快嚇暈了。大概它以為自己會被懲罰吧?

  「先……先生,尊敬的先生,哈比特聽候您的吩咐。」

  「你幹得非常好!我想你的主人也會贊同的我話的!」斯戈拉霍恩一揮魔杖,一個金色閃光的徽章出現在它穿的小茶巾上。

  「哦!我、我太感謝了……先生……主人……我……!!」小精靈的眼淚就像瀑布一樣掉下來,它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高興的都說不出來話了。

  「這完全是你應當得到的!你當之無愧!」現在葆絲已經確定斯戈拉霍恩是喝醉了,他好像一個人就喝光了一瓶的葡萄酒,他不停的揮舞魔杖,送給了哈比特很多的徽章,一個又一個,讚美它既忠誠又勤勞,他從沒見過像它這麼優秀的小精靈。他對葆絲說:「會有很多夫人羨慕你的!當她們知道你有這樣好的一個小精靈的時候!」

  「當然,當然是這樣!」葆絲說,最後哈比特帶著掛滿全身的二十多個徽章回廚房去了,它的腳下都在飄。

  吃完了甜點,他們到客廳去坐著聊天,順便讓他們吃脹的肚子變小一點。

  特裡勞妮教授也喝了不少酒,出於好奇,葆絲請她為她算命。可能晚餐令她非常滿意,她說葆絲在未來的一週裡非常幸運。

  「你會有一筆橫財!就在週一!」她肯定的說,一邊對著旁邊的花瓶架子眯眼睛:「你的兒子為什麼站在那裡?」

  葆絲抬頭看在她背後的壁爐旁邊跟鄧布利多和斯戈拉霍恩聊天的瑞德,隨口道:「哦,我想他只是喝醉了。」

  但特裡勞妮教授仍然改不掉她的老習慣:「但你要小心,在週二……」

  週二一定要倒霉了?

  葆絲非常好奇,從開始特裡勞妮就在不停的預言不幸,斯戈拉霍恩會一頭栽到壁爐裡燒死,鄧布利多會跟巨怪打架,麥格教授會在浴室裡出事,斯普勞特教授會被一根生鏽的針刺中手指而生重病,海格最有意思,他會被蛋糕噎死。不過她沒有預言湯姆的不幸,瑞德也沒有。

  「週二……」特裡勞妮教授揮著手,眼睛似乎都要閉起來了。

  『星星偏離了軌道……』她突然像打了個嗝一樣,從喉嚨裡發出可怕的聲音!所有人立刻都被她吸引過來了!而葆絲卻一直被她抓住手!她的手勁突然變得很大!

  「媽媽!」瑞德臉色一變就要抽出魔杖衝過來,被鄧布利多攔住了,斯戈拉霍恩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的看著特裡勞裡——他可從來沒這麼看過她,就像她突然戴上王冠變成了英國女王。

  葆絲又急又怕,這時湯姆從後面走過來,一手按在她的肩上,這讓她立刻冷靜下來了。

  特裡勞妮的喉嚨裡就好像有什麼,她發出像下水道一樣的咕嚕聲。

  『星星偏離了軌道……早在三十年前……一顆突然出現的星星讓一切都改變了……』

  『他沒有過去,他的父母在另一個世界裡……沒有人能知道他是誰……他來自哪裡……』

  『群星不得不改變軌道……』

  『在他的身上沒有正義與邪惡之分……因為這一切都尚未定論……』

  只有幾分鐘時間,特裡勞妮教授突然又恢復了,她還握著葆絲的手,好像剛剛回過神:「……我剛才說到哪裡了?對了,下週二你會被一個飛馳而過的鷹頭馬身有翼獸撞倒受傷。」

  可是其他人彷彿都沒聽到她說了什麼,包括麥格教授,她也用驚詫莫名的眼神看著還在預言不幸的特裡勞妮,那表情不亞於看到魔法部福吉部長突然發表聲明要辭去魔法部長一職。

  葆絲只覺得湯姆放在她肩頭的手越來越用力了。

  ——這真是一次別開生面的宴會。

  她絕對相信客人們會非常難忘的。

  


第 83 章 ...

  那個預言到底在說誰?

  葆絲認為是自己,可是當她看到瑞德的時候又不能確定。唯一隻知道從那天起,當時參加宴會的幾位教授對特裡勞妮教授多了幾分尊敬,斯戈拉霍恩教授更是親切的稱呼她為『可愛的姑娘!』。

  這可把學校裡的一些人給嚇得不輕。

  聖誕節過後葆絲和南丁護士都會離開,鄧布利多本來想在城堡裡為她們開個歡送的宴會,可是南丁護士和葆絲都回絕了。

  星期一下了一場大雪,一夜之間就把霍格沃茲給蓋住了,還有兩週才到聖誕節,今年的雪下得格外早。

  葆絲早就換上了厚袍子,現在每天都有無數的學生感冒生病,醫療翼需要源源不絕的感冒藥劑,於是除了斯戈拉霍恩,瑞德和湯姆也幫著熬製藥劑,就算回到家裡,他們的袍子上也帶著藥劑的味道。

  葆絲很不喜歡,她擔心連自己的身上也會有這種苦藥的味道,所以在洗澡的時候在浴缸裡滴了幾滴湯姆曾經送給她的香水,當時那瓶早就讓她用完了,在宴會上又用麥格教授送的變形草變出來了。

  結果當她晚上從浴室出來上床的時候,湯姆突然很驚訝的問她:「你用了什麼?」

  他能這麼快發現,葆絲非常高興,就把那水晶瓶子拿給他看:「香水,就是你曾經送給我的那瓶。」

  湯姆的表情突然變得十分古怪,他接過來看了看,還打開聞了聞,然後放到了他那邊的桌頭櫃上,而沒有還給葆絲。

  等到關燈時,他伏身在她的頭髮上親了一口:「我再買新的給你。」

  葆絲認為這需要解釋一下,這瓶當然不是他當年送給她的那瓶,如果香水放了二十年那根本也不能用了。

  但他看起來並不在乎。

  第二天,葆絲到斯戈拉霍恩那裡取感冒藥水時,他卻狡猾的看了她一眼說:「哦,葆絲,何必用這個呢?這已經不時興了。」他搖著手指,「我這裡有更好的!」然後小跑去拿了一瓶玫瑰色的魔藥給她,說:「這個更好!它還有像迷情劑一樣的效果!」

  葆絲當然知道迷情劑,不過她卻從來沒想過要使用它。她猜一定是她身上的香水味太舊了,巫師已經有更好的香水了,斯戈拉霍恩才會把這個送給她。

  「謝謝。」她簡單的道謝後拿著那瓶魔藥回了家,晚上就改用了這一種。她發現它是一種淡淡的玫瑰香氣,而且會隨著溫度越來越濃。

  她很期待,當湯姆聞到這個香味時會怎麼樣。

  可是當晚上時,湯姆的表情卻變得比昨天更加古怪。

  「葆絲……」他確實擁抱了她,就像突然變年輕了二十歲,他的動作有力又火熱,可是他看起來並不喜歡,反而一臉的仇恨。

  「葆絲……」他一邊動一邊輕輕喊她的名字。

  ——我恨你。

  她總覺得好像聽見他這麼說,又好像只是她的幻想。

  早上醒來時他就坐在床邊盯著她,眼神非常凶惡。

  「……你用了什麼?」他問。

  葆絲從床的另一邊滑下來,打著哈欠去浴室刷牙,含糊道:「香水。」

  等她咬著牙刷從浴室裡出來時就見他正在她的梳妝台前拿著那瓶玫瑰色的魔藥仔細小心的聞,臉色一會兒是警惕一會兒又是迷茫。

  葆絲沒管他,轉回去繼續刷牙。

  到了早餐桌上她發現事情開始不對了,只見湯姆從臥室裡出來就用一雙火熱的眼睛盯著她,嚇得她以為自己盤子裡的鹹肉是從他嘴裡搶的。

  瑞德在旁邊給面包抹黃油,見了就警覺的看著他:「爸爸,你要吃早餐嗎?」

  湯姆瞟了他一眼,突然抽出魔杖來!一眨眼的功夫瑞德就被石化了!

  葆絲立刻站起來:「你幹什麼?」他瘋了嗎?

  湯姆仍然盯著她,那眼神專注的有點嚇人。如果一定要形容一下,葆絲會認為自己就是他夢寐以求的巫師界。

  「葆絲……」他緩慢的從嘴裡吐出她的名字,然後得意又滿足的微笑著走向她。

  葆絲被他拉回了臥室,她現在已經猜到是哪裡出了問題了,果然她看到梳妝台上那瓶玫瑰色的魔藥的蓋子還是打開的。

  不過如果只是聞一聞的話,藥效怎麼會這麼強烈?

  葆絲強迫自己先把被石化的瑞德放在一旁,反正只是石化咒,應該不會有問題。她更想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湯姆會怎麼做,她隱約覺得昨天晚上他的反常跟魔藥的作用也有很大的關係。

  她放棄反抗靠近他,他抱住她,在她耳邊說:「你的名字真美……」

  雖然很難得才能聽到他的甜言蜜語,但葆絲發現自己真是一點也不想念。她壓下亂冒的雞皮疙瘩,輕輕靠在他懷裡摟著他說:「湯姆,我真高興你喜歡它。」

  在他的嘴唇上她聞到了玫瑰的香味,她找到藥效失控的原因了。

  她和他慢慢坐到床上,她伸手把梳妝台上的那瓶魔藥拿過來,試探的把它遞到他的嘴邊:「如果你愛我,就把它喝了吧。」

  ——大不了回頭讓他喝瀉藥。

  她本來只是想試一下,她發誓。畢竟他是湯姆,哪怕是中了魔藥也不應該這麼聽話。可是她低估了魔藥的力量!他真的把那一瓶玫瑰色的香水都喝下去了!

  喝光後,他彷彿渾身無力的倒在床上,葆絲捧著空瓶直髮愣。

  ——太聽話了,她有些不安啊。

  不過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葆絲迅速趴到他耳邊問:「湯姆,你愛我嗎?」

  從他的眼睛看,他的狀態相當於喝了一瓶杜松子酒再加一瓶威士忌,如果不夠,再加一瓶XO。

  簡言之,他正處在大腦沒把門的情況下。理論上應該是問一答十。但葆絲的問題只換回他更加火熱和更加仇恨的注視。

  再這樣下去,她都要懷疑他是恨她的了。

  「你愛我嗎?」葆絲發現自己其實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想從丈夫嘴裡聽到這句話。

  湯姆的手背貼在她的臉上,他的手背滾燙滾燙的。

  葆絲開始擔心他喝這藥喝壞了,也不想等他的回答了,剛才起的心思也都歇了。轉頭先去拿了一塊糞石塞在他的嘴裡,然後點燃臥室的壁爐找斯戈拉霍恩。

  「教授,出了一點小問題。」她考慮怎麼解釋湯姆把一瓶巫師香水給喝下去了。

  「什麼?葆絲,你完全可以對我說,如果是今天你和湯姆都想請假的話。」這位教授爽朗的說。

  「是這樣的,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人不小心把那種藥水喝下去的話會怎麼樣?」她假設的問。

  「你喝了?」斯戈拉霍恩狐疑的問,上下的打量著她,彷彿想找出她喝了藥的證據。

  「沒有。」葆絲儘量讓自己顯得嚴肅些,「不是我,是湯姆。他不小心喝了……一點。」

  斯戈拉霍恩皺眉說:「大概多少?」

  「全部。」葆絲說。

  「哦。」斯戈拉霍恩看起來並不怎麼擔心,「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他說,葆絲立刻鬆了口氣。

  「那些成分都很安全。他只會像服用了過量的迷情劑一樣,其實這個時候正是讓你們的感情更加深刻的好機會。」斯戈拉霍恩開了個玩笑,然後正色道:「不過我不太清楚,女士避孕魔藥男巫喝了會有什麼副作用。不過我想不用太擔心,如果他的反應更大的話你可以再找我,我給他調一杯解藥。」

  斯戈拉霍恩說完見隔著壁爐的葆絲沒什麼反應:「葆絲?」

  葆絲回神。

  「你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如果你那裡有糞石可以先給他含一塊,半小時就解了。」

  「好的。」她聽見自己說,「謝謝你,霍拉斯。」

  壁爐裡的人影消失後她回身,床上的湯姆正捂著頭艱難的從床上坐起來,然後他吐出口中的糞石,接著看向葆絲。

  「湯姆。」葆絲一臉微笑的看著他,在他發火之前說:「我們離婚吧。」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TOP

第 84 章 ...

  鄧布利多從來沒有遇上過這樣的難題。

  「你的意思是說,你想跟湯姆離婚?」他為難的擦著水晶眼鏡說,「葆絲,我的孩子,或許這只是一個誤會,或許你可以再考慮一下。」年邁的老巫師語無倫次的說,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葆絲筆直的挺著腰坐在他面前的沙發上,她看起來格外的冷靜、理智。她甚至只是來通知鄧布利多她的決定的,可是這也不能掩飾她身上向外輻射的冰冷的怒火。

  「鄧布利多,我已經決定了。今天下午我就會去魔法部諮詢相關的手續。」她放下茶杯打算告辭了。

  「可是,」鄧布利多不得不出聲阻止她,「在巫師的世界裡沒有像麻瓜一樣的離婚……我是說,婚姻是神聖的,當相愛的兩個人在神前發誓永遠相愛之後,只有死亡能分開他們。」

  葆絲被怒火燒沸的腦袋多少冷靜了一點,她很快理解了。

  「那他們怎麼辦呢?」她問,倒不是真的想知道巫師在這個時候能幹什麼,對她來說,在放棄跟湯姆的婚姻的那一刻起,問題只在怎麼讓這件事變成現實而已。重點是解決問題的方法,而不是別人是否允許。

  「通常,他們不再住在一起,就像神話中的……」鄧布利多開始東拉西扯,神話中吵架的神祉夫妻們通常會引發一場大戰,或者在人類的戰爭中分別支持不同的陣營,更多的是一個天南一個海北的遠遠的分開,這輩子都不住在一起。

  「分居嗎?」葆絲不喜歡這種拖泥帶水的處理方式,「那如果我要再婚呢?」

  鄧布利多在他漫長的生命中第一次呆滯了。

  「再、再婚?」他不知道怎麼來表現自己的驚訝,「葆絲,你怎麼會……?你已經……」他胡亂比劃著,很明顯已經不知道怎麼說了。

  但葆絲明白了:「現在還沒有。」她說,老校長鬆了一口氣。但她接著說:「可是我一定會再婚的。」

  ——為什麼不呢?

  「所以,我是一定會和湯姆離婚的。」她站起來痛快的說,在告辭前,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道:「對了,城堡裡應該會有一間湯姆的房間吧?既然他在這裡工作。」

  「是的,是的,當然。」鄧布利多站起來送她離開,不解的說:「可是你們不是要搬家嗎?」

  葆絲平靜的說:「他當然不能跟我一起走。我們已經沒關係了。」

  等她走了以後,鄧布利多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而很快的,整個霍格沃茲都知道了這件事,因為葆絲把湯姆的東西又都送回城堡來了。

  這對在霍格沃茲歷史上都非常有名的夫妻——畢竟只有他們上過《預言家日報》,再次掀起了軒然大波。

  葆絲諮詢了魔法部,讓她失望的是巫師確實沒有離婚的條款。

  那個接待她的部員正是前兩次接待她的塞姆,他在兩個月前剛剛調到這個部門。這個可憐的部員正掏出他的手帕擦冷汗。

  「夫人,這個我無能為力。」他幾乎都快躲到桌子下面去了。

  「好吧,如你所知,我是一個麻瓜。那麼如果我在麻瓜那邊已經恢復單身了,那這份婚姻對我還有效嗎?」葆絲提出了另一個可能。她從鄧布利多那裡離開後,一直想找出一個解決的辦法,終於,讓她找到了。

  當初在麻瓜的世界中,她已經為她的丈夫湯姆•馬沃羅•裡德爾舉辦了葬禮。之後雖然湯姆又回來了,可是他們也只是在魔法部,也就是巫師的世界為他恢復了身份,在麻瓜的世界中他還是個死人。

  也就是說,葆絲現在是單身。

  這個魔法部部員顯然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他張大嘴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那我明白了。」葆絲認為已經得到了答案,那就是巫師的法律確實管不到她。

  哦,太好了,真慶幸她不是個巫師!

  她站起來準備離開,那個部員追在她的身後:「請等等,夫人!請讓我去問一下我的主管!或許、或許我們有別的辦法?」

  梅林啊!他已經可以預見到《預言家日報》上會出現什麼樣的報導了!而不管報導上怎麼寫,他們最後一定會指責魔法部沒有預見到這種情況!他們制定的法律是有漏洞有缺陷的!這都是他們的失誤!

  葆絲打算離婚的消息還是流傳出去了。這位有情有義的麻瓜妻子和她糊塗的巫師丈夫的事早就不是什麼新聞了,做為茶餘飯後的談資,大家還是很想知道他們之間又發生了什麼。就連巫師廣播都開始拿這件事來調侃一番。

  湯姆從那天起就順從的從他們的新家中搬出去了,他回到了城堡裡,看起來就跟平常一樣。所有人都想打聽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只有斯戈拉霍恩猜到跟他送給葆絲的那瓶避孕香水有關。

  做為一個關心他曾經的學生,又熱愛一切新聞的斯萊特林,斯戈拉霍恩熱情的邀請湯姆和他一起晚餐。

  本來他希望能從湯姆這裡問到一點蛛絲馬跡,可是湯姆無懈可擊的回應讓他什麼也看不出來。

  鄧布利多也在期待他能找到一點能夠讓這對小夫妻和好的秘密,所以在晚餐後的第二天就請他來他的辦公室品嚐新式糖果。

  「我不知道,阿不思。」斯戈拉霍恩端著蜂蜜茶說,「我猜不出來避孕香水有什麼秘密,除非湯姆想再生一個孩子,而葆絲不願意,瞞著他偷偷買來了香水。」

  「避孕香水?」鄧布利多是一個老派的巫師,他喜歡孩子,所以對這種新式的東西不怎麼精通,雖然他能明白這話裡的意思,可他還是顯得有些無知了。

  「哦,是這樣的。」斯戈拉霍恩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巫師貴族和麻瓜貴族沒有什麼不同,甚至就連霍格沃茲的高年級學生都會有私下流傳這些小東西。當他們只想享受愛情而不想面對一個突出其來的孩子的時候,這種香水是非常必要的。

  一次秘密的幽會只是一段風流韻事,而一個私生子就是一個醜聞了。

  送走斯戈拉霍恩後,鄧布利多找到這次湯姆和葆絲吵架的原因了。可是這對事情並沒有多少幫助,因為就連他也不知道怎麼為湯姆解釋那個香水。

  已經這個年紀的葆絲不會突發奇想要再生一個孩子,而做為一個麻瓜,他十分瞭解她,她是不會對這種巫師產品感興趣的。

  那麼,問題不在現在,而是他們的過去。其實在當時湯姆邀請他參加瑞德的生日宴會時他就很驚訝了,因為在他的印象裡,湯姆是不會有孩子的。

  「湯姆,這下你可有大麻煩了。」老巫師嘆氣道。

  湯姆現在正在他們一家三口以前住在城堡的那個房間裡,小精靈們已經把房間打掃乾淨了,他的衣服都放回原處了。甚至連他的晚餐,小精靈們也已經送過來了。

  它們非常體貼的認為在這個時候他是不會到外面吃晚餐的。

  他簡單喝了一杯南瓜汁,吃了半個餡餅就飽了。從很久以前開始,他對奢侈的享受就沒有什麼興趣。

  這很奇怪,他曾經好奇的分析過自己的一些行為。就他所知,像他這樣從社會的底層往上爬的人在得到權勢之後多數都會變得比一般人更喜歡享受。有個詞非常合適,『暴發戶』。

  很多一夜暴富的商人更喜歡一擲千金,因為財富來得太快,反而不容易守住。

  也有人更加狂妄,肆意的去揮霍,然後更快的招來滅亡。

  所以很多的大貴族、世家看不起這些人,真正的貴族是非常低調的。

  湯姆認為自己正是這樣。他只是一時受到了錯待,而未來有朝一日,他會得回從前屬於他的一切。

  他幾乎是嚴格的要求著自己,比所有人都更嚴格,因為他相信這一切都是有價值的,比起沉醉在美酒和黃金之中,他有更重要的使命。

  ——可是現在這個使命越來越像一個笑話。

  以前也有很多人笑話他。不只是鄧布利多,那時他還沒有必要去向他的教授表明他正在計劃著什麼,除非他的腦袋有問題。笑話他的是跟圍在他身旁的斯萊特林,他們只是想從他所謂的使命上得到好處,對這個使命是不是真的能實現一點興趣也沒有。甚至他們認為他也這樣的。

  當時他就確信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愚蠢的人,生活在一群愚蠢的人中間不是什麼愉快的事。他不得不跟他們說一樣的話,只是為了讓他們更相信他。雖然他遊刃有餘的操縱著人心,可嘲笑那些人並不能讓他輕鬆多少。

  有時他甚至懷疑這個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如此堅持。

  這種類似殉道者的感情讓他感覺更神聖了,也讓他更堅決了。

  ——這是在四年以前。

  現在,是他自己覺得那個所謂的、他為之奮鬥了一生的使命像個笑話。就像他整個人從高燒的狀態下退燒了,然後頭腦前所未有的清醒過來。

  這不是什麼愉快的事。甚至比以前他不得不去跟那些愚蠢的人打交道更糟。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了,前面一片空白。

  以前在格德里克山谷的時候,他看到葆絲每週都會去一次教堂,早晚都會向上帝禱告。他覺得這非常愚蠢,因為沒有人見過上帝,那麼又怎麼能相信聖經呢?

  葆絲的回答是:『我確實沒見過上帝,甚至任何一項神蹟。但人總要有所畏懼才知道什麼地方該停下來。』

  當時他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但現在他懂了。就像那些相信他的食死徒得到背叛,就像他也曾經被她打了三槍,而現在他發現自己被過去的自己愚弄了,浪費了大半的生命。

  他固執的向著一個沒有結果的目標前進,等到他發現前面一無所有的時候,他失去方向了。

  然後他發現沒有人能給他指引,過去的自己不能,他也不知道接下來他還能往哪裡走。

  每到這時他都既羨慕又痛恨葆絲。

  ——她總是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為什麼?

  他帶了一份小禮物敲響了特裡勞妮教授的門,並在幾句話之後,兩人面前的桌上擺上了兩個酒杯和永遠不會枯竭的美酒。

  他看著特裡勞妮教授一次次的把酒杯喝乾,期待著再次聽到她的預言。

  ——上次的預言應該只有一半,他更想知道另一半是什麼。他有預感,他的未來就在預言裡。

  當鄧布利多找到湯姆的時候,特裡勞妮教授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

  「湯姆,原來你在這裡,我一直在找你。」他能猜到他為什麼要灌醉特裡勞妮,上次的預言是在大家都喝過酒之後,所以他大概認為喝醉的特裡勞妮會再次預言,不過看他的臉色可能失敗了。

  「校長先生。」湯姆站起來,簡單的行了禮說:「你找我有事嗎?」

  鄧布利多想了想說:「葆絲在聖芒戈,她是在今天下午被送去的。」

  「我立刻過去。」湯姆轉身走了,鄧布利多在他後面猶豫了一下,還是等他到了聖芒戈,由治療師告訴他吧。

  在聖芒戈魔法醫院的病房裡,葆絲和其他四個準媽媽住在一個病房裡,她的床前站著正在給她倒雞湯的瑞德和兩個治療師,湯姆進來的時候,瑞德先跟他打了招呼:「爸爸,媽媽在這裡。」

  葆絲低頭吃哈比特給她準備的營養晚餐,從知道這個消息的那一刻起,小精靈就興奮極了。

  雖然看到眼前這一幕,湯姆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可是當治療師恭喜他的時候,他的反應還是慢了半拍。

  「恭喜你,裡德爾先生,裡德爾夫人懷孕了。剛剛十二周。明年你們就會有一個新的小寶寶了。」溫柔的治療師看著這對看起來非常年輕的夫妻。

  「……謝謝。」湯姆非常有禮貌的送走了治療師,然後回到葆絲的床前。

  葆絲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是:「這是我一個人的孩子!他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她護著肚子,就好像他會奪走她的孩子一樣瞪著他。

  在他們兩個旁邊的瑞德歡樂的吹著口哨。




第 85 章 ...

  一個新的孩子!

  湯姆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現在的他比起多年以前,多了不止一點點的『常識』。比如他知道哪怕是麻瓜母親生下的也未必就是麻瓜,孩子有一半的機會是巫師,比如他並不再像瑞德出生的時候那樣,認為孩子是他血脈的延續,會繼承他的意志和理想,會理所當然的聽他的話。

  更重要的是,他不是那麼堅定的追求巫師純血了。

  當這些原因彙集到一起時,讓他對葆絲肚子裡的這個新生命有了更純粹的期待。他開始設想這個孩子會有著什麼顏色的頭髮,他的眼睛會是什麼樣,他第一次開口會先學會說什麼話。

  這些東西很可笑的擠滿了他的腦袋。

  除了這個難題以外,另一件事就是他發現自己對這個孩子的控制權正在一步步減弱。葆絲在諮詢了魔法部相關部門後,向魔法部提出禁止他接近孩子,以及參與孩子成長期的一切事務。由於巫師不能離婚,這是由於巫師家庭的孩子正在不斷的減少中,所以對孩子的保護是最有力的。

  葆絲提供了一瓶複製的魔藥。雖然真品已經不在了,而第一份複製品也已經被他拿走了,可是變形草還在,她當著魔法部部員的面複製了第二瓶,當她再次握著那瓶濃蔭般的綠色的魔藥時,浮現在心頭的並不是幸福的欣喜,而是憤怒和仇恨。

  「我願意用一切方式證明我的丈夫對我的孩子們不懷好意,他是危險的。」她表示不管是吐真劑還是什麼,只要能證明這一點,她會全部配合。

  跟湯姆的婚姻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事實上當她再次去回憶那段時光的時候,只是更加堅定了離婚的決心。

  她曾經受過很多的傷害,數次在生死之際徘徊。如果說當時是無奈,沒有別的辦法,甚至有很長時間她並不瞭解他都對她做了什麼,那麼現在就完全不同了。

  她已經不必去恐懼他還會對她做什麼了,一切已經顛倒過來了。

  「媽媽。」瑞德雖然還是霍格沃茲的助理教授,可是他更多的時間已經花在了外面。本來今年聖誕節之後,斯戈拉霍恩教授就會離開,明年這個時候他已經是斯萊特林的院長了。但突然發生了這件事,葆絲的懷孕和離婚事件一起暴發出來,他開始頻繁的接觸魔法部人員。

  葆絲能理解瑞德這是在幫助他,當她需要魔法部站在她這邊的時候,她必須要期待著魔法部能夠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瑞德卻傾向用另一種手段來達到目的。

  他希望能夠影響魔法部,而不是把命運全都交給別人來決定。

  「吃點水果吧。」瑞德每天往返於城堡和聖芒戈之間,他沒有把照顧她的事假手他人,在她回過頭來之間,她的兒子已經成長為一個可以依靠的大人了。

  「瑞德。」葆絲回頭,她剛剛明白自己對瑞德做了多麼殘忍的事。「我一定讓你很失望。」她摸著他的臉說。

  她固執的決定了他們母子兩個對待湯姆的態度,不管是之前的敵對還是之後的接納,她沒有給瑞德選擇的機會。如果說當湯姆是個危險的人的時候她做的是對的,那麼當她又決定他們全家都要接納他回來的時候,她沒有考慮過瑞德是不是願意。

  所以瑞德才會一直對湯姆充滿敵意。

  湯姆曾經認為她這個當妻子的會永遠愛他,她又何嘗不是犯了一樣的錯?她認為瑞德會理所當然的愛他的父親,那是父子天性。

  可她忘了在瑞德的眼裡,湯姆這個父親是什麼樣的。

  「不,媽媽。」瑞德像個大人那樣握住她的手安慰她,「我能理解,你愛父親,所以你希望我也愛他。」他滿不在乎的說,「別誤會,我是說你當然可以愛他,其他的由我來辦。」

  所以他才會一直充滿警惕,甚至用蛇怪去攻擊湯姆,因為他承擔了兩個人生命。當她這個當媽媽的投向一份顯而易見的危險的時候,他這個兒子只能加倍的警覺。

  「……我很抱歉。」葆絲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深夜,當她躺在病床上望著天花板的時候,慢慢回憶在遇到湯姆之後的幾十年裡發生的事。最後她覺得一切不能單純用愛或恨來衡量。

  湯姆對她來說非常重要,他參與了她幾乎一半的人生,而很多的事都是因他而起,而且他還給了她兩個孩子。

  但是,這並不表示他們今後就要像在草莓味的蛋糕一樣甜美的生活,她可以關心他,也可以愛他,甚至未來或許他們還是可以住在一起。

  只是她不應該再像前一段時間那樣做夢了。

  就像那瓶她從來沒有懷疑過的避孕魔藥,湯姆有很多事是她不知道的,而且,或許不知道反而更好。

  門咔嗒響了一聲。

  葆絲毫不意外的看到湯姆推開門走進來,病房裡其他的人都睡著了。他會讓她們睡得更熟。

  她一直看著他走近她。

  「湯姆。」她打了聲招呼,只有她知道在叫他的時候她都想了什麼。很多東西,一閃而過。

  「葆絲。」他按住她在毯子下的手,「只需要一分鐘。」

  叫瑞德來也未必能幫上忙,葆絲鬆開手。

  「你想說什麼呢?湯姆,我那麼瞭解你。」她儘量不帶絲毫嘲諷的說。

  「是的。」他複雜的看著她,「雖然我不想承認。」他的目光掃過她仍然不見絲毫起伏的肚子,那裡有他的第二個孩子。

  ——或許還不算太晚。

  他錯過了很多,而且有些已經不能重來的,比如他的人生。但至少這個孩子是新的,他還沒有出生,他還能做點什麼。

  在來之前他想過很多,或許他可以說服葆絲相信他,或許他可以做點什麼來取信她。但現在他辭窮了。

  在一個如此瞭解你的人的面前,什麼語言都是蒼白的。

  湯姆居然覺得懷念,像是又回到了小時候。那時他和葆絲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樣,她不屑他的每一次謊言,也不會聽從他的任何一個命令。她的意思很簡單:你要什麼,就要用別的東西來交換。

  以前他用食物來交換她的『忠誠』,那種像遊戲一樣的忠誠,但她願意暫時扮演一個忠心的人。也正是因為她,他明白了忠誠是可以用利益來交換的。

  現在他有什麼她想要的東西嗎?

  「我只是來跟你說一聲晚安。」湯姆看著葆絲的眼睛,緩緩的伏□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兩人的視線一直在角力,最後當葆絲微微闔上雙眼的時候,湯姆突然覺得鬆了一口氣。

  他沒有再多說什麼,迅速轉身離開了。

  最後那個吻,與其說是他的試探,不如說是她的施捨。

  她『允許』他吻她。

  ——這表示,一切還有轉機。

  想到這裡,湯姆忍不住加快了腳步,走過黑暗的街道,向對面而去。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TOP

第 86 章 ...

  葆絲的這次懷孕反應比上一回厲害得多,她根本想不起來懷瑞德的時候有沒有像這次這樣吃苦頭。

  她的胃口大變,每次等小精靈給她端上來了,她又一點都不想吃了。而且她總是想吃各種匪夷所思的東西,比如現在,她對小精靈說奶油冰淇淋上淋上厚厚的一層楓糖會非常好吃。

  小精靈哈比特像一列飛快的火車那樣迅速跑回廚房,然後幾乎是在一分鐘內就端著如她所說的奶油冰淇淋回來了。她知道,它是怕來得晚了她又不想吃了。

  當她抱著沙拉碗吃冰淇淋的時候,突然覺得只吃這個東西是不會飽的,她提出要配上鬆餅吃才好。

  哈比特再次像列火車那樣飛快的衝進廚房。

  瑞德坐在旁邊,他的手裡雖然捧著一本書,可是卻完全沒有心思去讀。他已經看呆了。

  因為他從來沒想過那個在他眼裡堅強的媽媽也會有這樣的一面。

  葆絲多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清了清喉嚨問:「親愛的,你在看什麼?」她作出對他手中的書很感興趣的樣子。

  葆絲在一個星期以前從聖芒戈回到她的新家來了,之後瑞德就天天在家裡陪她,只有在有事的時候才出門。

  經過聖芒戈裡的治療師的診斷,葆絲的身體非常好,她現在相當於麻瓜三十歲時的狀況。考慮到她懷了孩子,瑞德把她曾服用過青春之泉的事告訴了治療師。

  「大概多長時間?我是說你的母親堅持服用青春之泉?」治療師非常好奇,難道這個準媽媽是把青春之泉當水喝嗎?她的身體太好了。

  「大概一年左右。」瑞德回答。當時他從斯戈拉霍恩那裡換回來的青春之泉只有一瓶橄欖油那麼多,在每個滿月之夜他都會悄悄喂給她一茶匙,當然,是在她睡著之後的事。後來,他覺得這一年以來服用青春之泉並沒有讓葆絲變得特別年輕,所以喝完之後他就沒有再找斯戈拉霍恩。

  但魔藥的效果是令人吃驚的,他是從幾年前才發現青春之泉其實還是發揮了它的作用的。

  治療師笑著說:「你的母親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正確服用青春之泉的女巫。」

  企圖用青春之泉來重新煥發青春的巫師有很多,但他們無一例外都失敗了,就算短暫的成功之後也會很快失敗的。

  一般的巫師都認為青春之泉像所有的魔藥一樣,它的效果是非常明顯而迅速的,所以不止一個巫師希望在喝下青春之泉之後瞬間就變年輕,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在這種情況下能夠堅持的人非常少,他們當然會疑心藥要麼是假的,要麼是他們服用的量不夠多,還有人認為要想恢復的青春越多,就應該喝下更多的魔藥。

  治療師微笑著說:「在你的母親六十歲生日的時候,她還會這麼年輕的。」青春之泉不是一種簡單的暫時恢復青春的魔藥,它其實更像是一種類似保養身體的魔藥。只有正確的服用才能令它充分發揮藥效,收穫的也越多。服用它的巫師最直接的反應就是壯年期的延長,他們會長久的處於生命最巔峰的時刻。

  所以懷孕對現在的葆絲來說非常正常,她會生下健康的寶寶的。

  瑞德一直沒有把青春之泉的事告訴葆絲,他認為一旦她知道了反而會產生依賴心,青春之泉不是萬能的,他會永遠保守這個秘密。

  在看著葆絲吃下一大盤鬆餅和一碗冰淇淋之後,瑞德吃了一頓正常的午餐就出門了,他要到魔法部去一趟。

  在他離開後不到半小時,湯姆按響了門鈴。

  哈比特直接給他開了門,因為他每天下午都來,而且在小精靈看來,女主人是很喜歡男主人來的,雖然他們看起來像是在吵架,但只要男主人來拜訪,女主人這一天的心情都很好。

  有一點就是小精靈也不得不承認,男主人實在是太會說話了。

  「今天怎麼樣?」湯姆走進來,脫下斗篷遞給小精靈:「我給你帶了一束花。」他拿著一小把彷彿剛從路邊摘來的小野花雙手捧著送到葆絲面前。

  已經快到聖誕節了,外面開始下雪,這些花的花芯上還帶著雪花。

  「你在哪裡摘的?路邊?」葆絲果然十分喜歡,比起在花店裡買來的美麗的鮮花,這樣的小野花正好。

  「拐角那裡。」湯姆坐下來,抽出魔杖讓被雪水浸濕的褲腳變干。「你中午吃了什麼?」他扭頭在旁邊的桌子上看到了半盤吃剩下的鬆餅,「陪我吃點吧,我沒有吃午餐。」

  「我沒胃口。」葆絲現在對正餐不感興趣,只愛零食。

  「隨便吃點就行。」湯姆叫來小精靈,像在霍格沃茲的餐桌前那樣點了一大堆東西。

  「當然,男主人,馬上就來!」說著小精靈啪的一聲消失了。

  葆絲沒有糾正它對湯姆的稱呼,她認為這種小地方不值得在乎。雖然湯姆每天都來,可是他只是她的客人,而且他晚上是住在霍格沃茲的。

  很快能夠擺滿一條長餐桌的食物送上來了,湯姆很有興致的先拿了一塊剛剛煎好還在冒油的小羊排,用刀切開,露出裡面鮮嫩的肉,他叉起一塊在醬汁裡蘸了蘸,大口把它吃了下去。

  「味道不錯。」他一邊嚼著一邊說,旁邊的葆絲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你可以試試。」他很快切了第二塊,迅速蘸過醬汁後喂到葆絲的嘴邊,她下意識的張開口把它吃下去。

  肉剛煎好,還微微有些燙嘴,肉汁一咬就湧出來了,肉很嫩,幾乎不用嚼就嚥下去了。葆絲嚥下去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她還沒嘗到味呢。

  第二塊已經在她的嘴邊等著了。

  就這樣,葆絲不知不覺的吃下了湯姆盤子裡的小羊排、雞腿、炸魚排,最後還吃了兩個小面包。

  「可以了。」湯姆認為她吃的已經夠了的時候,叫來小精靈撤下了所有的食物。雖然葆絲還想吃,可是當食物都拿下去後,她很快就把這些食物給忘到腦後了。

  湯姆表示他今天來其實是有一本書忘了拿走。

  「你可以跟我去書房拿書嗎?」他站起來並把手臂遞到葆絲面前,讓她挽著他。

  葆絲猜是因為瑞德,他從以前就不喜歡湯姆動他的東西。「好吧,我陪你去。」她跟著他慢慢像散步一樣走到書房,然後在書櫃前找了半天才找到那本書,找到後葆絲的腿已經有點累了,她坐在書房的沙發上,讓小精靈送果汁和餅乾來。

  湯姆拿起一本書翻了翻說:「這本書是你看的,對嗎?」

  葆絲看了一眼,那是一本羅曼史。讓湯姆發現她看這種書可有些不好意思,但她確實喜歡看它們。

  「是的,不過我想你不會喜歡它的。」她示意他放下那本書。

  湯姆卻微笑著站在她旁邊,一邊翻著那本封面上有一對擁抱在一片火焰中的看起來像是海盜男和金發美女的羅曼史。

  「哦,」他找到一段有意思的,笑著念出來:「『他的雙臂是這麼有力量!她都快要融化在他的懷裡了!她已經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所有的一切都離她遠去,只剩下……』」他翻過一頁,繼續道:「『……他撕碎了她的裙子,而她並不在乎,他的唇火熱極了,她渴望得到更多!』」他邊念邊笑。

  葆絲想把書奪過來,她覺得不好意思了。確實在一些夜晚裡,這些書撫慰了她,可那又怪誰呢?

  「你別念了!」她伸手去搶他手裡的書,他讓開,伏身迅速的吻了她一下,快得讓她來不及反應,他就已經退開了。

  「是我的錯。」好像他聽到了她心裡的話。說完他再次靠近她,這次慢得多,他一直看著她的眼睛,彷彿她只要有一丁點拒絕他就不會繼續。

  最後他們吻在一起。

  晚上,瑞德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九點了,他在門廳把外套交給小精靈,問道:「那麼,父親今天來了嗎?」

  哈比特說:「是的,男主人是在八點半離開的。」

  瑞德放心的上樓,說:「好吧,這麼說媽媽今天已經吃過飯了。」他可以去洗澡準備睡覺了。





第 87 章 ...

  十個月後,葆絲在一天半夜被緊急送到聖芒戈,

  生孩子對葆絲來說不是第一次,可是上一次生瑞德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她都想不起來了,只記得護士把瑞德放到她床頭時心中的滿足感,那時瑞德就是她的一切。

  ——她不記得會這麼痛,會痛這麼久。

  巫師雖然有止疼的魔咒和魔藥,可是他們同時也提倡自然生產,所以在最後一次產檢的時候,葆絲就選擇了自然分娩,那時她以為這沒什麼。

  現在她改變主意了。

  她抓著旁邊的治療師的袖子說:「請、請叫我的丈夫進來。」

  湯姆很快來了。

  上次瑞德出生前,他也一直陪著她的,甚至在她生的時候,他就站在外面等著。那時他們去的是麻瓜醫院,旁邊還有幾個也是等著生孩子的麻瓜女人。那個麻瓜醫院留給他的所有的印象就是房子很舊,地方很小,人很多,有女人的尖叫和孩子的哭喊。

  他不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麼,只記得他在外面等了很久,非常不耐煩。

  但他這次走進來的時候,看到葆絲身上蓋著一塊很大的白布,布下伸出她的兩條腿,她半仰著躺在床上。

  她臉色慘白,身上都是汗,脖子上的筋都浮起來了。

  她看起來簡直像是快死了。

  湯姆其實考慮過殺了她,從以前到現在,他一直沒忘了這個想法。他現在覺得她快死了,然後他發現自己害怕了。

  這種害怕的感覺很奇特,但他並不陌生。他曾經害怕過很多東西。在霍格沃茲的時候,他在一年級時常常害怕學校會把他趕出去。他知道只要他不犯錯,他就可以在這裡上學,可是恐懼並不受他的控制。不管他怎麼一再的告訴自己,他也一直在害怕。

  五年級的時候,他害怕會找不到未來。再過兩年他就要離開霍格沃茲了,可是他不知道當自己離開這裡以後能去哪裡?他盼望永遠留在城堡裡。

  六年級時,他找到了自己的家,他害怕那個想像中偉大的巫師家族不會那麼輕易的接受他。除了品學兼優,他沒有別的籌碼。

  七年級,他畢業了。他發現自己和在孤兒院時一樣貧窮。他想要很多東西,然後他決定他什麼都要,所有的一切他都要拿在手裡。

  這麼多年,他的大半的人生都過去了。他好像得到過很多東西,可是到頭來還是什麼都沒有。他不比在麻瓜孤兒院時感覺更好。

  ——至少那時他有希望。

  一隻汗濕的手突然抓住他。

  「湯姆。」她劇烈喘息著叫他。

  「你要什麼?親愛的?」他反手握住她的手,緊緊握住!

  「我不要自己生了,讓他們用魔咒或魔藥,什麼都好。他快折磨死我了。」葆絲發現自己比以前軟弱多了。

  「好的,都聽你的。」他握著她的手不放,也不離開,對治療師說:「幫幫她。」

  治療師先確定一下:「你們改變主意了,是嗎?好吧。」

  葆絲先喝了一杯魔藥,劇痛變鈍了。然後治療師讓一層乳白色的魔咒光芒罩在她的身上,讓她像全身浮在溫熱的水裡一樣,整個人都放鬆了。

  孩子很快出生了,非常順利。她受創的子宮也很快復位、癒合了,連血都止住了。

  葆絲感動的嘆道:「魔法太棒了。」

  一個小小的襁褓放在她的枕旁,這是她的第二個孩子,一個女孩。她看起來很健康。

  這時她才發現湯姆從剛才進來後就沒離開,現在跟她一起看著他們的女兒。

  「她很可愛。」他看著葆絲說。

  葆絲看著小女兒,奇怪的說:「她長得不像我。」也不像湯姆,像誰呢?

  ——這不重要。

  「給她起個名字吧。」湯姆說,他只需要知道這是他的孩子就行了。

  葆絲摸著她的小手指頭,商量的說:「湯姆,你知道,我一直很感謝阿不思。」

  「你想讓他給我們的孩子起名字嗎?」他考慮了一下,覺得這樣也可以。

  「我是說,」葆絲非常喜歡這位老巫師,她一直希望他能更快樂一點:「我記得他有一個妹妹。」可惜很早就去世了。

  湯姆點頭:「我明白了。」

  治療師過來要把她和剛出生的孩子送到病房去,當他們推著她出去的時候,瑞德和鄧布利多就等在外面,他們立刻圍了過來。

  「她真可愛!」瑞德看起來很想抱抱他的小妹妹。

  鄧布利多說:「恭喜你們!」

  葆絲給湯姆使了個眼色,治療師把她推走了,湯姆則叫住了老巫師,她在病床上回頭看,慈祥的老巫師第一次在湯姆面前結巴了。

  鄧布利多拿下他的眼鏡,花了很長時間才說:「……謝謝你,湯姆,我很高興。謝謝你們。」

  湯姆沒有說話。

  他離開他的教授,讓他自己一個人待著。他穿過聖芒戈的走廊,這裡有很多病人和治療師來來去去,還有來探病的人,在問:「請問602號病房在哪裡?」

  「媽媽,我不想去看牙。」

  ……

  各種各樣的人,有巫師有麻瓜,都擠在這小小的一條走廊裡。

  這個世界突然用另一種方式出現在他的眼前。

  沒有什麼能讓人像被動物園裡的動物那樣,一種種分到不同的籠子裡去生活。就像現在這樣,他們混在一起。

  是他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

  他走進葆絲的病房,這間病房裡有四個產婦,只有葆絲生下了孩子,另外三人還不到預產期,她們和她們的丈夫正圍著葆絲的床前看他們剛出生的小女兒。

  「真可愛!」

  「漢克,你說我也能生一個像她這麼可愛的女孩嗎?」

  他們看著眼前的這個孩子,想像著自己的孩子的模樣。

  湯姆走過去,一一跟他們握手並道謝。

  大概只有一點,他沒再把眼前這些人忽視掉。以前他從不把人看在眼裡,現在他發現,這樣也很新奇。

  不算壞。

  葆絲和瑞德都在古怪的看著他,好像他突然穿上了一件粉紅色的圍裙。

  他走到葆絲身旁,伏□在她汗濕的頭髮上吻了一下。

  他突然發現或許只有她,是從一開始就被他認識的。

  他從來都沒有忽視她。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TOP

第 88 章 ...

  鄧布利多在他的辦公室裡等一位客人。

  當湯姆敲門的時候,他正忙著把兩根凍在一起的檸檬雪糕掰開。

  「請進。」他連忙高聲說,「請進,門沒有鎖。」

  湯姆推開門,他的老教授一手一根檸檬雪糕的看著他:「要來一根嗎?湯姆。」

  「不,謝謝。」這個雪糕他可不陌生,之前葆絲懷孕的時候,一天要吃五六根。他坐在鄧布利多對面的沙發上:「謝謝你答應見我,教授。」

  「沒關係,湯姆,我的門永遠為我的學生打開。」鄧布利多撕開雪糕外面的包裝紙,微笑著說。

  「那麼,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他問湯姆。

  「我想申請一個正式的教職。」湯姆把他的申請信遞到鄧布利多的辦公桌上。

  「哦。」鄧布利多用沾著雪糕糖漿的手指把信打開,匆匆掃了一眼說:「我知道了,那麼你想申請哪一個教職呢?」

  湯姆不自覺的把雙手搭在一起:「我個人更喜歡黑魔法防禦術這門課。」但他並不堅持。

  鄧布利多注意到他開始變得緊張了,他嚴肅的想了一會兒說:「目前學校裡大概只能空出一個魔法史的教職,如果你願意的話。」他又加了一句,「我認為你會讓這門課變得很有魅力的。」

  歷史本來就是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是一個可以佔去湯姆足夠的時間,又能讓他抒發胸臆的好職位。至於黑魔法防禦術,他暫時不打算讓他來執教。

  湯姆只考慮了一分鐘就同意了。兩人就具體的福利條款簡單商討之後就簽好了僱傭合同,等湯姆從校長室出來的時候,他就是霍格沃茲的魔法史教授了。

  走出霍格沃茲城堡的湯姆第一次覺得自己沒有被它拋棄,他非常喜歡這種感覺。至於他想教的黑魔法防禦術,那其實不是問題。

  他在對角巷買了一些東西才回家,自從阿利安娜出生之後他就搬了回來,葆絲沒有反應,就像她根本不知道這件事,而瑞德現在每天花更多的時間在外面,據他所知,魔法部雖然還沒有真正聘用他,可是已經有幾個部門希望他能辭去霍格沃茲的教授一職到魔法部來了。

  ——看來他的理想可能會由他的兒子來實現。

  有一點,湯姆認為自己和瑞德想的都一樣。要實現他們的目標,首先要奪得最高的權力才能改變巫師世界。

  當時的他把目標放在了大貴族上,因為他看不起在他眼裡只是一群廢物的魔法部。而在葆絲的教育下,瑞德卻是打算從魔法部入手。如果是當年,他會嗤之以鼻。他認為純血才是巫師世界最重要的,而魔法部不過是他們的附庸。但現在他不會這麼想了。不管魔法部的那些巫師是不是連魔杖都會拿顛倒的蠢貨,他們的確是整個巫師世界的主宰。

  正因為這個主宰夠蠢,巫師們才放心的讓他們坐在那裡。就連他當年沒把目標放在魔法部也是因為認為他們不堪一擊,事實上到現在他還是這麼認為。

  但是選擇一個簡單的對手又有什麼不好呢?

  瑞德做的完全正確,他已經可以預見到他未來的勝利了。

  雖然到那一天他這個當父親的可能會非常尷尬。不過他覺得那大概跟目前沒什麼不同。

  他提著牛皮紙袋走過繁忙的倫敦街角,麻瓜們行色匆匆,偶爾能看到一兩個巫師在人群中一閃而過。他走在人群中央,沒有人會注意到他,除了乞丐。

  他扔了幾枚便士到他的杯子裡。那個乞丐似乎少了一條胳膊,他對他說:「謝謝,我是個英雄。」他特意把少了胳膊的那一邊給他看。

  「英國為你驕傲。」湯姆敷衍的說。等他走開後,一個老婦人停在乞丐的面前,在她的手包裡找了一會兒才掏出一個便士放進他的茶杯裡,說:「女王保佑你。」

  乞丐還是高聲說:「謝謝,我是個英雄!」

  湯姆加快腳步。身後的這個乞丐曾經是一個戰士,他手握長槍為保衛他的祖國而戰,他猜,當時他的心中一定充滿了自豪感。就算受傷,看到戰友們一個個犧牲,他相信他也是不會後悔的。至少比起那些失去生命的人,他活下來了。

  但是現在呢?他只能在街邊乞討生活,就算英國的和平有他的功勞,但是這也不能讓他過得更好。他只能一次次把他受傷的地方給別人看。

  湯姆相信他並不是想讓人可憐他。

  如果是他,落到這樣的地步大概寧願去死。但他是不會死的,他希望能永遠強大。

  他突然煩躁起來,一股難以壓抑的怒火從心底湧出。他沒有認輸,他也沒有放棄自己的夢想。他並不想就這樣下去,可是他能怎麼辦呢?

  任何人知道自己浪費了一半的生命都不會痛快。他不可能再向回走,既然已經知道那是錯的。可他也不知道接下來他要幹什麼。

  家很快到了,聖誕樹在聖誕節過後就被搬到了庭院裡,葆絲認為聖誕樹只能用幾天太浪費了,小精靈哈比特就用它的魔法把這棵樹在院子裡栽活了,現在整條街只有他們家門口還擺著一棵聖誕樹。

  「裡德爾先生,你好!」鄰居家的小孩子熱情的跟他打招呼,「我能去你家玩嗎?」

  「當然。」湯姆一手打開門,示意孩子進去,一邊對著站在廊下的鄰居打了個招呼。

  「你回來了?」葆絲就坐在客廳的壁爐前,看到他帶著鄰居的孩子進來。這條街上的人都喜歡他們父子,誰都認為湯姆是個老好人,因為他從來不會拒絕別人的要求。

  「阿利安娜還好嗎?」湯姆脫下外套,把牛皮紙袋放到桌上,壁爐前的圍欄裡,阿利安娜正在裡面睡覺。葆絲喜歡把孩子放在圍欄裡養,地板上鋪著厚厚的毯子,她在裡面怎麼翻身都不怕。

  阿利安娜是個特別不老實的孩子,雖然她是個女孩。現在她的頭髮已經長出來了,是一種褐紅色,眼睛是棕色的,臉上有非常明顯的雀斑。說實話,做為一個女孩子,她可真不如她的哥哥長得好看。

  葆絲覺得非常對不起女兒,她把兒子生的那麼漂亮,怎麼女兒反而是這樣呢?這讓她更加的心疼她,每天都抱著她叫『我的小公主』。

  湯姆把他在對角巷買的東西拿出來,都是給阿利安娜的。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因為他一眼就看出阿利安娜到底長得像誰,一個他早就恨不得遺忘的血脈,給了他榮耀,又給了他恥辱的血脈。

  鄰居家的母親來接她的孩子了,那個孩子吃了很多小精靈做的糖果,他非常喜歡,這條街上的孩子都很喜歡裡德爾家永遠也吃不完的糖果。他們的媽媽永遠不會在家裡放那麼多的糖果,所以他們認為裡德爾家是他們最喜歡的鄰居。

  等鄰居走了以後他們就可以吃晚餐了,葆絲說:「你先吃吧,我看著孩子。」他們沒有把孩子交給小精靈照顧,不管什麼時候,一定是他們兩個中的一個守著孩子,寸步不離。

  湯姆沒有推辭,他只用十分鐘就解決了晚餐,換葆絲去吃。等他和阿利安娜在一起時,他把魔杖遞給她,把著她的小手讓她握著。

  「湯姆•裡德爾!」葆絲迅速跑過來把魔杖奪走,「如果你再這樣幹,我就把你的魔杖扔到壁爐裡去!我可不是在開玩笑!」

  如果她不是個麻瓜,他都要認為她剛才幻影移形了。

  「別擔心,我不會讓她出事的。」他示意葆絲把魔杖拿過來,可是她卻把魔杖放進了衣兜裡。

  「別太著急,湯姆,等她十一歲的時候,你可以盡情的教她玩魔杖。」然後她回餐廳去了,根據經驗,大概到明天她才會把魔杖還給他。

  阿利安娜發現了一個新遊戲,吐口水泡泡。湯姆看著她把泡泡越吐越大,然後下巴上流得都是口水,他拿起圍嘴給她擦,然後她抱著他的手把口水塗到他的手上。

  葆絲認為阿利安娜不老實是因為在她剛出生不到一個星期的時候,那時他們已經回家了,當所有人都認為她在好好的睡覺時,葆絲回房間拿東西才看到她正浮在空中往外飄。

  葆絲當時叫著上帝就撲過去了!

  「上帝作證!她應該睡在床裡頭的!我把她放在正中間!她還不到一個月大就、就……」

  葆絲氣瘋了,從此只讓阿利安娜睡在地上,鋪上厚厚的毛毯,再用圍欄把她圈起來。

  湯姆毫不吃驚,早在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發現她應該繼承了相當多的斯萊特林家族的血脈。

  當他們家附近的雪化掉的時候,她在客廳的壁爐前的圍欄裡叫來了院子裡的小蛇。

  看著氣得發抖的葆絲,他平靜的解釋說:「她告訴這些蛇,這裡更溫暖。」

  如果魔法是一種天賦,那阿利安娜的天賦會令所有的巫師嫉妒。她現在就能用魔杖了,雖然她可能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她本能的利用魔杖得到自己要的東西。

  他第一次把魔杖放到她手裡的時候,下一秒,在浴室裡渾身都是泡泡的葆絲突然出現在客廳裡,當時坐在沙發上的瑞德把一杯咖啡都灑到報紙上了,他迅速變出一條浴巾包住她。

  憤怒的葆絲,她一手抓著浴巾,一手奪走阿利安娜手中的魔杖指著他的鼻子說:「湯姆•裡德爾!這種事如果再發生第二次,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後悔!」她的頭髮還在滴水,可是她的眼睛從來沒那麼亮過。

  等她回到浴室後,坐在沙發上的瑞德才哈哈大笑起來。他很清楚他為什麼發笑,因為葆絲把這一切都算在了他的頭上。

  他早就發現了,不管是以前的瑞德還是現在的阿利安娜,只要孩子幹了什麼壞事,那麼都是他的錯。

  事實上他也這麼認為,如果不是她,瑞德不會變得這麼不聽話。他希望阿利安娜不會受到她的太多影響,雖然現在看來已經晚了。

  阿利安娜拉臭臭了,沒有魔杖,他只能自己動手給她換尿布。他不會讓小精靈碰她。幸好這種活以前他在孤兒院的時候也常幹,他現在很快就想起來了。

  大門響了一下,應該是瑞德回來了。這個年輕的充滿生命活力的大男孩快步走進來,他有力的步伐輕快的就像一匹剛剛成年的小馬駒,恨不得讓整個世界都知道他來了。

  「爸爸。」他脫下外套,隨口叫了他一聲後過來親了親躺在那裡的阿利安娜。

  「可愛的小公主,你今天過得好嗎?」那個小公主使勁拍著他的臉,給了他一個噴著口水泡泡的吻。

  看得出來瑞德並不在乎,一個在他二十歲的時候出生的妹妹,大概跟他的女兒差不多。

  有時他非常嫉妒瑞德。不止是因為他的年輕。可他並不想承認輸給自己的兒子,但要讓他認為自己是輸給葆絲,一個普普通通的麻瓜女人則更讓他接受不了。

  吃完晚餐,照例是一家人的聊天時間。現在他們會圍著阿利安娜,討論她今天吃了多少次東西,吐了多少次泡泡。

  「這是她的新遊戲嗎?」瑞德看著阿利安娜非常認真的吐口水泡泡,如果是個大人這樣幹會看起來很蠢,可是阿利安娜這樣做,只會讓他覺得可愛。

  「她可真有意思!」瑞德笑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湯姆從浴室裡出來問葆絲:「瑞德以前也吐口水泡泡嗎?」

  「吐。」葆絲肯定的說,然後回憶起來:「有一次他吐得太大了,啪的一聲泡泡破了,口水沫還飛到他的頭髮上呢。」

  湯姆認為自己明天可以用這個來嘲笑他了,至少沒有人記得他當初有沒有吐口水泡泡。

  「你們很像。」葆絲打著哈欠躺下來,「我記得有段時間你特別喜歡冷笑一聲然後吐一口在地上,似乎覺得這樣很帥。」她關了燈。

  湯姆的臉黑了。

  「你記錯了。」他說。

  「不,沒有。」葆絲仔細回憶,「我記得是在那個從汽車下來的老紳士這麼幹過之後,你就開始了,大概半年後才不那麼幹了。」其實她認為那個老紳士可能只是喉嚨不舒服,不是想擺派頭。

  十分鐘之後,葆絲奇怪的打開燈:「你為什麼不睡?」哦,他的臉可真黑。

  湯姆沉默的躺下來,閉上眼睛:「晚安。」

  葆絲再次關燈:「晚安。」

  ——真是個怪人。




第 89 章 ...

  葆絲站在全身鏡前用力吸小腹。

  鏡子說:『夫人,您就像我所見過的所有的貴婦人一樣!』

  「一樣高貴?」葆絲很願意在自信心正在被打擊的時候聽一些恭維話。

  『不,一樣的動作。她們也總是在我面前這樣吸小腹,其實我更建議一個合適的束身衣會解決所有的問題。』鏡子痛快的說。

  葆絲離開臥室的時候臉色不太好,這讓坐在早餐桌上的一對父子一起看過來。

  「媽媽,今天我要去魔法部。」瑞德現在幾乎每天都去魔法部,「要我為你帶點什麼回來嗎?」

  「不,謝謝,親愛的。祝你有美好的一天。」她當然不可能讓兒子為自己帶減肥魔藥,給了瑞德一個頰吻後他就出門了。

  「那麼,你今天有什麼安排嗎?」湯姆放下手中的報紙,從她剛剛過來時的臉色看,她今天可能會出門?不然他就要認為在臥室裡有另一個急需解決的問題了。他想不出來那是什麼,昨天晚上她還很正常。

  「我要去對角巷。」葆絲只喝了一杯果汁,雖然煎鹹肉、火腿和煎蛋看起來都很好,還有烤得兩面金黃的面包片,小精靈哈比特自己做的草莓果醬。

  「葆絲?」湯姆古怪的看著她,她為什麼一直盯著餐桌?

  葆絲板著臉把杯子放下,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還散發著香味的誘人的早餐桌。上帝保佑!她的袍子都已經穿不下了!

  回到臥室的葆絲謹慎的鎖上了臥室的門,她再次把自己最喜歡的一條呢子裙穿在身上,在它經過她的腰的時候再一次努力吸氣,努力……

  鏡子裡的她臉色通紅還在不停的冒汗,就好像她正在幹一件非常花力氣的活。而鏡子正在嘆氣:『夫人,你真的不考慮一件束身衣嗎?我向你保證,它會非常有用的。』

  『我相信你的衣櫃裡有一件。』鏡子說。

  衣櫃體貼的打開它的門,衣服架子刷的伸出來,抽屜也打開了,任她挑選。

  半個小時後,葆絲承認她可能需要束身衣的幫助,不然她連門都出不去——她不能現在還穿孕婦的袍子吧!

  她滿身大汗的不再折磨自己和那條裙子,並在衣櫃的幫助下很快找到了從未使用過的束身衣,這還是當年她跟湯姆結婚的時候,為了穿婚紗而特地買了一件,它至少有二十年的歷史了。

  她願意對上帝發誓,二十年前她可不需要這玩意!

  『它看起來就跟新的一樣!』鏡子讚美道。

  當她把它套在身上的時候,問題出現了。

  『哦。』很明顯鏡子也發現了,『這不是巫師的束身衣?而是麻瓜的?』

  束身衣後面的束帶可不會自己綁起來。

  鏡子出主意:『讓你的丈夫進來幫個忙?』

  「絕不!!」葆絲斬釘截鐵的說!

  讓湯姆看到她必需用束身衣才能穿上衣服?葆絲想尖叫。就是世界末日她也不會這樣幹!

  『好吧,好吧。』一個好的鏡子是不會去惹惱一個憤怒的女人的,不管她是麻瓜還是女巫。雖然它覺得這沒什麼關係,畢竟那個男人每天晚上都睡在她的床上。它的意思是,她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呢?

  葆絲又花了半個小時發現就算她再能幹也沒辦法靠自己繫上束身衣後面的繫帶,更別提把它拉緊以達到束身的效果了。

  ——她確實需要一個幫手。

  鏡子謹慎的保持沉默。

  葆絲滿身大汗的坐在床上,現在家裡只有三個人。阿利安娜,她當然不能指望一個嬰兒。湯姆,她完全不打算考慮!那就只有小精靈哈比特了。

  考慮到哈比特會洗她所有的衣服,甚至會幫臥室換床單。

  好吧,至少哈比特比湯姆更好。

  「哈比特。」她叫來了小精靈。

  「夫人,哈比特聽候您的差遣。」小精靈很快出現,它深深的彎下腰,長長的鼻尖都碰著地板了。

  在這位忠誠的小精靈的幫助下,她成功的穿上了束身衣,並挑了一件合適的裙子,重新梳了頭,然後拿上手提包準備出門。當她離開時不忘告訴小精靈它必須為今天的事保密!

  在她出門後,從樓上的書房的窗戶看到她的背影的湯姆奇怪的看了一眼鐘錶——是什麼讓她在臥室裡浪費了兩個小時才出門?這完全不像她。

  他的女兒阿利安娜操縱著魔杖用一本磚頭厚的魔法書敲了她的父親的腦袋。

  湯姆難以掩飾他的快樂!

  「小公主,你已經會用飄浮咒了嗎?」這已經是她第二十次用這種方式提醒別人,她需要別人的注意。

  其中瑞德挨了十二次,剩下的八次是屬於他的,葆絲一次也沒有,當她的媽媽在她的身旁時,她只需要哭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有時湯姆懷疑這世界上有一種嬰兒語,所有的母親無師自通。

  「好吧,讓我來猜猜你需要什麼。」湯姆站在小公主的面前冥思苦想,這不比當初他想找到長生的秘密更輕鬆。

  「你剛剛吃過早飯,所以我猜你不會是餓了。」湯姆拿奶瓶在她眼前晃了晃,小公主不屑的扭開臉。

  他又摸了下她的尿布,並用力在空氣中嗅了嗅,看來也不是這個問題。

  「現在是早晨,你肯定不會想睡覺。」不過他還是把她抱起來晃了晃,可是小公主張著兩隻大眼睛,看起來格外有精神。

  這真是一個難解的謎團。湯姆想不通一個嬰兒除了吃和睡以外還有什麼想要的?

  小公主開始對著她英俊又曾經十分強大的父親吐泡泡。

  「你一定是想表達什麼,對嗎?」湯姆認為一切都是可以解釋的,他的孩子的每一個舉動都是有意義的。

  他繼續苦惱的猜著。

  得到父親全部的注意力的阿利安娜已經滿足了,她繼續滿足的吐泡泡。

  葆絲已經來到了對角巷,這裡當然有專門為了女巫準備的美容店。一切關於讓女巫變得更美的東西這裡都能找到。

  「哦,可敬的夫人!請問我能為您做點什麼?」女店主以與她的身材不相稱的速度從櫃檯後面衝出來。

  葆絲懷疑的看著她,畢竟如果店主看起來比她更需要減肥魔藥的話,這間店的藥還可以相信嗎?

  她坐下來,已經不像走進來前那麼期待了。

  「我需要一種合適的魔藥。」她說,「它要可以讓我變得……」她比劃了一下,原諒她實在不想說出那個詞。

  值得慶幸的是女店主馬上就理解了。

  「我完全能夠明白!」女店主肯定的說,她衝回櫃檯後,在架子上翻了翻,拿出了四、五種魔藥瓶子。

  當葆絲從那間小店裡離開的時候,她已經買到了她想要的東西。

  晚上,當所有人都吃過晚餐之後——葆絲只吃了一點沙拉,一家人坐在客廳開始聊天。

  其實從葆絲用餐時的狀況看,湯姆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他突然覺得葆絲變得更可愛了。

  ——她居然也會擔心這種事。

  這讓他一整晚都不停的打量坐在他旁邊的葆絲,連其他人說了什麼都沒注意。

  瑞德看到這一幕,很快跟大家說晚安了,並抱走了阿利安娜,表示作為她的哥哥,今天晚上由他來照顧妹妹。

  「媽媽,爸爸,你們好好休息吧。」

  回到臥室後,葆絲花了更多的時間在浴室裡。湯姆已經不像早上那麼擔心了,他能猜到她在浴室裡幹什麼。

  葆絲拿出了那瓶魔藥,上面寫著『只需要花短短的十分鐘,你會擁有美人魚般曼妙的身材!』。

  她把它喝了下去。

  十分鐘後,浴室傳來一聲尖叫。

  湯姆差點從床上滑下去,他用最快的速度抓起魔杖衝進浴室!

  「哦,梅林啊。」他站在浴室門口,驚奇的看著浴室裡的葆絲。

  她全身赤|裸,這很正常。她巴在浴缸邊上,似乎不停的在往下滑,在她的下面,應該是腿的位置,有一條巨大的漂亮的紅色的魚尾巴在不停的啪啪甩動著。

  湯姆走過去,蹲在浴缸前,撩起她的長發,懷疑的說:「……你想來點情趣?」莫非不是他想的那樣?

  可是他對跟一條魚做|愛毫無興趣。他試探的去摸那條粗長的魚尾巴。

  「噢!!」葆絲尖叫一聲,尾巴啪得拍在他的臉上。

  湯姆蹲在那裡仔細考慮了一下,甩動魔杖讓浴缸注滿水,這樣至少她可以浮在浴缸裡,而不是努力想用一條魚尾巴站起來——那是不可能的。

  臥室外面,瑞德在敲門。他當然聽見了那聲尖叫。

  「你們還好嗎?」他著急的問。

  當門打開時,瑞德驚訝的發現他的父親看起來似乎有些狼狽,不像他想的那樣。

  湯姆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他的褲子都濕了,葆絲的魚尾巴拍的那一下讓他的襯衣前面有一個清晰的濕印。

  「……呃,發生了什麼事?」瑞德發誓他聞到了新鮮的魚腥味,好像他們在臥室裡養了一條海豚。

  湯姆認為葆絲絕不可能讓她的兒子看到她現在的模樣。

  「沒什麼,回房間去。」他把門關上了,而瑞德沒有再敲門,他雖然認為房間裡一定發生了什麼,可他仍然離開了。

  回到浴室的湯姆有了更多的時間來處理這個問題。他發現了那個魔藥空瓶,上面的說明解釋了一切。

  他嘆氣道:「……恐怕,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是的,製作這種不明成分不明原因的魔藥的解藥不是他的長項。

  「好吧,我們有幾個選擇。」湯姆不得不承認,這件事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

  「我帶你去找斯戈拉霍恩,或者去聖芒戈。」他說。簡言之,是選擇讓霍格沃茲城堡的人嘲笑還是讓整個巫師界嘲笑。

  最後,湯姆給她的魚尾施了一個保濕咒,為她穿上衣服,抱著這條讓人驚喜的美人魚走進壁爐。

  葆絲在離開醫療翼半年後又回到了這裡——以病人的身份。

  「呵呵呵呵。」可敬的老巫師鄧布利多每天下午都會帶著下午茶來看望她,「可愛的葆絲,要來一塊海藻三明治嗎?還是鮮魚沙拉?」

  阿利安娜非常喜歡媽媽的新形象,葆絲每天都穿著改良版的巫師浴衣陪她的女兒游泳。

  湯姆和斯戈拉霍恩就在病房外面。

  斯戈拉霍恩看著裡面和樂融融的一幕說:「這樣確實不錯,不過湯姆,你真的決定下個星期再給葆絲解藥嗎?」

  湯姆微笑著說:「我認為她這樣非常美。」

  ——至少,這次他可以小小的報一下仇。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TOP

第 90 章 ...

  阿利安娜一歲的時候,鄧布利多說服他們搬到霍格默德去住,甚至連房子他都幫他們找好了——葆絲懷疑,那房子只怕是他幫他們蓋的。

  鄧布利多非常喜歡阿利安娜,但是卻從來不敢在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出現在她面前。他送給她很多東西,每一樣禮物上都有至少一打的保護咒。哪怕是他們住在以前的家裡時,周圍的鄰居都是普通人,但是他們也從來沒有看到過阿利安娜的魔力。

  湯姆曾經檢查過那些小禮物,他說那上面有一些他從來沒見過的咒語。

  「包括混淆咒和遺忘咒。」看來哪怕是有人看到了阿利安娜的魔力也會忘得乾乾淨淨。

  葆絲曾經不止一次試圖讓他在阿利安娜醒著的時候跟她打個招呼。

  「你送了她那麼多禮物,至少讓她對你說聲謝謝!她早就會叫你的名字了!阿不思!」不管她再怎麼大聲,老巫師還是像一個家養小精靈那樣迅速消失了。

  一邊的阿利安娜正好睡醒睜開眼睛啊啊叫著。

  「到底為什麼?」葆絲百思不解。

  湯姆支著下巴說:「我當年上學的時候,教授的頭髮還不是白的。」

  葆絲花了一秒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她看著阿利安娜一頭紅褐色的頭髮:「……難道,她其實跟另一個阿利安娜很像嗎?」

  湯姆漫不經心的說:「這個我倒是無法回答。考慮到我見到教授時他的鼻樑已經斷了,大概差不多吧。」

  除了頭髮之外,葆絲覺得阿利安娜倒是跟她的父親很像。不是說他們的長相,在長相上他們沒有一丁點相似的地方。葆絲曾經悲劇的預感或許她長得像她這輩子的父親或母親中的一個,她覺得更對不起女兒了,可還是到教堂請神父給她這輩子未曾謀面的父母祈禱,不管他們在哪裡,願上帝保佑他們。

  阿利安娜和湯姆一樣高傲,雖然年紀小,可哪怕是她睡著的時候,眉眼之間的神情也跟湯姆一模一樣。

  「她為什麼這麼像你?」葆絲的口氣好像這是一件無可挽回的悲劇,帶著那麼一點點的嫉妒,她生了兩個孩子,可看起來兩個孩子都更像湯姆。

  湯姆的回應是愉快的把他的魔杖給阿利安娜玩了一整天。

  他們搬到了霍格默德村。不得不說這可真是一個漂亮的小屋,就像童話裡的那樣。紅色的屋頂,帶著一個小小的煙囪,圓圓的小石頭圍成的花園,外面是白色的圍欄。

  在看到它的時候,葆絲很懷疑這個小屋能夠裝得下他們全家的人,但她走進去的時候就發現了,鄧布利多可能在這幢房子裡用了所有他會的咒語。

  「每人都有一個房間,如果家裡的人再增加,那麼房間也會自己增加。」鄧布利多歡樂的為他們介紹著,「來吧,讓我帶你們看看。」

  這是一個真正的魔法屋。

  他們把狗帶來了,屋外有了一座小小的狗屋。把貓咪放下來以後,所有的門上都給它留了一個小小的出口。貓頭鷹海盜帶著它的一大家子也飛過來了,立刻就有一排鳥屋為它們準備好了。

  在他沒有當校長之前,正是霍格沃茲的變形課教授,聽說在他五年級的考試上曾經用魔杖做到了前人從未做到的事。葆絲現在認為這都是真的。

  所有的房間都會隨著孩子漸漸長大而變得更大,所有的家具都是為了給主人更好的享受而存在的,連嬰兒床都會唱搖籃曲,甚至還會泡牛奶。

  葆絲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張嬰兒床在發現阿利安娜喜歡飄起來後立刻把自己的四條腿變沒了。

  所有的家具都有防撞咒,如果阿利安娜突發奇想,打算從半空中掉下來,那麼她會發現地板突然變成了果凍,不會讓她受一丁點的傷。

  湯姆從外面走進來,他告訴葆絲房子周圍所有的角落裡都有麻瓜驅逐咒和麻瓜混淆咒。

  「哪怕霍格沃茲也不會比這裡更安全了。」他說,「別說是麻瓜,我猜連麻瓜家裡的老鼠到了這裡也會迷路。」

  可是就算鄧布利多做了這所有的一切,他卻仍然不肯出現在阿利安娜面前,連她的一歲生日晚會都不肯來。

  「如果你不來,我就不把你的禮物給她!我說到做到!!」葆絲寄了一封吼叫信給鄧布利多,據當時在場的湯姆說:「非常精彩。」

  所以在晚會當晚的八點鐘,鄧布利多還是準時出現了。

  「你終於來了,快進來吧。」葆絲幾乎是在他一出現的時候就把門打開了,「她在等你。」她讓開,阿利安娜就坐在大門正對著的禮物堆裡,她看到鄧布利多後立刻快樂的笑著向他招手。

  「啊!啊!來!」她還不怎麼說話,但她喜歡看到客人。

  老巫師似乎第一次不知所措了,葆絲發誓他走向阿利安娜時的表情十分僵硬,就好像他中了面部石化咒。

  他蹲在她面前,對一個一歲的孩子自我介紹:「你好,你可以叫我阿不思。」就好像她會對他說『幸會』一樣。

  葆絲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她從沒見過這樣的鄧布利多,不過這是一個好的開始,不是嗎?她打算回到廚房去,而湯姆和瑞德卻對這一幕很感興趣。

  他們不打算錯過。

  「這大概是他這輩子唯一一次失態。」湯姆這樣說的時候就站在鄧布利多和阿利安娜旁邊。

  瑞德說:「當時他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也是這樣嗎?」他非常好奇。

  阿利安娜撲嗤撲嗤噴著口水,老巫師看起來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不過他似乎很喜歡看到她這樣對他噴口水,臉上一直在笑。

  「我想,她是在叫你的名字。」湯姆解釋道。

  鄧布利多驚喜的把她抱起來:「是嗎?」他看起來像得到了整個世界,而且他的手好像在哆嗦。湯姆立刻走過去,免得教授一個不小心把他的女兒摔下來。

  阿利安娜努力一字一頓拖長的說:「啊——撲——嗤——。」隨便噴了滿天的唾沫星子。

  湯姆繼續解釋:「她不太會發那個音。」

  「是的,是的。」鄧布利多連聲說,「我想那個音對她來說太難了。」

  然後整個晚上,他都抱著阿利安娜,似乎只要走出第一步對他來說就不難了。哪怕她被別人抱在懷裡,他也一直看著她,那雙睿智的藍眼睛快樂的閃著光。

  葆絲鬆了口氣。她大概能猜到為什麼鄧布利多一直不肯見阿利安娜,可是逃避解決不了問題。她只能在背後盡力推他一把。

  十一點,葆絲用盡千辛萬苦讓阿利安娜答應去睡覺,然後才送鄧布利多離開,他是今天晚上唯一的客人。

  「我來吧,親愛的。」湯姆走過來說。

  葆絲進去後,他說:「教授,我們走走吧。」

  「當然。」鄧布利多走出那幢小屋後立刻長出一口氣,一整個晚上的快樂對他來說太多了,像喝了十幾杯的蜂蜜酒一樣,他幾乎連現實都忘了。

  他很願意重新回到現實裡來。

  他們兩人慢慢的散步。

  湯姆本來有很多話想說,他知道為什麼教授會對阿利安娜這麼疼愛,他也能猜到為什麼之前他連看她一眼都不敢。他本來想刺探些什麼,可是現在卻又不想知道了。

  鄧布利多長長的嘆了口氣。

  「湯姆,你非常幸運。」老巫師這樣說,「回家去吧,他們都在等你。」

  湯姆站住:「那麼,晚安,教授。」他往回走。

  鄧布利多看著他走進那幢還亮著燈的小屋,那裡是多麼的溫暖,他剛剛從那裡出來。他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繼續往城堡走去。

  他必須承認的是,他有些羨慕湯姆的幸運,甚至可以說是嫉妒。他有足夠的機會去彌補他的錯誤,在他回頭的時候,他的家人還在等他。

  而他已經沒有了。

  在見到阿利安娜之前,他一直在做一個不願意醒來的美夢。但今天晚上他必須醒過來了。

  他只希望能保證不會再有小巫師像阿利安娜那樣不幸,希望麻瓜不會再像對待阿利安娜那樣對待其他的小巫師。他希望他能做到哪怕一點點,在歷史的長河中,哪怕他只前進了半步,他的這一生就再也沒有比這更值得驕傲的成就了。




第 91 章 ...

  今天早上,霍格沃茲的學生們聽說他們的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教授『又』生病了。

  「這回他又怎麼了?」斯萊特林的學生們一邊盛粥一邊滿不在乎的說。

  「他上回好像是掉到了獵場看守挖的栽樹的坑裡?」格蘭芬多回憶著,不過據說那個坑其實是獵場看守海格用來養某種『可愛的神奇動物』而準備的,那裡正是它們的巢穴。

  「上上次是踩空樓梯摔下來。」拉文克勞搖頭,任何一個霍格沃茲的學生都知道城堡的樓梯喜歡動來動去的,沒理由這個教授不知道,不過也可能是因為他剛剛來了一個月。那次這位可憐的教授在醫療翼住了一個晚上就好了,哪怕他差點摔斷他的脖子,龐弗雷夫人和南丁護士一樣厲害。

  赫夫帕夫開始猜下一回,黑魔法防禦術教授能出什麼事。

  「他真是一個倒霉的人!」所有人都這麼說,就連占卜課的特裡勞妮教授都不忍心為他預言了,免得他更加不幸。

  裡德爾教授準備好去上課了。黑魔法防禦術的教授剛剛就在醫療翼的病床前抱歉的說:「對不起,湯姆,我恐怕又要麻煩你了。事實上我來這裡工作前我的母親就警告過我,你一定不知道,從小時候起我跟所有的樓梯都合不來,這導致我只能住在平房裡。」

  湯姆•裡德爾教授表達了他對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祝福和同情,並欣然表示他很願意幫助他的同事。

  在他給五年級的拉文克勞上完黑魔法防禦術後,校長請他喝茶。

  「親愛的湯姆,我覺得在學校裡的某位教授有些過於倒霉了。」老巫師儘量含蓄的說。

  「我也非常奇怪。」湯姆喝了口茶,誠實的說出了他的疑惑:「那只是一個小小的厄運咒而已,他表現的好像我把厄運女神粘在他的後腦勺上了。」

  「是的。」鄧布利多這樣說,他確實早就發現了湯姆的小把戲,一個小小的惡作劇,連三年級的學生都會使用的厄運咒,比如想吃草莓蛋糕時只有蘋果派,想上廁所時找不到衛生紙一樣。

  正因為只是一個這樣的小咒語,他才沒有阻止,而且對黑魔法防禦術的教授來說這應該只是小菜一碟。但現在看來,這個咒語的效果多少強了一點。事實上是強太多了,剛剛開學一個月,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教授已經把醫療翼的魔藥差不多都喝了一遍,連龐弗雷夫人都說這樣下去她開始擔心自己能不能勝任這份工作了。

  「或許我還需要更多的學習,校長先生。」她不安的說,「我不知道一個魔法學校裡能有這麼多的事故發生。」

  鄧布利多在請她喝了一杯蜂蜜茶後向她保證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然後就請來了湯姆。

  「而且,」湯姆說,「我對此無能為力。咒語的效果早就應該消失了,或許他需要的是一次真正的驅魔儀式。」他認為這個新同事已經被惡魔詛咒了。

  鄧布利多無奈的送走湯姆,並讓他發誓不會再捉弄他的新同事,畢竟從現在看來,就算沒有他的幫忙,新的黑魔法防禦術的教授已經夠倒霉了。

  在聖誕節前,鄧布利多還沒有找出怎麼能讓黑魔法防禦術教授變得不那麼倒霉的時候,他辭職了。這是在這兩年裡的第五個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第一個甚至只待了一個月就逃走了,因為在他講到蛇怪這一節課的時候並沒有想到學校裡真有一條蛇怪。

  聖誕節時,鄧布利多校長收到了這位前教授的來信,信中說他回家以後果然不再從樓梯上摔下來了!

  『果然是這樣!校長,我恐怕我真的被詛咒了!您能幫幫我嗎?』

  老巫師只能回信說他從來沒聽過會有什麼詛咒使人不能住在有樓梯的房子裡,不過他答應會盡力幫忙。最後他建議這位巫師如果有空不如去聖芒戈看一下,因為在聖誕節的餐桌上,瑞德給葆絲形容那位教授『他的兩條腿似乎總是喜歡絞在一起』,葆絲說:「或許他只是肢體不夠協調?他應該去醫院。」

  老巫師這才恍然大悟。說不定根本不是詛咒,只是他需要去看一看醫生。當然他不能告訴他去麻瓜的醫院,但希望聖芒戈不會在他的解釋下先讓他去檢查詛咒。

  在聖誕節過後,霍格沃茲再次登報,他們需要第六位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了。早在一年以前就有人傳說霍格沃茲的這個教職受到詛咒了,因為沒有人能夠在這個職位上哪怕平平安安的待上一年。

  就連《預言家日報》都對此好奇起來,他們甚至做了一個專訪,對前五位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進行了一個小小的訪問,希望能找出這裡面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第一位是奧德迪•韋格瑞先生,他在霍格沃茲任教一個月就辭職了,他拒絕接受訪問。

  「霍格沃茲不愧是英國最偉大的魔法學校!所有人都會為它震驚的!」他只說了這一句話就匆匆從記者面前離開了。

  第二位是塞爾•畢格耐斯先生,他堅持了六個月,是最長的一位。

  「您覺得霍格沃茲的生活怎麼樣?有什麼不同嗎?」本報記者麗塔•斯基特詢問道。

  「……」他一直保持沉默。

  本報記者麗塔•斯基特沉重的說:「很顯然,發生的事讓他連說都說不出來了。」

  第三位是哈維•勒特爾先生,他教了四個月才辭職。

  「您為什麼離開呢?」麗塔•斯基特問他。

  「我找到了新的工作。」這位年輕的先生輕鬆的說。

  「是什麼工作呢?」麗塔•斯基特好奇的看著他。

  「在阿爾及利亞研究那裡的魔法生物,我更喜歡在戶外的工作。」哈維•勒特爾開朗的笑著,露出一口白牙,在他曬得黑得發亮的臉上格外醒目。

  麗塔•斯基特選了一張他在沙漠裡幾天沒洗澡沒刮鬍子的照片登在報紙上。

  「我想我已經不用再說更多了。」她表示一份體面的在全英國最大的魔法學校裡當教授的工作都無法留住這個年輕人,讓他寧願幹這樣的工作,恐怕只有難以形容的艱難的環境才會這樣。

  第四位是卡爾•沃施先生,他看起來非常好,滿面紅光,雙眼明亮有神,穿著打扮也很體面。

  「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辭職嗎?」麗塔•斯基特問。

  「因為我到了城堡才明白我是多麼的愛沃麗!我不能沒有她!我不能讓她離開我!所以我一天也不能等的辭職去向她求婚了!!」這位激動的先生用無數的溢美之詞讚美他的情人。

  「很顯然,一個家庭能夠給這位先生更多的幸福,這是不是說明霍格沃茲沒有給已婚的巫師更多的求職機會,或者沒有為未婚的巫師考慮更多呢?就我所知,霍格沃茲現任的幾位教授只僅有一位是已婚的,這不得不讓人擔憂其他幾位教授的愛情生活是不是能在霍格沃茲得到滿足。」麗塔•斯基特客觀的說,並將至今未婚的幾位教授的照片登在了報紙上,其中就有麥格教授。

  「哦,上帝啊。」看到這篇報導的葆絲開始擔心了,「麥格教授最近怎麼樣?」她問湯姆。

  他正在喝他的牛肉湯,一邊吃著咸面包一邊說:「如果你是問她的心情,大概就跟這倫敦的天氣一樣。」在這篇報導後,突然湧出了很多麥格教授的父母的朋友和親戚,他們無一例外的想起這位可敬的女士到現在還是單身,並在努力為她介紹一門合適的婚事,這讓麥格教授在短時間內一躍成為霍格沃茲最令人害怕的教授,就算是鄧布利多校長也不敢在她面前再拿這件事開玩笑了。

  湯姆從聖誕節後一直為黑魔法防禦術代課,可是直到放暑假也沒有一個人來應聘。鄧布利多只好再次請湯姆來喝茶,委婉的說:「恐怕沒有一個教授教兩門課的先例,這樣對你來說也太辛苦了。」他問他如果願意,可以教黑魔法防禦術,但是不能同時再擔任魔法史的教授。

  可是湯姆卻已經習慣了,他非常喜歡魔法史課,所以他認為保持現狀就好。他是魔法史教授,偶爾會兼職黑魔法防禦術課。

  因為他現在才發現關於巫師歷史上有很多的東西在魔法史並沒有表現出來,比如妖精戰爭。當然,巫師在魔法史上表現出的當然是正面的形象,可湯姆並不這麼理解,事實上是自從妖精戰爭之後,巫師驅逐了妖精和其他魔法生物,成為了魔法世界的主宰,甚至巫師將除了他們之外的擁有魔力的生命定義為魔法生物,或者稱為『接近人類智力的魔法生物』。這種定義當然是帶有貶義的,也有很多魔法生物並不接受魔法部和巫師的管理。

  他用自己的理解為魔法史重新下了定義,經過他的講解,似乎一直是巫師至上的魔法史有了更多的不為人知的內容。學生們非常喜歡他。

  在妖精戰爭這一段裡,斯萊特林認為魔法部和巫師的作法是正確的,因為勝者為王,由勝者書寫的歷史雖然偏頗,但這理所當然。

  拉文克勞則認為魔法部雖然在某些時候顯得很蠢,但在某些時候,他們的政治敏感度還是不錯的。至少現在的魔法界,已經少有能夠與巫師抗衡的魔法生物,這就是勝利。

  赫夫帕夫只對歷史中的小故事感興趣,他們追問湯姆那個黑妖精王真的跟那個白妖精王是敵人嗎?那為什麼他們在戰爭時又彼此配合的那麼好呢?

  而熱血衝動的格蘭芬多卻對魔法部前所未有的敵視起來!

  『他們是壓迫者!』

  在湯姆佈置下來的論文中,超過八成的格蘭芬多都認為在妖精戰爭中,巫師扮演了不夠光彩的角色。

  這讓湯姆的感覺頗為複雜,而接下來他覺得自己更喜歡格蘭芬多了。

  ——他們真是一群可愛的孩子!

  「我現在已經離不開他們了。」湯姆這樣對鄧布利多說。

  老巫師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應該更為哪個擔心:「……好吧,湯姆,就聽你的。」

  於是,霍格沃茲仍然需要一位新的黑魔法防禦術的教授。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TOP

第 92 章 ...

  瑞德•裡德爾在聖誕節後成為了斯萊特林的新院長和新的魔藥課教授。

  斯戈拉霍恩教授說他要去享受他的退休生活,在斯萊特林的休息室裡連開了好幾天的歡送宴會之後,在聖誕節前就離開了城堡。

  而在聖誕節假期後回到霍格沃茲的學生們就得知他們有了一個新的院長。

  這並沒有讓斯萊特林的學生不滿,畢竟新院長有一條蛇怪當寵物,這可是非常風光的事。恐怕在歷代院長中間只有創始人斯萊特林曾經這樣幹過。所以就算新院長是那麼的年輕也沒關係。

  托斯戈拉霍恩教授的福,在他的領導下的斯萊特林信奉的是圓滑的處世哲學,並且不認為這世上有絕對的敵人,只要條件合適,任何人都能成為朋友,哪怕只是暫時的朋友。

  小裡德爾教授對此非常滿意,他沒有對斯萊特林進行什麼大的改變,僅僅是延續了斯戈拉霍恩教授的方式來管理他們。學院中由院長主持的小圈子這一優良傳統也得以繼續流傳。不過只有一點不同,那就是他只接受三年級以上的學生參加他的聚會。

  在這一年的三年級中,他注意到了一個麻瓜混血的小巫師,他的名字啊西弗勒斯•斯內普。他的父親是個麻瓜,母親則是一個女巫。

  讓小裡德爾注意到他不僅僅是他的才能,這個混血小巫師性情堅韌,自律極強,從不參加任何玩樂活動,據他的同學說,除了上課以外,他沒有任何興趣。

  這很奇怪。小裡德爾先生還記得他的母親曾經要求他每天必須要出去玩一個小時,因為裡德爾夫人認為只有遊戲才是小孩子最好的老師。就算不是這樣,任何一個不足十五歲的男孩都應該更喜歡陽光和草地。如果這個混血小巫師真的像他所表現的這麼喜歡讀書學習的話,他應該會去拉文克勞,而不是進入斯萊特林。

  他有野心,學習足夠的知識只是為了讓自己能夠更早更快的達到他想要的高度。

  這很像以前的小裡德爾先生,他也曾經有一段時間認為只有強大的魔力才是最重要的。

  而接下來的一些例行調查讓小裡德爾先生發現了發生在這個混血小巫師身上的其他的事,包括他那個喜歡喝醉了酒打妻子和孩子的父親。

  小裡德爾教授沒有直接去詢問這個混血小巫師,也沒有對他表現出不一樣的關心,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干。

  他發現了一件事,就是未成年小巫師的安全問題。

  從以前的經驗看來,比如他的父親大裡德爾先生,現在是霍格沃茲的魔法史教授,甚至還是一位曾經的野心家。可是在他的小時候卻是在麻瓜的孤兒院裡生活,這並不是什麼好的經歷,麻瓜孤兒院對失去父母庇護的小巫師來說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而在小裡德爾的童年時期,也曾經受到來自強大的巫師的壓迫與傷害。他不能否認童年發生的事直到現在都在影響他的生活。

  ——雖然他現在跟大裡德爾先生的關係還可以,他已經能夠把無法忍受的敵意用另一種方式表達出來了。

  不得不承認的是,受到傷害的小巫師在長大以後也是無法擺脫童年的陰影的。比如大裡德爾先生,比如他,或者還可以加上這個混血小巫師。

  從自己身上他看得出來,他們的攻擊性更強,對敵意的反應也更敏感。據他所知,西弗勒斯•斯內普雖然才三年級,可是他卻已經為自己找了三個敵人。等到他畢業,說不定這個人數還會更多。

  可能是因為他們總是在無能為力的時候受到傷害,所以潛意識裡更希望自己擁有強大的力量來反抗。當這種思考方式一旦養成習慣,受到影響的會是他的一生。

  他的父親和他,除了更喜歡佔據在強大的一方之外,對別人也不容易付出信任。父親一生都沒有一個好朋友,除了曾經教過他的教授,那也僅僅只有一個母親和鄧布利多校長還留在他的身旁。而他,雖然他信任媽媽和鄧布利多校長,但能夠讓他毫無顧忌交談的朋友卻一個也沒有。

  從這個混血小巫師身上,瑞德•裡德爾非常為難得的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缺點和不足。這對他來說是非常新奇的體驗。

  他需要做點什麼了。

  當然,他第一個拜訪的人是鄧布利多校長,這位老巫師在他的成長過程中總是能給他更多的指點,讓他找到自己的方向。

  「你說的對。」在校長辦公室裡,在熱氣騰騰的蜂蜜茶的陪伴下,他說了很多自己的心事。最後他提出想幫幫這些小巫師。鄧布利多一直在安靜的聽他說話,他同意了他的提議。

  「放心去幹吧,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你知道,我的辦公室隨時為你打開。」老巫師的支持讓他再也沒有後顧之憂。

  首先,是由《預言家日報》對一些小巫師的家庭現狀進行調查,除了那些生活幸福的小巫師以外,受到傷害或失去家庭的小巫師的現狀觸目驚心。

  本來只是一兩個看起來很悲慘的小巫師當典型,但在小裡德爾先生似有若無的推動下,變成了一場愈演愈烈的席捲了整個巫師界的行動。

  巫師世界已經和平很久了,在這樣的世界中,一點點的不平都可能會引發強烈的不滿情緒。就像如果有人凍死在街頭,在戰爭時期就不是多麼奇怪的事,可要是和平時期,人們就會想他怎麼會凍死在街頭呢?為什麼沒有人管他呢?政府在幹什麼呢?難道他沒有求助?難道沒有人幫他一把嗎?或許只是給他一件衣服,或者給他一碗熱湯,他說不定就不會死了。

  各種各樣的反思撲面而來,整個巫師世界都不安了,他們責問魔法部,同時也責問巫師世界的良知和道德。

  為了讓所有人都變得越來越好,順理成章的,巫師世界強烈要求保護未成年的小巫師能夠平安長大,得到他們應該得到的幸福生活。

  小裡德爾先生在魔法部也有一定的影響力,或許這不應該出現在一個普通的學校教授身上,可這偏偏就是真的。

  在他的活動下,很快的,一份《未成年巫師保護法》出台了。魔法部集中處理了一部分傷害未成年小巫師的案件後,巫師世界也做出了相應的反應。

  首先,每一個小巫師的出生都是梅林的恩賜,特別是在巫師人口不斷下滑的現在,所以每一個小巫師都是屬於整個巫師世界的,他們的父母和家族並不真的完全擁有處置他們的權利。

  換言之,如果小巫師受到了傷害,那麼魔法部完全有理由將小巫師的監護權暫時轉移。這一點不受《巫師繼承法》和《巫師家庭法》的約束。就是說,小巫師仍然是某一個巫師家族的孩子,但只是在成年之前,他換一個地方吃飯睡覺而已。他的父母或某一位、某幾位親人對他有傷害行為,針對的也只是對這些人的行為的譴責,而不是對家族和姓氏。

  寄養家庭迅速出現了。

  他們是完全義務的,沒有任何要求的。某些巫師家庭生活富足並風評良好,那麼可以暫時接受這些受到傷害的小巫師到他們的家庭中去生活,直到他們成年。

  這解決了魔法部在這方面的空白,雖然他們也提出了要設立巫師孤兒院,但這當然十分花時間,在魔法部的孤兒院能夠接納這麼多的小巫師之前,巫師的寄養家庭是必須的。

  其次,小巫師受到傷害與否不是由他本人決定的。也就是說,哪怕這個小巫師不肯離開家,或者並不認為自己受到傷害——這是考慮到未成年的孩子對家庭和父母的盲目的順從,還有可能是某種邪惡咒語的誘導作用,即便他們作證說父母或家人沒有傷害他們也沒用。在這件事情上,魔法部有絕對的權利,最多是在寄養家庭的選擇上會交給小巫師來決定。

  最後,小巫師的成長環境由魔法部監視。在這件事情上霍格沃茲的校長鄧布利多提供了一些小小的幫助,眾所周知,霍格沃茲會神奇的記錄下每一個會進入學校上學的學生的名字,在他們一出生就知道了。所以,每當出現一個名字的時候,霍格沃茲的校長有責任將其通報給魔法部。

  像麻瓜出身的小巫師,他們很多在幼年時都會出現魔力暴發的情況,對於那些不明所以的父母來說,這無異是一件不那麼讓人愉快的事。為了更好的讓麻瓜的父母能夠接受,魔法部會在孩子出生之後就對他們的父母進行必要的引導和教育,如果這些父母對小巫師的存在無法接受,魔法部在詢問過其之後會將孩子帶走。

  由於巫師世界對這件事的反響太大,在巨大的壓力之下,魔法部難得快速的通過法案並開始進行初次篩查工作。這當然受到一些頑固巫師的反對,魔法部不得不再推出一則《巫師家庭干預法》。

  於是在四年級的時候,瑞德•裡德爾教授看到了已經被送往巫師寄養家庭的西弗勒斯•斯內普。

  在開學前,他在他的寄養人陪同下來到院長辦公室。被寄養的小巫師是被保密的,但這種情況要向院長通告。

  小裡德爾教授看了看魔法部出具的《寄養書》後,用魔杖查驗了它的真偽,對他說:「可以了,西弗勒斯,你回寢室吧。」等這個面露不耐的小巫師離開後,他跟寄養人繼續交談了一會兒。

  魔法部的行動是迅速的,這也得益於巫師人口的稀少。在一個月前他們就發現了西弗勒斯•斯內普小巫師的家庭環境並不合適他的成長,而不出小裡德爾教授的預料,這位小巫師非常排斥由別人來干涉他的家庭,就算他的父親喜歡用暴力毆打他,他也不肯離開家。

  魔法部只能強行將他帶走。

  「他的母親受到了很大的傷害,不過她不肯離婚,也不肯離開她的麻瓜丈夫。她認為他只是一時的問題,以後會好的。」那位寄養人是個十分忠厚的男巫,他和他的妻子沒有孩子,所以一直非常心疼這些受到傷害的小巫師。他們很喜歡西弗勒斯,雖然他不怎麼愛說話,卻是一個非常不願意給別人添麻煩的讓人可憐的好孩子。

  「後來呢?」小裡德爾先生毫不意外,在女巫中對愛人如此忠心的女人他至少知道有兩個。

  男巫無奈的嘆氣:「您大概知道,新出台的《巫師家庭干預法》中明確規定,巫師必須保護自己,這既是權力也是義務,特別是對處於弱者地位的麻瓜而言。所以這位女巫已經被警告了,她當然可以繼續跟她的丈夫生活在一起,但她不能再讓自己受傷,否則魔法部會將她也強行帶走,他們會判定她的頭腦不清楚,對她進行治療。」

  「好吧,那麼她至少會學會跑了。」小裡德爾不帶絲毫同情的說。

  「是啊。」男巫同意道,「至少下回她會記得跑。」

  如果既不肯離開他,也不肯反抗他,那麼至少學會跑,起碼這是她能做的,不然,她就真的有問題了。

  



第 93 章 ...

  小裡德爾教授在一個星期一的早晨收到了魔法部的來信,關於他的學院中的四年級學生西弗勒斯•斯內普先生。

  他匆匆讀了一遍,不得不在聖誕節假期中去工作。這讓他的心情不太好。

  「有什麼事嗎?」葆絲看到他穿戴整齊的出現在早餐桌前。

  「我要去魔法部一趟。」他說,他的家人一點也不吃驚,因為他常常去魔法部。「是因為一個學生。」他解釋道。

  他的父親說:「斯萊特林?」語氣中不乏好奇,還有一點輕視。畢竟能鬧到魔法部去,這個斯萊特林不是太蠢,那就是十分精明。

  這次小裡德爾先生認為是前者。他點頭,表情略顯冷淡,這通常表示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他在九點一刻走進魔法部,直接去了巫師家庭法辦公室。這個辦公室是新設的,屬魔法法律執行司,專門用來管理未成年小巫師的事。

  小裡德爾教授在魔法部部員的指引下走進了一間陳設溫馨的小客廳,一位溫柔的魔法部女巫正在陪伴著他的學生。

  看到他進來,這位斯內普先生還知道站起來迎接他的教授。但小裡德爾沒有看他,轉身出去了。他需要瞭解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另一間辦公室裡他見到了斯內普所寄養家庭的巫師夫婦,他們正滿臉愁苦的跟兩個魔法部部員爭辯,聽起來似乎他們的寄養資格有了一點小問題,斯內普先生必須離開他們的家了。

  他們當然是不願意的。

  於是,小裡德爾先生就被請來了,作為西弗勒斯•斯內普的學院教授,他有發言權。

  他坐了下來,很快在面前幾人的爭吵中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

  西弗勒斯•斯內普在見到他的學院教授的那一刻起緊張了,可能還有一點害怕。比起校長,他們斯萊特林對學院教授的感情更深刻。他知道自己闖了大禍,而且他不是一個格蘭芬多,他應該是一個斯萊特林。

  還有波恩夫婦,他們都是老好人。自從把他接到他們的家以後,他們特地為他騰了一個房間讓他可以在裡面熬製魔藥。他們用盡所有的愛來對他,可是他卻無法回報他們,甚至還讓他們的名譽受到了傷害。

  從半年前開始,一切都變了。在暑假結束前的一個月裡,他被突然出現在他們家裡的魔法部的人帶走,他本來以為只是送他去聖芒戈治療一下,然後他還會回家,可是當他從聖芒戈離開以後,他們告訴他,他不能回家了,他必須去寄養家庭,因為他的家不能提供給他正常的成長環境。

  「不,我要留在家裡!」但是沒有人聽他的,他被強行送到寄養家庭。雖然他一開始不肯對波恩夫婦說一句話,但他們仍然盡心盡力的照顧他。

  「我的媽媽呢?她怎麼樣?」他問波恩夫婦。他們為難的看著他,說:「塞弗,如果你能冷靜的聽我們說的話。」

  當然,他這樣說。他會冷靜的。

  波恩夫婦把新出台的《未成年巫師保護法》和《巫師家庭干預法》拿給他看,《預言家日報》上有很多的篇幅來解釋他,他很快就看明白了。

  原來,他的爸爸打他和媽媽已經是犯法的事了,雖然巫師不能將一個麻瓜送進阿茲卡班,但是他的監護權已經不屬於他的父親了。

  「我的媽媽呢?」他著急的問。

  波恩先生嚴肅的告訴他,他的媽媽也犯了監護不利的罪。她應該保護他,可是她沒有做到。所以她也失去他的監護權了。

  「是爸爸打她!這不是她的錯!」他憤怒極了。

  「可是,塞弗,她是一個女巫,她有魔杖。」波恩先生皺眉說。

  「這不是她的錯!!」斯內普堅持這一點,波恩先生沒有繼續說服他,而是告訴他,根據新出台的《巫師家庭干預法》,他的母親犯了兩項罪,第一,她應該保護他,第二,她應該保護自己。而她都沒有做到。

  巫師家庭法庭判決她可以跟她的麻瓜丈夫離婚,哪怕他不願意,巫師法庭也可以強制執行,會讓他『心甘情願』的離婚的。

  他的母親拒絕了,她不肯離開她的丈夫,並希望法庭能照顧好她的孩子。

  巫師家庭法庭只好給了她一個警告,並要求她下一次必須保護自己,否則法庭將認為她不具備正常的思考能力,強制她進行治療。

  西弗勒斯•斯內普想回家,他不想管魔法部怎麼規定,或者法律怎麼規定,他只想跟他的媽媽待在一起。

  他沉默了很久,甚至乖乖回到霍格沃茲,讓所有人都認為他已經同意了這件事。然後,等到聖誕節假期,他回到了波恩夫婦家,在夜裡逃了出來。當所有人都因為聖誕大餐而吃得太飽或者喝了太多的酒,早上沒有辦法起來的時候,他已經回到了蜘蛛尾巷。

  他回了家,他的父親正因為聖誕節的酒不夠喝在大發雷霆。就像以前的無數次一樣,他看到他的媽媽在他的腳下抱著頭任他毆打。他撲上去擋下了爸爸的拳頭,然後他的爸爸飛了出去,魔法光芒閃過後,幾乎是在下一分鐘,魔法部傲羅出現了,迅速逮捕了他的父親,並將他的父親和母親都送到了聖芒戈,他在經過簡單的檢查之後來到了魔法部,然後波恩夫婦來了,他們因為斯內普從家裡逃走而必須提出合理的解釋,否則他們的寄養資格就必須交回,接著他的學院教授也來了。

  他要怎麼解釋呢?

  他既想保護媽媽,也不願意讓波恩夫婦傷心,更不想讓小裡德爾教授扣他的分,而且他沒辦法反抗魔法部。

  四年級的西弗勒斯•斯內普苦惱極了,他覺得自己真是一團糟。

  此時小裡德爾先生卻覺得相當佩服自己的學生,他很聰明,逃走的時機選的非常好。當然,這不能說明他就不是一個傻瓜。

  西弗勒斯•斯內普這樣受過家庭暴力傷害的未成年小巫師,他們的身上都有保護咒和追蹤咒,就是為了防止再次發生暴力傷害而準備的。保護咒是由鄧布利多校長發明的,類似於鏡面咒的變形。當有人攻擊未成年小巫師的時候,保護咒會將攻擊反射回去,這樣不會使小巫師本身的魔力受到影響。

  而追蹤咒有分級,根據西弗勒斯•斯內普受到的家庭暴力等級,他的追蹤咒會直接傳到傲羅辦公室去,而不是由家庭法辦公室的巫師管理。

  現在,他的父親因數次傷害巫師而被捕,考慮到他多次傷害的巫師中有未成年小巫師,以及他是小巫師的父親,所以量刑有所加重。他會被直接變成傻瓜扔出去,並且無法再使用暴力——每次使用都會打到自己身上。

  而他的母親,既然一次警告無效,魔法部判定她和托比亞•斯內普的婚姻無效,兩人強制離婚。她犯有傷害生命罪,判定其不具備基本行為能力,法庭將在她的兒子西弗勒斯•斯內普成年之前令她居住在規定的住所內,西弗勒斯•斯內普成年之後,她的監護權由他繼承。

  小裡德爾教授把法庭的判決告訴西弗勒斯•斯內普,他看起來快跟赫夫帕夫在魔藥課上的表情一樣了。

  「斯內普。」他嚴肅的叫他。

  「是的,教授。」

  「你的媽媽需要你的照顧,她沒有幫助自己的能力。如果你愛她,那麼這就是你的責任。」小裡德爾先生漫不經心的說,「當然,如果你對她只有道義上的感情,那麼她也可以一直住在魔法部給她安排的房子裡,你只需要每年給一點錢就行了。」

  「不。」他立刻說,「我會把媽媽接出來的,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那麼,」他盯著這個男孩的眼睛,「你必須更加努力才行。」

  ——當年,他想從身為巫師的父親手中保護身為麻瓜的母親,是這個支撐著他,而且到現在也一直支撐著他。讓他知道在他身後還有需要他保護的人,他的媽媽和妹妹。這是他不會走錯路,並一直走下去的原因。

  西弗勒斯•斯內普,他需要一個目標。讓他為之努力而不會迷茫的目標。他的媽媽自己就活得一團糟,根本沒辦法指點他什麼是正確的,他只能肩負起兩個人的生命一起努力。他不能行差踏錯,因為一錯就是兩個人的份。

  這會讓他活得很辛苦,但至少會活下去。

  小裡德爾先生掏出懷錶看了看,已經十一點了,他浪費了一早上的時間。

  他不滿的哧了聲,對西弗勒斯•斯內普說:「去向波恩夫婦道歉,你做的事傷害了他們。然後,斯萊特林扣一百分。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把禍闖到魔法部來的斯萊特林,如果不是沒有換學院這件事,我一定會把你塞到格蘭芬多的。」

  西弗勒斯•斯內普的臉在聽到他的學院教授想把他送到格蘭芬多後變得格外陰森慘白。

  小裡德爾教授教訓了自己的學生之後準備離開了,他最後說了一句:「回到城堡之後,你最好想想怎麼為斯萊特林把這一百分掙回來。」

  等他走出魔法部家庭法辦公室,看到波恩夫婦走進去。然後聽到他的學院裡的那個學生用一種非常乾澀而不習慣的聲音說:

  「對不起……先生,夫人,我很抱歉。」

  ——這對他來說,應該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吧。

  小裡德爾教授面帶微笑,腳步輕快的離開魔法部。調|教學生比他想像的更有趣。他似乎可以理解鄧布利多教授曾經告訴他的話了。

  『看到你的學生在你的身旁變得不一樣,是非常棒的一件事。比能夠盡情的喝蜂蜜酒更好!』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TOP

第 94 章 ...

  心懷愧疚的西弗勒斯•斯內普先生決定要對波恩夫婦友好一點,但他很快發現這是一個大災難!

  波恩夫婦高興壞了!因為他們發現可愛的塞弗變得更可愛了!

  他不再生疏的稱呼他們為『波恩先生』和『波恩太太』,『叔叔』和『阿姨』雖然不夠好,但他們有信心終有一天他們會成為幸福的一家人的!

  波恩太太為西弗勒斯買了一大堆更符合他的年齡的活潑的男巫師袍,她早就對他那些黑色的又不合身的舊袍子看不順眼了。她還親手給他剪了頭髮,這可憐的孩子以前沒有受到過好的照顧,他的頭髮都像女孩子一樣長了。

  穿著過於華麗的、讓他渾身不自在的新巫師袍並不是最為難的,更可怕的是已經七十多歲的波恩先生興致勃勃的想和他一起打魁地奇?!

  這位老先生大概早就盼著和兒子在陽光和草地上玩魁地奇球了,哪怕他現在已經滿頭白髮也不肯放棄這個願望。

  從魔法部回來以後就說西弗勒斯看起來不像一般的男孩那麼健康,他需要更多的陽光什麼的,然後就買了新的掃帚和家庭用魁地奇球。

  當看到這位連下個樓梯都要從一側下的老巫師騎在咻咻亂飛的掃帚上在天空中轉來轉去,一邊還向他使勁招手,西弗勒斯從心底後悔。

  「馬克!你和塞弗玩一會兒就要下來吃午餐了!」波恩太太看起來像年輕了三十歲,她毫不在意自己的丈夫現在正在足以摔斷他的脖子的高度飛,還從廚房的窗戶裡伸出手來跟他打招呼。

  「塞弗!快過來!」波恩先生太高興了,他衝著站在花園裡目瞪口呆又僵硬的西弗勒斯喊。

  年輕的斯內普先生在掙扎,在他看來,飛到天上去打兩顆蠢球和找一隻金色飛賊是一件只有格蘭芬多才會做的蠢事,他當然不會像那群格蘭芬多那樣騎著掃帚在天空中像個瘋子般的大吼大叫。但在看到兩顆鬼飛球一起向波恩先生衝過去的時候,他還是飛快的騎上掃帚沖上去並用木棒將它們給擊飛——直接砸中遠處的一棵樹。

  「哦!你做得真不錯!」波恩先生用力的誇獎道。

  ——也不是很難嘛,真難想像那些格蘭芬多會為了這種事得意非凡。

  認為自己做得並不比格蘭芬多差勁的西弗勒斯•斯內普難得滿意的像個孩子般的笑了。在他旁邊騎著掃帚的波恩先生在看到這個笑容後高興的差點從掃帚上摔下來。

  午餐後,波恩先生不得不回到臥室去躺著,以他現在的年紀來說,騎著掃帚在天空中飛上一個小時不是什麼健康的運動——他的腰閃著了。

  波恩太太一邊抱怨一邊並不怎麼擔心,她捧著《巫師常見傷病百選》,幾乎把鼻子都埋到書裡去,念叨著:「扭傷……扭傷……,我記得它就在這裡,幾年前你扭傷左腳就是這麼治的。」

  看著波恩太太就這麼馬馬虎虎的翻書查找治療方法,西弗勒斯覺得頭都是暈的,他立刻回房間,用最快的速度熬製了一副魔藥給波恩太太送來,天知道,等他送來的時候波恩太太還沒找到怎麼治療扭傷。

  西弗勒斯努力接受了波恩夫婦向他遞來的善意,這並不難。事實上在被波恩夫婦當成他們自己的孩子疼愛的時候,他幾乎是不知所措的。他從來不知道一個孩子在家裡是這樣的,所有的人都愛他,他的任何要求都能得到滿足,不管是什麼,他永遠不會受到斥責,波恩夫婦只會擔心他得到的還不夠,而不會覺得他『應該』滿足了。

  他在波恩夫婦家有了自己的臥室,自己的書房,自己的熬製魔藥的房間,自己的藥品陳列室。

  他有了滿滿兩大衣櫃的新衣服,而波恩太太認為他還需要更多。

  他有了新掃帚和一整套嶄新的家庭魁地奇球,不管他再怎麼說他其實對魁地奇這項運動並不感興趣,可波恩先生認為沒有男孩子會不喜歡魁地奇。

  他有了一隻叫歐伯威的貓頭鷹,一隻叫波依的漂亮的貓,和一隻寵物店最大的癩蛤蟆。

  他收到了雙份的或者更多的寵愛,這讓他時時刻刻都好像踩在夢境裡一樣。

  波恩太太告訴他,他的媽媽已經被送到巫師療養中心,她還帶著他去看望了她,給她送去他的聖誕禮物。

  巫師療養中心的治療師告訴他,他的媽媽確實有一定的心理問題。

  「她認為她確實是錯的。」治療師同情但十分平靜的說,「這種情況發生在很多人身上。」

  長久以來的壓抑的生活摧毀的不但是她的身體,還有她的精神。她是真的愛著她的丈夫,所以在受到他的否定之後,漸漸的開始認同他的話。

  「所以她不肯使用魔杖和魔法,不願意用巫師的力量保護她和你。因為她認為只要她不再使用魔力,她的丈夫就可能會『原諒』她。她試圖『偽裝』自己不是一個女巫,只是他的妻子,和他是一樣的人,或者說『願意』和他做一樣的人。」

  治療師簡單的跟他介紹了一下目前他們的治療方式。

  「現階段是要建立她的信心,讓她相信她並沒有錯。有魔力或者是女巫不是一個污點。」

  「……謝謝。」西弗勒斯乾澀的說。

  當他見到他的媽媽的時候,她看起來很好。穿著乾淨的巫師袍,坐在一群其他的巫師中間,他們在陽光下玩巫師棋。

  治療師希望他能多給她寫信。

  「你要上學,所以大概不能常來看她,那就多給她寫信吧,多講講你在學校的事情,讓她開心點。」治療師認為此時能夠幫助艾琳•普林斯女士重新想起她還有未完成的責任的只有她的兒子。

  他的媽媽在最後擁抱他說:「照顧好你自己,不用擔心我。」但是她的笑容仍然顯得無力。

  回到波恩家的西弗勒斯非常擔心,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才能幫助媽媽。

  「塞弗,你的牛奶。」波恩太太來給他送睡覺前的牛奶時,看到他一臉心事的坐在書桌前。

  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坐在他的旁邊陪著他。過了幾分鐘後,西弗勒斯向她求助了。

  「我該怎麼辦呢?」他看起來無助極了,或許他從來沒想過他的媽媽真的生病了,而怎麼讓她好起來,他卻一點主意都沒有。

  ——他從來沒想過!

  他正在責備自己。

  波恩太太溫柔的微笑和一個輕輕的溫暖的擁抱讓他平靜下來了。

  「別擔心,塞弗,我想艾琳一定會好起來的。讓我們來想想能做點什麼。」

  波恩太太給他出主意,如果能夠讓他的媽媽感受到一些活力,說不定有幫助。

  「塞弗,我想如果你能過得開心,那麼她也會知道的。」

  西弗勒斯在翻閱了一些書之後,不得不承認他的媽媽目前的狀態只能用歡欣劑進行引導,可是以他對魔藥的瞭解,他很清楚歡欣劑只能讓她暫時覺得好受點,除非她能自己好起來,不然她會在很長時間離不開魔藥。

  ——他的媽媽需要一個活下去的目標。一個能夠讓她感受到生活的美好的目標。

  西弗勒斯深吸一口氣,鋪下羊皮紙,開始用歡樂的語氣描述起前幾天他和波恩先生那鈔驚心動魄』的魁地奇球賽。

  『我從來不知道魁地奇是這麼好玩!我想等我回到學校以後,我會參加斯萊特林的魁地奇隊,到時媽媽你願意到學校來看我的比賽嗎?我會得到魁地奇杯的!』

  接著他寫了自己的三個寵物。

  『歐伯威非常聰明又很厲害!它似乎能聽得懂我的話,不管我想讓它把信送到哪兒它都能送到。』

  『波依非常賴皮,它只喜歡臥在我的膝蓋上睡覺,而且從來不許我動一下,如果我打擾它睡覺了,它會生氣。媽媽你知道嗎?我連洗手間都不能去了。』

  『那隻癩蛤蟆我叫它『泥潭』,你不能想像它有多難看。而且它看起來什麼也不會,我猜我不會把它帶回學校。』

  他像一個小鬼那樣在信裡對媽媽撒嬌,如果這有用,他不介意當一輩子的小鬼。

  努力寫了三頁紙後,他甚至連早餐和他的睡衣都拿來說了一通,實在沒有別的話可以寫了,他只能停筆。他克制住自己不在信裡抱怨,不提起爸爸,不提起他們以前的生活。他只希望媽媽能從他的信裡看到快樂。

  他重新看了一遍,最後簽上自己的名字。

  ——媽媽,希望你能好起來。就像治療師說的,那不是你的錯,別把別人的錯放到自己的身上。我愛你,別忘了我。

  他把這些話埋在心底。

  『你忠誠的西弗勒斯•普林斯』




第 95 章 ...

  聖誕節假期一過,回到學校的西弗勒斯•斯內普先生讓所有人都吃了一大驚。

  「鼻……涕精?」格蘭芬多的小天狼星•布萊克沒注意到他叉子上的豬排掉到桌子上了。

  等西弗勒斯•斯內普當他們不存在似的走到斯萊特林的餐桌上時,小天狼星猛得坐下來使勁搗坐在他旁邊的詹姆斯•波特:「你看,你看,那是不是鼻涕精?」

  詹姆斯•波特一口面條死活吃不到嘴裡,全撒在身上了,可那個罪魁禍首完全沒發現他造成了什麼樣的慘劇,只顧著盯著那個大變了樣的斯萊特林看。

  萊姆斯•盧平抬頭看了這兩人一眼,扭過頭去找斯萊特林餐桌上的人,當他來回找了三遍後才發現他們的『老朋友』,這讓他也忘了吃東西了。

  「小天狼星,你可以在我吃過飯以後再來說那個讓人噁心的傢伙嗎?」詹姆斯•波特給自己施了個清潔咒,扶正眼鏡半支起身向斯萊特林長桌看過去:「讓我看看鼻涕精是不是變成美麗的公主了?難道你現在才發現你愛上他了?我會為你的下半輩子祈禱。」他緊接著吹了聲口哨,很明顯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老朋友』身上的大變化。

  三人對了一下眼神:「他發生什麼事了?」

  很明顯,認為西弗勒斯•斯內普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的不止格蘭芬多,斯萊特林學院也有人看到了他的變化,不過他們只是聳聳肩說:「你早就應該注意一下你的外表了。」

  西弗勒斯•斯內普第一百次碰到斯萊特林的同學拍著他的肩說『還不錯。』,似乎每個人都喜歡他現在的打扮。

  ——難道他以前很糟糕嗎?

  波恩夫婦為他準備了很多行李,這讓他不得不提著兩大箱行李回到霍格沃茲,幸好一切都由家養小精靈為他整理好了,當他拉開他在學校的衣櫃時,驚訝的發現衣櫃門上至少掛上了二十幾條領帶,小抽屜裡也有各式的領帶夾和袖扣,甚至還有懷錶。下面的兩層鞋櫃都擺滿了,他看到了兩雙薄皮鞋,兩雙正式的黑皮鞋,一雙運動式的球場皮鞋,一雙龍皮靴子,一雙雪地厚靴,還有兩雙拖鞋,一雙羊毛的,一雙普通的。

  看傻了眼的西弗勒斯沒注意到,他旁邊的同學看到後讚賞道:「看來你現在的監護人品味不錯。」

  他迅速關上了衣櫃的門。

  察覺到他的戒備,同學笑著說:「別在意,塞弗,這種事很常見。像六年級的克格勒斯•波西,他就是從他的父母那裡到了他的伯父那裡,這是出於繼承權上的考慮。」

  西弗勒斯儘量平靜的說:「是嗎?我以前沒有注意過。」

  「哦,塞弗。」同學擺擺手,友好的攬著他的肩膀:「別太在乎,貴族家裡總是有這樣那樣的事。我相信這樣對你更好,當然,你還是可以回你以前的家的。」

  西弗勒斯並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家裡的事,雖然他並沒有刻意隱瞞自己是混血巫師的事,不過斯萊特林並不像一百年前那樣嚴格要求純血,畢竟現在的院長就是一個混血巫師。

  但是,他仍然認為發生在他的父母間的事不是那麼光彩。包括他必須住到寄養家庭的事,他喜歡波恩夫婦,但他不想讓別人知道,那會讓他產生一種偷了別人東西的感覺。

  他不得不聽他的同學告訴他在學院裡有多少人曾經姓什麼,後來又姓什麼。這讓他第一次知道被人收養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在斯萊特林這相當普遍。

  「很奇怪,所有的貴族總是無法在自己家裡生孩子,而外面的孩子卻多得像老鼠。」最後,他的同學毫不客氣的說。

  「所以,塞弗,你完全不用這麼在意。」他拍拍西弗勒斯的肩出去了。

  在斯萊特林是這樣,在格蘭芬多,小天狼星•布萊克正在寢室裡說:「我想他大概是被人收養了吧,被某個巫師家庭之類的。」

  詹姆斯•波特手裡拿著一個金色飛賊,正在抓住——放開——抓住,這樣玩,聽了說:「那他應該會改姓。」

  「如果他只是從自己家到父親的某個親戚的家裡去,就不用。」布萊克肯定的說。

  「萊姆斯。」詹姆斯抓起身旁的一本書扔到隔壁床上,「別看你的書了,你覺得呢?」

  萊姆斯•盧平不怎麼關心的說:「他是混血巫師,如果被收養,那些人不會在乎嗎?」

  「哦,當然。」布萊克擺擺手,做為一個貴族,他對這些繼承上的事很清楚:「如果這個家裡一個男孩都沒有了,而他們又不願意把錢給別的親戚——你知道,所有的親戚都一樣,他們不可能討人喜歡。那麼收養一個孩子是個好選擇,而且就像鼻涕精這樣,他是混血,那麼他應該知道留在哪裡對他最好。等他遵照他的養父母的意思跟別的家族的小姐聯姻,再生下繼承人,那他的使命就結束了。」

  小天狼星•布萊克認為事情正是這樣,他可憐的同學鼻涕精,一個斯萊特林,為了錢出賣了自己,可是他不知道,其實他只是一匹生孩子的種馬而已。這讓他格外開心。

  「隨便吧。」萊姆斯•盧平認為眼前的算術占卜課作業更重要。

  第二天就開始正式上課了,非常湊巧,第一堂課就是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一起上的魔法史課。

  斯萊特林出身的大裡德爾教授已經虜獲了這群格蘭芬多的心。

  「今天我們來談談中世紀的獵殺女巫。」大裡德爾教授坐在沙發上,他不喜歡講台,所以原本是講台的位置是一圈白鹿皮沙發,地板上是腥紅的地毯,所有的學生散落的坐在下面的沙發上,如果他們願意,也可以坐在地毯上。

  大裡德爾教授總是更喜歡把魔法史往政治上講,這也是格蘭芬多喜歡他的原因,因為在他的嘴裡,魔法史可以改名叫黑暗史,所有的英雄都是孤獨著遠去或者被誤解被傷害,所有的國家和他的大臣都是邪惡的愚蠢的。

  「獵殺女巫是由麻瓜宗教發起的,事實上這只是麻瓜的一種擴張政策,跟我們巫師沒有太多的關係。」大裡德爾在讀過很多的麻瓜書後,很喜歡把魔法史和麻瓜的歷史穿插在一起,其實那本來就是同一個歷史。

  布萊克舉手:「教授,你是說他們不是想打巫師?」

  「你認為現在所有的麻瓜都相信巫師的存在嗎?」大裡德爾教授反問。

  學生們笑了起來,他們都知道麻瓜認為巫師是不存在的。

  「那個時候也是這樣,只有極少數麻瓜見過真正的巫師,他們殺的更多的是他們自己的同胞,但所有人都相信他們燒死的確實是女巫。」

  學生們繼續笑,這一段他們早在課本中讀過了,真正的巫師是不會被燒死的,他們可以用一種小咒語保護自己,燒他們的火只會讓他們感覺到刺癢,而不是被燒死。這讓他們覺得麻瓜們很蠢,他們千辛萬苦的找到巫師,想把他們消滅,卻不知道真的巫師根本不會被他們燒死。

  「那麼他們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呢?當時獵殺女巫的行為持續了很長時間,直到現在某些麻瓜還認為女巫是可以被燒死的,他們還保留著這樣的習俗。」

  「因為他們太蠢了?」布萊克認為自己說了句聰明話,在他周圍的格蘭芬多都笑起來,這讓他顯得很得意。

  「當然,麻瓜中確實有不少蠢貨。」大裡德爾教授深有同感的說,這贏得了格蘭芬多的好感,但他接著說:「不過我的經驗告訴我,麻瓜中也有不少像你們一樣的聰明傢伙。小看他們是會吃虧的。」

  他揮動魔杖,一張地圖出現了,上面有一片亮點由南向北擴散,然後迅速分開。

  「獵殺女巫是由麻瓜的宗教引發的,你們可以看到,在這段時間裡,麻瓜宗教完成了怎麼樣的壯舉。」

  十分鐘後,布萊克不確定的說:「他們……佔領了……?」

  大裡德爾肯定的點頭,接著他的話說:「然後,分裂。」地圖上的光點分成了幾大塊。

  大裡德爾教授說:「如果我說你是女巫,那麼你的財產將會被全部沒收,你的孩子會被烙上烙印,你們一家都會被燒死。」

  布萊克立刻抓住了重點,畢竟如果魔法部要沒收布萊克家的財產,並永遠不許他或雷古勒斯繼承的話,那布萊克家就毀了。他沉默了。

  大裡德爾教授繼續說:「真正的巫師可以逃走,但麻瓜是無法逃走的。而且他們也無法證明自己是無辜的。不只是女巫,在那個時候很多麻瓜被認為是吸血鬼、狼人或者其他怪物而被全家捕殺,他們中不少是貴族,而攻擊他們的很多都是麻瓜中的平民。」

  他的目光掃過下面的學生:「你們能從這裡發現什麼呢?」

  詹姆斯•波特發現布萊克在發呆,踢了他一腳小聲說:「嗨,在想什麼?」

  布萊克敷衍的笑笑,他剛才突然想到了什麼,一閃而過。「沒什麼。」他說,「午餐,我想到午餐後我們可以去飛一會兒。」

  這節課後,大裡德爾教授佈置了一份論文《淺談中世紀獵殺女巫對麻瓜世界的影響》,並列了一些書單,其中不少都是麻瓜歷史書,他要求學生們必須從巫師歷史和麻瓜歷史兩方面來寫這篇論文。

  午餐過後,萊姆斯•盧平已經去圖書館借回了一部分書,但另一部分的麻瓜歷史書在霍格沃茲的圖書館裡找不到。

  「教授那裡一定有。」詹姆斯•波特拿起一本《巫師歷史四百年大事紀》邊翻邊說。

  萊姆斯•盧平說:「要去教授那裡看看嗎?如果去,我們最好快點,斯萊特林的那群傢伙也會想到的,他們離大裡德爾教授更近。」

  「小天狼星?」詹姆斯•波特發現他的朋友在發呆,抓起旁邊的書扔過去,非常不巧,正中他的腦袋。這讓他立刻跳起來:「哦!我的朋友!你沒事吧?」

  布萊克被砸了一下後茫然的摸摸頭,然後低頭看地板,然後才明白都發生了什麼,他嘆息著搖頭:「詹姆斯。」

  「嗨,我道歉了。」波特發現了他的朋友不打算放過他,立刻擺出架勢。

  兩人打成一團,萊姆斯•盧平認為他們短時間內可能不會去找大裡德爾教授了。

  此時,西弗勒斯正從魔法史教授辦公室出來,他的懷裡是幾本麻瓜歷史書。

  「謝謝,教授,我會盡快看完的。」他鞠躬說。

  「不必著急。」大裡德爾教授說,「比起書,我更期待你的論文。」不過或許不會太精彩,這個斯萊特林是個很標準的斯萊特林。

  所有的斯萊特林都一樣,當他們崇尚力量的時候,只會仰起鼻子看天。只有當他們願意低下那高貴的頭,看看自己腳下的時候才能明白路應該怎麼走。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TOP

第 96 章 ...

  格蘭芬多的三人組去找大裡德爾教授借書的時候,自然知道這書早讓斯萊特林的借走了。

  「你們可以去找斯萊特林的斯內普先生,他會願意跟你們一起看的。」大裡德爾教授笑眯眯的說,看起來可真像他曾經的教授鄧布利多。看著這幾個格蘭芬多臉色扭曲的離開,他就像一個慈祥的教授,所有的學生在他眼裡都是那麼的好,哪怕有一點小小的矛盾也沒關係,年輕的男士們總是衝動了點。

  離開大裡德爾教授的辦公室,布萊克啐道:「找鼻涕精借?好像他會給我們似的!」他捏著嗓子學,「他一定會說『哦,我為什麼要給一群蠢豬看呢?』。」

  他嘆氣:「或許大裡德爾教授認為所有的斯萊特林都像他一樣好說話?」他對此嗤之以鼻。就算大裡德爾和小裡德爾教授是斯萊特林,那也一定跟鼻涕精不是同一個斯萊特林。

  「我們總要去問問。」盧平無奈的說,從他的表情看,他也完全不抱希望。

  然後在晚餐前,三人像勇士一樣走向斯萊特林的餐桌,在全體斯萊特林審視的目光中,詹姆斯•波特勇敢的開口:「斯內普。」他大概從來沒有這麼『溫和的』叫過他的名字?這讓他的喉嚨都開始不對勁了。

  「你能不能讓我們看一下大裡德爾教授的書?就是那幾本關於麻瓜歷史的。」他擠出一個像抽筋一樣的笑容。

  在他說的時候,斯內普一直沒停下手中的餐刀,他就這麼坐著,就像面前的三個格蘭芬多是餐廳的侍從,正在問他要不要在甜點中加黃油。等他說完之後,他放下刀叉,先慢條斯理的拿餐巾擦了擦嘴,然後他聽到了周圍的斯萊特林讚賞的笑聲。

  ——對,就是這樣。這樣就足以氣死格蘭芬多了。

  他拿起杯子喝了口礦泉水,把口中的食物殘渣嚥下去。哦,他可不是故意想讓他們等得更久點,這只是一種禮貌,不是嗎?

  布萊克已經看著天花板數數了,他不能發火,他們是來借書的,要和平。

  「恐怕不行。」斯內普說,「我的同學還沒看完。」他可不是說謊,那幾本書整個斯萊特林四年級都要看,因為他們都要寫這篇作業。

  「你這個……!」布萊克光明正大的挽起了袖子拿出魔杖!可以打架了!

  小裡德爾教授及時走過來:「發生什麼事了嗎?」他微笑著,先警告的盯了斯萊特林一眼,然後詢問的看著格蘭芬多。

  ——多麼公正的教授。

  格蘭芬多在教授面前不得不把衝到喉嚨口的怒火再壓下去,然後儘量平靜的把來龍去脈說出來。

  「哦,這很簡單。」小裡德爾教授就和大裡德爾教授一樣,他用一種『大家都是好朋友』的語氣說:「你們可以一起看。我會給你們借一個空教室,然後你們可以一起寫這篇作業,還可以在一起討論。」

  ——討論怎麼把對方做成炸豬排嗎?

  「這樣就解決了。」小裡德爾教授說,「我明天就把教室給你們,現在,坐回去吃晚餐吧。作業不用這麼著急。」他像鄧布利多校長那樣狡猾的眨了眨眼睛。

  格蘭芬多們不得不回去了,然後他們明天必須要跟斯萊特林的一起寫作業?當這三人坐到餐桌前時還不明白事情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小裡德爾教授目送著三個格蘭芬多離開,然後站在斯內普身旁,既是對他,又像是對所有的人說:「不要讓我發現你們的腦袋變成了肌肉。」一個斯萊特林應該像斯萊特林,而不是某種不長腦袋的動物。

  晚餐後,在格蘭芬多的休息室裡,布萊克三人傳達了明天他們將要跟斯萊特林一起寫魔法史作業的事。

  「嗨,我們完全不用管他們。只要能借到書,把作業寫完就行了。」布萊克企圖讓更多的人跟他們一起去。

  「如果你們能不打架的話。」一個格蘭芬多的四年級懷疑的看著布萊克,「事實上我搞不清楚,你全家都是斯萊特林出身,你的弟弟就在斯萊特林,小天狼星,你怎麼就那麼討厭斯萊特林?」

  整個休息室的格蘭芬多都看向他,這是一個難解的謎團。斯萊特林確實很狡猾,可是就像拉文克勞總是看書學習的高手,赫夫帕夫永遠說話讓他們找不著重點一樣,每個學院都有自己的特點。斯萊特林也不是特別令人難以容忍,更何況全校的學生最喜歡的兩個教授就是斯萊特林的,就像喜歡他們出身格蘭芬多的校長一樣,這有什麼不好的呢?

  布萊克臉脹得通紅,他無疑說不出什麼好理由來,當然,他也可以攻擊鼻涕精那糟糕的衣服和他的貧窮,但在斯萊特林這會得到贊同,在格蘭芬多,他顯然不能這麼做,有那麼多的姑娘在看著他呢。

  何況鼻涕精現在就像任何一個斯萊特林一樣體面。

  難道他要說他只是習慣嗎?從第一次乘上霍格沃茲特快開始,他就討厭這個鼻涕精。當然,他絕不承認那是因為他一見面就用拔牙咒讓他痛了一整夜,雖然那也跟他不肯去醫療翼找霍格沃茲的護士有點關係,但他怎麼能在第一天上學就讓所有人知道他吃了虧?

  鼻涕精是他的第一個勁敵,從各種方面。他從來沒在他面前認過輸,而且總能找到苦頭給他吃。

  有人看向一個紅色頭髮綠色眼睛的四年級女孩,不過沒有人說話。可是大家的眼神能解釋一切。

  詹姆斯•波特掩飾的咳了一聲,摸了摸他的眼鏡。小天狼星只是不服輸,他習慣了跟斯內普作對。至於他,更多的是想讓伊萬絲不要總跟別的男孩當朋友。他比那些傢伙好得多。

  盧平一直保持沉默,不過他一直在看著布萊克。由於某些原因,他很少在朋友中間發表意見,而且從他自己的經歷來看,這些問題都是小問題,他不認為這能困擾他的朋友太久,他們總會發現這一切太幼稚的。

  第二天,一部分格蘭芬多跟三人組一起去了那個教室,可能因為是小裡德爾教授準備的教室,所有的裝飾以銀色和綠色為主。有一些斯萊特林已經來了,他們習慣性的圍坐在一圈沙發上,有人坐在地毯上,他們傳閱著幾本書,周圍還放著不少其他的書。

  看到格蘭芬多們進來了,沒有人覺得奇怪或彆扭。

  一些格蘭芬多很快融入到這個氣氛中,畢竟兩個學院每週都會合併上課,他們之間一點也不陌生。

  莉莉•伊萬絲看到了斯內普,立刻走了過去,她親熱的說:「塞弗,看到你真高興。聖誕假期我去看你,不過你搬家了?」

  「是的。」西弗勒斯簡單的說,然後遞給她兩本書:「這是教授列的參考書的其中兩本,你看過了嗎?」

  伊萬絲接過來:「哦,你救了我!」她立刻招呼同寢室的另外三個姑娘一起看,她們馬上找到沙發和桌子坐下來,打開書包開始寫作業。

  現在這個房間裡只有三個人顯得不那麼合群,或許是四個?

  「彼得。」布萊克叫在他們身後的一個矮胖男孩,他立刻堆著滿臉的笑說:「什麼事?小天狼星。」

  布萊克潦草的比劃著前面的人:「你去借書,我們在那邊等你。」然後最先逃到離格蘭芬多最遠的一個沙發上去坐著。

  可詹姆斯•波特卻直奔伊萬絲,他擠到四個女孩中間坐下:「莉莉,我也可以看嗎?」

  「隨便你。」伊萬絲不在乎的說。

  盧平當然不願意去陪波特追女朋友,可是也不願意跟布萊克坐到那麼遠的地方去,他自己挑了個地方,跟其他的格蘭芬多坐在一起。

  彼得•佩蒂魯好不容易借來了一本書,卻發現只有布萊克一個人坐在那裡,而且他看起來很不愉快的樣子。他迅速的想了想,轉頭裝作沒借到的樣子繼續坐在其他人中間。

  半小時後,枯坐在一旁的布萊克悄悄的溜到了盧平那裡,很正經的問:「萊姆斯,你在看什麼?」

  盧平頭都不抬,只顧翻書找資料,說:「書。」

  布萊克嚴肅的繼續問:「我可以跟你一起看嗎?」

  盧平深吸一口氣,抬頭看自己的朋友,終於被他的強撐打敗:「……當然可以,你現在就可以過來。」

  終於有台階可下的布萊克馬上回去拿了書包過來了,然後馬上投入到作業中去,以從來沒有過的熱情完成這份魔法史作業。

  或許他看起來像認輸了,可是寫作業是很正常的事,他只是在寫作業,可不是跟鼻涕精認輸了!

  ——梅林在上!那隻鼻涕精再看過來他就要給他一個厲害嘗嘗!

  布萊克滿頭大汗的埋頭寫作業中,盧平看了一會兒後,關心的問他:「小天狼星,你很熱嗎?」

  布萊克抬起頭:「當然不,我非常好。」

  盧平看了他一分鐘,他快要在這樣的目光中崩潰了。

  「那就好。」盧平說,然後繼續寫他的作業,就好像他剛才什麼也沒說一樣。

  布萊克盯著自己朋友的後腦勺,拿不準他是不是故意的,或許他的表情過於猙獰,盧平再次問他:「你真的沒事嗎?」

  「……當然。」

  ——只要你不再開口問我,我就沒事。

  布萊克有時覺得對他來說最無法解釋的是不是鼻涕精,而是他的朋友盧平。

  他用力的寫著,筆尖刺啦一聲劃破了羊皮紙,盧平看過來:「你帶多餘的紙了嗎?」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盧平拿出魔杖指著他面前的羊皮紙:「恢復如初。」

  刷的一下,他的羊皮紙就跟新的一樣了。

  他震驚的看著光潔如新的羊皮紙!梅林啊!剛才他足足寫了五英吋的作業全沒了!!

  他看著羊皮紙腦袋裡一片混亂,盧平拿著魔杖也很困惑,試探著再施了一個恢復如初,最後無奈的說:「看來是無法恢復了,很抱歉。」

  對著一個滿臉都是『我只是想幫你』的表情的朋友,布萊克實在說不出責備的話來。

  「沒事,沒事。」他喃喃道,「我可以重新再寫。」他一時不知道該幹什麼,茫然的眼神就像草原上最純潔的小羊。

  盧平默默的把幾本參考書推到他面前。

  「你可以用。」他說,「我們都寫完了。」

  布萊克茫然的坐下來,茫然的看著盧平,他為他鋪開羊皮紙,把參考的書翻開。

  「寫吧。」盧平催道。

  他開始寫,然後一肚子的火直堵得他寫完作業吃完晚餐回去睡覺,今天就像厄運女神跟了他一天一樣。躺在床上的時候,他做了一晚上他當獵犬,而有隻狼總是在他的鼻子底下搶走他的獵物而他一直餓肚子睡覺的夢。

  看到布萊克在對面的床上翻來翻去,波特問盧平:「今天后來還發生了什麼?」他只顧著跟伊萬絲說話,防備那個鼻涕精,沒注意到。

  「沒什麼。」盧平翻著書,「他只是把作業重新寫了一遍而已。」

  第四張床上,彼得正在做被一群貓抓住,而他怎麼都無法從阿尼瑪格斯變回來的夢。

  

  

第 97 章 ...

  今晚是滿月。

  下午是魔藥課,小裡德爾教授在下課後叫住了盧平:「我六點在辦公室等你。」

  「是的,教授。」萊姆斯•盧平說。

  他回到寢室的時候,他的朋友已經去廚房把晚餐幫他拿過來了。

  「給你。」詹姆斯•波特把隱形衣收起來,說:「你今天晚上還是不回來吧?」

  「對。」盧平說,他看了看時間,已經快五點半了,他坐在床上趕緊吃他的晚餐。波特坐在旁邊,第一百次好奇的問:「你每次滿月到底是去幹什麼呢?」

  盧平停了一下,無奈的嘆了口氣說:「我不能說。詹姆斯,這跟我的家族有關。」他用這個藉口已經騙了他的朋友四年了。

  這讓他很不舒服,嘴裡的面包頓時味如嚼臘,匆匆嚥下去後說:「那我出去了。」

  波特揮揮手,注意力全在他手裡的雜誌上,上面正在講麻瓜女孩都會喜歡些什麼,他要想辦法討伊萬絲的歡心。至於盧平,從一年級開始,他每次月圓都會消失四五天左右,據說是因為他的家族裡有某種血統,牽涉到巫師家族的秘密,格蘭芬多的學生們都儘量不對此產生好奇心。

  小裡德爾教授正在辦公室等他,見他來了說:「要來杯薄荷茶嗎?」

  「不,謝謝。」盧平有點緊張,雖然小裡德爾教授友好的請他喝茶,但現在和平常跟朋友在一起來上課時不同。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跟他一起。

  「好吧,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小裡德爾教授站起來,他們走出去。現在是城堡的晚餐時間,幾乎所有的學生都到餐廳去了。一路走來一個人也碰不見。

  每到滿月的晚上,一樓左側的女生盥洗室就施了驅逐咒,不管是學生還是教授,都不會靠近這裡。

  「跟在我後面。」小裡德爾教授叮囑他。

  盧平點點頭,拚命克制住想逃走的感覺,咒語的力量正在影響他。

  走進女生盥洗室,這裡年久失修,平常也很少有學生會使用這裡,因為這裡有一個幽靈,桃金娘小姐,不過在小裡德爾教授當年來這裡上學之後,就用格蘭芬多的級長浴室當做交換,讓它搬到那裡去了。

  對一個正值青春年華就逝去的小姐來說,幾十年過去後,當然是年輕又充滿活力的格蘭芬多的眾位級長比空無一人的盥洗室更有魅力。

  小裡德爾教授對著洗手台嘶嘶說話,其中一個水龍頭就是密室的開關,盧平必須在那裡度過整個月圓之夜。

  在整個巫師界僅有兩個人有天生的蛇佬腔,而他們正是霍格沃茲的兩位裡德爾教授。盧平站在後面對這位斯萊特林的教授充滿了敬畏。不同於在教室裡上課時的溫和與博學,幽默與詼諧,此時的小裡德爾教授可怕多了。

  就算是布萊克或波特,他們也知道學校裡有哪個教授不能惹。不管小裡德爾教授平時看起來多麼好說話,甚至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發火,就算是這樣也沒有人敢對他大吼大叫,聽說就連魔法部部長都常常要請教他。

  「我們進去吧。」小裡德爾教授說,盧平立刻上前,教授揮動魔杖,給他施了一個泡泡咒,一個巨大的肥皂泡罩到他的身上。

  兩人順著水管滑到密室中,身上卻不會弄髒。泡泡咒是小裡德爾教授在四年級的時候發明的,據說正是為了能夠方便的進出密室。

  密室早就打掃過了,一點也不潮濕,還有一個大壁爐。

  聽說很久以前,這裡有一條薩拉查•斯萊特林養的蛇怪,它足有一千年了。在小裡德爾教授來霍格沃茲上學之後,他很快發現了蛇怪,並將它放了出來,現在這條蛇怪就住在禁林裡,它甚至有一個名字叫『吉吉』,是小裡德爾教授的寵物。

  小裡德爾教授像以前每一次一樣,親自把他領到這裡,說:「你可以在這裡,直到滿月結束,到時我來接你出去。」

  「謝謝教授。」盧平坐到壁爐前,旁邊有一個月亮鐘,可以告訴他什麼時候滿月結束,他看著月亮鐘說:「教授,你快出去吧,天要黑了。」月亮快出來了。

  「那麼。」小裡德爾教授點點頭,「如果你需要我,你知道我就在辦公室。」在滿月結束之前他都會留在學校裡,以防盧平需要他,畢竟只有學校裡只有三個蛇佬腔,他們兩父子和天才的鄧布利多校長。除了他們之外,學校裡沒有人能進入密室,如果盧平在密室裡發生問題,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怎麼救他。

  「謝謝。」盧平說,他只能說謝謝,卻什麼都做不了,有時他甚至會覺得自己在小時候被狼人咬死,說不定更好。

  看到他顯得更加消沉,小裡德爾教授想了想,一揮魔杖,瞬間地面變成了翠綠的草坪,自然的環境能讓狼人心情好,不會那麼焦燥,這樣盧平變成狼人後也不會太痛苦。

  盧平看著小裡德爾教授離開,知道這裡只剩下他一個人了,然後他就在這裡等著黑夜降臨,在那一刻,他全身都會像裂開一樣難受,每一寸皮膚,每一根骨頭,每次他都祈禱死亡,可每一次他都會再變成人。

  他不知道命運什麼時候能放過他。

  小裡德爾回到辦公室,鄧布利多校長好像總能找到學校裡的每一個人,他很快在壁爐裡出現了,帶著他的單片眼鏡說:「瑞德,我注意到你沒有去餐廳,晚餐我已經讓小精靈為你準備了。」

  「謝謝,教授。」小裡德爾叫來小精靈為他送晚餐,十分豐盛。

  「那麼,盧平已經在密室了嗎?」

  「是的。」小裡德爾看向辦公室的窗戶,夜色漸深,一輪慘白的月亮正慢慢爬上天空,那個孩子現在一定正在變化,那一定非常痛苦。

  鄧布利多看來跟他想到了一樣的事,他嘆氣道:「好吧,我就在辦公室,你任何時候都可以找到我。」

  四年前,當萊姆斯•盧平將要入學前,他的父母領著他來到了霍格沃茲。萊姆斯•盧平是一個狼人。在他小時候就被狼人咬了,那時他甚至還不會說話,也不記得當時的事了。值得慶幸的是傲羅及時趕到救了他,而聖芒戈的治療師沒有讓他像其他被狼人咬到的小孩子一樣死去。

  可這並不代表一切就結束了。

  萊姆斯•盧平變成了一個狼人。他在小時候父母甚至不讓他出門,因為害怕他會傷害那些跟他一起玩的小朋友,他總是一個人在家。

  現在的巫師世界對於狼人是束手無策的,他們並不承認狼人是人,就像馬人或巨人或吸血鬼,它們都是具有人類智慧的生物。

  而像萊姆斯這樣被狼人咬過的巫師,事實上他從此後也是狼人了。魔法部的相關法律中認為他從此後只能用『它』。

  所以當霍格沃茲的錄取通知書寄來之後,盧平夫婦認為他們是搞錯了,但如果萊姆斯真的能上學,那當然是件好事。他們必須帶他們的孩子來問清楚,也是為了如果萊姆斯真的來上學了,那就一定要避免他給其他的孩子帶來傷害。

  萊姆斯•盧平被咬的時候還是個小孩子,所以聖芒戈和傲羅並沒有公開他的姓名。當盧平夫婦帶著他來到霍格沃茲之後,學校裡的校長和教授才知道這件事。這立刻在教授中間引起了一次不小的爭執。

  一部分教授堅持狼人不能進霍格沃茲上學,它們比麻瓜或混血巫師或啞炮更糟糕,難道有人聽過讓家養小精靈上魔法學校的事嗎?哪怕是出於安全考慮,也不能接受。

  鄧布利多校長在查閱了大量的狼人的資料後,又對盧平夫婦經過了反覆的詢問,最後確實只要在滿月時,萊姆斯•盧平可以安靜的待在一個地方,那他就是安全的。

  「每一個霍格沃茲選擇的小巫師都有資格在這裡上學。」他說,他認為萊姆斯•盧平可以入學。

  他說服了其他的教授。

  大家認為在滿月時,可以讓萊姆斯•盧平離開學校,這樣就避免他傷害其他學生。這個地方既不能太近,又不能太遠,還要遠離人煙。

  他們找到了一個破房子,挖了一條地道跟霍格沃茲相接,斯普勞特教授願意提供一棵打人柳種在入口處。

  但小裡德爾教授認為與其將他放到無法看管的城堡之外,還不如在城堡裡找個地方把他關起來得好。

  「誰能保證不會有人跑到那裡去呢?如果正巧碰上了,那我們要怎麼解釋呢?」他說。

  他提供了斯萊特林的密室,那裡曾經關過一條上千年的蛇怪,那麼關一個狼人幼崽又有什麼難的?

  而且這個世界上只有三個人會蛇佬腔,哪怕萊姆斯•盧平變成狼人,他也不會比一條千年蛇怪還厲害,也就不用擔心他會逃出來了。

  所以就這樣決定了,每到滿月,小裡德爾或大裡德爾教授中的一人,有時也會是鄧布利多校長,由他們將萊姆斯•盧平送到密室中去。他會留在那裡直到滿月結束,對外的說法是這是盧平家族的一個秘密,對於巫師家族的秘密,大家多數都會抱持著尊敬,不會過多詢問。

  一夜過去,盧平趴在密室的地上,感覺得到一股溫暖的魔力正在為他治療傷口。每次變成狼人,他都會傷害自己。

  然後他被飄浮著放到一張柔軟的床上,小裡德爾教授正關心的看著他:「萊姆斯,你還好嗎?」

  他點點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狼人的劇烈變化足以讓人發瘋。

  「休息一下吧,或許你願意喝一盤熱湯?」小裡德爾教授揮動魔杖,一個巨大的銀托盤帶著無數的食物飄到他的面前。

  他餓壞了,狼人的食慾是非常旺盛的,他渴望鮮肉和鮮血,但小裡德爾教授給他的都是面包或生菜、水果。

  他機械的吃著,小裡德爾教授坐在他的旁邊說:「萊姆斯,根據我的研究,肉食會讓你更加痛苦,它會影響狼人。」

  「是的,教授。」他誠懇的說,「我會聽你的話的。」

  在以前,巫師對狼人的研究只是在怎麼殺了他們,對於狼人的治療卻一直停滯不前,就連狼人在平常的弦月期就算咬人也不會把人變成狼人這件事也只是近幾年才剛剛被人發現的。

  鄧布利多校長允許他入學,而小裡德爾教授卻想治好他,雖然他大概永遠不能擺脫狼人帶給他的影響,但是他仍然感激小裡德爾教授。

  他沒有再說謝謝,而是埋下頭儘量把所有的食物都吃下去,在後面的幾天裡他還會變身三到四次,沒有充沛的體力是不行的。他所能做的,就是儘量配合小裡德爾教授。

  「好了,可以了,再吃下去你會脹破肚子的。」小裡德爾教授在他剩下一半的時候讓銀托盤消失了,然後又給他變出來幾本書。

  「沒事的時候,你可以閱讀。五點以後我再來看你。」小裡德爾教授說過之後就離開了。

  他安靜的看書,他可以一個人待著很長時間也不會覺得寂寞。直到雙面鏡響起來,他掏出鏡子,布萊克做著鬼臉出現:「嗨,老朋友,你看起來可真糟。」

  他立刻笑了,他喜歡他的朋友們。

  「好吧,你有一個星期不用上課了,等你回來,我會把筆記借給你看的。」布萊克小聲說,「詹姆斯又去找伊萬絲了,梅林保佑他,我想直到他變成老頭子也不可能跟伊萬絲約會的,他太蠢了。」

  他說:「小聲點,如果讓詹姆斯聽到,你就別想借他的筆記了。我倒覺得或許伊萬絲也喜歡詹姆斯,不然她為什麼總是肯借他筆記呢?」

  「那是因為他太蠢了,伊萬絲不忍心讓他更蠢。」布萊克不加思索的說。

  他們兩個一起笑了,然後布萊克說:「好吧,老朋友,你睡一覺吧,我不打擾你了。等滿月後再見。」

  「再見。」他合上雙面鏡,覺得密室裡空曠的嚇人。

  格蘭芬多的塔樓裡,波特剛剛推門進來,布萊克合上雙面鏡說:「我總覺得萊姆斯看起來越來越糟,你知道有什麼家族的傳統會傷害巫師嗎?」

  「很多,我想你隨便就能說出一打來。」波特摔到床上伸了個懶腰,「你和我都知道,巫師貴族中有不少黑暗邪惡的傳統,不然麻瓜怎麼那麼怕我們呢?我想他們至少有一部分是對的。巫師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

  布萊克皺眉說:「是的,可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現在誰還那麼幹?萊姆斯死活不肯說到底是什麼事,或許他發過誓不能說,但這樣下去,我擔心不到二十歲他就會死了。」

  波特看他:「那你想怎麼樣?」

  布萊克揮揮手,不耐煩的說:「我們總要做點什麼。」

  波特支著下巴在床上想,然後跳下床把他的隱形衣翻出來。

  「你認為我們披著它溜到密室去怎麼樣?」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TOP

第 98 章 ...

  在滿月的時候,小裡德爾教授數次發現自己身後多了一個小尾巴,而且每次都是他打算去密室的時候。

  但是簡單的反追蹤咒或黑魔法道具真實之鏡都無法找到到底是什麼東西一直跟在他後面,這讓小裡德爾教授多少有一點點的好奇。

  首先,他沒有受到攻擊,也沒有感覺到敵意,所以這可能只是一個小小的惡作劇,跟那些像巨怪一樣跳來跳去的學生有關。

  其次,鑑於每次都跟密室有關,他大膽推測這可能也跟『萊姆斯•盧平』有關?

  最後,根據他對西弗勒斯•斯內普的瞭解,他的家族讓他不可能擁有這麼強大的魔法道具,所以,到底是誰跟在他身後就呼之慾出了。

  「我很好奇。」回到家後,在是晚餐桌上他一邊吃煎魚排一邊逗妹妹阿利安娜,把這件事當成了一個小趣聞告訴他的媽媽。

  「他們至少有兩種不錯的魔法道具,一個能夠時刻看到我的行動,一個能夠躲過我的魔法探測。」小裡德爾教授雙眼發亮,自從能夠自由進出霍格沃茲並成為裡面的教授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找到什麼想要的東西了。

  葆絲把另一盤炸薯條拿過去給阿利安娜玩,隨便她拿著扔,她正拿著所有能拿到的東西練習臂力,已經養過一個孩子的葆絲知道,每一種遊戲都是孩子對這個世界的探索,對她的成長非常有好處,所以她不會想讓她變成一個所謂的『乖孩子』。

  早在聽說有一個狼人要入學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些人是誰,可是既然見過盧修斯•馬爾福在霍格沃茲的走廊上奔跑,或者因為跟同學進行魔杖的友好交流而住進醫療翼——那次,他那頭漂亮的鉑金色長發變成了海藻,那麼,任何『曾經的』美好想像都可以消失了。

  ——他們只是一群小鬼。

  想想看,她嫁給了伏地魔,那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是不會發生的嗎?

  所以在聽到這些之後,她一點也不吃驚,瞭解兒子的她問:「那麼,你想怎麼做呢?」

  小裡德爾教授非常不像一個成年人的那樣在餐桌上對他的母親眨眼睛,就好像他才九歲。

  滿月結束後,萊姆斯•盧平回到了格蘭芬多塔樓,他發現他的兩個朋友臉色不太好,就像每一次他們的惡作劇沒有成功一樣。

  「你們怎麼了?」出於對朋友的關心,他問。

  布萊克和波特互看一眼,好像決定這次要瞞著他,他們一齊對著他搖頭說:「不,沒什麼。」然後再次低下頭嘰嘰咕咕在商量什麼。

  好吧,盧平沒有多少興趣。他請假了一個星期,他缺了很多課,有很多作業要寫。事實上,他很感謝這次他的朋友們打算放過他。

  盧平埋首進無數的作業之中,他必須在兩天內補完所有作業,出於對自己的嚴格要求,在下週一之前,他一定會趕上其他同學的。

  布萊克和波特只是在抱怨。

  「他怎麼可能會發現呢?」

  不客氣的說,在霍格沃茲裡沒有哪個教授曾經發現過他們利用隱身衣進行的惡作劇,他們曾經無數次用它溜進廚房偷食物,捉弄過費爾奇,跑進禁林,甚至還曾經想偷溜進校長室——不過最後因為猜不到開門咒而失敗。

  而其他教授,不管是格蘭芬多的院長麥格教授還是拉文克勞的弗利維教授,沒有人發現他們曾經披著隱形衣在他們身旁幹了什麼——他們曾經想用這個方法偷考試卷,不過發現除非到考試當天,所有的考試卷都是空白的,它們只會在考試當天發到考生手裡之後才會把題露出來。

  而小裡德爾教授,他們完全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反正他們披著隱身衣跟在他身後的時候,沒有一次他是走向密室的!

  而他們曾經有十五次被他領到男生盥洗室去了!

  梅林在上!他們不是想幹這個啊!!

  布萊克要崩潰了,波特在第五次的時候就拒絕再跟蹤小裡德爾教授了。

  「我不想……再跟著一個男教授到……男生盥洗室去……」波特一字一頓的說,他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傷害。

  而布萊克完全理解他。自己走進去的時候完全沒這種感覺,可當他披著隱身衣跟在一個男教授身後躡手躡腳的進去時,當他看到一個盥洗室中七八個或認識或不認識的男同學或者脫下褲子或者掏出……的時候……

  ——他覺得自己像個變態。

  就好像他是專門去偷看那個似的!!

  布萊克堅強的堅持下去,然後他現在甚至不能在寢室裡看到洗完澡沒穿好衣服的同學了!

  此時彼得圍著浴巾從浴室出來,一邊哼著歌扭著屁股。

  「可愛的姑娘~美麗的小鳥~」他沒看到布萊克鐵青色的臉。

  一分鐘後,彼得被裹著毯子火速送往醫療翼,他全身都長滿了草,整個人看起來像一顆巨大的綠色草球,這讓他顯得可愛多了。

  布萊克不得不在麥格教授鐵青色的臉色下結巴著解釋。

  「我只是想讓他……別光著跳舞了……」好吧,他真的很抱歉,聽龐弗雷夫人說這個草球咒非常成功,這會讓彼得保持二十天左右的『青翠』,直到所有的草不再從他的皮膚上冒出來。不過她很好奇布萊克怎麼會對園藝咒語這麼精通。

  布萊克當然不能說他曾經希望能把這個咒語用在某個斯萊特林的腦袋上。

  由於對同學的惡作劇,布萊克被扣了十分。

  盧平希望他們能放棄這種『幼稚的』惡作劇。

  「你們已經不是一年級了。」然後不看他那兩個朋友的表情,他繼續埋首寫作業。

  看著不理『幼稚的』他們的盧平,波特皺眉說:「或許我們不應該跟著小裡德爾教授。」

  從麥格教授那裡領到兩週的勞動服務的布萊克陰沉的點頭說:「沒錯。」

  然後他們一起看著盧平。

  又一次的滿月來臨了。

  小裡德爾教授已經向大裡德爾教授和鄧布利多校長爭取到了未來三個月裡照顧萊姆斯•盧平的工作——他給他們找了點別的活,比如他可愛的妹妹阿利安娜已經二歲了,她需要更多的關注。

  在這天下午的變形課後,小裡德爾教授特地來到變形課教室,叮囑盧平別忘了六點之前去他的辦公室。然後,他沒有錯過在旁邊的布萊克和波特那閃閃發亮的眼睛和自以為高明的微笑。

  在六點時,盧平準時到他的辦公室來,而在他的身後有一個小尾巴。

  小裡德爾教授理所當然的沒有發現。他領著盧平去了密室,並像以前一樣為他點燃壁爐。

  「那麼,我先走了。」小裡德爾教授告辭了。此時月亮鐘還沒指到正中十二點的位置,它在十點鐘的位置。

  小裡德爾教授回到辦公室喝了一杯茶,在他的辦公室裡當然也有一座月亮鐘,在它的指針差一格指到十二點的時候,盧平的警告咒在他耳邊炸開。

  『教授!快來!救救……他們……啊啊啊!!』

  小裡德爾在千鈞一髮之際趕到了,再晚一刻,狼人就會撕破布萊克的肚子。他擊退狼人,數個威力強大的雷霆咒將狼人扔到角落,然後他將撿回一條命的布萊克和波特送往醫療翼——並且,對他們下了封口咒。

  布萊克和波特沒有被狼人咬傷,雖然受了很大的驚嚇,但他們確實毫髮無損。

  等他們從醫療翼出來之後,在校長室,當著小裡德爾教授和麥格教授的面,他們蒼白得就像幽靈一樣把當時的情況說出來。

  很顯然,在進入密室之前,布萊克和波特都認為這只是一次無傷大雅的小冒險。盧平是他們的朋友,就算他們偷看了他的家族秘密,他們是不會告訴別人的,而盧平也不會真的生他們的氣。

  而且,如果盧平真的因為家族的秘密在受傷害卻又不能說出來,他們也可以救他,幫他把這件事告訴教授或魔法部,任何能幫助他的人。

  總之,他們沒想到會遭遇到這種事。

  在月亮鐘還差一格就到十二點的時候,隱身衣下的布萊克和波特像一個生日驚喜一個突然出現在盧平面前。

  盧平嚇瘋了。

  時間來不及了,他馬上就會變成狼人,而密室是沒有出口的,他們甚至沒辦法逃出去!而他會在明天早上醒來後,肚子裡裝著他的朋友的半個屍體。

  盧平瘋狂的嘶吼,瘋狂的向教授求救,於是在變成狼人的同時,他的魔力暴動了。

  小裡德爾教授及時趕到,救了布萊克和波特,並擊斷了狼人的肋骨,他的雷霆咒威力太大了,變回人類的盧平再一次差一點失去生命,但他幸運的再次活下來了。

  「布萊克先生,波特先生。」鄧布利多教授嚴肅的看著這兩個曾經十分活潑的而現在像死過一次一樣的格蘭芬多,他們的臉色不比屍體好看。

  「你們認識到你們的錯誤了嗎?」

  ——是不是每一個格蘭芬多都要有一次這樣的經歷才知道什麼叫『珍惜』?

  老巫師沉重的問他們。

  布萊克張了幾次嘴,可什麼都說不出來。在他身旁的波特也一樣,他們的腦袋突然像巨怪一樣,只想拿著大棒拚命的去破壞什麼。

  兩個格蘭芬多最後還是道歉了,雖然他們可能還想不明白。

  等他們離開後,鄧布利多校長像一個教授那個責備的看著小裡德爾教授。

  他在等他解釋。

  小裡德爾教授擺弄著他的魔杖,在老巫師的堅持下,他不得不開口。

  「我是故意放他們進去的。」他停了一會兒,「這是一次教訓。」

  鄧布利多校長攤開雙手做詢問狀。

  什麼樣的教訓需要用生命當代價?

  小裡德爾教授深吸一口氣:「布萊克,波特和盧平,他們都需要這次教訓。」

  小天狼星•布萊克,出身斯萊特林世家。他是長子,身負重任。但就在分院的時候,他僅僅因為不滿家族帶給他的壓力,輕率的決定了自己的命運,進入格蘭芬多。

  「或許他真的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格蘭芬多,但那也不代表他就有資格將斯萊特林和他的家人貶得一無是處。」

  布萊克曾經多次在外人面前咒罵自己的家人是『瘋子』、『變態』,自己的弟弟雷古勒斯是個『只會聽媽媽話的小寶寶』。

  「四年了,他完全沒有改變。」小裡德爾教授木然的說,「我想他這輩子都不會改變了。」

  或許他會仇恨他的父母直到他躺進棺材。

  小裡德爾教授並不認為所有的父母都會愛孩子,就像大裡德爾教授。但這並不代表布萊克就可以恣意攻擊自己的家人,而且是在外人的面前。在他的口中,布萊克家幾百年的巫師傳承不值一文。

  小裡德爾教授對布萊克的行為下了定論:「他過於『格蘭芬多』了。」從而失去了自己的理智,不帶大腦出門可不是什麼好習慣,或許這次他只是玩掉了自己的命,但下一次他卻可能玩掉更多人的命。

  至於波特,小裡德爾教授提起他就一臉標準的『斯萊斯林式』的厭惡,就好像他是一坨干大糞。

  「他可以隨便追求任何一個姑娘,但煽動他的朋友一起欺負同學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盧平,由於有那樣一個小秘密,他對朋友太『順從』了,而要知道,他的朋友並不一直是正確的。

  所以,小裡德樂教授或許曾經同情過這個狼人小崽子,但在這四年裡也完全改觀了。但既然一開始對他釋放了善意,他也不習慣半途而廢。對格蘭芬多,施恩就要施在明處。

  「而且,我將確保他們不會有生命危險。」就連盧平,雷霆咒比起其他的直接攻擊咒語也更溫和些,總比切割咒要好得多。

  鄧布利多表面上接受了這個解釋。

  接下來,波特夫婦來到霍格沃茲,原來波特是偷偷從家裡把隱身衣偷到學校來的。布萊克家族也得以將他們的長子帶回家去,雖然不見得能重新把他教育成一個合格的繼承者,但至少可以多少改變一點。

  ——起碼這次他們能認識到莽撞不是青春的護身符,他們也可能會付出從來沒想到過的巨大代價。

  盧平,既然發生了攻擊事件,雖然這跟他無關,他也必須離開學校了。但他仍然可以參加五年級的巫師等級考試,只是不能上學而已。

  小裡德爾教授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隱身衣在密室裡被狼人撕碎了,然後就消失了,像所有的神秘的魔法物件一樣,從出現到消失都沒有人能說出答案。

  而那個能夠找到他的行蹤的魔法工具是一張地圖,他試了三次就試出了打開的咒語,不得不說格蘭芬多真是沒有絲毫創造力。

  最後,那三個從一年級起就一直找斯萊特林的麻煩的小鬼有了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或許只有一點,他跟父親完全相同。那就是對斯萊特林的感情。不管他是不是喜歡斯萊特林的這群小鬼,那也不代表他可以眼睜睜看著他們中的一個被其他學院的人欺負。

  護短,斯萊特林無法控制的缺點。

  在他們五年級回來之後,希望那個布萊克和波特能接受他們朋友的新命運,如果不,他想知道他們會做什麼來幫助他們的朋友。是大吼大叫的對學校抗議?還是設身處地的為朋友著想?或者乾脆放棄一個狼人朋友呢?

  小裡德爾教授看著桌子上的隱身衣好奇的想。

  ——學生是非常可愛的生靈,他們的成長過程更是充滿了魅力,所有的教授都會感受到這一點的。

  




第 99 章 ...

  在小裡德爾教授帶著他的戰利品回家之前,他的教授,鄧布利多校長剛剛在壁爐裡就這件事跟他的媽媽聊了一下,所以當他推開家門進來的時候,他的媽媽就坐在客廳裡等他。

  「……媽媽?呃,今天晚上吃什麼?我都快餓死了。」小裡德爾教授立刻像一個九歲的男孩一樣摸著肚子說,好像他只是跑到媽媽不讓他去的鄰居家玩了一個下午。

  葆絲盯著他:「晚餐本來已經準備好了,不過我現在決定要再加一道胡蘿蔔沙拉,你來幫我吧。」

  聽到胡蘿蔔沙拉,小裡德爾教授知道有人已經告過狀了。他翻了個白眼,挽起袖子走向廚房:「好的,媽媽。」就算他已經是一個教授,一個院長,甚至在其他地方都是一個成年的巫師,但在媽媽的面前,他仍然是她的孩子。

  晚餐桌上顯眼的一大盤胡蘿蔔沙拉讓大裡德爾教授微笑起來,他看向坐在旁邊的他的兒子和他的妻子,說:「瑞德,你還沒有告訴我們,今天你過得怎麼樣?」

  小裡德爾教授正努力吞下他面前的胡蘿蔔,他永遠不能習慣胡蘿蔔的味道。不知是怎麼回事,他總覺得胡蘿蔔應該是鹹的,可它偏偏是甜的,所以他一直覺得所有的胡蘿蔔都是壞的。

  聽到父親的話,他冷淡的說:「很不錯。」接著他拿起旁邊的礦泉水喝了一大口,把嘴裡的胡蘿蔔都衝下去。

  葆絲看起來就像他們父子根本不存在,她一直照顧著小女兒,直到晚餐快結束時,她說:「親愛的。」她對大裡德爾教授說,「晚餐後我想用一下書房,可以嗎?」

  大裡德爾教授正在拿餐巾擦嘴:「當然可以,親愛的,今天晚上它歸你了。」他的目光掃過小裡德爾教授。

  阿利安娜吃完了,她把小女兒抱起來拍了拍背,然後把她交給了她的父親,讓他陪小女兒玩。她對小裡德爾教授說:「瑞德,跟我到書房來。」

  小裡德爾教授跟著她走進書房,家養小精靈哈比特送來兩人的茶,雖然茶很香,可是他們很顯然都沒有心情去喝它。

  葆絲坐在沙發上,她拍拍旁邊說:「過來坐下,親愛的。」

  小裡德爾教授深吸一口氣,坐到她的旁邊。他可以對任何人說謊,但這世上有三個人是他沒辦法的。鄧布利多教授,雖然他說謊,可他知道這個老巫師不會相信,他所依仗的就是他對他的疼愛和縱容,他就像他的爺爺。爺爺對孫子總是格外寬容的,不是嗎?

  大裡德爾教授,是他的父親。做為他的父親,他做什麼都不必向他解釋,因為他絕不會相信別人的解釋。他只相信自己。從某方面看,他們完全一樣。

  唯有他的母親,她深愛他,卻絕不會毫無原則的縱容他。她也不會允許他做壞事,哪怕他八十歲了也一樣。

  「瑞德。」葆絲沒有責備他,而是握著他的手說:「下面你要怎麼做呢?」

  小裡德爾教授,他一定要讓媽媽滿意才行。

  「我想去分別看望那幾個孩子。」他說,是的,他原本就打算這麼做。

  「嗯。」葆絲點頭,沒有說什麼。但從表情看,她顯然不認為這樣就可以結束了。

  「我想,我可以讓他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小裡德爾教授繼續說。

  葆絲用『繼續』這樣的目光看著他。

  小裡德爾教授絞著手指,認真思考了一會兒說:「媽媽,你看,布萊克先生很明顯不夠為別人著想,不管是他的親人或朋友或同學,他缺乏一種寬大的善良。如果我是他,我會更多的站在別人的角度上考慮問題。」

  葆絲點頭,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波特先生太年輕了,追求一位年輕的美麗小姐是所有男士都無法抗拒的誘惑,但他需要學習表現出自己美好的一面不等於像個大腦沒開化的原始人一樣去欺壓弱者——原始人也知道獵到更多的食物和修築巢穴以及求愛舞才能得到雌性的歡心,他比原始人還笨。」

  小裡德爾教授剛剛發現自己的口才這麼好,他再接再厲道:「最後的盧平先生,我不得不說,他一直以來都過於膽小了。如果他還想繼續當巫師而不是狼人,那他需要更堅強才行。」

  「聽起來很好。」葆絲說,她盯著小裡德爾,就像他八歲時在自己的床上練習冰凍咒一樣,那次他說他因為吃了太多的冰淇淋,所以尿出來的尿都是冰的——就好像她真的會相信似的。

  如果她信了他的話,那她的腦袋不會比一個核桃更大。

  在這樣的目光下,小裡德爾教授堅持了五分鐘就投降了。

  「媽媽,我錯了。」他說,一分鐘後,他又說了一句:「我不會再這麼做了。」

  做為一個母親,葆絲可以判斷得出孩子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她說:「好的,你回房間去吧,瑞德。」

  她決定明天就去拜訪鄧布利多校長。

  兩個孩子都安全的躺在了他們的床上,葆絲才回到自己的臥室,在完成洗漱後,她躺在她的丈夫身旁,不過今天她花了很多的時間去盯著他看,直到大裡德爾教授放下手中的書:「親愛的,你有話對我說嗎?」

  ——我再一次後悔跟你這樣的男人結婚。你害了我的孩子。

  葆絲把那句話嚥了回去,躺下閉上眼睛說:「沒什麼,晚安,親愛的。」

  「……晚安。」大裡德爾教授合上書,關了燈,在他的妻子額上吻了一下後才躺下來睡覺。很快,裡德爾府所有的人都陷入了夢鄉。

  第二天,葆絲九點就來到了霍格沃茲的校長辦公室,她今天來是想跟鄧布利多商量一下小裡德爾教授的教職問題。

  「我認為他不適合當教授。」她在喝了一口蜂蜜茶後,開門見山的說。

  鄧布利多校長並不意外她會來,事實上他很吃驚,她這麼晚才來對他說這番話,他還以為在小裡德爾教授當上斯萊特林的院長前,她就會來找他呢。

  葆絲略有些失望,但她並沒有氣餒,瑞德已經比她所想像的好得多了,他只是不適合去教孩子。她說:「他沒有像你一樣的對學生的愛心,那種會為他們著想的愛心。」湯姆還是影響了他,他留在瑞德身上的正是他自私的一面,直到現在瑞德都學不會分享,他更喜歡掠奪、佔有。

  鄧布利多坐在這個沮喪的母親身旁,按著她的肩膀說:「葆絲,你想得太嚴重了,在我看來瑞德做得很好。」他給她換了一杯熱茶,呵呵笑著說:「你可能還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哦,你等等,我拿給你看。」他拿來了幾期《預言家日報》,上面的標題相當醒目,葆絲草草翻了翻,這些她都看過。

  「《未成年巫師保護法》,這有什麼關係?」她不解的說,就算這跟瑞德有關,可是這就表示他更關心學生了嗎?

  鄧布利多:「在斯萊特林有一個學生,去年他升上三年級後加入了小裡德爾教授的茶會,然後,就有了這些東西。」

  在鄧布利多的解釋下,葆絲得知了一個叫西弗勒斯•斯內普的斯萊特林學生對小裡德爾教授的影響,這無疑是令人驚訝的,所以她的下巴第一次合不上了,這讓老巫師更高興了。

  「你曾經見過瑞德這麼關心一個跟家人無關的人嗎?」鄧布利多校長問。

  ——當然沒有。

  在葆絲的記憶中,除了家人之外能夠讓瑞德記在心裡的人只有面前這位老巫師,那也是因為他是一個熱情的不容人拒絕的格蘭芬多。而且他出現的時機巧妙,恰好在瑞德還沒有對巫師界有更多的認識,正是崇拜強大的巫師,而父親這一形象又剛剛崩塌的時候。如果鄧布利多是在他進入霍格沃茲後再出現,他絕不會跟他的關係這麼好。

  「為什麼?」葆絲不解的問。她對西弗勒斯•斯內普這個名字並不陌生,但她仍然不明白這是為什麼,難道只是因為他說話特別不客氣?愛諷刺人嗎?或者是因為他高超的魔藥技巧?一個三年級的學生能有多少的魔藥技巧?

  自從她發現自己的丈夫是伏地魔之後,她見過很多曾經如雷貫耳的強大巫師從十一歲的小鬼長成十七歲的大孩子,老實說,從一年級看到七年級足以讓她明白所有的大人物都有小時候。

  鄧布利多嘆氣道:「我想,大概是瑞德從他西弗勒斯的身上看到了自己,而他正在努力改正錯誤。」

  葆絲不說話了。正因為她知道瑞德經歷過什麼,所以她才一直覺得對不起這個孩子。瑞德有很多不好的地方,可她並不會埋怨孩子,她認為這都是自己的錯,如果她沒有跟湯姆結婚,瑞德仍然會是她的孩子,但是會在一個正常的家庭長大。

  沒有人能夠重新再活一次來改正自己以前的錯誤。

  所以瑞德是想從跟他相似的人身上來得到平靜嗎?

  「我從來沒有想過……」葆絲摀住臉,無限後悔。她昨天晚上不應該對瑞德那麼凶的。雖然她一直在愛著他,可是他心底的傷口到底是什麼樣沒有人知道,甚至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隨便他去做吧。」葆絲冷靜下來了。在發現瑞德傷害學生之後,她對他只有譴責,其實她早該發現的。瑞德對那三個學生的敵意不同尋常,他把過去影射在這三個欺負人的學生身上,以此證明自己是強大的。

  ——他更想證明過去幼小的自己是強大的。是不懼怕任何危險和傷害的。

  比起那些學生,當然是瑞德更重要。她不會再阻止他了。

  鄧布利多安慰她道:「別擔心,葆絲,瑞德有分寸。他在你的影響下一直堅持著一條界限從未超越。而且,這對那三個孩子也有好處,你知道,我也一直都在擔心他們。」

  但是,他並不會去幹涉孩子們的成長。他更願意讓他們在他的眼皮底下把這一生能犯的錯都犯了,如果他們能得到啟示,那麼當他們離開學校之後,他們會少走很多彎路。

  瑞德的方法雖然粗暴,但他同時也鬆了一口氣。盧平是狼人,布萊克和波特都是他的朋友,他卻沒有把這個秘密告訴他們。如果他們離開學校,盧平將更加不容易交到朋友,在他們還年輕的時候打下的友誼的基礎會格外牢固,他更希望盧平能在這七年中坦白自己的秘密,也為他今後的人生找到兩個好朋友。

  布萊克,他對家人的敵意太強了。這裡面有多少是出於意氣,有多少是出於面子,又有多少是出於真正的仇恨呢?鄧布利多不知道,但他希望布萊克能想清楚,家人是最寶貴的財富,他不應該輕易捨棄。

  波特,青春期的萌動總會讓人做一些長大後會後悔的事。他希望他能更早明白這一點,不要讓一切都變得不可收拾。

  他愛著每一個城堡的學生,哪怕是已經畢業的學生,他永遠愛他們。如果他們來尋求他的支持和引導,他不會把他的思想灌到他們的小腦袋裡,他更希望他們能自己想明白。

  他看向坐在他旁邊的這個痛苦的母親和妻子,在他看來,雖然她是個麻瓜,也跟他的學生一樣。她一直在愛和恨之間掙扎。她嚮往愛,卻扔不掉恨,這讓她一直痛苦。

  他像一個長輩那樣拍了拍她的肩膀:「葆絲,有時你也可以更自由一點。不用顧忌太多,家人就是用來依靠的。」

  依靠?

  葆絲古怪的看著老巫師。

  他不會是讓她依靠湯姆吧?

  ——世界末日也不可能。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TOP

第 100 章 ...

  葆絲回到家,先把手裡的購物袋給家養小精靈,問:「先生呢?」話音未落就看到湯姆從書房裡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瘦高的男孩,穿著霍格沃茲的校服。

  「哦,介紹一下。」湯姆對她說,「這是西弗勒斯•斯內普,他是斯萊特林學院四年級的學生。」

  那個瘦高的男孩上前一步,行雲流水一般的行禮道:「幸會,夫人,很榮幸能夠見到您。」然後執起葆絲的手行了個吻手禮。

  葆絲打量著這個男孩,他看起來整潔又乾淨,而且特別有禮貌。大概五英呎七英吋高,非常瘦,就像所有突然長高的男孩子一樣,顯得有些不太協調。他是黑色頭髮,黑色眼睛,高挺的鼻樑,身上有一種修士般的氣質。

  從外表看,他像所有的斯萊特林一樣。

  「歡迎你來,希望你在這裡過得開心。」葆絲客氣的說。

  湯姆和瑞德一樣,他們都喜歡學生裡面富有才華的人。但是這還是他們第一次把客人請到家裡來。

  葆絲離開以後去了廚房,她猜這位客人大概會在家裡用餐,所以晚餐應該比平日更豐盛一點,但又不能太過分。

  在廚房裡時,她一邊跟小精靈哈比特一起做蛋糕,一邊回憶那個名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當然,也可能是他去過醫療翼。她記得的學生不多,除了幾個常常把自己弄傷的學生之外,其他的幾乎沒有多少印象。

  ——還有就是那些『特別的』學生。

  她順手把一顆糖水櫻桃塞進嘴裡,突然就想起來了!

  對了!西弗勒斯•斯內普!

  然後她突然不確定了,從外表看這個男孩跟以後的那個斯萊特林院長有很大的區別。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

  葆絲仔細回憶了一下,無奈實在記不起來『教授』的英文原名,而這個男孩的名字讀音也有一點點不同,最重要的是她實在不認為這樣一個男孩會成為被其他同學欺負的人,通常這樣的人在外表上都可以看得出來,他們總是跟其他的孩子都不一樣。

  這個男孩今年是四年級,他入校的那一年她剛好辭職。

  葆絲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心,端起一些新烤好的小餅乾決定到書房去看看。

  書房裡,湯姆正全神貫注的聽西弗勒斯•斯內普說話。一開始他只是發現瑞德似乎在注意他,然後他又發現了瑞德的小動作。不過現在他覺得這個年輕的男巫有他自己的價值在,他的一些想法非常新鮮。

  門敲響時,他們剛剛說到青春之泉和福靈劑。這兩種魔藥都十分特別。青春之泉可以使人長時間的保持青春,而福靈劑更加神奇,它能令人變得幸運。

  不管是好運還是青春都是那麼的不可捉摸。那不是用技術或知識就能找到答案的,甚至也沒有規律可尋。

  湯姆說:「這很神奇。以前的巫師非常強大,他們發明了青春之泉和福靈劑,而直到現在我也沒有發現哪個巫師能夠超越他們。我們只是一直在模仿,按照他們留下來的魔藥配方配製魔藥。但關於這些藥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他們又是怎麼發現什麼樣的魔藥材料能夠做出這種具有神奇效果的魔藥,我們無從得知。」

  西弗勒斯•斯內普非常激動,大裡德爾教授是他非常崇拜的教授,雖然他只是教魔法史,但在上他的課之前,他從來沒想過魔法史中居然會有那麼多秘密被掩蓋。他非常有思想,他是一個偉大的巫師。

  他趕忙說:「是的,教授,我也是這樣想的!」從他接觸魔藥開始就發現魔藥其實比魔咒更強大,它能做很多魔咒做不到的事。魔咒只有擁有魔杖的巫師能用,但只要有魔藥,哪怕是啞炮也能像巫師一樣強大,只要他能找到一個好的魔藥大師。他迫不及待的向大裡德爾教授講述他發明的一些配方,以前是因為沒有錢,他沒辦法實驗自己的配方是不是有效,而現在雖然波恩夫婦對他十分好,可他卻不敢向他們要錢。

  他總是擔心無法報答他們。

  湯姆一邊聽著,一邊突發奇想的說:「你認為,會不會有一種魔藥配方能夠讓人得到永生?」他深思著說,「青春之泉能夠讓人保持青春,但藥效因人而異,當藥效結束之後,人仍然會慢慢衰老。會不會有一種魔藥能夠讓人既保持青春,又保持永生呢?」

  西弗勒斯•斯內普明顯愣了一下,他說:「當然,教授,我相信魔藥是能夠做到一切的,只是我們沒有找到辦法……」

  葆絲敲門了,她推門進來說:「你們要不要嘗一嘗小甜餅?剛剛才烤出來。」

  書房裡的兩個人立刻不說了,他們站起來迎接她。

  「你好,來嘗嘗吧。」葆絲微笑著看那個男孩。她沒有離開,而是坐了下來。剛才進來的時候她覺得書房裡的氣氛不太對,她詢問的看向湯姆,而他的反應是敲了敲桌子,向小精靈要茶。

  葆絲警覺的瞪了他一眼,笑著對那個男孩說:「希望你喜歡,這是杏仁的。」她拿了塊餅乾遞到西弗勒斯•斯內普的手中,轉頭問湯姆:「親愛的,你們剛才在聊什麼?希望我沒有打擾你們。」

  湯姆輕鬆的說:「哦,我們正在聊他的功課。」

  葆絲的眼神表示她正在等他說出更多。

  湯姆認為這就是告訴她也沒什麼,反正她又不懂。他說:「魔藥,青春之泉和福靈劑之類的。」

  「是的。」另一邊的西弗勒斯趕快把餅乾吃下去,抬頭看著葆絲說:「是的,夫人,就是你服用的青春之泉。」他能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女人確實是個麻瓜,可是她的年輕卻是魔藥的力量——她全身都散發著月光石的味道,那正是青春之泉最重要的部分。

  葆絲好奇的看他,她服過青春之泉?

  說起魔藥,西弗勒斯濤濤不絕,他從青春之泉說到福靈劑,然後就說到了他剛才跟大裡德爾教授討論過的永生魔藥,這讓他興奮的臉都發紅了。就像煉金術師能造出魔法石,如果他能找到永生魔藥的配方,那他將永載史冊!

  「我相信一定有這樣的魔藥!可以讓人得到永生!」年輕的西弗勒斯揮著拳頭像個格蘭芬多那樣說。

  葆絲一直在微笑,她輕輕拍手:「當然,我也是這樣認為。就像尼可勒梅一樣,他發明了魔法石。說不定日後你也會發明永生魔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辦到的。」她看了眼鐘錶,啊了一聲:「天啊!我沒有發現!已經這麼晚了,晚餐一定早就準備好了,我們去餐廳好嗎?」

  她站起來打開書房的門,瑞德就在客廳裡,看到他們說:「原來你們都在書房。」他站起來。

  葆絲對西弗勒斯說:「去跟你的院長在一起吧。」等他出去,她關上了書房的門。

  西弗勒斯很驚訝,不是說要用餐嗎?他敏銳的發現可能主人夫婦有什麼話想說,是認為他的拜訪太突然了?今天下午沒課,大裡德爾教授就邀請他到家裡來了。又因為就是在離城堡不遠的霍格默德村,他又一直很崇拜教授,所以……

  或許他確實不應該在沒有受到邀請的時候就來拜訪。

  年輕的西弗勒斯有些緊張和後悔,小裡德爾教授領他去了餐廳:「別擔心,雖然他們已經這個年紀了,但仍然十分相愛。」他用一種『這真不好意思』的語氣說,可看起來卻很驕傲父母的感情這麼好。

  「這非常令人羨慕。」西弗勒斯放了心,他真誠的說。

  小裡德爾教授說:「我可以介紹我的妹妹給你認識,她是一個小惡魔,但我們所有的人都愛她。」

  他們走進餐廳,發現那裡已經坐著一個小姑娘。她有一頭紅褐色的長發,在腦後編成一條大辮子。她並不漂亮,甚至也不可愛。她的眼睛明亮,格外有神,當她盯著人看的時候,就好像青蛙被蛇盯住了。

  現在她正盯著西弗勒斯看,而他發現自己不自覺的站在那裡任她打量。

  「你好。」她揚著下巴說,「你可以坐到我旁邊來。」她示意她身旁的位置。

  在小裡德爾教授的眼神鼓勵下,西弗勒斯坐在這位年輕的小姐身旁,她應該才四、五歲大,但似乎已經習慣了說一不二。

  當他坐下後,她幾乎一直在看他。他儘量讓自己表現得更好些,背挺得更直,不要顯得不知所措,但就算是這樣,他也緊張的出汗了。

  小裡德爾教授一直在對面看著,就像這是一件多麼有趣的事。

  「我叫阿利安娜。」在她盯著他看了五分鐘後,她介紹自己。

  

「西弗勒斯•斯內普。」他說。

  「塞弗。」她這麼稱呼他。而她的眼神表示她會一直這麼叫他。

  考慮了一分鐘,西弗勒斯沒有拒絕。

  小裡德爾教授就像鄧布利多校長一樣微笑起來,他的眼睛甚至還對著西弗勒斯眨了兩下。這讓他不安的動了動。

  ——這個女孩才四歲,應該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

  西弗勒斯開始希望大裡德爾教授和他的妻子快點過來了。

  阿利安娜看著他,突然問:「你最擅長什麼?」

  「魔藥。」他下意識的說。

  「哦。」她一本正經的點著她的小腦袋,「正好,我對魔藥不在行。我更喜歡魔咒。」

  西弗勒斯更加不安了,他求救的看向小裡德爾教授,希望他能說點什麼,而小裡德爾教授的反應是低頭仔細的欣賞桌布上的蕾絲花邊。

  阿利安娜又說:「你說點什麼吧?」她不喜歡一直自己找話題。

  西弗勒斯在腦海裡找了半天也不知道什麼是一個四歲的小女孩會感興趣的話題。

  「我有一隻叫歐伯威的貓頭鷹。」寵物,寵物應該是個好話題。

  阿利安娜點點頭:「我家的貓頭鷹叫海盜,它好像已經活了很多年了,連它的重孫子都出生好幾遍了,或許是重重孫子。一會兒我可以領你去看看。」她發出邀請。

  西弗勒斯鬆了口氣,他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像個孩子一樣,所以他也不知道孩子會喜歡什麼,但看起來他幹得還不錯。

  「好的。」他說,他還有一隻貓,一隻癩蛤蟆,看來這個晚上不會缺少話題了。

  「我們以後可以通信。」阿利安娜說,她的表情好像是在說『我們有兩隻貓頭鷹,為什麼不通信呢?』

  小裡德爾教授的手掩住嘴,他快笑出來了。

  而西弗勒斯已經傻了,他不知道自己怎麼跟一個四歲的小女孩通信,他們聊什麼?是他的普通巫師等級考試還是她的玩具娃娃舞會?但現在看來他會有一個小筆友了——因為他不知道怎麼拒絕她。

  大裡德爾教授和葆絲終於出現了。

  「讓你們久等了。」葆絲坐下說,她注意到她的女兒和西弗勒斯坐在一起。「我們用餐吧。」她搖了搖鈴,小精靈瞬間就把餐桌擺滿了。

  「各位隨意。請不要客氣。」大裡德爾教授說,他舉了一下酒杯,並為自己叉了一塊羊排,大家都開始吃起來。

  西弗勒斯發現餐桌上的東西和學校裡一樣豐盛。

  「我喜歡羊排。」阿利安娜看著他說。

  「哦。」他立刻發現自己應該先為小姐服務,他馬上幫她叉了一塊放到盤子裡,可是她還是看著他,於是他幫她把羊排切成小塊並澆上白蘑菇汁。

  「謝謝。」她對他微笑了一下,拿起刀叉開始小口小口的吃起來。

  西弗勒斯覺得自己做對了,這讓他感到滿足。然後在整個用餐過程中,他一直時刻注意著身旁的小女孩想要什麼。

  晚餐過後,葆絲為他安排房間。然後抱走了那個整個晚上都纏著他的小女孩。

  西弗勒斯鬆了一口氣,他並不習慣應付小孩子,他們總是有那麼多的問題,而且聲音尖銳,那會讓他緊張急躁。可是在阿利安娜離開之後,他又覺得有點失落。整個晚上他都在照顧她。

  看得出來他有些心不在焉,小裡德爾教授說:「已經很晚了,你一定累了,早點休息吧。」

  他告辭回了客房,家養小精靈早就為他鋪好了床,浴室裡也準備好了熱水。他泡了個熱水澡後換了睡衣躺到床上,卻左翻右翻睡不著。可能是因為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裡德爾教授家真奇怪。

  在學校的四年,他早就聽說過兩個裡德爾教授的事。大裡德爾教授娶了一個麻瓜妻子,因為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戀人。可是當小裡德爾教授出生後,大裡德爾教授就失蹤了,聽說是被黑巫師抓走了。裡德爾教授的夫人一直在等他,並養大了小裡德爾教授。當大裡德爾教授回來以後,他失去了所有的記憶。最後他們一家團聚了。

  西弗勒斯一直認為傳說中的裡德爾夫人一定是個看起來就很可憐的女人,就像他的媽媽一樣。疲憊、憔悴,讓人一看就能知道她的生活一定非常辛苦。

  可是今天他見到了裡德爾夫人,她一點也不像他想像中的樣子。她看起來非常好,充滿活力,而且一點也不可憐,相反,她看起來很厲害。因為就算他再怎麼遲鈍,當時在書房裡的時候,她進來之後,大裡德爾教授沒有再說一句話,然後她甚至還關上書房的門跟他在裡面不知道聊了什麼。

  大裡德爾教授似乎很害怕他的麻瓜妻子。

  想到他的父母,或許巫師都是害怕自己的另一半的,特別當他們是麻瓜的時候。雖然巫師比他們強大,可是巫師害怕他們會離開,所以才會害怕他們。

  他翻了個身,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的想。

  他以後會跟女巫結婚,這樣他們的地位就是平等的,誰也不用怕誰。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了莉莉•伊萬絲的臉,然後是今天遇到的那個纏了他一整個晚上的阿利安娜。

  被那樣的眼睛盯了一個晚上,她真是個厲害的小姑娘。能讓人不由自主的聽她的話。

  直到睡著,他都在想大裡德爾教授的女兒,她看起來還那麼小,可她一定是個巫師。到了她十一歲時,她會來霍格沃茲,然後她會被分到哪個學院呢?

  一定是斯萊特林吧。





第 101 章 ...

  放暑假後,瑞德終於有時間去拜訪那三個格蘭芬多。如果不是考慮到他的媽媽,實際上他完全可以跟那三個學生的父母談一談,這件事情就可以結束了。

  但他的媽媽一直害怕他變成像他的父親那樣的人。為了這個,他願意做一些事來讓她放心。

  他先去了波特家。波特的父母都是巫師,而且這個家族在很多年前還是非常顯赫的,但沒辦法,任何一個顯赫的家族都會有一些不肖子孫。現在的波特家早就沒有祖先當年的氣勢了。

  波特家就在麻瓜的房子中間,瑞德以前的教授斯戈拉霍恩曾經這樣說:「那些麻瓜,他們簡直像老鼠一樣。你不能相信他們竟然能繁殖的那麼快,那麼多。」

  在很多巫師眼中,麻瓜是一種難以理解的生物,沒有魔力,顯得是那麼的弱小,可是他們的孩子為什麼那麼多?

  比如波特的父母,在瑞德以詹姆斯•波特的教授的身份前來拜訪之時,他很快就跟這對父母聊了起來。波特先生唾沫橫飛的說在他爺爺住在這裡的時候,附近只有幾個麻瓜,可到了現在。

  「到處都是麻瓜!」

  波特先生是一個典型的格蘭芬多,但他同時也是一個純血巫師,包括他的父親,他的祖父,他的曾祖父。對麻瓜他雖然不像斯萊特林那麼排斥,但也談不上喜歡,更何況現在他的家已經被麻瓜的房子包圍了。

  麻瓜們新蓋的房子又乾淨又漂亮,還特別的高。一幢正對面的十層大樓把波特家所有的陽光都擋完了,波特先生以前非常喜歡在書房的窗檯下一邊讀書一邊喝茶,但他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過了。

  瑞德跟波特先生分享了一杯杜松子酒之後,又欣賞了一下波特家族的幾樣小擺件,在告辭前才得以去看望自己的學生。

  從霍格沃茲回來之後,詹姆斯•波特就被關到了他的臥室中。波特先生非常生氣他把隱身衣偷偷帶到學校去。作為一個格蘭芬多,波特先生並不擅長保管一些重要的東西,如果不是學校通知他,他大概永遠不會發現放在他的書房裡的隱身衣早就被他的兒子拿走了。如果說現在波特家還有什麼是非常珍貴的家傳之寶,大概只有那件隱身衣了。

  非常遺憾的是,那件隱身衣已經被狼人撕成碎片,再也找不回來了(波特先生這麼認為)。

  於是憤怒的波特先生非常迅速的找到了懲罰他的兒子的最有效的辦法,那就是不讓他出門!整個暑假!他休想離開他的臥室一步!更別提騎上他的飛天掃帚到天上去轉一圈了。

  這對詹姆斯•波特來說確實是非常痛苦的,所以在被關到臥室裡一個月以後見到小裡德爾教授,簡直讓他太開心了。

  「教授!」在瑞德推門以前詹姆斯•波特先生還躺在床上死氣沉沉的,可看到他之後,他立刻跳起來了。

  「教授!我太高興了!快進來吧!要喝茶嗎?」詹姆斯•波特有很多話要說,有很多的問題想問,小裡德爾教授無疑來得非常及時,而且他是最合適的人。畢竟他不能期待格蘭芬多的院長麥格教授能夠告訴他一些關於他的朋友的秘密。

  「小天狼星還好嗎?從醫療翼離開後我就沒有見過他,他還好嗎?」詹姆斯最後記得的就是在他的面前,同寢室四年的朋友萊姆斯•盧平魔力暴動,他陡然暴漲的力量和突然變化的身體讓他嚇軟了腿。萊姆斯身上的衣服在他突然變成怪物後都撕破了,他聽不懂他們喊他的名字,他向他們撲過來。

  『梅林啊!他是狼人!!』他聽到小天狼星喊了這一句後,他就暈過去了,可能是萊姆斯把他抓起來扔到牆上的緣故。

  他們最後都活下來了,但直到回到家以後,他的腦袋都是一片混亂。現在見到小裡德爾教授,他馬上問起他的朋友,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他很好。」瑞德說,雖然他還沒有去過布萊克家,但無疑小天狼星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詹姆斯,我希望你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受到太大的傷害。」

  詹姆斯乾笑兩聲低下頭,他的胸口像塞了一團棉花,腦袋卻像裝了一百根魔力焰火,快要爆炸了。

  「教授。」他猛得抬起頭,「萊姆斯,他……」他不知道該怎麼問。

  瑞德似乎能看到他想說什麼:「盧平先生沒有事,雖然發生了那樣的事,不過他沒有受到不可逆轉的傷害。」詹姆斯還在期待的看著他,「不過關於他的……隱私,我不能透露太多。詹姆斯,你為什麼不給他寫封信呢?你們是朋友。」

  『朋友』這個詞現在聽起來有點刺耳。詹姆斯的臉色不太好,他跟萊姆斯當然是朋友,但一個狼人?這就好像讓他跟食屍鬼一起打魁地奇。

  ——不過那個狼人是萊姆斯。

  詹姆斯抱著頭使勁抓他那已經無藥可救的頭髮,萊姆斯,那個萊姆斯怎麼會是狼人呢?這就好像有人告訴他其實梅林是個麻瓜。如果在那天滿月之前有人這麼跟他說,他會認為那個人中了最強的混淆咒,能把斯萊特林當成格蘭芬多那麼強的混淆咒。可現在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瑞德看著這個發愁的男孩,他還年輕,沒有經歷過什麼挫折,而格蘭芬多的性格也讓他不會把心事放到肚子裡過夜,這大概是他活了這麼長時間第一次為一個人或一件事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但他並不擔心,格蘭芬多最不缺的就是勇氣,同時他們也不喜歡當一個膽小鬼,如果是斯萊特林,可能會有更多的考慮,但格蘭芬多只會想到什麼就干什麼。

  只要讓他再見到那個狼人小崽子,他就一定會立刻撲上去大喊『我們是朋友』。

  而如果當他鼓起勇氣回到霍格沃茲之後發現他的朋友已經不在了的是時候,那一定非常精彩。

  想到這裡,瑞德開始期待暑假結束了。

  不過現在,他還要做一件事。他拍拍發愁的男孩的肩膀:「詹姆斯,我想你會有一些小小的麻煩?」

  詹姆斯嚇了一大跳,以為小裡德爾教授剛才看到他的內心。「教授,你是說……」

  「伊萬絲小姐。」瑞德微笑著說,然後看到眼前的男孩立刻放鬆了下來。

  「哦,哈哈哈。」詹姆斯不好意思的再次抓他的頭髮。「我喜歡她,就算她是一個麻瓜巫師,但是,我是說,這沒關係,我和我的家人並不在乎。」

  瑞德說:「我假設你是認真的?你想娶她?」

  「是的。」格蘭芬多從不畏懼承認自己的愛情。

  「但是,我看得出來,你似乎進行的並不怎麼順利?」瑞德輕飄飄的說,他認為自己說的非常客氣,事實上那個女孩非常討厭波特,他完全可以理解,他從來沒見過那麼笨拙的追求方式,老實說按照詹姆斯•波特的手段,大概他只能追到巨怪當妻子,似乎他跟拿著大棒子的巨怪比較有共同點。

  「那都是因為那個鼻涕……!!」幸好詹姆斯在最後想起了坐在他面前的正是斯萊特林的院長,而且聽說去年那個鼻涕精就加入了小裡德爾教授的茶會,能夠進入那個茶會的四個學院的人都有,可是小裡德爾教授並沒有邀請他和小天狼星,他認為那是因為他那糟糕的考試成績,雖然他很擅長魁地奇,但波特家族大概不會接受一個魁地奇球員的兒子,而單憑他的成績,七年級畢業後他很難說能有什麼好前程。

  瑞德看到詹姆斯•波特在十分鐘內第三次使勁抓他的頭髮,怪不得他的頭髮總是那麼亂。

  就在詹姆斯•波特似乎有那麼一丁點發現自己其實不如那個鼻涕精的時候,小裡德爾教授對他說:「其實,或許我可以給你一些意見?」然後他就看到小裡德爾教授像鄧布利多校長一樣對他眨了眨眼睛。

  「教授!你有什麼好辦法嗎?」詹姆斯興奮的說。

  瑞德笑得很格蘭芬多。接下來他跟詹姆斯討論了各種追女孩子的秘訣。看,對女孩子就是要投其所好。比如她喜歡小動物,那你可以也養一隻貓或狗或倉鼠,天天去找她幫忙,看在小動物的份上,你們的話題會一天天多起來。如果她喜歡讀書學習,那你可以找一些難題去請教她。總之,要找女孩喜歡的話題跟她聊天,讓她慢慢發現你優秀的一面。

  詹姆斯•波特豁然開朗!他發現自己哪裡出錯了!他一直在做伊萬絲討厭的事,怪不得她一直對他沒個好臉色。

  在小裡德爾教授的建議下,詹姆斯決定從下學期開始,他一方面要努力學習,這樣每天他都可以跟伊萬絲一起寫作業,他們還可以一起準備普通巫師等級考試。另一方面,他要跟伊萬絲一樣友好,像一個真正的紳士那樣。這樣她一定會對他另眼相看的。

  「當她發現你變了這麼多都是為了她的時候,她一定會非常感動的。」瑞德打包票。雖然他從來沒追求過女孩子,不過討人喜歡的方法他還是有點心得的。

  媽媽希望他能對這些學生好一點,所以他才會在這裡。雖然在他看來,讓他們狠狠的摔跟頭比讓他們一帆風順好得多。真正的成長總是從一次次摔跟頭中開始的,一次跟頭都沒摔過的人,可能打個噴嚏就嚇死了。

  但是這些小孩子可能不會理解大人對他們的好意,既然這樣,他為什麼不能順著他們的心意去做呢?畢竟他們認為這樣對他們才是最好的。

  而對波特先生來說,追到伊萬絲就是目前最重要的事。瑞德非常有信心,看,詹姆斯•波特這不就變得有活力又有精神了嗎?

  從波特家出來之後,他不想再浪費時間,直接去了布萊克家。

  跟波特家比起來,布萊克家仍然保留著那麼一點點祖先的光榮。至少他們的房子還是挺大的。

  布萊克家一家都是斯萊特林,可以想像當小天狼星•布萊克在分院時進入格蘭芬多帶給了這個家多大的打擊。瑞德記得很清楚,分院的第二天早上小天狼星•布萊克就收到了吼叫信,而且在之後的四年裡,他一直嚷著要離開布萊克家。

  瑞德跟布萊克家族見面時,兩邊都有些不大自在。當初他的父親湯姆•裡德爾招兵買馬的時候也曾多次跟布萊克家族的人見面。不管後來因為什麼,湯姆•裡德爾躲進了霍格沃茲,而有二十幾個純血巫師都被扔進了阿茲卡班。

  從某方面來說,湯姆•裡德爾背叛了純血巫師的信任。

  如果不是考慮到他本身的強大,或者這裡面還有一些其他的秘密,姓裡德爾的人根本不可能踏入布萊克家族一步。當他們在霍格沃茲的時候沒有人能對他們做什麼,可是在外面就難說了。

  但是早在瑞德畢業之前,他就向布萊克家和馬爾福家遞出了橄欖枝,並且也表現出了自己的實力。如果他想當魔法部長,自然少不了這些巫師貴族的支持。

  湯姆•裡德爾雖然得到了純血貴族的支持,但他的敵人也很多,那就是以鄧布利多為首的巫師們,而且還包括魔法部和威森加摩。可以說他的成功之路並不好走。

  瑞德•裡德爾的優勢在於,他首先取得的就是鄧布利多的支持,可以說跟他的父親相比,最大的敵人已經不存在了。在他畢業之後的幾年裡,他表現出了他的聰明才智和他對魔法部那巧妙的影響力,從他不動聲色操縱《預言家日報》來推動魔法部的行事看來,他已經證明了他有能力做到他所承諾的。

  比起湯姆•裡德爾,瑞德•裡德爾顯然青出於藍。

  所以,布萊克家願意給瑞德•裡德爾一個機會,而瑞德也想通過這件事達成自己的目的。之前是布萊克家族請他幫忙,將小天狼星•布萊克從格蘭芬多中趕出來,他做到了,卻不打算像布萊剋夫婦所預期的那樣,讓他們的長子『改邪歸正』。

  在聽布萊剋夫婦說起自從小天狼星•布萊克回家以後從來沒有認識到格蘭芬多是多麼的邪惡,而格蘭芬多的朋友們又是多麼的下流。一個狼人,一個盜竊自己家族的寶物帶到學校去,他們都是壞孩子,布萊剋夫婦是多麼希望小天狼星能夠明白這一點。

  但小天狼星的反應是詹姆斯和萊姆斯都是他的好朋友,不管是狼人也好,盜竊家族寶物的逆子也好,都是他的朋友!他不在乎萊姆斯是狼人還是吸血鬼,他也不在乎詹姆斯是不是把家族的寶物拿到學校去又弄壞了,他們都是他的朋友,而他跟他們一樣!他絕不會離開他的朋友們!

  布萊剋夫婦越是希望小天狼星離開格蘭芬多,回到斯萊特林,承認他的錯誤,小天狼星越反抗。

  直到現在他還被關在他的臥室裡,食物由小精靈送進去。而不管是布萊克先生還是布萊剋夫人,只要他們進去,兩邊一定會吵起來。

  布萊剋夫人發愁的說:「小裡德爾教授,雖然小天狼星非常討厭斯萊特林,可是他卻很喜歡你,你不能勸勸他嗎?」

  瑞德笑著說:「他喜歡我,是因為我從來不讓他去做他不喜歡的事。」看著布萊剋夫婦愁眉苦臉的樣子,他突然問:

  「布萊克家能夠接受一個出身自格蘭芬多的族長嗎?」

  當然不可能。

  布萊剋夫婦的臉色都不太好看。長子進入格蘭芬多是布萊克家這五十年裡最大的醜聞。

  瑞德清了清喉嚨,好像他只是一時不查說錯了話,他換了個話題:「對了,雷古勒斯呢?他是一個優秀的孩子,是個純粹的斯萊特林,而且最難得的就是他非常愛你們,愛布萊克家。」瑞德當然更喜歡自己學院的學生。

  巫師貴族中多數都是由長子繼承,其他的兒子可能只會得到一些遺產。雖然在布萊克家族中不是沒有出身其他學院的兒子繼承布萊克家,但瑞德讓布萊剋夫婦想起了一個他們都無法逃避的問題,那就是小天狼星•布萊克對家族的敵意。

  瑞德跟雷古勒斯聊了一會兒,又當著布萊剋夫婦的面誇獎了他一番,還考了他兩個七年級才會的咒語。

  「非常完美。」他讚賞道,「就是明年參加普通巫師等級考試也不會有任何問題。」雷古勒斯剛剛三年級,能夠得到這樣的

  稱讚令布萊剋夫婦格外高興,特別是在長子不成器的時候,次子的優秀令他們印象深刻。

  在瑞德說了這兩句話以後就告辭了。在布萊剋夫婦的眼中,小天狼星是天生的斯萊特林,他只是一時糊塗去了格蘭芬多,畢竟他是他們的兒子,自己的孩子總能教好的,因為他不會離開家。

  他不能一次做太多的事,要慢慢來才行。一個格蘭芬多領導的布萊克家族和一個斯萊特林領導的布萊克家族,哪個對他來說更好真是一目瞭然。

  最後,他去了盧平家。

  萊姆斯•盧平的父親約翰•盧平是個格蘭芬多,熱情而充滿正義感。據說萊姆斯被狼人咬傷就是因為他的父親曾經在狼人襲擊麻瓜的時候救了他們,為了報復,狼人咬傷了萊姆斯。

  萊姆斯是個可憐的孩子,他的家庭顯然不怎麼富裕,父母也不能給他很好的生活,而且由於萊姆斯的緣故,他們必須常常搬家,他的父親也無法找到合適的工作,但他們非常愛他。

  在萊姆斯很小的時候就被教育不能傷害跟他一起玩的小朋友,而且天黑之前必須回家。當時還不知狼人在變成人後再咬人還有沒有傳染性,出於謹慎的緣故,他的父親很少允許他出去跟其他的孩子玩。他們的房子也總是建在人煙稀少的地方。所以當瑞德找到盧平家的時候,周圍看不到一個鄰居。

 在他敲門並表明身份後很快被盧平夫婦請了進去,瑞德為萊姆斯帶來了一些書,然後他得知,萊姆斯從回來之後就一直躲在房間裡,連他的父母都不肯見。

  瑞德敲了敲萊姆斯臥室的門,過了很長時間之後他才聽到裡面說:「……不,媽媽,我不想吃東西,謝謝。」

  瑞德說:「萊姆斯,開門,你不想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來嗎?」

  房間裡面更安靜了,然後就像突然有什麼活過來一樣,他聽到萊姆斯跌跌撞撞的跑過來開門。

  「教授!」他驚訝的看著他。

  瑞德也吃了一驚,萊姆斯瞪著兩隻顯得格外大的眼睛,然後他明白過來這是因為他瘦了。

  「不請我進去嗎?」他微笑的說。

  萊姆斯趕快讓他進來了。他的房間裡很空,床和櫃子都貼著牆壁擺放,房間中央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他的房間裡甚至沒有一把椅子。

  瑞德沒有讓這個男孩為難怎麼請他坐下來,他揮舞魔杖變出兩把椅子和一張小桌子,桌子上還有熱騰騰的茶點。

  「讓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聊吧,這段時間你過得怎麼樣?」瑞德坐下來說。

  萊姆斯看起來很緊張,他好像有一肚子話想說。瑞德沒有催他,而是倒了兩杯茶,並把其中一杯遞給他。

  喝了兩口茶後,萊姆斯看起來鎮定一點了,他鼓起勇氣問:「教授,詹姆斯和小天狼星他們還好嗎?」從他那天滿月後離開密室就再也沒有回到格蘭芬多,他的父母很快來把他接走,等回家之後他才從父母的嘴裡得知發生了什麼。他很想親眼看一看自己的朋友,親口向他們說對不起,可他發現或許這永遠不可能了。

  他不奢求他們能原諒他,他只希望他們沒有發生任何不可挽回的事。當時他只來得及向小裡德爾教授求救,但他不知道他有沒有咬到他們。

  「他們很好,事實上我今天才去看望過他們。」瑞德沒有說太多,他不能替波特或布萊克『原諒』盧平,雖然他知道這兩個格蘭芬多早晚會原諒他們的狼人朋友的。「你可以放心。」他肯定的說,希望能令這個男孩感到安慰。

  萊姆斯捧著茶杯低著頭,一言不發。他很高興能去霍格沃茲上學,在城堡的四年是他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光,而且他還得到了兩個朋友。

  「謝謝,教授。」他幹澀的說。

  他不會再回到霍格沃茲去了。滿月時發生的事讓他知道自己有多危險,如果那天晚上小裡德爾教授沒有及時趕到,他就會咬了他的兩個朋友,或許他們會死,或許他們會變成狼人。而不管是什麼,他都無法彌補。

  當他變成狼人的時候,他根本不能控制自己,他會失去意識,變成一個真正的狼人。

  他真的開始害怕了。從小時候開始,父親一再的教育他狼人是危險的,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不能傷害別人。而一直以來他沒有在變成狼人時傷害過人,所以他大意了,他認為只要小心,他就是安全的。

  但滿月那天的事告訴他,意外是隨時都可能發生的。一旦不幸造成,就什麼都晚了。不管到時再說什麼都沒用了,他可能會吃人,可能會把別人變成狼人。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這樣的事發生,那麼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回到城堡去。

  「你可以給他們寫信。你們是朋友,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相信格蘭芬多不會拋棄朋友。」瑞德把書送給他之後就告辭了。

  萊姆斯送小裡德爾教授離開。回到臥室後,他看到教授送給他的書,他想,或許寫信是個好主意。他大概不能再見到他的朋友了,他可以在信裡把一切都告訴他們,請求他們的原諒。

  瑞德趕在晚餐前回到家,大家正在等他。

  「快過來吧。」葆絲說,「今天你都做了什麼?」

  瑞德脫下外套坐下來:「沒什麼。」他叉了一塊雞排,又挖了點土豆泥擱在盤子裡:「只是去看望了幾隻小獅子。」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TOP


第 102 章 ...

  暑假時西弗勒斯開始和他的小筆友通信。讓他驚訝的是阿利安娜沒有找他討論她的玩具娃娃或新的緞帶,她每次都會向他問一個跟魔藥有關的問題。

  西弗勒斯很好奇她怎麼會問他這些,但這樣至少他就不用發愁怎麼跟她通信了。如果她真的只說她的新娃娃的話。

  他很認真的寫回信,考慮到她還小,所以他努力把艱澀難懂的魔藥解釋得讓她能理解。而從她的回信裡可以看出來,她還請裡德爾教授幫她講解他的信中的內容,所以她不是在敷衍他。這讓他在回信時更加用心了,有時會寫得太多了,能有一個朋友喜歡跟他說話讓他很高興,哪怕她只是一個小孩子。

  一個月以後,波恩先生在早餐桌上終於忍不住了。他跟波恩太太交換了一個目光後,對他說:「塞弗,這段時間,我注意到你一直在跟別人通信。你有新朋友了,是嗎?」

  他們一直很擔心西弗勒斯,可能因為家庭的原因,他看起來不像他這個年齡的孩子那麼開朗,而且就算有貓頭鷹,也從來沒見過他跟朋友寫信。

  波恩夫婦一直想鼓勵他多交朋友,有時也帶著他去拜訪朋友家的孩子,希望他能多跟同齡的孩子們一起玩。

  波恩先生想培養他有更多的興趣,不要只是每天在房間裡看書或熬製魔藥。他要求他必須每天騎上一個小時的飛天掃帚才能去熬魔藥或者給他想要的魔藥材料,希望通過這個能讓他喜歡上戶外運動。

  波恩太太把花園交給了他,讓他可以隨便在花園裡種他想種的東西,哪怕他想種魔鬼網或曼德拉草都可以,至少這樣保證了他每天都會到外面來走一走。

  她跟波恩先生一樣,希望他能更像個孩子。

  在發現暑假裡西弗勒斯的貓頭鷹常常出去送信之後,他們高興極了。但沒有馬上詢問他,而是在一旁看著。每當有信送來的時候,西弗勒斯都很高興,雖然他一高興起來還是去翻他的書或去熬魔藥。然後他會給那個不知名的朋友寫回信,他會一再修改回信,非常認真。

  波恩太太高興的對波恩先生說:「看來咱們的小塞弗是交了一個新朋友,不知道是誰?」她更想知道是不是他在學校裡交的朋友,可能是她給他準備的那些新衣服,或者是他的新髮型?他現在確實比以前討人喜歡多了。

  波恩先生搖頭說:「如果真的是學校的朋友,不可能以前沒有寫信。」可是西弗勒斯不喜歡到外面去玩,除了學校的朋友,他還能在哪裡認識新朋友呢?

  今天他們覺得時機可以了,他們看得出來,這段時間以來西弗勒斯很喜歡這個跟他通信的朋友。他們也想知道這個人是誰。

  西弗勒斯在早餐桌上邊吃著炒雞蛋邊想著阿利安娜上回寫信說起的那個月光石,她問有沒有人造月光石,或者巫師能不能通過魔法或什麼製造月光石。她說『在麻瓜世界,如果有什麼東西很受人歡迎而又很貴,那麼很快就會有人造的出現。人造的當然非常便宜,人人都可以買得起,而它們的作用跟天然的又不會有太大差別。既然你說月光石這麼難得,那為什麼我們不這麼做呢?』

  西弗勒斯從來沒想過製造那些難得的魔藥材料,阿利安娜說的『麻瓜』的『人造』這種技術他更是沒有聽說過。從他進入霍格沃茲以後就把自己當成了巫師,麻瓜父親讓他對麻瓜實在沒什麼好印象,都是因為麻瓜對巫師的偏見和排斥才讓父親那麼對待母親。

  他從不關心麻瓜會幹什麼,那些所謂的『科技』之類的東西。但想到阿利安娜的媽媽是一個麻瓜,而且在裡德爾家沒有巫師或麻瓜的歧視。

  所以阿利安娜知道麻瓜科技才會有這樣的問題。對待她,西弗勒斯不能像對待自己的同學那樣冷淡,也不能諷刺她,因為她只是一個小孩子。

  西弗勒斯沒有生阿利安娜的氣,相反,他開始認真思考這樣做的可能性。不知道用煉金術的方法能不能製造出月光石呢?

  波恩先生問他的時候,他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們說的是阿利安娜?可他要怎麼回答呢?他跟一個小女孩當了筆友。

  波恩夫婦擔心西弗勒斯不高興他們對他的干涉,而西弗勒斯也擔心波恩夫婦會不喜歡他跟一個比他小這麼多的小女孩當筆友,更何況他居然真的把她當朋友了,天知道她才那麼小,這會顯得他很可笑嗎?

  早餐桌上變得安靜了。

  波恩夫婦面面相覷,正當他們覺得還是要再等一段時間再問小塞弗這個問題的時候,西弗勒斯說:「我交了一個朋友。」

  波恩夫婦心花怒放!這還是小塞弗第一次把他的事告訴他們!本來他們還認為可能要再過很久,小塞弗才會更相信他們呢。

  他們期待的看著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在這樣的目光下不得不把他跟阿利安娜認識的經過告訴他們,包括他們是怎麼變成筆友的,還有他們通信的事。他慢慢的越說越多,他希望波恩夫婦能喜歡阿利安娜,願意他跟她交朋友。

  他說阿利安娜雖然還小,但她的父親是霍格沃茲的教授,大裡德爾先生是魔法史的教授,他非常博學。還有小裡德爾教授,他是斯萊特林的學院長,在三年級時他還參加了他的茶會,認識了很多其他學院的學生。

  波恩夫婦聽說是霍格沃茲教授的女兒,問小塞弗喜歡不喜歡那個教授,西弗勒斯立刻雙眼發亮的說他從來沒見過像大裡德爾教授那麼讓人崇拜的人,就算是格蘭芬多也喜歡上他的課。而小裡德爾教授非常照顧他。

  看得出來西弗勒斯非常喜歡這兩位教授,還有他的新朋友阿利安娜。波恩夫婦決定去拜訪裡德爾家,如果小塞弗喜歡這家人,那他們兩家為什麼不交個朋友呢?

  波恩太太準備了一些禮物和一封措辭誠懇的信送到了裡德爾家,葆絲收到信之後還奇怪為什麼會有不認識的人送禮物來,看過信之後才明白原來是收養西弗勒斯•斯內普的那對夫婦。

  她拿著信去找阿利安娜,她正在書房裡抱著一本《千種神奇藥草與蕈類》艱難的讀著,旁邊還放著一本《小巫師識字的小幫手》。

  葆絲坐下來看了一會兒,發現她實在非常認真,可在一個月以前她還只拿著魔杖揮來揮去。

  「阿利安娜,你喜歡讀書嗎?」她更想問她看得懂嗎?從寫第一封信開始,她就天天抱著這本書了,裡面的東西她不懂就讓瑞德一遍遍給她解釋。每次她寫信給那個西弗勒斯•斯內普都要花很長時間,而他的回信她也要看很久才能看懂。

  阿利安娜抬頭看媽媽,誠實的說:「哥哥說如果我想跟那個男孩交朋友,那我就必須找到跟他一樣的興趣。」

  葆絲嘆氣,摸摸她的小腦袋,把信放在她面前:「你的朋友要來看你,你能讓他的家人喜歡你嗎?」

  阿利安娜拿起信仔細看了一遍,提問:「為什麼他的家人姓波恩?」

  葆絲說:「這是秘密。」這涉及到那個孩子的隱私,她不能告訴她。

  阿利安娜乖乖聽話不問了。秘密什麼的,只是大人騙小孩子的。不過既然大人不會回答她,她可以自己找到答案。

  「你想見你的朋友嗎?」葆絲問她。

  阿利安娜當然是願意的。西弗勒斯是她見過的第一個除家人以外的人,媽媽很少帶她出門,只是偶爾帶她上街買東西。鄧布利多爺爺從來不願意帶她去霍格沃茲,聽說那裡都是小孩子,有好幾百個,那麼好玩的地方,鄧布利多爺爺卻說要等到她十一歲時才能去玩。哥哥每天都要出門,爸爸喜歡坐在書房裡。

  她想要能一起玩的朋友,而不是媽媽或爸爸。

  葆絲也理解阿利安娜想要一個朋友的渴望,在這方面確實是她疏忽了。但不管是湯姆還是瑞德介紹的那些孩子,她不認為合適當阿利安娜的朋友。她一直認為她還小,而且家裡有很多人,她不會覺得寂寞。但現在看起來一個朋友還是家人更能讓她開心。

  從一開始阿利安娜就比一般的同齡孩子要聰明得多,她越長越大,長得一點也不像湯姆,可是她的魔力卻很強大,從她很小的時候就能有意識的控制她的魔力。

  雖然湯姆不說,但葆絲猜測阿利安娜很可能隔代遺傳了岡特家族的特徵。幸好湯姆看起來並不介意,在阿利安娜面前他一直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看到阿利安娜期待的小臉,葆絲答應請她的朋友一家來作客。晚餐時她把這件事告訴了家裡的兩個男人。

  湯姆放下刀叉拿餐巾擦了擦嘴,摸著阿利安娜的小臉說:「我的小公主,你喜歡那個斯萊特林嗎?」

  得到阿利安娜肯定的回答之後,餐桌上的氣氛變得有點古怪。

  葆絲平靜的吃著自己盤子裡的食物,直到小精靈撤下所有的盤子換上甜點後,她說:「那麼,就在這個星期天?」

  看來波恩夫婦和西弗勒斯•斯內普果然要來作客了。這是阿利安娜的第一個朋友來家裡拜訪,葆絲帶著小精靈把全家打掃乾淨後又準備了很多小孩子會喜歡的食物。看到那兩父子的臉色後,她讓他們那天到外面去。

  「你們可以去拜訪朋友。」她說。她希望阿利安娜一整天都開開心心的。

  在早上八點,她就催著兩父子出門了。然後十點鐘時,波恩夫婦帶著西弗勒斯•斯內普準時到訪。

  「歡迎你們來,快請進來吧。」葆絲站在門口迎接他們。

  阿利安娜也好好準備了一番,她昨天晚上看書看到半夜,保證今天一天跟她的新朋友都要話題可聊。這一點她和她的父親哥哥一樣,只要想討人喜歡的話,他們總能做到最好。

  見面以後,葆絲讓小精靈帶著兩個孩子去東面的小客廳,她則陪著波恩夫婦到大客廳去。

  波恩夫婦都是非常和藹的人,他們給裡德爾家的每一個人都帶了禮物。他們非常感謝湯姆和瑞德在學校裡對西弗勒斯的照顧,也很高興葆絲讓阿利安娜和他交朋友。

  如果一邊的人只說讓他高興的話,那氣氛絕對不會差。葆絲也慢慢放鬆下來,她猜波恩夫婦都是赫夫帕夫學院的,他們語言詼諧有趣,總能讓人發笑。

  到了午餐時間,小精靈把一切都準備好了,他們就一起去叫孩子。

小客廳裡也是一切都好。

  西弗勒斯在波恩太太的指點下給阿利安娜帶了兩個禮物,一個是玩具坩堝,配上一個玩具藥匣,藥匣裡有十二個玲瓏有致的水晶瓶和二百種魔藥原料。因為是玩具,所以沒有危險性。將魔藥原料放進坩堝中,正確的話會出現玩具魔藥,裝滿十二個水晶瓶魔藥原料就會還原,如果錯誤會噴出各色煙霧。

  另一個是玩具娃娃家。巫師的玩具娃娃家可是比麻瓜的可愛多了,小娃娃們都會動,家具也都是縮小版的真正巫師家具。一個七口娃娃之家,有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哥哥、姐姐和小娃娃,還有一隻貓頭鷹當寵物。

  波恩太太告訴他,阿利安娜是女孩子,所以她既然先陪他討論魔藥,他就應該也陪她玩女孩子喜歡的東西。

  所以他決定玩一會兒玩具坩堝,再玩一會兒娃娃屋。當葆絲和波恩夫婦進來時,他和阿利安娜正在指揮小娃娃們給娃娃屋大掃除。

  西弗勒斯嚴肅的拿魔杖指著玩具爸爸讓他爬到屋頂上去打掃屋頂,玩具爸爸無奈的看著他的魔杖慢慢往屋頂上爬,玩具媽媽在廚房,玩具哥哥和玩具姐姐在院子裡對著爬到上頭的玩具爸爸喊加油,玩具爺爺和玩具奶奶抱著小娃娃在呵呵笑。

  等他還想讓玩具爸爸鑽到煙囪裡去打掃煙囪的時候,波恩先生不好意思的咳了一聲,打斷了他們的遊戲。

  「午餐準備好了,阿利安娜,帶你的朋友去餐廳吧。」葆絲假裝沒看到西弗勒斯紅得發亮的臉,帶著波恩夫婦先出去了,走過拐角,波恩太太就沒忍住,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太好了!」她說,「我從來沒見過塞弗這麼開心!」

  坐到餐桌上時,西弗勒斯的臉還有點紅,但他很快冷靜下來了,餐桌禮儀無可挑剔。受他的影響,連阿利安娜都把腰挺得筆直,表情嚴肅的吃蘋果派。

  葆絲要求湯姆和瑞德在外面吃過晚餐才能回來,但不到六點他們兩個都回來了。

  「客人還沒走吧?」湯姆一本正經的說,一邊脫下外套交給小精靈。不等葆絲說什麼,他走向波恩夫婦:「見到你們很高興,我是湯姆•裡德爾。」

  波恩夫婦當然很高興能夠見到西弗勒斯的教授,之前葆絲說他正在寫一篇很重要的論文,所以不在家。當波恩夫婦問起的時候,他很快的說:「是的,我只是有了一些新的想法,關於巫師界的一些小問題,比如純血巫師和混血巫師,我認為不應該用血純來劃分巫師。」

  葆絲看了他一眼:就好像他真的是這麼想的似的。

  波恩先生說:「你說的非常正確。」然後他們就這個問題熱烈討論起來,具體到魔法部部長每天吃六頓飯卻不會看一份報告。波恩先生對猜測魔法部部長六頓飯都吃了什麼還有跟誰一起吃的很有談興。

  葆絲從小精靈手中接過茶放在他們面前的桌上,對湯姆說:「親愛的,你為什麼不去換一身衣服再跟波恩先生聊呢?」她不好意思的對波恩夫婦笑笑,趕緊把他推走了。

  十分鐘後湯姆又回來了,這次他提起了魔法部裡現在有多少官僚是吃閒飯的,對這個顯然波恩先生更有談興了,他們在去餐廳的路上還在一直聊個沒完。

  瑞德也回來了,就在葆絲一直盯著湯姆的時候,他跟西弗勒斯和阿利安娜坐在一起,不到一分鐘就問出了他們今天都幹了什麼。

  八點鐘,鄧布利多到訪。

  「哦,希望你們不會認為我打擾了你們。」他帶來了一瓶蜂蜜酒。似乎是瑞德告訴了他今天有阿利安娜的小客人來,他好奇的想來看看。

  大家都很歡迎這位偉大的巫師,何況他還帶來了禮物。波恩先生對那瓶蜂蜜酒讚不絕口。

然後,所有的男士在晚餐後一邊喝著蜂蜜酒一邊繼續對魔法部大加鞭撻。

  十一點,波恩夫婦告辭,並商定下週末兩家人一起出去野餐。波恩先生雖然醉醺醺的,可他仍然很有精神的繼續高喊著『讓魔法部見鬼去吧!我寧願讓家養小精靈當魔法部部長,至少它們從來沒有不干活!』。

  葆絲送走客人,讓小精靈帶阿利安娜去睡覺。然後,站在客廳裡看著這三個男人。

  「啊,已經這麼晚了。」鄧布利多掏出懷錶裝模作樣的看了一眼,然後就說要告辭了。

  「明天我去看您,教授。」葆絲微笑著扶他走進壁爐。這個老巫師只是想湊熱鬧開玩笑,他真心的疼愛這些孩子們,所以她只是嚇嚇他就算了。

  剩下的兩個人,瑞德在她眼裡還是個孩子,所以她讓他去睡覺了。只留下了湯姆。

  「湯姆,」她說,「我們要聊聊。」

  湯姆的臉有點紅,他們不但喝了一瓶蜂蜜酒,後來談到高興的時候還喝了半瓶的杜松子酒,因為他們說要喝點『夠勁的』。

  這讓他現在有些暈呼呼的。

  他站在那裡,手扶著沙發背,看著挺清醒的,可他一開口,葆絲就知道他喝醉了。

  「『我們要聊聊。』」他模仿葆絲的語氣,然後搖搖頭:「你總是要跟我『聊聊』,每次都要『聊聊』。」他打了個嗝,讓葆絲看傻了眼。

  ——這太難得了。

  湯姆擺擺手,看起來是不想理她了。他轉身走回臥室,葆絲跟在他後面,看到他就在門口脫起了衣服,她趕快把門關上了。

  但她不想提醒他,幹嘛不多看一會兒呢?湯姆•裡德爾先生難得表現的像個正常的丈夫。

  他脫了巫師袍,穿著襪子踉蹌的走進浴室,接著就聽到浴室裡嘩嘩的放水聲,蒸氣也冒了出來。

  等了十分鐘葆絲才走過去,因為她沒聽到洗澡的聲音。然後她就看到他躺在注滿熱水的浴缸裡,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

  「湯姆?」她推了他一把,他一動不動的。

  她無奈的說:「湯姆,你不能睡在這裡。快出來。」她倒了一杯礦泉水,加滿冰塊給他端過來。「喝了它,清醒了就趕快出來。」

  看來今天晚上沒辦法跟他說了。

  她盯著他喝了那杯冰水,然後拖著他回到臥室,讓他穿上睡衣讓他睡覺。

  可是看他一副喝醉的樣子,她又不怎麼相信。這樣的他正常得過了頭。

  ——湯姆真的會喝醉嗎?

  她還以為他連睡覺都睜著眼睛。

  她站在床邊看了他一會兒,回到客廳,從壁爐裡找到鄧布利多,這個老巫師戴著白絨球的睡帽出現在壁爐裡:「葆絲,親愛的,有什麼事嗎?」

  她皺眉說:「湯姆喝醉了。」

  老巫師看起來也醉得差不多了,臉上還是紅的,他呵呵笑著:「我們和波恩先生談得很快樂,湯姆一定也一樣。」

  可他看得出來葆絲還是一臉發愁的表情,雖然那些杜松子酒和蜂蜜酒已經快讓他睡著了,但他還是關心的問:「我的孩子,有什麼事在困擾你?」

  然後他看到葆絲蹲在壁爐前,認真的對他說:「……你認為他真的醉了嗎?」說不定他只是不想跟她聊聊?

  老巫師按著額頭,半天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哦,葆絲,我的孩子!」他才發現在葆絲的眼中,湯姆神奇的不會喝醉酒,或許就連他看到一個笑話發了笑,她都會認為他要點幹什麼。

  「葆絲,湯姆就只是湯姆。就算他是個巫師,那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鄧布利多在壁爐前坐下來,「我跟你保證。」

  葆絲不太確定的說:「……是的,是這樣。」她站起來,「教授,很抱歉打擾您了。晚安。」

  鄧布利多想到一個好主意:「葆絲,如果你實在擔心的話,可以去做一些……事來確認一下。我要說,今天我們確實喝的有點多了。那麼,晚安。」

  做點事來確認一下?

  葆絲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但她沒辦法把鄧布利多的話從腦海裡趕出去,當她回到臥室之後,鬼使神差的把房門鎖了起來。

  她爬上床,拉起四周的床帳後,只有她和湯姆在床上了。而他正睡得呼呼的。

  她趴在他旁邊觀察了半天,認為他確實是睡著了。

  「湯姆,湯姆?」她在他耳邊叫他,堅持把他叫醒了。

  他厭煩的翻了個身,費勁的睜開眼睛:「什麼事?」

  葆絲把放在心底很久的一個問題直接問出來:「你還想得到巫師界嗎?當所有人的國王。」

  湯姆看起來立刻清醒了,他不說話,坐起來然後打開檯燈,床帳都收了起來。

  「是的。」他看著她說。

  葆絲發現她一點也不吃驚:「那你想怎麼幹呢?」她好奇的問,或許她早就該這麼問他了,而不是自己在那裡猜。如果不是鄧布利多今天說的話,她還會接下去猜上十幾年。

  湯姆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對這件事感興趣。不過這沒什麼好隱瞞的,他認為她大概早就知道食死徒是干什麼的了,當然不會因為他只是想找一群人一起殺人玩。

  可是這個問題的答案他還不知道,不只她這麼問,連他都這麼問自己。

  ——他要怎麼幹?

  葆絲等了一分鐘。

  ——或許他自己也不知道?

  她這麼想,但馬上推翻了。這可能嗎?他是黑魔王,想要巫師世界那當然就是發動戰爭。她還一直認為他在煩惱的是怎麼招兵買馬呢。

  「你要不要當魔法部長試試?」她像對待瑞德一樣對他建議。

  「我想要的不是權利。」他馬上回絕了,好像這樣侮辱了他。

  他想要的不是那種虛假的權力,他要的是所有巫師的臣服。

  葆絲不明白的看著他。認為他只是在說空話,不想要權力他幹嘛要當黑魔王?

  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他是認真的。

  「……你想當神嗎?」她突然這麼說,語氣好像在問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湯姆聽到她的這句話後放鬆了,他讚賞的看著她。

  ——他居然真的這麼想?

  湯姆發現他不喜歡她現在看他的眼神,就像他是一個要不到糖吃的孩子。

  葆絲打了個哈欠,越過他把燈關上後躺下來說:「晚安,親愛的。」

  湯姆正準備跟她繼續聊下去,卻發現她已經不想聊了。這讓他非常失望。好不容易這個女人終於明白他的理想了,她的形容非常貼切,雖然巫師世界沒有神,但他明白她的意思。

  ——這個妻子還是不錯的。雖然晚了點,過了二十年她還是理解他了。

  他溫柔的拍拍已經躺下的她的背,說:「晚安。」

  葆絲裹著被子背對著他,不屑的翻了個白眼。她現在一點也不害怕了,或許他曾經是個黑魔王。

  ——果然,男人有時候像孩子一樣天真。





第 103 章 ...

  葆絲為湯姆帶來了她所能找到的所有已知的宗教傳播的書籍,然後在晚餐前拿給他。

  「這是什麼?」湯姆拿起一本《十九世紀英國宗教解秘》,這看起來像是麻瓜的書,而且不像是他們家的書房裡會有的書。

  ——葆絲從來不看這種書。他聽過她管這叫『迷信』。

  「看看吧,我想這會對你有所幫助。」多棒啊,她認為一切都能在書中找到答案,如果她是個巫師,說不定會進入拉文克勞。

  葆絲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輕鬆的享受起來。自從那天晚上之後,她足足花了半個月去找這方面的書,幾乎跑遍了整個倫敦的書店和圖書館,她敢說有一些是珍藏品,現在市面上已經絕版了。

  湯姆看了一眼葆絲,認為她看起來很認真,既然這樣,那麼這些書應該真的有用,他相信她的眼光。他把擺在面前的兩大摞書挨個翻了一遍,古代埃及,瑪雅文明,古代印度,古代東方古國,佛教,道教,基督教,還有包括美國的一些新興宗教。就算只看書名和簡介也花了他十分鐘,而這大概有四十幾本。

  他不明白。

  湯姆說:「葆絲,為什麼你會認為我需要這個?」他回憶他是不是曾經在她面前說過他想研究這個?或許是因為霍格沃茲的教職?可能這些東西跟魔法史有關。在歷史中總是不能忽視宗教帶來的影響。

  他又看了一遍,膝蓋上攤著幾本書說:「謝謝,不過我想霍格沃茲的學生大概不會需要這麼多這方面的內容。」除非鄧布利多需要再開一個麻瓜宗教課。

  「不,這是為了你。」葆絲喝完兩杯茶,吃了幾塊巧克力餅乾後打起精神,從他膝上拿走一本《基督教歷史》,翻開對他說:「上次我們聊的時候,我才知道你想成為巫師的神。這當然不是說你要當神,我知道,這太可笑了。」她隨意擺了擺手,就好像她剛才說了一下笑話。

  湯姆不確定她是不是故意的,但他集中了注意力,他當然記得上次他們聊到了哪裡,在那之後他一直想找機會再跟她談談,但是一直沒找到機會,她總是每天都不見人影。他認為她在某方面對他有誤會。雖然他以前對麻瓜有一些看法,但現在他願意做出一些改變,他相信他們之間是可以商量的。

  「你說吧,我會聽。」他往前坐了一點兒。

  葆絲擺出對付八歲的瑞德時的架勢,她嚴肅的說:「你看,我想你可以多少接近一下。在麻瓜的世界中,宗教中的領袖幾乎相當於神的地位,或者叫人間代行者,什麼都行,總之,宗教可以將一個人塑造成神。我注意到巫師沒有神,你們雖然總是在嘴裡掛著『梅林』,但我沒看到信仰梅林的宗教,也沒有他的廟宇讓人來膜拜。我認為你可以試試看。」

  「試試看?」湯姆不敢相信,「你是說讓我去當神棍?」她居然是這麼想的?她是這麼看他的理想的?這讓他憤怒了!他的魔杖呢?他要給她一個教訓!一個、一個清水如泉來讓她好好清醒清醒!

  「湯姆。」葆絲警告的看著他,就好像是她要發怒了:「你不能把神職者叫神棍!這是一種褻瀆!」

  去他的褻瀆!他會讓她知道什麼叫真正的褻瀆!

  「聽我說,」她嘆氣,無奈的看著他:「你必須承認宗教的力量,很多人都相信它們。」

  「是的。」他幹巴巴的說,「但那不表示我就需要去幹這個!」

  葆絲決定跳過這一個環節,直接進行下一步。

  她不理他,直接指著書中的一章對他說:「看,基督教在宣傳自己的時候是勸人向善,並說只要信仰它就可以獲得永生,一切罪惡都將被饒恕。」她攤開手,「這很有用。人總會犯錯的,越有權勢越有錢的人越容易犯罪,而如果讓他們相信一旦被饒恕就可以上天堂得到永生,那這是一個很大的誘惑!」

  「永生?」湯姆嗤笑,「我不認為麻瓜能找到永生的秘密。」

  「這只是一種宣傳方式。」葆絲用『櫥窗裡的糖果是非賣品』這種對待小孩子的語氣說,「不過真的沒有獲得永生的話,那只是因為你不夠虔誠。」她馬上又輕快的說。

  「這是假的!」湯姆咬著牙說!他不能相信葆絲居然相信這個!

  「這是廣告!我再說一次,這是廣告!」葆絲用書用力的拍桌子,「現在坐下來!聽我繼續說!」

  湯姆深吸一口氣,這是麻瓜的東西,這是假的,他不知道這會有什麼價值!

  他一屁股坐了下來,抱起雙臂想聽聽她還會說什麼。

  葆絲繼續翻書:「看,它給飢餓的人食物,用三塊面包救了三千個人。」

  湯姆冷笑,葆絲掃過去一眼,他說:「我知道,你要說這是故事,對嗎?」

  葆絲不理他,繼續說:「它能治療在當時無法治癒的疾病,只要神之子輕輕一拂。」

  湯姆等著看她還能說出什麼來,葆絲嘆氣,合上書說:「湯姆,你只需要明白一件事,宗教是給人希望,它不需要真的做到什麼。」她拿起另一本書,是關於印度的佛教。

  「看看這個,它告訴人們如果今生受苦,是因為上輩子有罪。」

  「那怎麼辦?」湯姆冷嘲熱諷的說。

  「受著。」葆絲理所當然的說,「既然是上輩子有罪,這輩子來還的,當然是受著。」

  湯姆把書奪過去看:「它真這麼說?」難道不是應該給人金錢或權勢才能得到信徒嗎?它這樣做還有人會信它嗎?

  葆絲湊過去甜蜜的說:「它的意思就是這樣。人這輩子吃苦受罪都是因為上輩子沒幹好事,既然都是罪人了,那還有什麼好求的?想過好日子就要先把罪贖完,下輩子就有好日子過了。」

  湯姆直接問:「如果下輩子還倒霉呢?」當然,麻瓜不會知道他們的下輩子過得好不好,他們連下個星期是什麼樣都不知道。

  「那就是罪沒贖完。」葆絲輕鬆的說。

  葆絲還找出了其它的宗教,比如古埃及判斷人是否有罪就是把他的心臟掏出來擺在天平上,然後另一頭放上羽毛,如果心臟比羽毛輕則是無罪,心臟比羽毛重則是有罪。無罪的可以活下去,有罪的會死。

  「基本上,用這種方法不會找到無罪的人,所有的犯人都是有罪的。」葆絲把一本本書往湯姆的懷裡摞。

  「還有這些。」她一邊看一邊說,「看看,湯姆,他們是怎麼幹的。」

  「它們會定期舉行集會,給信徒一些記號,燒烙或一個小小的十字架,這樣就算信徒不在廟宇裡也不會忘記它們。」

  湯姆敏感的皺眉,這讓他想起了一些關於自己的事。

  「就像對待奴隸一樣。」葆絲狀如不經意的又加了一句,「從心理上征服他們。」

  湯姆不禁要懷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不過她應該不知道,對嗎?

  他沒有給納特梅•英唐崔斯記號,她也不可能見過其他的食死徒。鄧布利多就像愛自己的孩子一樣愛她,他保護人永遠像保護不懂事的孩子,他也不會把那些事告訴她。

  「咳。」他清了清喉嚨,提醒她看他,說:「你說什麼?」

  葆絲奇怪的看著他:「你不知道嗎?湯姆。」她站起來,走到書架前,拿了一本書回來遞給他。

  他接過來一看,《病態心理學》,麻瓜的書,他早就從家裡的各種各樣的書中發現,麻瓜的研究癖真是包羅萬象。

  「就在這裡面的某一章裡,具體我不記得了。」葆絲解釋道,「心理學認為人是可以被馴化的,就像動物一樣。巴普洛夫的狗把鈴聲和進食結合在一起,狗就會把鈴響噹成進食。人也一樣,只要讓他在某種情況下習慣一樣東西並形成條件反射,他慢慢的就會受其影響。」

  十字架,祈禱,懺悔,阿彌陀佛,都是一樣的。

  「當它時時刻刻都在生活中的時候,慢慢的你就會習慣它的存在了,然後你就會相信它了。」

  湯姆無意識的摸著手裡的書,他當時確實是這麼想的,就算食死徒不在他的眼前,他也能控制他們,他們也會恐懼他。

  ——所以說,難道他一直以來做的跟麻瓜的宗教是一樣的?

  這種想法讓湯姆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葆絲拍拍手站起來說:「好了,我想這些東西能給你很多啟示。如果你想在巫師世界弄一個宗教的話。」

  她出去準備午餐了,而湯姆不知不覺的開始翻那些書,當然,他越看越生氣。

  是的,是的。定期的集會,信徒,黑魔標記,哦,他們還偶爾出去幹點什麼,就像某個教堂會偶爾舉行聖誕遊行或義賣會一樣,反正就是讓人們認識他們的活動。

  不過他們是去殺麻瓜!

  湯姆快把手裡的書給撕了!

  他不能相信!難道他一直以來做的就是這個?他幹的跟那種麻瓜宗教千方百計讓人信教是一樣的?那種愚蠢的神棍?

  裡德爾家的書房裡突然有一聲巨響!就像裡面有一百個巫師拉炮在爆炸一樣。

  廚房裡的小精靈嚇得一縮脖子,它抬頭看看旁邊哼著小曲帶著手套清理蝦的女主人。

  「女主人,您不去看看嗎?」它擔心的說,誰知道書房裡有什麼事呢?

  葆絲拿過來一個乾淨的白瓷碗,把剝乾淨的蝦肉放進去,不在乎的說:「沒關係,哈比特,你只要關心烤爐就好,別讓我們的派烤糊了。」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TOP

第 104 章 ...

  八月的最後一天,小天狼星開始收拾箱子,準備回學校。

  在這個暑假他發現布萊克家有了一些改變。比如他的父母不再要求他從格蘭芬多轉到斯萊特林了——他一直覺得他的爸爸和媽媽非常蠢,難道他們以為只是為了布萊克家就能讓一個五年級的學生重新分院?至少他不認為鄧布利多校長會聽一個貴族的話。

  爸爸和媽媽更多的開始注意雷古勒斯,或許他們終於發現他們有兩個兒子了,而且那完美的小兒子還是個斯萊特林。

  小天狼星高興的都想吹口哨,雖然布萊克家還是一個充滿黑魔法的地方,但只要一畢業他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的朋友們,可惜的是布萊剋夫婦不准他用貓頭鷹送信。結果他只能用雙面鏡跟詹姆斯說話。

  「他們不許我出門!」他憤怒的抱怨著。

  「我也一樣,兄弟。」詹姆斯無精打彩的說,他整整兩個月沒有碰到他的掃帚。

  「我不相信他們到了開學的時候還會關著我!到了那一天我就可以出去了!」他在自己的床上打滾,恨不能馬上就到九月一日。

  「是啊,對了,說到這個,你的作業寫完了嗎?」詹姆斯把羊皮紙揉成團拋上拋下,就像它是金色飛賊。

  「哦,不!別讓我想起它!」小天狼星哀號。「我可以在火車上抄萊姆斯的,我的自動抄寫咒非常熟練。」他自信的比劃了一下。

  「咳,嗯,那個,小天狼星?」詹姆斯說,「你給萊姆斯寫信了嗎?」

  小天狼星突然變得很尷尬,他努力輕鬆的說:「沒有,他們不讓我用貓頭鷹,我想到火車上再跟他說對不起,為了……咳,那個。」他快速略過了原因,「我想他會原諒我們的,對嗎?你覺得呢?」他看起來很不安。

  詹姆斯握緊紙團,發愁說:「……我想是的,大概吧。」

  「你沒給他寫信嗎?」小天狼星一直很想問這個問題,不過他不敢開口,不過他想如果詹姆斯給萊姆斯寫信,那就等於他也寫了,他們三個是那麼要好。

  「寫了。」可是詹姆斯看起來更不安了,「可是他沒回信。」

  兩人僵硬的沉默了。

  九月一日到了。

  一大早,小天狼星就爬起來。他實在太想念外面的空氣了。只要能讓他離開家,他現在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不過當他來到餐廳的時候,只有小精靈在,而他的父母都在各自的房間裡,連雷古勒斯都沒出現。

  布萊克家的小精靈克利切是一個服侍了三代布萊克的家養小精靈,就是小天狼星在它面前都像個孩子而不是主人。

  「我親愛的小主人今天這麼早就起來了,克利切還沒有準備好早餐。小主人這麼想去上學嗎?」克利切不像一般的家養小精靈那麼懼怕巫師,它總是有很多話,而小天狼星不喜歡它這麼多話,因為它總是說中他的心事。

  「是的!」他不客氣的說,「如果我能早點離開家,那真是最幸運的事。」

  克利切給他倒了一杯牛奶:「我可憐的女主人要傷心的,她有了一個不愛布萊克家的兒子。這是多麼讓人痛苦的事。」

  小天狼星翻了個白眼,順便推開面前的牛奶:「我不喝牛奶,克利切,我已經不是個小嬰兒了,給我果汁或咖啡。」

  克利切繼續小聲囉嗦著:「克利切真傷心,小主人不喜歡它給他準備的牛奶。在克利切的眼中,小主人還是個孩子,他應該喝牛奶。」然後它給他換了一杯果汁。

  小天狼星一口氣喝完了,他幾乎希望他的爸爸和媽媽能現在就起床,他們馬上就可以坐車去火車站。

  可是現在剛剛才六點鐘。

  八點一刻,雷古勒斯衣著整齊的走下樓,他來到餐廳:「早安,哥哥。克利切,給我早餐。」他坐下來,克利切幾乎是立刻就把早餐端上來了,包括兩隻煎蛋,一些鹹肉,幾根香腸,還有新鮮的面包。

  雷古勒斯慢條斯理的吃著,他看起來悠閒的讓人生氣。而小天狼星坐在他的對面,不得不說他的坐姿像所有的格蘭芬多一樣隨意。

  「小天狼星小主人如果能像雷古勒斯小主人一樣優雅就好了,他一點也不像布萊克家的孩子。」克利切背對著兩人嘀嘀咕咕。

  「克利切!」小天狼星咆哮。

  「克利切,」雷古勒斯同時說,「我要吃一些蔬菜,給我三明治,只放萵苣葉和番茄,不要火腿片。然後,給我一些水果。」

  克利切再次立刻送上了所有這個季節能找到的水果和一大盤的三明治。

  小天狼星覺得這個家要讓他發瘋了!他是天生的格蘭芬多,但這不代表他就是這個家的叛徒。現在所有人都在跟他作對!甚至包括一隻家養小精靈!

  他氣哼哼的站起來,從餐廳離開,走到門廳那裡。他會在這裡等著所有人都起來送他們去火車站。

  八點半,布萊剋夫婦來到餐廳。一家三口互道早安,布萊剋夫人問雷古勒斯:「你哥哥呢?」

  不等雷古勒斯回答,她就對克利切說:「把他叫來吃早餐。」

  克利切迅速跑到門廳裡,尖聲對小天狼星說:「小主人,女主人希望你能去吃早餐。」

  小天狼星對著牆壁,就像他沒聽見。

  克利切已經很習慣他這副樣子了,所以它直接拉著他的衣服往餐廳去。

  「克利切!」小天狼星抱怨著被克利切拉回了餐廳。

  「早安,親愛的,吃早餐了嗎?」布萊剋夫人略顯冷淡的說。

  小天狼星一屁股坐下來,他的舉行得到布萊剋夫人譴責的一瞪,但他表現得就像他並不在乎,反而更誇張了。

  「吃了。」他說。旁邊的克利切立刻拆穿了他:「小天狼星小主人只喝了一杯果汁!」

  小天狼星瞪它,可克利切像沒看見一樣轉身回廚房了。

  「小天狼星,」布萊剋夫人立刻教育他道,「我告訴過你很多次,早餐很重要,你必須吃它。」

  小天狼星翻了個白眼,他的一隻腿在抖,這樣非常不雅觀。所以布萊剋夫人立刻生氣了:「不許再抖你的腿!不然我會讓它就這樣抖了一整年!你可以試試看!」

  出於謹慎,小天狼星停下來了。克利切在這時給他送上了一份豐盛的早餐,煎蛋,鹹肉,香腸,還把煮玉米粒和蔬菜沙拉往他旁邊推了推。

  「我不吃沙拉。」他小聲對克利切說,希望它能把它們拿走。

  克利切高聲說:「小主人不吃克利切做的沙拉!這是克利切剛剛做出來的!非常新鮮!」

  小天狼星幾乎要嘆息了,克利切就像另一個布萊剋夫人,它總是注意他的衣服沒穿好頭髮沒梳好或者吃的不夠多。他用力的瞪它。

  布萊剋夫人說:「小天狼星,把你的沙拉吃光。這對你的身體有好處。快點吃,我們還要送你們去趕火車,除非你們不想回學校。」

  小天狼星在克利切的大眼睛下不得不舀了一勺煮玉米粒放到自己的盤子裡,比起萵苣葉,他更願意吃這個。

  他儘量快的把食物吃完,兩腮塞得都鼓起來了。

  布萊剋夫人又要生氣了:「小天狼星!別讓我再看見你像沒有教養的格蘭芬多一樣吃東西!」

  這下小天狼星也要生氣了,他拿起克利切遞過來的礦泉水把嘴裡的食物嚥下去,憤怒的說:「我就是個格蘭芬多!!」

  就像以前的一百次一樣,布萊剋夫人和小天狼星再次吵了起來。

  直到九點一刻,布萊克先生站在壁爐前抽著煙,時不時的掏出懷錶看看時間,雷古勒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喝茶,而在隔壁的餐廳裡,布萊剋夫人和小天狼星的大吼大叫聲仍在不斷傳來,他們已經上升的開始彼此攻擊布萊克家的祖先了,而他們是一個祖先,這讓客廳裡的一些畫像露出要暈到的表情。

  克利切已經把兩位小主人的行李都送到汽車上去了,而司機也在半小時前準備好了。它焦急的看著鐘錶說:「已經沒有時間了。」

  雷古勒斯安慰它:「克利切,不用著急,十一點半火車才開呢,我們十點出門都來得及。」他聽著在餐廳裡的聲音,好奇的問布萊克先生:「爸爸,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哥哥會進格蘭芬多,他簡直跟媽媽一模一樣。」這一點在他們兩個吵架時格外明顯。

  布萊克先生嘆了口氣,他按著額頭說:「因為你媽媽是個斯萊特林,而你哥哥是個格蘭芬多。」他看雷古勒斯顯然不明白,解釋道:「如果他們都是斯萊特林那就不會這麼吵了。」

  雷古勒斯沒有反駁,可是他認為哥哥非常像爺爺,而爺爺跟他的那些斯萊特林的『朋友們』聊天時,也總是這樣吵來吵去的,有時甚至會詛咒對方,當然,在他們告別時,總是那麼的有禮貌,就好像他們一直是友好的。

  這還是不能解釋為什麼哥哥會是個格蘭芬多,在他看來,再也沒有比他更加斯萊特林的人了。

  差十分鐘到十點時,布萊克先生去提醒在餐廳的兩個布萊克,他們再不停下來就要趕不上火車了。

  「我們要花一個小時去火車站,如果順利的話。」

  十點十分,四個布萊克坐上了汽車,然後他們誰也不看誰。雷古勒斯在看他手中的書,布萊克先生在閉著眼睛養神,小天狼星在氣呼呼的『欣賞』車窗外的景色,布萊剋夫人跟他一樣。

  十點五十五分,他們趕到了倫敦火車站。

  一下車,布萊剋夫婦看著這麼多的麻瓜,無可避免的臉色開始變壞。司機去幫兩位小主人找推車,而早就想趕快上車見到朋友們的小天狼星跟著一塊去了,他甚至跑得比司機還快。

  布萊剋夫人的眼睛又因為生氣而瞪大了,她像青蛙一樣氣鼓鼓的。

  布萊克先生小聲勸她:「別在這裡,這裡都是麻瓜。」

  布萊剋夫人當然不想讓一群麻瓜看笑話,她不得不把怒火壓抑下來。怒火在她看到小天狼星推著一個推車飛快的擠過人群過來時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峰。

  「快點!我們沒有時間了!」歡樂的小天狼星沒有注意到他的母親的臉色,他不等司機幫忙就把行李從車裡搬到推車上。

  布萊剋夫人走到他身後,拉住他提醒道:「別讓你看起來就像個僕人一樣!」她憤怒的快爆炸了。

  「哦,媽媽,我們沒有時間了!」小天狼星可不想在這時還要聽她的嘮叨,他馬上就能回到學校,見到他的朋友了!

  「雷古勒斯,快點!」他催促道。

  雷古勒斯自己提著一個小提箱,其他的交給了司機。「好的,哥哥。」他說。

  雖然小天狼星很想現在就擺脫父母,飛奔進九又四分之三車站,但他還沒有這樣的膽量。他不得不跟在父母的身旁,一行五人走向一根大石柱。

  布萊剋夫人的臉色不太好,她對這種向一根石柱撞過去的門實在沒什麼好感,這並不符合一個貴族的審美。

  「我說過很多次了!他們實在應該換一個進去的地方!」她抓緊她的手提包說。

  「好了,媽媽。」小天狼星很想再翻一個白眼,他抓著布萊剋夫人的手衝向石柱!在他們撞破頭的一瞬間就消失了。

  雷古勒斯和布萊克先生在後面看著這一幕,等輪到他們之後,雷古勒斯對布萊克先生示意後也推著推車快步走了過去,布萊克先生就在他的後面,司機沒有跟過去,等他的主人都進去後,他就回到汽車那裡去了。

  當布萊克先生走過石柱後,他先看到的是雷古勒斯,他就站在離布萊剋夫人和小天狼星不遠的地方看著他們。

  因為他們又吵起來了。

  「小天狼星!我說過很多次了!你應該更像一個布萊克!!」

  「太遺憾了,媽媽!你忘了找一個黑皮膚的男朋友。」小天狼星太高興能回到霍格沃茲了,他忍不住開了一個玩笑。

  布萊剋夫人倒抽一口冷氣!她看起來要爆炸了。

  布萊克先生立刻過去:「親愛的,他們要上火車了,讓我們跟他們告別吧。」

  布萊剋夫人深呼吸,一分鐘後,她看起來恢復了。

  「過來吧,孩子們。」她說。

  兩個小布萊克站在她的面前,雷古勒斯看著他們,小天狼星在東張西望,他在找他的朋友們。

  布萊剋夫人繼續深呼吸:「好吧,我希望你們今年能過得好,不要惹事,如果有人招惹你們,不必客氣,布萊克家沒有懦夫。」她依次給她的孩子們一個親吻,當她捧起小天狼星的臉時停了一下,然後響亮、用力的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布萊克先生微笑的看著這一幕,他說:「好吧,祝你們今年一切都好,常常寫信回來吧。」

  小天狼星做著鬼臉:「好的,爸爸,我都知道了。」他不等他們再說什麼,給雷古勒斯使了個眼色就推著他的行李跑向霍格沃茲特快。

  雷古勒斯向父母告別後跟在他後面。

  布萊克先生對布萊剋夫人說:「我們回去吧。」

  布萊剋夫人一直看著他們上火車,然後直到火車鳴笛開啟。等眼前只剩下鐵軌後,她失落的說:「好的,我們回去吧。」

  兩人相攜著走向出口。

  「他們真該換一個出入口!!」

  「是的,親愛的。」

  「我們應該對小天狼星更嚴厲些!他一點也不像一個布萊克!」

  「親愛的,已經可以了。」

  「奧賴恩!!你總是這樣!」





第 105 章 ...

  霍格沃茲特快上亂成一團,就跟以前一樣。畢竟這是一列坐滿六百多個學生的火車,而且沒有一個大人看著他們。

  小天狼星歡呼著拖著他的行李跑上火車,並立刻跟他的弟弟分開了。就算是在火車上,四個學院仍然壁壘分明。他不想加入斯萊特林那群互相吹捧的傢伙中間,也不願意跟拉文克勞去比拚在這個假期又看了多少書,或參加了多少個讀書會,或拜見了哪幾位博學的學者。當然,他把赫夫帕夫忘到了腦後,霍格沃茲真的有這個學院嗎?

  他很快找到了格蘭芬多聚集的車廂,這裡總是這麼的熱鬧。他跟他的同學們打招呼,他們拍著他的背說:「嗨,小天狼星,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

  「我一直在等著參加你的葬禮!」

  「梅林啊!你居然還活著?」

  這些混蛋們!

  小天狼星跟這些該死的朋友們互述離別之情後才找到了他的朋友中的一個,詹姆斯•波特。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他推開車廂的門,把行李甩到座位上方的行李架上,然後一屁股坐下來。「萊姆斯呢?他還沒來?彼得呢?他總是最早的一個。」彼得•佩蒂魯總是不想錯過他們的聚集,但他們會跟他一起玩也只是因為不巧他們在一個宿舍裡住了四年。

  「真意外,你居然沒跟你的紅發姑娘在一起。」他開玩笑的說。

  詹姆斯用力合上手裡的書,不再假裝他是一個愛看書的好孩子。他把車廂門鎖起來後,轉過頭來對他憤怒的說:「你不能相信發生了什麼!」

  「發生什麼事了?」小天狼星說,他慢慢收起臉上的笑。自從離霍格沃茲越來越近之後,他很難抑制自己的快樂,就像中了歡欣咒一樣。

  詹姆斯小聲的告訴他:「彼得把萊姆斯是狼人的事說出去了!」

  「什麼?!他怎麼會知道的?」小天狼星跳了起來。

  「我恨不能活剝了那傢伙的皮!如果讓我找到他的話!」詹姆斯猙獰的說。至於彼得為什麼會知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那個傢伙總是能知道他們的秘密,就像他多麼擅長躲在暗處一樣,當時他們被送到醫療翼後一切都很混亂,或許彼得是偷聽到的。

  「他就像個老鼠一樣!讓人噁心!」詹姆斯坐下來無力的說,「這很糟,小天狼星。我剛剛才知道,大家以為我們讓狼人咬死了。」

  怪不得剛才那些人那樣說。

  小天狼星恍然大悟,可是他不明白詹姆斯的話,還有什麼更糟的事?

  詹姆斯很不願意這樣猜測:「……我想,他們不會讓萊姆斯再回來了。」

  「他們不能這麼做!」小天狼星跳了起來,「他們不能,對嗎?夥計。他們不能把他從霍格沃茲趕出去。」

  詹姆斯嘆氣道:「小天狼星,想想吧。萊姆斯是狼人,你能想像霍格沃茲接受一個巨怪當學生嗎?」他不想去想這裡面有多少是他和小天狼星的家人施加的壓力,波特家族和布萊克家族都是純血家族,有很多的姻親在巫師界的各個領域中,不巧的是,他和小天狼星正是這兩個家族嫡系長子,他可以想像在這次事件後被貓頭鷹和吼叫信淹沒的校長辦公室,或者還有律師函?

  小天狼星無法反駁,他倔強的說:「可那是萊姆斯!」

  兩個五年級的格蘭芬多一籌莫展,他們樂觀的想可能只是萊姆斯還沒來?可是直到火車開動也沒有人再來敲響這個包廂的門。彼得早就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他很清楚只要他一出現就會被變成一隻鼻涕蟲。

  火車出站之後,小天狼星和詹姆斯找遍了整列火車,來回三遍。他們甚至去了斯萊特林的包廂,然後驚訝的發現西弗勒斯•斯內普坐在一個包廂裡安靜的看書,他看起來簡直像個貴族少爺。

  詹姆斯習慣的問候了他:「嗨,鼻涕精,你居然沒去糾纏莉莉?」

  西弗勒斯不得不從他的閱讀中抬起頭來應付一下他的老朋友們,他舉起魔杖說:「出去。」

  詹姆斯勇敢的走了進來,可是在他能踩到車廂的地板之前,一道魔咒光束就把他給扔了出去。

  「我知道你不會聽的。」西弗勒斯毫不意外的說,畢竟他們打了四年的交道了。

  「嗨!你這只鼻涕精!」詹姆斯憤怒的站起來,可是就像有人在他的腳底下放了一打的香蕉皮一樣,他再次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小天狼星驚訝的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為他的朋友那磕痛的牙齒和下巴而皺眉,然後上前扶起來,接著他也一起摔倒了,並準確的摔在了詹姆斯的身上。

  西弗勒斯過來關上車廂門,此時兩個格蘭芬多已經摔了五六次了,這一節車廂裡的斯萊特林們吹著輕佻的口哨站在車廂門口欣賞兩個格蘭芬多的表演。

  一個斯萊特林好奇的問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你用了什麼?」

  「強力地板打臘咒。」西弗勒斯平靜的說,在假期裡他幫助波恩太太打掃衛生時學會的,波恩家沒有家養小精靈。

  這個解釋給了小天狼星靈感,他不再急著從地板上爬起來,反正還會再摔倒,他把自己的鞋底變成了拖把毛,這讓他終於能站起來了!

  他激動的叫他的朋友:「詹姆斯!我找到辦法了……」話音未落,他再次被他的朋友撲倒在地。

  作為格蘭芬多,當然不能期待斯萊特林們會在他們出醜的時候不是在一旁嘲笑而是上前提供幫助,獅子怎麼能相信毒蛇是好意的呢?

  所以小天狼星沒有衝著自己的朋友大吼,而是直接把他的鞋底也變成了拖把頭,然後兩人離得遠遠的,各自努力的站起來,並成功的走出這片毒蛇的巢穴。期間他們又中了幾次絆腿咒,不過這一點也不奇怪,畢竟不能指望斯萊特林看著格蘭芬多倒霉而不讓他們更倒霉。

  走出那節車廂後,詹姆斯一邊擔心自己的下巴和牙齒是不是還安然無樣,一邊說:「我可以確定萊姆斯不在斯萊特林。」

  「是的,我也能確定。」小天狼星不善的看了剛才讓他們陷入那種境地的詹姆斯,他捂著後腦勺說:「我還以為我的腦袋裂開了。」

「嗨,兄弟,我是無心的。」詹姆斯略帶抱歉的看了他一眼,「我也很慘,我覺得我有一排牙都鬆了。」因為他的下巴整個磕在地板上,起碼五次。

  斯萊特林車廂的遭遇讓兩個格蘭芬多直到下車前都很老實,沒有再做其他的嘗試。然後列車到站,他們坐在格蘭芬多的長餐桌前用晚餐,直到回到休息室也沒看到萊姆斯•盧平的身影。

  但他們抓住了彼得•佩蒂魯,並從他嘴裡得知了整件事。畢竟當時他們一個暈過去了,另一個受了重傷,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麼。

  那天晚上小天狼星和詹姆斯的探險並沒能瞞過佩蒂魯先生的視線,可以說早在他們訂下這個計劃之前,他就已經偷聽到了。

  「你們在寢室裡商量的時候,我就坐在旁邊寫我的魔法史作業呢。」佩蒂魯先生也很委屈,他並不是故意偷聽,只是這兩人商量的時候沒有刻意避開他。

  小天狼星咆哮:「那是我們的寢室!我們一起在那裡住了四年!難道你以為我會在自己的臥室裡還要擔心被人偷聽暗算嗎?」他撲上去再次給了彼得幾拳頭,如果不是詹姆斯堅持要從他嘴裡問出所有的事的話,他會用鼻涕蟲塞滿他的嘴!

  詹姆斯舉著魔杖確保彼得在他們的控制之下,他說:「彼得,我以為我們是朋友。」彼得總跟他們在一起,四年的同寢室讓他已經習慣把彼得當成跟他們一起的朋友了,他從來沒想過他會背叛他們。

  彼得•佩蒂魯躲開了他的目光:「這不是背叛……我不是……想背叛你們……詹姆斯,你一定能明白的,對嗎?」只是當他知道這樣一個秘密的時候,他忍不住想跟人分享!不然他就要爆炸了。

  彼得沒有跟著他們一起去,但他也確實想知道萊姆斯•盧平的家族秘密,四年來他每個月都會在滿月時準時消失幾天,難道這不讓人好奇嗎?

  所以六點半小天狼星和詹姆斯一起消失後,他一直興奮的等著他們回來。雖然他沒有加入他們的探險,但他相信等他們回來後會告訴他的。

  但在晚上九點時,城堡裡的畫像突然騷動起來。

  他很擅長注意這些小地方,在以前他總能比其他三人更早的注意到教授來了,讓他們躲過一次次的禁閉。

  他認為詹姆斯和小天狼星成功了!不過可能他們這次是被抓住了,畫像不肯告訴他發生了什麼,因為它們也不知道實情,但它們在談論著。

  「……有幾個孩子被送到醫療翼去了!」

  「太糟了,我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

  彼得立刻跑去了醫療翼,他藉口牙痛找龐弗雷夫人,然後在門外聽到了她跟其他教授的聲音。

  「真可怕!他們被咬了嗎?瑞德,快告訴我!梅林啊!」龐弗雷夫人非常驚慌。

  「沒有,波比,別擔心,他們很好,我進去的時候,他們還沒有被咬到。只是受了一些傷,可能有一些骨頭斷了,但我沒有讓他們被咬到。」這是斯萊特林的院長小裡德爾教授的聲音。

  彼得小心翼翼的躲在門外。

  「感謝梅林!幸好,不然,我想我們沒辦法向他們的父母交待!」龐弗雷夫人這樣說。

  「波比,這裡可以交給你,對嗎?你知道,還有另一個人在密室裡,我需要去看看他。」小裡德爾教授說。

  「他?哦……他,沒事吧?」龐弗雷夫人的聲音有點奇怪,似乎她也關心那個人,但還是有點奇怪。

  「是的,我攻擊了他,為了救出這兩個學生。我想他會沒事的,我現在去看看他。」小裡德爾教授離開了,在他出來的時候,彼得沒有躲起來,而是狡猾的走出去。

  他說:「哦,教授,你好。我是來找龐弗雷夫人的,我有點牙痛。」

  小裡德爾教授沒有管他,很快出去了。

  他從龐弗雷夫人那裡拿了藥,她甚至沒有看著他喝下去就讓他走了,似乎在她身後的被幔帳遮住的病床上有什麼不能讓他看到的人。

  可他認出了小天狼星的靴子,那非常酷的金屬搭扣太顯眼了,他曾經非常羨慕,也想要一雙這樣的靴子。

  他拿了藥走出去,又躲回到門外的陰影裡,醫療翼裡面的龐弗雷夫人似乎很忙的轉來轉去,藥瓶碰在一起叮叮咣咣的亂響,彷彿她非常不安。

  她在自言自語:「梅林啊……我真不能理解,狼人?為什麼不讓他回家呢?哪怕只是讓他在滿月時離開城堡……」

  狼人?!城堡裡有狼人?!

  彼得發現今晚就是滿月!他嚇得什麼都顧不上,立刻跑回了格蘭芬多,躲到了寢室裡的床上,還用被子矇住了頭。

  第二天,學校裡都傳遍了,據說小天狼星和詹姆斯都讓父母領回了家,布萊剋夫婦和波特夫婦在校長室大發雷霆,兩家人還在互相爭吵,聽說連鄧布利多校長的鬍子都讓他們發射的魔咒燒焦了。

  然後,萊姆斯•盧平無聲無息的消失了。似乎他也被他的父母悄悄接走了,雖然不像布萊剋夫婦和波特夫婦那麼張揚。

  彼得發現好像他是第一個發覺萊姆斯不在的人,轉眼間他的寢室裡只剩下他一個人了。聯想到他偷聽到的東西,他迅速把這一切都聯繫在了一起,並推測出了一個驚人的事實。

  最初只是一個猜測,就算是這樣也把他嚇得不輕。可一切實在是太明顯了,每個滿月時萊姆斯的失蹤,小天狼星和詹姆斯奇特的出現在醫療翼,聽說他們在被父母領走的時候還是躺在床上的。

  彼得在恐懼之後,隨之而來的是懷揣巨大秘密帶來的興奮,以及難以抑制的想要吐露的欲|望。

  在第一個人詢問他是否知道為什麼小天狼星和詹姆斯回家的時候,他把這一切都說了出來。接著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傳言越傳越離譜,有人說小天狼星和詹姆斯都變成狼人了,還有人說在走廊裡看到了他們被狼人撕裂的手腳,甚至在禁林裡、下水道、湖邊都發現過血跡。在放假前,流言終於變成他們兩個都被狼人盧平吞了,就在每個滿月的夜晚,盧平把同寢室的兩個好友慢慢的吃掉了,今天吃掉他們的一條腿,明天吃掉另一條,然後所有人在白天看到他們沒事是狼人施加的幻覺。

  當著小天狼星和詹姆斯的面說完這一切的彼得再次鬆了口氣,終於都說出來了。

  「每天晚上吃掉我們的一條腿?」小天狼星血腥的把彼得提了起來,「我只後悔如果真有這樣的事,為什麼不讓它們先把你吃下去!!」

  「等等!……小天狼星,我的朋友,我不是有意的!詹姆斯……快勸勸他,我是你的朋友,我幫過你們很多次……」彼得哀求的聲音傳來。

  兩個小時後,格蘭芬多的院長麥格教授憤怒的在醫療翼對著她的兩個學生吼叫:「開學不到半天,你們就把同學送進了醫療翼!!扣分!!每人二十分!!再加兩週的勞動禁閉!!現在,回到你們的床上去!如果再讓我知道你們又幹了什麼,我就讓你們滾出霍格沃茲!我說到做到!」

  在她背後,龐弗雷夫人無奈的看著病床上渾身長滿細密的小觸手和古怪長鬚的患者,發愁的說:「好吧,他們到底用了幾種咒語?這看起來太奇怪了。」

  麥格教授審問完之後過來。

  龐弗雷夫人說:「米勒娃,我想你大概需要讓弗裡維教授和小裡德爾教授都過來,我需要魔咒課教授和魔藥課教授的幫助,對了,你問出來他們用了什麼咒語了嗎?」

  麥格教授鐵青著臉說:「我只知道他們用了兩三種咒語,還有一個不成功的變形咒。」

  「變成什麼?這可能會有幫助。」龐弗雷夫人說。

  「老鼠,我想。」麥格教授伏身看可憐的彼得•佩蒂魯先生身上的觸手。

  「好吧,我想我知道了,這些觸手是老鼠的尾巴?足足有好幾千條!」這可憐的孩子全身長滿了老鼠尾巴,希望他今後不會對老鼠有什麼心理上的問題。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TOP


第 106 章 ...

  在終於確實他們的朋友萊姆斯•盧平真的沒有回來上學之後,兩個勇敢的格蘭芬多跑去質問了他們的院長——在禁閉的時候。

  「是的。」麥格教授看起來不是那麼溫和,其實她雖然是格蘭芬多的院長,可是沒有任何一個格蘭芬多看到過她開懷大笑的模樣。她簡直嚴肅的不像一個格蘭芬多。

  這就讓人無法準確判斷她的心情,不過兩個格蘭芬多還是在她跳動的臉頰肌肉上發覺她對他們的問題不是那麼的感興趣。

  她只說了這一個詞。

  等了一分鐘後,小天狼星衝動的說:「可是教授,萊姆斯他已經在這裡上了四年的學了!他還有三年就畢業了!為什麼要把他趕出去呢?」

  「顯然,」麥格教授盯著他們,直到他們心虛的低下頭:「可能是因為證明了他其實是具有危險性的?」

  「萊姆斯沒有危險!!」兩個格蘭芬多齊口同聲的說。

  麥格教授嚴厲的說:「兩位先生,這件事已經校長已經決定了。盧平先生可以回來參加他的普通巫師等級考試,除此之外,如果你們願意也可以去看望他,把你們的讀書筆記帶給他,這或許對他會有所幫助。」她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羊皮紙,「現在,你們可以離開我的辦公室了。」

  「萊姆斯應該回來!」兩個格蘭芬多攔住了他們的院長,「萊姆斯已經在這裡上了四年學,他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人!那只是……那只是一個意外!」小天狼星用力揮手。

  「那是我們的錯,教授。」詹姆斯把快要失去理智的朋友擋在身後,「是我們沒有聽從教授的話,跑到了密室裡去。這是我們的錯,不關萊姆斯的事,他其實也是個受害者。教授,我們希望你們能重新考慮讓萊姆斯回來,他一定很想回到學校裡來的。」

  「是的,是的。處罰我們吧,讓萊姆斯回來!」小天狼星連聲說,期待的看著麥格教授。

  麥格教授停下來看著這兩個男孩:「如果你們真的能從這次的事中得到一個教訓,那麼,我會非常欣慰的。」她不再理他們,把他們趕出了辦公室。

  被扔出變形課教授辦公室的小天狼星懊惱的跺腳。

  「哦!該死的!!」他抱著頭說,「怎麼會這樣!!」

  「我們要再想辦法。」詹姆斯的臉色很糟,他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的意思是……他不知道這居然會導致萊姆斯被退學。

  「還有什麼辦法?麥格教授居然會不讓萊姆斯回來?」小天狼星不知道麥格教授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決定,既然萊姆斯在這裡上了四年學,那這就表示教授們其實是接受他的。至於那次的事,他和詹姆斯並沒有受傷不是嗎?他們都不介意的話,為什麼不能讓萊姆斯回來?

  「……」詹姆斯不是很自信的說,「我們會有辦法的。」他拉著小天狼星回到寢室。

  「我們一定會有辦法的!」

  接下來,他們不停的想怎麼樣才能說服校長和教授們讓萊姆斯回來。

  他們分析了一下,認為麥格教授不是那種會為了學生而放棄自己的原則的教授,所以就算她喜歡萊姆斯(『她當然喜歡萊姆斯!在課堂上萊姆斯總是第一個完成變形!她總給他加分不是嗎?』小天狼星說。),但她也不會違反校長的決定。

  所以,重點是鄧布利多校長!而且校長是那麼的慈祥,他一定很好說話!!

  小天狼星和詹姆斯開始決定潛入校長室。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在花了一個星期也沒辦法猜到校長室的口令後,他們不得不花了一天的時間蹲在校長室門口,幸好,他們沒有等太久,在晚餐前,他們終於堵到了鄧布利多校長。

  鄧布利多校長剛剛走出校長室就看到了蹲在那裡的兩個看起來沒精打彩的男孩們。

  「孩子們,哦,是波特先生和布萊克先生,你們為什麼不去餐廳呢?我知道今天晚上有非常鮮美的魚湯!」老巫師眨著眼睛說。

  「校長先生!」終於發現他的兩個格蘭芬多大叫著撲了過來,並立刻開始為萊姆斯求情。

  「校長先生!讓萊姆斯回來吧!」

  「我們願意替他受罰!」

  「本來就是我們錯了!校長先生,請處罰我們吧!!」

  兩個男孩的氣勢實在驚人,鄧布利多校長不得不先讓他們安靜下來。

  他舉起雙手說:「等一等,先生們。我想你們有很重要的事對嗎?那麼為什麼我們不到我的辦公室裡談一談呢?我還有一些比比多味豆。」

  在喝了一杯南瓜汁又吃了一些三明治之後,兩個格蘭芬多冷靜下來了。小天狼星緊緊握著杯子,低著頭艱難的說:「校長先生,我認識到了我的錯誤。」

  鄧布利多微笑的聽著。

  「從一年級開始,我就以違反校規為樂。如果教授們說什麼不能做,我反而會更想去做。不能在走廊裡用魔杖,不能攻擊同學,不能去禁林。不管是扣分還是關禁閉,我從沒在乎過。」小天狼星這是第一次這麼坦誠的面對一個教授說這些事。

  「……我還覺得那樣很帥。」他覺得羞愧。那些事讓他覺得自己是個『英雄』,幹了別人不敢幹的事,就算是被教授扣分或關禁閉他也不害怕。

  「我傷害了萊姆斯。」小天狼星•布萊克捂著臉,在校長室裡失聲痛哭。

  在他旁邊的詹姆斯•波特看起來就像被人施了石化咒,變成了一個雕塑。他看了看鄧布利多,又看了看自己的朋友,乾澀的說:「我也是。」

  以前他覺得這很蠢,不管是向教授們承認錯誤還是像個『乖孩子』那樣幹,在來找校長之前,他認為他們只需要讓萊姆斯回來就可以了,為了這個他願意被關禁閉直到畢業。

  一開始他不明白為什麼小天狼星會這麼說,他以為這只是一個慣例的承認錯誤的前提,為的是讓萊姆斯回來。可聽下去讓他知道小天狼星是真的這麼想。

  ——他是真的在承認錯誤。

  詹姆斯一開始不理解,所以他只是跟著他的朋友說了一句『我也是』,但一開口,就好像再也剎不住閘一樣,他滔滔不絕的說起來。

  「我、我一直看不起西弗勒斯•斯內普。我嘲笑他的家庭,他用的二手課本,他穿的不合身的舊袍子,他油膩膩的頭髮。」詹姆斯覺得說的有點太多了,他補救道:「我是說,他是個斯萊特林,而我是個格蘭芬多。」他聳肩。

  「我們彼此都看對方不順眼。」他說,然後他看到了在他對面的鄧布利多校長的眼神,就好像他什麼都知道似的。

  「好吧,」他深吸一口氣,「我、我也覺得這樣很帥。我是說,大家都覺得這很有意思。」他每次都在大家面前整那個鼻涕精,然後總能贏來滿堂喝彩,這讓他覺得自己像個『俠盜』,或者之類的人物,總是懲罰那些讓人討厭的壞人。

  「我想,這不好。我不應該欺負同學,我是說,我應該向他道歉。」哦,他的嘴巴中咒語了,他剛才居然說要向鼻涕精道歉?

  「我是說,」他努力清了清喉嚨,「我和小天狼星都做錯了,我們應該受罰,而萊姆斯,他沒做錯任何事。他應該回學校來。」對!他終於說對了!

  「我很高興。」鄧布利多校長攤開雙手,好像他要擁抱他們,「你們能在今天到這裡來,說出這些話,我為你們驕傲。」

  「校長先生!」小天狼星和詹姆斯感動的看向他!這麼說萊姆斯能回來了?

  「但是,很遺憾。」鄧布利多校長搖頭,「盧平先生不能再回到城堡來。這是為了霍格沃茲剩下的六百二十一個學生的安全著想,我要說,之前確實是我考慮不周。」

  他舉起一隻手,不讓兩個男孩再說下去了。

  「狼人的傷害是不可逆轉的。」他說。

  小天狼星和詹姆斯希望他們能反駁,但他們發現他們啞口無言。就算他們願意不追究萊姆斯,可是已經知道他是狼人的其他學生的父母不可能再允許他回到這裡來,否則霍格沃茲將迎來一場地震。

  「好了,先生們。你們該回到餐廳去了,我想你們還能趕上甜點。」鄧布利多校長送他們離開。

  再次被教授拒絕後,小天狼星發現自己不像上一次那麼憤慨。

  他說:「接下來我們怎麼辦?我一點也不餓。」他捂著肚子說,現在他的胃裡就像裝了一塊大石頭,讓他難受。

  他有預感,他們這次犯下的錯是沒有辦法彌補的了。萊姆斯很有可能不會再回到城堡來了。

  詹姆斯也無計可施,他說:「我們先回休息室吧。看看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可是還能有什麼辦法?既然連校長都拒絕他們的話。

 

兩個格蘭芬多在消沉了兩天後,在魔法史課後特意留了下來,他們想向大裡德爾教授請教一下,看看能不能從他那裡得到一點意見。畢竟,所有的教授中只有兩個裡德爾教授是不那麼『恪守規章』。

  當然他們也可以去找小裡德爾教授,但考慮到他是斯萊特林的院長,而詹姆斯剛好跟一個斯萊特林有整整四年的『交情』,再說上次偷溜進密室的事也是被他發現的,所以這次兩個格蘭芬多選擇了更好溫柔的大裡德爾教授。

  「哦,你們是說萊姆斯,我聽說了他的事。」大裡德爾教授提起萊姆斯時還是跟以前一樣,「你們想幫助你們的朋友,還想彌補自己的錯誤?好吧,我想我可以給你們一點建議。」

  大裡德爾教授建議他們去『抗議』。

  「抗議?」兩個純血巫師不解的說。

  「哦,那是麻瓜的一種辦法,當他們不滿意政府的某項決定的時候,總會抗議。」大裡德爾教授就像他的妻子一樣,習慣於拿麻瓜的事來教育這群巫師了,因為他發現用別人不瞭解的東西來說服他們的時候,總是事半功倍。

  大裡德爾教授告訴兩個格蘭芬多,他們可以收集足夠多的學生的簽名,然後聯名向學校要求讓萊姆斯•盧平回來。

  「人名越多,學校越會重視你們的意見。」大裡德爾教授說。

  「對啊!」小天狼星和詹姆斯都高興極了!「這真是個好辦法!」他們恨不得立刻就去收集簽名!

  「對了,詹姆斯。」大裡德爾教授叫住他,「你們可以找莉莉•伊萬絲幫忙,她是麻瓜出身,一定對這個更加瞭解。」他暗示的對他說。

  果然,詹姆斯馬上雙眼發亮!「謝謝!教授!」

  他們跑回格蘭芬多的休息室,找到莉莉•伊萬絲請她幫忙在女生中收集簽名。

  「好吧。」莉莉•伊萬絲說,「為了萊姆斯,我可以試試。」

  三人熱火朝天的忙了一個晚上,寫了一篇催人淚下的文章準備貼到公告上,還準備了一些徽章準備贈送給願意簽名的人。

  這是伊萬絲建議的:「你知道,送一點東西給大家,能讓他們更好的支持我們。」在麻瓜世界裡,大家都是這樣幹的。

  他們還把那篇文章用抄寫咒抄了很多篇,然後打算分發到學生們的手中,來讓更多的人支持他們。

  《萊姆斯,我的朋友,回來吧!》貼到了公告欄上,小天狼星、詹姆斯和莉莉也拿著它勸說其他同學的支持和簽字,他們每天都不停的找別的同學,哪怕是在吃飯的時候或者是在課堂上也一樣。

  但是直到聖誕節前,他們也沒辦法募集到超過五十個簽名,連他們學院裡也沒有多少人支持讓萊姆斯•盧平回來。

  「為什麼?!他是我們的同學!」小天狼星和詹姆斯都不理解。

  「可他是個狼人,我可不想讓狼人咬一口。」被他們抓住的人總是匆匆逃走了,還有人表示說:「是的,萊姆斯是很可憐,我聽說他在小時候就被狼人咬了。我很同情他,但我不希望他回來。這真的很可怕。」

  整整三個月的努力一無所獲。

  時間越長,小天狼星和詹姆斯越明白,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了。沒有人支持萊姆斯回來,事實上沒有多少人關心他的命運,就像沒有人像他們一樣著急。在他們為萊姆斯東奔西走的時候,其他的同學還是每天上課、下課、寫作業、去餐廳。他們還是會為作業發愁,會討論魁地奇,會商量著去霍格默德。

  少了一個萊姆斯,大家還是過得跟以前一樣快樂。

  小天狼星和詹姆斯從憤怒、灰心、失望,最後好像明白了。

  小天狼星想起了自己被分入格蘭芬多的時候,他認為自己是反抗父母專制的英雄,從那以後每一天都在詛咒自己的父母和弟弟,還有布萊克家族。彷彿越這樣做,他就離那個邪惡專制充滿斯萊特林的家族越遠。

  ——或許在其他人眼裡他只是個小丑?這件讓他的父母暴跳如雷,在他眼中是一生的大事,在其他的同學眼裡,只是又一個巫師家族出了一個叛徒。

  詹姆斯意外的想起了西弗勒斯•斯內普。在第一次坐上霍格沃茲特快,他就給他起了這個鼻涕精的外號,這得到了當時圍在他們周圍的同學們的一陣大笑。

  這讓他覺得自己做對了。

  大家都在笑,不是嗎?這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

  那個鼻涕精不是個小綿羊,他立刻反擊了他,這讓他惱羞成怒,覺得很沒有面子。大家都在看著。

  所以他很快找到了可以繼續嘲笑他的地方。他的舊長袍,他那好像一年沒洗過的頭髮,他是個窮鬼!髒鬼!邋遢鬼!

  以後,這就成了他和鼻涕精之間的保留曲目。每次遇見對方,他都會嘲笑他,等他們學會更多咒語之後,這種嘲笑就變得更加血腥。他願意用各種方式羞辱他的敵人,讓他的醜態展現在所有人的面前!這件事一直持續了四年。從一年級開始,直到去年。

  他毫不懷疑鼻涕精想殺了他,只要他能找到不用進阿茲卡班的辦法。因為如果有人這樣嘲笑他,他也會殺了對方的。更別提這件事持續了整整四年。

  ——是的,他確實是個蠢貨。

  詹姆斯痛苦的發現這個事實。他給大家提供了一個笑料,而這個笑料的名字就是西弗勒斯•鼻涕精•斯內普。

  不幸的是,他並不比這個笑料高級。

  ——就像大家並不在乎萊姆斯是不是會被趕出學校,大家也同樣不在乎讓他們發笑的是什麼。

  他懷疑,如果那天被嘲笑是鼻涕精的是他,那麼照樣能讓一群人都發笑的。

  所以,他根本不是個『英雄』,鼻涕精也不是他要打倒的『壞人』。他們和萊姆斯都是霍格沃茲的學生。

  晚上,他們兩個在寢室裡,彼得從開學後的第二天就搬出去了。這個寢室裡原來有四個人,現在只剩下他們兩個了。

  「嗨,兄弟。」詹姆斯叫小天狼星,「你睡著了?」

  「沒有。」小天狼星枕著雙手,看著天花板。

  「哦。」詹姆斯沒話找話,過了一會兒,他又問:「你在想什麼?」

  小天狼星不說話,很長時間才回答他:「……我什麼也沒想。」

  然後他們不知不覺中都睡著了。

  聖誕節前,小天狼星在去霍格默德的時候,第一次認真的給他的爸爸、媽媽和弟弟挑了一份聖誕禮物。

  布萊克先生喜歡收集菸草,他郵購了一盒高級雪茄給他。

  布萊剋夫人,做為一個女士,小天狼星為她挑了一條項鏈。

  雷古勒斯,他已經十五歲了。考慮到他可能開始有女朋友會去約會,小天狼星把他最喜歡的一副袖扣送給他了。

  然後他很認真的寫了聖誕快樂的卡片。以前每年他都是送給他們黑魔法書或黑魔法物品的,有一年他買到了一個從墳墓裡挖出來的破破爛爛的王家徽章,立刻把它送給了他的父母,用來嘲笑他們所謂的布萊克家族在幾百年後只怕也只剩下這樣的垃圾了。

  然後他寫信告訴布萊剋夫婦,他今年要留在學校過聖誕節。

  詹姆斯•波特先生,在一次保護神奇生物課後攔住了西弗勒斯•斯內普,在這位斯萊特林抽出魔杖給他一個惡咒前,他以格蘭芬多的勇氣大聲的對他說:

  「對不起!!」他快速的說,「我很抱歉這麼多年一直對你惡作劇,我想我應該對你說聲對不起。」

  一分鐘後,那個斯萊特林盯著他說:「……這又是一個惡作劇嗎?」

  詹姆斯翻了個白眼,又加了一句:「我要說,就算我為我以前的行為感到抱歉,但我還是討厭你,鼻涕精!」

  這下,這個斯萊特林看起來輕鬆多了,他的表情好像在說『我就知道你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聖誕節來臨了,兩個格蘭芬多收拾好行李,坐上了回家的火車。然後在到站後,換上了麻瓜的衣服,提著行李混到麻瓜中間。

  兩個小時後,布萊剋夫婦和波特夫婦再次直撲霍格沃茲!

  鄧布利多校長接待了四位心急如焚的父母,並努力在他們的大吼大叫中拼湊出問題所在。

  「哦,保護咒發現他們離開了學校?」

  「不,今年的留校名單上沒有他們的名字。」

  「是的,他們搭上了霍格沃茲特快。」

  「好的,我想我明白了。」鄧布利多校長勸服四位父母坐下喝杯茶後,以最快的速度叫來了格蘭芬多的院長麥格教授,還有留在學校的小裡德爾教授。

  「我們的布萊克先生和波特先生失蹤了,很顯然他們沒有回家。」鄧布利多校長說,他的目光掃過麥格教授,最後停在小裡德爾教授的身上。

  「瑞德,我想,我能相信你能把他們帶回來,是嗎?」校長說。

  「當然。」小裡德爾教授說,「我現在就去找他們。」

  ——這是你的勞動服務。

  老巫師用眼神是這樣說。

  ——是的,教授。

  瑞德非常明白。

  ——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小裡德爾教授向布萊剋夫婦和波特夫婦告辭後離去。鄧布利多校長在他背後安慰這四位父母。

  「小裡德爾教授是一位非常值得信賴的巫師,我想我們很快就能得到他們的消息了。哦,布萊剋夫人,您的項鏈真漂亮!」

  布萊剋夫人緊緊抓著自己的提包,她看起來非常擔心,非常不安,也非常生氣,但就算這樣,她也禮貌的回應了鄧布利多校長的恭維。

  「這是我的兒子送給我的。」她迫不及待的就戴上了,甚至等不到聖誕節的那一天再拆開這份禮物,而她的丈夫也早就把那盒雪茄放在他的書桌上,一根也不抽,卻每天都要打開聞一聞。

  「我要說,小布萊克先生是個非常優秀的學生。我毫不懷疑,他也會成為一個非常偉大的巫師的。」鄧布利多微笑的說。

  就像所有的孩子一樣,每一個孩子都需要認識到自己的不足和錯誤,在那之後,他們會變得比以前更好。

  ——這也是我們所有人的期望。






第 107 章 ...

  年輕的盧平先生在他家門口見到了他的兩個朋友,他們狼狽不堪。身後拖著行李,全身的衣服都讓雪給浸透了,臉凍得青紫。

  「嗨,萊姆斯。」小天狼星很帥氣的衝他打招呼,好像他們只是在街上無意中碰見的,然後立刻打了一串驚天大噴嚏。

  「梅林啊!你們真的在這裡?!」年輕的盧平先生立刻把他的兩個朋友拉進溫暖的房間裡,讓他們坐在壁爐前,並拿來熱牛奶和厚毛毯裹住他們。

  當他在一樓這樣折騰的時候,他在二樓的父母很快醒過來了。他的媽媽披著晨衣下樓來:「萊姆斯?你在幹什麼?」

  盧平夫人嚇了一跳。

  「媽媽……」萊姆斯還沒來得及問他的朋友們怎麼會在三更半夜出現在這裡。

  「盧平夫人,見到您很榮幸。」小天狼星和詹姆斯立刻放下牛奶站起來,身上的毯子也滑到地上。

  盧平夫人是個善良的理智的拉文克勞。她迅速發現這兩個孩子很有可能是徒步找到這裡來的。

  「你們需要洗個熱水澡,然後我會給你們準備一些藥。」

  盧平夫人立刻準備好了浴室,並讓萊姆斯送他的朋友們去泡一泡熱水,然後她去為這兩個孩子準備傷寒魔藥。由於萊姆斯是在小時候就被狼人咬傷了,多年以來她不得不自己給她的孩子準備藥物,這樣當然比出去買成品藥更省錢。他們無疑沒有浪費的自由。

  萊姆斯把他的兩個朋友帶到浴室,剝光他們的衣服,讓他們坐到滿是熱水的浴缸裡。

  「哦,我終於活過來了。」小天狼星在泡到熱水裡的那一刻起發現他其實已經凍僵了,他撩起熱水洗了把臉:「你家真遠,萊姆斯。」幸好他們知道萊姆斯的全名,不然在下了騎士公交車以後,面對著茫茫一片荒野,他們就算走到死也找不到萊姆斯的家。

  他們足足走了六個小時。

  萊姆斯幸福的看著特地找到這裡來的朋友們,他解釋道:「因為我的問題,所以我家總是在遠離村莊的地方。」他的媽媽每次出去購物都要花上一整天的時間。

  詹姆斯仔細觀察著他的朋友的表情,不放過一絲變化:「嗨,萊姆斯,你還好嗎?」

  萊姆斯愣了一下,這足以讓充滿蒸氣和熱水的浴室一下子變冷。從進門時兩人刻意營造出來的歡樂氣氛蕩然無存。

  萊姆斯馬上說:「我很好。」

  這很沒有說服力。所以直到盧平夫人在外面叫他們出去的時候,浴室裡的三個人一直沒有說話。

  他們喝了魔藥,吃了遲來的晚餐,然後被盧平夫人趕到了萊姆斯的臥室裡,讓他們三個一起躺到那張已經被魔法變大的床上睡覺。

  「明天,你們有更多的時間說話,現在睡覺。」盧平夫人不是一個可以違抗的人,從見面的那一刻,兩個格蘭芬多就察覺到了,所以他們當然表現的非常乖巧。但當盧平夫人關燈關門出去以後,他們立刻一左一右抓著萊姆斯小聲說話。

  「老朋友,我真想你。」小天狼星嘆息著說,三人緊緊擠在一起。

  詹姆斯習慣了黑暗後看著這個顯得格外空曠的臥室,除了床、桌子、椅子和書櫃之外,這裡沒有其他家具,也沒有小擺設,男孩子的房間總是有一堆各種各樣的垃圾的,他的房間就連波特夫人都不肯進去打掃,『那裡簡直就是個垃圾場!』,波特夫人曾經這樣形容,而他在自己製造的垃圾裡也生活的格外恣意。

  而萊姆斯的房間顯然沒有任何各人特色——如果空曠也算一種特色的話,甚至他的床單和被子也都是白色的。

  察覺到詹姆斯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房間裡,萊姆斯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他的房間不是那麼『酷』,或許下回他可以在房間裡放點小惡作劇玩具。

  小天狼星趁萊姆斯不注意時狠狠踢了詹姆斯一腳,可畢竟他是越過萊姆斯去踢他的,除非萊姆斯的神經比巨怪還粗,不然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詹姆斯也後知後覺的發現他讓他的朋友尷尬了,如果是小天狼星,他會立刻開始嘲笑他,但既然是萊姆斯,又是現在的萊姆斯,他突然變得開始體貼別人了。

  他清了清喉嚨,開始複習老波特先生曾經教育過他的貴族的恭維方式:「你的房間,真不錯。」

  小天狼星無望的翻了個白眼。

  詹姆斯當然知道他幹砸了,這讓他那堪比巨怪的厚臉皮居然漸漸的紅了,他堅強的看著萊姆斯說:「我是認真的,如果我的房間能像你的房間這麼整潔,我的媽媽會激動的暈過去。」這倒是真的,他的床上絕不會有這麼純白的床單,波特夫人只會給他用花的深色的床單,純白的?除非他不在家。

  萊姆斯發笑了,自從他被帶回家後這還是他第一次發笑。

  「謝謝,詹姆斯。」

  聽到這聲道謝,兩個格蘭芬多覺得渾身不自在。

  「咳,不,萊姆斯,應該是我們向你說對不起。」小天狼星沮喪的說。

  「兄弟,都是我們的錯。」詹姆斯在另一邊說,「你看,我們原本以為那就是個惡作劇,跟我們上學以來幹的都一樣。我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小天狼星再次狠狠瞪了這個不會說話的詹姆斯一眼,讓他閉嘴,然後他對萊姆斯說:「對不起。萊姆斯,我們沒有任何藉口能推卸責任。是我們讓你沒辦法上學,不過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努力讓你回來霍格沃茲的!」

  小天狼星很想讓萊姆斯相信他的話,他想讓他的朋友不要放棄希望。可惜的是就連他也沒有自信,他們所有的努力都失敗了。萊姆斯不能回到學校去了。

  「是的!萊姆斯!我們一定會讓你回到霍格沃茲去的!」詹姆斯也這樣向他的朋友保證。就算讓他把霍格沃茲給搬到萊姆斯的家門口,他都要做到!

  可是萊姆斯沒有像他的兩個朋友想像的那樣高興,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城堡。他平靜的說:「不。詹姆斯,小天狼星,我不打算再回到霍格沃茲去了。」

  這個回答讓詹姆斯和小天狼星都從床上跳了起來!他們大喊道:「為什麼?!」

    他們沒想過萊姆斯居然不想回到霍格沃茲?

  萊姆斯趕緊把他們兩個拉住,豎起手指放在嘴邊:「噓!別大聲叫。」

  他安撫住了兩個朋友,但卻不願對此作出解釋。

  「很晚了,我們睡覺吧。明天我帶你們去樹林裡玩,有時還能看到狐狸和兔子呢!」萊姆斯裝作很有興趣的說。這就是他的家住在這麼偏僻的地方的好處了,在離盧平家不遠的地方有一片樹林,因為周圍沒有人煙,顯得相當陰森。盧平先生覺得這樣很好,那些麻瓜就不會跑到這裡來了,也不會有人碰到萊姆斯。就算他的兒子是一個狼人,他也不希望把他關在家裡,外面廣闊的原野可以讓他的孩子盡情奔跑。

  兩個格蘭芬多不滿意他們的朋友這種敷衍的態度,但確實很晚了,而且他們也很累了,所以三人很快睡著了。

  但是就在他們睡下去不久,突然一聲恐懼的尖叫在房間裡響起。在小天狼星和詹姆斯醒過來之前,他們先感到睡在他們兩個中間的萊姆斯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跳了出去,然後赤腳跑出房間。

  「萊姆斯怎麼了?」詹姆斯抓了抓他無藥可救的頭髮,迷迷糊糊的說。他還沒完全醒過來。

  小天狼星睡得比他輕,盧平家應該已經盡全力讓他們的兒子住得舒適了,可這還是不能跟布萊克家相比,而且他從來沒跟別人一起睡過,這讓他很不習慣。所以在尖叫聲響起後,他很快醒過來了,聽到詹姆斯的話,顧不上多說,披上外套就下了床。

  「我們去看看。」他說。

  他們兩個披上外套走到客廳,發現盧平夫人正抱著萊姆斯,而他們的朋友看起來完全崩潰了。他在哭,還在大叫。

  「萊姆斯,萊姆斯,不用怕,什麼事都沒有,你在家裡,非常安全。」盧平夫人熟練的哄著她的孩子,並用不算強壯的胳膊將他抱了起來。

  「你抱他進去吧。」盧平先生出現了,看來他們夫妻兩個都還沒睡。

  盧平夫人把萊姆斯抱到了他們的臥室去,而盧平先生友好的對詹姆斯和小天狼星說:「吵醒你們了嗎?別擔心,萊姆斯只是作惡夢了,明天他就沒事了。」

  他送他們兩個回到臥室去,小天狼星在他離開前關心的問:「先生,萊姆斯他沒事嗎?他怎麼了?」

  盧平先生看起來就像萊姆斯一樣沉默而溫和,他想了一下才說:「哦,沒什麼。萊姆斯只是不習慣跟別人一起睡,他從小就是一個人睡的。」

  等他出去後,詹姆斯和小天狼星坐在床上,完全沒了睡意。

  詹姆斯說:「這不可能,在霍格沃茲的時候,我們四個人住在一個寢室裡,萊姆斯從來沒有做過惡夢。」

  小天狼星沒有說話,其實他跟詹姆斯一樣好奇。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會提議兩人去偷聽盧平夫婦的話,找出萊姆斯做惡夢的真正原因。但現在他不會這麼做了,他學會了一件事,就是看起來似乎只是無傷大雅的小問題,說不定他們的行為會帶給別人想像不到的傷害。

  他們兩人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輾轉難眠,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睡著。

  早晨,盧平夫人為他們準備了非常豐盛的早餐。吃完之後,看起來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問題的萊姆斯帶他們去了外面的小樹林。

  還有兩天就到聖誕節了,厚厚的積雪快要把人淹沒。他們在雪地裡打雪仗,找狐狸和兔子洞,玩得非常開心。

  現在詹姆斯跑到別的地方躲起來了,萊姆斯和小天狼星一起找他。可是小天狼星卻拉住萊姆斯。

  萊姆斯等了一會兒,拉住他的小天狼星明顯是有話想說,可是他的嘴好像被堵住了。他笑著問他的朋友:「怎麼了?小天狼星,你想告訴我什麼?」

  小天狼星像是第一次看到萊姆斯一樣看著他,他突兀的說:「昨天晚上,你的惡夢是因為我們睡在你旁邊嗎?」

  萊姆斯的臉色突然變得比雪還白,他僵硬的笑了笑:「……嗯,我不太習慣有人跟我一塊睡。就算是在學校裡,我們也是一人一張床的。」

  小天狼星的臉色看起來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頓,他努力把話從喉嚨裡擠出來:「……是我們嚇著你了嗎?」

  萊姆斯猛得甩開他的手,這個可憐的朋友還在努力對他微笑:「怎麼會呢?小天狼星,我們一起住了四年的寢室,你們熟悉的就像我自己,我怎麼會被你們嚇住?只是一個惡夢,我夢到自己淹到南瓜汁的杯子裡了。」他走了幾步,匆忙的說:「我們去找詹姆斯吧。」

  他走了兩步,沒聽到小天狼星的聲音,回頭一看,他的朋友捂著臉蹲在地上,他立刻回去,發現他正在哭。

  「對不起……萊姆斯……對不起……」小天狼星喃喃重複著,他想給自己一個阿瓦達!

  「不!」萊姆斯抱住自己的朋友,「這跟你們沒有關係!小天狼星!」

  很顯然,就連萊姆斯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他的謊言蒼白無力。

  詹姆斯躲在一棵樹後,他全身僵硬,像一座雕塑。

  午飯時,他們三人回到盧平家。發現小裡德爾教授已經找到他們了。在感謝盧平夫人的招待之後,他們的教授帶他們回到了霍格沃茲。

  讓人意外的是,這次他們兩人誰都沒有提出要帶著萊姆斯一起回學校。

  目送著他的朋友們離開,盧平先生攬著自己的兒子的肩膀,問他:「這樣好嗎?萊姆斯,如果你想回到學校去跟你的朋友們在一起,我想,我們可以去求求鄧布利多校長。」

  「不。」萊姆斯堅定的說。

  ——他不想傷害他的朋友們。每天在惡夢裡看到小天狼星或詹姆斯被自己咬死已經很可怕了,他不想有一天惡夢成真。

  在那天晚上,他半夢半醒時碰到身旁的朋友,惡夢和現實突然聯繫在了一起。他就著昏暗的光看到旁邊閉著眼睛的小天狼星和詹姆斯時,已經快嚇死了。雖然他立刻跑了出去,但剩下的時間他不敢入睡,害怕在夢裡再夢見一回。

  從回到家裡以後,他總是在夢裡看見被自己吞下一半的朋友。有時候是在一個空曠的地方醒來,身旁有一具沒有頭的屍體,而他毫無記憶。然後他想起來昨天是滿月,他殺了人!接著他就發現屍體穿著霍格沃茲的校服!那個屍體是小天狼星!

  有時候,則是天剛剛亮的時候,就像他每天早上準備去上課之前。他發現自己醒得特別早,寢室裡沒有一點聲音。陽光從窗外灑進來。

  他去叫醒睡在旁邊床上的朋友,掀開幔帳時詹姆斯好像還在睡,他嘻笑著揭開他的被子,發現他的兩條腿已經消失了,而他的嘴裡有血腥味,牙齒甚至還沒有完全收回去。

  ——他是危險的狼人。

  雖然他痛恨這個。可這是他的責任。他已經發現了,為了他的朋友們好,為了不讓惡夢裡的一切真的發生,他必須要承擔起他的責任來。在能證明自己是無害的,能夠控制的之前,他不會到不能保護自己的人群中去。就像爸爸和媽媽為了他而住在這裡一樣。

  ——他是一個勇敢的格蘭芬多。不會推卸自己的責任。他同時也是一個巫師,他會像一個真正的巫師那樣,不會被狼人打敗。

  在霍格沃茲,小天狼星和詹姆斯迅速被布萊剋夫婦以及波特夫婦帶回家過聖誕節,對於他們偷跑的處罰,鄧布利多校長表示既然是放假後才出的事,當然不會有扣分和禁閉。

  聖誕節假期匆匆過去,小天狼星和詹姆斯在家裡表現的都十分消沉,這讓他們的父母非常擔心,布萊剋夫人甚至親手給她的兩個兒子做了櫻桃布丁,天知道自從他們五歲以後就再也沒吃過媽媽親手做的小點心了。

  在回霍格沃茲的火車上,他們兩人理所當然的坐在了一個車廂裡。比起隔壁車廂的熱鬧,這裡安靜的就像墳墓。

  在一片沉默中,詹姆斯先開口了。

  「你認為……就是這樣嗎?」他說。

  小天狼星看著車窗外飛馳的景色。「嗯。我想應該就是這個原因。」

  萊姆斯的驚叫他們聽得很清楚,那不是對惡夢的驚叫。他在醒過來後幾乎就像他們兩個是魔鬼草一樣逃走了。

  萊姆斯害怕的是他們兩個。

  原因一點都不難猜。他們本來就擅長找到城堡或教授不想讓他們知道的事。萊姆斯跟他們是同校四年的朋友,在他們闖進密室之前一直都是朋友。是什麼能讓萊姆斯害怕他們兩個?

  「他差點咬了我們,他在害怕這個。」這甚至成了萊姆斯的惡夢。說不定在暑假時他做了更多。

  小天狼星逃避般的看著窗外,而他的朋友也沒有看他,他從進車廂以來一直都對地板充滿興趣。

  「詹姆斯,」小天狼星說,「我第一次覺得我自己是個混蛋。」

  詹姆斯看著地板:「……嗯。」

  ——我們毀了萊姆斯的一生。這僅僅是因為他交了兩個混蛋朋友。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TOP


第 108 章 ...

  重新回到霍格沃茲的小天狼星和詹姆斯讓人覺得他們一定是別人喝了複方湯劑假扮的。他們開始瘋狂的學習起來。

  在下半學期,霍格沃茲五年級的學生要參加他們的普通巫師等級考試,這是他們在學校期間最重要的考試之一。

  但是從小天狼星和詹姆斯一貫的表現看來,他們不像是對考試成績這麼在乎的學生。所以大家都很吃驚,連麥格教授都把他們叫來問了一遍。

  「我們認為我們應該努力了。」小天狼星說。

  「我們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詹姆斯這麼說。

  麥格教授沒有辦法,只好說:「那麼,我希望你們注意身體,不要因為考試而……失去理智。」

  鄧布利多校長跟麥格教授談過,兩人都認為他們突然這麼努力學習是為了萊姆斯•盧平。

  「這是孩子們的友誼,我們在一旁看著就行了。」鄧布利多校長安慰麥格教授道。

  事實就像他們想的那樣,在經過一個月的密集學習之後,小天狼星和詹姆斯終於把一年級到四年級的課本給重新複習了一遍。這看起來很蠢,但很有必要。他們迅速跟上了其他同學的複習速度,並能夠制定出詳盡的複習計劃了。

  到這裡為止,詹姆斯把剩下所有的工作都交給了小天狼星,由他把他們整理出來的複習資料送給萊姆斯,他必須去魁地奇隊了。

  「五年級還剩下兩場,還有六年級和七年級,我會保證斯萊特林每年都得到魁地奇的勝利。」詹姆斯對自己說。

  從盧平家回來之後,他不得不再次想起他跟斯內普的恩怨。如果僅是一次的惡作劇就帶給萊姆斯這麼大的傷害,那以前的四年他對鼻涕精所做的那些事,可能不是一次道歉就能償還的?

  但他實在不想再去跟鼻涕精說對不起了,一次的經歷就夠了。他決定用別的方式來補償他,讓斯萊特林得到魁地奇的勝利看起來是個好主意。

  小天狼星開始做雙份的工作,包括魔咒學、變形學、魔藥學、草藥學、天文學、魔法史和黑魔法防禦術。這讓他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個小時,或者他最好能不需要睡覺!

  詹姆斯開始折騰格蘭芬多的魁地奇球隊,他要求每天都要訓練!從下課後的五點開始一直到晚上九點,分做兩隊進行對抗。隊員們連吃晚餐都只能在球場上。

  三月,魁地奇球場的草坪返青了。在這裡舉行了斯萊特林對拉文克勞,當然是由格蘭芬多和赫夫帕夫出戰。在開賽前,詹姆斯•波特騎著掃帚飛到斯萊特林的看台,對人群中的西弗勒斯•斯內普喊:「斯萊特林必勝!」

  斯內普一口礦泉水噴出去,抬頭時詹姆斯已經飛走了。他擦擦嘴,扭頭問旁邊的同學:「你們給格蘭芬多們下咒了?」

  詹姆斯•波特帶領的格蘭芬多隊就像服用了雙份的多伯藥劑,對著赫夫帕夫隊就衝了過去!一場混戰結束後,格蘭芬多隊以六百七十分領先赫夫帕夫的二百二十分,並在一個小時零三分鐘時成功抓住金色飛賊,帶給霍格沃茲師生們一場精彩的比賽。

  一個月以後,斯萊特林對戰赫夫帕夫,由格蘭芬多隊和拉文克勞隊出戰。詹姆斯•波特同樣以壓倒性的氣勢為斯萊特林贏得了勝利,得到斯萊特林的歡呼和醫療翼龐弗雷夫人的仔細檢查——他的朋友們懷疑他中了強力混淆咒或服用了迷魂水。

  等到其他同學開始準備期末考試的時候,普通巫師等級考試開始了,這次考試將持續兩週的時間。

  小天狼星和詹姆斯已經看起來像禁林裡的野人了,他們沒有多少時間用餐睡覺,越到考試臨近,他們越緊張,這直接反映為天天跑去堵麥格教授,問她萊姆斯什麼時候可以來參加考試。

  「教授,他可以早點來。」小天狼星在前面堵住麥格教授說。

  「是的,教授,他可以向您請教一些問題。」詹姆斯在一旁說。

  「這不行,布萊克先生和波特先生。考試當天盧平先生才會回到霍格沃茲來,考試結束他就必須離開。而且我必須提醒你們,你們的考試地點是不一樣的,你們很可能見不到面。」麥格教授對自己學院的這兩個男生十分頭痛。可是最近這段時間裡,他們的努力也看在她的眼中,這讓她不得不用更多的耐心來面對他們的這種無聊的問題。

  「為什麼?!」小天狼星和詹姆斯再次大喊起來。在他們看起來這完全沒有必要,就算萊姆斯是狼人,可是在白天他又不會咬人。這簡直就是歧視!

  麥格教授沒辦法向他們解釋,校長和教授們都對此商量過很多次,他們認為如果在此時讓萊姆斯•盧平跟大家一起考試,很可能同學們對他的態度會影響他的發揮。為了讓他能更好的參加考試,才決定讓他自己考。在以後的霍格沃茲可能也會有這樣特殊的學生,有了這個前例,之後再發生同樣的事,學校也可有前例可循。

  「好了,先生們,你們現在應該去複習了,我期待著你們的成績單。」麥格教授把他們趕了出去,兩個格蘭芬多像憤怒的獅子一樣站在走廊裡。

  「我們走吧。」一分鐘後,小天狼星把詹姆斯拉走了,晚上他聽到詹姆斯在床帳後背了一晚上的魔藥學,一邊背一邊咬牙切齒。

  萊姆斯•盧平在第一次考試前兩個小時回到霍格沃茲,他的父母一起陪他來。小裡德爾教授前來接他們。

  「歡迎你們,你好,萊姆斯。」小裡德爾教授跟盧平夫婦握手後,請他們留在會客室,然後他送萊姆斯去考場。

  他們來到了魔藥課教室。現在這裡一個人也沒有,所有的坩堝都收起來了。小裡德爾教授讓萊姆斯坐下,等到鈴聲響起,他給萊姆斯髮捲子。第一個考試是魔藥理論,下午是魔藥實踐。

  「你有190分鐘。」小裡德爾教授拿出一隻沙漏放在講台上,「開始吧。」

  萊姆斯在收到考試安排之後就知道他會在特殊考場參加考試。不過他以為會是在哪個空教室,沒想到居然會是魔藥課教室。

  瑞德安排好一切後就坐在講台後拿著一本書看,由他監考萊姆斯•盧平是由鄧布利多校長決定的。他很清楚這是那個老巫師搞得鬼。讓他更多的看到他對萊姆斯•盧平這個孩子做了什麼。就連送考試安排這樣的小事,明明讓貓頭鷹送去就可以,偏偏讓他親自送去。

  不得不說,這樣是有用的。如果在密室之後他再也沒見過萊姆斯•盧平,那他早就把他忘到腦後了。但現在一次次『不得不』照顧他之後,這個孩子在他的眼中再次鮮活起來。而且他懷疑媽媽跟校長早就商量好了,總是沒隔幾天就問他『那個叫盧平的學生怎麼樣了?』,他在一遍遍回答的時候也在心裡把萊姆斯•盧平的事一再的回想,到現在他已經可以迅速回憶起關於萊姆斯•盧平的每一件事,包括他複習到哪裡了。

  190分鐘的考試時間對萊姆斯來說是足夠的,他在一個半小時後就答完了全部的題,除了實在沒有印象的之外,其他的大概能答對八成左右。他把剩下的時間用來檢查,對一些不能確定的問題推敲出可能正確的答案。

  剩下十分鐘的時候,小裡德爾教授走下來站在他身旁看,萊姆斯很緊張,他已經有一整年沒有上過魔藥課了,雖然在家裡他也努力複習過,可是說實話魔藥學他以前就不是特別擅長。

  然後他奇怪的看到小裡德爾教授在幾個選擇題和判斷題上虛點了幾下,等教授離開後,他重新再看那幾題。包括兩個計算題一個邏輯題,他本來還是很有自信的,可是現在再看又不確定了。在響鈴前一分鐘,他一咬牙,把那幾個答案改了。

  當他把卷子遞給小裡德爾教授時,他像鄧布利多校長那樣對他眨了眨眼。結果他就保持著一臉合不攏的笑離開魔藥課教室。

  小天狼星和詹姆斯就等在外面,等他出來兩人一起撲上去抱住他!

  「萊姆斯!我的好朋友!我終於見到你了!!」兩人一邊叫著一邊使勁揉他的頭髮使勁拍他,小天狼星還激動的捧著他的臉親了一口。

  被兩個人掛在身上,萊姆斯幾乎快栽到地上。小裡德爾教授拿著他的考捲出來時說:「盧平先生,我要去一趟校長室,所以你能在這裡等我一下嗎?」

  「當然,教授。」萊姆斯說。

  小裡德爾教授揚起下巴指了指魔藥課教室:「你們可以進去坐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謝謝!教授!」小天狼星和詹姆斯飛快的拉著萊姆斯跑進魔藥課教室,他們迫不及待的要問萊姆斯很多問題。

  「你複習得怎麼樣?我讓貓頭鷹送去的羊皮紙你都看了嗎?」小天狼星說。

  萊姆斯連忙說他都看了:「小天狼星,謝謝你,你做得太多了。」他給他送的那些課堂筆記和複習資料,甚至包括一百五十張他親手畫的天文圖,上面標出了所有的恆星和衛星的運行軌跡。

  詹姆斯的眼圈發黑:「沒事,你能照著那個背的話,這次考試絕對沒問題。」他製作了魔法史的時間簡表、大事蹟簡表和重要人物圖譜,特別是重要人物圖譜,他現在可以自豪的說他能說出整個霍格沃茲所有學生的祖宗們都幹過什麼大事,甚至連布萊克家族一共出了幾個雷古勒斯•布萊克他都知道。由於同一個家族中同名的人太多,他現在跟小天狼星說話時都習慣這麼說『你家的那個沒生孩子的雷古勒斯•布萊克,就是小天狼星•布萊克的兒子,我不是說你,他有一個哥哥阿克圖盧斯,就是你爺爺……』

  小天狼星每次都會用清水如泉讓他醒醒腦子。

  由於兩個朋友一直在抱怨學校不肯讓他早點來,又消沉的說他們很抱歉,都是因為他們他才會這麼倒霉,再加上他們一直在努力準備考試,所以看起來簡直像食屍鬼一樣陰森。萊姆斯不想讓朋友們一直說那些不開心的事,就提起魁地奇想讓大家換個心情,說:「對了,詹姆斯,你沒有告訴我,這兩次魁地奇你打得怎麼樣?一定贏了吧?」

  可是詹姆斯的臉色更加陰暗了,小天狼星小聲的告訴萊姆斯,由於詹姆斯在魁地奇比賽時太努力給斯萊特林加分了,現在幾乎可以確定斯萊特林將獲得今年的學院杯——除非格蘭芬多能在半個月內為學院加上一千分。

  「……他兩次比賽為斯萊特林贏了一千三百分,現在斯萊特林的寶石是剩下三個學院的總合。」小天狼星聲音越來越小,因為旁邊詹姆斯的臉色越來越黑。

  萊姆斯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只能安慰的拍拍詹姆斯的肩膀。

  「詹姆斯,至少你贏了。」他說。

  詹姆斯沒有告訴他的朋友們他為什麼這麼努力給斯萊特林贏球,因為他沒辦法說出他是想補償鼻涕精,那麼他的朋友們會更懷疑他中了混淆咒,還是不可逆轉的那種。

  考試結束後,萊姆斯回了家,他的兩個朋友說定暑假要到他家來玩。

  「萊姆斯,我愛死你家外面的樹林了,你知道,布萊克家只是一幢陰森的大房子。」小天狼星哀求道。

  「萊姆斯,上次你說過要帶我們去抓狐狸,這個暑假我一定要去你家!」詹姆斯已經開始準備他去野營的帳篷了,到了盧平家,他一定要住在帳篷裡野營!

  兩個朋友這麼熱情,萊姆斯稀里糊塗就答應下來了,可當他回到家就後悔了,他擔心他的朋友們的父母不會讓他們來。

  盧平太太給他出了個主意,要他寫信告訴他的朋友們必須得到家長的同意才能來。

  「如果他們的父母同意的話,我會讓你爸爸去接他們的。」盧平太太說。

  萊姆斯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但他認為這樣一來,他的朋友們可能就沒辦法來了。他給他們寫了信,然後就天天等著回信。

  兩天後回信來了,讓他意外的是布萊剋夫婦和波特夫婦都同意了。

  這是為什麼?

  萊姆斯奇怪極了,他仔細又看了一遍信,發現布萊剋夫婦寫道『既然有教授的保證,那我們當然沒有理由拒絕』,而波特夫婦是『如果校長認為這樣好的話,當然沒問題』。

  『校長』當然是指鄧布利多校長,而『教授』是指誰呢?

  萊姆斯認為可能會是小裡德爾教授,他也希望會是這個一直對他十分照顧的教授。他開始期待了。

  七月十五日,早晨七點鐘,萊姆斯就起床了,他穿好衣服就坐在正對著大門的客廳裡,連早餐都是在這裡吃的。

  九點鐘時,終於有人敲門了。

  不等盧平太太從廚房裡出來,萊姆斯就飛奔去開門了。門外正是小裡德爾教授和他的兩個朋友。

  「早上好。」小裡德爾教授跟盧平太太打招呼,而小天狼星和詹姆斯早就跟萊姆斯抱在一起嗷嗷叫了。

  三個孩子跑出去玩之後,小裡德爾教授把他們的行李交給盧平太太,並商量好了時間再來接這兩個孩子。

  「滿月前我會來接他們,那麼,祝您愉快。」瑞德本想立刻告辭,但盧平太太留他吃午餐,他也想多觀察一下這三個孩子,就答應下來了。到了午餐時間,三個孩子渾身是泥的跑進來哈哈大笑,在所有的房間裡追逐打鬧,彷彿他們只有五歲。

  「真讓人意外。」瑞德放下茶杯說。

  盧平太太卻很高興:「他們是孩子,不是嗎?」

  瑞德突然覺得可能在他的媽媽的眼裡,他也只是個孩子,所以就算現在她還是會把他當孩子一樣教育。

  「是的。」他說,再看這些格蘭芬多就不是那麼蠢了。

  

  


第 109 章 ...

  夏天的盧平家就是一座神秘的寶庫。雖然這座房子只是一個簡單的木屋,但它旁邊有一個漂亮的樹林,樹林外是一片山坡,三十英里外才有他們的鄰居。

  萊姆斯在這裡很安全,他不用擔心自己變成狼人後會跑出去傷了人。而當他是一個孩子而又沒有朋友跟他一起玩的時候,這座樹林能給他所有想要的歡樂。今年夏天,有兩個朋友來跟他分享這一切。

  小天狼星和詹姆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像這樣盡情的玩過。他們在樹林間的小溪捕魚,由於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杖,他們用的是麻瓜的魚網,那裡還有透明的小蝦和小蝌蚪。

  他們也可以爬樹,蒐集他們能找到的所有的蟲子做成標本。

  盧平先生像他答應的那樣帶他們去獵狐狸和兔子,他們還找到了松鼠和各種鳥,有一些他們需要翻書才能知道它們叫什麼名字。

  到了晚上,他們三個住在了帳篷裡,哪怕旁邊不遠處就是盧平家的房子,但睡在帳篷裡非常有趣,他們可以一直說話直到盧平太太出來看他們是不是在乖乖睡覺。

  他們還騎了掃帚,這裡離麻瓜的村莊很遠,他們可以升到很高的天空中玩魁地奇,互相扔一顆從樹林裡找到的榛子。詹姆斯騎著掃帚飛到一個樹枝間的鳥窩旁,那裡有三隻剛剛孵出來的小鳥正在嘰嘰喳喳叫,五分鐘後他的朋友們找到他,而他聲稱他學會了鳥的語言,十分鐘後鳥媽媽回來,追著他啄了他一個小時。

  而他們的暑假作業也沒有丟下。吃完晚飯後,盧平夫人會看著他們寫作業。小天狼星和詹姆斯剛剛知道盧平夫人是一個拉文克勞,而就算她畢業了,她也有一個大書櫃,那裡能找到所有他們沒看過的書。

  一切都那麼的充實而快樂,這讓他們直到滿月前一天都忘了他們還要分開。

  小裡德爾教授準時來接他們了,這簡直就像告訴他們假期要結束一樣。小天狼星和詹姆斯哀號起來。

  「不!我們不想離開!」小天狼星後悔答應他的父母要在滿月時回家。

  「我們可以留下來!說不定盧平先生會需要我們幫他看住萊姆斯?」詹姆斯很快給他們找了一個好理由留下來。

  瑞德看著這兩個男孩在找理由,他決定給他們十分鐘認清現實。他坐下來,而盧平夫人給他端來一杯茶。

  「男孩們。」他端起茶,「你們有十分鐘告別。」然後他轉頭對盧平夫人說,「這些鬆餅真是太好吃了!」

  「謝謝。」盧平夫人說,把餅乾盤子往他那裡推了推:「你可以再嘗嘗果醬,這是我自己做的。」

  三個男孩跑回萊姆斯的房間,他們必須要在十分鐘內商量出一個讓他們能留下來的好辦法,比如突然生了不能移動的病?

  萊姆斯看著他的朋友們在那裡激烈的討論著,包括趁著大人們不注意跑到樹林裡,詹姆斯肯定他看到樹林裡有一個蜂巢。

  「我們可以讓蜜蜂叮我們!這樣我們就能留下來了!我們可以昏倒!」

  這個辦法實在是需要真正勇敢的人才能去實施。

  小天狼星考慮了一分鐘,像一個真正的勇士那樣說:「好的!我們就這樣幹吧!」他肯定道,「如果我們能在這裡留到今天晚上,那就能說服他們就算滿月也不用帶我們走!」

  這看起來是個好主意。但萊姆斯不能讓他的朋友們跑到蜜蜂巢去,只是為了留下來,而且他們留下來也太危險。他不能冒險讓他的朋友們再看到他變成一個怪物,那可能會真的毀掉他們的友誼。天知道當小天狼星和詹姆斯回來找他的時候,他有多麼的感謝梅林。

  「不。」他說,他拒絕了他的朋友們留下來。

  小天狼星和詹姆斯扭頭看著他,他們圍在他們的朋友身邊:「萊姆斯,我們想陪著你。」

  「我知道。」萊姆斯低著頭,他怕他會被他們說服,所以他的語速很快:「我不會有事的。我是說,我的爸爸會保護我,他也能保證我不會傷害別人。」

  他飛快的看了朋友們一眼:「他是一個阿尼瑪格斯,他能變成一隻棕熊。那很大,他能輕易的讓狼人趴下來,只要一巴掌。」然後他的爸爸會讓他安靜下來,不會讓他在變成狼人後跑出去傷人。

  「哇。」他的朋友們讚歎的輕呼。

  「那可真酷。」小天狼星說。

  「太棒了。他是怎麼辦到的?」詹姆斯問。

  「在我小時候,那時候我變成狼人時還不太大,他們可以把我關在屋子裡。」萊姆斯回憶道,這些都是他的爸爸和媽媽告訴他的,其實他不記得變成狼人後自己都幹了什麼。

  「但是當我長大後,那就不太容易了。我可以輕易的從窗戶跳出去或者打破門。就算魔咒也阻止不了我,狼人很厲害。」那段時間,每次滿月結束,他的爸爸和媽媽都渾身是傷。

  「後來,他們要想出一個辦法關住我,或者說不讓我傷人。」其實爸爸他們寧肯傷害自己也不願意傷害他,哪怕當他是一個狼人的時候。

  「所以爸爸想出了這個辦法,他想如果他也能變成一個強壯的動物的話,至少他能控制住我。而且,狼人只在面對人的時候才會表現出攻擊性,如果是一個動物,它是不會想去咬的。」萊姆斯很快結束了這個故事,小裡德爾教授說的十分鐘快到了。

  「他和媽媽一起學習阿尼瑪格斯,最後他成功了,而媽媽沒有。他說幸好他的阿尼瑪格斯化形是一頭棕熊,那代表他在面對我的時候有足夠的力量。」

  他說完了,然後看著他的朋友們。

  而小天狼星和詹姆斯看起來像是有了一個主意,他們在安靜的思考。

  小裡德爾教授等了他們十五分鐘,等他找過來的時候,小天狼星和詹姆斯很輕易的就答應離開了。

  「滿月後我們會再回來的,萊姆斯。」小天狼星擁抱他的朋友。

  詹姆斯卻跟盧平先生握手:「非常謝謝您的招待,先生。」

  「歡迎你們再來。」盧平先生非常喜歡這兩個小客人,他們讓萊姆斯非常快樂。

  小裡德爾教授帶著他們向盧平一家告辭,然後離開。在他們回到倫敦後,小天狼星和詹姆斯無疑不想這麼早就回家,他們提議他們可以先去另一個地方。

  「你們想去哪裡呢?」小裡德爾教授好奇的問。

  他們兩個認為小裡德爾教授不是那種通常意義上的『大人』,告訴他也不會有問題。

  「我們想去對角巷,教授。」小天狼星說。

  「我們想去麗痕書店。」詹姆斯說,他一本正經:「我們認為我們需要更多的知識。」

  小裡德爾教授露出一個非常有趣的微笑,好像他完全明白他們想幹什麼,而他也不打算阻止。

  「那麼,為了更多的知識。」他說,然後帶他們去了麗痕書店。

  小天狼星和詹姆斯從來沒有表現的對書店有這麼大的熱情,他們一進去就分別跑向書店的左右兩邊,然後掃蕩了整間麗痕書店。

  瑞德在櫃檯處翻看他們打算買的書,包括《神奇生物探秘》、《危險的神奇生物》、《你應該知道的神奇生物,他們離我們並不遙遠》、《危險的變形術》、《巫師變形術》、《改變自己》,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很多。

  他們每個人都拿了十幾本,結賬後他們離開書店。瑞德湊近他們說:「看來你們有一個計劃。我必須要說,在試驗這個的時候,你們需要有大人在旁邊看著,以免發生問題。」

  小天狼星和詹姆斯抱著他們的書:「不,教授,我們其實沒有什麼計劃。」

  「是的,教授。」兩人都不敢看他們的教授。

  「好吧。」瑞德不在意的說,「如果你們改變主意,可以來找我。我想,我可以給你們一些指導。當然,你們知道我是魔藥課教授,所以或許你們可以告訴你們的父母,你們在魔藥學上有一些問題。」

  既然他們想幹點什麼,與其讓他們自己幹,不如他來看著他們。瑞德想,這大概就是鄧布利多那個老巫師希望他做的。

  而且他也很好奇,這兩個男孩這一年表現的比他們之前的四年要好得多。

  小天狼星和詹姆斯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們的教授,如果他說的是他們想的那個意思的話。

  他們回到了各自的家,在應付完父母的嘮叨之後趕緊躲回了臥室裡,掏出雙面鏡聯絡。

  「你覺得教授是那個意思嗎?」詹姆斯說。

  「我想是的。所以,我打算明天就去補習我的魔藥課。」小天狼星已經找出了他的魔藥課本。

  「哦,我也要去!」詹姆斯叫著去翻自己的書包,他說:「你知道,我現在覺得斯萊特林還是有優點的。他們真是不錯的傢伙。」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TOP


第 110 章 ...

  如果說有什麼是小天狼星和詹姆斯沒想到的,那就是現在坐在他們面前的男孩。

  「斯內普?」小天狼星噁心的說,看起來想讓什麼在他的眼前消失。

  詹姆斯努力把『鼻涕精』這個詞吞回去,他儘量友好的對著那個跟一個大概五歲大的女孩坐在一起的男孩微笑了一下,然後得回一個噁心的表情。

  很好,他們在對方的眼中都是一樣的。

  詹姆斯正在努力變得友好,而小天狼星不想在有兩個裡德爾教授的房子裡惹事,所以他們兩個意外的表現的足夠禮貌。

  「歡迎你們。」葆絲迎了出來。

  這還是小天狼星和詹姆斯第一次看到上過報紙的『名人』。不算像魔法部部長那樣天天在《預言家日報》上說廢話的以外,他們的祖父輩頂多是因為掏錢買了什麼爵位才會上報紙,而且不會有照片,只會有一行帶著家族姓氏的介紹文字,不注意的話會跟悼文看混。

  像葆絲•裡德爾這樣在巫師中有名的麻瓜,還是家裡出點什麼事就有記者追蹤報導的才叫真正的名人,據他們所知,她和她的家庭至少有兩次佔據過《預言家日報》的頭版。

  「夫人,見到您十分榮幸。」小天狼星拿出在布萊剋夫人十幾年的教導下的貴族派頭,握著葆絲的手行了一個瀟灑至極的吻手禮。

  詹姆斯有樣學樣,抓過葆絲的手也親了一口。

  坐在客廳沙發上的西弗勒斯看到這一幕,嚴肅的笑了一聲:「哼!」在他旁邊的阿利安娜感覺這樣很新奇,她立刻把手舉到西弗勒斯的鼻子前晃了晃。在她晃第二下的時候他已經明白了,他把她的手按下來,可是她馬上又舉了起來,看來也想試試這個吻手禮。

  沒辦法,西弗勒斯帶著他的小朋友離開這裡去了小客廳,他不能當著這兩個傢伙的面幹這個。

  「年輕的先生們,有什麼是我能為你們做的嗎?」葆絲其實挺高興的,說實話,小天狼星•布萊克先生是個英俊的帥小夥子,而詹姆斯•波特,戴著一副眼鏡的他看起來卻有一種時髦的味道。

  ——她年輕的心正在蠢蠢欲動。

  顯然葆絲覺得這樣很有趣。兩個年輕的、一本正經的壞小夥子。

  「啊,我們來找裡德爾教授。」他們兩個說。

  「哪一個?」葆絲問,家裡有兩個裡德爾教授。

  瑞德已經聽到聲音從書房出來了,他下樓:「媽媽,他們是來找我的。」

  「哦,好吧,親愛的。」葆絲有點失望,在她眼中,顯然兒子要比父親更正經一點,如果是湯姆,她就有足夠的理由為了保護這兩個孩子。「我應該把茶送到哪裡?你們要用小客廳嗎?或者回書房去?」

  瑞德奇怪的看著他的媽媽,她剛才像阿利安娜一樣想到什麼有趣的遊戲似的那樣笑,通常這表示有人要倒霉了。

  「我們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最好不要有那麼多的東西。我去看看小客廳,你們可以先留在這裡喝杯茶。」瑞德把這兩個男孩留給他的媽媽,不管她想幹什麼,哪怕午餐桌上會出現以兩個格蘭芬多為材料的沙拉也沒關係。

  他走到小客廳,直接推開門,然後驚訝的看到他的妹妹坐在沙發上,優雅的伸出她的一隻手,而西弗勒斯正像一位紳士那樣站在她的面前,深深的彎下腰並握著她的一隻小手親吻。

  「打擾了。」他迅速關門退出去,並在離開前的一瞬間看到那個男孩紅得發亮的臉,而他的妹妹正催促他:「再來一次。」

  他腳步輕快的回到大廳,看到他的父親站在媽媽的座位後面,一手撐著沙發椅背,兩個男孩坐在他們的對面,已經把他們來這裡的目的和上個星期在盧平家發生的事都說出來了。

  「……然後我們覺得這樣可以幫助萊姆斯。」小天狼星吞下第五個草莓餡餅時說。

  「沒錯。」詹姆斯對巧克力派更感興趣,他正在努力消滅那一整盤。

  「這麼說你們是來學習阿尼瑪格斯的,為了幫助你們的那個會變成狼人的朋友。」葆絲端著一杯蜂蜜茶,嘆氣:「那個孩子真可憐。」她拍拍湯姆的手,「親愛的,你覺得呢?」

  「我想的跟你一樣,親愛的。」湯姆說,然後他看到了他的兒子:「瑞德,你們可以用三樓西邊的房子,前幾天阿利安娜說想要一個遊戲室,那裡面現在很空曠,所有的家具都搬出去了。只要放一些坐墊,你們可以在裡面學習怎麼變形。」

  「謝謝!裡德爾教授!」兩個人一起說。

  「好的,爸爸,那個房間非常合適,正是我們需要的。」瑞德決定帶著他的學生上樓,他慢下一步提醒道:「阿利安娜和賽弗在小客廳,他們在玩遊戲。」

  「什麼遊戲?」葆絲警惕的問。

  瑞德含糊的說:「關於禮儀方面的。」

  葆絲決定親自去小客廳看一眼。她拿了盤餅乾走了。

  瑞德帶著兩個男孩去了三樓,那個房間面向西面,推開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公園。景色還可以。房間裡的家具都搬出去了,只剩下壁紙還沒換。

  他們三人進去,瑞德揮下魔杖變出一些大軟墊,然後讓兩人坐下說:「我想先知道你們對阿尼瑪格斯瞭解多少,這樣能讓我判斷是不是需要從理論知識開始。」

  兩個男孩保持著他們格蘭芬多旺盛的好奇心和箭一般的行動力,所以在聽到還需要看書學習『理論知識』的時候,兩人都不免哀號起來。

  「教授,我們不能跳過這個『理論知識』嗎?」小天狼星提議,布萊克家的教導讓他認為斯萊特林都擅長走捷徑,他認為可能他們需要說服小裡德爾教授相信他們的能力?

  「是啊,教授!」詹姆斯興奮的說,「其實我們幹得不壞,我是說,在學習咒語這方面。只要不讓我們學習『理論知識』。」

  瑞德微笑:「很好,我確定你們對我們要學的東西一無所知。讓我們就從理論知識開始吧。」他再一揮魔杖,兩個男孩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五、六十本磚頭一樣厚的書。

  「哦,不!我受夠這些書了!」詹姆斯栽倒在軟墊上,在經過上一年的學習惡夢之後,他不想再看到任何一本書。小天狼星跟他一樣。

  「開心些。我想你們還是非常擅長看書的。」瑞德坐下來,從裡面挑出兩本書遞給他們。

  整整一上午,他們一直在看書中度過。到了午餐時間,小精靈哈比特來通知他們。詹姆斯羨慕的說:「小精靈,媽媽一直想要一隻,我也想,聽說它們能在一瞬間收拾好我的房間。」他已經放棄拯救他的房間了,而波特夫人說等他結婚後,『這一切就歸你的妻子了!感謝梅林!它不會永遠是我的問題!』。

  小天狼星打擊他:「別這樣,詹姆斯,它們遠沒有你想的那麼好,相信我,我家就有一隻。克利切是我的惡夢,它會出現在家中的每一個角落提醒我應該好好走路而不是滑下樓梯或在走廊跳踢躂舞。」

  午餐時他們再次遇到了他們的同學。他就坐在餐桌前,跟裡德爾家的人坐在一起而不是像一個客人。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他們的名字:「布萊克,波特。」由他先來向他們打招呼一定很不舒服,可他確實這樣做了。

  他對他們點頭。

  小天狼星禮貌的假笑一下,詹姆斯迅速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來。在暑假還要看到討厭的人實在很痛苦,他們都有同樣的感覺。

  午餐像在學校裡一樣好,菜的品種很多,而且都放在桌子上,他們甚至可以用手去拿而不是用刀叉。可能因為餐桌上半數都是孩子,所以裡德爾夫人準備了很多的炸雞和薯條這種孩子會喜歡的食物。

  「你們上午學得怎麼樣?」葆絲好奇的問,當她知道他們是想變成動物以後就一直想看,可是雖然她的家裡有兩個成年巫師,但他們無疑都不擅長這個。

  「我們看了一上午的書。」小天狼星做了個鬼臉,看起來他不太喜歡這種安排。

  「大概知道了只要我們不發瘋認為自己是一種動物而真的變成了,那才叫成功。」詹姆斯對書中描述的阿尼瑪格斯非常不信任,什麼叫『聽從內心的呼喊』,『找到真正的自己』,『你會發現世界更加廣闊』。這看起來統統像騙人的。

  「看來你們離成功還非常遙遠。」葆絲明白了,「下午繼續嗎?你們需要下午茶嗎?」

  「我們下午會做點別的。」瑞德想了一個主意,「我會帶他們去倫敦動物園看一看,跟那些動物更加接近說不定會有幫助。」

  「哇哦!」阿利安娜的眼睛發亮了。

  「你想去看看嗎?我的小公主。」瑞德非常願意寵愛他的小妹妹。

  「當然!」她這麼說,一手抓住坐在她旁邊的西弗勒斯的袖子。

  坐在對面的兩個格蘭芬多跟這個斯萊特林用眼神進行了一場廝殺,看起來他們都覺得這個提議糟透了。

  「你們都去嗎?那需要我給你們準備一點三明治嗎?」葆絲問。她看著隔著桌子的三個男孩,這真有趣,他們就像坐在一起的英國和法國。

  兩個格蘭芬多跟一個斯萊特林的眼神更加激烈的廝打在一起,很好,看來他們還會一起野餐?

  四個裡德爾都在看著發生在餐桌上的戰爭,他們面帶微笑,看起來一切都那麼美好。

  「那麼,我們一點的時候走。」瑞德拿餐巾擦了擦嘴。

  阿利安娜喝光她的杯子裡的最後一口果汁就跑回房間換衣服了,她要穿她的新裙子。

  「媽媽,你跟我們去嗎?」瑞德問。

  「不行,我要留在家裡準備晚餐,你們會回來吃晚餐,對嗎?」葆絲遺憾的說,她真想跟著去。

  「對,我們五點以前回來。」瑞德帶著三個男孩走了,他需要告訴他們在今天下午的倫敦動物園裡,他們必須聽話的就像葆絲整理好的廚房,沒有吵架,沒有惡咒,這樣他們會度過一個輕鬆愉快的下午。

  當餐廳只剩下葆絲和湯姆時,她忍不住問她的丈夫:「親愛的,你的化形是什麼?」

  湯姆還在吃他的雞排,他喝了一口礦泉水:「不,我不喜歡那種沒有意義的魔法。」

  「也就是說,你不會阿尼瑪格斯,是嗎?」葆絲肯定的說。

  「……」湯姆堅定的用銀餐刀切開最後一塊雞肉,用除了必要之外更大的力氣。

  葆絲嘆氣:「我真想看看家裡的巫師們都會變成什麼,你知道這一定很有意思。」

  「一點也不。」湯姆吃完他的雞肉,放下刀叉說:「變成什麼動物,巫師是沒辦法控制的。他不會想變什麼就變什麼,但從另一方面說,巫師的阿尼瑪格斯化形絕對是最適合他本人的。」

  葆絲不明白:「這代表什麼?」

  湯姆給自己拿了一塊果醬餡餅:「這代表有的巫師會接受不了自己的化形。你要瞭解,那並不都是可愛的,或者有力量的,或者強大的。」

  「比如?」葆絲說。

  「比如老鼠、蟑螂、蒼蠅。你能想像自己變成昆蟲嗎?」湯姆惡意的笑著。

  葆絲噁心的皺眉,好吧,她記得在那三個男孩中好像有一個變成了老鼠。

  「還有,」湯姆很樂意用未知的世界打擊他的妻子,看在她曾經打擊過他那麼多次的份上,這真的很不錯。「巫師在阿尼瑪格斯狀態是不能使用魔杖的,當他們是動物時,他們沒有魔力,也無法向巫師求助。有很多巫師在化形後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死了,所以魔法部要求阿尼瑪格斯進行登記,為的就是不造成這樣的意外。」

  他舉了一個例子:「我記得在魔法史上有過記載,阿克德斯先生是有記載以來第一個化形成功的巫師——僅靠推測。據他的夫人說,她在廚房裡發現了一隻章魚並用它做了晚餐,而從那天晚上之後她的丈夫就失蹤了——她發誓在她家周圍買不到那麼新鮮的章魚。從阿克德斯先生曾經進行的試驗看來,他應該是想進行阿尼瑪格斯的變形,在成功之後希望讓他的妻子看一看。當然,慘劇也因此發生了。」

  恰好在此時回到這裡的小天狼星和詹姆斯的臉色變白了。

  詹姆斯艱難的說:「梅林啊,希望我的化形是個安全的動物,不容易被人送上餐桌的那種。」




第 111 章 ...

  倫敦動物園是一個神奇的地方,至少對巫師來說,它讓人驚訝。

  站在園區地圖前時,小天狼星和詹姆斯對這個麻瓜動物園能裝下這麼多的動物真是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麻瓜們居然能把這麼多動物放到籠子裡?」小天狼星還是第一次這麼佩服麻瓜,要知道雖然身為巫師,可他從來沒去過巫師的動物園,大概因為《神奇動物保護法》不允許他們將人魚、馬上、獨角獸放到籠子裡付錢觀賞。

  區區一天時間他們是不可能逛完所有的園區的,而瑞德也不是一個喜歡囫圇吞棗、不求甚解的格蘭芬多。他對小天狼星和詹姆斯要求今天一天都泡在這個動物園的要求給於堅決的回絕,說:「我們有一個暑假的時間來逛完它所有的地方,包括另一個新園區。」

  「哇!」兩個格蘭芬多,一個斯萊特林和一個五歲的小女孩都驚嘆了,這意味著在這個暑假他們絕對不用擔心沒事幹,這可比關在房間裡看書寫作業好得太多了。

  對巫師世界的神奇生物瞭如指掌的小巫師們卻對麻瓜世界的動物一無所知,而阿利安娜在出門前特地帶了一門《動物大辭典》幫了他們很大的忙,因為很多時候他們需要查書才能知道這種動物到底是什麼,籠子前面的告示牌太簡單了,完全不能滿足阿利安娜和塞弗的求知慾。

  他們的速度無可避免的被拖慢了,而在瑞德的面前,不管小天狼星和詹姆斯多心急想看更多的動物而不是在這裡對著籠子翻書看一隻長鼻袋鼠吃什麼。

  當他們經過非洲獅的籠子的時候,小天狼星和詹姆斯第一次對留下來多看一會兒跟『塞弗』達成了一致的意見。他們兩個巴著籠子仔細研究非洲獅身上的每一個細節,如果不是不允許近身觀賞,他們甚至想上去摸一摸。

  「一頭獅子!」小天狼星嘆息,「還有比這更適合格蘭芬多的化形了嗎?我決定了!我要變成一隻獅子!」

  詹姆斯看著那隻非洲獅懶洋洋的舔著一大塊牛肉,雙眼發亮的說:「我想格蘭芬多可以有兩隻獅子!」

  認為終於找到最適合自己的阿尼瑪格斯形態的兩個格蘭芬多開始關心起他們的老朋友,小天狼星像個真正的哥們兒那樣搭著『塞弗』的肩膀,並時刻小心他的反擊:「親愛的『塞弗』。」他甜蜜的說,從裡德爾家出來之後,小裡德爾教授的妹妹非常喜歡這只斯萊特林,那個小姑娘不瞭解他是一個陰沉的壞蛋,她還甜甜的叫他『塞弗』。

  所以他也開始快樂的這麼稱呼他的老朋友。

  對面那個斯萊特林的視線表示他很願意在這裡送他下地獄。

  「什麼事?親愛的『布萊克』。」不管怎麼努力,西弗勒斯沒辦法稱呼這兩個傢伙的教名,但他可以儘量的表達自己的善意,至少當著阿利安娜的面,他可不願意讓她看到吵架或打架。這對她很糟,她可能會害怕,甚至會做惡夢。

  「咳,我的意思是,」小天狼星訕訕的放下他的手,他意識到他的舉動可能不是那麼受歡迎,至少小裡德爾教授已經衝他微笑了兩三次了,那可怕的讓他打哆嗦。

  「既然我和詹姆斯已經找到了我們的化形動物,那或許接下來我們可以去找找你的?」他扭頭,發現他的朋友詹姆斯居然躲到遠處去了,他不得不大聲叫他:「詹姆斯?你說呢?」他回頭繼續對『塞弗』微笑,「我們應該幫幫我們的老朋友。」

  通常這個時候,他的朋友詹姆斯應該很樂意出來說點什麼,可當他和西弗勒斯互相瞪得眼睛快抽筋,詹姆斯也沒過來。

  「詹姆斯!嗨,夥計你在幹什麼?」小天狼星不得不對嘲笑的看著他的西弗勒斯乾笑兩聲,轉身去找他的朋友。

  「夥計!」他彎腰低聲捅了捅詹姆斯,「你在這裡幹什麼?剛才我正在跟鼻涕精說話,你在這裡看什麼?」他仔細盯著詹姆斯剛才專心致志的看著的一聲告示牌,上面是《園區須知》。

  「『所有三歲以下兒童不得在園區隨地便溺……』,這是什麼?」小天狼星讀了一遍,奇怪的看著詹姆斯,「難道你發現阿利安娜想小便嗎?」他扭頭看看那個一直被小裡德爾教授抱在懷裡的小女孩,她不在小裡德爾教授的懷裡就是在『塞弗』的懷裡。

  ——或許這個小淑女不肯告訴這麼一群男士她的要求?

  小天狼星體貼的想著。

  「啊?什麼?」詹姆斯茫然的抬頭,他剛才不想陪著小天狼星再去跟那個鼻涕精做日常交流,但他也不知道怎麼向他的朋友解釋他突然改變的態度。想像一下吧,如果他對小天狼星說『夥計,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再欺負鼻涕精了,我擔心他晚上會做惡夢』。

  ——不。那樣他就該做惡夢了。

  詹姆斯打消了這個念頭,反正接下來的兩年他們會很忙,不會有太多機會跟鼻涕精打交道的。

  在去草坪野餐前,小天狼星堅持把所有人都帶到了公共洗手間,並要求所有人都進去待一會兒。

  然後他微笑著彎下腰對阿利安娜說:「親愛的小姐,你想進去一下嗎?」

  『塞弗』面帶厭惡的一把推開正展示紳士風度的他,護送著那個小女孩到女士用的入口處。

  在接下來的五分鐘裡,出入洗手間的各位女士們有幸看到四位年輕英俊的男士等在門口,他們吸引了很多的目光,這讓其中的三位男士在坐在草坪上鋪開野餐布時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阿利安娜在吃了一個火腿三明治、一個雞肉三明治和一個水果三明治後就不肯再吃東西了,親愛的『塞弗』只吞了一個火腿三明治就領著她去跟草坪上的其他小孩子一起玩了,看得出來那些孩子都是麻瓜,這讓小天狼星和詹姆斯也不停的看向那邊。

  瑞德不明白他們在看什麼,遞給他們更多的食物後說:「別擔心,有塞弗在,不會有事的。」他非常信任那個斯萊特林的男孩,以前他還不知道,但自從他跟阿利安娜相識以來就展現出了驚人的耐心,不管阿利安娜的要求多麼的令人為難,他都從來沒有向她發過火,也沒有粗暴的拒絕過她,就算他有時不得不令她失望,也總是避免讓她難過太長時間。

  這跟在學校的他完全判若兩人。

  小裡德爾教授語氣中的信任令小天狼星有點不服,但他謹慎的保持了沉默。雖然只是短短的一上午,但他已經完全瞭解阿利安娜在裡德爾家的地位,他相信小裡德爾教授致力讓他的妹妹的第一次麻瓜動物園之旅充滿歡樂,如果有人敢破壞這一切,他必定會後悔今天沒有留在媽媽的懷裡當個乖寶寶。

  詹姆斯更直接一點:「小巫師通常會有失控的情況發生,不如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波特是純血家族,他的父母很小的時候就教導過他不能在麻瓜面前暴露他是一個巫師。麻瓜非常弱小,容易受到驚嚇,而且他們一般不能接受巫師或魔力。

  今天是快樂的一天,如果發生什麼事的話就太糟了。

  西弗勒斯•斯內普第一次跟兩個格蘭芬多抱有同樣的想法,他親眼看到過麻瓜在得知巫師的存在的時候能變成什麼樣,哪怕他原來還是個不錯的人。他只讓阿利安娜跟麻瓜小孩子玩了一刻鐘就帶她回來了。

  五點就要回家,考慮到路上的時間,他們接下來只能再去看一個館了。小天狼星和詹姆斯推薦『當之無愧』的爬蟲館。倫敦動物園的爬蟲館建於1849年,經過一個世紀之後,這間爬蟲館可以說擁有整個世界能找到的所有的爬蟲類,不管是死的還是活的,它們都被好好的放在這裡。

  出乎兩個格蘭芬多的意料之外,親愛的『塞弗』對這裡毫無興趣,當然他體會到了兩個格蘭芬多的『好意』,這跟他們以前的行為相比,簡直可以稱作是『小兒科』的規模。

  對這裡的動物流連忘返的居然是阿利安娜!

  當兩個格蘭芬多聽到從她嘴裡冒出的流利的蛇語後驚嘆了。

  「裡德爾家真不愧是蛇佬腔家族。」小天狼星讚歎了一聲,整個霍格沃茲都知道大小兩個裡德爾教授都是蛇佬腔,現在第三個也出現了,看來在未來的裡德爾家族中還會出現更多的蛇佬腔。

  ——這太酷了。

  小天狼星想起自己的家族,雖然一直標榜著巫師純血貴族,可是整個家族卻沒有一樣能拿得出手來的證明他們家族不凡的能力。這也是他一直看不起布萊克家的原因之一,只會吹噓自己,用金加隆來買榮譽,就像個暴發戶。

  跟展櫃裡的蛇聊了一會兒後,阿利安娜向她親愛的哥哥要求,她想帶那條網紋蟒離開。

  「波娃快當媽媽了,它不想把蛋生在這裡。」阿利安娜說。

  瑞德蹲下來跟那條叫波娃的網紋蟒聊了一會兒後同意了,他說:「可是阿利安娜,你很清楚,媽媽不會允許你養波娃的,你只能把它交給我。」

  「沒關係。」阿利安娜輕鬆的說,「六年後我就可以去霍格沃茲了,波娃說它很少見到能聽得懂它的話的人,它是不會忘了我的。」

  兩個格蘭芬多發現他們可能要偷渡一條蛇回去!這讓他們立刻激動起來了!

  「小公主,騎士波特在這裡聽候您的吩咐。」詹姆斯蹲下來跟阿利安娜平視,握住她的一隻手準備親吻她的手背,但在此之前他就被那個可惡的鼻涕精給踢翻了。

  「你……!」詹姆斯憤怒的跳起來,然後在小裡德爾教授的目光下把所有不夠禮貌的詞彙都吞回到肚子裡去。

  不能當著一個小淑女說這些。

  詹姆斯告訴自己要冷靜,他不是決定要跟鼻涕精當普通同學了嗎?對,讓我們放棄一切仇恨吧。

  然後他看到那個親愛的『塞弗』正掏出手帕仔細的把阿利安娜被他握過的那隻手擦乾淨。

  ——去他的放棄仇恨!我要宰了他!

  最後是在小裡德爾教授快得驚人的動作中,他讓展櫃變出一個圓形小口,而蛇從裡面游出來,同時變得像手指一樣細小,等它藏到野餐籃子裡之後,一行五人迅速逃離現場。

  晚上,在新聞報導中,報導員聲稱倫敦動物園走失了一隻網紋蟒,飼養員稱它可能是在他喂食的時候溜出去的。

  三個小巫師中的兩個稀奇的看著麻瓜電視。

  「啊!這照片真有趣,它還能出聲!」小天狼星說。

  「它能一直動下去,這可真有趣。這是相框?」詹姆斯湊近看電視機。

  葆絲嚴肅的看著瑞德,而他則立刻解釋:「媽媽,你放心,那個飼養員是不會有事的,你知道,麻瓜有個叫工會的東西。這只是一次工作失誤,他可能只會挨一次罵……我會送份禮物給他的。」

  葆絲告訴她這樣就可以了,她不可能把湯姆的孩子教成一個真正的正人君子,但至少他學會了為別人著想,哪怕只是一份代表道歉的禮物。

  剩下的假期裡,小天狼星和詹姆斯一直在為阿尼瑪格斯而努力,他們聲稱他們會變成獅子。

  「勇敢的獅子!」小天狼星驕傲的說。

  「我們會成為格蘭芬多的英雄!兩隻獅子!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了!」詹姆斯想像著那美好的一天。

  到了回校的這一天,小天狼星和詹姆斯都在父母的陪同下到了火車站。他們把行李放到車廂裡就立刻去找朋友們了。

  然後,他們看到西弗勒斯•斯內普從對面走來。

  純粹是出於暑假裡的習慣,小天狼星上前搭著斯萊特林的肩膀甜蜜的說:「嗨,親愛的塞弗,暑假過得好嗎?」

  「很糟。特別在看到你的臉的時候。」親愛的『塞弗』打掉他的手之後冷淡的說。

  周圍的同學們都愣了。在下車前,所有人都在說格蘭芬多的小天狼星稱呼他的老朋友為『親愛的塞弗』,這比鄧布利多不當校長了更讓人震驚。

  考慮到去年一年,小天狼星•布萊克和詹姆斯•波特迥異的表現,很顯然。

  「他們被奪魂咒控制了!一定是黑巫師干的!為了一個陰謀!」

  ——這是格蘭芬多。

  「他們怎麼了?難道以前都是騙人的?其實他們是好朋友?真是詭異的友情。或許他們覺得這樣很有趣?」

  ——赫夫帕夫熱烈討論起來。從小天狼星背叛家門到他為什麼會整整四年表現的仇視斯萊特林到現在稱呼一個斯萊特林為『親愛的塞弗』。真是太精彩了。赫夫帕夫們在心底這樣說。

  「……奇怪的布萊克,他是想表現自己跟家族或斯萊特林的關係其實還不錯?」

  ——拉文克勞。

  「這是一個陰謀,毫無疑問。」

  ——斯萊特林們開始對雷古勒斯旁敲側擊。

  「你的父母打算讓你繼續家族嗎?」

  「他們是不是什麼都沒有給你的哥哥?」

  「你說他在家裡表現得很好?雷古勒斯,我的朋友,我認為你應該小心點了。」

  雷古勒斯謝過語重心長交待他要小心自身安全的朋友們,出於好奇,他貓頭鷹了他的哥哥,並迅速得到了一封咆哮信。

  『什麼親愛的?!那個斯萊特林的鼻涕精不是我的親愛的!!那只是一個玩笑!一個玩笑!!』

  雷古勒斯在早餐桌上跟整個學校的人一起看著這封咆哮信咆哮之後化為一堆灰燼,接著,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個喊著『那是一個玩笑』的格蘭芬多身上。

  小天狼星像一頭發現羚羊的獅子那樣衝出餐廳,迅速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幾分鐘後,餐廳內恢復了交談,大家開始準備去上課。一個赫夫帕夫小聲跟朋友說:「格蘭芬多真不會開玩笑。」

  他的朋友回答他:「你居然真的相信?這一聽就知道,他只是在掩飾。」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TOP

第 112 章 ...

  七年級的小天狼星和詹姆斯已經大變樣了。他們變得忙碌,事情越來越多。他們必須考慮出路問題,如果畢業了,他們要去幹什麼。

  回到學校來參加高級巫師等級考試的萊姆斯•盧平告訴他們,他在小裡德爾教授的指引下,打算去魔法部法律執行司轄下的未成年巫師保護部門工作。

  在他們四年級時候,魔法部出台了一部《未成年巫師保護法》,在經過三年的不斷完善,這部門已經從一開始的保護未成年小巫師擴大到保護受到不可逆轉的魔法生物傷害的小巫師身上,在以前的法律中是沒有考慮到他們的。

  「我覺得我應該去幫助像我一樣的小巫師,既然我跟他們一樣的話,我瞭解他們需要什麼樣的幫助。」萊姆斯雖然看起來比在學校時更安靜了,但他堅持要干這份工作。

  有一些魔法生物的傷害是不可逆轉的,比如狼人和吸血鬼。吸血鬼的初擁雖然很慎重,但不負責任的父母哪裡都有,親生的尚且如此,何況是製造出來的?這樣的孩子們不但失去了永遠長大的力量,也很可能會在失去保護後輕易死去。

  萊姆斯做這份工作可以說是完全義務的,當然,小裡德爾教授說服了魔法部跟他簽署了一份工作合同,也將他的名字登錄到魔法部部員之中,受魔法部保護。當然,一些勞工補貼、職業防護、意外、疾病、住房、婚姻、生子等等該有的補貼一樣沒少,但他剛剛工作,這份錢不能說十分的充足,而且在魔法部中還有不少對像他這樣的巫師的歧視。

  但萊姆斯一點也不在乎!他簡直迫不及待就要去照顧那些可憐的孩子了!所以在參加完最後一門考試後,只能簡單的跟他的朋友們告個別就要離開了。

  「……你知道,我剛剛發現像我的爸爸媽媽那樣愛像我一樣的孩子的父母其實沒有那麼多。」他想起那個叫塞姆伯的男孩,他居然被他的父親用鐵鏈栓在他們家的掃帚間裡!萊姆斯剛找到這個可憐的男孩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男孩每個月只有在滿月時才是有危害的,其他時間他只是一個正常的男孩!

  可是他的父親根本不聽他的話,並將他粗暴的趕走。

  《未成年巫師保護法》頒布的時候,魔法部的巫師前來對這個男孩進行過登記,但因為他是一個狼人,魔法部不能把他送到寄養家庭去,狼人被認為是極度危險的。在巫師世界中的主流聲音一直是認為像狼人這種危險生物應該受到驅逐。但另一小部分巫師認為狼人在一個月的大半時間都還是人,所以不同意把他們跟巨人放在一起同樣對待。

  「……目前為止我還沒有辦法把那個孩子都接出來,還有很多其他的孩子們。魔法部沒有那麼多經費可以撥給我,所以我沒辦法租房子來安置他們。」所以他只能常常去看看他們,發現有傷害事件時可以對其父母進行勸阻,嚴重時可以提出警告或求助傲羅。

  「而且到滿月時把十個狼人放在一幢房子裡也確實太危險,我沒有自信能控制住他們,畢竟到那時我也會跟他們一起對著月亮叫。再說我也雇不到那麼多的人來幫著我照顧他們,考慮到滿月時的威脅,這些人必須足夠強大,但我卻可能需要他們給我白干或者只拿很少的錢。」萊姆斯找到了他能做的事,然後一大堆問題接踵而來。這些問題雖然急迫,但更讓萊姆斯找到了自信,他越來越有幹勁了。至於經費的問題,小裡德爾教授告訴他更多的應該是依靠捐贈。

  「魔法部顯然不會為這個買單,至少你不能全靠他們。我們能期待的最好的結果就是魔法部支持你要做的事,並在必要時合適的表態讓你能省點勁,或者在某些時候能買到比別人更便宜的東西。在你租房子、買衣服、買食物、藥物和支付那些孩子的教育費用時,可以省一些錢。」小裡德爾教授說得很直白,幾乎是明白的告訴他在他想幹這件事的時候,很可能得不到任何支持,不管是來自魔法部還是來自巫師界。

  他和那些被傷害的小巫師都是被歧視的一群。他們在大多數情況下不可能得到公正的待遇,而他所要做的不但要壓制那些可能會對巫師世界的不公正心懷怨恨的孩子,還要教育他們克制自己的仇恨,讓他們學會更好的去愛這個世界上對他們好的人,更好的安排自己的生活。

  「這些很難,萊姆斯。」小裡德爾教授看著他說,「最困難的不是讓那些孩子相信你,而是你可能不會一直堅持下去。」放棄是解決困難最簡單的辦法。

  「我會堅持下去的,教授。」萊姆斯向自己保證,他會做到去愛那些孩子,並讓那些孩子愛這個世界。

  匆匆的交談後,萊姆斯就走了,只來得及給他的朋友們一個有力的擁抱。

  這次會面不像以前那麼興奮和激動,他們沒有興致勃勃的討論到什麼地方去探險或者詹姆斯又收集了哪些魁地奇明星的卡片。

  一個充實,但略帶悵然的萊姆斯和他的未來讓兩個格蘭芬多都感受到了一點長大的味道,不是那麼好,但也絕對不壞。

  兩人搭著肩膀回到格蘭芬多。

  「嗨,」小天狼星捅捅詹姆斯,「我還以為你會告訴萊姆斯我們成功了呢。」

  在上個月,花了兩年的時間之後,他們終於成為了一個阿尼瑪格斯。本來這是給萊姆斯最好的禮物,但由於他們的化形不是那麼的符合預期,這個驚喜已經數次被推遲了。

  詹姆斯翻了個白眼:「想想看,我們曾經在萊姆斯說過多少次,我們的化形是什麼樣的?」

  小天狼星扳手指:「威風凜凜。」

  「強大無比。」詹姆斯跟著說。

  「擁有尖利的獠牙和王者的風範。」

  「所有的動物都會在他的面前拜服。」

  兩個格蘭芬多深深的嘆氣了。萊姆斯早就知道他們在練習阿尼瑪格斯,早在第一次聽說盧平先生用阿尼瑪格斯陪伴變成狼人的萊姆斯的時候,他們很快就把正在跟小裡德爾教授學習這種技術的事告訴了他們的朋友,還吹牛說『親愛的朋友,你永遠不用擔心了!就算以後你爸爸老了,看不住你了,我們也能看住你!絕不會讓你傷人的!』。

  在知道了朋友最大的秘密之後,兩個心思不算細膩的格蘭芬多也發現了朋友最大的恐懼不是變成狼人,而是變成狼人後傷人。他們早就打算變成兩隻獅子後好好保護在滿月期的朋友。

  但在上個月的魔藥課教室裡,他們的希望嘩啦一下,破滅了。

  「寶貝你真可愛!要來盤肉骨頭嗎?或者尖牙飛盤?」詹姆斯溫柔的撫摸自己朋友那碩大的狗腦袋,「我必須要說,你看起來非常像一個『布萊克』。」然後他撲在地上大笑起來,化形成功的小天狼星撲上去給了他『輕輕的』一口。

  但一個小時之後就輪到小天狼星撫摸他的朋友腦袋上的叉子了,他一邊嚴肅的翻《動物大辭典》,一邊說:「從你頭上的叉子看,你明年一定能進入青年期,然後就可以用你的大叉子跟別的雄鹿打架爭奪雌鹿了,你的發情期在……。」

  化形為一頭矯健的青年雄鹿的詹姆斯同樣『輕輕的』用他腦袋上的叉子撩了一下他的朋友的屁股,讓他頭朝下栽在地毯上。

  無疑他們的化形跟『威風凜凜』和『強大無比』還有『王者風範』沒有任何關係,勉強說來,大概可以跟『可愛』或『甜美』放在一起任人觀賞。

  從頭到尾指導他們的小裡德爾教授也看到了這幕,他像一個斯萊特林那樣微笑著說:「阿尼瑪格斯就是這樣,他不會讓你變成你想變的動物,但一定是最適合你們的。」

  但經過這兩年的時間,小天狼星和詹姆斯都能看出來小裡德爾教授正在快樂的笑著,他一定很高興看到他們的期望落空。

  「哦,他真是一個斯萊特林。」詹姆斯不太認真的抱怨著。說實話,他現在覺得斯萊特林還是挺有意思的,哪怕被他們嘲笑都有一種詭異的幽默感。

  言歸正轉,既然萊姆斯已經找到了工作,兩個格蘭芬多也開始考慮這件事了。畢業以後還要花父母的錢是一種恥辱,他們早七年前就迫不及待的要離開家當個大人了,從此沒有人會念叨他們必須收拾房間、刷牙或疊好脫下來的衣服。

  詹姆斯沒花太多時間就接到了一份燙金的僱傭合同。從五年級下半學期到七年級的兩年之間,他帶領的格蘭芬多魁地奇球隊每次都以超過對手球隊一倍的得分獲得勝利,實在是令人印象深刻。

  英格蘭國家魁地奇球隊給他發來了聘書,願意用每年十萬加隆的年薪簽下他做為找球手!當球隊教練和經紀人拿著合同找到他的時候,他嗷嗷叫著一蹦三尺高,沒有談任何條件就立刻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甚至連合同一共幾頁都沒看清。

  一眨眼就收起合同的經紀人幸福的嘆息:「我愛格蘭芬多!」

  詹姆斯立刻跟他找到了共同話題,在喝掉半瓶慶祝用的香檳之後,經紀人慢條斯理的抱怨:「我討厭斯萊特林,你永遠別想從他們那裡佔到一丁點的便宜!拉文克勞會看清合同的每一個細節,甚至包括標點。跟他們簽合同不得不再簽上一份解釋條款,以保證這份合同的每一句話都只有一種解釋意思。而赫夫帕夫,通常把合同交給他們之後,我要再花一個月的時間給他們解釋這份合同是什麼意思,同一個問題他們會重複問三遍以上,因為他們總會忘掉我上次是怎麼說的。」

  詹姆斯醉得認為天花板正在他的腳下搖晃,但他還是發覺這個經紀人身上的某種他不喜歡的特質,他口齒不清的問:「那麼……你上學的時候,是哪個學院的?」

  經紀人笑眯眯的說:「斯萊特林。」

  詹姆斯打了一個酒嗝:「……真是,毫無疑問。」

  托他的福,同年畢業的格蘭芬多魁地奇球隊的球員幾乎都接到了各個魁地奇球隊俱樂部的橄欖枝,就連五年級和六年級也有幾個格蘭芬多接到了這種意向合同,如果他們在未來不會在阿茲卡班或聖芒戈保留一間單人房的話,球隊很願意在他們畢業後也跟他們簽一份同樣的合同。

  如果一份國家魁地奇球隊的合同還不足以讓詹姆斯讚美梅林,那莉莉•伊萬絲終於答應跟他去約會了就讓他想抱著梅林跳一曲桑巴舞。

  當他興奮的語無倫次的問他心目中的女神這是為什麼之後,莉莉•伊萬絲聳聳肩說:「至少……你現在看起來還不錯。」

  「我還不錯?莉莉說我還不錯?」詹姆斯幸福的說,十分鐘後他回過神來跑去問他的朋友:「你認為我哪裡還不錯?」他一定要保持優點!

  小天狼星打量了他半天,開始努力找他朋友身上的『優點』,這實在有點難,要知道,他們做了七年的朋友,他怎麼從來沒發現這傢伙身上有優點?

  「呃……你知道,你的頭髮很帥!」小天狼星很高興自己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他用力拍著詹姆斯的肩說:「你知道,我還沒見過有人跟你的髮型一樣!這太酷了!」

  然後,「呃……你球打得不錯!對!兄弟,你甚至還能進魁地奇國家隊!」他又找到一個優點!讚美小天狼星•布萊克!

  還有,「對了,你今年還當上了男生學生會主席!哦,我真嫉妒你!兄弟!你太棒了!」小天狼星使勁拍著他的哥們兒,努力把他拍到地板上去。

  「我這麼好?」詹姆斯自豪的說,他幾乎要認為莉莉•伊萬絲要愛上他簡直太正常了!「你說的對,夥計,我應該對自己有點信心!」他搖晃著腦袋一副自命不凡的架勢走出寢室,沿路對所有的姑娘瀟灑的拋媚眼。

  「我打賭他明天就會被甩。」一個七年級的格蘭芬多搭著小天狼星的肩膀說。

  「那好吧,我賭他不會。」小天狼星出於友誼這樣說,哪怕他也認為這傢伙明天……不,今天晚上就會哭著回來了。




第 113 章 ...

  小天狼星認為,既然他的兩個朋友都找到了工作,那麼他應該也找一個。可是事情顯然進行的不夠順利。

  他不打算像萊姆斯那樣去當照顧狼人小寶寶的大保姆,雖然他喜歡萊姆斯,但這不代表他能喜歡其他的狼人。

  其他的狼人還是很危險的。

  他也不會打魁地奇,雖然他真的很愛魁地奇,也愛他的朋友騎在掃帚上的英姿,但他必須要說,他的飛行課成績沒有好到為他掙來一份球隊的僱傭合同。

  這可能也不是什麼壞事,要知道,自從詹姆斯簽下那份合同後,連他每天吃什麼都有人管了。他從此不能再吃炸雞、炸薯條、煎蛋、煎鹹肉、香腸等一切美味的食物,他也不能再喝任何一杯美味的飲料,那個球隊的經紀人告訴他,他今後唯一能喝的東西就是礦泉水。而且他跟女朋友的約會也受到了影響,那個合同裡甚至連他的下半|身在一週內能幹什麼不能干什麼能幹幾次都規定的清清楚楚。

  「這是敲詐!」他抓著合同說。

  「那是你的合同。」那個經紀人說。

  「我根本沒看它都寫了什麼!」他憤怒的咆哮。

  「你已經簽了它,這就夠了。」經紀人看起來已經很習慣處理這種事了。

  「你是一個魔鬼!」他對那個在喝香檳前看起來還是個好人的經紀人喊。

  「謝謝。那麼,請照合同去做,你知道它有魔力,如果你違反了,我會知道的。」經紀人微笑著說完就走了。

  詹姆斯陰森的小聲對他說:「你認為我現在解約還來得及嗎?」

  小天狼星畢竟是姓布萊克的,他提醒他的朋友:「你看過你的違約條款了嗎?」

  看過違約條款的詹姆斯迅速在一週內減重成功。據格蘭芬多球隊的其他隊員說,現在他們的隊長在練習時開始對擊球手這份工作感興趣了,看他的準頭,似乎總是對準球場邊休息區教練和經紀人通常會坐的那個位置。

  在看過他的兩個朋友在找工作時的教訓讓小天狼星明白了一件事,如果有可能,最好不要給別人打工。自己當老闆是很爽快的一件事。

  得知這個消息的布萊剋夫婦高興的都像格蘭芬多了。他們馬上表示如果小天狼星願意,他可以在畢業後立刻接管布萊克家族所有的產業。

  「孩子,這些都是你的。」布萊克先生把家族中所有的股份證明和股權書都拿給他看,擺滿了一張桌子。

  小天狼星好奇的拿起兩份翻了翻:「哦!居然這麼多?」他驚嘆,「布萊克家居然這麼富有。」

  他開始在那一堆文件和羊皮紙中間翻找,布萊克先生笑著攔住他說:「別這麼心急,我的兒子,我可以一步步教給你。你對什麼比較感興趣?我們有酒場、礦山……」他開始在小天狼星面前細數布萊克家那讓人豔羨的家產。

  可惜的是小天狼星沒有耐心聽布萊克先生說,他問:「有房子嗎?堅固的,沒有人住的,最好能遠離市區的,大一點的。」

  「我們確實有幾套房子。不過你是要住在家裡的,哪怕你以後結婚了也要住在這裡。別忘了,你會繼承布萊克家。」布萊克先生找出幾份房屋所有權證,問他:「你想用來幹什麼?開店?或許偶爾去住一下散散心?」

  小天狼星說:「萊姆斯需要一幢房子來安置那些孩子。」

  布萊克先生顯然沒有想到是這個答案,他停下來:「萊姆斯?哦,對了,你的那個朋友。他要房子幹什麼?」

  小天狼星擺手說:「不是他要的,不過我想他會需要。」他把萊姆斯•盧平的工作給布萊剋夫婦形容了一下,「我想,我或許可以不收他的租金。」

  布萊剋夫婦交換了一個眼神,布萊克先生看起來不那麼急切了,他放鬆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微笑著說:「如果能幫助朋友,這當然是一件好事。」

  他一揮魔杖,桌子上的文件都消失了。

  「小天狼星,如果你繼承布萊克家的話,我想知道你第一件事會做什麼?」布萊克先生問。

  「做什麼?」小天狼星仔細思考了一下,「以前父親是怎麼做的,我還會怎麼做吧。雖然在我看來布萊克家需要一些改變。」

  「哦?需要什麼樣的改變呢?」布萊克先生好奇的探身。

  小天狼星認真的回答道:「我一直認為巫師貴族太沉溺於過去的光榮中了,這讓他們變得腐朽,不再具有活力。」這些話他藏在心底很久了,他不認為到處嚷嚷著布萊克是貴族有什麼好驕傲的,鄧布利多教授是一位偉大的巫師正因為他做出了對人們有用的貢獻,布萊克家除了金加隆以外什麼都沒有。

  「你說的對。」布萊克先生點頭嘆氣,「我們一直在想,怎樣才能令巫師貴族再次成為巫師界的主流。」如何振興貴族的聲望是所有巫師貴族共同的難題,現在距離他們是社會主宰的時代已經太遙遠了,如今就連平民都開始跟貴族平起平坐,貴族不再擁有特權,現在人人高唱平等。

  當初布萊克家族願意追隨『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帶給了貴族們一個希望,讓他們看到巫師貴族會有一天能重新回到人前。

  

聽到父親贊同他的話,小天狼星非常高興。他說:「爸爸,你也同意,是嗎?我認為布萊克家應該做點對大家有用的事!」

  布萊克先生問他:「比如?」

  小天狼星從沒想過能跟布萊克先生說這些,所以雖然他早就認為布萊克家族有問題,可一直以來也沒有想過能幹什麼。他結巴了一會兒後,只得再次把萊姆斯•盧平的事又說一遍。

  「爸爸,你看,連萊姆斯都能這樣去幫助別人,我們為什麼不這麼做呢?我是說,很顯然布萊克家比萊姆斯有更多的錢,如果我們去幹,會比他幹得更多,會有更多的人受到幫助。」小天狼星努力讓他的爸爸明白他的意思。

  布萊克先生不得不向後靠到椅背上,他深呼吸了幾下,重新凝聚起勇氣說:「我想,你的意思是,你想用布萊克家去幫助別人?那些……」他略帶一點煩躁的擺手比劃了一下,「那些……人。」他吞下了『窮鬼』這個詞。可能更糟,還有麻瓜、泥巴種,說不定還有狼人。哦,他的那個朋友就是個狼人。

  布萊克先生認為他需要雙份的威士忌,不加冰塊。

  小天狼星感覺到了父親的不快,他慎重的點頭說:「是的。」就算這讓父親不快,但他真的是這樣想的。他必須讓父親明白,他永遠不會按照他們想要的那樣去當一個布萊克。

  布萊克先生站起來在房間裡走了幾圈,小天狼星一直看著他,就像在等待宣判。最後布萊克先生停下來,看著他的長子。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坐下來,儘量探身靠近小天狼星,搭著他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說:「我的兒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他想了想,斟酌著每一個詞:「我認為我們有一些分歧,在關於你的未來上。」

  小天狼星仔細聽著他的父親的每一句話。

  布萊克先生說:「在你還小的時候,我和你的母親一直認為……我們在等待,你會改變你的想法。以前我們認為你還是個孩子,或許你會回到家族中來。」他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對他的打擊很大,讓他承認也很難。

  「……但現在我覺得,可能我和你的媽媽都錯了。」他不由得握緊了小天狼星的手,「你是認真的。」他期待的看著小天狼星,看他會不會改變主意。

  但他的兒子一直堅定的看著他。

  布萊克先生再次倒向椅背,他覺得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他艱難的說:「……小天狼星,你必須瞭解,我和你的媽媽不可能允許你將布萊克家的金庫全捐出去。」

  小天狼星覺得自己雖然失望,但同時也鬆了一口氣。這是第一次他和父親在開誠布公後還能這麼和平的坐在一起,這是一個好消息。

  布萊克先生還在解釋:「做善事不是不可以。你可以捐給你的朋友一幢房子,可以給他錢。」他做出了一些讓步,希望這有用,他看著小天狼星說:「但布萊克家族的利益應該高於一切。」

  小天狼星同樣看到了希望,爸爸或許是能明白他的意思的,他反握住布萊克先生的手說:「爸爸,我認為錢只要足夠生活就行了。」他不敢說他認為布萊克家族這個東西還沒有一隻狐媚子重,至少他見過狐媚子,卻沒見過布萊克家族是個什麼活的東西。

  這句話徹底擊倒了布萊克先生,他放開了小天狼星的手,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讓我再想想,我的兒子。」他撐著頭說,「你可以先出去了。」

  小天狼星離開書房回到他的臥室。他對布萊克家族的感情只有爸爸、媽媽、弟弟和那些祖先的畫像上,對他來說只要他們在一起,那其他的就不值一提。他很羨慕像波特家族那樣,一幢房子裡,所有人都生活在一起,沒有人天天提起家族的榮譽,也沒有所謂的叛徒、逆子。他們不會為一些無聊的理由就放棄他們的家人,不會因為他們幹了一些事就把他們趕出去,不會為了家族的什麼榮譽而讓他們的孩子必須要去幹什麼,連思想都要跟他們保持一致,否則就不行。

  他認為他的爸爸和媽媽把布萊克家族當成了一個比他們的家人更重要的東西,為了它,他們可以做出任何事,包括放棄他們的生命或他們的兒子。可在他的眼中,布萊克家族什麼都不是,只有他們自己,這些活生生的人才最重要。

  他躺在床上,知道接下來他的爸爸和媽媽會在客廳談關於他的事。老實說,他早就等著這一天了。他希望他們能談出一個結果來,這樣他們誰都不會再欺騙誰,他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每次想幹點什麼,都會招來媽媽的『教育』,一切都是為了讓他更像一個布萊克。

  他只是認為自己就是一個布萊克。除了跟他們期待的有點不一樣。

  二樓媽媽的臥室裡的聲音越來越大,他猛得從床上坐起來,開始像剛才書房裡的布萊克先生那樣在屋子裡轉圈。他猜媽媽可能會跑到他的房間來,他們會再次大吵一架。

  但這次不一樣,媽媽的臥室的聲音漸漸變小了,可能爸爸說服她了?

  他繼續不安的在房間裡轉圈,甚至想下去偷看一眼。

  從晚上九點到十一點,他一會兒一看鐘錶,一點睡意都沒有。

  房間裡突然啪的一聲響,家養小精靈克利切出現了。它嚴厲的瞪著小天狼星:「小主人為什麼還不睡覺?已經十一點了,好孩子十點鐘就應該上床了。」

  「夠了,克利切。」小天狼星沒好氣的說。

  可它一點也不在乎,推著他去浴室:「小主人現在就應該去刷牙,然後克利切會把床鋪好的。」

  它盯著他刷牙換睡衣,就像他還是個五歲的男孩,然後把他送上床,甚至還想幫他蓋被子。

  「夠了,克利切。我已經十七歲了。」小天狼星奪過被子矇住頭躺下來。

  克利切把他脫下來的衣服都收起來疊好。

  小天狼星忍不住問它:「克利切,你知道爸爸和媽媽談得怎麼樣了?」小精靈總能知道這個家裡所有的事。

  克利切大聲的嘆氣:「克利切的小主人不想繼承布萊克家,他還想把家裡的錢都捐出去,克利切的女主人非常傷心!她都哭了!」

  「媽媽哭了?」小天狼星掀開被子跳起來衝出去,克利切在背後喊:「小主人,你忘了你的拖鞋!」

  小天狼星跑到二樓,一把推開他的媽媽的臥室的門。在房間裡的他的爸爸立刻放開他的媽媽。

  布萊克先生清了清喉嚨:「小天狼星,你應該在睡覺。」

  小天狼星看到他的媽媽正背對他在擦眼淚,他過去說:「媽媽!媽媽!哦,不,我很抱歉,媽媽!」他的媽媽真的在哭,他立刻抱住她:「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

  布萊剋夫人已經從生氣到傷心,不過在布萊克先生的安慰下,她現在好多了。她坐下來,看著她的兒子說:「小天狼星,你是個壞孩子。你讓我難過了。」

  「媽媽。」小天狼星跪下來撲到她的懷裡。

  布萊剋夫人臉上還有沒擦乾的眼淚,雖然她仍然不能原諒她的兒子居然一點也不像個布萊克,但她卻不想真的失去他,在他進入格蘭芬多的前幾年,他們每次吵架,她都覺得她的兒子離她越來越遠,而她卻不知道怎麼才能把他拉回來,不管她怎麼告訴他格蘭芬多的壞處他也不肯聽,她不知道還能怎麼辦。

  她再也不想回到那個時候了。

  她捧著小天狼星的臉說:「就算這樣,我還是愛你。」她抱著她的兒子,「哪怕你是一個真正的格蘭芬多。」她厭惡的從嘴裡吐出這個詞,恨不得用最惡毒的詛咒來招待它,如果它是個人的話,她一定不會放過它的。

  布萊克先生看著這對母子,十分鐘後,他過來拉開他們說:「好了,現在小天狼星回去睡覺,你的媽媽也要休息了。」

  克利切一直等在門中,它還拿著它的小主人的拖鞋。

  「小主人居然不穿拖鞋就跑出來了,這樣實在是太沒有禮貌了,就算是格蘭芬多也不會這樣做。他已經十七歲了,可是連四、五歲的孩子都不如。」克利切一直小聲抱怨。

  「夠了,克利切。」小天狼星低頭穿鞋時小聲警告說。

  克利切大聲說:「小主人在十二點的時候還不上床睡覺,他明天會起不來的!」

  背後的布萊克先生立刻對小天狼星說:「快回去睡覺!你已經晚了!」

  小天狼星什麼也來不及說就讓克利切拉著衣角拖回樓上,他只能繼續用眼神來殺這個可惡的小精靈。

  克利切再次將他送上床,為他掖過被角,然後關燈,關門。

  「晚安,克利切的小主人。」

  小天狼星打著哈欠說:「晚安……你這個傢伙……」他翻了個身,很快睡著了。一切都解決了,爸爸和媽媽都諒解他了,還有什麼比這更好呢?

  樓下的布萊剋夫婦還不能睡。布萊克先生說:「就算是這樣,他也是我們的孩子。」

  布萊剋夫人說:「對。」她加了一句,「我恨格蘭芬多。」

  布萊克先生安慰的拍著她的肩膀:「當然,親愛的。我跟你一樣。現在去睡覺吧,我們明天會有很多事要做。」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TOP

第 114 章 ...

  小天狼星最終當了傲羅,但他想去外國,而不是留在『死氣沉沉』的倫敦。他想找一份充滿了『冒險』、『刺激』、『讓人興奮』又有『正義感』的工作,可他又想自己幹,不想讓上頭的人管著他,唯一的好消息是他不介意工資有多少。

  所以他當了傲羅,並成為了第一個剛工作就願意天天出差的人。

  布萊剋夫婦在他畢業後本來打算送他一套房子,因為他告訴他們他想搬出來住,讓他意外的是布萊剋夫婦沒有反對。他高興的當天就搬了出來。

  但最後他們決定等他結婚的時候再送給他,不然他就只能租房子住。

  「如果他缺錢,我怕他會把房子賣掉。」布萊克先生擔心的說。

  「或者更糟。」布萊剋夫人說,「他會慷慨的把房子當成禮物送給朋友。」

  考慮到小天狼星的性格,布萊剋夫婦什麼也不敢給他,但他們也擔心他會因此傷心,所以告訴他如果他打算結婚,他會得到一幢漂亮的房子和一筆結婚基金,如果他有了孩子,那孩子也會得到一筆不菲的成長基金。

  「如果你結婚了,那一切都不用擔心!」布萊剋夫人握著她的大兒子的手說,希望他能明白她的苦心,還有,他們並不是不愛他了。

  但小天狼星一點也不想這麼快就從一個監獄走到另一個監獄裡去,他搖頭說:「結婚?不,媽媽,我想雷古勒斯能代替我生下繼承人的。我不打算結婚,至少短時間內。」

  布萊剋夫人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生氣,以前她擔心自己的長子會在外面隨便交一個女朋友,他應該跟那些符合布萊克家族身份的小姐們約會。但現在她只擔心她的兒子根本不想結婚了,他看起來好像打算永遠把自己當成十七歲的大男孩。

  「可是,親愛的,你的朋友都結婚了,對嗎?那個波特。」布萊剋夫人以前無數次的詛咒過波特把她的兒子變成了一個格蘭芬多,現在她只希望他能跟那個格蘭芬多一樣,一畢業就結婚。

  「詹姆斯?」小天狼星想起了他的朋友,「對,但他一入學就愛上了莉莉,他一共追了她七年,當然會一畢業就結婚,他還怕她發現他其實跟七年前一樣是個沒用的傢伙呢。」

  「那你有沒有在學校認識哪個姑娘呢?」布萊剋夫人鍥而不捨。

  小天狼星迫不及待要去享受自由了,他裝作看了一下鐘錶:「哦,媽媽,你看,已經這麼晚了,我要走了。」他站起來匆匆在布萊剋夫人臉頰上吻了一下就幻影移形了。

  布萊克先生從書房出來,看到他的妻子坐在客廳裡,而他們的長子已經不見了。

  「你怎麼了?親愛的?」他走過來問她。

  布萊剋夫人搖搖頭:「不,沒什麼,一切都好。」她嘆氣說,「我真慶幸我還有一個兒子。」想想看,一個格蘭芬多的布萊克家族長,而且他還不肯結婚,如果真有這一天的話,她一定會瘋的。

  小天狼星回到了他租的房子,不大,廚房和客廳連在一起,只有一個臥室,而且浴室和洗手間也在一起,只能在裡面勉強轉身。但他卻覺得這房子棒極了。

  「親愛的,寶貝你在哪兒?」他對著被昨天的和包括一個星期內所有的碗盤的桌子,堆滿他換下來的長袍的沙發,到處都是報紙的地板,這一切的一切淹沒的房間喊,幸好他是個巫師,如果他想找什麼東西,只要一個咒語。

  但找他的寶貝不能用咒語,因為他是一個英俊的騎士,一個漂亮的小夥子,一條在麻瓜街邊撿到的小黑狗。

  詹姆斯見到他的寶貝時說:「哦,小天狼星,他跟你一模一樣,就像你的兒子!」

  他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愛他的寶貝。

  他又叫了兩聲:「菲勒斯!快出來,寶貝,我買了你最愛吃的麻瓜餡餅!」就是批薩。他愛批薩,因為他可以告訴廚師在上面堆所有他愛吃的東西,不管是什麼。從他離開家之後就發現了這個能拯救他的廚房和胃的食物,麻瓜還是很有創造力的。

  一條胖嘟嘟的小黑狗從廚房的垃圾筒裡鑽出來,搖著尾巴向他跑來。

  小天狼星發愁的說:「寶貝,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喜歡在垃圾筒裡睡覺。我希望我倒過垃圾了。」但他沒有,他已經一個月沒有關心過他的垃圾筒了。

  他伸頭看了一眼,然後迅速把頭扭回來,施了一個清理一新之後,所有的垃圾都又塞回垃圾筒裡了。「好吧,我想它能再堅持堅持。」

  他在桌子上騰了個地方,把批薩拿出來,分了一片給菲勒斯,他們享受了一頓美味的大餐後,一起在沙發上找了個地方窩下來休息。小天狼星拿起今天的《預言家日報》,打算看看有什麼新聞沒有。世界是多麼的和平,他這個月出了兩次差,卻只是去開會,天知道那些壞人都躲到哪裡去了。

  一隻貓頭鷹從天窗飛進來,是詹姆斯的信。小天狼星從批薩上拿了一片紅腸給它,打開信看,不出所料,信裡全都是抱怨。

  在跟莉莉•伊萬絲結婚前,詹姆斯曾經跟他說:「我必須在一週內結婚,因為我會馬上被關到監獄裡去。」

  小天狼星已經習慣了他的朋友誇張的修辭,從他簽了合同之後,他曾經數次偷偷告訴他,他懷疑球隊的經紀人是黑巫師。

  「你們要訓練?」他說。

  「是的。」詹姆斯看起來有些緊張,因為球隊的教練和經紀人都告訴他,如果他不能在下一次世界盃上抓住金色飛賊,他會賠一大筆錢。

  「你認為他們說的是真的嗎?」他不安的問他。

  「你的合同上是怎麼寫的?」小天狼星問。

  「我沒有看就簽了。」詹姆斯看起來更不安了,他緊緊握著酒杯:「下一回我簽字時,一定要看清上面寫的是什麼!」他在發誓。可是一天後他就結婚了,據小天狼星看到的,他根本沒看那個神父遞給他的是什麼就在上面簽上名字了。

  詹姆斯在度過了一個短暫的蜜月後就被經紀人押走去訓練了,在訓練期內他不能回家、不能寫信,據說他們的訓練場還施過反幻影移形咒,在訓練結束前誰都別想跑。

  「這根本就是坐牢。」詹姆斯在離開前抓住他說,而他的經紀人就在旁邊看手錶:「你還有一分鐘。」時間一到,經紀人抓住他啟動門鑰匙走了。

  萊姆斯幹得也不錯,他已經拉到了第一筆捐款,他打算用這筆錢租個房子再雇兩個辦事員,然後在《預言家日報》上登個廣告。魔法部有記錄的非人類小巫師只是極少的一部份,有的父母根本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們的孩子遭到了什麼,還有一些孩子可能在被咬了之後就開始流浪了。他在廣告中說『如果你需要幫助,或者發現了需要幫助的孩子,請聯絡我們。至少,我們能給他們一塊面包或者一個睡覺的地方。』。

  「我們還沒有接到貓頭鷹信,但我想至少這是一個希望,讓他們有地方能去。」萊姆斯非常忙,他常常要一個人幹四、五個人的活。小天狼星很願意去幫他的忙,不過在他用魔杖恐嚇了一些傷害孩子的父母之後就被投訴了。

  「如果可能,我也想幹掉他們。」萊姆斯說,「但是我們不能這麼幹。」

  是的,在看到那些父母和大人是怎麼對待那些孩子的時候,想要殺掉他們的絕不止一兩個人,但所有人都只能忍耐。

  在滿月時,小天狼星儘量找時間陪著萊姆斯,特別是在他沒辦法趕回家的時候。成年後萊姆斯也不願意再麻煩他的父母。「我已經給他們添了太多的麻煩了,現在我想讓他們能過得輕鬆點,最好能再給我生個弟弟或妹妹。」

  如果誰最讓小天狼星吃驚,那就是鼻涕精那個傢伙。他居然建立了一個魔藥研究會,而且得到了魔法部和聖芒戈的支持。

  「這傢伙的運氣可真好。」小天狼星看著詹姆斯抱怨的信,摸著趴在他的懷裡的菲勒斯的小腦袋說。

  畢業前,瑞德找到了西弗勒斯•斯內普。問他有什麼打算。

  「我想,我可能會去當一名藥劑師。」西弗勒斯說。他喜歡魔藥,聖芒戈也已經接受了他的申請,只要他的高級巫師等級考試沒有問題的話,他會進入聖芒戈成為一名藥劑師的。

  「那太好了。」瑞德給他倒了一杯酒,「其實,我想推薦你去另一個地方。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你知道,麻瓜世界有藥品公司,每年都會有不少新藥問世。新藥的療效會更好,副作用會更少。他們有時也會集中精力,攻克某種頑固的疾病。而巫師界卻沒有這樣的組織。」瑞德習慣拿麻瓜世界的事來跟巫師界進行比較,像西弗勒斯•斯內普這樣對麻瓜沒有一點好感的巫師,如果讓他們知道巫師比麻瓜還不如,通常更容易說服他們。

  果然,西弗勒斯放下酒杯,看起來聽進去了。

  瑞德繼續說:「我們有很多魔藥大師,但他們通常只是根據自己的興趣製藥,如果有人願意把他們發明的藥方交出來,威森加摩會給他們發獎章。這樣雖然有足夠的榮譽,但無形中浪費了很多的力量。我們不知道魔藥大師會做哪方面的研究,也沒有辦法控制研究的方向。」

  「那教授的意思是什麼呢?」西弗勒斯好奇的問,他想知道小裡德爾教授想推薦他幹什麼。

  瑞德聯合了幾個貴族,得到了資金上的支持。他對西弗勒斯說:「我希望你能帶著一些人,有針對性的研究一些對巫師的疾病更好的藥物。這是一種僱傭關係,你只是負責研究,別的不用操心。」

  西弗勒斯馬上感興趣了,這當然比他在聖芒戈當個普通的藥劑師更好。珍稀的魔藥材料,研究場所的花費,這些都不用他管,他可以盡情的做魔藥了。

  「我需要做什麼?」他問。

  瑞德看得出來他已經動心了,說:「你需要一些助手,跟你一塊干的人,每年交給我一個成品藥就可以了。」

  西弗勒斯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僱傭我的人是教授,還是別人?」

  瑞德停了一下才回答:「是我。」

  「我願意。」西弗勒斯伸出手跟瑞德握了一下,「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工作?」

  瑞德高興的說:「隨時。你可以找一些人跟你一起幹,總不能所有的事都是你自己來吧?大概二十個人左右,你挑的人聽你的指揮。」

  然後,斯內普魔藥研究會在魔法部登記了。他們只有十四個人,平均年齡不到二十歲,西弗勒斯•斯內普是裡面的頭。瑞德給他們找了一個漂亮的大房子,一樓是餐廳,樓上是宿舍,地下室是研究所。充足的原料和嶄新的坩堝可以任由他們進行實驗,一年的活動經費是二十萬金加隆。

  西弗勒斯第一個想做的就是製出能讓狼人變得更安全的藥和被狼人咬傷後的緩釋劑,前一種藥可以讓狼人在滿月時失去大部分的攻擊性,後一種在被狼人咬傷後的一定時間內,只要使用就可以避免變成狼人。

  他把這個定為第一年的目標。瑞德在接到他的計劃書時說:「不用著急,這件事幾百年來沒有一個巫師能辦到,我會給你更多的時間的。」

  但西弗勒斯已經決定了。瑞德為他送來了可用於實驗的狼人,都是應該被授於攝魂怪之吻的重刑犯,完全不用有任何顧慮。

  西弗勒斯忙於研究所的工作,無形中沒有太多的時間來裡德爾家作客了。瑞德曾經擔心阿利安娜生氣,但問過她之後,她奇怪的問他:「不是哥哥雇了他嗎?」

  「是的,可是他大概沒時間再陪你玩了。」瑞德抱歉的說。

  「沒關係。」阿利安娜說,「他已經屬於我們家了,不是嗎?」

  


第 115 章 ...

  1979年的聖誕節時,葆絲聽說小波特夫人懷孕了。這還是西弗勒斯在裡德爾家的晚餐桌上偶然提起的。

  「真意外。」葆絲覺得自己的心一陣狂跳,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我記得他們剛結婚?」

  「去年九月。」西弗勒斯只是隨口提了一下,沒想到會成為一個話題。他擔心的看著葆絲,以為她就像布萊剋夫人一樣愛上了給人介紹適婚的小姐和宣傳結婚有多麼的美好。

  「真快。」葆絲說道。

  餐桌上的眾人都認為這個話題結束了,大家正追問西弗勒斯他的研究怎麼樣。

  「目前還不是很好,我的本意是至少能在聖誕節前研製出一種魔藥可以消除狼人在滿月時的攻擊性,最好能讓他恢復人的神智。不然只要給他們灌強力生死水就行了。」反正只是讓狼人失去力氣,那他也不用研究了。

  「現在你們做出什麼了?」瑞德問。

  「跟一飲生死水差不多的東西。在滿月前一天喝下去就會削弱他們的攻擊性。但沒有別的用處。」西弗勒斯當然很不滿意這樣的成果,在聖誕節假期前,整個研究會的人都是死氣沉沉的。

  「藥方穩定嗎?」瑞德深知狼人的治癒不是那麼簡單的,所以一點點的進步都是一個驚喜。

  「是的,藥方是穩定的。」西弗勒斯當然不會製造出一個不夠穩定藥方,哪怕它只是個半成品。

  「花費大嗎?」瑞德已經開始考慮給所有的狼人服用這種藥了。

  「還可以,熬製的工序多了點,但只要嚴格按照藥方就不會有問題。」西弗勒斯聽出來小裡德爾教授似乎打算把這種不成功的藥方推出去,立刻反對道:「教授,我必須說明,這個藥方只能起到跟生死水一樣的效果,如果要使用它,那還不如給所有的狼人灌強力生死水,那個更省事,會的人更多,哪怕是霍格沃茲的護士都會熬這種藥。」

  他毫不客氣的把瑞德的話給堵了。

  桌上的人都看得出來,瑞德只能微笑,好像他根本沒有打那個主意。

  餐桌上一時冷清下來,葆絲清了清喉嚨,身為女主人開始提起另一個話題,但她又提起了小波特夫婦。

  「這麼說他們的孩子會在夏天出生?」她說。

  雖然大家覺得這個話題找得不是那麼完美,但仍是盡責的接了下去。

  瑞德說:「應該是。」他停了停,實在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說。為什麼他們會在聖誕節的餐桌上討論一個根本不熟悉的年輕夫婦?就算他曾經邀請詹姆斯•波特和小天狼星•布萊克來做過客,可之後葆絲也沒有表現出對他們的興趣。

  湯姆溫柔的看著葆絲:「親愛的,你也想抱孫子了嗎?我相信瑞德的孩子一定也會很快出生的。」

  瑞德開始專注於面前的食物。家裡從來沒有人催過他,不管是葆絲還是湯姆,似乎對他是不是需要找一個女朋友結婚生幾個孩子毫無興趣。而對他來說,現在魔法部更有趣。

  葆絲從來沒想過像布萊剋夫人那樣催促兒子趕快結婚生個孫子給她。她死過一回又活了第二回,對這種事早就看淡了。對她來說,那種沒影的孫子絕對沒有她的兒子重要。不管瑞德什麼時候結婚,跟什麼樣的人結婚,她都會祝他幸福的。

  『哪怕是個男人、吸血鬼、狼人、巨人,我也有自信跟他相處好。』葆絲認為既然她能嫁給伏地魔還活著生了兩個孩子,那就沒有什麼能難得倒她。

  所以湯姆說這番話時,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就說:「瑞德還沒結婚。」但怕兒子誤會,立刻轉過頭來說:「不用著急,瑞德。我希望你是因為愛而結婚,不管你愛上的是誰,你可以相信,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當然,媽媽。」瑞德在感動之餘更覺得奇怪,好像媽媽認為他會愛上一個怪物?

  這個話題的走向越來越古怪了。葆絲挑起第三個話題。

  「那麼,到時我們應該去恭喜他們。」她對湯姆說。

  就算是湯姆也不知道她說的是誰:「當然應該去恭喜他們,親愛的。」他等她接著往下說。

  「那麼,我們到時候一起去。」葆絲為這個話題做了結尾。

  晚餐結束後,湯姆重新想了一遍,在大家坐在一起聊天時問葆絲:「你剛才指的是小波特夫婦?」

  「是的,我想應該是在七月。」葆絲說。

  湯姆奇怪的看著葆絲,想不出她為什麼這麼在意小波特夫婦和他們的孩子。他們家跟波特家族沒什麼特別的交情,而且葆絲從來沒有表現出對巫師的興趣,雖然她在巫師世界生活了一輩子,朋友卻只有鄧布利多一個人,就連之前共事過的醫療翼南丁護士也只維持在每年聖誕節互送禮物的份上。

  阿利安娜已經六歲了,她有了一根兒童魔杖。不像成人的魔杖那麼強大,可以有效控制兒童還不夠穩定的魔力。根據湯姆的研究,兒童換魔杖的最佳年齡是十四歲。在這之前她都只能用兒童魔杖,哪怕十一歲時她需要到霍格沃茲去。

  阿利安娜形容兒童魔杖就像一根『橡皮棍子』,她總是需要用更大的力量去催動它,而且得到的回應很小,一點也不如她曾經用過的湯姆和瑞德的魔杖那麼厲害。

  「爸爸的魔杖我只要輕輕一揮就行,可這個我就要費更多的力氣!」她對此很不滿意。但葆絲在詢問過湯姆後得知,這種方法更有利於她的魔力的成長和控制。所以她也對阿利安娜的抱怨視而不見。

  在阿利安娜的眼中,只有西弗勒斯是跟她一夥的。他試過她的魔杖後說:「這根魔杖非常強大,連我都用不了。」他試著施了幾個魔咒,清水如泉只噴出來一點小水花。

  阿利安娜半信半疑,畢竟它是『兒童魔杖』,怎麼可能是根強大的魔杖呢?她拿著魔杖去找鄧布利多。白鬍子的老爺爺看到她來就先用各種他最近得到的新式糖果和小玩意把她給淹沒了,等她說出來意,鄧布利多也試了試。

  他看起來很嚴肅:「嗯……非常強大,非常精緻的工藝。」他轉頭問阿利安娜,「這根魔杖是誰給你的?」

  阿利安娜說這是湯姆送給她的六歲生日禮物。

  「爸爸說是他親手做的。」

  鄧布利多把魔杖還給阿利安娜:「這根魔杖非常好,它會保護你。」他給阿利安娜解釋了小巫師常常會出現的魔力暴動,說:「你身上戴的手錶上的寶石就有幫你平衡魔力的作用。但這根魔杖卻可以引導你學會怎麼去控制自己的力量。」

  顯然是魔杖更好。

  阿利安娜回來後去找了葆絲,她知道在家中只有媽媽不是巫師,所以一開始也沒有想過要問她這方面的問題。

  葆絲以為她早就忘了這件事了,聽她又提起來,還知道她去問了鄧布利多,就說:「打個比方。你看過麻瓜的運動會吧?」家裡有麻瓜電視,兩年前蒙特利爾的奧運會他們全家都去看了。葆絲是特意帶著一家巫師去感受麻瓜的力量的,當然他們不會去佩服麻瓜,只是一直在說『麻瓜能想出這麼多遊戲來還挺有趣的』。

  葆絲認為這也是一個進步。瞭解總是一步步來的。

  「你記得裡面有個舉重的項目嗎?」她問。

  「當然記得。他們一直在舉一個兩頭重的桿子。」考慮到媽媽的感情,阿利安娜沒有說她覺得這種事很蠢。

  葆絲指著門口的櫃子:「你認為那個麻瓜能舉起這個櫃子嗎?」

  阿利安娜打量著櫃子奇怪的說:「應該可以吧?我記得那個冠軍能舉起二百多磅的桿子。」她站在櫃子前比了比,那個櫃子只到她的胸口高:「應該很輕鬆。」她不忘最後再誇誇麻瓜,「麻瓜也是很厲害的,媽媽。」

  葆絲不去揭穿她的小心思,又問:「那你認為爸爸和哥哥能舉起這個櫃子嗎?」她也加了一句,「不用魔杖。」

  不用魔杖?

  阿利安娜剛想說這只是一件小事,但突然不敢肯定了。

  等湯姆和瑞德回來了就被她拉去『舉一舉門口的那個櫃子』。

  「你的什麼掉進去了?」瑞德想揮魔杖把那櫃子移開,「下回可以讓小精靈幫你找。」

  阿利安娜攔住他:「哥哥,你能不用魔杖把它舉起來嗎?」

  「不用魔杖?」雖然瑞德認為自己幾乎是無所不能的,但他在放下魔杖後繞著櫃子轉了一圈也沒辦法像小妹妹說的那樣,將櫃子『舉起來』。

  第二個回來的湯姆也沒辦法做到,他直接問他的小女兒:「這是媽媽教你的嗎?」

  「是的。」阿利安娜皺眉說,她認為爸爸和哥哥都是很強大的人,但不使用魔杖的話,好像連個麻瓜也比不上?或許她應該請鄧布利多爺爺和塞弗也試試。

  湯姆拍拍女兒的小腦袋:「那去問你媽媽吧。」

  阿利安娜貓頭鷹了她的鄧布利多爺爺,白鬍子老爺爺很認真的給她回了信,說他試了好幾次,從他辦公室的書櫃到臥室的衣櫃到床頭櫃到客廳裡擺放瓷器的大櫃子和酒櫃。

  『我全都沒辦法『舉』起來。』

  鄧布利多在『舉』這個詞上劃了圈,表示他嚴格按照阿利安娜的要求去做的。

  西弗勒斯•斯內普雖然在研究會裡非常忙碌,他甚至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想省下來,但在接到阿利安娜的信之後,也是認真的把研究會裡所有能找到的櫃子都舉了一遍。當然沒有成功,為此他甚至閃到了胳膊,因為他打算舉舉看那個看起來最小的床頭櫃。

  阿利安娜在得到她所認為的強大的巫師的實驗結果後去找了葆絲。

  葆絲一點也不意外。阿利安娜已經為巫師們找到了理由:「這是因為爸爸他們的力氣沒有那個麻瓜大。」她把重音放在『那個麻瓜』上,「麻瓜們也不全是那麼大力氣的。」

  葆絲說:「那你認為『那個麻瓜』為什麼力氣大?」

  「因為他常常練習怎麼舉更重的東西。」這個倒是很好解釋。阿利安娜並不因此就覺得那個麻瓜很厲害了。

  葆絲滿意的點頭:「那麼你也應該明白了。如果你的魔力就是他的力氣,那你也是在練習怎麼當一個大力士。」

  阿利安娜早就忘了她一開始的問題,這時被媽媽突然提起來,過了一會兒才想明白。

  「我懂了。」她看著自己的魔杖,不再覺得它不好了。

  晚上,湯姆回來時發現阿利安娜沒有像之前一樣圍著家裡的櫃子轉圈,問她:「問題解決了?」

  「是的。」阿利安娜突然想起她應該向父親道謝,雖然這根魔杖做為她的生日禮物她已經道過謝了,但她當時不知道這根魔杖的奧秘。

  湯姆看到他的小女兒突然微笑著撲到他的懷裡,抱著他說:「爸爸,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它。」她還拿出魔杖珍惜的摸了摸。

  「我很高興你喜歡它。」湯姆蹲下來擁抱了她一下,然後轉頭去了廚房。葆絲正在為晚餐做最後的準備,這麼多年了,她仍然沒有改掉當初的習慣。廚房永遠比梳妝台更吸引她。

  「親愛的。」他叫她。

  「你回來了?」葆絲過來,兩人簡單的擁抱了一下。她張著兩隻手,上面還有烤肉的油。「馬上就可以吃飯了,今天有一整隻烤後腿。」她說。她喜歡把所有人都喂飽。

  「嗯。」他伏身在她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謝謝。」

  葆絲接受了這個吻,問他:「你在外面吃過飯了,是嗎?」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TOP

116

八月的時候,葆絲聽說小波特夫婦的孩子出生了,比她想像的要慢一點。她問西弗勒斯:「那個孩子是幾號出生的?」

西弗勒斯:「七月三十一。」本來在莉莉•伊萬絲畢業的時候也想加入他的研究會,但她去結婚了。但她希望能為她保留一個職位,他答應了。可是緊接著她就懷孕了,現在又生了孩子。西弗勒斯在祝賀他們的孩子出生的同時也告訴小波特夫人,職位會一直為她保留的,如果她願意,可以在孩子進入霍格沃茲後再來。但小波特夫人帶著歉意的拒絕了,她更想陪在家人身旁。

葆絲堅持和湯姆一起去探望這對年輕的父母和他們的孩子。他們帶了禮物來到小波特夫婦的家,那是一幢漂亮的房子,聽說是老波特夫婦送給他們的。

年輕的魁地奇選手在球隊。他的妻子接待了他們。

「歡迎,教授,謝謝你們來。」小波特夫人說。

「讓我看看孩子。」葆絲迫不及待。

孩子抱來了,他有一雙像他媽媽一樣的綠眼睛,像他爸爸的一頭亂發,在襁褓裡睡得正香。

「真可愛。」葆絲說,把他遞給湯姆:「親愛的,你來抱抱這個小可愛。」

湯姆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熟練的接過孩子。

小波特夫人驚訝的說:「真沒想到,教授這麼熟練。」

葆絲跟她說:「我們有一個小女兒,一直是由他照顧的。」

他們很快告辭了。

離開小波特夫婦的家的時候,葆絲對湯姆說:「我希望這是你第一次來,也是最後一次。」只有上帝知道她是有多麼的恐懼。所以她堅持一定要來親眼看一看,她要確實的知道湯姆的命運已經完全改變了。但她還是希望他能遠離這個地方。

湯姆:「當然,都聽你的,親愛的。」他握著她的手離開這裡。

從此以後,葆絲再也沒打聽過小波特夫婦的消息。

時間過去的多麼快啊,阿利安娜十一歲了,她馬上就要去霍格沃茲上學了。

葆絲早就準備好了一切,裡德爾家的小公主想帶爸爸的課本去,既然她這麼說了,誰還能反對她呢?

湯姆很痛快的答應了,在他的課本上還有食死徒的計劃呢,一個可愛的雛形。在阿利安娜問他的時候,他說那是一個『把你的朋友聚集在一起的小聚會』,『你可以給它起一個酷一點的名字』,『你們可以幹點感興趣的事。』。

阿利安娜去問媽媽,她知道如果這個家裡有一個人知道所有人的秘密,那就是媽媽,或許還可以算上哈比特,它總是出現在所有有人需要它的地方,就像它一直待在那裡一樣。

「爸爸的食死徒幹了什麼呢?」阿利安娜問葆絲。

葆絲神秘的告訴她:「他曾經密謀推翻魔法部,當一個國王。」

「真酷!」阿利安娜驚呼,興奮的說:「那他成功了嗎?」

葆絲說:「不,他最後跟我結婚了。」

看來爸爸失敗了。

阿利安娜覺得這很正常,年輕人總會犯點傻,他們在十七八歲的時候通常以為自己是宇宙裡最偉大的人。不過在三十歲後就會改變這個想法了,那時他們認為自己是世界第一的蠢蛋。

這是媽媽說的。

而哥哥,他在學校裡做得最驚險的事是發現了斯萊特林的密室,並得到了一條蛇怪。

阿利安娜跑去問她的哥哥是怎麼抓到蛇怪的。

瑞德回憶的說:「我聽到它在盥洗室的下水道裡喊餓,然後我喂了它很多雞肉。」

這完全沒有參考性。她想,如果她想再抓一條蛇怪——除非那座城堡裡還有一條蛇怪,那麼她就應該天天守在盥洗室?

既然有兩個裡德爾曾經在那座城堡裡做了一些驚人的事,她也應該做點什麼。

阿利安娜為此認真的思考了幾天,還去問了塞弗和鄧布利多校長,希望他們能給她點意見。

「我幹什麼好呢?」她問。

鄧布利多校長再次用各種小玩意和新出的糖果淹沒了她後,呵呵笑著說:「好好享受你的學校生活,交幾個朋友,冒冒險,或者再談一兩個小戀愛。」他對她眨眨眼。

塞弗更嚴肅點:「保護好你自己,平安的去讀七年然後畢業。」聽起來霍格沃茲是一個危險的地方。

最後,她還是問了媽媽。雖然她覺得自己是個大人了,不應該再找媽媽。

「幹你想幹的。」媽媽說。非常乾脆:「然後記得承擔責任。」這一句有點沉重。但她喜歡。

還是媽媽更厲害。

她的課本已經有了,魔杖等到十四歲之後再買,坩堝和魔藥材料塞弗都給她準備好了,所以最後她只需要校服。

一天清晨,一隻霍格沃茲的貓頭鷹飛到裡德爾家,它落在她的床頭,等她醒來就能立刻看到信。

頭髮亂得像稻草的阿利安娜從床上坐起來,她驚叫一聲,把信拿在手裡,信封上有一個熟悉的徽章,由四個學院的動物組成。

她拆開信,內容跟家裡收藏的爸爸當年收到的信一模一樣,除了校長和副校長換了人以外。

她立刻拿出雙面鏡:「塞弗。」

「嗯娜。」他低沉的尾音有點上揚,就像他在問她。

「我收到信了。」她興奮的說。

就算隔著鏡子他都能看到她有多高興。「嗯。」他只發了一個音。但阿利安娜並不在乎,從塞弗當了那個研究會的會長後就一直陰陽怪氣的,不過她完全理解,想想看,他一畢業就建立了一個魔藥研究會,如果不表現的嚴肅一點,可能會有很多人瞧不起他。

而且她是那麼的瞭解塞弗,他的微笑和友善就像守財奴的錢包,你不能說他沒有,但那不是總是顯露出來的。

合上雙面鏡後她才開始穿衣洗漱,但當她下樓來到餐廳時才發現塞弗已經坐在那裡了。

「你怎麼會來?」她驚訝的坐下來,「什麼時候?我剛才用鏡子叫你的時候你在哪裡?」如果她沒記錯,剛才從鏡子裡看他明明還在研究會的研究室裡。

「我剛到。」西弗勒斯替她拉開椅子後重新坐下來。

餐桌上的四個裡德爾都在看他。葆絲清了清喉嚨,因為很明顯湯姆和瑞德的眼神不是那麼友好。或許因為他們聽到在早晨的臥室裡,他們的小公主剛剛跟一個男人分手。

「要來點蛋糕卷嗎?是昨天剛做好的。」葆絲打破沉默,先請西弗勒斯拿,然後是她的小女兒,最後她用眼神強迫家裡的兩位男士也都拿一塊。

阿利安娜很快的吃著她的早餐,好像她有什麼急事。

「一會兒你想幹什麼?親愛的。」葆絲替家裡的兩位男士問她。

「我需要去對角巷。」阿利安娜拿出她的信,「我想我需要校服了。」

全家都歡呼起來。

湯姆和瑞德分別站起來擁抱了他們的小公主。

葆絲微笑的看著這一幕,等他們重新坐下來,她問:「需要別人陪你去嗎?」這麼說的時候,她看向唯一的客人,並對他暗示性的笑了一下。既然他出現在這裡,那麼很明顯會是誰陪她的小女兒去。

湯姆放下手中的《預言家日報》,就連瑞德今天也沒有急著出門。他們突然看起來變得輕閒了。

葆絲馬上明白過來,她嚴肅的問他們:「我想你們快遲到了。」

「我想我可以空出一天來。」瑞德說。她看向湯姆,他說:「我今天沒課。」

「別犯傻,你們。」葆絲站起來,拿來他們的外套,把他們從椅子上拉起來,推著他們進了壁爐。等他們走了,她轉過來嘆氣:「真不巧,我今天有很多活要干,還要去買一些東西,我想我大概沒時間帶阿利安娜去對角巷了。」

說完後,她看向西弗勒斯。

「如果,您不介意。夫人。」他用餐巾擦擦嘴,站起來,還整齊了一下他的長袍,略微顯得有些緊張:「或許我可以陪裡德爾小姐一起去?我正好有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年輕人堅持在別人面前稱呼阿利安娜為『裡德爾小姐』。

「太好了。」葆絲鬆了一口氣說,「你幫了我的大忙。」她看起來確實很忙,「你們可以在外面吃午餐,我想今天中午我大概沒時間在家裡做飯了。」她匆匆走進廚房,把剩下的兩個人留在餐廳裡。

一直保持安靜的阿利安娜這時丟開她面前的盤子,抬起頭來說:「我們什麼時候走?」她看到塞弗在沒有人之後輕鬆多了,這種場面讓他緊張嗎?

「隨時。」西弗勒斯重新坐下來,他需要一杯冰鎮礦泉水:「只要你準備好。」他說。

阿利安娜跑上樓,一分鐘內就下來了。他們通過壁爐去了對角巷,那裡擠滿了來買開學用品的學生和他們的父母。

他們去了摩金夫人長袍店。

「哦,裡德爾小姐,斯內普先生,你們是來買長袍的嗎?」摩金夫人看到他們進來後說。

「是的。」西弗勒斯說。

阿利安娜站到腳凳上,西弗勒斯交待道:「只用手織純棉布料,她不習慣其他的。扣子要銀扣,鑲嵌用白水晶。」

從長袍店出來後,阿利安娜想在對角巷逛一逛:「信上說我可以有一隻寵物。」

西弗勒斯說:「你想要什麼呢?」

阿利安娜搖搖頭:「媽媽有海盜,你有歐伯威,哥哥有蛇怪,我想我也可以有一隻。」她走進一間叫神奇動物園的寵物店,西弗勒斯跟在後面。

女店主高興的招呼他們:「歡迎,可愛的小姑娘,你想要什麼?」

「一隻寵物。」她說,「我想看看。」她在店裡轉起來。店並不大,但好像這裡擠滿了所有能找到的動物。

女店主一直在向阿利安娜介紹那些女孩會喜歡的,比如放在外面的一隻會變成禮帽的白兔和籠子裡的貓,大概有二十多只。

阿利安娜打定主意不要貓頭鷹,如果她想,能在裡德爾家的閣樓裡找到十幾隻,媽媽的寵物海盜是一個特別邪惡的傢伙,它每年都會到外頭去拐小母貓頭鷹回來。

最後她什麼也沒買。

西弗勒斯問她為什麼不買,她說:「我本來想買的,但卻沒有看到喜歡的。我想我應該買一隻喜歡的,媽媽就是在一堆貓頭鷹中挑中海盜的,哥哥也是偶然碰到蛇怪的。」

最後西弗勒斯買了一籠白老鼠,他喜歡用它們來試驗魔藥。他把籠子給阿利安娜:「你可以挑兩隻走。」

阿利安娜搖頭,有時她覺得塞弗有某些方面確實有點遲鈍。

然後在她去學校前,塞弗為她帶來了一隻貓,它看起來漂亮極了,金色的背毛由淺至深,尾巴和爪是純黑的。

「它真美。」阿利安娜一見它就愛上了它,而那隻貓卻審視的看了她一會兒後才跳到她的懷裡,除了她之外,它似乎不願意搭理家裡的其他人。

西弗勒斯蹲下來跟她說:「它剛剛離開媽媽,你會好好照顧它的,是嗎?」

「我當然會。」她驕傲的說,「它是屬於我的。」她牽著他的手。

等阿利安娜帶著她的新寵物去睡覺之後,瑞德倒了杯酒給西弗勒斯,他們可以坐下來聊一會兒。

「你準備了多久?」他問。

「關於什麼?」西弗勒斯靠在沙發椅背上說。

「阿利安娜的寵物。我打賭那隻貓的父母中有一隻是貓狸子,想讓它們跟普通的貓自然的交配可沒那麼簡單。」瑞德說,貓狸子不是能夠被輕易馴服的,飼養它們甚至需要執照。這當然是因為它們非常珍貴。

「大概兩年。」西弗勒斯承認了,這只小貓是他這兩年裡得到的唯一一隻繼承最多的貓狸子的部分的。他想給阿利安娜準備一隻能夠幫她分辨善意和惡意的寵物,這樣她在學校裡會更安全。

瑞德坐下來,他搖晃著酒杯說:「事實上,我必須要離開霍格沃茲了。」

西弗勒斯驚訝的看著他的教授:「為什麼?阿利安娜剛剛入學。」

「我有其他的事要做。」瑞德簡單的說,「所以,我想問問你是不是願意接替我成為斯萊特林的院長。」

西弗勒斯當然有隱約察覺到他的教授的野心,畢竟他花在魔法部的時間遠遠超過他花在霍格沃茲的。

「……我考慮一下。」他說。

「我相信你。」瑞德拍他的肩膀,偷偷說:「我知道,你給我的小妹妹起了個小名。」

西弗勒斯的臉漲紅了。這是他跟阿利安娜的小秘密,當他叫她的小名時,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好像她是屬於他的。




第 117 章 ...

  今晚的霍格沃茲燈火輝煌,樓梯、走廊全都打掃乾淨,所有的畫像、鎧甲、幽靈都在期待著迎接新生。

  「米勒娃,一切都準備好了嗎?孩子們就快到了。」鄧布利多校長整理了一下他引以為傲的綴滿小星星的巫師帽,問他的副校長。

  「是的,阿不思。」麥格教授打量著今晚看起來格外可笑的校長先生,「如果您不介意,能換一頂更正常的帽子嗎?」

  「哦,米勒娃。我打賭孩子們會喜歡看到我的帽子的。」鄧布利多校長是非常難得的在一百歲的高齡還充滿童心的一位老巫師,他盡情展示著他新買的巫師帽,這是他為了今天的分院儀式特意準備的。

  「家養小精靈們都準備好了嗎?」鄧布利多校長第一百次問起,「我們需要更多的蛋糕、餅乾、布丁和冰淇淋,因為我們有六百個小客人。」他興奮的眨眼,只要想到他馬上就可以跟分別了一個暑假的孩子們再見面就讓他想高歌一曲!不過他猜,在這個暑假那些孩子們一定玩瘋了。

  他愛孩子們。

  「當然,當然。我想它們都準備好了。」麥格教授嘆氣,「超過任何一個父母會給他們的孩子準備的那麼多的零食。阿不思,我還是認為你太寵愛這些孩子們了。所有的父母都知道,不能給他們吃太多的點心,那會讓他們不吃飯的。」

  鄧布利多安慰他的副校長:「在我的小時候,總是為能多吃一塊蛋糕而高興。米勒娃,放鬆一點。我希望孩子們能在這裡的每一天都像過萬聖節一樣開心。」

  「隨便你怎麼說。」麥格教授放棄說服這個老巫師了,這麼多年來,他始終像個老傻瓜。但沒有人可以否認的是,他愛每一個孩子。「我要去接新生了,一會兒你就可以看到那些可愛的、麻煩的小傢伙們了。」就算是她也不自禁的在這時露出一個微笑。

  「米勒娃,我相信你跟我一樣愛他們。」鄧布利多微笑著目送他的副校長離開。

  二年級及以上的學生們漸漸來到大廳,他們看到他們的校長和教授都坐在餐桌前。一個暑假沒見面的學生們顯然不滿足僅僅在列車上那一點點的相處時光,他們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交談著,一邊等待新生。

  從湖上過來的新生顯然要慢一點。霍格沃茲建立已經有一千多年了,有很多傳統習慣在千年的時光中漸漸改變,但有的卻被保留下來。比如坐船從湖中來到城堡。

  鄧布利多跟旁邊的湯姆•裡德爾教授說:「湯姆,我還記得當我第一次來到霍格沃茲的時候也是坐船,那時我就想如果能天天坐船來回就好了。所以我想這些孩子們也會喜歡這樣的經歷。」

  湯姆順從的陪他的教授聊天:「是的,教授,當年我也是坐船過來的。」

  「你當時在想什麼?」鄧布利多好奇的問。

  湯姆喝了一口礦泉水:「別被人從背後推下船去。」不管那會是一個惡作劇還是什麼,他總是小心謹慎的。

  「哦,湯姆!你這個壞孩子!」鄧布利多大笑,用力拍湯姆的背。

  坐在下面的學生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你猜他們發現了嗎?」鄧布利多問湯姆。

  湯姆看了一眼瑞德的座位,那裡現在空無一人。西弗勒斯應該會隨著新生一起來,他會時刻注意著阿利安娜。

  「我想他們發現了。瑞德總是最早來的,他是那麼的受學生歡迎。」湯姆說。

  鄧布利多嘆氣:「有時候,湯姆,我覺得瑞德有些太像你了。我一直希望他能更喜歡留在學校裡。」老教授不甘的承認,「雖然他在外面幹得也不錯。」

  「我們一樣。」湯姆平靜的說,「我和瑞德都喜歡勝利。我失敗了,我希望他能比我幹得好點。」

  他們沒有再說下去,因為新生來了。

  今年的新生有二十多個,他們會被分進四個學院。鄧布利多和湯姆很快找到了阿利安娜•裡德爾。她站在同學們中間,看起來已經交了幾個朋友。

  西弗勒斯•斯內普從餐廳的側門進來,坐到座位上。下面的學生們立刻發現了他,頓時又是一陣議論。這種嗡嗡聲讓他不快的皺眉,目光掃過四個學院的長桌,在格蘭芬多和赫夫帕夫的長桌上停留的時間稍稍長了點。

  鄧布利多像做了一個惡作劇那樣笑:「我打賭,我們的學生會很喜歡他們的新教授的。」

  湯姆微笑:「不能同意更多,教授。」

  麥格教授把分院帽放在一個高腳凳上,名單上被叫到名字的新生坐在凳子上並戴上帽子。

  阿利安娜•裡德爾排較靠後的位置。

  鄧布利多突發奇想,小聲跟湯姆說:「如果阿利安娜分到格蘭芬多,不知道西弗勒斯會不會給格蘭芬多加分呢?」

  很不幸,他的聲音恰好能讓新的魔藥課教授聽到。這位僅僅畢業五年的沉默的斯萊特林扭頭看他的校長。

  「……真是一個絕妙的笑話,校長先生。我都快笑出來了。」西弗勒斯•斯內普低沉的說。

  弗裡維教授和格拉普蘭教授正在假裝交談他們這個學期的新課表,可是他們的目光絕對都在盯著校長和新教授。

  鄧布利多校長在仔細欣賞過面前金盃上的花紋後,清了清喉嚨說:「哦,快看,我們的分院快結束了。」

  已經快輪到阿利安娜了,她排在倒數第四位。站在下面的她對著上面的爸爸、阿不思爺爺和塞弗微笑了一下。

  「阿利安娜•裡德爾。」麥格教授喊道,還對她笑了一下,把分院帽戴在她的頭上。

  阿利安娜像一位名門淑女那樣坐在高腳凳上。葆絲從來不要求孩子們規規矩矩的,她認為孩子們的天性就是自由。但讓人遺憾的是瑞德和阿利安娜都更像湯姆,他們似乎天生就能表現得那麼好。

  她曾經試圖糾正他們這種特性,但瑞德小時候在聽到葆絲告訴他弄髒衣服跟外面的小孩子一起玩也沒關係後厭惡的說:「像那些蠢蛋一樣?」

  而阿利安娜的回答則是:「我喜歡讓自己看起來好一點。」對她來說,修飾自己的行為舉止使之優雅、合乎身份比賴床或不刷牙更有價值,天知道她才十一歲。

  分院帽在她的腦袋上扭了一扭,然後阿利安娜就聽到一個沙啞的聲音在她的腦海裡說話了。

  『哦,又一個裡德爾。我恐怕以後裡德爾這個姓氏會變得像馬爾福或布萊克一樣出名,在這五十年裡我就見過三個裡德爾了。毫無疑問——』

  帽子大喊:「斯萊特林!」

  阿利安娜•裡德爾得到了斯萊特林的歡呼,這當然是因為她姓裡德爾。雖然這個姓氏好像不是那麼出名,但看看他們的魔法史教授和魔藥課教授吧,誰也不能否認他們是強大的巫師,而且他們喜歡他們的教授,所以他們願意歡迎這個混血小女巫。

  等阿利安娜在斯萊特林的長桌前坐下來,教授餐桌上的三個人都向她表示了祝賀。

  分院結束後,鄧布利多校長站起來:「歡迎,歡迎你們,我的孩子們。你們一定很累了,在享用過你們的晚餐後就可以回到溫暖、舒適的床上好好的睡一覺。當然,作業沒作完的可能就要多花一點時間了。」

  學生們哄笑起來。

  「在你們開始填飽肚子之前,我想先介紹我們新的魔藥學教授。西弗勒斯•斯內普,他會接替瑞德•羅特•裡德爾教授,同時成為斯萊特林的院長。」

  西弗勒斯站起來冷淡的對著學生點了點頭就坐下來了。

  下面的學生立刻認出了他,在熱烈的掌聲過後,大家開始更加起勁的對他指指點點。這讓新的斯萊特林院長的臉色越來越黑。

  這幾年斯內普魔藥研究會非常出名,他們推出了很多的新藥,並在魔法部的請託下制定了《魔藥配方定規》和《魔藥安全條例》等六則魔藥法,對常用魔藥的配方、用量、禁忌均進行了嚴格的規定。由於一般的巫師學校都會開設魔藥課,所以大部分的巫師都會熬製魔藥,更改藥方添加配料是很正常的事,但有些時候這種添加多數是有危險的,可能會跟其他的魔藥發生衝突。

  西弗勒斯•斯內普當然認為大部分的巫師都不知道怎麼熬製魔藥。

  『他們沒把自己毒死真讓人感到意外!』,在接受《預言家日報》的採訪時他這樣說。

  根據現行的《魔藥法》,自制魔藥是完全允許的。

  『對於那些想毒死自己的人,我們不應該阻攔他們走向墳墓。』——BY:西弗勒斯•斯內普。

  但不能將其灌到別人的喉嚨裡,不管那個人是你的孩子還是你的父母、親戚。

  一個赫夫帕夫跟同學小聲說:「我感謝他。你知道,多虧了他,我再也不用喝我的伯父給我熬的魔藥了。那簡直就是毒藥。在我八歲前一直懷疑他想毒死我好繼承爺爺的遺產,不過後來我發現他只是一個傻瓜。」

  他的同學立刻好奇的問:「那你伯父現在呢?」

  那個赫夫帕夫聳聳望:「兩個月前,他自己熬了一劑傷寒魔藥,喝了以後就進了聖芒戈,現在仍堅持他是一條雙尾冠北螈,除了蚯蚓什麼也不肯吃。」

  他的同學們發出驚呼:「你居然能沒事?!」

那個赫夫帕夫翻了個白眼:「我當然沒喝!都喂給我的老鼠了,幸好每年我都能收到幾隻,它們看起來完全一樣,所以家裡人仍然認為我只有一隻吱吱。」

  開學以後的學生們很快發現了這位新的斯萊特林的院長的特點,他該死的偏心!護短!所有的格蘭芬多都在哀號,他們剛剛發現小裡德爾教授是一個多麼公正、開明的教授,而新來的斯內普教授簡直是所有格蘭芬多的惡夢。

  而斯萊特林卻從這位教授身上感受到了他對他們的關心。他們很快就接受了這位新院長,他在魔藥上的成就令人驚嘆,他對他們的嚴格中透著幾不可察的偏愛。

  僅僅一週時間,瑞德就接到了很多格蘭芬多的信,他們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我們想你,教授!新的魔藥課教授是個魔鬼!』

  瑞德回信:「年輕勇敢的男孩們,我相信斯內普教授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巫師,他能教給你們的知識足以讓你們一生享用不盡。把他當成一座高山去攀登吧,就算前路佈滿荊棘,你們也會取得最後的勝利!」

  斯內普教授很快發現,這些格蘭芬多在魔藥課上變得勇敢多了,同時他們造成的麻煩也更多了。

  今晚的霍格沃茲燈火輝煌,樓梯、走廊全都打掃乾淨,所有的畫像、鎧甲、幽靈都在期待著迎接新生。

「米勒娃,一切都準備好了嗎?孩子們就快到了。」鄧布利多校長整理了一下他引以為傲的綴滿小星星的巫師帽,問他的副校長。

「是的,阿不思。」麥格教授打量著今晚看起來格外可笑的校長先生,「如果您不介意,能換一頂更正常的帽子嗎?」

「哦,米勒娃。我打賭孩子們會喜歡看到我的帽子的。」鄧布利多校長是非常難得的在一百歲的高齡還充滿童心的一位老巫師,他盡情展示著他新買的巫師帽,這是他為了今天的分院儀式特意準備的。

「家養小精靈們都準備好了嗎?」鄧布利多校長第一百次問起,「我們需要更多的蛋糕、餅乾、布丁和冰淇淋,因為我們有六百個小客人。」他興奮的眨眼,只要想到他馬上就可以跟分別了一個暑假的孩子們再見面就讓他想高歌一曲!不過他猜,在這個暑假那些孩子們一定玩瘋了。

他愛孩子們。

「當然,當然。我想它們都準備好了。」麥格教授嘆氣,「超過任何一個父母會給他們的孩子準備的那麼多的零食。阿不思,我還是認為你太寵愛這些孩子們了。所有的父母都知道,不能給他們吃太多的點心,那會讓他們不吃飯的。」

鄧布利多安慰他的副校長:「在我的小時候,總是為能多吃一塊蛋糕而高興。米勒娃,放鬆一點。我希望孩子們能在這裡的每一天都像過萬聖節一樣開心。」

「隨便你怎麼說。」麥格教授放棄說服這個老巫師了,這麼多年來,他始終像個老傻瓜。但沒有人可以否認的是,他愛每一個孩子。「我要去接新生了,一會兒你就可以看到那些可愛的、麻煩的小傢伙們了。」就算是她也不自禁的在這時露出一個微笑。

「米勒娃,我相信你跟我一樣愛他們。」鄧布利多微笑著目送他的副校長離開。

二年級及以上的學生們漸漸來到大廳,他們看到他們的校長和教授都坐在餐桌前。一個暑假沒見面的學生們顯然不滿足僅僅在列車上那一點點的相處時光,他們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交談著,一邊等待新生。

從湖上過來的新生顯然要慢一點。霍格沃茲建立已經有一千多年了,有很多傳統習慣在千年的時光中漸漸改變,但有的卻被保留下來。比如坐船從湖中來到城堡。

鄧布利多跟旁邊的湯姆•裡德爾教授說:「湯姆,我還記得當我第一次來到霍格沃茲的時候也是坐船,那時我就想如果能天天坐船來回就好了。所以我想這些孩子們也會喜歡這樣的經歷。」

湯姆順從的陪他的教授聊天:「是的,教授,當年我也是坐船過來的。」

「你當時在想什麼?」鄧布利多好奇的問。

湯姆喝了一口礦泉水:「別被人從背後推下船去。」不管那會是一個惡作劇還是什麼,他總是小心謹慎的。

「哦,湯姆!你這個壞孩子!」鄧布利多大笑,用力拍湯姆的背。

坐在下面的學生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你猜他們發現了嗎?」鄧布利多問湯姆。

湯姆看了一眼瑞德的座位,那裡現在空無一人。西弗勒斯應該會隨著新生一起來,他會時刻注意著阿利安娜。

「我想他們發現了。瑞德總是最早來的,他是那麼的受學生歡迎。」湯姆說。

鄧布利多嘆氣:「有時候,湯姆,我覺得瑞德有些太像你了。我一直希望他能更喜歡留在學校裡。」老教授不甘的承認,「雖然他在外面幹得也不錯。」

「我們一樣。」湯姆平靜的說,「我和瑞德都喜歡勝利。我失敗了,我希望他能比我幹得好點。」

他們沒有再說下去,因為新生來了。

今年的新生有二十多個,他們會被分進四個學院。鄧布利多和湯姆很快找到了阿利安娜•裡德爾。她站在同學們中間,看起來已經交了幾個朋友。

西弗勒斯•斯內普從餐廳的側門進來,坐到座位上。下面的學生們立刻發現了他,頓時又是一陣議論。這種嗡嗡聲讓他不快的皺眉,目光掃過四個學院的長桌,在格蘭芬多和赫夫帕夫的長桌上停留的時間稍稍長了點。

鄧布利多像做了一個惡作劇那樣笑:「我打賭,我們的學生會很喜歡他們的新教授的。」

湯姆微笑:「不能同意更多,教授。」

麥格教授把分院帽放在一個高腳凳上,名單上被叫到名字的新生坐在凳子上並戴上帽子。

阿利安娜•裡德爾排較靠後的位置。

鄧布利多突發奇想,小聲跟湯姆說:「如果阿利安娜分到格蘭芬多,不知道西弗勒斯會不會給格蘭芬多加分呢?」

很不幸,他的聲音恰好能讓新的魔藥課教授聽到。這位僅僅畢業五年的沉默的斯萊特林扭頭看他的校長。

「……真是一個絕妙的笑話,校長先生。我都快笑出來了。」西弗勒斯•斯內普低沉的說。

弗裡維教授和格拉普蘭教授正在假裝交談他們這個學期的新課表,可是他們的目光絕對都在盯著校長和新教授。

鄧布利多校長在仔細欣賞過面前金盃上的花紋後,清了清喉嚨說:「哦,快看,我們的分院快結束了。」

已經快輪到阿利安娜了,她排在倒數第四位。站在下面的她對著上面的爸爸、阿不思爺爺和塞弗微笑了一下。

「阿利安娜•裡德爾。」麥格教授喊道,還對她笑了一下,把分院帽戴在她的頭上。

阿利安娜像一位名門淑女那樣坐在高腳凳上。葆絲從來不要求孩子們規規矩矩的,她認為孩子們的天性就是自由。但讓人遺憾的是瑞德和阿利安娜都更像湯姆,他們似乎天生就能表現得那麼好。

她曾經試圖糾正他們這種特性,但瑞德小時候在聽到葆絲告訴他弄髒衣服跟外面的小孩子一起玩也沒關係後厭惡的說:「像那些蠢蛋一樣?」

而阿利安娜的回答則是:「我喜歡讓自己看起來好一點。」對她來說,修飾自己的行為舉止使之優雅、合乎身份比賴床或不刷牙更有價值,天知道她才十一歲。

分院帽在她的腦袋上扭了一扭,然後阿利安娜就聽到一個沙啞的聲音在她的腦海裡說話了。

『哦,又一個裡德爾。我恐怕以後裡德爾這個姓氏會變得像馬爾福或布萊克一樣出名,在這五十年裡我就見過三個裡德爾了。毫無疑問——』

帽子大喊:「斯萊特林!」

阿利安娜•裡德爾得到了斯萊特林的歡呼,這當然是因為她姓裡德爾。雖然這個姓氏好像不是那麼出名,但看看他們的魔法史教授和魔藥課教授吧,誰也不能否認他們是強大的巫師,而且他們喜歡他們的教授,所以他們願意歡迎這個混血小女巫。

等阿利安娜在斯萊特林的長桌前坐下來,教授餐桌上的三個人都向她表示了祝賀。

分院結束後,鄧布利多校長站起來:「歡迎,歡迎你們,我的孩子們。你們一定很累了,在享用過你們的晚餐後就可以回到溫暖、舒適的床上好好的睡一覺。當然,作業沒作完的可能就要多花一點時間了。」

學生們哄笑起來。

「在你們開始填飽肚子之前,我想先介紹我們新的魔藥學教授。西弗勒斯•斯內普,他會接替瑞德•羅特•裡德爾教授,同時成為斯萊特林的院長。」

西弗勒斯站起來冷淡的對著學生點了點頭就坐下來了。

下面的學生立刻認出了他,在熱烈的掌聲過後,大家開始更加起勁的對他指指點點。這讓新的斯萊特林院長的臉色越來越黑。

這幾年斯內普魔藥研究會非常出名,他們推出了很多的新藥,並在魔法部的請託下制定了《魔藥配方定規》和《魔藥安全條例》等六則魔藥法,對常用魔藥的配方、用量、禁忌均進行了嚴格的規定。由於一般的巫師學校都會開設魔藥課,所以大部分的巫師都會熬製魔藥,更改藥方添加配料是很正常的事,但有些時候這種添加多數是有危險的,可能會跟其他的魔藥發生衝突。

西弗勒斯•斯內普當然認為大部分的巫師都不知道怎麼熬製魔藥。

『他們沒把自己毒死真讓人感到意外!』,在接受《預言家日報》的採訪時他這樣說。

根據現行的《魔藥法》,自制魔藥是完全允許的。

『對於那些想毒死自己的人,我們不應該阻攔他們走向墳墓。』——BY:西弗勒斯•斯內普。

但不能將其灌到別人的喉嚨裡,不管那個人是你的孩子還是你的父母、親戚。

一個赫夫帕夫跟同學小聲說:「我感謝他。你知道,多虧了他,我再也不用喝我的伯父給我熬的魔藥了。那簡直就是毒藥。在我八歲前一直懷疑他想毒死我好繼承爺爺的遺產,不過後來我發現他只是一個傻瓜。」

他的同學立刻好奇的問:「那你伯父現在呢?」

那個赫夫帕夫聳聳望:「兩個月前,他自己熬了一劑傷寒魔藥,喝了以後就進了聖芒戈,現在仍堅持他是一條雙尾冠北螈,除了蚯蚓什麼也不肯吃。」

他的同學們發出驚呼:「你居然能沒事?!」

那個赫夫帕夫翻了個白眼:「我當然沒喝!都喂給我的老鼠了,幸好每年我都能收到幾隻,它們看起來完全一樣,所以家裡人仍然認為我只有一隻吱吱。」

開學以後的學生們很快發現了這位新的斯萊特林的院長的特點,他該死的偏心!護短!所有的格蘭芬多都在哀號,他們剛剛發現小裡德爾教授是一個多麼公正、開明的教授,而新來的斯內普教授簡直是所有格蘭芬多的惡夢。

而斯萊特林卻從這位教授身上感受到了他對他們的關心。他們很快就接受了這位新院長,他在魔藥上的成就令人驚嘆,他對他們的嚴格中透著幾不可察的偏愛。

僅僅一週時間,瑞德就接到了很多格蘭芬多的信,他們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我們想你,教授!新的魔藥課教授是個魔鬼!』

瑞德回信:「年輕勇敢的男孩們,我相信斯內普教授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巫師,他能教給你們的知識足以讓你們一生享用不盡。把他當成一座高山去攀登吧,就算前路佈滿荊棘,你們也會取得最後的勝利!」

斯內普教授很快發現,這些格蘭芬多在魔藥課上變得勇敢多了,同時他們造成的麻煩也更多了。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TOP

全文完 ...

  重新回到霍格沃茲的感覺意外的非常好。超過西弗勒斯•斯內普能想像到的。時隔多年,他以為他已經不是當時的孩子了。

  教室、走廊、變來變去的樓梯、畫像、灑滿陽光的草坪、溫室,哪怕是一塊磚頭都能讓他回憶起當初在這裡求學的經歷。而那些吵吵鬧鬧的小崽子們讓這座城堡變得更像他記憶中的模樣。

  走廊裡的惡咒,背著教授們的小把戲,不管是突然長出一副兔子長牙還是頭髮像海膽一樣豎起來或者長滿一臉的青春痘,青春的活力總是用這麼無聊的方式發洩出來。

  從他回到霍格沃茲的第二天起,醫療翼的龐弗雷夫人已經請他熬了不少用來化解這種小兒科的惡作劇的魔藥了,他每天至少見到超過十個孩子飛奔著跑向醫療翼。他們總有這樣那樣的問題需要大人為他們解決。

  今天,他剛剛給一年級上完魔藥基礎課,龐弗雷夫人就通過壁爐叫他過去一趟。

  「發生了什麼事?波比,如果他們有那麼多的精力需要消耗的話,我推薦強力生死水,他們可以一直睡到期末考試。」他走進醫療翼,意外的看到了阿利安娜站在那裡,而她看起來是『加害者』。

  「怎麼回事?」他掃過她,看到她規矩的站在房間一角,轉頭問龐弗雷夫人。

  「西弗勒斯,你應該過來看看,我不知道這是怎麼造成的。」龐弗雷夫人對阿利安娜還算熟悉,至少她在葆絲的家裡見過這個小姑娘,她一直認為她是個安靜的、乖巧的孩子,結果今天她就把她的同學送進醫療翼,而且非常客氣的對她說:「是我把他變成這樣的,夫人。」

  讓龐弗雷夫人連這時該說什麼都不知道了。而更糟的是,她發現她對那個孩子毫無辦法。

  西弗勒斯掀開病床前的簾子,結果看到了一個臉上長滿金色的毛的男孩,連他的鼻子都被蓋住了。

  他試了幾個魔咒,發現一點用也沒有,他又請龐弗雷夫人拿幾瓶可能有用的魔藥過來,但似乎對這個男孩也沒有用。最後他只能承認可能需要更多的時間來解決這個問題,不過他說:「這並不會影響上課,所以布林斯先生完全可以回到課堂上去。」

  「哦,不。」那個男孩捂著臉哀號,「我就像隻猴子!他們會笑話我的!」

  西弗勒斯嚴肅的說:「別像個傻瓜,布林斯先生。現在,回到你的教室去。」

  布林斯先生不甘心的離開,慢吞吞的他希望有人能改變主意,讓他可以繼續留在醫療翼的簾子後面,但直到他離開也沒聽到他想聽的話。

  「裡德爾小姐,請跟我來。」他示意阿利安娜跟他走,回到地窖後,他關上辦公室的門,請她坐下,並給她準備了一些她喜歡的飲料。

  「等你想好了,可以來找我。」他說,然後就去批改作業了。

  阿利安娜坐在沙發上,她享受了點心和飲料後什麼也沒幹,一直在保持安靜。

  西弗勒斯看了一眼鐘錶,他要去上課了。

  「留在這裡,我會告訴你的教授你正在關禁閉。」他準備走,阿利安娜說:「禁閉應該是下課後關。」

  西弗勒斯走回沙發旁,看著她說:「你打算現在告訴我嗎?」

  阿利安娜深吸一口氣,仍然閉緊嘴巴。她是那麼的固執。

  西弗勒斯克制著不要去哄她,像在家裡一樣摸她的頭髮或者給她一個擁抱。他打開門說:「在你的禁閉沒有結束之前,禁止離開這裡。」然後他就去上課了。

  中午他回來,她還在這裡。小精靈送來兩人份的午餐。他在用餐時說:「或許你想知道,布林斯先生有了一個新外號:毛毛小精靈。」

  正在吃餡餅的阿利安娜低頭掩飾她翹起的嘴角。

  午餐後是她的午睡時間,就算是他也不打算犧牲她的睡眠時間來懲罰她。他為她準備了舒服的床鋪,讓她躺到上面,並像在家裡一樣有一個在額頭上的吻。

  他坐在床邊看著她說:「要我陪你直到你睡著嗎?」

  阿利安娜從毯子下面抓住他的手指:「我並不是想欺負他。我只是希望他不要再纏著我。」

  「這麼說,」這回輪到西弗勒斯深吸一口氣了,「布林斯先生是一個熱情的追求者?」他喃喃道,「梅林,你還不到十二歲!」

  「顯然是這樣。」阿利安娜勉強在枕頭上聳聳肩,「他大概希望能用他的熱情和強勢令我愛上他,或者聽他的話不要去接近別的『像猴子一樣的男孩』。我只是想證明他其實不比他說的其他人更好。」

  「我明白了。」他的臉色史無前例的壞,「做個好孩子,好好的睡一覺。上課前我會叫醒你。」他拿了一本書坐在旁邊,「如果你需要,我就在這裡。」

  阿利安娜閉上眼睛睡覺,真心的為布林斯先生祈禱。

  ——她不需要任何人『指點』她應該跟誰交朋友。

  顯然布林斯先生沒聽懂她的話,就算他是個四年級的斯萊特林又怎麼樣?她會讓他知道在她眼中,不管是『四年級』還是『斯萊特林』都不算什麼。

  布林斯先生頂著那張毛毛臉過了兩個星期才在鄧布利多校長的幫助下恢復正常,但他『毛毛小精靈』的外號卻一直跟著他直到他畢業。

  很顯然,布林斯先生自認為『熱心』的舉動並不受人歡迎。從這件事之後,裡德爾小姐的身旁安靜了很多,她用自己的實力證明了她不會成為任何一個貴族身旁的『小寵物』,讓他們用身旁跟著裡德爾家唯一的小姐這樣的方式來炫耀。

  在回家後她悄悄問爸爸和哥哥,在他們上學時是不是也遇上過這樣的事。

  湯姆摸著她的小腦袋說:「當然,親愛的寶貝。你要知道,當你的才能令人矚目而你又沒有足夠的力量來拒絕你不需要的人的時候,你只能依附比你強大的人。」他摸著下巴說,「當初我是斯戈拉霍恩教授的寵兒,這在一些人眼中,很顯然我已經選擇了我的主人。但在五年級後他們就發現我其實不需要一個主人,而我是所有人的主人。」

  瑞德拉過他的小妹妹:「我希望你能自己瞭解這一切。在家裡,你是我們的小公主,但在其他地方,你可能只是一個漂亮的小姑娘。」

  阿利安娜趴在他的懷裡:「當初哥哥幹了什麼?」

  瑞德顯然回憶起了當初他剛剛進入霍格沃茲時的事。他露出一個可以稱為『調皮』的笑,「嗯,當時媽媽就在醫療翼,我可以說,其中三分之一的學生是我送過去的。」他當時的手段可比阿利安娜血腥多了,一邊拉攏暫時不能抵抗的貴族後代,一邊對那些沒那麼重要的傢伙給於教訓,讓所有人都看到他不是好惹的。媽媽是個麻瓜,他是混血,裡德爾這個姓氏沒人知道。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他要保護媽媽。不但因為她是個弱小的麻瓜,更因為她是他的媽媽。

  阿利安娜恍然大悟:「這在斯萊特林是傳統嗎?」

  等她見到塞弗,她立刻向他提出了同樣的問題。

  西弗勒斯這才明白為什麼格雷特•布林斯會追求一個才一年級的女生,他還以為在他畢業後學生們真的這麼早熟了。

  他鬆了一口氣,思考了一下,說:「嗯娜,每個地方都是這樣的。你總要選擇成為哪一邊,另一邊就會成為你的敵人。」

  阿利安娜立刻說:「如果我不想成為任何一邊呢?」

  「這要看你自己。」西弗勒斯油滑的說,他不能代替她思考。他的回答讓阿利安娜驚訝極了,他可從來沒這麼對待她。他總是給她最好的,幫她準備好一切。

  她盯著他看。這太有趣了,她想。他在用他的方式教我嗎?

  「不過那並不容易。」他簡單的說,「沒有幾個人能成功。比如我,在霍格沃茲的前幾年我過得很糟。」

  阿利安娜剛想點頭,立刻追問:「後來呢?」

  西弗勒斯回憶:「後來,那些人找到了更有趣的遊戲。」他猜,是因為那個狼人。如果不是發生了密室裡的那件事,他不知道是不是直到畢業才能擺脫格蘭芬多的那四個混蛋。

  這不是一個好例子。

  阿利安娜難得皺眉的想。她一直認為塞弗是個強大的巫師,她不知道他也曾經被別人欺負,或者說,是個弱者。

  等晚上她回到臥室,仔細回憶爸爸、哥哥和塞弗的經歷之後,發現他們都曾經像個弱者一樣。這可跟她想的完全不同。

  她跑去找媽媽,她想媽媽可能會不一樣。媽媽不會像個弱者一樣被別人欺負,對嗎?她是那麼厲害。

  但媽媽的回答更讓她害怕。

  「女僕?」阿利安娜尖叫。還是麻瓜的女僕,這太恐怖了,比爸爸、哥哥和塞弗加起來還要可怕。

  葆絲才想起她從來沒跟她的小女兒說起過這個。她說:「在當女僕之前,我在一個廚房里長大,比起你的父親,那已經很好了,至少我在更多的時候都能吃飽,不管是什麼。」

  阿利安娜覺得在這一天她過得簡直是太刺激了。

  媽媽曾經是個廚房女僕,從會走路就開始幹活。她還當過六年的私人女僕,侍候一個老小姐直到她遇到爸爸,然後她就回了倫敦。

  「那以後就變好了嗎?對吧?」阿利安娜期待的追問。

  葆絲結巴了一下,不想太打擊她的小女兒。

  「不,事實上,那時我們只是剛剛重逢。你知道,他不是一見到我就決定跟我結婚的。」她儘量美化當時的事。但從阿利安娜的表情看,她失敗了,她失望的就像聖誕節沒收到西弗勒斯的禮物。

  葆絲決定快點把那段時間跳過去:「後來我們分開。然後我們在醫院重逢,我們結婚,有了你的哥哥。」太好了,她說完了。

  「是他救了你嗎?」阿利安娜鬆了口氣,太好了,爸爸來救媽媽了。

  「對。」葆絲微笑著說。

  可阿利安娜看起來還是很消沉:「可是,那之後他失蹤了,對嗎?」她長長的嘆氣,「你們沒有享受過太多的幸福,他就失蹤了。」

  ——事實上,他失蹤後我才覺得好多了。

  葆絲配合著作出一副懷念的樣子:「是的,當時,我非常期待他能回來。」

  ——然後把他關起來,我和你哥哥就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但就算是這樣,阿利安娜也覺得她的媽媽過得太辛苦了。她坐過去抱住她說:「媽媽,你放心,爸爸再也不會離開了。我和哥哥也會陪著你的。」

  「謝謝你,我的小公主。」葆絲用力擁抱了她一下,「現在你該去睡覺了。你已經晚了一個小時了。」她指著鐘錶,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

  「好的,媽媽。」阿利安娜親吻葆絲的臉頰後就上了樓。她覺得她有點明白了,或許她也應該像媽媽、爸爸、哥哥和塞弗曾經做的那樣,稍稍放低姿態?她好像突然長大了。

  葆絲看到湯姆就站在門口。

  「你聽到了?」她奇怪的問,他剛才為什麼不過來?

  湯姆走過來。

  「我們真的很糟,對嗎?」他在外面聽的時候回憶起了很多事,發現在前半生,他和她之間沒有多少美好的回憶。

  葆絲想了想,肯定的點頭:「對。」

  湯姆奇怪的問:「那為什麼……」他盯著這個女人看,頭一次不明白她是怎麼想的。

  ——或許他可以用攝神取念。

  但他很快想起來,他從來沒想過用這種方法從她的腦袋裡挖出她的想法。或許只有一次,但從那之後他就再也沒這麼幹過了。他懷疑自己怎麼會忘了這麼簡單的辦法,但他現在還是不想這麼幹。

  雖然他沒說完,葆絲也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他的眼神實在是太明顯了。

  她沒放在心上,開始鋪床準備睡覺。等兩人都躺在床上後,他還是用那種『她是個傻瓜嗎?』的眼神盯著她。

  葆絲關了燈,決定不去理會他。

  她很快睡著了。湯姆卻一直醒著,他的腦袋裡有很多東西轉來轉去。

  『我希望他長得像他的父親……』說完這句話的梅洛普•岡特就死了。

  『再見,湯姆,我們在霍格沃茲見。』這麼說的鄧布利多在霍格沃茲給他的卻不是他想要的,他從不像其他的教授那樣縱容他,而他好像知道他所有的小秘密,那些不為人知的心思。

  『葆絲•坡,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無論疾病還是健康,無論貧窮或富有,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直至死亡將你們分開為止?』神父在教堂前問。

  在他身旁穿著舊的新娘的白紗裙,戴著廉價的花冠的二十歲的葆絲說:「我願意。」

  湯姆看著躺在他旁邊的葆絲,然後握住了她的手。

  ——至少這句話她做到了。

重新回到霍格沃茲的感覺意外的非常好。超過西弗勒斯•斯內普能想像到的。時隔多年,他以為他已經不是當時的孩子了。

教室、走廊、變來變去的樓梯、畫像、灑滿陽光的草坪、溫室,哪怕是一塊磚頭都能讓他回憶起當初在這裡求學的經歷。而那些吵吵鬧鬧的小崽子們讓這座城堡變得更像他記憶中的模樣。

走廊裡的惡咒,背著教授們的小把戲,不管是突然長出一副兔子長牙還是頭髮像海膽一樣豎起來或者長滿一臉的青春痘,青春的活力總是用這麼無聊的方式發洩出來。

從他回到霍格沃茲的第二天起,醫療翼的龐弗雷夫人已經請他熬了不少用來化解這種小兒科的惡作劇的魔藥了,他每天至少見到超過十個孩子飛奔著跑向醫療翼。他們總有這樣那樣的問題需要大人為他們解決。

今天,他剛剛給一年級上完魔藥基礎課,龐弗雷夫人就通過壁爐叫他過去一趟。

「發生了什麼事?波比,如果他們有那麼多的精力需要消耗的話,我推薦強力生死水,他們可以一直睡到期末考試。」他走進醫療翼,意外的看到了阿利安娜站在那裡,而她看起來是『加害者』。

「怎麼回事?」他掃過她,看到她規矩的站在房間一角,轉頭問龐弗雷夫人。

「西弗勒斯,你應該過來看看,我不知道這是怎麼造成的。」龐弗雷夫人對阿利安娜還算熟悉,至少她在葆絲的家裡見過這個小姑娘,她一直認為她是個安靜的、乖巧的孩子,結果今天她就把她的同學送進醫療翼,而且非常客氣的對她說:「是我把他變成這樣的,夫人。」

讓龐弗雷夫人連這時該說什麼都不知道了。而更糟的是,她發現她對那個孩子毫無辦法。

西弗勒斯掀開病床前的簾子,結果看到了一個臉上長滿金色的毛的男孩,連他的鼻子都被蓋住了。

他試了幾個魔咒,發現一點用也沒有,他又請龐弗雷夫人拿幾瓶可能有用的魔藥過來,但似乎對這個男孩也沒有用。最後他只能承認可能需要更多的時間來解決這個問題,不過他說:「這並不會影響上課,所以布林斯先生完全可以回到課堂上去。」

「哦,不。」那個男孩捂著臉哀號,「我就像隻猴子!他們會笑話我的!」

西弗勒斯嚴肅的說:「別像個傻瓜,布林斯先生。現在,回到你的教室去。」

布林斯先生不甘心的離開,慢吞吞的他希望有人能改變主意,讓他可以繼續留在醫療翼的簾子後面,但直到他離開也沒聽到他想聽的話。

「裡德爾小姐,請跟我來。」他示意阿利安娜跟他走,回到地窖後,他關上辦公室的門,請她坐下,並給她準備了一些她喜歡的飲料。

「等你想好了,可以來找我。」他說,然後就去批改作業了。

阿利安娜坐在沙發上,她享受了點心和飲料後什麼也沒幹,一直在保持安靜。

西弗勒斯看了一眼鐘錶,他要去上課了。

「留在這裡,我會告訴你的教授你正在關禁閉。」他準備走,阿利安娜說:「禁閉應該是下課後關。」

西弗勒斯走回沙發旁,看著她說:「你打算現在告訴我嗎?」

阿利安娜深吸一口氣,仍然閉緊嘴巴。她是那麼的固執。

西弗勒斯克制著不要去哄她,像在家裡一樣摸她的頭髮或者給她一個擁抱。他打開門說:「在你的禁閉沒有結束之前,禁止離開這裡。」然後他就去上課了。

中午他回來,她還在這裡。小精靈送來兩人份的午餐。他在用餐時說:「或許你想知道,布林斯先生有了一個新外號:毛毛小精靈。」

正在吃餡餅的阿利安娜低頭掩飾她翹起的嘴角。

午餐後是她的午睡時間,就算是他也不打算犧牲她的睡眠時間來懲罰她。他為她準備了舒服的床鋪,讓她躺到上面,並像在家裡一樣有一個在額頭上的吻。

他坐在床邊看著她說:「要我陪你直到你睡著嗎?」

阿利安娜從毯子下面抓住他的手指:「我並不是想欺負他。我只是希望他不要再纏著我。」

「這麼說,」這回輪到西弗勒斯深吸一口氣了,「布林斯先生是一個熱情的追求者?」他喃喃道,「梅林,你還不到十二歲!」

「顯然是這樣。」阿利安娜勉強在枕頭上聳聳肩,「他大概希望能用他的熱情和強勢令我愛上他,或者聽他的話不要去接近別的『像猴子一樣的男孩』。我只是想證明他其實不比他說的其他人更好。」

「我明白了。」他的臉色史無前例的壞,「做個好孩子,好好的睡一覺。上課前我會叫醒你。」他拿了一本書坐在旁邊,「如果你需要,我就在這裡。」

阿利安娜閉上眼睛睡覺,真心的為布林斯先生祈禱。

——她不需要任何人『指點』她應該跟誰交朋友。

顯然布林斯先生沒聽懂她的話,就算他是個四年級的斯萊特林又怎麼樣?她會讓他知道在她眼中,不管是『四年級』還是『斯萊特林』都不算什麼。

布林斯先生頂著那張毛毛臉過了兩個星期才在鄧布利多校長的幫助下恢復正常,但他『毛毛小精靈』的外號卻一直跟著他直到他畢業。

很顯然,布林斯先生自認為『熱心』的舉動並不受人歡迎。從這件事之後,裡德爾小姐的身旁安靜了很多,她用自己的實力證明了她不會成為任何一個貴族身旁的『小寵物』,讓他們用身旁跟著裡德爾家唯一的小姐這樣的方式來炫耀。

在回家後她悄悄問爸爸和哥哥,在他們上學時是不是也遇上過這樣的事。

湯姆摸著她的小腦袋說:「當然,親愛的寶貝。你要知道,當你的才能令人矚目而你又沒有足夠的力量來拒絕你不需要的人的時候,你只能依附比你強大的人。」他摸著下巴說,「當初我是斯戈拉霍恩教授的寵兒,這在一些人眼中,很顯然我已經選擇了我的主人。但在五年級後他們就發現我其實不需要一個主人,而我是所有人的主人。」

瑞德拉過他的小妹妹:「我希望你能自己瞭解這一切。在家裡,你是我們的小公主,但在其他地方,你可能只是一個漂亮的小姑娘。」

阿利安娜趴在他的懷裡:「當初哥哥幹了什麼?」

瑞德顯然回憶起了當初他剛剛進入霍格沃茲時的事。他露出一個可以稱為『調皮』的笑,「嗯,當時媽媽就在醫療翼,我可以說,其中三分之一的學生是我送過去的。」他當時的手段可比阿利安娜血腥多了,一邊拉攏暫時不能抵抗的貴族後代,一邊對那些沒那麼重要的傢伙給於教訓,讓所有人都看到他不是好惹的。媽媽是個麻瓜,他是混血,裡德爾這個姓氏沒人知道。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他要保護媽媽。不但因為她是個弱小的麻瓜,更因為她是他的媽媽。

阿利安娜恍然大悟:「這在斯萊特林是傳統嗎?」

等她見到塞弗,她立刻向他提出了同樣的問題。

西弗勒斯這才明白為什麼格雷特•布林斯會追求一個才一年級的女生,他還以為在他畢業後學生們真的這麼早熟了。

他鬆了一口氣,思考了一下,說:「嗯娜,每個地方都是這樣的。你總要選擇成為哪一邊,另一邊就會成為你的敵人。」

阿利安娜立刻說:「如果我不想成為任何一邊呢?」

「這要看你自己。」西弗勒斯油滑的說,他不能代替她思考。他的回答讓阿利安娜驚訝極了,他可從來沒這麼對待她。他總是給她最好的,幫她準備好一切。

她盯著他看。這太有趣了,她想。他在用他的方式教我嗎?

「不過那並不容易。」他簡單的說,「沒有幾個人能成功。比如我,在霍格沃茲的前幾年我過得很糟。」

阿利安娜剛想點頭,立刻追問:「後來呢?」

西弗勒斯回憶:「後來,那些人找到了更有趣的遊戲。」他猜,是因為那個狼人。如果不是發生了密室裡的那件事,他不知道是不是直到畢業才能擺脫格蘭芬多的那四個混蛋。

這不是一個好例子。

阿利安娜難得皺眉的想。她一直認為塞弗是個強大的巫師,她不知道他也曾經被別人欺負,或者說,是個弱者。

等晚上她回到臥室,仔細回憶爸爸、哥哥和塞弗的經歷之後,發現他們都曾經像個弱者一樣。這可跟她想的完全不同。

她跑去找媽媽,她想媽媽可能會不一樣。媽媽不會像個弱者一樣被別人欺負,對嗎?她是那麼厲害。

但媽媽的回答更讓她害怕。

「女僕?」阿利安娜尖叫。還是麻瓜的女僕,這太恐怖了,比爸爸、哥哥和塞弗加起來還要可怕。

葆絲才想起她從來沒跟她的小女兒說起過這個。她說:「在當女僕之前,我在一個廚房里長大,比起你的父親,那已經很好了,至少我在更多的時候都能吃飽,不管是什麼。」

阿利安娜覺得在這一天她過得簡直是太刺激了。

媽媽曾經是個廚房女僕,從會走路就開始幹活。她還當過六年的私人女僕,侍候一個老小姐直到她遇到爸爸,然後她就回了倫敦。

「那以後就變好了嗎?對吧?」阿利安娜期待的追問。

葆絲結巴了一下,不想太打擊她的小女兒。

「不,事實上,那時我們只是剛剛重逢。你知道,他不是一見到我就決定跟我結婚的。」她儘量美化當時的事。但從阿利安娜的表情看,她失敗了,她失望的就像聖誕節沒收到西弗勒斯的禮物。

葆絲決定快點把那段時間跳過去:「後來我們分開。然後我們在醫院重逢,我們結婚,有了你的哥哥。」太好了,她說完了。

「是他救了你嗎?」阿利安娜鬆了口氣,太好了,爸爸來救媽媽了。

「對。」葆絲微笑著說。

可阿利安娜看起來還是很消沉:「可是,那之後他失蹤了,對嗎?」她長長的嘆氣,「你們沒有享受過太多的幸福,他就失蹤了。」

——事實上,他失蹤後我才覺得好多了。

葆絲配合著作出一副懷念的樣子:「是的,當時,我非常期待他能回來。」

——然後把他關起來,我和你哥哥就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但就算是這樣,阿利安娜也覺得她的媽媽過得太辛苦了。她坐過去抱住她說:「媽媽,你放心,爸爸再也不會離開了。我和哥哥也會陪著你的。」

「謝謝你,我的小公主。」葆絲用力擁抱了她一下,「現在你該去睡覺了。你已經晚了一個小時了。」她指著鐘錶,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

「好的,媽媽。」阿利安娜親吻葆絲的臉頰後就上了樓。她覺得她有點明白了,或許她也應該像媽媽、爸爸、哥哥和塞弗曾經做的那樣,稍稍放低姿態?她好像突然長大了。

葆絲看到湯姆就站在門口。

「你聽到了?」她奇怪的問,他剛才為什麼不過來?

湯姆走過來。

「我們真的很糟,對嗎?」他在外面聽的時候回憶起了很多事,發現在前半生,他和她之間沒有多少美好的回憶。

葆絲想了想,肯定的點頭:「對。」

湯姆奇怪的問:「那為什麼……」他盯著這個女人看,頭一次不明白她是怎麼想的。

——或許他可以用攝神取念。

但他很快想起來,他從來沒想過用這種方法從她的腦袋裡挖出她的想法。或許只有一次,但從那之後他就再也沒這麼幹過了。他懷疑自己怎麼會忘了這麼簡單的辦法,但他現在還是不想這麼幹。

雖然他沒說完,葆絲也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他的眼神實在是太明顯了。

她沒放在心上,開始鋪床準備睡覺。等兩人都躺在床上後,他還是用那種『她是個傻瓜嗎?』的眼神盯著她。

葆絲關了燈,決定不去理會他。

她很快睡著了。湯姆卻一直醒著,他的腦袋裡有很多東西轉來轉去。

『我希望他長得像他的父親……』說完這句話的梅洛普•岡特就死了。

『再見,湯姆,我們在霍格沃茲見。』這麼說的鄧布利多在霍格沃茲給他的卻不是他想要的,他從不像其他的教授那樣縱容他,而他好像知道他所有的小秘密,那些不為人知的心思。

『葆絲•坡,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無論疾病還是健康,無論貧窮或富有,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直至死亡將你們分開為止?』神父在教堂前問。

在他身旁穿著舊的新娘的白紗裙,戴著廉價的花冠的二十歲的葆絲說:「我願意。」

湯姆看著躺在他旁邊的葆絲,然後握住了她的手。

——至少這句話她做到了。



<全書完>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TOP

 60 123
發新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