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靠譜的準爹媽
一直以來,對淳慶帝來說,蕭慶之都視若子侄,加之淳慶帝經常能從這小子身上感受到皇子們不曾有的朝氣,所以淳慶帝一直很偏愛這個「孩子」。現在想想,淳慶帝認為冥冥中自有一股力量,就算他們互相不知道,還是那麼多年的上慈下敬。
只是,現在淳慶帝想起當時蕭慶之年少初入宮廷時,所遭受的種種際遇,此時此刻不免有些後悔。臣子和兒子,那自然是完全不同的對待,兒子是護持著去遭受磨難,臣子則是放任自流任由他去看盡人世險惡。
「陛下,該早朝了。」蘇德盛雖然不能把所有的事都看明白,也猜不出原因來,但是那串佛珠,蘇德盛這雙老眼一旦見過就不會遺忘。但是,蘇德盛把種種想法都收起來,有些事,是不能去猜測的。
「傳子雲早朝後到御書房。」淳慶帝說完洗漱更衣,帶著無比複雜的心情開始了今天的早朝。朝會上,朝臣們隱隱能感受到來自於御座上皇帝陛下的壓力,這樣一來,朝臣們都眼明心亮,該說的趕緊說,沒事的就貓著腰。
朝會比往常要散得早一些,淳慶帝回御書房的時候,蕭慶之還沒有到,倒是玉璧捧著茶在那裡等著了。看到玉璧,淳慶帝就想:「這個丫頭也是朕的媳婦兒。」
等玉璧倒上茶,蕭慶之就來了,蕭慶之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串佛珠其實差不多都已經被他拋到腦後去了,哪想得到會有人到府裡摸了出來:「微臣拜見陛下。」
往常,淳慶帝看到蕭慶之總是挺樂呵。哪怕是蕭慶之不時做出些招是非的事來,淳慶帝也覺得到底是自己培養出來的臣子,就連招事兒都從不往小了招。現在淳慶帝頭疼了,這個兒子不讓人省心啊:「子雲,可有話要跟朕說。」
聞言,蕭慶之低頭喝了口茶,心道:「大清早差人到莊王府把我叫進宮來,難道不是您有話要跟我說嗎?」
抿了口茶入喉,蕭慶之抬頭道:「陛下,可是為了司造局的事,如果是這件事的話,那臣無話可說。」
真相一被揭破,淳慶帝就越看越覺得蕭慶之像自己,以前就有這樣的感覺。但是一知道蕭慶之是他的兒子,這樣的感覺就更加濃烈了。比起諸位皇子來,蕭慶之更像年輕時候的自己,幹什麼事兒從來都是心思縝密一往無前:「司造局的事做得過了些。子雲,有些利益,朕尚且動不得,何況是你。子雲吶,你還年輕,有的是前程,不要為了這些許小事耽誤了自己。」
耽誤?今天淳慶帝很奇怪,要說這樣的事,淳慶帝從前肯定樂見其成,怎麼現在又關心起他耽誤不耽誤自己前程來:「陛下,該做的事總要有人去做,旁人不敢,臣卻一無所畏。」
得,淳慶帝越來越覺得頭疼,揉著額角,輕歎道:「罷了。子雲若是想治學,那就好好治學。」
這句話讓玉璧看了蕭慶之一眼,這傢伙最近做了什麼事兒,都逼得淳慶帝退步了,這可真是稀罕吶。蕭慶之同樣意外,他做的這些事本來不該這麼快達到目的,他很謹慎很惜命:「陛下?」
「朕待子雲如子侄,一堂去了,朕也是你的長輩,不能讓你再以身犯險。」淳慶帝說完就沒有再說下去,他不想讓蕭慶之看出來他已經知道了真相,就讓這孩子認為自己什麼都不清楚吧,這樣這孩子才更能自如的自處。
而且,淳慶帝還清晰地記得,前幾年在靜廬裡,因為謝春江的事和蕭慶之說過一番話,當時蕭慶之說「倘若不是陰差陽錯,臣不能保證臣心中不生怨憎,畢竟臣不是潮生那樣磊落坦蕩的真君子」。
只要真相不被說破,淳慶帝就以為這樣上慈下敬的情形還可以繼續維持下去。
從御書房出來,蕭慶之去了東宮,太子正在處理著一些朝政雜務,見他來把事一推,就要和蕭慶之把臂去飲酒:「對了,子雲,在莊王府住得習慣嗎?」
「謝殿下,莊王府很好,只是身為臣子,不應當在莊王府長住。前幾日,儉書已經去找好了宅院,等修整一番臣與玉璧就搬過去。」有些規矩觸犯了能要命,這樣的把柄,蕭慶之可不會送到別人手裡去。
「這有什麼,子雲與我便是手足,住王府又有何不可。父皇不好封賞你,將來若是我,一定光明正大賜一座王公府邸給子雲。」顧弘承這話倒是真心的,淳慶帝不好封賞,那是因為蕭慶之太年輕,就算有功績,太早封王稱公,不是什麼好事。但顧弘承將來繼位就不會有這樣的困擾,就憑著一起長大的情誼,他要封個王公爵位給蕭慶之都沒人會說什麼。
當然,一繼位就封是不可能的,這是顧弘承的態度。
蕭慶之沒有接話,只說道:「殿下,陛下已經答應讓臣專心治學。」
這是怎麼一回事?顧弘承心裡充滿了疑問,但他沒問出口,而是到淳慶帝那裡聽了聽意思。淳慶帝什麼都沒說,只講了講故人的情份,顧弘承真以為是這樣,沒多想,治學又不是說不讓封王稱公。
能夠安安穩穩回到鍾山書院,蕭慶之很是感慨了一番,太學那邊又重新掛起職來,文臣和專門教書育人的大儒到底是有區別的。如果一心一意做學問教書育人,蕭慶之能撼動的東西就微乎其微了,很多人對這樣的結果很滿意。
有人以為是各方角力的結果,至於真相,大概只要淳慶帝一個人心裡清楚。
一切回到正軌,蕭慶之也就輕鬆起來,成天擺弄擺弄書本、寫寫畫畫,和玉璧不時飲茶散步,這樣的日子真是給個神仙都不換:「玉璧,你最近好像不怎麼喝茶了,怎麼了?」
咳……真捧著白開水的玉璧被嗆個正著,臉微紅,她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畢竟,有些她也不能確定,算算日子推遲二十多天了,她隱約間覺得自己可能是懷上了,當然不敢再喝茶。不但不敢喝茶,還每天換著花樣的吃蔬菜水果,如果懷上了,當然要生個健健康的孩子。
見她微紅著臉,蕭慶之有點不明究裡:「到底怎麼了?」
「那個,最近不能喝茶。」其實經期也需要忌口,最好不要喝茶,不過玉璧現在離不得這口了,哪裡管得住自己的嘴,幸虧蕭慶之不知道經期不能喝茶,否則還不定怎麼管著她。
不能喝茶,有什麼事兒是不能喝茶的,蕭慶之琢磨道:「是身不適在喝藥。」
茶解藥性,但蕭慶之也沒見她服藥啊!
為了避免蕭慶之越猜越不靠譜,玉璧低下頭,很小聲很小聲地從嘴裡蹦出一句話來:「慶之,我好像有了。」
她的聲音實在有點小,蕭慶之聽得不真切:「好像什麼?」
玉璧把腦袋埋得越低了,聲音倒是提高了一些:「好像……懷上了。」
一時間,蕭慶之居然作不出反應來,自從玉璧說年紀太小不適合生產後,他也就很長時間不把這事放在心上了。所以,他沒能第一時間意識到自己聽到的是什麼樣的消息,只瞠目結舌地看著玉璧。
「喂,你這是高興啊,還是不高興啊!」玉璧當然知道他盼著孩子,可這表情怎麼像被雷劈了狗血淋了似的。
「當……當然是高興,不成,桑兒桑兒……」蕭慶之扶著她坐下,然後衝門邊走了幾步,高聲喊道。
桑兒不解地推門進來,施禮道:「爺,夫人。」
「快拿我的帖子去聖公巷請肖太醫來。」肖太醫是專門為內宮后妃們診治的醫官,這時候,蕭慶之就相信最好的,其他的完全不予考慮。
「是,婢子這就去。」桑兒倒不知道肖太醫擅長診治什麼,只管快馬加鞭把肖太醫請了來。
肖太醫接了帖子,笑呵呵地摸著花白地鬍子,對家人說:「看來,八成是子雲這孩子有好消息了,否則,不會大半夜來叫我。」
一到莊王府,蕭慶之就迫不及待地把肖太醫請進去,又小心翼翼地站在一邊。把脈的這段時間,對他來說簡直是千年萬年一樣長,可是肖太醫卻閉著眼,不急不緩的,好一會兒都沒個結論。
玉璧也有點激動,也有點緊張,通天徹地頭一遭有可能要成為孩子他媽,她怎麼能不激動緊張:「肖太醫,到底怎麼樣了?」
肖大醫睜開眼睛,收回手說:「換一隻手我再看看。」
依言伸手擱在脈枕上,這回肖太醫沒讓他們等太久,蕭慶之見肖太醫收回了手,臉色無比凝重而小心:「肖太醫?」
「恭喜二位,是喜脈,血氣充盈,陳尚令底子好,養得不錯,不必刻意服安胎藥。只是頭三個月胎不穩,還是應該靜養休息,重活累活就不要做了,也別長時間走動站立。吃食上,也不用特別忌口,喜歡吃什麼就吃什麼……」肖太醫一連叮囑了一大串,他經驗豐富,知道生頭胎的爹媽應該叮囑些什麼。
等肖太醫叮囑完,兩人像小學生一樣聽完,桑兒就去送肖太醫,臨出門時遞了個紅包給肖太醫,肖太醫樂呵呵地收下。這小夫妻倆,大概是樂得什麼都顧不上了。
兩人結婚已經快七年了,夫妻倆就這麼過著,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可現在猛地得了好消息,兩個人都懵得很:「蕭慶之,我剛在聽到的是真的嗎?」
「我也不知道……」
瞧瞧這倆準爹媽多不靠譜!
第一百六十章 謝家的人命官司
玉璧有了身子,蕭慶之心裡的高興那是不用說,睡著了都能笑得跟撿了金元寶一樣。但同時,做為既將成為父親的男人,他心裡有又那麼一點點擔憂。
在他的人生裡,父親其實一直是個很模糊的存在,就算是在雲州時,蕭梁和他相處更多的像是平輩朋友,就算他再小凡事也有商有量,什麼事都尊重他的意見和想法。就算他那時候年紀小小,但也很能體會到,自家的父親和別人家的不一樣,小時候當然竊喜過自己的幸運。
那或許也是一種做父親的方式,但是現在自己將要成為父親了,他不免有些小小的憂慮:「玉璧,你說以後我們該怎麼對待孩子呢?」
還有六七個月的事兒,現在蕭慶之就開始想著怎麼為人父,玉璧也是好笑,提醒道:「還有兩百天左右呢,你可以慢慢想。對了,你可以想想你希望孩子怎樣成長,也可以想想自己小時候希望有怎麼樣的生活,這樣就知道該怎麼對待孩子了。」
他小時候?在雲州時沒心沒肺得能趕上玉璧,在宮廷時又步步為營審慎小心,哪有工夫想自己要怎麼樣的生活:「大概,會希望他健康快樂。」
「這樣你就可以開始設想,怎麼樣孩子才能健康快樂。」看著這位大清早把她從被窩裡挖出來,非談談怎麼為人父母,怎麼教養孩子這樣的話題,玉璧如果不是看他這會兒心神不守,早抽他了,哪有這樣對待孕婦的。
「嗯。我會認真思索的。」蕭慶之十分嚴肅認真,態度謹慎地像是要交出人生中最重要的答卷。
宮裡頭,淳慶帝知道這個消息後,才恍然發覺這小夫妻倆都成婚好些年了,居然現在才懷上。淳慶帝就覺得玉璧肚子裡的孩子和他有緣份,甚至這還是他的長孫呢。宮裡頭有醫官們看著,皇子們不到歲數是不會讓誕下孩子的。顧弘承也是這兩年才放開了造人,可卻是一直沒動靜,玉璧肚子裡可是正兒八經的長子長孫。
如果……如果當年沒有那樣的誤會,這就是嫡長子嫡長孫,身份金貴得是個人見了都得恭恭敬敬地行禮致意。這本來應該是個在種種光環下長大的孩子,這麼一想,淳慶帝就覺得自己對這個孩子有虧欠。
搜刮了一堆好東西,讓蘇德盛去送,蘇德盛多少年沒做過出宮賞賜的事兒了,這也是份殊榮。身後跟著幾抬大箱子往宮門走,在夾巷邊上遇到了顧弘承,顧弘承看這披紅掛綠的。問道:「蘇公公,這是給哪家的賞賜?」
「殿下,是送到莊王府去的,今兒大早,肖太醫就傳來了好消息,陳尚令有喜了。這不,陛下高興得緊,讓老奴去莊王府看賞吶。」蘇德盛也是滿面喜色,蕭慶之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眼看著要當爹了,他也跟著高興。
「噢,這可是大喜事,蘇公公快先別走。小春子,快些去我庫房裡取些合用的來,我和蘇公公一道去給子雲賀喜去。倒讓他趕在前頭了,這回子雲還不定怎麼樂呢。」顧弘承說完就差身邊的人去備賀禮,無非就是珠玉綢緞補品一類。
等到小春子取了來,顧弘承就和蘇德盛一道去莊王府,顧弘承甚至在琢磨著:「難道莊王府風水好,子雲才回來多久,陳尚令就有喜了。不成,我可不能落得太后邊,也得領上周氏他們幾個一道上王府裡小住些時日。當初我還和子雲約定了娃娃親呢,要沒個眉目,這事兒可就沒譜了。」
顧弘承是想著親上加親,讓這個跟自己一塊長大的兄弟能穩坐富貴榮華,他和蕭慶之約定的時候,誰也不會想到他們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莊王府裡,蕭慶之謝完賞賜,顧弘承就很適時地提起了當年的約定。這下蕭慶之可不淡定了,本來孩子怎麼教養就讓他很煩心了,現在還有個上趕著要跟他踐諾的:「殿下,這只不過是酒醉後的戲言。」
「看來子雲是不打算認帳了,得,不用你認。待到將來,讓他們從小一道長大,就不信處不出感情來。」顧弘承只當是蕭慶之初為人父,一時興奮,從現在開始就捨不得了。
「殿下,孩子的事,還是將來讓孩子自己決定吧!」就為這件事,蕭慶之也得趕緊溜遠一點,省得將來鬧出什麼人倫慘劇來,那可就大為不妙了。
顧弘承高高興興地來,歡歡喜喜地琢磨著努力造人而去,蕭慶之回轉身把事跟玉璧一說,玉璧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有沒有搞錯,你們可是……這可不行,我們還是期待都生女兒,或者都生兒子吧。」
「總會互有兒女,殿下這念頭很執著啊!」蕭慶之想想這事的可能性,就覺得頭皮一陣陣發麻,他就想,自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也不去跟淳慶帝說明是不是做錯了。將來要真出了這樣的慘劇,他就是罪人呀。
「誒,到時候隨便編個理由唄,什麼八字不合啊,兩個孩子沒這緣份了。或者咱們從小給灌輸,大家就是兄弟姐妹,就像自家的兄弟姐妹一樣,久而久之他們自然就沒想法了。」玉璧想想,反正從前自家那麼多表姐弟妹,也沒對自家表兄有過什麼想法,那自然而然的就是自己的哥哥,跟親哥沒什麼區別。
為這事兒,蕭慶之可操心壞了,最後還是決定採納玉璧的建議,現在他才意識到,托家帶口的男人是多麼不容易了。
懷孕滿兩個月後,玉璧就莫名地吃什麼吐什麼,折騰得她想死的心都有,連帶蕭慶之也一樣吃什麼都不對胃口,兩人在短短一個多月裡瘦了一大圈。玉璧還好一點,畢竟蕭慶之會盯著她補充營養,他自己就不行了,瘦得比玉璧還狠。
好在到第五個月就全好了,醫官說這時可以進食補,兩人湯湯水水吃得足足的,這才把身子養回來。
因為玉璧懷著身子不宜搬動,所以他們還是暫時住在莊王府裡,這天玉璧飯後在花園裡散步,正犯睏的時候,桑兒湊到她耳邊說了句:「夫人,謝大人來了,正在門外等著會見爺和夫人。」
「謝大人?」玉璧認識的姓謝的很有限,所以很快就想起謝春江來:「是潮生嗎,快點請他進來。」
那還不就是謝春江,只是謝春江像是遭受了什麼打擊,整個人像是霜打的茄子,看著樣子都挺淒慘:「玉璧,你……你這是有喜了!」
「嗯,已經四個多月了,這幾年倒沒怎麼聽說你的消息,怎麼樣,過得好不好。我看你精神不太好,是不是有什麼事,有要幫忙的地方盡管說,只要我們能幫得上。」玉璧覺得謝春江這模樣登門,肯定是有事相求。
果然,謝春江真遇著事了:「文宣公去世那年底,家父家母相繼過世,玉璧,我也才剛從孝期出來。」
原來是失去了父母才這副樣子,玉璧鬆了口氣請他坐下,又讓人上了茶:「那你現在是想要怎麼樣呢?」
謝春江左右看了一眼,玉璧明了地讓大傢伙兒都退到大院外去,附近不許留人,謝春江說話的聲音也小得多了。這裡畢竟是王府,說話應該謹慎一些,這點城府兩人都有:「父母親大人過世之後,有一段時間想過要來京中問一問,為何明明知道有我的存在,卻從不曾盡過一天為人父的責任,但是這兩年來也想明白了。」
「這跟你來京城有什麼關係嗎?」玉璧有些不解,謝家二老都是六十出頭的人了,過身了她也沒往別處去想,只當是年紀到了。
「玉璧,家父家母是為朝中權貴所害,有人瞧上了我家那點不入流的營生,步步緊逼。父親母親等同是被他們活生生逼到絕路上的。那些營生,我從不曾看在眼裡,但那卻是父母的東西,我不能讓它落入其他人手裡。」謝家最大的財富是土地,給宮中做頭面首飾,在各地開的十幾家大銀樓,對謝家來說其實不過是添頭。所以謝春江從來沒看在眼裡,也不覺得那生意有和沒有會區別開來。
但是被人奪去的,和自己放開的不一樣,而且因此還鬧出人命來了,就更加不同。謝春江去了江南省部告狀,但是省部姚清甫明明白白地告訴他,這件事就是他也接不了。
誰家這麼不開眼,謝家的生意說大不大,說小當然也絕對不算小,不過那家長眼沒長眼,謝家這麼多年的根基,怎麼連個後台都沒有呢?雖然心裡有疑問,但玉璧沒有說出來,而是問道:「你知道是誰家嗎?」
謝春江卻搖搖頭:「派出來的人並不是正主,後台大得連江南道台都說接不了,那就只能是京中權貴,所以我來京城求個明白清楚。子雲現在是在鍾山書院嗎,他幾時回來?」
「要等到晚膳前才會回來,只是,潮生,你沒想過請……那位幫忙嗎?」玉璧心想,這樣的事,淳慶帝動動嘴,立馬那位權貴就要灰飛煙滅,何必這麼麻煩。
玉璧哪能理解謝春江的糾結,就像有時候她了不能理解蕭慶之複雜的心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