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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鬼子》作者:夏秋小姐

鬼子39
  師徒兩人乘風而落,兩個人就像是一片風中落葉。

  陳漢文一躍出窗口,一瞬間就相準了窗外的一棵大樹當落地緩衝,他本來就是身體動的比腦筋快的人,抱著親愛的師父做這種危險的事情,也是憑藉著鬼子的與生俱來的能力。

  人和鬼的混生子,陳漢文。

  月光照著高潮過後的唐楚雲,性感的有如夜裡盛開的曇花,一張艷紅的嘴卻微微發腫,因為剛剛才好生服侍過自己徒弟的男根,但最令人感到淫靡的卻是他臉上沾附的男人精液,靠近一聞,還能聞到陳漢文的男性麝香味。

  徒弟征服師父嗎?

  好色。

  「師父,對不起。」陳漢文垂下狗耳朵,卑微的道著歉。

  抱著師父在半空中沒有辦法幫師父擦拭,陳漢文伸出舌頭,把師父臉上的精液舔掉。

  「嗚嗯……。」唐楚雲被舔的發出了呻吟。

  落在樹枝上的時候,因為太專心舔著師父的臉,陳漢文踩了一個空。

  「我的媽呀!!!」陳漢文忍不住鬼叫,懷裡的唐楚雲緊緊摟住了徒弟的頸項,閉起了眼睛,眼看兩個人就要跌落地面……

  眼尖的陳漢文空出一隻手抓住掛在樹上的白籐蔓,順著這條白籐蔓往下溜,等會兒就可以把師父安全送達地面了,讓陳漢文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呃呃……小兄弟,你為什麼要抓著俺的脖子?」

  「啥?」陳漢文往上一看。

  一個長髮長舌,臉色蒼白的男人斜吊著眼珠,也往下看著他,那個男人的舌頭又長又紅,伸在嘴巴外面收不回來,講話不免有點口齒不清,滴著口水,正問著陳漢文呢。

  陳漢文視線再往下……他抓住的是……

  那個男人的長脖子。

  「俺在這兒吊死了十幾年了,第一次有人抓著俺的脖子不放。」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陳漢文嚇的眼淚都飆出來了,馬上縱身而下,雙腿一落地,就頭也不回的抱著師父往前奔馳。

  「你看見了什麼?」看不見的唐楚雲問著流著眼淚,滿臉驚恐的徒弟。

  「鬼……師父……我好怕。」陳漢文現在有如驚弓之鳥,深夜的街上也充滿了遊魂,他真恨不得趕快飛奔回家,雙腿如飛,轉瞬間已經奔出了好幾里。

  「……」夜晚的唐楚雲隱約明白陳漢文看的見鬼,也非常怕鬼,好幾次的夜裡,陳漢文在醫院裡撞鬼,害怕了,總來他的床位伏在他伸上低聲的啜泣著。

  他被傷口折騰的難受,這個孩子不敢吵鬧,總是乖巧壓抑著啜泣聲,半夢半醒之間,陳漢文把臉埋在他的手掌裡,偌大的身材倦卷在床旁昏沉著,個把月沒有歇息的看護著他。

  即使明知醫院是最多鬼魂聚集之處,即使明知自己最害怕的就是這些妖魔鬼怪,但陳漢文沒有一天離開過他的身邊,永遠隨侍左右。

  為了師父,他願意忍耐恐懼的折磨。

  夜晚的唐楚雲可以感覺到白天唐楚雲的意識,他知道「白天的自己」深深的愛著這個年歲不過他半數的孩子,那「夜晚的自己」呢?

  混著未成形花妖的夜晚的唐楚雲,是到了夜晚就淫蕩的艷放,這樣濃香花兒,有可能只為了陳漢文而盛開嗎?

  唐楚雲正帶張嘴說些什麼,前方的巷道傳來一陣雜沓的腳步聲,這會兒鐵定是人類……因為唐楚雲自己也聽見了。

  怎麼會呢?

  晚上可是實施宵禁,全面戒嚴中,難不成是遇上了日本警察的巡邏隊?

  唐楚雲看見奔跑在前的是一名赤腳穿著華麗和服的「少男」。

  而陳漢文看見的卻是一名赤腳穿著和服的「少女」……???

  後面追的是一群日本人,一看就知道是置屋裡的人,只有置屋的人膽敢在宵禁時跑出來大街上,他們因為置屋裡的藝妓受著日本達官貴人的寵愛,為了在夜晚也能前去茶屋接客,所以多半領有特許令。

  但是光明正大的在半夜追著「藝妓」,可是破天荒了。

  深諳日文的唐楚雲聽見那群日本人用日語喊著:「別跑,夏荼蘼!!!」

  聽那名字,漢字日文發音,卻不是日本人了。

  師徒倆互看了一眼,夜晚的唐楚雲雖然任性,卻也明白陳漢文的心意。

  這個狗徒弟受白天唐楚雲的教誨甚深,腦子裡濟貧扶弱的迂腐思想中毒甚深,這下如果不出手相救,鐵定會憋不住胸口的悶氣。

  「你有把握嗎?」夜晚的唐楚雲只想回家和陳漢文纏綿,渾水卻是懶得淌,只得出言提醒,盼傻徒弟打消念頭。

  「我不知道。」陳漢文的確不知道,他雖然空有一身能力,但怎麼使用鬼子的能力,他卻是半點頭緒都沒有,但唐楚雲卻聽見他說:「師父,如果不幫忙他,回去我會睡不著覺。」

  「師父你總是跟我說,人活在世上就是求『一夜好眠』,做事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那就此生無憾了。」

  「噗哧。」夜晚的唐楚雲見到陳漢文一臉稚氣,卻老氣橫秋的模仿著白天那個迂腐的自己,一時忍俊不住笑出聲,惹來陳漢文的不滿。

  「隨便你啦,要是被抓住了,我怎麼樣都無所謂?」唐楚雲忍不住逗逗傻徒弟。

  「不會的,我對自己的腳有自信。」

  陳漢文雙眼晶亮,臉色堅毅,不知怎地,唐楚雲這會兒卻看得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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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40

  陳漢文把唐楚雲背到了背上。

  唐楚雲柔軟的黑髮垂散在陳漢文寬厚的肩膀上,被晚風吹拂著,發稍搔得陳漢文好癢,但陳漢文真是愛死了這種感覺。

  鼻間傳來師父獨有的曇花味,他深深吸了一口,然後溫柔的說:「師父,準備好了嗎?」

  「欸。」唐楚雲悶悶的說,他心裡還在納悶著:『這孩子為什麼長大了呢?』

  陳漢文的雙眼像遙遠的恆星一樣在黑夜中閃耀,微微曲膝。

  唐楚雲感到了身下陳漢文的肌肉瞬間緊繃,本能的摟緊了陳漢文。

  起跑,揚起一陣煙塵。

  天啊,陳漢文的速度快到看不見雙腿奔跑的動作,只剩下殘影,景色倒退成模糊一片,轉瞬間就拉進了雙方距離,超越了那群追趕在後的日本人,頃刻就到了夏荼蘼身旁。

  唐楚雲抵擋不住陳漢文衝刺的風速,躲在陳漢文的頸項間。

  這不是凡人能夠跑出的速度!

  夏荼蘼早就已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穿著和服因為奔跑的動作,大大的敞開,隱約可見裡頭的開檔褲,這是個貨真價值的男兒身,然而在陳漢文的鬼眼當中,卻散著強烈的女人氣息,讓人倍感疑惑。

  陳漢文後腿一蹬,長手一撈,毫不費力的就抱起了夏荼蘼,幾個起落之間,迅雷不及掩耳,鑽進了小巷之間。

  這一切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

  那一群日本人紛紛停下腳步,看著前方,像無頭蒼蠅一樣摸不著頭緒,就像是變魔術一樣,他們追了許久的夏荼蘼憑空消失,而他們完全搞不清楚怎麼回事!?

  「見鬼了!」其中一個人喃喃自語。

  沒錯,真的是見鬼了,半人半鬼,也算是鬼吧!?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陳漢文急奔在回家的路上,身上背負著兩個男人,卻完全沒有任何停滯,他跑到後來,身體內的精力源源不絕的湧現出來,四肢百骸都充滿了力量,好像可以這樣永遠跑下去也不會累。

  他雖然對自己的腳程很有自信,但想也想不到會是這種速度,他心裡不免有一種複雜的感覺,一方面克制不了使用這種能力,一方面他有點恐懼自己身為鬼子的力量,尤其是上次力量一口氣爆發出來之後,完全喪失控制,還失手傷害了師父。

  他無法原諒自己傷害師父。

  永遠也無法原諒自己。

  陳漢文雖然是一隻愛撒嬌的狗狗,但是有了重大的心事,卻反而會深埋內心深處,正是那種最讓人擔心的傻孩子。

  唐楚雲也想著自己的心事,一路上都沒在說話,他對於這個夏荼蘼興趣缺缺,從陳漢文的背後瞄了一眼,這個少年倒是生的不錯,尤其是一雙帶笑的桃花眼微微上揚,非常勾魂,若是拿來當床伴卻是不錯……

  那個被叫夏荼蘼人在陳漢文的懷中喘著氣,把臉埋進陳漢文的胸膛之中,否則強烈的風壓幾乎要畫破他臉部的肌膚,難以想像這半路出手救他的男人,居然擁有這樣非凡的腳力。

  瞬間三個人就到了師徒倆相依為命的小屋。

  陳漢文到了內堂,把身上的「行李」卸下。

  夏荼蘼軟趴在榻榻米上,一頭如黑綢緞般的長髮也披洩在地上,和服的衣擺散開成一朵艷麗的花。

  那和服雖然沒有內裡的單衣,但外單一看就是高級的上等織品,紫紅色的和服上繡滿了斑斕的荼蘼花和夜無蝶,像一條花與蝶的星河,流淌在靜謐的夜空,明明就是平面的圖案,但卻覺得花苞正在綻放,盛花正在凋謝,花香盈散滿室芬芳,蝴蝶正在翩翩撲翅,夜空正變換著迷離的景色。

  良久,夏荼蘼都沒有動作。

  陳漢文愈看愈覺得心裡發毛,雖然師父看的見這個人,那群日本人也看的見這個人,然而,陳漢文卻覺得這個人不是人。

  這個人全身散發著濃濃的鬼氣,陰森森的氣息,愈來愈濃烈,也愈來愈讓人感到害怕。

  唐楚雲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異狀,一張似笑非笑的俊臉,斜倚著柱子,觀察著情況發展,心裡正在盤算著,等一下怎麼拐人一起上床。

  陳漢文抽蓄著嘴角,強壓滿心的恐懼爬行向前,伸出一隻手指,戳了戳夏荼蘼的肩頭,然後又馬上退到牆角。

  沒有動靜。

  「嗚嗚嗚嗚嗚嗚……師父,這個女人……不,是這個男人好可怕喔……!!」

  他該不會救回了一隻鬼吧???

  唐楚雲笑著張開了手,摟住了像他飛奔而來的大型犬。

  陳漢文撲入了自己師父的懷裡,「超」大型犬的重量壓在身上,讓剛痊癒的唐楚雲忍不住悶哼。

  「師父?」陳漢文聽見了悶哼,擔心的抬頭看著師父,慘了,自己一定要快點學會控制力道。

  「沒事。」唐楚雲蹙著眉,是沒什麼大礙,他說:「我看,我們就先把他留在這裡好了。」

  「咦?」這樣可以嗎?

  「反正人也已經救出來了呀,這下你可以『一夜好眠』了吧?」唐楚雲不乏諷刺的意味。

  他半哄半騙,把自己的徒弟拐進了一旁的臥室裡。

  對於床上變身淫蕩妖精受的師父來說,醫院的互舔不過是飯前的開胃菜,什麼一夜好眠!?別傻了,今天晚上師徒兩個人能睡才有鬼!

  啊!是真的有鬼……

  隨便啦。

  唐楚雲扯著兩個人的衣服,用腳勾著拉門,把夏荼蘼隔在薄薄的紙門外,壓上了愈長大愈迷人的小徒弟,熱烈的愛撫著。

  夜正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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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41 (忠犬攻徒弟X床上淫蕩妖精受師父)

  「師父,我們不可以亂來,還有奇怪的鬼……呃……奇怪的人在旁邊。」陳漢文說著。

  「我沒有亂來。」唐楚雲的聲音中充滿情慾,他只不過稍為逗弄了一會兒,徒弟就撲上來了。

  色狗!色狗!陳漢文是只色狗。

  陳漢文的大掌逡巡在師父的肌膚上,一邊用大嘴吸吻著唐楚雲裸露的肩頭,一邊難耐的用自己脹大的分身頂著師父的臀部。

  「衣服……褲子還沒脫。」唐楚雲提醒著,兩個人的分身被褲子束縛,都疼得有些痛了。

  「師父,我幫你。」陳漢文忍耐了一個多月,沒道理不多忍幾秒鐘。

  他率先脫光自己的衣服,然後撲上了師父,溫柔的脫去上衣,脫去下半身的衣物,然後在脫去襯衣及內褲,把唐楚雲的裸體暴露在月光之下。

  唐楚雲盯著陳漢文粗大的昂揚,皺著眉頭說:「我在病床上,你怎麼能忍耐不抱我這麼久,還把我綁在床上好幾天。」

  只是些微的挑逗就粗硬成這樣,陳漢文因為忍耐而帶來的飢渴,讓淫蕩如妖精的唐楚雲也忍不住傻眼。

  唐楚雲身體裡埋著水性楊花的未成形曇花精,哪懂得禁慾這種事情,見到陳漢文久未發洩的龐然大物,怎麼能不驚訝?

  「莫非,你有別人?」唐楚雲自己搖搖頭,他太清楚陳漢文對自己的迷戀,而且這個善良的孩子不可能去找別人洩慾,他妖媚的一笑,然後說:「你該不會是看著重傷的我自慰吧?」

  陳漢文一聽,黝黑的臉倏地變得赤紅,頭上還冒出了蒸氣,整個人像是沸騰的開水,都說不出完整的話來,支支吾吾老半天。

  「是嗎?」唐楚雲笑著問,一邊把手覆蓋上陳漢文的碩大,然後問說:「好色的小徒弟,你是怎麼樣想我,又是怎麼樣摸你自己呢?」

  「師父……我……我對不起你。」陳漢文只敢說到這裡。

  他沒有勇氣跟師父報告他腦海裡充斥的各種幻想,畢竟他是一個再正常也不過的年輕少年兄,正是慾望最蓬勃的時候,又跟年長的師父愛人兩情相悅,怎麼可能忍的住。

  「怎麼對不起?」唐楚雲節節逼進。

  「就是那個,這個,還有這個,我……」陳漢文節節敗退。

  陳漢文因為唐楚雲的問題,腦海中奔馳著各式各樣對師父的幻想,把師父OOXX之後再OOXX,然後在OOXX,最後兩個人一起OOXX。

  啊啊啊啊啊啊……!!!

  他為自己的下流感到可恥。

  陳漢文雙手抱頭,流著懺悔的眼淚仰天而泣,然後撲地跪倒在師父跟前,大喊著:「我絕對不會再犯了,師父!」

  「請你原諒我!」

  「我絕對不原諒你!!!」門外傳來淒厲的喊叫。

  唐楚雲和陳漢文兩個人面面相覷,陳漢文的臉上滿是驚恐,因為他耳朵聽到除了嘶啞的男聲之外,還有淒厲的女聲。

  拉門瞬間被拉開!

  陳漢文想也不想,抄起地上的衣服把師父包住。

  他看見闖進房門裡的人,喉結滾動,吞了一口害怕的口水。

  闖進來的和服少年臉色發青,全身散著鬼氣,雙眼佈滿血絲,流著血淚,恨恨的叫喊著:「為什麼?為什麼要拋棄我?」

  「先生,我沒有拋棄你,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陳漢文全身赤裸,臉上掛著硬擠出來的扭曲微笑,伸出了一隻手,結結巴巴地說:

  「初……次見面。」用的卻是別腳的日文。

  「你不是!你不是!」和服少年搖著頭,搖落一串血珠,然後厲聲說:「你為什麼冒充我的王玥?他不會說日文的,你為什麼要冒充他?」

  和服少年撲上前去,陳漢文不敢推打他,只敢用手臂阻擋,那個少年卻狠狠的咬住陳漢文的手臂,然後用力一咬,咬下了陳漢文一塊肉。

  陳漢文哇哇叫的呼痛,滿房間亂跳,嗚嗚嗚嗚嗚∼,這真的是好心沒有好報,早知道就不救他了。

  「你說,你把我的王玥藏到哪裡去了?把我的王玥還來!」和服少年一邊說,一邊吐掉嘴裡的血肉,陳漢文的血從他的嘴角流下,那張陰森森的臉顯得更加恐怖。

  「漢文,你過來,讓師父看看你的傷口。」唐楚雲沒好氣的呼換,陳漢文用衣服罩住他的時候,連他的頭都罩住了,讓他掙扎了很久才探出頭來,他索性穿起了上衣,才不悅的叫著自己的徒弟。

  早就叫陳漢文不要多管閒事,他應要說一些迂腐的大道裡,現在反而吃到苦頭了吧。

  這就是所謂的「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但那個和服少年卻看見了唐楚雲,臉上露出炫然愈泣的表情,然後往唐楚雲飛奔而去,一邊深情的喊著:

  「王玥,你來接我了嗎?」

  他撲跪在唐楚雲的身前,湊上臉,準備就要吻住唐楚雲的薄唇。

  唐楚雲一臉疑惑。

  「嗚嗯……。」

  千鈞一髮之際,陳漢文的大臉擠進了兩個人之間,那個鬼氣森然的和服少年吻住陳漢文的厚唇。

  陳漢文馬上爆出眼淚來,眼淚像噴泉一樣源源不絕!

  太噁心了!!!

  自己和恐怖的鬼接吻,而且還嘗到自己血液的味道,我的媽呀!!!

  但是只要是為了保住師父的雙唇,要他死他都願意,更何況只是被鬼親一下。

  陳漢文全身泛起噁心的雞皮疙瘩。

  「啪!!!」

  唐楚雲狠狠的打了那名和服少年一巴掌。

  「管你是人是鬼,都不准你胡亂撒野!」唐楚雲用標準的日文大聲罵著,他氣到渾身發抖,連陳漢文也嚇了一跳。

  「師父……」陳漢文愣愣的說。

  唐楚雲回頭看著自己徒弟的雙唇,陳漢文的唇上還有血跡,是從和服少年的唇上鍍過來的,不知怎麼的,他看了覺得妒火中燒,剛才看到陳漢文和和服少年接吻,讓他又酸又氣,本來就是蠻橫的妖精脾氣怎麼受得住。

  「你被『我』教成這麼笨,是嗎?」他愈想愈生氣,反手又是一巴掌往陳漢文的臉上招呼過去,他真恨不得把徒弟給打醒。

  以陳漢文的身手,他要避開是絕對避得了,但他不但避都不避,還乖巧得把臉湊上去讓師父打。

  「啪!」

  又是清脆的一個巴掌聲。

  「你這個笨蛋!幹嘛不避!」唐楚雲只覺得愈來愈生氣。

  「師父,你打了不生氣了,我給你多打幾下都可以。」陳漢文憨憨的說:「但你別打別人,他再怎麼樣都是客人。」

  陳漢文老實到連鬼都以禮相待,若是白天的唐楚雲肯定是要驕傲自己有這樣的一個徒弟,但是夜晚的唐楚雲卻是氣的不得了。

  「哼!他就比你自己重要啦!」

  「不是的,師父,他是客人呀,你說對待客人要有禮貌。」陳漢文傻傻的說:「不過要是剛剛他吻到了師父,我大概也沒有辦法把他當客人吧?」

  「對不起,師父,我真是笨,你教我的規矩我都學不好。」陳漢文搔搔自己的短髮,顯然是對自己的愚笨感到愧疚。

  唐楚雲卻一時之間軟化了。

  他突然明白,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他都不可能再和另外一個人燕好。

  他從來就不是妖精。

  他從來就只是一個愛上陳漢文的男人。

  啊!

  這副淫蕩的身體遮蔽了他的心,讓他現在才體會到,「唐楚雲」對陳漢文的愛。




鬼子42 (忠犬攻徒弟X床上淫蕩妖精受師父)

  警告:
  觀看本片請自行攜帶墨鏡和可魯,不然被甜死了,責任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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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夜晚唐楚雲進行洶湧澎湃的內心戲的時候,一旁被忽略的和服少年相當的不甘寂寞,扭曲著身子撲了上來,張開了血盆大口準備咬住唐楚雲細白的身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還我王玥來!!!」

  但千萬不要忘唐楚雲是何等人物,他在鬼子第一集當中被陳漢文保護的周全,但他可是一位大名鼎鼎的中醫師,還精擅養身拳法和簡單的護身武術,他也查覺到衝著他而來的「殺氣(鬼氣)」,反手就是精準無比的一巴掌。

  「噗滋……」這是牙齒陷進肉裡,血水噴出來的聲音。

  「啪!!!」這是手掌打在臉頰上,清脆響亮的聲音。

  定格畫面:

  陳漢文夾在和服少年和唐楚雲中間。

  合服少年咬住了陳漢文赤裸的肩頭,血花噴濺!

  唐楚雲凶狠的一巴掌打在了陳漢文的臉頰上,陳漢文的臉頰瞬間高腫。

  因為忠心耿耿的陳漢文眼明手快,轉瞬間就擋在師父面前,準備要為師父獻身,他皮粗肉厚就算被多咬掉幾口肉也無所謂,可是師父那一身性感的柔滑肌裡卻只有小徒弟才能品嚐。

  「好痛!!!」孩子氣的陳漢文眨巴著大眼睛,無助地看著師父。

  「你真是個笨蛋徒弟,怎麼這樣傻氣。」唐楚雲溫柔的撫著陳漢文高腫的臉頰,臉上是不捨的柔情。

  「不是那裡,師父,可不可以幫我把肩頭上的牙齒移開。」

  和服少年這一次咬太大口了,下巴脫臼,自己沒有辦法把牙齒拔開,少年流著血淚的樣子分外可憐。

  但人生不是靠著可憐過活的。

  可憐別人和可憐自己都是一樣,最後都只是一種負面情緒,要看破。

  所以陳漢文和唐楚雲把那個破壞人家等待許久H(太過分,罪不可赦!)的和服少年五花大綁丟在一邊。

  「師父,我們到底該怎麼處置他?」陳漢文搔搔自己的短髮,看著綁成像粽子一樣的和服少年說。

  「……你可以等到白天再問我。」唐楚雲非常有智慧的給了一個冷靜的回答。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陳漢文又搔了搔頭,轉頭看著師父,衣衫不整的師父因為剛剛打人而動了氣,白晰的臉上透著緋紅,非常的性感。

  「傻子,你說呢?」唐楚雲對著自己的傻徒弟綻放著勾魂的笑容。

  基本上,到了晚上,唐楚雲就是身心都準備好了,要HHHHHHHHHHHHHHHH!

  唐楚雲欺上前去,手指撫過著陳漢文肌理分明的身體,那結實的胸肌,因為心臟的跳動而微微起伏著,隨著唐楚雲蔥白的手指游移在黝黑的肌肉上,陳漢文的胸肌起伏得更加劇烈,唐楚雲的視線正好在徒弟大幅度滾動的喉結上,薄唇勾起了一朵笑花。

  唐楚雲那折磨人的愛撫始終都沒有落在胸前的突起,然而卻一步又一步的逼近,最後像是不小心碰觸到一樣,撫過了陳漢文的乳首,陳漢文期待地秉住了呼吸,但是師父調皮的手還是溜走了。

  「我很好奇,哪裡是你的敏感帶?」唐楚雲舔著櫻紅的薄唇,低啞的說:「我身上的敏感帶你好像都摸透了。」

  「因為師父的身體真的很敏感……」陳漢文的聲音也同樣沙啞,兩個人都在忍耐。

  「是這裡嗎?」唐楚雲惡劣的摸了摸陳漢文肩頭上的傷口,果然聽到徒弟吃痛的抽氣聲。

  「嗯,好像不是這裡,那這裡呢?」唐楚雲碰了碰陳漢文手臂上的傷口,看見預期中陳漢文吃痛的齜牙裂嘴。

  「好像不是這裡。」唐楚雲笑了笑。

  「師父,我知道錯了,我以後會照顧自己的。」陳漢文知道師父在心疼自己,夜晚的唐楚雲極度任性,心疼自己的徒弟用的也是這種驕蠻的方法,他可不像白天的唐楚雲那樣溫柔。

  唐楚雲內心一動,溫暖的情緒流滿了身體,笑著握住了陳漢文碩大的分身,然後調侃:「學不乖,是因為不夠痛吧,不然怎麼還能這麼大?」

  「呃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被磨擦,怎麼能不讓陳漢文發出舒服的喟歎。

  唐楚雲把陳漢文推倒在榻榻米上,一邊坐上陳漢文的腰,一邊說:「在醫院擴鬆過了,對吧?」

  然後就在傻徒弟的觀看之下,扶住陳漢文的碩大,緩慢地坐下去……

  「師父……嗯……」

  和服少年雖然被五花大綁丟在角落,但他流淌著血淚的雙眼定定的看著這對師徒,把這一切都入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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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下班後要拿這個月的薪水去買整套銀魂,然後吃泡麵度過接下來的日子,請不要阻止我,科科科科科……
  我要貫徹我自己的武士道!!!
  夏秋要恢復晚上11點固定發當天最後一篇文,雖然偶爾會請假,鮮網也很不可靠,但是喜歡夏秋的寶貝還是來吧,夏秋要當能夠感動人心的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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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43 (忠犬攻徒弟X床上淫蕩妖精受師父) H

  「呃……嗯嗯……好……好大……」

  唐楚雲坐到一半就承受不住了,陳漢文的下身很驚人,他無論如何也容納不下,後庭的洞口傳來被撐開的痛楚,讓他雙手撐在陳漢文肌肉線條明顯的小腹上,無助地顫抖著,跪在兩旁的雙腿也是,高跪起來的雙腿也發著抖,眼看就要承受不住。

  陳漢文心疼著師父,但陳漢文因為情慾氾濫而眼紅濕潤,所以瞇著雙眼,下身被納進溫暖潮濕又緊致的穴壁裡,簡直就快要忍不住了。

  陳漢文的大掌一握,撐住了唐楚雲的腰側,要幫助自己的師父離開,沒想到卻被唐楚雲揮開了手。

  「呃啊啊啊啊……嗯……」

  唐楚雲瞬間失去了支撐重量的雙手,就這麼狠狠的坐到了底,愈至跟部愈是碩大的昂揚全數沒入了緊致柔嫩的小穴當中,唐楚雲只覺得自己都被貫穿了,頭往後仰,難耐的掉著淚珠。

  自己完完全全被充滿了,被自己的徒弟充滿著,雖然疼痛,但卻是貨真價值的感受。

  「別……漢……讓我……感受你。」

  在整整一個月生或死的徘徊當中,在愛與不愛的游離當中,那千千萬萬個念頭,頃刻間消無成一片空白,唐楚雲的腦海裡只剩下兩個人的接合,那強烈的痛苦正是活著的印記,正是愛著的證明,他焦急著想確認的不過是這樣的真實。

  而陳漢文呢?

  他又何嘗不想確認師父的存在,他這一個月當中,看著重傷昏迷的師父,心裡是灰暗的悔恨還有尖銳的擔憂,在那一段日子裡,他不僅被醫院裡的鬼追逐,也被痛苦與自責所追逐,他承受不起失去師父,失去師父他就會死去。

  而現在,他真正進入了師父體內,感覺到師父的存在,師父狹窄火熱的甬壁,正因為疼痛而強烈收縮著,緊緊的咬著他的男根,太過緊錮了,反而疼痛,但他卻高興得不得了。

  師父活著。

  「啊嗯啊啊啊……漢……你幹嘛?」唐楚雲驚慌失措,他才剛剛適應了大大撐開後穴的粗根,陳漢文卻坐起身來,兩個人因為下半身的摩擦而呻吟著。

  陳漢文的大掌套弄著唐楚雲的分身,一邊說:「師父,我想讓你舒服。」

  他的手掌磨擦著最敏感的馬眼和鈴口,一邊用手指汲取分泌出來的蜜液,抹在唐楚雲的分身上,佈滿粗繭的濕滑大手摩擦著快感的根源,唐楚雲戰慄著,下腹都要給熱流給燒透,小穴不停的收縮著。

  唐楚雲摟著陳漢文的頸項,但見那深潭般的黑眸深情的望著自己,忍不住心口的酸澀,總覺得動情的滋味太過傷神,若不是愛上了,怎麼能忍受自己天天心揪心疼。

  陳漢文的大唇覆蓋上了唐楚雲的薄唇,明明兩個人的下半身是如此的緊密和色情,唐楚雲甚至還扭動著勁腰,結合之處流滿了淫靡的春潮,然而唇瓣的吻合卻是這麼的純情,只是輕柔的摩擦著對方的唇瓣,愛憐不已的接吻方式,太疼惜對方了,太愛對方了。

  「我愛你,師父,我愛你。」陳漢文把真心的愛語吐露在唐楚雲的唇上。

  唐楚雲臉色一愣,聽過好多次的我愛你,但陳漢文每一次說都帶著讓人心碎的力量,他微笑著把陳漢文推倒。

  「這次換我讓你舒服。」這個任性又彆扭的夜晚的唐楚雲,什麼時候才肯乖乖的說愛你呢?

  但他只是吃力的往上挺起,又往下坐下,雖然節奏緩慢,但是因為陳漢文配合的挺著腰部,每一次都頂的很深入,他坐下的時候,總以為陳漢文的粗莖都頂到了他的肺部,敏感點被持續的摩擦著,讓他低沉悅耳的呻吟流洩在狹窄的斗室內。

  坐在陳漢文腰上的唐楚雲像淫蕩的女人一樣扭著腰,隨著陳漢文挺腰的頂弄,發出讓人臉紅心痛的浪叫,唐楚雲在這個時候回過頭,看著被綁在一旁的和服少年。

  緊管被鬼魂的執念所束縛,和服少年仍是看的呆了,他何曾看過如此妖媚的男子,更何況還是一位遠近馳名的冷然大夫。

  唐楚雲因為做愛而嫣紅的俊臉,明明是淫蕩煽情到了極點的妖精,卻偏偏像個獻身的處子一樣,為著疼痛而蹙著眉頭,濕潤的眼睛淌著激情的淚水,不時的咬著自己的下唇,忍耐著被貫穿的痛感與快感,那淫媚浪蕩的表情讓所有的男人見之而瘋狂。

  這就是陳漢文夜夜享用的極品珍饈。

  而唐楚雲飽含情慾的雙眼此刻卻挑釁的看著和服少年。

  這個男人是我的。

  任性蠻橫的夜晚的唐楚雲用眼神說的非常明白。

  少年凌亂的和服因為之前的掙扎大大的敞開,露出腿間的開檔布,那明顯的勃起讓人感到無限的羞恥與淫靡,陰莖的前端還突出了開檔布,滲著滴滴晶亮的淫汁,顯然看了這場師徒主演的春宮秀,而忍不住視覺的誘惑。

  但他的下巴脫臼,無法言語,那個到了夜晚良心就所剩無幾的唐楚雲偏偏不給他接上,他咬了陳漢文兩口,鮮血淋漓,讓唐楚雲惱恨,活該要疼一整個晚上。

  哼。

  唐楚雲半垂著眸子,轉回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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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子44 (忠犬攻徒弟X床上淫蕩妖精受師父) H

  唐楚雲才剛剛轉回了頭,就聽見陳漢文粗吼一聲:

  「師父,你為什麼要看他?」

  陳漢文被師父媚惑的太過頭了,一時之間忘了還有一個人(鬼?)在一旁,只想著身上那性感的男人,正上上下下的用他的後穴吞吐著自己的粗大,自己的師父任由自己縱情已經是天大的恩賜,師父還伺候著自個兒,怎能不讓這只又笨又色的狗徒弟心蕩神馳。

  但他什麼都看見了,就是沒看見唐楚雲警告的眼神,他擔心夜晚的唐楚雲找別的男人當床伴已久,這就是像是一大缸醋醰子擱在他心裡發酵,而且是愈來愈酸,愈來愈臭,只怕就要腐蝕了他單純的心智,眼下陳漢文更是氣的臉紅耳赤。

  唐楚雲聽見了,他聽見了徒弟吃醋的質問。

  他是千真萬確的聽見了徒弟的誤會!!!

  而且完完全全知道徒弟在吃醋!!!

  唐楚雲吐著舌頭。

  他對著陳漢文吐著舌頭,臉上淨是挑釁的頑皮微笑。

  往火裡加油!往火裡加油啊啊啊啊啊!

  他是夜晚的唐楚雲!他不是白天的好師父,他是夜晚的色妖精!

  陳漢文哪裡分的出來真的還是假的,他的腦細胞少得可憐,更何況現在正在幹著自己親愛的師父,腦袋本來就已經不堪負荷了。

  爆炸了!!!

  火上加油引起了傻徒弟腦子裡的氣爆!

  「漢∼???」

  氣炸了的陳漢文把唐楚雲壓在了下面,把唐楚雲的修長雙腿高高的抬起,壓到了胸前,唐楚雲被迫暴露出可愛迷人的後穴,那張貪吃的小嘴兒流著淙淙的花蜜,還飢渴的一張一縮,張開的時候,裡頭粉嫩的肉摺濕潤晶亮,不知恥的讓人看得一清二楚;緊縮的時候,又像是邀請男根來插弄,連抬高的屁股都發著抖。

  好淫蕩……這根本已經不是火上加油了,這個是……炸彈的威力。

  陳漢文把自己碩大驚人的粗莖抵在唐楚雲的小穴,粗聲大吼:

  「師父!這裡是我的!」

  他喪失了理智,一口氣把粗長的男根頂到了花徑深處,頂的唐楚雲發出甜膩沙啞的哀嚎,這下子,這個壞心的師父連想喊停都不可能啦!

  陳漢文進行深度而且快速的進攻,毫不留情的刨鑿著唐楚雲體內深處,下身前端刮搔著那一點神秘的快感集中地,ㄧ次不夠,連續而快節奏的逼著唐楚雲下腹一團火球愈燒欲強烈,體力過人的陳漢文要把自個兒的師父淹沒在快感的泥淖。

  他要讓他一輩子都只能在他身下宛轉呻吟,只為了自己一個人淫蕩。

  持續被這樣強度的抽插,饒是淫蕩的夜晚的唐楚雲也承受不住,他被自己的徒弟抽差得厲害了,連呻吟都破碎不成聲,那一聲又一聲聽不清楚的求饒卻是可愛的不得了,讓人聽了更想好好的幹他了。

  陳漢文額頭上大滴的汗珠滴落在師父雪白的軀體上,和唐楚雲身上的薄汗融成一片,讓唐楚雲精實的身體在月光發散著色情的光暈,這麼美麗的風景,陳漢文用自己糾結著肌肉的雄壯後背擋住了和服少年的視線。

  連師父做愛時的性感樣子也不想跟別人分享。

  陳漢文不只笨,也不只色。

  他還很小器。

  「師父,求求你了,只讓我……對你做這種事,求求你!」

  ……好無力的懇求。

  陳漢文行動很激烈,膽子卻一咪咪,師父的「淫威」還在,連吃醋都吃得很沒有「狗」格。

  唐楚雲沒空理笨狗徒弟傻兮兮的懇求,他被陳漢文持續插送著前列腺,早就已經被操的迷迷糊糊,雙手找不到東西可以抓握,就往頭上亂伸亂揮,狂亂之中,聽到紙面被穿破的撕裂聲,唐楚雲兩手隨即穿過了被抓穿的紙門破洞,抓住了紙門的木條,握在手掌心裡,只覺得像在高高低低的狂潮之中抓到了一根稻草。

  沒用!

  稻草能怎麼樣?最後唐楚雲還是滅頂了……

  他表情陷入高潮前的狂喜之中,性感的薄唇微張,嘴角淌著唾液,呻吟卻是剎那間停止了,如星的黑眸蒙上薄霧,什麼都看不真切,呼吸也被奪了去,在短暫缺氧的剎那,意識都歸零,只剩下陳漢文那深情的墨黑雙瞳,映照著一切無暇。

  他的下身前端噴出大量白濁的稠液,盡數都噴濺到了自己身上,淫亂的身體,卻有一張固執的嘴巴。

  愛呀,愛呀,說,還是不說,都叫人煩惱傷神。

  唉呀,煩惱傷神才叫愛呀。

  陳漢文的下身被唐楚雲猛然收縮的後穴吮咬的緊了,也忍耐不住,一個猛力的挺腰,把濃烈的熱流都往師父的甬徑深處送去,唐楚雲因為這親膩甜蜜的感受,難耐地流著眼淚,從心裡流著的眼淚,一滴一滴都是濃情釀成的醇酒,戀人喝了會醉,會傻,會昏,會連自己都忘了。

  陳漢文就這樣和師父相連著,捨不得退出下身,只是抱起無力虛脫的唐楚雲,用自己溫熱的舌頭疼惜的舔著唐楚雲臉上的淚珠,每一滴都萬分珍惜的舔著,舔著。

  緊管心急如焚,全身全心都被濃醋侵蝕著,酸楚得要命,但他就是不忍心逼師父做什麼承諾,他這輩子只怕是無法逼師父做什麼事情了,而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夠把自己完整的獻上,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陳漢文永遠都是師父的,陳漢文永遠都毫不保留的愛著師父。

  到底是誰被誰壓?

  到底是誰對誰獻身?

  唉呀。

  愛呀。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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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45 (忠犬攻徒弟X床上淫蕩妖精受師父)

  「漢文,你去把這個奇怪的小子的和服脫掉。」唐楚雲推了推躺在身旁的陳漢文。

  陳漢文側躺在唐楚雲身旁,雄偉的身材正好檔住性愛過後的唐楚雲。

  夜晚的唐楚雲俊臉看起來艷氣更盛,不明所以的人還以為他不是重傷住院一個月,而是返老還童十年。

  久旱逢甘霖,大概是這場久違的師徒大戰最好的註腳。

  這就是所謂愛的滋潤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為什麼,師父?」陳漢文不解。

  唐楚雲半撐起身子,越過陳漢文的身體,看著那頭的和服少年,少年的鼻頭上滲著汗,顯然是非常辛苦的模樣,因為下巴脫臼和長時間勃起的疼痛,他整個晚上都不好受。

  「他看了我們的裸體,我也要看他的。」唐楚雲講的理所當然。

  「師父,我的不好看嗎?為什麼要看他的?」陳漢文一吃醋,狗耳朵就會可憐兮兮的垂下來……

  唐楚雲意味深長的看了陳漢文一眼,抓起散落在一旁的衣服套上,衣衫凌亂卻仍然可口誘人。

  唐楚雲其實是覺得那件華美的和美太過詭異,有點好奇,但是他卻偏生要傻徒弟誤會,他本來就任性,現在滿足了性慾,就想逗弄逗弄這個孩子。

  陳漢文抓了抓自己頭,無奈的看著唐楚雲走到和服少年前面蹲下,一張臉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你要是不脫,那我就要脫了。」

  「我來,我來!」陳漢文對於師父真得是一點抵抗能力都沒有,如果唐楚雲命令他去吃大便,他大概會吃完大便之後對師父瞌頭謝恩。

  然後陳漢文也胡亂的套上了自己的衣服,跪到和服少年面前,先說了好幾次得對不起,然後才像解開他身上的繩子,蠻力過人的他抓起和服少年的就像抓雞一樣,迅速的手法,就像拔雞毛似的剝掉他一身顏色斑斕的華麗和服。

  當陳漢文把脫的只剩下開檔褲的少年放倒的時候,少年就像被抽離了靈魂一樣,如同腳邊那件和服一樣軟倒。

  難道是借屍還魂?

  「師父,他是不是死了?」陳漢文驚恐的轉頭看著師父,他最不擅長動腦筋和處理靈異事件了。

  他一轉頭,就看到同樣軟到在地面的唐楚雲,雙眼緊閉,竟然無預警的昏倒在榻榻米上。

  「師父!!!」陳漢文大驚,奔向前去抱住師父猛搖。

  好險,還有氣息。

  窗外一道曙光射進,黎明時分,這場胡鬧的逃院風雲,英文片名是Hospital Break,還有久違好幾回的G片戲碼居然播映了整整一個晚上。

  唐楚雲濃密的長睫顫動著,然後睜開雙眼,對著徒弟露出了一個溫柔的淺笑:「漢文。」

  「師父,你沒事吧?你突然昏倒真是嚇死我了。」陳漢文都快要急哭了呢。

  「我沒事。」唐楚雲寵溺的看著徒弟,愛憐的摸了摸徒弟的頭,但當他明白了自己所在之處後,狐疑的皺起了眉問:「怎麼是家裡?怎麼不在病院?」

  「呃?」陳漢文一時之間答不出話來。

  他突然感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頭。

  陳漢文一轉身。

  「碰!!!」

  就被狠狠打了一拳,拳頭打在臉上,陳漢文的五官都變形了,臉頰深深的凹陷,原來是和服少年打的。

  夏荼蘼光著身體,只穿著一條開檔褲,氣的臉紅耳赤,卻偏偏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他一隻手捂下巴,痛到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隨著他追打陳漢文的動作而流下。

  陳漢文雖然皮粗肉厚又年輕有力,但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竟傻傻的站著捱打,別看夏荼蘼長的秀氣,穿了和服就像個女孩子一樣,力氣卻也非常的大,拳拳有力,甚且攻擊精準,左勾拳都對著陳漢文的臉上招呼,居然打的陳漢文站也站不住,呸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陳漢文可是鬼子!這個少年忒也厲害。

  正當夏荼蘼準備要再揮出一拳的時候,唐楚雲三隻指頭輕輕鬆鬆的扣住了夏荼蘼的脈門,臉上仍是雲淡風輕的微笑,夏荼蘼半身酸軟,拳頭半寸也無法再伸出去,恨恨的眼神瞪著陳漢文和唐楚雲。

  唐楚雲也不以為意,另一隻手撫上夏荼蘼的下巴,嘴上說著:「別動頭部。」

  「喀啦。」輕脆的骨頭響聲,下巴已然接上。

  「你們這群死日本鬼子,害死了我姐姐,納命來。」少年嘶吼著:「快放開我!」

  「你姐姐是夏蝶衣嗎?」唐楚雲溫聲相問。

  少年一聽到這個名字,兩行清淚一流,連聲音都軟了,問道:「你是誰?你怎麼會知道姐姐成為藝妓以前的名字,你們不是日本人那伙的吧?他們只會叫姐姐谷川蝶子。」

  「我想想。」唐楚雲搜尋著自己的記憶,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微笑著說:「你姐姐叫夏蝶衣,他有個弟弟,當時年紀太小了,我倒是有點忘了,現在想起來,你叫夏荼蘼對吧?」

  少年點點頭,現下他火氣全消,暴戾之氣退去,一臉稚氣,還是個可愛迷人的小兄弟呢,一頭柔軟的黑長髮,一雙勾魂的桃花眼,帶著虎牙,如果生在現在,大概會是風靡萬千少女的傑尼斯少年那一型。

  「我放開你,你別使壞啦。」唐楚雲告誡著,見到夏荼蘼點點頭,就放開了手,轉身檢查傻愣在一旁的徒弟的傷勢,這個笨蛋狗徒弟傷怎麼樣都不放在心上,但是師父的疼惜就足以讓他開心老半天,當場把握機會好好的撒嬌一番。

  陳漢文果然很耐打,沒什麼大礙。

  「我是唐大夫,小時候幫你看過病的,還請你們吃過飯。」唐楚雲叫陳漢文拿一件自己衣服給夏荼蘼穿,總不好再穿女人的和服。

  三個人一邊動作,唐楚雲一邊安撫著夏荼蘼的情緒,說著:「你姐姐讓人印象深刻,非常有勇氣,你們父母身亡之後,她帶著你一路流浪來台北城,你餓病了,她一個小女生拖著你來敲我的門。」

  陳漢文給夏荼蘼衣服,讓夏荼蘼穿上了,兩個年歲差不多的孩子盤坐在唐楚雲下位,聽著唐楚雲說話:

  「你的病好了,附近的大嬸看你姐長的好,人又乖,要收留你姐姐做小媳婦兒,她非常有骨氣,又疼愛你,只說怎麼樣也不會把弟弟給丟下,自己一個人也要把弟弟養大。帶著你一聲不響連夜跑掉了,我掛心了很久,原來是做了藝妓。」

  夏荼蘼一邊聽,一邊忍不住掉淚:「我記起來啦,整路上就醫生你一個人理會我們兩姐弟,又治病,又給飯吃。」

  遇到孩童時期的貴人,憋了一肚子悶氣的夏荼蘼再也忍不住,哭著大喊:「醫生,姐姐死啦,她給人害死啦。」

  一旁的陳漢文乖乖的坐著,聽到這兒鼻頭也酸了。

  陳漢文和夏荼蘼兩個孩子同樣都是被唐楚雲所救,但命運卻不同了。

  陳漢文卻不知道,當初若非這對兩姐弟的事情讓唐楚雲心生愧疚,怎麼會在一年後撿回陳漢文時,就毅然決然要收養這個孩子,要知唐楚雲的個性可是冷然孤獨不喜打擾呀。

  命運的分歧點,多年以後,兩條岔路現下卻又巧妙的會合在一起。

  「怎麼回事?你好好說說。」唐楚雲一臉嚴肅,他是認真要幫助這個孩子。




鬼子46 (忠犬攻徒弟X床上淫蕩妖精受師父)

  「我也不清楚。」夏荼蘼充滿悔恨和痛苦的說:「姐姐想跟愛人私奔,但是相約的那一天愛人沒有來,隔天早上,就發現姐姐死了。」

  夏荼蘼滿臉淚痕,桃花眼睜的銅鈴大,恨恨的說:「我非找出拋棄姐姐的負心漢,讓他為姐姐的死付出代價。」

  唐楚雲皺起眉頭,冤冤相報何時了,只是這個孩子眼下卻不會明白的,與其講大道理,不如先查清楚發生什麼事情。

  所以唐楚雲對著夏荼蘼說:「你先靜下來,整理一下思緒,告訴我整個事情經過的發展。」

  夏荼蘼點點頭,他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淚,還有嘴角乾渴的血跡,然後才開始說:「離開醫生這裡之後,姐姐就被置屋裡的嬤嬤收留,我一開始也留在置屋裡打雜,但是我長大之後,就想帶姐姐走……」

  夏荼蘼頓了頓,帶著哭音說:「姐姐成為藝妓才養大我,可是我嫌姐姐當日本人的……」他想講「妓女」兩個字,卻講不出口,只好繼續說:「不光彩,和她吵了很多次架,我只好一個人離開置屋。」

  夏荼蘼年紀輕輕卻是台北城的小流氓,偷拐搶騙樣樣精通,一身打架的本事也是在街頭學的,他自己不學好,卻嫌棄自己的姐姐,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我已經好久沒有和姐姐聯絡,最近才聽到謠言說姐姐已死,我還不相信,衝去置屋找姐姐,他們才跟我說姐姐已經死很久了,連屍體早就被日本人處理掉了,我連姐姐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夏荼蘼講到此處,胸口一慟,掄起拳頭狠狠的打了一拳榻榻米,打得上頭的稻草都斷裂,才勉強控制住情緒。

  唐楚雲卻也不催促夏荼蘼,只是靜靜的聽著,陳漢文見氣氛沉重,也安安靜靜坐在一旁,只是內心心疼換榻榻米的錢。

  「我跑去問置屋的嬤嬤,卻嬤嬤叫人給轟了出來,連姐姐的遺物都不肯給我,我一氣之下就半夜溜進去置屋,先逼著嬤嬤說出姐姐的死因,然後拿了姐姐最愛的和服。」

  夏荼蘼雖然是輕描淡寫的說,但是陳漢文卻有一種他把置屋大鬧一場的感覺。

  夏荼蘼指了指被丟散在一旁的和服說:「就是這件,姐姐拿我和她的名字做圖案,縫製成的和服。」

  「在姐姐的房間裡,我太想念姐姐了,因為姐姐跟我很像,所以就換上了和服……」

  「嗯。」唐楚雲點點頭,姐弟倆的確長的很像,他也是靠著這一點認出了夏荼蘼,和想起他姐姐的名字。

  夏荼蘼失去了唯一的姐姐,從此之後就是孤兒了,心裡痛苦得不得了,再怎麼想念的人,失去了就不會再回來。

  但是,能見一面也好,即使是鏡中的幻影也好,就是這樣的妄想,讓他一個大男孩換上了女人的和服。

  「後來嬤嬤就帶人闖進來,我只好逃跑,跑到一半,就記不太得發生什麼事情……」夏荼蘼皺著眉頭,好像極力想像回想一件重要的事情。

  一旁的陳漢文卻開始坐立難安,彷彿屁股被蟲咬了一樣,不停的扭來扭去……

  他非常害怕夏荼蘼接下來說的話會超過十八禁的尺度……

  師父還不知道自己晚上就會變了一個人……

  「王……玥……」夏荼蘼從牙縫中擠出這個名字。

  「穿上和服的時候,姐姐好像在我腦海裡一直喚著這個人的名字。」

  「其他就……啊……。」夏荼蘼憤怒的搖著腫脹的頭腦,昨天晚上的事情,他記憶少的可憐。

  「別勉強。」唐楚雲安慰到。

  陳漢文整個鬆了一口氣,他剛剛嚇的差點都尿出來了。

  唐楚雲想了一會兒,溫柔的說:「答應我一件事情,夏荼蘼。」

  「什麼事情?」

  「如果你信的過我的話,請讓我幫你把你姐姐的死調查清楚。」唐楚雲嚴肅的說。

  夏荼蘼痛失愛姐,心情激盪之中,猛然聽見這樣溫暖的一句話,險險眼淚又掉了下來,卻不敢說話,只是含淚點點頭。

  「但是你也要答應我,絕對不能衝動。」

  「醫生,我非幫姐姐報仇不可。」夏荼蘼只有這麼一句話。

  「想報仇也得調查清楚!」唐楚雲故意擺出長輩的架子大聲一喝,鎮住了夏荼蘼,然後說:「你連你姐姐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怎麼報仇?」

  夏荼蘼低頭不語,他老早就決定,要把害死姐姐的那個負心漢千刀萬剮,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但現下他一個人,沒有唐楚雲的幫助,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個負心漢,更何況又要和日本人相鬥。

  他在街頭打混,說謊本來就是家常便飯,當下即點了點頭,先博得唐楚雲信任再說。

  「那麼我們就開始調查吧。」唐楚雲微微笑,甚是滿意,他哪裡想的到事隔多年,當初天真可愛的小孩已經長成了個心口不一的少年了呢。

  「我知道王玥是誰。」唐楚雲接著說。

  夏荼蘼和陳漢文兩個人瞠目結舌,看著一派閒適的唐楚雲。

  他可是唐大夫,在台北城行醫這麼多年,認識的人可多了,尤其那個人沒錢看病的話,他可是鐵定會認識的。

  陳漢文真是愈來愈崇拜師父了。

  不過出門前得先逼師父用餐才行,師父身體才剛好,可不能不吃早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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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子47 (忠犬攻徒弟X床上淫蕩妖精受師父)

  唐楚雲帶著陳漢文來到城裡一間屋子。

  那是一間破舊的房子,磚牆沒有塗泥,窗戶的玻璃看起來破了很久,卻沒有替換,下雨的時候,風呀雨呀,肯定都會毫不留情的灌入,讓人趕到十分寒酸的屋子。

  夏荼蘼這時候才不聲不響的從街角竄了出來,他剛剛在唐楚雲那兒吃完一頓免費的早餐,三個人一起出發過來,他在半途悄無聲息的落後幾步,然後不見了身影,此刻卻又像是從未離開師徒倆身邊。

  夏荼蘼的身上背了一個布包,裡頭是姐姐唯一的遺物,摺疊著整整齊齊的和服,穩當的收在包袱裡,緊緊的貼著夏荼蘼的背部。

  那個害死姐姐的負心漢就住在這裡,夏荼蘼覺得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唐楚雲上前敲了敲破爛的木門,問到:「王玥,你在家嗎?我是唐大夫。」

  三個人站在門口,良久都沒有人回應。

  「師父,換我來試試看。」陳漢文自告奮勇。

  他上前,準備扯開喉嚨叫人,同時也輪起拳頭,用力的往木門敲下去。

  「王!!!????」陳漢文才叫了第一個字就停住。

  「碰!!!」脆弱的木門應聲倒地。

  「呃……」陳漢文傻眼的看自己的拳頭。

  天啊!自己的力氣有這麼大嗎?

  他求助的看著師父,師父卻對著他責備的搖著頭,率先走進了屋裡。

  然後低頭不語的夏荼蘼也跟著踏進了屋內。

  陳漢文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垂頭喪氣的跟著進屋。

  一進屋就聞到濃重的油彩味道,像是噁心的油漆味,或著是累似臭掉發酸的肥土的味道,地上到處都是畫作,各式各樣的畫作,卻全部帶著毀壞的痕跡,可以清楚的看見腳印和試圖撕裂畫布的摺痕。

  牆上和地上也充滿著憤怒的色彩,做畫的材料被發洩似的潑到牆上和地上,畫筆被折斷,散落一地,素描用的石膏像則被砸碎,地上還有破碎的硯台,斷裂的墨條,墨汁流淌在桌上已然乾涸,但顯然地上也有墨汁流竄的痕跡。

  這間屋子的主人,王玥,是個窮畫家……但是這間屋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王玥又發生了什麼事?

  唐楚雲緊皺眉頭。

  陳漢文則小聲的叫著師父。

  夏荼蘼仍然表情森冷,但美麗的雙眼燃燒著憤恨的火焰,他腦中怒罵著這個負心漢,該不會害死了姐姐就逃跑了。

  沒有,那個人並沒有逃跑。

  大白天卻依然昏暗的內室裡,坐著一個男人,背對著三個人,用沙啞的聲音說:「離開……滾出我的房子。」

  直到他出聲了,三個人才意識到他的存在,屋裡瀰漫著的灰塵好似要把他整個人都掩埋,滿室蔓延著的陰暗彷彿要把他整個人都侵蝕,這個背對眾人的男人被絕望的氛圍抹滅了存在感,脆弱而危險的形體似乎一碰就會消散。

  「王玥……我是……」唐楚雲還沒有說完……

  「啊啊啊啊啊!!!還我姐姐命來!!!」

  夏荼蘼發瘋似的大喊。

  在陳漢文和唐楚雲都還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夏荼蘼像一條瘋狗一樣衝了出去,從懷中抽出一把亮晃晃的尖刀,筆直的刺進那個人的後背之中,刀入肉裡,王玥背後瞬間血紅了一片。

  那個叫王玥的男人軟軟的倒落,夏荼蘼實在恨極,不願意接觸到害死姐姐的負心漢,但是他一定要看清楚這個可惡的男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所以夏荼蘼扶住了那個人的肩頭,粗魯的把那個人轉過身。

  夏荼蘼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懷中的男人。

  王玥的臉上沒有眼睛。

  他兩顆眼珠都被刨挖了出來,只剩下兩個漆黑的眼洞,整張臉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分外的恐怖。

  唐楚雲和陳漢文被眼前的情勢發展奪去了呼吸和反應能力,這一切太過於匪夷所思了。

  王玥艱難的開口問道:「你是誰?你姐姐又是誰?」鮮血隨著他的話語從嘴巴裡湧出。

  夏荼蘼顫抖著雙唇,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男子就是欺騙姐姐感情,奪走姐姐性命的人,這個人沒有眼睛,沒有眼睛啊!

  「是誰?」王玥狠聲問著,更多濃稠炙熱的血液流出,背後的傷口也汩汩的流著血。

  夏荼蘼還是說不出話來。

  「是小蝶嗎?」那是王玥試探的詢問。

  夏荼蘼身體大幅度的抖動,顯示出心裡的震盪,讓懷裡的男人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王玥突然柔軟了臉上的曲線,彷彿想到了此生最美好的時節,在他苦難的一生當中,原來也曾經有過春暖花開,他溫柔的說:「是小蝶吧。」

  「對不起,小蝶,我失去了眼睛,再也不能完成和你的約定,幫你畫像了。」

  「小蝶,不管你因為你的出身而拒絕了幾次我的求婚。」

  「不管你因為你弟弟而拒絕了幾次我的求婚。」

  「……我都愛你……」

  夏荼蘼的眼淚撲簌簌的流下,他的牙關咬著發疼,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樣愛著姐姐,姐姐又是怎麼樣愛著這個男人,自己又是怎麼樣成為姐姐幸福的累贅,事實的一角緩緩的顯露,卻如此的殘酷。

  「請你原諒我的懦弱,我失去了眼睛,再也不能帶給你幸福。」王玥的聲音愈來愈無力。

  他僅剩的氣力都用來舉起手,覆蓋上夏荼蘼的臉,那張酷似夏蝶衣的臉,此刻竟然成了王玥最後的慰藉,他像是要在生命消逝之前,牢牢的記住此生的最愛,用雙手溫柔的撫觸著夏荼蘼的五官,用盡最後的思念,把愛人的五官鏤刻在靈魂上,留待在黃泉底下反覆回憶,轉世輪迴也不願忘懷。

  「對不起,不要哭。」這是王玥最後一句話,他的手軟軟的垂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姐姐!!!!!!」

  夏荼蘼崩潰的大喊。

  「放手,夏荼蘼!放手!」不知何時已站在兩人身旁的唐楚雲厲聲大喝。

  有唐楚雲在,王玥怎麼可能簡單的丟了性命。




鬼子48

  「師父……」陳漢文蹲跪在唐楚雲的身邊,拿著裝著藥汁的湯碗,小小聲的呼喚著師父。

  師徒倆在王玥的屋子裡,唐楚雲坐在床旁,手搭在躺在床上的人兒手腕上,他正在幫重傷之後暫時保住性命的王玥把脈,王玥氣息不順,雖有醫術精良的唐楚雲照料,仍然狠狠的發著高燒,情況仍不樂觀。

  唐楚雲原本神情平靜安詳,卻因為徒弟的呼喚而微微的皺起眉頭。

  「嗯?」他正準備要轉頭看自己的徒弟到底在搞什麼鬼。

  「師父……不要動……」陳漢文小小聲的說。

  唐楚雲眉頭皺得更緊了,他這個傻里傻氣的小徒弟有的時候特別讓人搞不懂,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又是看見什麼不該看見的東西。

  不愧是唐楚雲!果然瞭解自己的徒弟。

  「師父,你千萬不要動,我怕會打草驚蛇。」陳漢文用細若蚊鳴的聲音說著:「窗戶旁邊……有……」

  陳漢文吞了一口口水。

  「那個殺人的『小鬼』。」陳漢文害怕的說:「師父,我終於發現人比鬼更可怕了,人會因為仇恨做出很衝動的事情。」

  陳漢文有什麼資格說別人「小鬼」,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狗」。

  唐楚雲歎了一口氣。

  同時,唐楚雲也注意到窗外的夏荼蘼隨著自己的表情變化,臉上也變換著放心和擔心的表情,這個刺了別人一刀的小子,眼下居然擔心著被自己刺傷的人。

  不是早就叫他不要衝動了嗎?

  「師父……我要趕走他嗎?」陳漢文問,雖然他心裡非常不願意去趕走夏荼蘼。

  不是因為陳漢文同情夏荼蘼,而是因為他打從心裡害怕這個敢愛趕恨的少年。

  夏荼蘼就像是那件姐姐留下的和服,色彩濃艷,卻又絕不相混任何一個顏色,甚且大膽的啟用對比色,激烈的感情,像最炙熱的火焰,又像是最寒冷的冰雪。

  此刻,夏荼蘼卻蹲伏在窗下,只露出那一對美艷的桃花眼,關心著屋子裡的一切。

  唐楚雲才不會任他這樣逃避,他是個大夫,治療身體的疾病,卻知道真正的關鍵在內心,內心病了,那麼人生也就生病了。

  他對著窗外的夏荼蘼招招手。

  「師父!」陳漢文大驚:「你這樣會把他嚇跑的。」

  果然,夏荼蘼轉身,一溜煙的就跑了。

  「漢文,把夏荼蘼『請』回來,跟他說王玥需要他的幫忙。」唐楚雲吩咐著。

  「咦?」陳漢文傻住了:「師父,那個夏荼蘼沒有把王先生殺死就很不錯了,還要他幫忙?怎麼可能?」

  「快去。」唐楚雲回答:「等會兒你就會知道的。」

  他鼓勵似的摸了摸陳漢文的短髮,陳漢文汪汪的叫了兩聲,狗尾巴掃著地面,舒服到全身細胞都打開了,即刻就要去完成使命,這時就算唐楚雲叫他去死,他都甘願。

  但他跑不到門口,就聽見唐楚雲再次呼喚他:「漢文,回來。」

  陳漢文乖巧的回來了,還吐著舌頭等待唐楚雲的吩咐。

  「藥湯放下,待會兒我來餵藥。」唐楚雲吩咐著。

  「是。」陳漢文傻笑,他被唐楚雲愛撫的太舒爽了,完全忘記手上還捧著一碗熱騰騰的藥汁。

  他把湯碗放在桌上。

  經歷一段波折,整碗湯汁仍然完好如初,一滴都沒有潑灑出來,陳漢文鬼子的能力實在恐怖!

  放下湯碗的陳漢文運用起鬼子的能力,沒幾下就在人來人往的市集上追到了夏荼蘼,夏荼蘼臉色恍惚,那張平常用來逞兇動狠的漂亮臉蛋,現在卻蒙上了一層灰色。

  「喂!」陳漢文叫著。

  「哼,是你。」夏荼蘼一看見來人,也沒好氣,他尊敬唐楚雲可不代表他也尊敬唐楚雲的徒弟,他冷哼著說:「你這只師父的小狗,找我有什麼事?」

  陳漢文脾氣雖好,但聽見夏荼蘼這樣不客氣,也不免有點動氣,但是「他真的是師父的小狗狗」呀!

  想到這裡就沒辦法生氣了。

  「師父叫你回去,他說王先生需要你的幫助。」

  「哼,我去那兒還能幹嘛,你們就不怕我再捅他一刀嗎?」

  夏荼蘼故作凶狠樣,果然把陳漢文嚇了一跳。

  但陳漢文卻搖搖頭說:「我也不懂,但是師父這麼說,一定有他的道裡。」

  「隨便你講,反正你師父說的你都當聖旨,我不去的,我又不是狗。」

  我又不像你!

  夏荼蘼轉身就要離去。

  哪裡知道,整個人卻突然騰空飛起,被陳漢文抱在肩上,那個孔武有力的鬼子就這樣扛著夏荼蘼發足狂奔!

  「他媽的,陳漢文你放我下來!」夏荼蘼狂吼狂叫。

  路上的行人紛紛對他們側目……但陳漢文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更多的人只是感覺到有人影閃過。

  夏荼蘼只聽見他瞧不起的狗徒弟說:「首先,我不是小狗,我喜歡師父,總有一天,我會成為配得上師父的男人。」

  夏荼蘼聽了這樣淺白的表示,竟也傻了,滿嘴髒話塞在喉嚨裡出不來。

  「我真不明白師父要你回去幹嘛?你是個殺人犯耶!但是你別在師父面前說髒話,這樣對師父不尊敬。」

  「殺人犯」三個字讓夏荼蘼心裡又驚又痛,他是逞一時之氣,完全沒有想到有一個人會命喪自己手中,這幾天他都做著惡夢,無法想像唐楚雲如果不在場,自己該怎麼辦……

  唐楚雲不只救了王玥,他還救了夏荼蘼。

  但是夏荼蘼只是這樣吼著:「……操你媽!老子要講什麼,你管得著嗎?」

  「碰!」夏荼蘼狠狠的撞到了門柱上方。

  「幹!」夏荼蘼破口大罵:「你這只笨狗是故意的!」

  媽的,陳漢文這隻狗跑得好快!一下子回到王玥家了。

  「師父!人帶回來了……」

  「師父!!!你在幹嘛……???」陳漢文大驚失色,像丟沙包一樣丟下夏荼蘼。

  「唉呦!他媽的!你這只笨狗。」夏荼蘼氣到臉色發紅,七竅生煙,偏偏摔到無法動彈。

  陳漢文也是氣的臉色發紅,七竅生煙……

  唐楚雲正俯身要吻躺在床上的王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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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49

  陳漢文攔腰抱起唐楚雲,一雙秋瞳氣得火紅,胸中氣血翻湧,身子熱辣辣的發疼,腦子嗡嗡作響。

  陳漢文嘶吼著,把唐楚雲狠摔到牆壁上,強健的身子壓上唐楚雲,粗啞的聲音怒道:「為什麼?」

  唐楚雲冷靜的說:「我要幫他餵藥。」

  「不准。」陳漢文氣死了,妒火中燒,他就是氣唐楚雲為了病患,什麼都做得出來,不管是金錢、貞操還是生命,能夠多救一個人,唐楚雲什麼代價都會付出。

  「漢文,放下我。」唐楚雲此刻冷如冰霜,擺出師父的架子,粗聲命令。

  「……我來餵。」陳漢文抵不過師父的威嚴,痛苦的說:「師父,你什麼都擺在心上,可就是沒有我在心上。」

  唐楚雲被這句話給激怒,那日的告白已經把他的心意說的明白,若不是心上只有這個小徒弟,又怎麼會拉下師父的顏面,枉顧三綱五常,在眾人面前對自己的徒弟說愛。

  「陳漢文,你別胡鬧!」唐楚雲斥喝:「病者為大,是學醫的你首要之事,你別任性,總是想個長不大的孩子。」

  陳漢文心裡一痛,自己在師父的眼裡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只要想到這件事,就一陣心悸,不管自己如何成熟,如何努力,師父永遠都不會看到。

  因為他永遠都只是師父的小徒弟。

  他咬著牙,把心裡的翻騰給壓下,放開了師父,低聲的說:「師父,對不起。」

  唐楚雲冷著臉,僵硬的點著頭。

  「只求你一件事,師父!」陳漢文側著臉,半張臉在陰影裡顯得發愁,哀求著:「以後這些事兒徒弟來做就好。」

  「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的身體也好,我的性命也好,我所有的一切,都為師父所用,都為師父所有,就只求師父成全我這個心願。」

  陳漢文一雙眼睛含著淚看著唐楚雲,反正他這輩子愛慘唐楚雲了,他愛上了自己的師父,就注定要愛師父的全部,連師父那樣捨己為人的慈悲胸懷都一塊兒愛。

  只是為什麼心如刀割?

  唐楚雲又是動容,又是生氣,總覺得自己的真心真意被笨徒弟全盤抹煞。

  但他又不是胡亂發脾氣的人,性子本就冷然,眼下只是寒著一張臉,就是不回答。

  陳漢文可憐兮兮退開來,也不敢再惹惱師父,轉過身去,就要自個兒哺喂王玥湯藥。

  哪裡知道師徒兩人一轉頭,就看見夏荼蘼一手捧著藥湯,一手扶著王玥的頭,喝了一口藥汁,皺著眉眼,低頭吻住王玥因為乾渴而破裂的雙唇,小心翼翼的度入藥汁,只是仍有小半藥汁從王悅的嘴角流下。

  「呃???」陳漢文半點也搞不清楚狀況!

  這傢伙不是想要人家的命嗎?

  怎麼現在又變成要救人家的命了?

  太奇怪了,讓他完全忘了自己正在吃醋吃到一半,只是搔著頭,搞不清楚狀況。

  唐楚雲則是沉靜的看著這一切,拉著陳漢文退出臥房,來到客廳坐下。

  唐楚雲雖然氣惱陳漢文,但他一像公事私事分得清清楚楚,好聽些是冷靜,難聽些是冷血,愛上這樣的師父,陳漢文也算是倒楣。

  不過剛才的吃醋,被夏荼蘼這樣一攪和,更像個鬧劇。

  陳漢文只聽見自己的師父說:「你看得見我身邊的那只妖精對不對?」

  「嗯?」陳漢文的笨腦袋還要運轉一下,才恍然大悟的說:「小綠嗎?」他雙手一拍,彷彿想起了一件遺忘很久的重要事情:「最近怎麼都沒看到他?」

  我還想找他算帳呢!

  陳漢文咬牙切齒,這個萬年弱咖爛妖精,居然敢打他師父的主意!太過分了!!!

  哪裡知道,唐楚雲卻說:「你有辦法找他出來嗎?我有事情想要請教……小綠?」小綠這名字好奇怪,好不配一隻妖精,是以唐楚雲遲疑了一會兒。

  「咦???」陳漢文滿臉疑惑。

  「不行嗎?」唐楚雲問著。

  「這個……」陳漢文皺著眉頭想了想。

  「怎麼了?」唐楚雲非常瞭解自己的徒弟,一看見陳漢文支支吾吾的模樣,就知道陳漢文肯定知道什麼,卻不敢講出來。

  唐楚雲歎了一口氣,只得溫柔的勸說:「漢文,你說,沒關係。」

  陳漢文紅著臉,囁嚅著回答師父:「小綠他……是吃人類的精氣的,要吃飽了才能現身。」

  「那就請他吃我的精氣,沒有關係。」唐楚雲會說出這樣的話,完全不意外。

  「啊∼,師父……我……那個……這個……」陳漢文繞著手指,垂著一雙狗耳朵,臉紅耳赤,不知道該怎麼跟師父說明。

  「快說!」唐楚雲累極,這孩子總是要人生氣才認真。

  「哇∼師父,不是我不說,是小綠吃精氣的時候,就是師父和我交合的時候啊啊啊啊啊啊啊……!」

  唐楚雲聽了,俊臉一陣紅,一陣白,簡直不敢相信……




鬼子50

  唐楚雲手遮著半邊臉,也遮不住紅透了白晰的雙頰,饒他是個冷然的漢子,也禁不起這樣的羞恥。

  陳漢文也是咬著下唇,一張黝黑的臉也泛著紅,雙手不知往哪兒擺,只好不時的搔搔自己的狗耳朵。


  師徒兩難得這般尷尬,連空氣也害羞起來,剛吵架完的疙瘩還在心裡,怎麼辦?

  「我們之前……的時候,小……綠也在旁邊嗎?」唐楚雲問著,愈講愈小聲。

  「那個,我也不知道……我沒注意到他。」陳漢文也愈說愈小聲。

  一小段粉紅色的空白,不尋常的沉默。

  陳漢文先開口了:「師父……」

  他還沒說完接下來的問句,唐楚雲就動了動嘴唇。

  陳漢文聽不真切,只好問師父:「師父你說什麼?」

  唐楚雲還是只動了動嘴唇。

  陳漢文還是聽不清楚,只好再問:「師父對不起,我聽不見,你說了什麼?」

  唐楚雲鼓起勇氣,非常非常小聲的說:「那就只好這樣了。」

  陳漢文一時心神蕩漾,說不出話來。

  唐楚雲心裡懊悔極了,以自己師父的尊嚴,說這樣的話太過不合體統,只怕是把徒弟嚇著了吧。

  只是兩個人也不是第一次,唉。

  哪裡知道陳漢文是高興得不得了,說不出話來。

  他起身,蹲伏在唐楚雲雙腿之間,濕潤的眼睛望著師父,眼底都是滿滿的渴望。

  唐楚雲咳了咳,掩飾自己的羞意,大聲的說:「這是無可奈何之策。」

  陳漢文狗耳朵翹的老高,嗷嗚∼嗷嗚∼的在心裡狂吠,笑得像個笨蛋一樣,一個勁兒的猛點頭。

  如果小綠能現身,肯定會翻著白眼吐槽:「一對白癡!」

  陳漢文把握機會,欺上身去,柔軟溫存的厚唇就覆上唐楚雲的薄唇,還沒親夠本呢,就聽見師父又羞又惱的把他推開,嘴裡斥喝:「胡鬧!這裡光天化日,怎麼能做這種事。」

  陳漢文無辜極了,淚眼汪汪的看著師父,看見師父的眼神所在,才趕忙站起身來。

  陳漢文去把他前幾天撞壞的大門裝上,只是門板雖然靠上了,卻甚不牢靠,一推就倒,眼下也來不及叫工匠修理,所以陳漢文想到個法子,他輕而易舉的搬了個書櫃,擋在門口,又關了窗,這才興奮得像只發春的小狗汪汪叫著,跑回師父的身邊。

  本來又想親上師父的,哪裡知道唐楚雲又是一推,讓他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然而已經有了前車之鑒,他又施展神力,搬著置物櫃堵住了臥房和客廳的入口,讓兩個人隔絕在小小的天地當中,陋室也旖旎。

  陳漢文再次回到師父身邊,唐楚雲本想用袖子幫陳漢文擦汗,但見陳漢文臉不紅,氣不喘,愣了一會兒。

  陳漢文滿臉傻氣,不明所以,只見唐楚雲含著笑說:「你何時厲害成這樣了?」言語之間頗有得意。

  「呃?」陳漢文這才領悟過來,唐楚雲是稱讚自己,心裡一喜,賣好的說:「師父,你不生我的氣啦。」

  唐楚雲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個笨孩子哪壺不開,提哪壺,真是一個傻字,配一個傻子。

  倒是沖淡了不少害羞的氛圍。

  陳漢文正待要衝上去剝光師父,壓上師父,來個一回ooxx,哪裡知道唐楚雲又一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陳漢文心裡的小人兒在怒吼!

  又是怎樣,又是怎樣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是,陳漢文卻只能孬腫的看著師父,他是忠犬徒弟,他還能怎樣!

  唐楚雲卻壓了上來,一雙白膩的素手拉扯著陳漢文的衣物,窸窸窣窣的脫著徒弟的衣服,嘴裡還說:「只要交合之後,小綠就會出來了吧?」

  「咦咦咦……!?」陳漢文被白天的唐楚雲嚇的魂飛魄散,何時見了正常的師父這個主動的模樣?

  難道白天和黑夜顛倒了!?

  不,沒有顛倒。

  唐楚雲剝光了陳漢文的上衣,紅著臉在自己徒弟的胸膛上亂吻,一雙星眸緊閉,連自己的唇碰到了什麼都不知道,只覺得唇下的肌理剛硬卻又膚觸柔膩,唇如火燒,整張臉更是熱得不像話。

  陳漢文看著正經八百的師父在自己的身上變了個人,卻看的心頭一陣火熱,師父這樣可愛的樣子,太犯規了吧?

  陳漢文吞了一口口水,試探性的去脫師父的衣服,哪裡知道驚嚇到了「努力中」的唐楚雲,唐楚雲退了開來,雙手一推,倒把陳漢文推到了桌上,然後這個可愛的正經師父,咬著自己的下唇,一件又一件,乖巧的把自己的衣服給脫了,露出讓人想入非非的男體。

  陳漢文腦袋嗡的一聲,大白天看到這麼養眼的畫面太過刺激,就怕自己克制不住狂噴鼻血。

  唐楚雲只覺得自己快要因為羞恥而昏厥了,為了掩飾自己的羞恥,他只好再度貼上陳漢文的身體。

  兩副火熱的裸體一相貼合,兩個人都是一陣低喘呻吟。

  唐楚雲大腿抵著陳漢文尺寸驚人的昂揚,心裡就明白接下來會是怎麼回事,愈是明白怎麼回事,愈是全身無力,下腹一團火燒得嚇人,自己也是受不了情動而勃起了,藏也藏不住的慾望,讓他顫抖了起來。

  若是做師父的還有那麼一點尊嚴在,唐楚雲絕對不敢這樣問,但眼下,他卻是無計可施了。

  只能問著自己的徒弟:「接下來要怎麼做……才好?」

  陳漢文一股熱血上湧,難道師父終於承認自個兒長大了,不再是那個汪汪叫的小毛頭,可以給師父做依靠了嗎?

  呃……做受不用想太多;做攻不用太驕傲,您說是不是啊,小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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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51(忠犬攻徒弟x床上淫蕩妖精受師父)

  陳漢文難得換上一張嚴肅的臉,深吸一口氣,任重而道遠的模樣,對著師父說:「師父,請交給我吧!」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這副身體為師父所用,上刀山,下油鍋,要殺要剮我都不怕!為了師父,我是什麼都願意做!」陳漢文大義凜然,說這番話說的氣宇軒昂,真有幾分男子漢大丈夫的味道。

  但唐楚雲卻臉紅耳赤,這番話適才陳漢文也說過,怎麼此刻聽來分外挑情,更有幾分他逼著陳漢文做這種不倫師徒苟合的含意在裡頭。

  唐楚雲雖知道自己是為了釐清謎團,非得請教那只妖精不可,但這般羞事,做起來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他只得故做沉穩的說:「也不用上刀山,下油鍋,只不過就是……」

  他咬著下唇,掙扎了好久才說:「……抱我而已。」

  陳漢文聽著全裸的師父趴在自個兒身上,又柔又羞,卻硬是裝正經的談著這些羞恥房事,心裡的小人猛流鼻血,狂吼狂叫,又是興奮又是得意,但陳漢文表面上卻半分褻瀆之情也不敢洩漏,只怕嚇壞了正經八百的好師父。

  陳漢文把唐楚雲摟著緊些,唐楚雲微微掙扎,然後身子一軟,任由自己徒弟隨便輕薄。

  天啊……!此生難得這般好差事,怎麼落到自個兒頭上來了呢!

  真是燒了八百輩子的好香!

  陳漢文要感謝的人太多了,只好謝天。

  唐楚雲感覺到陳漢文把自己轉了個身,壓在了桌上,徒弟那張稚氣的臉龐愈靠愈近,只見陳漢文半瞇著眼睛,厚唇也嘟了起來,表情充滿色慾,唐楚雲想也不想,一巴掌就給他呼了過去!

  「師父!」陳漢文撫著被打疼的臉頰,不解的問:「怎麼了,師父?」

  「沒……事。」唐楚雲俊臉一紅,不敢說這是自己看到色徒弟之後反射動作,只得隨便呼嚨:「……再一次。」

  陳漢文點點頭,信了師父的話。

  唐楚雲忍著想要打人、想要逃跑的衝動,乖順的任由陳漢文溫厚的唇瓣貼上了自己的唇,兩人雙唇磨蹭著,陳漢文嘴唇傳遞的高溫真要讓唐楚雲羞死,正在他覺得已經受不了的時候,陳漢文的舌頭又探了進來,唐楚雲腦中一昏,想也不想的就牙關一閉,耳邊傳來陳漢文的慘叫。

  「蘇……父……尼……搖……偶……」〈師父你咬我〉陳漢文舌頭被咬,講話不清不楚。

  又不是第一次被徒弟舌吻,唐楚雲真覺得自己太過分了,連忙溫柔的安慰著徒弟說:「不小心的,疼不疼啊?」

  「嗚嗚……。」怎麼可能不疼,陳漢文疼的淚珠都滲了出來,委屈的垂下了狗耳朵。

  「不會再咬你了,再來一次。」唐楚雲保證著。

  這可是台北城最有名的大夫的保證喔。

  這一次,唐楚雲有了心裡準備,微啟性感誘人的薄唇,既被動又主動的等待色狗徒弟的進攻,雖然陳漢文很怕師父再咬他,不過看見師父這樣極品的神色,他的害怕都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唐楚雲香馥的口腔被陳漢文的軟舌翻攪個透徹,忍不住發出亨亨的鼻音,被吻得忘我了,口水也來不及嚥下,就這麼從嘴角流了出來,真是色情的師徒兩。

  「唔嗯∼。」唐楚雲感覺到自己的徒弟一邊侵犯著自己的唇舌,一邊帶著繭的厚掌撫上了自己赤落的胸膛,眼前泛起一陣薄霧,雖然有衝動要把徒弟的手播開,卻謹記著前兩次的承諾,雙手握拳,任由色狗徒弟在自己的身上放肆,被摸著已經是難以忍耐的事情了,陳漢文卻得寸進尺,用粗糙的指腹來回撫弄自己的乳尖。

  唐楚雲腦子裡爆炸聲連連,被揉弄的地方又麻又癢,像被放了一把火,他低低淺淺的喘息全吐在陳漢文的嘴裡,裸背抵著桌面,逃也逃不開,任由色狗徒弟逾矩,那帶著繭的粗糙手指捏起了自己的乳頭旋轉,唐楚雲才意識到自己乳首硬挺了起來,羞得把拳頭握得更緊,指甲深陷入掌心裡。




鬼子52(忠犬攻徒弟x床上淫蕩妖精受師父)

  唐楚雲扭著身子,不知道如何是好,為什麼色狗徒弟一直一直玩弄自己的乳尖呢?

  都被玩到紅紅痛痛,酥麻的感覺一直從被旋轉的地方傳來,唐楚雲受不了的扭開頭,脫離的陳漢文的長吻,唐楚雲薄唇淌著唾沫,洩出柔柔膩膩的低聲嬌吟,然後唐楚雲星眸一眨,咬住了自己的拳頭。

  徒弟他∼那個色狗徒弟他居然,居然用嘴吸吮著自己的乳尖,啊……還有舌頭舔著,弄濕了敏感的乳首,再用指腹玩弄濕溽的乳突,唐楚雲險險就要昏過去,全身不停的打著顫,想要叫徒弟離開,卻又不敢,只能無助承受著快感。

  「師父。」陳漢文從唐楚雲的懷裡抬起頭來,像個發現新玩具的可愛孩子,雙眼晶亮的說:「師父∼,你的乳頭好敏感喔。」

  唐楚雲差點沒昏死過去,陳漢文的話實在太讓人羞恥了,整個人像只煮熟的蝦子,全身紅透,為了壓下要把色狗徒弟推開的衝動,只好不停的告訴自己:要忍耐,要忍耐!

  「不要再……弄了……」唐楚雲無力的說。

  「為什麼?」陳漢文不瞭解的問:「師父你很舒服的樣子啊?」

  一邊說,一邊手指還加了勁道,持續的給予磨人的刺激。

  「嗯啊……。」唐楚雲來不及阻止,羞人的呻吟就這樣洩漏了出來。

  「師父,我說得沒錯吧。」

  陳漢文忍不住又得意起來,更加賣力的愛撫著身下的師父。

  師父的身體實在太敏感了,稍加愛撫,就會淫蕩的扭著身體迎合,簡直是男人的夢想,天賜的尤物……啊!不對!是萬年無敵老妖小綠的傑作。

  陳漢文簡直就是對小綠又愛又恨,又怕又敬,感情複雜得不得了。但此刻無法分神,陳漢文專心的享受著身下口嫌體正值的可愛師父。

  嗷嗚∼嗷嗚∼嗷嗚∼陳漢文的狗尾巴興奮的甩來甩去。

  唐楚雲感覺到陳漢文摸著自己身體的大長漸漸往下,漸漸往下,愈摸愈色情,愈摸愈下流,在自己的下腹揉了許久,燃起了可怕的慾火,然後握住了自己脹痛的分身!

  唐楚雲再也受不了如此的刺激,本能的用膝蓋一頂。

  「啊!!!」

  只聽見陳漢文一聲慘叫,色狗徒弟的要害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師父慘烈的膝擊!

  嗚嗚嗚嗚嗚∼!

  饒是皮粗肉厚的鬼子也無法承受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被攻擊!

  陳漢文痛到色膽全消,夾著尾巴逃到了角落。

  這次他連質問的話都痛到說不出口!

  「對不起!」唐楚雲從桌上半起著身子,明明就是一副魅惑性感的姿態,卻偏偏是正經可愛又充滿歉意的表情,他半晌才從腿軟的狀態復原,裸著身子跑向自己縮在角落發疼的徒弟。

  「對不起!師父真的不是故意的,漢文,你還好嗎?」

  陳漢文黝黑的臉現在變成豬肝色,雙手捂著下體在角落跳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一邊跳,一邊猛搖頭。

  怎麼可能好!!!

  唐楚雲一臉愧疚,他是男人,知道有多麼痛,也只好緩慢的靠近在牆角的陳漢文,伸出了一隻手要撫摸安慰自己的徒弟。

  「不要過來!」陳漢文對著師父哭喊著:「師父你都騙人。」

  唐楚雲羞紅著臉,總不能說自己實在是習慣不了這麼香艷刺激的情事,若是處子還好,至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也許反應還不會那麼激烈,可是經驗極少的唐楚雲在大白天,和徒弟陳漢文兩個人在別人家裡做這種事情,實在太為難他了。

  現在把徒弟弄傷了,可是怎麼辦才好呢?

  「讓我看看,漢文。」唐楚雲看著蹲在角落,可憐兮兮的狗徒弟陳漢文,陳漢文臉上對自己又驚又怕的表情前所未有,讓他傷透了腦筋。

  他只好一邊柔聲勸慰,一邊把陳漢文逼到牆角,讓陳漢文沒有退路,然後試圖拉開陳漢文遮蔽的手。

  「不要!」陳漢文求饒:「師父,我怕了。」

  「別這樣,你不是說要為師父所用嗎?」唐楚雲覺得自己好奸詐,這下子真得很像是在利用自己徒弟的青春肉體!太可恥了。

  陳漢文嗚嗚的低鳴著,想到自己信誓旦旦的告白,這才在唐楚雲的拉扯之下,移開了雙手。

  「哇……,師父,人家痛到軟掉了啦!」

  為什麼自己之前還會覺得這是全天底下最棒的工作呢!?

  唐楚雲傻眼。

  原來要讓妖精吸食自己的精氣,這麼的困難啊。

  人生應當無所為而為,有所為而為反而不順利∼

  做愛做的事更是如此啊,您說是不是啊,小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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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子53(忠犬攻徒弟x床上淫蕩妖精受師父)

  陳漢文一雙晶亮濕潤的圓眼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的師父,狗耳朵垂下,緊貼著頭髮,尾巴也垂頭喪氣的夾在雙腿之間。

  唐楚雲心疼的不得了,不免開始愧疚起來,他又羞又無奈的看著自己徒弟軟垂的性器,低沉的聲音安撫著:「別擔心,師父會負起責任的。」

  陳漢文哀鳴著回答:「師父,你不用負起責任,我怕你。」

  陳漢文腦中充滿各式各樣的想像畫面,都是唐楚雲把他的雞雞弄痛、弄軟的畫面,好可怕啊啊啊啊啊啊!

  陳漢文心中的小人顫抖著流著冷汗,臉部表情有如「見鬼」,只要想起唐楚雲的保證就心寒。

  唐楚雲紅著臉,深吸了一口氣,像自己膽小的狗徒弟說:「漢文,你別怕,你坐過來椅子上。」

  唐楚雲又哄又罵,軟硬兼施,才把自己的徒弟帶到了椅子上,本來臉皮已經很薄的唐楚雲,此刻更是深深的厭惡自己,總覺得身為師父的自己悖德到了極點,已經毫無羞恥心了。

  「……漢文,我等下會刺激你的穴道……」唐楚雲細若蚊鳴的聲音說著:「刺激之後,你應該會有正常的生理反應……師父會忍耐,之後任你……絕不反抗。」

  他一邊說,一邊用雙手的指節處按壓著陳漢文身上的十三處性愛大穴,他是習醫之人,中醫不分科,若是病人不舉求診,他會針灸這十三處穴道,助病人重振雄風,只是萬萬沒想到會用在自己的徒弟身上。

  在按摩徒弟下半身穴道的同時,唐楚雲忍著滿心的羞恥,跪在徒弟的雙腿之間,一手扶著陳漢文半起的陰莖,然後張開性感薄唇,伸出舌頭,舔著陳漢文的下身,他本不擅長情事,現在一緊張,更是失敗,含住的時候,不會縮起牙齒,堅硬的牙齒刮過脆弱敏感的莖身,疼得陳漢文齜牙裂嘴,哇哇大叫。

  陳漢文忍著痛,溫柔的推開了師父的頭,唐楚雲雙唇紅腫,舌尖牽著銀絲,雙眼泛淚,不解的看著徒弟。

  陳漢文難得覺得沮喪,比起疼痛,他更知道為什麼自己沒有辦法勃起,他看見師父這麼努力,又是幫他刺激穴道,又是降尊紆貴的幫他口淫,心裡燃起的熊熊烈焰忽地飛滅,他把赤裸的師父抱到腿上,兩人眼對眼,鼻對鼻,口對口,相距不過毫釐,唐楚雲卻眼神閃避。

  陳漢文開口:「師父,不要這樣,求求你。」

  「為什麼?師父做得不好,又弄疼你了嗎?」

  陳漢文苦笑著,沒有暴露實情,反而問著自己親愛的師父:「師父,你是拿什麼樣的心情和我歡好呢?」

  唐楚雲被問得說不出話來,別過臉,不敢看自己的小徒弟。

  「一開始聽到師父願意讓我抱,不管理由是為了什麼都好,我開心的不得了。」陳漢文回想起和夜晚的唐楚雲交合的初夜,抱著自己喜歡的師父,雖然不道德,但是心裡是歡喜的。

  他繼續說:「被弄疼了也無所謂,我就是喜歡師父。」

  聽到這,唐楚雲終於肯好好的看著陳漢文了,陳漢文把額頭抵著師父的額頭,然後說:「雖然還是很怕啦。」兩個人忍不住相視而笑。

  「但師父呢?是出於無奈被我抱,還是心甘情願被我抱,對我很重要。」陳漢文稚氣的臉多了幾分認真,讓唐楚雲看傻了,何時自己的小徒弟有這樣成熟的表情?

  「師父,告訴我,你是不是心甘情願讓我抱?」

  唐楚雲紅著眼眶,雖然自己出於一片善心,然而行為荒唐,不知不覺之間,是不是傷到了徒弟的心了呢?

  他沒有回答,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這樣就夠啦。」陳漢文傻氣的笑著,又是那個憨笨的狗徒弟,他咧嘴笑著:「師父,你瞧,我又有精神啦。」

  唐楚雲這才發現狗徒弟的下身脹得巨大,竟比之前勃起的尺寸更加驚人,俊臉一紅,不免開始煩惱等會兒自己怎麼消受。

  不過,博學強識的唐楚雲突然明白自己行醫多年卻從未瞭解一個道理,而這個道理竟然是這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徒弟教會他的。

  這世界上最強的春藥就是愛。

  喜歡一個人的心情,也被對方喜歡的心情,自然而然的讓人慾火焚身。

  師徒兩個人抱在一起深吻著,唐楚雲放下了師父的身段和一切雜念,只是專心沉醉在這個吻當中,學著把自己的軟舌吐到對方的口中,也學著吸吮著對方的唇舌,兩個人吻了良久,嘴邊都是來不及飲入的唾液。

  唐楚雲被吻的動情了,一雙修長的手貼著陳漢文的胸肌,無意識的愛撫著自己的徒弟,感受自己的腿間被陳漢文的碩大有一下沒一下的頂著,自己的下身也脹大了起來,磨著陳漢文的腹部,帶來一陣又一陣的快感,唐楚雲呻吟著,扭著自己的腰,把自己的性器往陳漢文的腹肌上磨蹭,把男根前端滲出的淫液都往徒弟身上抹去,難耐的渴求更多快感。

  「師父,我想要你。」陳漢文一邊吻,一邊說:「我好想要你,想要得不得了。」





鬼子54(忠犬攻徒弟x床上淫蕩妖精受師父)

  唐楚雲一聽,心裡暖烘烘的熱了起來,他是不會說情話的人,眼下又是心神激盪,難以言語,在徒弟的懷裡蹭著往內頭鑽,恨不得把兩個人血肉都揉在一塊兒,把自己的頭臉埋在徒弟厚實的肩頸處,低聲訴說:「你要我,我很高興。」

  唐楚雲說完,眼眶發紅,幾十歲的漢子,險險就要掉淚。

  情到深處,原來是這樣的滋味,唐楚雲現下才體會到。

  陳漢文聽了師父這樣低低淺淺的一句話,也是激動的難以自己,一把把師父抱到桌面上,大掌溫柔的拉開了師父的雙腿,看著自己的師父真的任自己為所欲為,腹下一股衝動簡直難以忍耐。

  唐楚雲見徒弟拉開了自己的雙腿,身子略略退開,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心裡又緊張又害羞,但等了許久,徒弟只是用那雙小狗一樣濕潤晶亮的眼睛看著自己,卻一點動作都沒有,徒弟的視線落在自己裸體上像火燒,唐楚雲渾身火熱熱,下體又脹又痛,連後穴都空虛的收縮著,被情慾折磨著好難受。

  「怎麼不……繼續?」唐楚雲聲音粗啞,伸著手要摸徒弟。

  陳漢文低著頭,湊上臉頰在唐楚雲手心裡撒嬌,用手指代替回答。

  唐楚雲感到後面伸進來了一根手指,在洞口緩慢的揉著,他知道了。

  徒弟想要自己想要的不得了,他同為男人,知道男人的慾望又急又猛,絕經不起壓抑,但陳漢文此刻卻傾盡所有柔情,要唐楚雲舒服,他心臟一緊,憋著的淚珠就潺潺的流下,臉上卻掛著溫柔的微笑。

  唐楚雲閉起眼睛,感覺甬壁裡一根手指探了進來,抽了一口氣,悶哼一聲。

  他喘著氣,忍著小穴裡愈來愈多根的手指翻攪著內壁,自己身體裡的一處被徒弟仔細的翻查,穴內的皺摺都給搔的軟麻,手指愈伸愈深,指節曲起,甬徑給弄得鬆爽。

  唐楚雲急促卻淺薄的呼吸著,一不留神,體內的手指碰觸到了敏感點,刀尖般銳利的快感閃過,他咬著的薄唇一鬆,淫媚的呻吟了起來。

  連著幾下刺激,唐楚雲一生堅守的禮教被衝破了防線,顧不得拘謹,弓起身子,撲上徒弟,摟著陳漢文的身子哀求著:「別……別……」

  話也說不好,只得哀泣著喊:「漢!」

  他什麼也不說,就是這樣連聲喊著自己徒弟的單名,又酥又沉的男聲帶著鼻音不停喚著:「漢……漢……漢……」喊得陳漢文渾身酥麻,就算他想對師父溫柔點,這下再也做不到了。

  唐楚雲感覺到又粗又硬的火熱棒子頂著自己的後穴洞口,帶來強烈的壓迫感,來不及有所反應,徒弟碩大昂長的肉棒就頂了進來,他嘶啞的喊了一聲,眼淚被逼出了一串,穴壁被撐到極致的痛楚夾著強烈的滿足感,讓他難受的仰著頭,攤到了桌上。

  唐楚雲腰上落著一隻如鐵夾般的大掌,雙手被拉過頭頂,徒弟傾身,將唐楚雲骨節秀氣的雙腕緊錮住,唐楚雲聽見徒弟低沉的男音說:「師父,夾著我的腰。」

  唐楚雲渾身無力,但仍是使勁兒的將雙腿纏住陳漢文的熊腰,他雙腿一纏,陳漢文的熱契又進了幾分,直叫他下腹悶麻。

  陳漢文猛力的挺腰,一次又一次的重擊,讓唐楚雲毫無抵抗能力,狂亂的呻吟著,頂到深處,桌子碰碰碰碰的撞著牆壁,兩個男人在破舊的飯桌上做愛,陳漢文力道又猛,哪裡支撐的住。

  只聽見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桌子已經解體,乒乒乓乓的斷了四隻腳,兩人一桌掉下地面來,揚起地上不少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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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55(忠犬攻徒弟x床上淫蕩妖精受師父)

  師徒倆正做到緊要關頭處,桌子就被壓壞了。

  唐楚雲受到驚嚇,肉穴的內壁緊緊的絞纏陳漢文粗長的分身,陳漢文受到這樣強烈的刺激,這下就算是天崩地裂,他也絕對管不了啦。

  「漢!」

  唐楚雲滿心以為徒弟此刻就要退開,哪裡知道陳漢文愈頂愈深,節奏更快更猛,聽見陳漢文嘴裡一邊叫著師父師父,一邊發出如野獸般的粗吼,他被徒弟這樣伺候,哪經得住體內的橫衝直撞,被高潮前的快敢逼得無處可逃,只好弓起身子抱著徒弟的上身,喊著徒弟的單名,喊到最後,只剩下破碎而無意義的浪叫。

  夏荼蘼在臥房內聽見一聲巨響,待要開門查看,但是推著臥房的門,一時半刻也推不動,正在覺得奇怪,客廳就傳來兩個男人歡好的聲響。

  先聽見肉體相擊之聲啪啪作響,又聽見唐楚雲酥媚低沉的嗓音喚著自己徒弟的名,又傳來陳漢文一邊叫著師父,一邊逞欲的嘶吼,他幼時在茶屋裡長大,哪裡還不明白,一張俊臉倏地紅了,好似盛開的桃花。

  他長得秀氣,卻天生氣力大,一推之下就知道門外鐵定堵著書櫃之類的大型傢俱,若是用盡氣力還是能推開,但他又怎麼能推開?

  夏荼蘼本來極為崇敬唐楚雲,雖然與陳漢文拌嘴,但其實極為欣賞這個憨傻的大個兒,今天被他撞見師徒兩人之間的不堪情事,對這對師徒的評價大打折扣,他少年心性,紅著臉,捂著耳朵,又羞又氣,不想再聽。

  哪裡知道門外傳來的浪叫愈來愈不堪入耳,掩了耳朵也沒辦法不聽見,他姐姐做日本人的藝妓,他從小看了心裡不舒服,對男女情事本就存著極大的偏見,現在又聽見這樣毫不遮掩的師徒亂倫,心裡頭雜亂亂的一堆事情都湧了上來,心中苦悶,就對著房門重重的一踹。

  先是重重一聲巨響,然後陳漢文擋在臥房門口的置物櫃忽地散了下來,連著臥房門板爛成一片,雜物畫具散了滿地,房門口站了個不知所措的夏荼蘼。

  客廳裡空無一人。

  夏荼蘼愣在原地,還以為自己剛才在發傻。

  他卻不知道,陳漢文和唐楚雲兩個人才剛剛在彼此的身上洩了情慾,就聽見臥室傳來踹門的巨響,跟著窸窸窣窣木屑全掉了下來,眼看又要重演桌子壓爛事件,知道房門那頭肯定站著夏荼蘼,若給他撞見了就糟了。

  陳漢文反應過人,大掌抄起兩個人落在地上的衣物,擁著師父翻過窗去,在無人的小巷裡整理妥當,陳漢文又好好的對著師父撒嬌了一番,這才兩人並肩,裝做沒事模樣的從前門敲門。

  正等著夏荼蘼開門呢,一個粉雕玉琢的嫩娃娃就浮在半空中,喊著:「陳漢文,你日日夜夜和師父做亂七八糟的事情,該不會就是逼我這個萬年無敵老妖出來!」

  陳漢文臉色一變,師父還不知道自己晚上就會變了個性,正想要阻止小綠說話,才發現站在一邊的師父臉色平靜,完全沒有看到小綠,也聽不見小綠說什麼。

  他這輩子沒有這麼慶幸過只有自己看的見鬼。

  小綠看陳漢文故意不理他,冷哼著說:「我跟你說清楚,講明白,我是絕對不會後悔當日所做所為,你師父跟我之間樑子可深了,是數百年的恩怨,哪有那麼容易就放過……啊啊啊啊啊!!!你幹嘛啊啊啊啊啊啊啊!!!」

  陳漢文聽著小綠的話,想到那天師父命在旦夕,全部都是這個可恨的妖精所為,想也不想,他屈膝一縱,竟然跳了老高,大掌捉住了小綠的腳踝,把這個囂張的萬年無敵老妖從半空中扯了下來。




鬼子56(忠犬攻徒弟x床上淫蕩妖精受師父)

  陳漢文氣極,捉了小綠之後,就把小綠往門上抵住,語氣凶狠的說:「你要是敢對師父不利!我拚死也要……」

  也要什麼?

  陳漢文年紀小,個性又憨憨傻傻,又跟了個正經八百,個性冷淡的師父,就連威脅恐嚇也說不好。

  小綠臉色又陰又沉,隱隱發出綠光,他本來是個七、八歲的正太模樣,但此次現身卻像個四、五歲的小奶娃,可見那日他妖力損失慘重,全是為了要護唐楚雲不死,他冷笑著說:「你有沒有搞錯!你這個笨蛋白癡狗徒弟,口口聲聲說你愛師父,當日唐楚雲身上最重的傷,可是你這個鬼子給咬的!說到底,你還不是跟我同半斤八兩,你憑什麼指責我!」

  小綠這麼一說,陳漢文心裡一慌,他心裡的痛苦自責全湧了上來,捏著小綠的手不自覺地加重了勁道,疼的小綠哇哇大叫:「啊啊啊啊啊!你以為你身上流了人類一半的血就是人類了嗎?你別傻了?人類不會接受你的!」

  「人類這種生物最愚蠢了!只要有一點點和平常人不一樣,他們就會排擠你!他們連自己的同類都互相排擠,日本人歧視台灣人,台灣人歧視原住民,但在我們妖精的眼裡,人類全部都是同一個蠢樣!只為了外表和自己有點不同,就傷害自己的同類,是最愚蠢的種族了!」

  「啊啊啊啊啊!痛死我了,陳漢文你給我放開手!我告訴你,當鬼怪自由自在,你又何必跟在一個人類身邊倍受拘束!」

  小綠這番話道盡了自己的心境,他被唐家束縛了幾百年,心裡怨氣可深了。

  陳漢文聽了小綠的話,登時傻住了,他是口拙的孩子,碰上個愛講話的胡鬧妖精,本來口頭上就敵不過,更何況小綠這番話說中了他內心的傷口。

  他從小到大不知被人類排擠多少次,就只因為他看得見鬼。

  「你師父不會接受你的!」小綠大喊。

  「你胡說!」陳漢文被小綠說到心裡最大的恐懼,要是師父不要他,他寧可死去!

  陳漢文心神激盪之下,吐出來的這三個字還帶著鬼火,噴在小綠臉上,嗆得小綠猛咳嗽。

  「漢文!」唐楚雲在旁邊見到自己的徒弟像演獨角戲一樣,自己一個人手舞足蹈,而且還說著莫名奇妙的話,他心裡明白,就問:「小綠出來了,對吧?」

  陳漢文被自己吐出來的鬼火嚇壞了,不敢回答師父,只敢對師父點點頭。

  自己的身體……到底怎麼了?

  愈來愈不受自己控制……

  「你現在抓著他嗎?」

  陳漢文又點點頭。

  「快放開他,別無禮,師父有事情要請教小綠。」

  陳漢文搖搖頭。

  唐楚雲皺起眉頭,陳漢文拒絕他的命令在其次,陳漢文行為反常到讓他覺得奇怪,就問:「漢文,你怎麼不說話?」

  陳漢文不回答也不點頭搖頭,他什麼都不敢。

  小綠一邊咳,一邊罵:「你這個笨蛋,連控制自己鬼子的能力都做不到!」

  陳漢文像小狗一樣的濕潤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的師父,又可憐兮兮的看著小綠,他很怕自己吐出的鬼火傷了師父,所以不敢開口。

  「放開我,我就教你怎麼控制……」

  陳漢文搖搖頭,他不怕傷了小綠,橫豎小綠是妖精,死不了,所以開口:「我怕你會逃掉……」

  講出來的話卻不帶著鬼火了。

  陳漢文就算再笨,現在也知道關鍵點在哪裡,似乎只要自己控制好情緒,就不會突然變成一隻鬼。

  但他深怕自己不小心又傷了師父,所以還是問:「要怎麼控制?你不教我,我絕對不會放開你。」

  小綠哇哇大叫,不停的掙扎,口中飆著罵人的話,他現在真的虎落平陽被狗欺,若是他恢復妖力,別說是陳漢文這個半調子的鬼子,妖王妖後都得敬他三分。

  唐楚雲歎了一口氣,再次喚了喚徒弟。

  陳漢文現在敢說話了,他知道小綠離不開師父身邊,有的是時間拷問小綠,眼下先解決師父的問題,所以轉過頭來跟師父說:「師父,我不能放手,這個壞妖怪在空中飄來飄去,很難對付,你有什麼問題就說了吧。」

  唐楚雲點點頭,於是說:「王玥的眼傷非常奇怪,連接眼球的經脈血絡全部都還完好健全,就像眼球沒被挖走一樣,完全不見壞死,我猜想這絕對不會是普通人弄出的傷,也許和鬼怪有什麼關係,搞清楚了,可能可以幫助王玥復原。」

  陳漢文搖著小綠,說:「你聽見了吧,快說怎麼辦?」

  小綠受制於陳漢文,只好委屈的說:「你們這樣說我怎麼明白,至少給我看看那個王玥的傷是怎麼回事。」

  正在這個當口,大門被搬了開,氣喘吁吁的夏荼蘼搬走了書櫃和壞掉的大門,流著汗、紅著臉,來迎接他們了。

  「你要看,就給你看。」陳漢文說著,也不放手,就捉著這個狡猾壞心的妖精入了門。

  一進門,小綠就大叫:「陳漢文,你這個笨蛋,住這房子的人肯定也看得見鬼!」

  小綠的小腳被陳漢文的大掌捉著,小手可沒有,肥嫩可愛的小手指著滿屋子散落的畫作說:「他畫的全是鬼怪,你看不出來嗎?而且全部都是真的鬼怪,不是憑空想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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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57(忠犬攻徒弟x床上淫蕩受師父) 補完

  的確,小綠說的是實情。

  陳漢文轉述了小綠的話,惹起在場三人吃驚的抽氣聲,當場唐楚雲又將現在的情況向夏荼蘼解釋了一番。

  唐楚雲、陳漢文和夏荼蘼三人拾起腳邊散落的畫作,畫中的主角永遠是魑魅魍魎,各式各樣的鬼怪妖精,而且栩栩如生,畫裡透露出來陰森森的氛圍,如果是想像的,那麼王玥的想像力也太過驚人了。

  這其中最為吃驚的是陳漢文,因為身為半人半鬼的鬼子,所以他看得見鬼,一眼就能看出畫中鬼怪的真假,先前沒有發現是因為房子太亂,畫作又都被蹂躪成一團丟在地上,他沒仔細注意看,就忽略了。

  他心驚膽跳的問:「難道王玥老師也是鬼子?」

  王玥既然是畫師,陳漢文年紀小,自然尊稱王玥為老師。

  「那倒不一定。」小綠用那張可愛的小正太臉說出正經八百的話,倒是有點可笑,他說:「人類當中也有能看見我們的,只是非常少見。」

  「這種人的精氣特別可口,尤其是他的眼睛,很容易被妖怪們盯上。」小綠一邊講一邊流口水,才剛吃飽的肚子,想到美食又隱隱約約餓了起來。

  誰叫他是少量多餐的玉精咧,嘿嘿。

  陳漢文權充小綠的發言人,將小綠的話重覆說了,唐楚雲就問:「難道妖精也吃人的眼睛?」

  小綠嘿嘿的笑了兩聲,才回答:「多半是當玩具,真的吃人血肉的妖精不多,能看見鬼的人類眼睛可是寶物,我也想要的緊。」

  陳漢文捉著小綠的腳進了臥房,拉著小綠到了床邊,小綠嗅了嗅王玥的味道,興奮的說:「唉呀∼這個精氣好啊!極品!好吃!」

  「你別打王玥老師主意!」陳漢文警告。

  小綠扁了扁嘴,嘟嚷著:「鬼子了不起啊!」

  看見陳漢文聽見鬼子兩個字臉色一沉,連忙改口:「你再近一點,讓我看看他眼睛的傷。」

  小綠看了看王玥臉上兩個窟窿,興奮的說:「錯不了,他的眼睛被妖怪挖去當玩具啦!」

  「不過能夠行這種妖法的妖怪沒幾個,而且,行這種妖法要滿足某個條件才行。」

  唐楚雲問:「什麼樣的妖法,什麼樣的妖怪?」

  小綠冷笑兩聲說:「放開我,不然本老妖絕對不說。」

  陳漢文死命的搖著小綠,威脅:「你不說,我就不放開你!」

  小綠被搖得頭昏腦脹,大叫:「你這個笨蛋狗徒弟,快點放開我!不准搖!啊啊啊啊啊!好昏!快放開!」

  小綠被搖得受不了,只好洩漏答案:「好啦,好啦,我說,我說,你快停!」

  陳漢文一停下,小綠就半昏迷的倒在陳漢文的懷裡,白嫩的小臉蛋脹得通紅,連那宛如白玉雕成的小耳朵也紅透了,雙眼迷茫帶淚,柔柔弱弱的噎著氣,抽動著紅通通的小鼻子,小小的指節揪著陳漢文的衣襟,一副可憐兮兮的萌樣。

  心裡卻在大罵這個笨蛋狗徒弟何時變得如此精明了呢?

  他卻不明白,愛情能讓一個孩子長大,陳漢文愛慘了自己的師父,為了師父,他非得快點長大不可。

  只是這樣的道理,只知道滿足慾望的妖精又怎麼能明白呢?

  小綠喘了一會兒氣,在陳漢文的瞪視下說:「這種妖法能保持挖下來的眼睛的新鮮,妖怪們特別喜歡,但必須要眼睛的正主『同意』。」

  「怎麼可能有人會同意!?」陳漢文忍不住嘀咕。

  「多半是用騙取的吧?」唐楚雲猜測,不愧是師父,果然懂得人情世故。

  「但是哪只妖怪作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呢?」唐楚雲又再問。

  小綠咬咬嘴,最終還是敵不過陳漢文的箝制,只好委屈著說出答案:「鼠妖特別喜歡人類的眼睛,這人身上有鼠妖的氣息,而且和那條金項鏈上頭的氣息一模一樣,多半是鼠王做的好事……」

  話一說出,陳漢文臉色一變,想起當日的驚險萬分的情形,仍是心有餘悸,在唐楚雲的催促之下,才說出了小綠的答覆。

  「嗯……」唐楚雲沉吟了一會兒,再問:「小綠,可有破解之道。」

  小綠點了點頭,回道:「跟鼠王要回來,這是唯一的破解之道。」

  「不過你們這群愚蠢的人類別動這種歪念頭!鼠王豈是好惹的,更重要的是千萬不要把本老妖給牽扯進去,本老妖不淌渾水,尤其拒絕幫助無聊無知無能的人類!」

  陳漢文瞇起眼睛,把小綠從兩側腋下抱起,大臉貼著小綠的小臉說:「壞妖精,眼下難道還有你拒絕的餘地嗎?」

  小綠露出尷尬的笑容。

  然後迅雷不及掩耳的狠狠咬了陳漢文的鼻頭。

  「啊!」陳漢文發出慘叫,雖然是鬼子,但被咬到還是很痛的。

  陳漢文一痛之下,忍不住放開抓著小綠的手,小綠瞬間飄走。

  「蠢蛋!」小綠大罵:「陳漢文,你這個蠢蛋,你以為我這個萬年無敵老妖會淪落到一個半吊子的鬼子手裡嗎?」

  「哼!你可別小看我這個萬年無敵老妖了!」一邊罵,小綠一邊飄上屋頂,臉上可是得意萬分的表情,居高臨下的看著陳漢文哇哇叫痛,和唐楚雲慌忙的安慰,以及從頭到尾不發一語,臉色僵硬的夏荼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綠又是一陣狂傲囂張的招牌笑聲。

  卻不知底下的陳漢文微微的屈膝,蹬腿一縱,居然跳了個老高。

  「碰!」陳漢文的頭撞到了天花板,屋頂的粉塵被陳漢文的頭頂一撞,全掉了下來。

  小綠傻眼。

  「你……你這個……」他要講「你這個渾帳鬼子」卻來不及說出口,陳漢文又是一跳,這會兒力道控制得更好了,手指掃過小綠的腳底。

  小綠真的是臉色慘綠,哇哇大叫:「你……你瘋了嗎?」

  「我沒瘋……」陳漢文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鮮血,剛才撞天花板撞太大力,撞了個頭破血流。

  「我只是非抓到你不可。」

  「你……你瘋了嗎?」小綠大喊,在天花板飄來飄去,還一邊說:「人類不是都說本是同根生,相煎別太急嗎?我和你可是同類耶!你……唉呦喂……不要過來!」

  「誰跟你是同類!」陳漢文最聽不得這樣的『實話』,最後一躍,在小綠逃出屋子的當口,又捉住了小綠的腳,硬生生將這只萬年無敵老妖拖了下來……

  「師父,捉到了。」陳漢文獻寶的對著唐楚雲說。

  「嗯,瞧你受傷的。」唐楚雲苦笑著,用袖口給陳漢文擦血。

  一直冷眼旁觀的夏荼蘼靠近這對師徒,對著陳漢文說:「總不能讓你一直握著這隻妖精吧。」

  陳漢文和唐楚雲兩個人面面相覷,然後看著顯然心中已有計策的夏荼蘼,聽見他說:「我以前從街頭的兄弟那兒聽過一個法子可以抓鬼捉妖……血繩,用這個男人的血。」他指了指躺在床上的王玥,然後又指了指陳漢文:「或者你的血,浸繩作縛!」

  就這樣,萬年無敵老妖小綠被一條血繩綁住了手腳,飄在半空中,繩子末端牽在陳漢文手裡,或者綁在地上。

  小綠成了一個妖精氣球。

  囧rz

  不對。

  囧
  ︴
  ︴
  ︴

  小綠呈現這樣子的狀態才對。




 鬼子58(忠犬攻徒弟x床上淫蕩妖精受師父)

  三個人在房裡問了小綠半天,小綠死鴨子嘴硬,不說就不說,只是哭,大滴小滴的淚水直直落,哭得抽噎,嘴裡把陳漢文罵個透徹,但就是不願幫著這幾個蠢人類去捋鼠王的虎鬚,去拂鼠王的逆鱗。

  他萬年的妖力雖然沒了,但腦子還在。

  他是妖精,但不是神經。

  唐楚雲和陳漢文師徒兩人,問話問到最後,竟然又開始爭執,陳漢文眼見天快要黑了,堅持要帶唐楚雲回家休憩,唐楚雲則屬意留下來解決問題,師徒兩個人都不是脾氣火爆之人,吵架就像一團火在悶燒,卻也愈燒愈旺,燒一燒就燒到客廳去了。

  大抵夫妻都是床頭吵床尾合的無限循環,這對師徒也一樣……

  夏荼蘼雙手靠胸,斜倚著牆柱,看著這對師徒走出房門之後,緩步到了床邊,看著因為刀傷而痛苦的王玥,若有所思。

  他心裡還殘留著姐姐前幾天晚上托夢給他時的強烈感動,姐姐愛這個男人愛入骨髓,在夢裡的他,好像化身為姐姐似的,姐姐椎心刺骨的深情愛戀佔據了他的腦袋,讓他頭一次嘗到愛情驚天地,泣鬼神的力量。

  可笑的是,在茶屋長大的他,在街頭鬼混的他,雖然早就已經不是在室處男,但頭一次被愛情的力量震撼,卻是在夢裡。

  他思念姐姐的同時,也對這個男人產生無比的好奇。

  躺在床上的王玥合起眼皮,遮住臉上兩個窟窿之後,沉睡的五官帶著濃厚的書卷味,雖然不似自己的臉皮帶著艷氣,卻別有一番特別的魅力,讓人很想知道有眼睛的他長的是何模樣,又有著什麼樣的風采,讓閱人無數的姐姐傾心。

  夏荼蘼伸出手來,正想去碰觸王玥的臉,王玥乾裂破皮的雙唇卻溢出夢囈……

  「小蝶……小蝶……」

  夏荼蘼一聽,忍不住癡了。

  這個男人,也深深愛著姐姐吧。

  夏荼蘼忍不住心中一慟,一滴清淚落到了王玥的手背,他急忙去拂,卻冷不妨的被王玥握住手,那隻手又冰又涼,指甲緣是洗也洗不乾淨的顏料,消瘦卻甚是有力。

  一時之間也掙脫不開來,夏荼蘼心酸著,他把自己當成了姐姐了吧?

  想那陳漢文和自己同是孤兒,可有個師父疼愛,自己和這個男人失去了姐姐,一個痛失至親,一個痛失所愛,淪為天涯孤獨人,比陳漢文不知道要可憐幾分,此後想見伊人只能黃泉再會,只是這漫漫世間路,又怎麼寂寞隅行呢?

  這個男人,和自己同病相憐啊。

  想到這裡,更覺得害死了姐姐的人可恨。

  夏荼蘼輕輕抽開了自己的手,臉上一股陰狠之氣,冷笑著從懷裡抽出小刀,拿起桌上沾了陳漢文的血布擦了擦刀刃,讓刀刃帶著陳漢文的血,一邊耍著刀,一邊走近了小綠氣球。

  他雖然看不見小綠,也聽不見小綠,但他自有方法。

  他拉著繩子到了末端,對著應該是綁著小綠的一團空氣說:「妖精,本大爺有話要問你,你聽見了就動動繩子。」

  小綠才懶得理他呢。

  他現在只怕鬼子陳漢文而已。

  不過,夏荼蘼可不是好惹的!那對師徒太過單純善良,唐楚雲正經八百,陳漢文質樸淳厚,由他們兩個人主導問話,問一百萬年只怕還是沒個結果。

  夏荼蘼就不一樣了,他是跟著社會最底層的人一起待著,什麼壞事都看過,也做了不少不三不四的勾當,看見繩子一動也不動,冷笑一聲,拿起帶血的小刀,對著小綠所在的方位猛然一刺。

  「唉呦∼。」小綠扭著腰,險險的躲開,也不管眼前這個人聽不聽的見,就大喊:「你們人類怎麼這麼蠻橫啊?」

  被帶著陳漢文的血刀刺到,不死也會折損妖氣,他可是很勉強才能現身的好嗎?

  見到繩子抖動,夏荼蘼露出微笑,「這下你就有反應了吧。」夏荼蘼哼聲:「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乖一點,我可不像外頭大個子蠢蛋陳漢文那般心軟。」

  「哇靠,你這個人類怎麼這麼狠心啊?」小綠覺得自己又委屈又可憐,憐這個莫名其妙的人物也來欺負他這個萬年無敵老妖,嘴巴裡哇哇叫:「虧你長得這麼美,心腸比妖精還黑!」

  夏荼蘼卻聽也沒聽見。

  他只是開口說:「你幫我招姐姐的魂魄,讓我知道姐姐是被誰害死的,答應的話就抖三下繩子,不答應的話,哼,就吃我的刀子!」

  小綠帶著哭音說:「哇靠,你們這群蠢人類是把我當成了什麼?你以為當妖精就可縱衡陰陽,隨意招喚死人嗎?我告訴你,這世界運行是有一定的正軌,不可逆天而行,你要求我的,大羅神仙都不一定做得到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綠又再一次驚險的閃過血刀,破口大罵:「你這個壞人!刀子不長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真的是標準的刀子不長眼,因為夏荼蘼根本看不見他。

  夏荼蘼根本就聽不見他說話,只是拿著血刀往小綠所在之處猛刺,這種拷問的技倆他在茶屋裡學個透徹了,當初被日本人誣賴偷錢時,被狠狠抽打了一頓,姐姐也沒能保住他,傷加上病也在姐姐那兒躺了三天,促成了他逃出來到街頭自生自滅。

  這下子,他才不管小綠要不要答應,先讓人質吃吃苦頭,接下來就好使喚了。

  「你根本就是個流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綠答對了,夏荼蘼就是個街頭小流氓。

  若非夏荼蘼看不見他,小綠肯定要吃上苦頭了,但現在這樣扭來扭去閃血刀,小綠實在受不了了,運起身上那一點點米粒大的妖力,用著那稚嫩的嗓音突然大喝一聲。

  「碰碰碰碰碰!」屋子裡剛點起的電燈就全部爆破,玻璃窗也全部碎裂,電線霹哩啪啦作響,「轟!!!」的一聲,電線走火爆炸了起來,燒著了滿屋子易燃的木製傢俱和畫紙顏料。

  屋子裡的三個人全都給這怪異的現象嚇到愣住。

  最後一抹太陽的餘暉消散在西空邊際,天幕換成了星光摺摺,月盈如盤,晚風如徐……夜間活動的生物也要醒來啦,又是個鬼魂遊蕩的好夜晚,夜晚的唐楚雲呢?

  陳漢文抱住了昏倒的師父。

  王玥的破屋陷入一片火海當中,遠遠看去,在黑暗的夜色發出如炬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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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59(忠犬攻徒弟x床上淫蕩妖精受師父)

  這真是狼狽極了……

  在火場外,抱著師父的陳漢文和抱著王玥的夏荼蘼癡傻地看著漫天的火光,劈哩啪啦的燃燒著一個窮畫師此生所有,他的微薄財產和他的無名畫作皆付之一炬,而他正重傷昏迷當中,痛失愛人的他正處在人生難以想像的低潮。

  「房子……房子燒掉了……」陳漢文過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欸。」夏荼蘼慢了陳漢文一步出來,美麗的臉龐黑濛濛,上了一層灰,一頭烏絲也略被燒焦而捲曲,只有懷裡的王玥罩著一襲華美的和服,細心的被保護著。

  夏荼蘼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從隨身包袱裡拿出姐姐的和服包住重傷的王玥,抱著他衝出火海。

  他有一種預感,姐姐會願意捨命相救這個男人,更何況是這件衣服呢?

  只是他這麼做之前還是猶豫了很久,因為這是姐姐唯一的遺物。

  陳漢文吞了一口口水之後,看著火光,很遲疑的問了夏荼蘼一個問題:「為什麼會突然燒起來?」

  夏荼蘼也看著火光,很爽快的回答陳漢文:「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阿,只是隱隱約約覺得「有可能」是因為他拷問那隻妖精,但只是有可能。

  「……」陳漢文無語了。

  「……」夏荼蘼也沉默了。

  「你們這群渾蛋!」半空中傳來小綠稚嫩的童音,他對著兩個年紀相仿的男人大叫:「你們是白癡嗎?」

  「把我五花大綁之後,就丟在裡頭,難道都不怕我被火燒到嗎?好險我真金不怕火煉,真妖不怕火燒,繩子燒掉了,我就跑出來了!」

  「陳漢文!你這個笨蛋!要是再綁住我一次,我……我就……」

  小綠大吼大叫了老半天,都沒有人理他,陳漢文連甩都不甩他。

  原因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簡單……

  他們逐漸被一大群孤魂野鬼所包圍。

  陳漢文和小綠都看傻眼,只有搞不清楚狀況的夏荼蘼猛然打起寒顫,連他也覺得十分不對勁,他轉頭看了一旁的陳漢文一眼,陳漢文全身大顆小顆的汗直流,濕透了衣衫,抱著師父的雙臂緊了一緊,像要獲取力量似的。

  陳漢文的大眼睛看著一隻又一隻張牙舞爪的妖怪,一大群魑魅魍魎包圍著自己一行人,圍成一個大圓圈,把他們困在圓心,然後緩慢的縮小半徑。

  太……太恐怖了!

  「小……綠……」陳漢文好不容易才擠出聲音:「你看到了吧。」

  「廢話!我又不是瞎子。」小綠撇撇嘴,他是不太怕這些低等的妖魔,但是唐楚雲有個什麼意外,他也會跟著完蛋。

  「陳漢文,怎麼回事?」夏荼蘼忍不住開口問。

  「你還問怎麼回事!說起來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逼我招魂,害我一時失控燒了房子,又把這個精氣美味的王玥抱出了屋子外,怎麼會惹來這一大堆麻煩事!」小綠忍不住大叫。

  「那現在怎麼辦?」陳漢文滿臉恐怖,看著和鬼怪之間的距離愈縮愈短,夏荼蘼什麼都沒看見真好,他看的見實在太可憐了。

  「還能怎麼辦?死呆子,除了跟你師父上床,你還會什麼啊?你這只笨狗色狗蠢狗白目狗!都靠我解決問題,也不給我這個萬年無敵老妖一點面子,又綁又插又刺又威脅,是怎樣!不會死就可以拿刀亂捅我嗎?」小綠在這緊急的時候仍然不改他囉嗦的本性。

  陳漢文抬頭望著天空中的小綠,粉嫩可愛的臉蛋因為生氣而泛紅,像粉桃般可愛的臉蛋,小巧精緻的身子微微發著光,背後是螢螢皎潔的月盤,真像個仙子一樣的妖精,卻愛吐槽又愛記恨,這還扭曲著臉對著陳漢文和夏荼蘼吼叫心中的不滿。

  「哼,出事了嗎?」夏荼蘼從火災的震驚當中恢復,機靈的他察覺到陳漢文神色不對,判斷可能發生靈異事件,冷笑著說:「發生什麼事都無所謂,陳漢文,你快點叫那隻小妖精快點解決!」

  「什麼!」小綠露出非常氣憤的臉,大罵:「你以為我是你們的奴僕嗎?我是萬年無敵老妖!我是高等妖怪玉精!億萬年才……」

  「小綠,求求你……」陳漢文用他像狗狗一樣濕潤晶亮的眼睛看著小綠,對著小綠說:「我不想讓師父遭遇到任何危險……還有王老師和……荼蘼也是,請讓我們離開這裡。」

  小綠撇撇嘴,連他也感到陳漢文變得穩重多了,但他還是裝模作樣的瞪了夏荼蘼一眼,然後才開口。

  「跑啊。」小綠嘲諷著說:「你覺醒之前看到鬼跑得都滿快的,怎麼這次就忘記要逃跑?」

  真是如夢初醒,陳漢文只是輕聲吆喝著夏荼蘼隨行,隨即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他具有半人半鬼的體質,其實他怕鬼,鬼也許還更怕他,當下陳漢文奔了出去,輕輕鬆鬆的突破重圍,他抱著師父奔出了一段距離,回頭才發現夏荼蘼沒有跟上。

  夏荼蘼抱著王玥,一步也走不出去,彷彿有無數只隱形的手在抓著他,陰森森的風吹著他的脊背發涼,懷中的王玥卻開始發出痛苦的呻吟,同時,夏荼蘼開始感到一股恐懼,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流氓痞子,此刻也忍不住雙腳打顫,全身冒汗,一股熱息從週身散去,讓人深覺大事不妙。

  沒有鬼子陳漢文守候的兩個人,無疑是這群幽魂妖怪的砧上肉、殂上魚,等著任鬼宰割,精氣散盡而亡。

  陳漢文眼看要糟,正待回頭救人,唐楚雲就醒了,正自抓著他的衣襟,綻開一朵曇花般艷色的微笑,如夜色般清冷的低沉嗓音迷人,低語:「怎麼這麼慌張?」

  「師父……」陳漢文低頭看著自己的師父,眼色溫柔,但卻掩不住滿臉焦急,只得說:「我先救人,再向師父稟報。」

  「喔?」唐楚雲翹起一邊嘴角,看著不遠處軟倒的夏荼蘼,輕聲的笑著:「怎麼又是這個嬌俏的小子?」

  陳漢文擱著師父的問題,正準備放開腿奔回。

  卻看見讓他驚訝的景像。

  那件繡著彩蝶和荼蘼花的美麗和服發散著螢螢的青光,更顯得每一隻蝶都要在夜空中起飛,每一朵花都要在夜色裡綻放,襯著夏荼蘼俊美臉蛋更加絕艷,帶著幾分不屬人間的妖魅。

  鬼魂妖怪退去,揚起一陣風塵,更讓煙霧中的夏荼蘼和沉睡中的王玥像一對麗人。

  不要說陳漢文,連小綠和唐楚雲都看著癡了。

  而夏荼蘼流著淚,只是輕聲喚著:「姐姐……姐姐……」

  夏荼蘼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摸不到!可是恐怖的感覺轉變為熟悉的親膩,他太瞭解了,現在在他身邊的是他最想念的人!是他唯一的姐姐,只有姐姐才會帶給他那種堅強又脆弱的感覺,只有姐姐才會帶給他這種被呵護的幸福感,只有姐姐,只有死去的姐姐啊!

  夏荼蘼每走一步,清淚就落兩行,臉上是種哀淒的苦楚,他望著懷裡的男人和那襲華袍,把酸澀的思念都化成了一聲又一聲的「姐姐」,他愈喊愈大聲,走到陳漢文面前的時候,已經成了嘶聲哭喊。

  但不管他掉再多淚,不管他哭再大聲,他有生之年,再也見不到姐姐了。

  在夏荼蘼的淚光中,一輪圓月也碎了,天人永隔,再會無期,此願難圓啊。

  而夏荼蘼懷中的男子,在沉睡之中,卻露出懷念的微笑。

  他感覺到了什麼吧?

  愛人的懷抱,如此溫暖。




鬼子60(忠犬攻徒弟x床上淫蕩妖精受師父)

  鬼子60回了……啊啊啊啊啊∼當初想不到會寫這麼長啊……
  都是因為HHHHHHHHHHHHHHHHH太多劇情跑好慢啊∼
  而且HHHHHHHHHHHHHHHHHHHHHHH又要來了∼昏∼
  先啾一口寶貝再說,啾啾啾啾啾(啊∼不小心啾太多口……)
  閃亮亮華麗麗熱血沸騰又激情蕩漾之鬼子第60回開始,撒花吧……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四人一妖走回唐楚雲和陳漢文居住的日式小屋,一路上風平浪靜,夜氣浸潤四人脾肺,涼透身,冷透心,誰也沒說一句話,連小綠也無語。

  陳漢文為王玥和夏荼蘼鋪被,讓他們睡在他和師父同眠的臥室的相鄰房間,隔著一道薄薄的紙門,三個人各自輾轉難眠,只有王玥貼著夏荼蘼的身子,幸福的沉睡著。

  夏荼蘼直到躺下良久,都沒有停止悲傷。

  叫他如何能停止?

  他妒恨陳漢文能見鬼影,能聞鬼聲,他只求能再見姐姐一面,一面就好,讓他再次聞著姐姐身上若有似無的茉莉花香,再次躺在姐姐懷裡,讓姐姐為他梳頭髮,再次聽姐姐說話,姐姐只有和他講話時會用台語,姐姐被置屋的嬤嬤打罵著學會字正腔圓的國語和日語,但和他說話時總是輕輕柔柔的吐著那親切的字句,罵他也好,再聽一次就夠了,他願拿所有的一切換取姐姐聽他說笑時輕抿的微笑。

  小時候兩姐弟徒步走上台北城,他總是看著姐姐纖細的背影,姐姐總是背對他比面對他的時候多,他知道為什麼,因為同樣年紀小的姐姐也傷心害怕,但因為牽著他,所以不能傷心,也不能害怕,姐姐面向前方的臉,像自己的臉一樣,充滿恐懼和悲傷。

  但是姐姐從來不曾放開他的手,不曾。

  討來的剩飯他先吃,撿來的鞋子他先穿,有日撿到一顆掉到地上的甘梅糖,姐姐小心翼翼的拂掉灰塵,送進他的嘴巴裡,他含到只剩下梅核,吐出來給姐姐,姐姐才繼續含著……

  他曾經發誓要讓姐姐有吃不完的糖,他曾經發誓要讓姐姐不要再為了他賣身,但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他為什麼會和姐姐吵架?現在想想都不值得。

  姐姐為他犧牲了所有,女人的貞操和此生的最愛,而他卻連道歉都來不及對姐姐說,他好恨,他好恨。

  啊,為什麼他看不見鬼?

  他轉頭看著睡在身邊的這個男人,王玥,姐姐的男人。

  在月光下沉睡的男人,做了什麼好夢?睡得如此香甜。

  夢中可有姐姐?自己能否入他夢中與姐姐相會?

  是不是人間苦海,唯夢方甜?

  正當夏荼蘼又看著王玥看到出神,隔壁的臥房卻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床單和衣服摩擦,紙門上兩道人影交纏,月光投射師徒倆的動作到白紙上頭,活生生,香艷艷正是一出男男春宮皮影戲。

  夏荼蘼先是瞇起桃花眼,然後瞬間放大了瞳孔。

  「唔啊……漢……嗯……嗯嗯……嗯啊……。」

  一道紙門隔絕的了什麼聲響呢?那細微喘息,抑制不住的抽氣,難以停止的呢喃,伴隨著動作的激烈而更難讓人聽而不聞,更何況夏荼蘼從來就不是君子,孔夫子那一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動……不曾在他的腦袋裡生根過。

  倒也不是贊同師徒亂倫,但不齒之餘,夏荼蘼也感到好奇,他還是少年心性,正好讓他轉移注意力,一時半刻之間,倒也不再感傷到心痛如絞,他半起著身子,側身轉向那對師徒的房間,看得更清楚些,也正巧面對著身旁的王玥,夏荼蘼適才思念姐姐的時候,不自覺得撫摸著這個男人的眼眉,此時夏荼蘼的手正來到王玥的胸膛,擱在上頭,手心下是男人的心跳,熱切而規律。

  姐姐也是這樣摸著這個男人的胸膛,感受同樣的心跳節奏嗎?

  「……漢……吻我……」唐楚雲低沉性感的嗓音傳入耳。

  「師父……」

  夏荼蘼吻上王玥的唇。

  姐姐也是這樣吻著這個男人嗎?

  夏荼蘼的薄唇完美的貼合王玥的軟唇,沒有一絲縫隙的吻,讓王玥忍不住發出嚶嚀,微啟的唇瓣被一條靈舌般的唇侵入,夏荼蘼一開始只是試探性的舔吮,但一旦開始了,就有一種難以克制想要深入品嚐的慾望,所以即使明白這個男人尚在睡夢中,也忍不住勾著他的舌頭交纏深吻。

  「嗯……。」王玥無意識的發出呻吟。

  皺著的眉頭過了一會兒就舒展開來,若有似無的回應著夏荼蘼的吻。

  夏荼蘼低歎一聲,吻得更深,更纏綿了,如果吻能忘憂,那麼這個吻便是。

  唇分,卻聽見嘴角淌著口水的王玥呢喃著:「小蝶……」

  「姐姐是怎麼服侍你的?」夏荼蘼低聲回應,話語裡已經染上情慾的黯啞。

  也許是唐楚雲的媚叫太銷魂,也許是傷心時特別需要別人的體溫。

  「告訴我……姐姐是怎麼服侍你的?」夏荼蘼在王玥耳邊低語,但回答他的,卻只是一聲又一聲的「小蝶」。

  夏荼蘼半垂濃密的睫毛,眼神空靈,幽幽的歎息著:「嗯,小蝶……」

  一邊吻,一邊把王玥襯衫的扣子一顆又一顆的解開,露出襯衫底下的身體,蒼白的肌膚,因病消瘦的胸膛,在月光下淡粉的乳首,夏荼蘼陷入一種迷亂的情緒,用手指玩弄著王玥的乳尖,看著被揉捏到硬起的左乳,嚥了口唾沫……湊上唇去舔王玥右乳的花蕾,舌尖下柔軟的突起,漸漸變硬,夏荼蘼忍不住用舌頭挑彈著。

  嗯,好可愛。

  墮落的誘惑,唐楚雲淫蕩的輕喘清晰傳來:「漢……啊……,摸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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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61(忠犬攻徒弟x床上淫蕩妖精受師父)

  陳漢文雙手被綁在背後,躺在凌亂的被褥上,被自己的師父壓著,唐楚雲俊美的臉蛋就在自己的臉上方,師父一頭黑髮瀑布般垂下,遮住了稀薄的月光,讓夜晚的唐楚雲更顯得迷離而動人。

  但陳漢文的表情卻非常非常非常的無奈。

  「唉……師父,你在做什麼?」陳漢文用非常細微的氣音問著師父。

  剛才師徒兩人一躺下,夜晚的唐楚雲就擒著迷人的微笑壓上來,陳漢文以為師父動了情要誘惑他做愛,沒想到唐楚雲卻是拿著腰帶來綁自己的雙手,然後趴在自己身上發出甜膩的呻吟,還說著一些做愛時才會說的羞人的話,卻一點要「上」他的意思都沒有,他淺薄的腦袋實在沒有辦法理解師父的想法。

  「噓……」夜晚的唐楚雲一邊淺笑,一邊伸出指頭堵住了陳漢文的嘴,那魅惑的樣子真像個妖精。

  「你再吵,我就連你的嘴都封了。」夜晚的唐楚雲可不像白天那樣易與。

  陳漢文頓時閉了嘴巴,但過了一會兒,聽見唐楚雲一聲又一聲逼真的喘息,又忍不住張開嘴巴,雙唇才微啟,連第一個音都沒還發出來,就被唐楚雲的薄唇封緘了大唇,那熟悉的親膩感,讓陳漢文順從的閉上嘴巴,任由夜晚的師父在他的唇上肆虐。

  等到兩個人氣喘噓噓,急需要氧氣的時候,夜晚的唐楚雲才離開他的唇,陳漢文的嘴邊都是兩個人的唾液,厚軟的唇瓣被吮吻的濕潤紅腫,一雙大眼被情慾遮蔽,顯得迷離,早就忘了自己要說什麼話。

  「呵,就說要封你的嘴,還不聽話,怎麼?到了夜晚,我就不值得你尊敬了嗎?」唐楚雲邊喘氣邊抱怨,這會兒的輕喘全是真的,聽起來更顯得情色。

  陳漢文搖搖頭,溫柔的說:「師父就是師父,什麼時候我都愛你。」

  唐楚雲抿著嘴,把頭髮撥到耳後,這才顯露出被深吻染紅的白皙面頰,他勾起一邊嘴角只是輕哼:「你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這句話不乏吃醋的意味,白天的他情動得厲害,連夜晚唐楚雲都深受震盪,一副身體和一個愛人,卻是白天與夜晚的唐楚雲共享,難免叫人存著幾分無奈,情人眼裡容不下一顆沙子,連自己也妒忌的酸楚,這半熟的孩子又怎會懂,但夜晚的唐楚雲不曾也不會明白的講出口,而這個笨狗徒弟也半點識透的能力也無……

  「不是的……」陳漢文一急,聲音不免大起來,馬上就聽唐楚雲放大了音量呻吟:「啊……啊……。」把陳漢文的聲音蓋過去。

  陳漢文只得用一雙無辜的眼睛,像小狗一樣好可愛的眼睛,看著自己的師父。

  夜晚的唐楚雲看見了徒弟的眼神,歎了一口氣,說:「你真是個笨蛋。」然後俯身在陳漢文的耳邊輕聲的說:「讓他們兩個人互相安慰不好嗎?」

  「白天的他認為王玥早該醒來了,只是心裡太傷痛,所以不願意醒來,這個漂亮的小子和他姐若十分相似,陪在王玥身邊,也許可以幫助王玥甦醒。」

  他見到陳漢文恍然大悟的神色,繼續說:「這是我隱約感到的心思,只不過,咱們今晚用激烈一點的方法讓王玥甦醒,不好嗎?」

  陳漢文傻傻的問:「什麼激烈的方法?」

  夜晚的唐楚雲真覺得這個徒弟太笨了,怎麼白天的自己能這麼有耐心?

  他可一點耐心都沒有,所以他用身體回答。

  「這種方法……」

  夜晚的唐楚雲呢喃著再次吻住徒弟的雙唇。

  「這種方法……」

  夜晚的唐楚雲吮吻著徒弟的耳垂,在他的耳朵邊哈氣,喘氣的人到變成了被綁住的陳漢文。

  「這種方法……」

  夜晚的唐楚雲舔著徒弟的粗頸,留下一條銀色的痕跡,咬一咬厚實的肩頭,在往下到了結實的胸肌,一邊吻,一邊含住了乳首,聽見上頭傳來陳漢文的抽氣聲,唇下的紅粒尖挺起來,連胸肌都劇烈起伏著,陳漢文的心跳如鼓。

  「這種方法……」

  夜晚的唐楚雲舔著徒弟腹肌,形狀清楚的肌肉群,因為被挑逗而瞬間一緊,陳漢文攻起壯碩的身子,一雙黑眸全紅了,嘴裡低喊:「啊……師父……。」

  夜晚的唐楚雲勾起微笑,啞著聲音說:「還不懂啊……」

  然後就低頭,含住徒弟的下身,陳漢文陡然被襲擊,發出粗喘:「呃啊……,師父……,嗯嗯……,懂了,懂了……師父……嗯……。」

  這種教學方法真好……

  更好的是可以一舉兩得,教導笨狗徒弟的同時,也教教那個傷心欲絕的夏荼蘼,果然師父還是很偉大的,不管是白天的師父,還是夜晚的師父,都非常的偉大!

  喔,笨狗文,你瞧瞧,紙門上的剪影放映著隔壁房間裡,夏荼蘼的動作,正一點一滴的開吃姐姐的男人呢?這個弟弟,多麼孝順啊。

  夏荼蘼除去了王玥的衣衫,在黑暗中摸索著,藉著月光看見王玥的前身,因為先前的挑逗已經微微的勃起。

  他從來沒有幫任何一個男人服務過,但拜茶屋裡一幹藝妓所賜,他非常清楚怎麼服侍男人,至少用嘴巴怎麼服侍他是曉得的。

  當下張開自己的嘴巴,遲疑了一下,才含入王玥的下身,他用舌頭舔著莖身,用手指愛撫著大腿的肌膚,也輕輕的揉著兩側的囊袋,感覺到口腔之內的男根漸漸的脹大,就改用軟舌舔弄前端敏感處,馬眼更是不放過的用舌尖戳刺。

  他為沉睡的王玥口交之時,本來是猶豫的態度,但到了後來,卻不免沉醉其中,感受到正在玩弄的這副男人的軀體,分外可愛,專心一志的舔了起來,用口水把男人的私處弄得濕透,口手並用,連身下的男體都微微顫動了起來,更讓夏荼蘼大膽放肆了起來,大掌揉弄著王玥渾圓的臀瓣,動作愈來愈來色情啦。

  正當夏荼蘼摸著忘我的同時,他的手指偶然碰觸到了王玥的後穴,指尖微微的插入了穴口,馬上感覺到這個男人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這有趣的反應,讓夏荼蘼感到非常新奇。




鬼子62(忠犬攻徒弟x床上淫蕩妖精受師父)

  夏荼蘼有點興奮起來了,全身熱熱麻麻的,大腦渾渾沌沌的,感受到全身被情慾包圍的濕熱感,像在大澡堂洗溫泉時那種感覺,飄浮浮的處在一團蒸氣裡頭,全身的毛細孔都打開,因為看不清楚,所以特別好奇,如果繼續做下去……

  會發生什麼事情?

  他把手指輕輕的戳入半截,感到身下的男人給予極微強烈的反應,讓夏荼蘼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

  指腹感覺到的穴口很緊窄,幾乎沒有辦法移動手指,無法往前,也無法往後,指是一根手指的指尖,就這麼困難,他難以想像別的更大尺寸的東西插入這樣狹窄的洞口……

  別的更大尺寸的東西……?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跨下,隔著褲子可以看到清楚的隆起,光是看著這個男人,又聽見唐楚雲的浪叫,就有點讓他動了情慾。

  好想侵犯這個男人看看,想把他壓在身下蹂躪,這種奇妙的想法盤據在他的腦海裡,隨著對這個男人身體的愛撫,這股慾望愈演愈烈,讓他腦子中出現奇異的幻想,這個男人的身體在他的侵入之下綻開,從後穴開始,侵犯他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條神經,讓這個男人的身體潑灑顏料,綻放肉體,用男人才有的剛硬線條,被男人才有的力量拉開、軟化,繪製成一幅淫靡的浮世繪。

  他想做這件事。

  但同時,他也有別的心情,別的慾望,穿上姐姐和服的那個夜晚,他夢見了姐姐,姐姐好像出現在他的腦海裡一樣,他和姐姐合而為一,感受到了姐姐的感受,愛戀上了姐姐的愛戀。

  因此,夏荼蘼現在有一個更強烈的慾望。

  他想體驗姐姐的體驗。

  他慢慢的脫去自己的衣服,好像是在進行某種通靈的儀式。

  他和姐姐有著相似的五官,美艷中帶著一種魔性,同時,他也和姐姐有著極為類似的性格,反骨叛逆而且火爆,所以他姐姐才會在嬤嬤手下吃那麼多苦,所以他才會跟唯一的姐姐吵架,離開姐姐,甚至連姐姐最後一面也看不到。

  夏荼蘼拉起王玥的手,摸著自己的頭髮,讓手指成梳,滑過柔瀑般的黑絲,然後用臉頰去磨蹭王玥的手背和手心,把自己的熱氣度給這個沉睡的男人。

  他用微翹的薄唇吻的王玥的手,鼻間都是顏料的味道,帶著腥臭的奇異味道,現在聞起來很催情,他吻了一會兒,就把手指頭含進嘴裡,用舌頭舔著,用濕熱的口腔吸吮著,像他舔吮王玥的性器一樣。

  他握著王玥的手,此刻,習慣拿著畫筆的手,已經沾滿了夏荼蘼的唾液,有些淫色的感覺,夏荼蘼用王玥的手摸著自己的身體。

  柔韌的身子,半熟的感覺,夏荼蘼讓王玥感受到他介於少年和男人之間的胴體,但更多的是夏荼蘼自己感受到的,這種詭異的愛撫所帶來的慾望,讓他起了雞皮疙瘩。

  夏荼蘼試圖讓王玥的手指玩弄自己的乳頭,但實在不夠舒服,他轉而把王玥的手放在自己薄起的男根上頭,然後自己玩起自己的乳尖,揉捏著,探索著,電流在肌膚底下奔竄,夏荼蘼呻吟了起來,仰著頭,雙手的手指玩著自己兩邊的乳首,尋找更好的方法取悅自己。

  似乎帶著痛楚的玩弄,快感更強烈。

  他輕扯著自己的乳頭,有時候旋轉,用手掌揉著自己的胸肌,玩到忘我,少年的身子犯起一股紅潮,下面和小小年紀不符的巨大陽物在王玥的手掌下高高翹起,分泌出來的汁液都擦到王玥手心上,夏荼蘼忍不住用腿夾著王玥的手掌,用自己的男根前端摩擦的王玥的手,那敏感的前端磨蹭著掌紋,帶來陣陣的酥麻的快感,讓夏荼蘼渴求更多更激烈的碰觸。

  「醒來……為姐姐醒來……」夏荼蘼飽含情慾的粗啞聲音說:「為小蝶醒來……」

  夏荼蘼俯下身子,在沉睡的男人耳邊訴說,一邊呢喃,一邊看到男人如扇子般的長睫顫動。

  夏荼蘼一邊愛撫著自己的身體,一邊空出一隻手,玩弄著這個沉睡的男人的裸體,雖然很想要這個男人甦醒,但是這個男人在睡夢當中,毫無防備的任由自己狹玩的感覺也很刺激,讓夏荼蘼的慾望中心更加火熱,對他做什麼樣過分的事情,這個男人都無法反抗,只能被盡情的玩弄,然後變髒。

  果然,夏荼蘼想要征服的男性慾望很強烈。

  但他想要被征服的女性慾望也很強烈。

  因為這樣會離姐姐更近一點。

  他稍稍退開,在王玥大張的雙腿之間跪著,試圖用手指開發自己的後穴,他剛剛玩弄王玥的後穴時明白,如果不好好開發,也許會受傷?

  「呃啊……,啊……。」夏荼蘼克制不住的呼痛。

  好痛,而且很難進去,他只好不停的舔著自己的手指作潤滑,很努力的才塞進一根手指,幾乎是處刑般的自虐,讓他流了一身的薄汗,才勉強能夠用一根手指進出自己的後穴。

  夏荼蘼也試著用王玥的手指來探索自己的後庭,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有辦法讓自己的後穴適應這種異物入侵的不適感。

  夏荼蘼用手指搔著自己的腸壁,一邊低頭用舌頭把王玥的下身舔透,潤滑,讓勃起的男根較為容易滑入。

  然後扶著王玥的下身,掰開自己的臀瓣,將穴口對準龜頭,緩慢的坐下。

  「啊啊啊啊……。」

  強烈的痛楚從臀部傳來,夏荼蘼大叫出聲,已經沒有辦法去管唐楚雲和陳漢文會不會聽到了。

  他的臉皺成一團,汗水濕透了他的髮梢,全黏在他的臉上、肩上和背上。

  他媽的,姐姐每次做愛都是受這種苦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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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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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63(忠犬攻徒弟x床上淫蕩妖精受師父)

  「呃啊……師父!!!」陳漢文驚慌失措的叫喚著。

  他被夜晚的唐楚雲含著下身舔弄,正在關鍵的當口,一聲可怕的尖叫聲從隔壁房傳來,夜晚的唐楚雲馬上從狗徒弟陳漢文的跨下抬起頭來,艷紅的薄唇,來不及縮回去的舌尖,銀絲纏著陳漢文紫紅的粗大男根,夜晚的唐楚雲被碩大的肉莖頂到喉嚨深處,連一雙黑色的眸子都紅了,白皙的俊臉是瑰麗的紅潮,現在卻露出好奇的神色,看著隔壁的房間。

  「師父……,你去哪兒?師父……。」陳漢文喚著,那充滿深情的叫喚,其實是因為他就要射了,但這個狠心的師父完全不理會他……

  啊啊啊啊啊……,師父是故意的!

  陳漢文非常沮喪,難道他又做了什麼惹夜晚的師父生氣的事情嗎?

  啊啊啊啊啊……,師父快回來吧!

  陳漢文被慾望染紅的雙眼,只看到夜晚的唐楚雲一身凌亂的衣物,批散著髮絲,在榻榻米上跪行往前,那種魅惑的姿態,隨著爬行晃動的黑髮半遮面,露出的圓潤肩頭和優美的背肌有節奏的起伏,適合他掌握的腰部弧度,挺俏的臀部此刻正豪無防備的對著自己,因為師父正在爬行的關係,臀部扭動著,以非常性感的弧度上下起伏……

  啊啊啊啊啊……,師父快回來吧!

  夜晚的唐楚雲彷彿聽到了笨狗色狗徒弟陳漢文心裡「無恥」的吶喊,以一種花開的姿態來回首,緩慢,優雅,暈眩,迷離,充滿顏色和聲音的魔法,讓人在一秒之間好似期待了一百年。

  夜晚的唐楚雲回頭吐了吐舌頭。

  對著瀕臨爆發邊緣的徒弟,他只是吐了吐舌頭。

  囧 →陳漢文的臉

  夜晚的唐楚雲露出一個曇花般的微笑,撇下笨蛋徒弟轉回頭,舔了舔自己的指頭,濕潤的指尖很容易就戳破了紙門,露出一個剛好眼睛可以窺伺的小洞,讓唐楚雲湊上右眼觀察發生了什麼事。

  他一看就忍不住輕笑。

  那個桃花眼小子蹲坐在一個沒眼睛的昏迷的男人之上,小穴插著那個男人脹大的性器,但整個人連動都不敢動,全身僵硬,冒著冷汗,全身的毛細孔都秘出細細的汗珠,潔白的誘人身子就像被露水妝飾的荼蘼花。

  桃花眼小子不停的吸氣、吐氣、吸氣、吐氣,脹紅的美麗臉蛋可愛迷人,卻充滿痛楚,嘴裡洩漏著呼痛的嘶嘶聲,他完全不敢動作,連離開都不敢,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趣,夏荼蘼維持著既羞人又違反人體力學的姿勢,縱然他年輕力盛,但到了最後,呵呵,連雙腿都在發抖。

  喔……,多麼可愛的人啊∼。

  夜晚的唐楚雲從頭到尾都掛著微笑在觀賞,他現在知道那聲慘叫是怎麼來的了,硬生生的挑戰高難度的性愛,當然變成這種不上不下的情況,真是太有趣了。

  正當夜晚的唐楚雲看好戲看的正如神的時候,一個熱呼呼的身子貼上了自己的脊背,傳來火山熔漿般炙熱的高溫,讓他渾身一震。

  「師父……」陳漢文粗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熱氣度入夜晚的唐楚雲的耳廓,熱麻麻的讓人腦袋發脹,唐楚雲臉上的微笑垮了,還感覺到陳漢文那尺寸過人的碩大性器抵著自己的臀部,一蹭一蹭的威脅著,讓夜晚的唐楚雲不自覺的嚥了一口唾沫。

  「師父,為什麼你到晚上就很不乖?」陳漢文一邊歎氣,一邊寵溺的環抱住師父的勁腰。

  「你……你的手怎麼解開了?」夜晚的唐楚雲失聲。

  「啊……,那個啊∼。」陳漢文撒嬌的啃著師父的頸肩,含糊的說:「那個綁不住我,一用力就崩斷了。」

  不愧是半人半鬼的鬼子,尋常的繩索都綁不住,更何況一條小小的腰帶。

  「那你剛剛怎麼……?」怎麼裝出一副無法掙脫的模樣?

  「嗯,因為想知道師父在想什麼……師父都不願把心裡的話跟我說,如果不這樣做,我永遠被當成小孩子,被蒙在鼓裡……」

  不管是白天的師父還是晚上的師父,師父永遠都不願意透露自己的想法,陳漢文已經漸漸忍受不住了,他好愛好愛師父,他想知道師父心裡在想什麼,他不只想要和師父肉體上合為一體,還有師父的內心,他也想要好好的疼惜。

  「啊……,漢……。」唐楚雲忍不住發出呻吟,因為陳漢文把大掌伸進他敞開的衣襟內,撫弄著他的胸膛,用手指玩弄著他的乳尖,唐楚雲的身體非常敏感,陳漢文又特別熟悉師父的敏感帶,面對陳漢文的挑逗,唐楚雲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愛入骨髓的那個人就輸了,陳漢文從一開始就輸得很慘,因為他非常非常非常愛著自己的師父。

  「師父……師父你讀的書多,腦子很厲害,但我很笨,有很多事情你不說徒兒不明白,求求你,師父,請你讓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陳漢文雖然是個愛慘師父的忠犬攻,但現在情勢不一樣了,隨時都會發生危險的事件,就像今天晚上在大街上被鬼魂包圍一樣,而師父不像他一樣,師父既聰明又博學,但只是一個普通人,他好想要守護師父一輩子,用他的愛守護師父。

  「漢……」夜晚的唐楚雲一聽,心裡一軟,身子也一軟,就不再掙扎,放任徒弟對他隨心所欲。

  他再次回頭,這次卻是送上自己的嘴唇,任由徒弟掠奪自己的唇。

  還有自己的心。

  陳漢文一邊吻著師父的唇,擷取著師父香馥的津液,纏逗著師父軟膩的香舌,放任兩個人沉醉在曇花香的吻中,但卻不忘把雙手往下摸,脫著師父的褲子,不一會兒,自己昂揚的碩大就直接抵住師父赤裸的臀肌,甚且在股縫間做著衝刺的動作,那樣刺激的動作,讓唐楚雲喘著氣發抖,只得說:

  「別……別進來。」

  什麼!?夜晚的師父會說出這種話,難道月亮打西邊出來了嗎?

  「你白天把他壓在桌上……做愛……太激烈了,後面……還疼著……」

  這個嘴巴硬的師父,連這種事情都憋在心裡,到了最後關頭才說出口。

  真要命。




鬼子64(忠犬攻徒弟x床上淫蕩妖精受師父)

  忍不住,忍不住了!腿好酸,身體都在發抖。

  夏荼蘼雙腿一軟,直直的猛力坐下,強烈的痛楚傳來,他仰頭嘶聲大叫,叫聲只能用哀嚎形容,眼淚鼻涕流了個滿臉,那張桃花面孔此刻因為哭泣而帶著稚氣。

  夏荼蘼坐著不動很久很久。

  等到他能夠動作的時候,他像個行動不變的老翁要從糞坑站起來一樣,緩慢而僵硬的離開了,赤身裸體,顫抖著躺在一旁的榻榻米上,捲曲成一團,像個初生的蕨葉。

  夏荼蘼躺著不動很久很久。

  然後他突然攤成大字型,然後爆出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荼蘼一邊大笑,一邊流淚,全裸的躺在床上,就像是個瘋子。

  紙門上有兩個小洞,每個洞都有一隻眼精在窺伺,上方的洞口的眼睛又圓又亮,是陳漢文的狗眼;下方的洞口的眼睛宛若星辰,是唐楚雲的黑眸。

  紙門傳來陳漢文小小聲的問句:「師父……他怎麼了?好像有點恐怖。」

  「可能最近發生太多事情,太緊繃了,剛剛又忍痛忍太久,最後一放鬆,就會呈現這樣瘋狂的狀態。」夜晚的唐楚雲用著性感的聲音胡謅。

  夏荼蘼爬起身來,對著身旁那位睡得迷迷糊糊,夢中甜甜蜜蜜的男人,臉色一變,跨坐在他身上,用力的搖晃著他赤裸的肩膀,大聲的嘶吼:

  「你不是喜歡我姐姐嗎?為什麼姐姐死掉了,你只敢躲在夢中?啊?你這樣還能算是一個男子漢嗎?快給我起來啊!你有勇氣受我一刀,沒有勇氣起來面對姐姐的死嗎?你這個懦夫,懦夫!」

  夏荼蘼吼叫到口水都流了下來,滴在王玥沉睡的臉上,但這個男人就是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相反的,還擒著ㄧ朵幸福的笑花,讓夏荼蘼益發的火大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夏荼蘼太生氣了,一拳又一拳的揍著。

  紙門傳來小小聲的驚呼。

  「師父,我們要不要阻止他?」

  「不要,讓他發洩一下比較好。」

  「可是……師父,換榻榻米很貴耶,我們沒錢,要怎麼換榻榻米?」

  陳漢文實在太心痛了,他覺得夏荼蘼每一拳都想打在他臉上,但事實上,夏荼蘼的拳頭打在王玥臉旁的榻榻米上,打斷了榻榻米上頭的草編,草屑四散飛舞,但夏荼蘼每一拳都堪堪閃過王月的睡臉,一次都沒有傷到他。

  「喔,這種問題你要等到白天再問我。」夜晚的唐楚雲用著性感的聲音推卸責任。

  陳漢文心痛的眼淚掉了兩行,忍不住又緊緊抱了抱懷裡的師父,尋求慰藉。

  夏荼蘼打累了,喘著氣,紅著眼,終於停了下來。

  他看著王玥的睡臉,還是那麼的安詳,現實世界的狂風暴雨都與他無關似的,讓夏荼蘼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夏荼蘼抱起沉睡的王玥,把他摟在懷裡,像抱著什麼能夠安心的東西似的,哭著說:「醒來啊,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傷心,醒來啊,嗚嗚嗚嗚嗚嗚嗚……」

  紙門又傳來陳漢文的疑問:

  「師父,現在又是什麼情形?」

  「唉,小笨蛋,這個就是同病相憐啊。」夜晚的唐楚雲用著性感的聲音鬼扯。

  夏荼蘼輕輕的吻著王玥,吻著王玥暗夜色的頭髮,把滿臉的眼淚鼻涕都擦在柔軟的髮絲上頭,吻著王玥的眉眼,眉毛像青山一樣的弧度,眼窩像山中的湖谷,吻著王玥的鼻樑,像吻溫暖的姜玉,吻著王玥的雙頰,像吻春日的花田,吻著王玥的雙唇,像吻一個乾渴的靈魂。

  也許有點荒唐,但人在彷徨無助的時候,都會做ㄧ些瘋狂的事情來安慰自己,畢竟「無法預測」就是人類行為最好的註腳,不是嗎?

  「快點醒來!」夏荼蘼威脅著,決定用他最會的招數,威脅恐嚇別人,以達到目的:「你要是不醒來,我就要強暴你了喔。」

  「我剛剛已經試過了,男人和男人做愛,非、常、的、痛!!!」夏荼蘼說出他的心得,不知怎麼的,他裝狠的表情就像個可憐的白癡,大抵白癡的人都有點可憐,夏荼蘼也不例外。

  「喂!你聽見沒有?」夏荼蘼柔柔的晃著懷裡王玥,愈搖愈大力,愈搖愈沒有耐心。

  「你不要以為我在跟你說笑,我真的會強暴你喔。」夏荼蘼瞇起桃花眼,露出慣常逞兇鬥狠用的表情,顯然十分的認真。

  紙門傳來陳漢文緊張的聲音:

  「師父,強暴不可以啦,我們要去阻止他。」

  「笨蛋,別多管閒事。」

  「不行啦,我要去跟荼蘼說不可以亂來,啊……?嗚嗯……師……父……?」

  夜晚的唐楚雲成功了阻止了白目的狗徒弟,用的是自己性感的身體。

  夏荼蘼果然說到做到,一邊吻一邊上下其手,但雖然口口聲聲說要強暴懷中人,卻顯得溫柔極了,一雙手愛撫著王玥柔膩的肌膚,唇舌在王玥的身上肆虐,與其說是強暴,到不如說是挑逗,只是挑逗別人的時候,不也是在挑逗自己?

  玩火自焚啊。

  夏荼蘼的後穴紅腫的不得了,還隱隱約約的麻疼麻疼著,前身卻硬起,如同擎天一柱,紫紅色的粗莖大的嚇人,看起來,夏荼蘼的小頭就跟大頭一樣流氓,也威脅恐嚇著要做什麼色色的壞事,正有精神的抖動著,分泌著透明的液體,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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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65(忠犬攻徒弟x床上淫蕩妖精受師父)

  王玥在睡夢之中,感覺到了小蝶的氣息,正沉醉在回憶裡頭,他喜歡小蝶像夜月一樣冰冷卻有溫度,不管身世再怎麼淒涼,小蝶都微笑著面對。

  「因為有需要的保護的人,女人也會變得很堅強。」小蝶總是這麼說:「這大概是母性吧?」

  「先生。」小蝶用日語叫著他:「雖然很自不量力,不過也請讓我保護你。」

  「嗯?」王玥執畫筆的手停了下來,看著沐浴在午後夕陽下的小蝶,那認真的表情,特別可愛,讓他微微一笑,取笑:「應該是我要保護你吧?」

  想要保護心愛的女子,是男人的夢想。

  小蝶搖搖頭說:「先生的眼神太悲傷了,我希望能保護先生,讓先生的眼神不要那麼悲傷。」

  那時候正是王玥最痛苦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出門就會被鬼魂所糾纏,寸步難行,而且走沒幾步路就會很累,晚上的情況更是糟糕,他只好關在自己家裡作畫,也接些人物肖像的工作,但所得的錢很有限,因為城裡流行去照相館拍照。

  有一次,他出門採買日常用品,又在正中午的街頭受到鬼魂的侵擾而昏倒,被小蝶救了回來,他永遠忘不了,醒來的那剎那,眼前那張艷麗卻脫俗的臉龐,還有那雙美眸,一個像桃花般的女人。

  小蝶也是唯一相信他看的見鬼魂的人。

  過去是如此幸福,讓王玥忍不住靠往充滿小蝶氣息之處,那溫潤的人體,散著桂花香氣,啊,讓王玥嘴角上揚的熟悉感。

  身體暖烘烘的,似乎是被好久不曾曬過的冬陽擁抱,連嘴唇都感覺得到的熱度,溫暖,濕熱,像接吻一樣的感覺,就像有個人舔著他的唇瓣,然後伸進舌頭,翻攪著腦子裡的記憶片段,那些珍惜的影像被舌尖勾出,像流躺在唇邊的銀絲一樣的閃亮,王玥忍不住嚶嚀著。

  身體的體溫愈來愈高漲,全身的細胞都被烘烤的暖洋洋的,不僅僅是舒服了,還帶著一種細胞都要融化的錯覺,胸口那很敏感的地方被指頭玩弄著,帶來奇異的酥麻感,讓王玥扭著身體,想要更多撫慰,只有摸著是不夠的,小小的突起只要一被玩弄就會變得很貪心,身體就是這樣很誠實的反應著,而睡夢之中的男人只剩下近似本能的性慾,連下腹都燥熱了起來,像被夏日的烈陽煎烤過的身體,沁著薄汗,高溫讓人難耐,所以王玥的呼吸和心跳都加快了,張著嘴兒,只是喘氣,流著口水的唇瓣再次被侵犯……

  不是那裡……

  那是哪裡?

  下面充血腫脹之處被握住了,「咿哈……。」舒服的喟歎卻被別人吞侵入腹,手指像蝶舞輕拍般撫觸,根本就不夠,勃起慾望要更激烈的套弄才能抒發,更何況是這副久未抒發的身體,熱度不斷不斷累積,很快就讓夢境火辣了起來。

  只有調皮的小蝶才會用這種高超的性愛技巧玩弄正經的他。

  正在他快要因為受不了而要發狂的同時。

  胸前的乳尖卻被濕熱的口腔包覆,先吮食到乳突硬起,在用舌頭和牙齒玩弄著硬豆般的乳首,王玥呻吟著往後仰躺,但這個動作卻更方便讓人玩弄他無法設防的胸口,很快的,兩邊的櫻紅都被舔吮著硬起了,小小的電流竄動著,都匯流到下腹去,不只是被手指按摩的前身腫脹,整個下半身都處在非常敏感且空虛的狀態,慾望累積到能讓任何一個男人瘋狂的瘋狂的程度。

  他和小蝶的數次交歡都沒有到這種程度,小蝶總是含笑著說他好溫柔,和現在的情況對比之下,過去的他的確是太溫柔……

  王玥忍不住挺著腰,把下半身的熱源往那折磨人的手掌中送去,好能享受更大的摩擦快感,他聽見一聲低柔的輕笑,很像小蝶的笑聲,但似乎更為低沉,但他沒辦法思考,因為男根被強力的握住了,「啊……。」

  在套弄之間,王玥第一次感覺到對方比自己還更瞭解自己的身體,就像是被另一個男人愛撫一樣,只有男人才知道的那種自瀆的方式,勃起之處的每一條神經都被挑逗著,下半身抖著,像火山積聚能量之前的小地震,但更讓王玥顫抖的是那雙帶著惡意的手,不只玩弄自己的性器,連前身後方同樣敏感的卵囊和腿間的肌膚都被侵佔,感覺愈來愈真實,愈來愈強烈,已經超越了夢境的程度。

  就像自己的身體真的被做了很過分的事情一樣。

  連臀瓣都被揉弄著,後面有一處非常私密的地方,更可以感覺到溫熱的按摩,洞口被仔細的揉開,奇妙的感覺從那處竄上來,帶著威脅的不適感,夾雜著一點點麻癢,細細密密的散開來,在心窩和腦海都引起不尋常的熱麻,全身癱軟著,直到小穴被奇妙的硬物入侵。

  「嗚……嗯……。」想要反抗卻不能。

  堅決的沒入,一點一滴的撐開自己的後庭,帶著鈍痛感的不適,讓王玥皺起了眉頭,想要逃開,抖著屁股,收縮著後穴,卻更像用自己的小穴在吸吮著那物事一樣,那異物緩緩的進到身處,而且愈來愈多根異物擠進自己的小穴,像要把自己的身體弄壞一樣,搗弄著敏感的穴壁,王玥的呻吟和顫抖更顯劇烈,尤其是一直一直往裡去的異物碰著了某個禁忌之處。

  「啊哈……。」眼淚都滴了下來。

  因為後面被刺激著,前身更加的敏感了,前後都經歷著陌生的快感,那難以形容的痛楚和欲潮,讓滾燙的融漿,把人的身體和腦子一起燒壞。

  王玥終於忍受不住了,眨著眼睛,無奈的醒來。

  只是眼前一片黑暗……昏迷與清醒,等著他的都是同樣的風景。

  「嗯……,小蝶……?」

  鼻尖那股若有似無的桂花香,不是又是小蝶是誰?

  但異物抽離之後,抵在自己穴口的碩大卻又讓他腦中的警鈴大響。

  小蝶怎麼可能有這個……男人才有的……他自己也有的……???

  「你終於醒來了,可是來不及啦……我忍不住了。」酷似小蝶嗓音的低啞男聲說著。

  迎接他的是有如撕裂身體一樣的痛楚……



鬼子66(忠犬攻徒弟x床上淫蕩妖精受師父)補

  「唔嗯……,真的∼不要……,嗯……。」夜晚的唐楚雲含糊的拒絕著,因為被徒弟的唇舌逗弄,話語之間夾雜著甜膩的嚶嚀和淫迷的水聲。

  他被色狗徒弟從後抱住,被迫轉著頭和徒弟接吻,因為姿勢過於艱難,為了能順利的深吻,他只得張開櫻唇,把自個兒香馥的嫩舌往外頭送,被勾搭著在兩人唇瓣相接的縫隙間打纏,像兩條交溝的野蛇,淫歡的唾沫先是滴濺,到後來卻是銜流,更別提那色氣逼人的水聲。

  「漢,別這樣……,真的不……行,嗯……哈……。」夜晚的唐楚雲還沒被插入已經開始求饒。

  這可不能怪他,身體還疼著呢,別說是骨架像要散了似的,筋肉都酸麻著好似給醋浸了一整個晚上,腰枝疼的難受,後穴更麻痛難當,白日裡陳漢文那巨棒在狹小細嫩的密穴裡頭搗插許久,至今還留著被捅弄的感覺,吃不消啊。

  更難受的是背部,像是被騰空摔到巨石上頭,總覺得過了一會兒,脊椎肯定就要一段段的支解,連骨盆都像要崩裂似的,像被幾十斤重的鐵錘敲過。

  夜晚的唐楚雲卻是硬生生的憋在心裡頭,可也不只是他,白天的唐楚雲又何嘗不是在隱忍。

  但現在卻被徒弟抱著,衣服被雜亂的擠在腰部,陳漢文那高溫的赤裸胸膛貼著唐楚雲涼滑的脊背,不只是溫度差讓人舒服的喟歎,兩人肌理凹陷處也密合的天衣無縫,隨著唐楚雲情動得發顫,徒弟那柔膩的肌肉就順著自己的背肌摩擦,擦出一片細碎的電花,讓他發情得更厲害了。

  都怪這只色狗太瞭解自己敏感的身體,現在胸前兩點被徒弟帶著電流的手指掐玩著,更讓他喘氣不已:「嗚嗚……漢,別玩……,好麻……別再捏了……嗯呀……。」

  「變得很硬很挺了,師父,你這裡特別禁不起摸。」

  陳漢文雖然這麼說,但怎麼捨得放下手中的茱萸,師父只要被玩弄這裡,就會變得非常得淫蕩,整個人又嬌又媚,發出的低沉喘息讓人胸口熱燙,從耳朵融化到腦髓裡去,皎白如曇花的肌膚也會泛起薔薇色的粉紅,艷魅著待人採擷,像小花蒂一樣的乳首,在指腹下彈動著迷人的節奏,想玩到能掐出血花來,這樣程度的迷人。

  「不行啦……那裡真的不行啦……嗚嗯……。」

  夜晚的唐楚雲用這種帶著鼻音的哼息說話,一句又一句的「不行」倒像是邀請。

  「那師父為什麼三番兩次的引誘我?」陳漢文有些動怒了:「師父真得很不乖,把我弄得這麼難過了,才說不要,要我怎麼辦?」

  「那是……」夜晚的唐楚雲說不出話來,心思全給陳漢文抵著自己臀瓣的巨大肉杵給吸引住了。

  夜晚的唐楚雲坐在陳漢文的懷裡,就坐在陳漢文勃起的肉棒上頭,本來這徒弟的下半身尺寸就異於常人,從醫院回來之後,不知怎麼的,更覺得徒弟的尺寸見長,是尚在發育中,還是有什麼別的不尋常的原因,讓這物事粗長的嚇人,眼下被自己惡作劇般的挑逗,更帶著怒意兇猛的憤張著,磨著自己的後穴,擠進自己臀瓣間的溝壑,擦著敏感的下體,從自己的兩顆囊袋中探出蕈狀的腥紅龜頭,滴著半濁的淫汁,夜晚的唐楚雲往自己腿間一看,饒是淫魅的他也忍不住又羞又怕,徒弟那男根這樣伸出,倒似自己有兩根肉莖似的。

  一根正常的尺寸,一根又短又粗,從自己的毛髮中透出,那景象……說不出的淫靡詭異。

  「那是什麼?」陳漢文節節進逼。

  「啊……。」夜晚的唐楚雲忍不住輕叫,腿間感受到徒弟的男根爆著青莖,抖動著威脅,和自己的性器根部相磨,讓他一時之間只能狼狽的噘起臀肉,卻不知道自己柔嫩香滑的股間擠壓著徒弟男根,陳漢文一聲低喘,真是魂也給這個可口的師父給擠掉了。

  「師父。」這聲師父叫的唐楚雲魂牽夢繫,忍不住打顫,他知道陳漢文要做什麼,但就是因為知道,所以心裡忍不住要害怕,果然陳漢文接著說:「我忍不住了,師父,給我好不好?」

  「漢……我……」夜晚的唐楚雲正自猶豫,兩側的腰就給厚實的大掌一握,腰眼連動著下腹敏感的一團神經,全都著火似的燒熱了起來,悶燒著一團麻癢散開,不只是勃起之處硬痛,連後穴也兀自收縮著空虛吶喊。

  再這樣下去怎麼得了,唐楚雲憋著氣,正待要逃離,卻感到陳漢文烙鐵般的粗根柢著自己的後穴,旋轉打磨,身子一軟,再難逃脫。

  「師父,我不想強要你,可你夜夜都撲上來要我的身體,就只今晚反常,我怎麼能不心慌意亂,我我我……」陳漢文連說了好幾個我字,下半段話卻像跳針的古老唱片,只是發出刺耳的雜音,卻聽不懂剩下的情曲。

  「你……在想什麼?」唐楚雲被環腰抱著騰在空中,坐在徒弟男根的前端之上,心臟就像被釣起的鮮魚,活蹦蹦得亂跳,卻是離開了安穩的水底,嚇得要死,語音中帶著哭意,哪有平常晚上任性妄為的模樣,可憐兮兮的。

  「我在想……師父。」陳漢文難得的歎了一口氣,才說:「師父,你是不是只要我的身體而已?」

  夜晚的唐楚雲聽到,一時氣結,正在激動之處,忍不住埋怨:「說什麼鬼話,唔嗯……,還不快……放我下來……啊……。」

  「可是,師父你明明說不要,下面卻吮著我那裡,叫我怎麼相信你。」陳漢文臉都要垮下來了,手上減了幾分力氣,夜晚的唐楚雲往下掉了一點兒,陳漢文粗硬的前端就沒入了唐楚雲的小穴中。

  白天才剛交歡過,因此進去的很順利,但唐楚雲的密穴比起陳漢文的碩大不知道小了多少,被硬生生的擠開,唐楚雲眼眶頓時紅了,讓他顧不得兩個人話說到一半,哼吟了起來,小穴強烈的收縮著,把陳漢文的男根往裡頭絞送。

  真折磨人。

  陳漢文也忍不住這銷魂的滋味,額頭上流著豆大的汗珠,滴了下來,流到了唐楚雲的肩窩處,在溫玉般的肌膚上滾動。

  他快要沒有辦法對著壞心師父繼續「請教」,可是胸口的鬱悶難解,讓他很不舒服啊!

  「放我……啊……求求你了……放我下來……。」唐楚雲實在受不了,只能不停的懇求著。

  「好,師父。」陳漢文也不行了。

  他大掌握著師父的勁腰,緩緩的往下壓送,師父迷人的小穴一口一口慢慢的吃著自己的陰莖,濕滑的花徑緊緊的包覆住自己的熱源,那種美妙的滋味他百嘗不厭,肉壁的黏膜強力得擠壓著他每一條快感的經絡,師父的後穴真是愈來愈緊,愈來愈濕,讓他低歎一聲,一個挺腰,夜晚的唐楚雲一聲柔媚的哀鳴,像被蹂躪的花擠出汁液來般掉了滴眼淚,哭著說:「不是……啊……不是……。」

  聽見師父這麼樣的哀求,陳漢文緩下了勁勢,讓師父能喘口氣。

  「真的……會被你弄壞……」唐楚雲能說話的時候,第一句就是這樣惹人憐愛的埋怨。

  陳漢文聽見了這句誘媚的低語,懷中的男人像盛開的曇花一樣香氣撲鼻,結實卻纖瘦的軀體如瓷器一樣細緻溫涼,吸納著他的後穴又如同秘境一樣引人入勝,種種的刺激勾引起他內心掙擰的某個部分,讓他像野馬突然受到了刺激,熱血沸騰起來,那顆單純的腦袋瞬間獸化,發出不像人類的嗷嚎,把懷裡的師父順勢壓倒在榻榻米上,握著唐楚雲高高翹起的臀部,狂野的奔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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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67(忠犬攻徒弟x床上淫蕩妖精受師父)

  「你說,你是不是只喜歡我的身體!」陳漢文被師父溫熱的秘穴所包覆,應該是要舒服得不得了才對,但內心深處的黑暗卻蔓延開來。

  他一邊克制不了自己對師父的渴求,一邊卻覺得自己悲哀起來。

  一到了晚上,就想把淫蕩的師父關在小小的屋子裡頭。

  一開始是為了滿足師父,後來卻是為了滿足自己。

  想把那個美好的師父藏起來,不管用什麼方法都好,用鐵鏈束縛在自己身邊,或著是用鐵籠禁錮在自己身邊,各種卑劣的念頭在夕陽快要落下的時刻,就會佔據自己的腦袋。

  只要想到師父的媚態有可能被其他男人看到,自己就會失去理智。

  今天傍晚和師父吵架也是因為如此,他想快點回家,而白天的師父不願意拋下還在昏迷病患。

  陳漢文覺得這樣的自己非常的可悲。

  為什麼會這樣呢?

  陳漢文愛著自己的師父啊!

  夜晚的唐楚雲感到火熱的後穴像是要融化一樣,不停的抽蓄著,埋在裡頭不停進出的巨大男根像是要頂到腦隨深處一樣,把整個人都弄得支離破碎,連靈魂都要被燒的灰飛煙滅了,因為後穴的敏感點被惡意的碾磨著,所以即使沒有碰觸自己的分身,夜晚的唐楚雲也有強烈射精的衝動。

  很想叫徒弟不要再碰觸那一點了。

  但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只能用手指抓著身下的榻榻米,指甲刮起榻榻米的草莖,手指下的草莖編織被抓到斷裂,但這一點程度跟本無法釋放心中的激盪,所以唐楚雲始終很痛苦的承受著身體裡驚濤駭浪似的歡愉。

  因為白天已經射精過了,所以承受的時間更久,以至於高潮前的折磨更久更強烈,已經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了。

  這一切就像是用單腳趾尖站立在懸崖的邊上,沒辦法安穩的腳踏實地,可是也沒辦法失控的摔下深淵,凌亂的呼吸洩漏出進退維谷的狀態。

  緊管身體熱到要爆發的程度,徒弟的心情卻徹底的冰涼了自己的內心。

  「喜……喜……喜歡……身……體……」夜晚的唐楚雲掙扎著要說什麼。

  但是實在太難發聲了,身體被徒弟的碩大貫穿著。

  但就在聽見了他破碎的發言之後,徒弟沒有用力衝刺,也沒有愛撫自己的性器,反而把全身都佈滿汗水,輕微抽蓄中的自己轉了過來,用一種很悲傷的眼神看著自己。

  夜晚的唐楚雲聽見他說:「師父果然只喜歡我的身體。」

  陳漢文都快要哭了,那張臉又變得非常的稚氣,像一個極力忍耐眼淚的小孩子,不知道為什麼讓夜晚的唐楚雲心臟發疼。

  「即使非常的傷心,我也只能待在師父身邊,不管師父怎麼利用我,我都只能待在師父身邊。」陳漢文把臉埋進夜晚的唐楚雲的頸窩,那頭刺軟的頭髮騷癢似的撥動了夜晚的唐楚雲的全身細胞。

  比起強烈的,箭在弦上的性慾發洩,人類更重視心靈的結合。

  是因為很寂寞嗎?

  除了自己身邊,這個孩子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嗎?

  「我喜歡你的身體。」即使是淫蕩的他,這麼露骨的表白還是讓人感到羞恥,但他繼續說:「非常喜歡你的身體。」

  可以感覺到肩窩的肌膚上傳來眼淚的重量,比黏膩的汗水更輕盈的彈動。

  「緊管身體裡的慾望很強烈,可是也不是發洩出來就可以。」夜晚的唐楚雲一邊喘氣一邊說話。

  「你呢?你喜歡我的淫蕩嗎?」夜晚的唐楚雲說到「淫蕩」的時候,忍不住臉紅了。

  這真是一個奇妙的詞彙啊。

  有誰喜歡被說淫蕩呢?

  陳漢文抬起頭,看著臉紅的彷彿可以滴出血來的師父,他不明白袒露內心比袒露身體更讓人害羞,所以用被淚水洗過的眼睛,不解的看著自己的師父。

  「喜歡,喜歡師父在我身體下樣子。」陳漢文很誠實的說。

  很喜歡,為了自己而顯露出性感的模樣,喜歡得不得了。

  只要一想到師父在自己身下呻吟,下腹就會猛然竄過電流,全身發熱,恨不得把師父一口又一口的吞吃入腹。

  「可是很沒有安全感對不對?」唐楚雲一邊說一邊感到自己的臉熱到快要爆炸,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費這麼大的力氣安撫懷中的男人。

  順從本能做愛就好了,不是嗎?

  但是這似乎是行不通的。

  「嗯。」陳漢文點點頭。

  今天晚上,屋子裡多了兩個男人,他就煩悶的受不了。

  「很不安的時候……」唐楚雲的臉愈來愈紅了,曇花似的白皙面容,此刻卻像染紅的玫瑰,說話的聲音也愈來愈小聲,幸好兩個人赤裸相擁,所以陳漢文聽得很清楚,他感覺到師父修長纖細的手指纏住自己的大手,慢慢的往下移動。

  彷彿是對接下的事情有所預知,連陳漢文都臉紅起來了。

  「只要想著這裡沒有你不行就好了。」兩個人的手指在一瞬間碰觸到兩個人結合的地方。

  「不是……你的話,……就不行。」唐楚雲連尾音都拖曳著薔薇色。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麼純情呢?

  純情到都讓人心痛的程度了。

  明明做愛是這麼一件骯髒的事情啊!

  體液的交換,身體被打開到屈辱的姿勢,暴露出最脆弱敏感的私處,被侵入到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深處,赤裸的肌膚上猥褻的白濁液體,被搖晃到最後,身體裡還被留下男人的精液,就在那個用來排泄的地方。

  甚至……流露出難以想像的癡態,淫蕩的姿態。

  沒有尊嚴的姿態。

  「師父……」陳漢文開始用舌頭舔著唐楚雲流下的眼淚。

  不知何時,夜晚的唐楚雲已經淚流滿面了。

  「我愛你……師父……我愛你……」

  比起「對不起,我不應該懷疑你」,夜晚的唐楚雲更想要聽這句話。

  因為這就是他願意夜夜在這個男人身下放蕩的理由。

  那說不出口的愛語,就當作是自己身為夜晚的師父,身為夜晚的妖精,最後的一個小小的任性。

  當夜晚的唐楚雲,終於在陳漢文的衝撞下達到高潮的時候,他露出了非常妖媚的神態,任何男人見了都會神魂顛倒,但卻只有陳漢文看的見。

  因為心靈的赤裸,比起身體的赤裸,還要更困難啊。

  愛一個人,要把自己逼到什麼程度呢?

  正當師徒兩個人抵死纏綿的時候,紙門發出木頭斷裂和紙張破裂的聲音,緊接著和室的拉門被撞破,師徒倆在震驚之下不約而同的抬眼望去,看見王玥和夏荼蘼雙雙赤裸,以交合的姿勢纏繞著彼此的軀體,然後破門而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是四個人的尖叫聲。





鬼子68
  
  那是一段尷尬無比的時光,驚慌失措的尖叫過後,四個男人發現自己身處在莫名其妙的窘境當中,隨之而來的就是腦中一片空白,還有自己無法克制的訝異的目光,最後呈現看著對方裸體的發呆狀態。
  
  只有一個人做不到。
  
  一個因為身體的疼痛還有看不見的恐懼而發抖的男子,王玥,即使如此,他也發現這種奇妙的氣氛,因而停止了呼痛,但因為強行侵入的痛楚像毒舌一樣從尾椎攀爬而上,所以他在夏荼蘼的懷裡重重的喘著氣,那一呼一吸之間,斯文秀氣的眉宇緊緊的皺著,纖細的臂膀纏繞著夏荼蘼的頸項,王玥的行為比起推拒,更像是依附。
  
  在黑暗之中,王玥只能感覺到抱著他的男人的溫熱,男人散發著桂花香氣,因為體溫升高而蒸蘊出迷人的幽香,兩個人肌膚相貼之處一片滑膩,可以感覺到男人矯健的肌理起伏,侵入自己雙腿之間的下身卻又如此的剛強,火熱,巨大,讓人感到恐怖。
  
  因為自己強力的抵制,因為這個男人不願意對自己過於殘酷,王玥才會在眼盲之下往紙門處掙紮,終至兩個人跌破紙門,讓隔著紙門交流的兩室春光乍現。
  
  在一陣沉默之後,惱羞成怒的男人開始互相攻擊。
  
  「你這欺壓師父的混蛋!你這是亂倫!亂倫!」這是夏荼蘼對陳漢文的怒罵。
  
  啊,做賊喊捉賊。
  
  「你……,你才是混蛋……。」這是笨徒弟陳漢文對夏荼蘼的回應。
  
  啊,夏荼蘼才是強暴姐姐的愛人的渾蛋。
  
  夜晚的唐楚雲倒是被他們幼稚的對話逗得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那輕短如流星的笑聲彷彿敲醒夢中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是兩隻小攻發現自己懷中得寶物被對方看光光的驚呼。
  
  「你不要看我的師父!」陳漢文對夏荼蘼大叫,然後伸手遮住了唐楚雲的眼睛。
  
  「你才不要看我的……!」夏荼蘼對陳漢文斥喝,然後伸手遮住了王玥的眼睛。
  
  我的什麼?
  
  這會兒,夜晚的唐楚雲可是再也忍不住了,清朗的笑聲流瀉而出,他一邊笑,一邊拉下了徒弟的大掌。

  王玥沒有眼睛……。

  夏荼蘼遮王玥的眼睛又有什麼用?

  只是夏荼蘼和陳漢文都笑不出來,只是一個勁兒的狠瞪著對方。
  
  據說狗是非常重視地盤的生物,陳漢文這只笨狗難道也感到地盤被入侵了嗎?因為想要獨佔自己的師父的每一寸肌膚嗎?

  還是害怕事情一發不可收拾呢?如果這個男人把師父和自己苟且的事情張揚出去,該怎麼辦呢?亦或是惱怒夏荼蘼強迫王玥和他進行交合呢?

  畢竟陳漢文是白天的唐楚雲所教導出來的二愣子,又正經又傻氣。
  
  夜晚的唐楚雲笑意盈盈,他雖然討厭麻煩的事情,但大抵都是愈麻煩的事情愈有趣,要怎麼辦呢?
  
  繼續做下去嗎?
  
  他可以感覺到自己後穴中徒弟的男根,因為怒氣而火熱硬脹,像跟燒紅的鐵杵一樣熨燙著自己脆弱的黏膜,碩大男根上憤怒的青筋跳動著,帶著兇猛的威勢在狹窄的秘穴裡蠢動。
  
  像是惡作劇一樣,夜晚的唐楚雲夾了一下臀辦,柔嫩緊致的後穴媚肉瞬間壓迫了男人的粗莖,惹來陳漢文的低喘。
  
  陳漢文臉上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低頭看著自己的師父,同時迷惑的低喊著:「師父……。」
  
  夜晚的唐楚雲挑了一下眉,他心裡頭那股傲氣全給夏荼蘼挑起了。
  
  為什麼自己和可愛徒弟的情事會是亂倫呢?
  
  才剛剛安撫了傻氣的徒弟,兩個人正在濃情密意的時候,為什麼會闖進了一個程咬金呢?
  
  但即使這樣,夜晚的唐楚雲仍是一身邪魅之氣,坦然的面對闖入者的目光。
  
  倒是陳漢文沉不住氣了,他怎麼可能讓師父在這種情況下和自己交合,於是拉起被單把師父和自己裹了個密密實實,抱起師父來往外堂走去,卻沒有要退出師父身體的意思。
  
  夜晚的唐楚雲雖然氣惱陳漢文自作主張,但也沒有辦法反抗,「啊~~」的一聲甜膩的呻吟,身體就被抱到半空中,連忙把雙腿夾緊了陳漢文的腰,但全身的體重都壓在兩個人的接合處,讓徒弟的下身深深的進到了自己體內深處,隨著走路的晃動,徒弟的粗根就在自己的內壁裡搗鑿,夜晚的唐楚雲摟著陳漢文的脖子,只能難耐的喘氣,一時之間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夏荼蘼眼睜睜的看著師徒兩人離去,神色複雜,但也沒有出聲阻擋。
  
  一直到了小書房,陳漢文停下了腳步,唐楚雲才斷斷續續的說著:「你……快放……啊~~我……下來……。」
  
  「師父不舒服嗎?」陳漢文凝著臉,雙手抓著唐楚雲的臀瓣往下一沉。
  
  「啊呀呀~~。」唐楚雲眼角的淚珠撲簌簌的落下,「太……太裡面……。」
  
  陳漢文歎了一口氣,將夜晚的唐楚雲放倒在書桌上,一邊落著吻,一邊低聲的說:「師父,我想把你永遠禁錮在懷中的心情,你永遠也不會明白吧?」
  
  夜晚的唐楚雲軟倒在書桌上,頭往後一仰,那輪又大又圓的月盤就映入了眼簾,一切都像是要失控一樣,身體裡的熱流還有心裡頭的震盪,彷彿是在呼應天上魔性的月光,夜晚的唐楚雲可以感覺到那無法克制的感情。
  
  在月光底下,陳漢文一臉複雜的痛楚,讓夜晚的唐楚雲心揪了起來,他聽見陳漢文說:「不然你不會在別人面前做出那樣的事情。」
  
  陳漢文指的是唐楚雲要在夏荼蘼和王玥面前放肆的舉動。

  「不管說多少次我愛你都不夠的心情,你永遠也不會明白吧?」陳漢文已經是絕望了,就是這樣沉痛的語調。
  
  是啊,無法明白啊。
  
  夜晚的唐楚雲隨著陳漢文身下愈來愈快、愈來愈深入的攻勢,漸漸喪失了神志,隨著陳漢文的動作妖媚的呻吟著,在月光下承受男人的寵愛的唐楚雲,逐漸成為一朵淌著蜜水的曇花,在男人的身下嚶嚀搖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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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69

  被遺留在臥房裡頭的兩個男人只能沉默以對,兩個人還赤條條的躺臥在破裂的門板上,以一種親暱的姿態,宛若在月夜下交纏的植物,肌膚相親到必須要吞吐對方溫熱的氣息,雖然很想要抗拒,但植物只有在夜晚才行呼吸作用,而人類共生的狀態也要在悲傷之下醞釀。
  
  王玥柔軟而溫美的四肢攀附著男人的肉體,但到底是誰依賴誰?誰又在癡纏著誰?
  
  王玥纖長的手指緩慢的移動著,從抱著自己的男人的脊背骨往上摸,撫摸到低頭時,頸部會突出的小小骨節,像埋在皮肉底下性感的脈動,啊,熟悉人體的畫家的手指描繪著男人的頸椎,然後摸著細軟的黑髮,讓髮絲在指節間流洩,像是微風纏繞著手指的觸感,接著手指來到耳朵,形狀完美的耳朵,是柔軟的貝殼,忍不住用手指揉玩的話,就會聽見幾不可聞的喘息。
  
  然後埋在身體裡的兇器就會更大幾分,不知不覺已經適應了身體裡的異物感,但是這是絕對無法習慣的難堪事,那個男人的下身是個活物,在自己的身體裡囂張著變硬、變大,明明是自己也有的器官,但是進入了自己的後穴當中,就變得很恐怖。
  
  「求求你……,求求你,退出去好嗎?」王玥懇求著,雖然眼珠被挖走,沒有辦法流眼淚,但聲音的確帶著示弱的哭腔。
  
  「你不繼續嗎?」
  
  男人的聲音低沉沙啞,聽起來既年輕又熟悉,啊!是小蝶的弟弟……。
  
  他刺了自己一刀……。
  
  王玥的下腹隱隱作疼,不是真的疼,而是身體在回憶當日的情形。
  
  因為幻想的疼痛,他下意識的縮緊了後穴,柔嫩細緻的肉壁絞纏著男人的下身,夏荼蘼用盡全力才忍住衝刺的慾望。
  
  可是小蝶的弟弟好像帶來了很重要的消息,有關小蝶的重要消息……。
  
  剛清醒過來就被強行佔有的王玥陷入回憶的迷霧當中,一時之間想不出來,正皺著眉頭、抿著嘴巴思考的當口,一隻大掌拉過了他的手,把他的手放到了男人的臉上,那張夏荼蘼的臉。
  
  以手代眼,王玥開始探索著夏荼蘼的臉,從雙頰開始,如飛舞的輕蝶一樣的碰觸,像畫筆的刷毛輕觸畫紙的瞬間,手指下,男人那張過於美麗的臉緩慢的出現在腦海之中,和記憶裡的小蝶的臉互相重疊,太過相似的五官讓王玥的手開始顫抖,指尖最後過在男人煽動的睫毛,無力的滑落。
  
  但一瞬間,又被男人握住了手,從手掌心傳來炙熱的溫度,讓王玥別過了頭。
  
  「你看到了什麼?」男人開口詢問。
  
  「……小蝶……。」王玥膽怯的開口。
  
  他沒辦法看見,倒映在男人黑瞳中的自己,那表情是多麼哀愁……。
  
  「姐姐……姐姐……好想妳……,妳在哪裡……?」男人的聲音很近,但王玥聽起來卻很遙遠,因為男人並不是在跟自己說話。
  
  王玥像是突然被擊中腦袋一樣,昏痛當中想起男人曾經說過的話,不自覺的復誦了腦海中的字句:「……死了……,小蝶……死了……。」
  
  抱著自己的男人聽見了他的話渾身震盪,痛苦的抱緊了他,男人在他耳邊逼問:「那你摸的臉是誰的?不是小蝶的嗎?你剛剛親口說了啊!你剛剛親口說出了姐姐的名字了啊!」
  
  「不是……不是小蝶的臉……,我摸到的不是小蝶的臉……,桂花香也不是小蝶散發出來的味道……,不是……。」王玥在痛楚中恍惚的自言自語。
  
  「那是誰的臉?那是誰的臉?你摸到的是誰的臉?抱你的人又是誰?」男人咄咄逼問。
  
  他要聽見自己回答哪個答案?
  
  不管是哪個答案都讓兩個人傷心。
  
  「你的……,我摸到的是你的臉……。」王玥終究還是說了實話:

  「你是……夏荼蘼……,小蝶的弟弟。……小蝶……死了。」
  
  幾乎是和王玥的尾音消逝同步,王玥聽見了夏荼蘼的眼淚滴落的聲音,他突然羨慕起夏荼蘼可以用眼淚來表達思念和哀傷,現在的他,做不到……。
  
  人類掉眼淚的聲音,原來和花瓣掉落風中的聲音很像……。
  
  「抱我,請你……抱我……。」王玥懇求著:「求求你,抱我……。」
  
  夏荼蘼微微退開,用淚眼看著懷裡的男人。
  
  王玥繼續哀求:「求求你抱我,讓我很痛,拜託你……,閉上眼睛看見的是黑暗,睜開眼睛看見的也是黑暗……,如果感覺不到疼痛,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夢裡還是醒著……,讓我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心裡頭空空蕩蕩,好難受……。
  
  就像是回應王玥的請求一樣,夏荼蘼覆上了自己的嘴唇,輾轉的啃噬著王玥的唇瓣,帶著痛的啃咬,很快就擴散到了肩頸和胸堂,所到之處,都燃起毀滅性的火焰,帶起身體裡最深沉的慾念。
  
  王玥被放倒在軟墊上,雙手抱著身上的男人,雙腳纏著身上的男人,被貫穿後穴傳來火辣麻疼的燒灼感,隨著男人的緩慢動作,身體裡某個敏感的部分被持續攻擊,痛楚逐漸轉變成足以燃燒一切的快感。
  
  「啊呀~~~不要~~~。」
  
  王玥脫口而出的求饒,讓男人停了下來……。
  
  「不……。」驚覺自己的失言,王玥慌張的抱緊了男人,「不要對我溫柔……,拜託……。」
  
  「……。」男人苦笑的表情王玥看不見,但他聽見了男人接下來說的那句溫柔的安慰:「你說這種話,我想對你溫柔也沒有辦法……。」
  
  「哈啊~~。」無預警的,更強烈的快感浪潮由男人發動,像王玥席捲而來。
  
  男人臉上的淚珠因此而掉在王玥的臉上,就像是王玥自己落下的眼淚一樣,在王玥的臉頰上流動……。
  
  淚滴溫熱的觸感填補了王玥內心的虛無。
  
在悲傷而無法流淚的夜裡,被剝奪視覺的王玥,用全身的細胞體驗這慾火焚身的痛苦與喜樂。
  
  啊,如果流淚的時候,只有一個人,那不是太可憐了嗎?



鬼子70

  一覺醒來,四個人都各自有些尷尬迷惘,昨夜的情事就像發生在夢中一樣,縱然仔細回想,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又或者亦真亦假。
  
  過了大半天的,四個人才各自梳洗完畢,用過餐後在內堂坐下來商量。
  
  最迷惘的當屬白天的唐楚雲,自己腰酸背痛下肢酸麻不說,後穴隱隱抽疼,讓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偏偏又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看見坐在對面的王玥臉色蒼白,也是在椅子上坐立難安,只要感覺到旁人的注目,王玥就露出羞澀的苦笑。
  
  徒弟則是愁眉苦臉的坐在自己的身旁,時不時送上擔憂的眼神。
  
  夏荼蘼卻是一臉陰狠,只有看向王玥的時候,會露出在意的表情。
  
  整場只有一個人心情大好,那就是飄浮在半空中的小綠。
  
  小綠一張粉嫩的臉蛋幾乎可以掐出水來,就像顆新鮮的紅蘋果,一雙大眼水靈靈的轉動,小嘴一張一合喃喃念著:「撐死我了,撐死我了,嘖嘖,沒吃這麼飽過,當真是胃也要脹破,為什麼吃了這麼多好吃的精氣會這麼痛苦啊?」
  
  只不過小綠一個人高高得躲在天花板的一角,就是不太敢靠近底下四個人。
  
  他可不想再變成什麼小綠氣球。
  
  這簡直就是侮辱,污蔑妖格!
  
  只要想到,小綠就會氣到牙癢癢的,整張可愛的正太臉脹得通紅。
  
  「漢文,拿出來吧。」白天的唐楚雲終於說話了。
  
  「是,師父。」陳漢文跟著拿出一個小木盒。
  
  他一打開,小木盒裡頭鋪著一方粗布,但上頭卻是一副精緻的鎖鏈,純金打造的金項煉。
  
  正是那時讓陳漢文覺醒,害唐楚雲差點重傷而亡的鼠王金項煉。
  
  在師父的授意之下,陳漢文開始詢問:「小綠,能不能從這條金項煉追蹤到鼠王所在?」
  
  小綠撇撇嘴,不想說話。
  
  看見陳漢文為難的臉色,夏荼蘼重重的哼了一聲,用力拍打桌面,站起來大聲說:「像這種不是人的妖物,犯不著跟他客氣,刀子拿來,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直的進來,橫的出去,戳他媽的兩刀,看他是不是還敢敬酒不吃吃罰酒!」
  
  然後把手指對準了天花板,夏荼蘼瞇著那雙桃花眼,看見天花板空無一物,手指轉了一圈,最後居然準確無誤的指著在角落瑟縮的小綠,大喊:「你他媽的現在不吐實話,等一下綁起來有得你罪受。」
  
  他能找到小綠的位置太簡單了,跟著陳漢文的眼光走就是了。
  
  但小綠可不知道,他吃飽了之後昏昏沉沉,只想著要好好睡一覺,徹底消化四個男人美味的精氣,卻猛然被夏荼蘼這麼凶神惡煞的威嚇,接著又被陳漢文好好的安撫,什麼妖格自尊都丟到九霄雲外去了,只要想到還要再受一次綁縛的屈辱,他就忍不住頭皮發麻,只好實話實說:「沒辦法……。」
  
  「以我現在的能力,沒辦法做什麼。」小綠還是個三四歲的小孩模樣,說話的表情就像要哭出來一樣,非常的惹人憐愛:「就算是恢復我的功力,鼠王的老巢也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
  
  「不是不能,是不想吧。」夏荼蘼諷刺的說。
  
  陳漢文忍不住打圓場:「你別這樣,小綠好像真的沒辦法。」
  
  「你一直幫那只妖物說話,你到底是不是站在人類這邊啊?」夏荼蘼火氣也起來了:「你是鬼子是吧?也就是說你半人半鬼了,像你這樣不是人又不是鬼,去哪一邊都可以吧!」
  
  「荼蘼,你先坐下。」白天的唐楚雲皺著眉頭。
  
  然後夏荼蘼看著他的眼光卻沒有了當初的尊敬,反而挑釁的說:「難道你們師徒倆要看著這個男人瞎眼過一輩子嗎??」
  
  這個男人倒是說話了。
  
  王玥低聲的說:「可以讓我摸摸看金項煉嗎?」
  
  「可能有困難。」唐楚雲說:「碰到這條金項煉的人似乎都會受到鼠王妖力的侵襲。」
  
  「我想我沒問題的。」王玥伸出手,在桌上摸索。
  
  「隔著布料也許好一點。」唐楚雲建議。
  
  王玥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摸著金項煉,在眾人的目光之下,閉著眼睛他露出回憶的表情,最後無預警的抽開布料,直接用手指碰觸。
  
  唐楚雲和陳漢文都發出驚呼,正待阻止,卻發現王玥一點事情都沒有。
  
  王玥仔細的摸著金項煉的精細刻紋,然後肯定的說:「就是這一條金項煉。」
  
  他娓娓道來一切。
  
  那天傍晚,王玥正在作畫,卻聽到有人敲門,他打開門,看見門外站了一個美男子。
  
  他一看就知道這個男子並不是人類。
  
  那個男子的眉宇秀麗,幾乎分不出是男是女,一身青色的薄衣,長髮及地,在夕陽的光輝之下,全身呈現半透明的狀態,像昆蟲薄翼一樣的身體,有著玻璃一樣的肌膚可以透光,呈現淡淡的橘紅光澤,美得不可思議。
  
  但卻是個妖怪。
  
  他沒有辦法踏進家門,王玥知道,這些妖魔鬼怪如果沒有跟家宅或家宅的主人產生聯繫,就沒有辦法侵入住家,所以他才能安穩的待在家裡作畫。
  
  正當他打算關上門的時候,那個男子卻說話了。
  
  「王老師,您好。」這個男子非常的有禮貌,他自我介紹說:「我叫作青羽。」
  
  「我只是想要送給老師一樣寶物,沒有什麼惡意,請老師讓我進去。」
  
  青羽的臉上有一種哀淒的神色,讓王玥一時不忍心。
  
  於是他說:「我不會收妖怪的東西的,請你回去。」
  
  「那麼,老師,我們來做個交易好了。」青羽一邊說,一邊從懷裡拿出一條精緻的金項煉,然後請求著:「老師,我拿這條金項煉,換你一樣畫畫一定要用到的事物,可以嗎?」
  
  那條金項煉一看就知道是貴重的珍寶,但王玥怕極了這些妖魔鬼怪,所以一口回絕:「不管是什麼樣的交易,我都拒絕。」
  
  青羽撲簌簌的流淚了,他的身體又變得更透明不可見,然後他跪了下來,哀求著:「老師,我愛上了一個女人,但我愛的女人很欣賞老師的畫作,他只想要一樣老師的東西留在身邊作紀念,我為了我愛的女人,只好來求老師賜物。」
  
  青羽講的情真意切,讓人動容。
  
  王玥正和夏蝶衣相愛,談戀愛的時候,總覺得自己幸福太過,捨不得別人痛苦,當下怎麼也不好拒絕,轉念一想,畫畫所需之物不過是一隻筆、一張紙而已。
  
  如果連這樣微薄的東西都捨不得給別人,那麼忒也小氣。
  
  王玥雖然貧窮,可是心地善良,絕對不是吝嗇之人,不然夏蝶衣也不會死心踏地的愛上他。
  
  只是怕給了之後,後患無窮。
  
  「老師,如果你不願現在答覆,可以先收下這條金項煉慢慢考慮。」青羽說著,遞出了金項煉,但是又勉強抑制住哀傷,用很絕望的語氣說:「老師,我雖然是魔物,但是卻不像一般妖怪那麼長壽,甚至比人類的壽命還短,正如你所見,我的身體目光可以穿透,一旦完全透明,我也就消散於天地之間,因此,懇請老師念在我時日無多,能成全我短暫一生中唯一的愛戀。」
  
  王玥心腸一軟,想了很久,才躊躇著說:「好吧,但我也不要你的金項煉,你想要一樣作畫的東西,就拿去吧。」
  
  才剛說完,青羽就往自己身上撲過來,秀麗的面孔變得非常的猙獰,看起來很像是螳螂的面孔,那像琉璃塑成的透明手指往自己的眼睛一戳,王玥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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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71
  
  醒來的時候,王玥什麼也看不到。
  
  他心裡漫過一陣慌張,像泡在高漲的溪水一樣,知道待會兒就會慘遭滅頂,心裡的恐懼逐漸的加深,眼睛發生了什麼事情,心裡的懷疑讓王玥非常得害怕,舉起手正想要觸摸自己的臉,這才發現手心已經被別人塞進了什麼東西。
  
  一摸之下,似乎是青羽要給他的金項煉。
  
  但是什麼都看不見,他瞎了……。
  
  王玥才剛剛講完,「碰!」的一聲,夏荼蘼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把眾人嚇了一大跳,但真正受驚的卻是王玥本人,他已經失去了視力,只剩下其他的感官,其中又以聽覺最為敏銳,因此,受到突如其來的巨響驚嚇也是最為強烈的。
  
  坐在正對面的陳漢文瞬間被夏荼蘼凶神惡煞般的眼神嚇到,白天的唐楚雲則是皺著眉頭,至於躲在天花板的小綠則是想起夏荼蘼蠻橫的拷問方式,忍不住瑟縮著小小的身體。
  
  「你怎麼會這麼笨!」夏荼蘼忍不住罵著王玥。
  
  「對……對不……起。」王玥本能的道著歉,但是心裡不由的感到委屈,因為他自己其實是受害人啊,誰會想到「畫畫所必須之物」,不是筆,也不是紙,是他的眼睛。
  
  「荼蘼,你先別責罵王玥,我想他也無法預料會有這樣的發展。」唐楚雲安撫著火爆的夏荼蘼。
  
  陳漢文猛點著頭,他的師父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的。
  
  王玥垂著頭,因為感覺到夏荼蘼火燒般的視線而微微臉紅,為蒼白的臉頰添加一點氣色。
  
  他忍不住在心裡哀歎,為什麼昨夜那麼溫柔的男人,今天就如此兇狠。
  
  夏荼蘼看著王玥靜靜的坐在那裡垂首,心裡一把火就燒起來了,這個男人明明知道妖魔鬼怪沒有一個好物,卻偏偏輕易的相信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妖怪,最後連自己眼睛都給陪上了,讓他更顯得憤怒。
  
  「你先坐下來,聽師父的話,我們再一起想辦法呀。」連陳漢文都用他憨厚的表情和低沉的聲音開口勸阻。
  
  但一想到陳漢文就是半人半鬼的混生子,更顯得氣惱,夏荼蘼忍不住口出惡言:「你這個鬼子,你到底是站在哪邊的啊!?」
  
  這下子,陳漢文真的是被傷到心了,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可以「不當人類」,卻三番兩次被夏荼蘼踢到心中的痛處,偌大的人了,聽見了這話,卻縮成了一隻可憐兮兮的小狗狗,坐在椅子上只是不說話。
  
  饒是白天的唐楚雲也忍不住生氣了,只是他還沒開口說話,夏荼蘼就先發制人的拉起王玥,往後堂走去。
  
  王玥又是一陣驚嚇,來不及站穩就被拖著走,雙腳一絆,跌撲到了夏荼蘼的懷裡,那熟悉的桂花香又飄來,王玥皺著眉頭,怨恨這種姐弟相似的氣味,讓他在看不見的情況之下,飽受相思折磨,得時時刻刻提醒自己這個人並不是他的愛人,這並不容易。
  
  在他因為氣味而分神的當口,聽見身後傳來陳漢文這只愛撒嬌的大狗狗撲進師父懷裡的聲音。
  
  他本來想要掙紮,但是又想到之後受到暴力對待,吃苦的會是自己,咬咬牙,忍了下來。
  
  夏荼蘼把他半抱半拉到了浴室裡頭,劈頭就問:「你是不是不舒服?是肚子痛還是後面痛?為什麼忍著?」
  
  聽見夏荼蘼的問話,王玥嚇了一跳。
  
  難道……他都知道,自己正在默默的忍耐著。
  
  身體很痛,肚子很不舒服,後穴也隱隱的抽疼,更難過的是,這個人昨夜留在自己身體的殘跡,讓他非常難受。
  
  忍到雙腿發抖了,王玥還是強撐著,沒有把羞恥的疼痛說出口。

  雖然如此,但夏荼蘼那兇惡的口氣,仍然讓王玥感到不舒服,因此,當下並不回應。
  
  男人溫熱的大掌卻貼上他的臉頰,那溫柔的手勁像捧起半開的花兒,但語氣卻是不耐煩的逼問:「怎麼不說話!」
  
  王玥被夏荼蘼矛盾的舉止弄得心煩意亂,忍不住嚅囁了幾句。
  
  「叫你說話,說的像蚊子叫,你這個男人能滿足姐姐嗎?」
  
  那不屑的語氣讓王玥徹底火大,但他生性溫和隱忍,再怎麼生氣也只是一句:「放開我,你身上有小蝶的味道。」
  
  仍然是小到不行的聲音,但似乎讓夏荼蘼滿意了。
  
  「……唉……,你身上也有。」張狂的夏荼蘼瞬間軟化了。
  
  「咦?」王玥微微張著唇,抬頭露出迷惑的表情。
  
  夏荼蘼受不了引誘似的,用手指摸著他的臉頰,用歎息的語氣說:「似乎是姐姐的衣服沾染上了姐姐的氣息,昨天晚上,我拿姐姐的和服包住你,又抱了你一整夜,所以我們兩個人身上都有……桂花香,姐姐最愛的薰香。」
  
  「唉,聞著這個香味,不好受。」夏荼蘼講出了他心裡的感受。
  
  「可又捨不得不聞,人很犯賤的。」夏荼蘼一邊低語,一邊湊近了他,埋在他的頸項間像小狗動著鼻子一樣狂嗅。
  
  夏荼蘼火熱的氣息噴在敏感的脖子上很是滾燙,太親暱了,皮膚像是要燒起來一樣,讓王玥忍不住顫抖,愈發的難受,連睫毛都顫動著,黑色的蝶翼在清秀的臉上拍翅,吸引了夏荼蘼的注意。
  
  夏荼蘼懊惱的說:「怎麼會被來路不明的妖怪騙走眼睛呢?太不小心了……,多想看看你的雙眼……。」
  
  這是心疼嗎?
  
  王玥聽著夏荼蘼的話語,卻又很像沒有聽進去,夏荼蘼正玩弄著他的睫毛,把整排濃密的睫毛翻上翻下,睫毛根處傳來騷癢的感覺,讓王玥的心裡也被騷弄著,不知如何是好。
  
  這個人好奇怪。
  
  「別這樣弄……好癢……。」王玥小小聲的抗議。
  
  「聲音這麼小,別人還以為你被騙走的是聲音呢。」夏荼蘼取笑著。
  
  這個男人的年紀明明就比自己還小,還是小蝶的弟弟,為什麼自己卻覺得被壓制的無法反抗呢?
  
  有點惱怒……。
  
  「生氣了?」夏荼蘼笑著說,顯然心情變好。
  
  王玥皺起眉頭。
  
  「昨天晚上很熱情……。」
  
  夏荼蘼話才說了一半,王玥就受不了羞恥,打斷他的話:「你不要太欺負人。」
  
  「啊,就是這樣才有精神,嗯,有一點氣色好,你的臉太蒼白,身子也太瘦弱。」
  
  夏荼蘼眼見達成了目的,嘴角擒著王玥看不見的微笑,開始脫著王玥的褲子。
  
  「你!!!」王玥驚呼,雙手按住了褲頭。
  
  夏荼蘼三兩下就制住傷後虛弱的王玥,剝了他的褲子,然後自己坐在台階上,把王玥打橫抱著,像要打小孩屁股一樣,檢視著王玥的下半身。
  
  堂堂一個男人被迫做出這種屈辱的姿勢,王玥已經氣到全身發抖了。
  
  夏荼蘼卻彷彿沒有見到王玥的怒氣。
  
  「啊……,住手!!!」王玥用盡力氣大叫。
  
  那個男人……,夏荼蘼……,他竟然……,用手掰開了自己的臀肉,露出了自己私密的後穴……。
  
  雖然什麼也看不見,看是下半身涼颼颼的含意,那男人火燙的手指在秘穴四周徘徊,被翻開了的秘肉,暴露出脆弱狹小的穴徑,最羞恥難堪的是,王玥知道那個男人正仔細的觀看著自己的私處。
  
  快要昏厥過去了。
  
  因為憤怒,王玥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雙唇一張一合,吸吐著氧氣。
  
  但王玥卻不知道,他後面的粉穴也是。
  
  一緊一縮,小穴合起來時是濃艷的櫻紅,張開時呈現粉嫩的淡紅,可愛的樣子,奪去了男人的目光。
  
  本來只是要檢查昨夜情事所造成的傷口而已……。
  
  怎麼好像……忍不住心裡的欲潮……?





鬼子72

  夏荼蘼深吸了一口氣,強自把情慾壓下。
  
  「嗚嗯……」王玥發出一聲悶哼。
  
  他的身體顫抖著,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夏荼蘼手指的翻弄。
  
  一開始,他死命的夾緊臀肉,就像他今天一整天努力不讓腹內的精液流出,可是他抵抗不了男人纖長有力的手指,終究還是讓指尖探入,那個地方除了麻痛之外,還有被侵入的熱辣感。
  
  「看起來只有紅腫而已。」
  
  那根手指愈來愈深入,王玥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手指的長度和形狀,指節曲起,指腹摳搔,在脆弱敏感的肉穴當中逡巡,並且增加自己的同伴。
  
  自己後面的小穴還很濕溽,因為昨晚男人留下了不少精液,手指在裡頭活動有了潤澤,更是明目張膽的進到了最深處,不只是肉壁裡頭的感官開關被碰觸,夏荼蘼火熱的手掌也緊緊貼著自己的私處滑動。
  
  王玥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忍住呻吟,但是他忍不住下體的反應,半起的慾望中心顫動著摩擦夏荼蘼的大腿,讓王玥打從心裡感到羞恥。
  
  「我幫你把裡面清乾淨,男人這裡跟女人不一樣吧?如果是女人的話,就會全部吃到肚子裡面去。」
  
  王玥又氣又窘,這個男人是把他當成女人來抱嗎?
  
  昨天晚上,如果不是自己太痛苦了,否則他絕對不會說出那樣不知羞恥的話。
  
  手指帶著精液一次又一次的滑出小穴,溫柔而固執的清出裡頭的殘物。
  
  「下一次,我一定會馬上幫你清洗,不會讓你一整天都這麼辛苦。」
  
  「……沒有下一次……」王玥一說話就發現自己的聲音很不對勁,和昨晚在夏荼蘼身下發出的婉轉嚶嚀很像……,沙啞而飽滿的情慾。
  
  都是因為那個人的手指一直在那個地方打轉。
  
  身體才會……不聽使喚?
  
  「我不打算放開你。」夏荼蘼的聲音有點難過:「只有在你身邊我可以好好的思念姐姐,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開你。」
  
  「……」
  
  夏荼蘼清理完了之後,拿著濕毛巾沾水擦拭著王玥的下體,他雖然看見了王玥的勃起,但並沒有出言嘲弄,擦弄的手法也毫無猥褻之意。
  
  王玥咬著嘴唇,但不得不承認自己舒服很多。
  
  接著,夏荼蘼把王玥抱在懷裡,讓兩個人面對面緊密相貼,王玥赤裸的雙腳纏著夏荼蘼的腰,兩的人的私處互相摩擦著。
  
  王玥聽見夏荼蘼在他耳邊用非常輕柔的聲音問:「王玥,人為什麼會悲傷呢?」
  
  「如果人不會悲傷,那該有多好啊?」
  
  夏荼蘼與其說是在問王玥,不如說是在問他自己。
  
  王玥突然想起夏荼蘼昨天晚上滴在他身上的眼淚,靜靜的回答:「如果沒有眼睛的話,就不會哭泣了。」
  
  那話語裡滿是悲哀。
  
  王玥的眼淚是一杯滿溢的酒,卻沒有被啜飲的可能。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沒有心的話,就不會悲傷了?」
  
  「嗯,我想是吧。」
  
  「那麼,你把心交給我吧。」
  
  「為什麼?」
  
  「這樣你就不會悲傷了。」
  
  「唉。」
  
  「我也把心交給你吧。」
  
  「咦?」
  
  「這樣我們兩個人都不會難過了。」
  
  王玥突然明白了,小蝶的弟弟還是一個孩子,又彆扭又愛撒嬌,那些逞兇鬥狠的言行舉止不過是為了遮掩他真正的表情。
  
  王玥失去了眼睛,但沒有失去畫家所具有的觀察力。
  
  「那我是不是也應該把我的眼睛挖掉呢?」夏荼蘼若有所覺的說。
  
  「……」
  
  王玥收回剛才那番對夏荼蘼的分析,夏荼蘼不過是個嘴巴很壞的小鬼罷了。
  
  「騙你的。」
  
  夏荼蘼吐了吐舌頭,可惜王玥沒看到。
  
  但是王玥舉起了手,摸著夏荼蘼的臉,然後順著挺直的鼻樑摸到精巧的下巴,順著頸部的線條,撫過喉結,來到胸膛,最後停在夏荼蘼生命之泉,那顆有力跳動著輸送血液到全身的心臟,然後低頭,印上一個吻。
  
  「那我收下了喔。」王玥把話語吐在夏荼蘼的胸口。
  
  指尖下的心跳並未停止,反而加快速度了。
  
  王玥感到自己的下巴被抬起來,溫熱濕潤的氣息覆蓋上自己的唇,然後就聽見夏荼蘼低沉乾淨的聲音說:「你的心我也收下了。」
  
  王玥不禁覺得心神蕩漾,胸口的起伏更加劇烈……,不禁後悔和夏荼蘼做了這個奇怪的約定,為了被安慰,也為了安慰他,而做出的約定,是不是有點太過火了?
  
  就在王玥陷入莫名惆悵的時候,笨狗徒弟陳漢文迎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訪客。
  
  陳漢文打開大門,在日光之下,一個長相秀美的男人穿著薄如蟬翼的青衣,不知所措的站在門前,光線隱隱約約的穿透了男人的身體,光線讓每一寸肌膚都美得不可思議,晶瑩剔透的像一尊玻璃雕像,正適合擺在櫥櫃裡做收藏。
  
  陳漢文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不對,這根本就不是人類。
  
  他是妖怪。
  
  他就是那個王玥口中,奪走王玥眼睛的妖怪:青羽。
  
  「師……師……師……父……」陳漢文結結巴巴的呼喚著屋內的師父。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但是這個妖怪跑來自投羅網又是為了什麼呢?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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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子73
  
  門口來了一位不速之客的時候,夏荼蘼正在幫王玥穿衣。
  
  穿到一半,他跪了下來,看著王玥背上的刀傷,粉紅的疤痕,當初冒出來的卻是鮮紅的血液,差點要了王玥的命。
  
  王玥瘦到脊骨都清晰可見,在男人的視線下,那如柳葉般單薄的身體顫抖著,發覺幫他穿衣服的男人停下了動作,直覺想要轉過身面對夏荼蘼。
  
  但是他剛有一點動作,就被大掌扣住了腰,一點都不能動彈。
  
  「……怎麼了?」王玥低聲問。
  
  「這麼瘦的身體。」夏荼蘼不解的摸著王玥的脊骨,一節又一節,指尖下美好的突起,喃喃的低語:「為什麼我當時狠得下心?」
  
  他的手指就著王玥背上的刀疤劃圈,如秋風引起一陣顫慄,背後的刀傷靠近後腰,是男人的敏感帶之一,就這麼搔撓著,王玥適才被引起的春潮未退,不禁有些腿軟。
  
  才剛要拿回自己的衣服,自己動手,夏荼蘼就用嘴唇取代了手指,溫柔的吻著刀傷。
  
  「不……,不痛了……,你不用這樣……」
  
  王玥有點慌亂。
  
  「對不起……」
  
  王玥一聽到夏荼蘼這聲沙啞的呢喃,呼吸一滯,心裡的傷口反而綻開來。
  
  「你恨我嗎?」夏荼蘼察覺了他的不對勁。
  
  「……我恨你嗎?」
  
  王玥仰著頭,緊閉的雙眼看似要流淚,但是一滴眼淚都沒有。
  
  他這陣子受盡欺侮,全都忍了下來,也好,他失去小蝶之後,活著根本就沒有意義,卻無法求死,乾脆自暴自棄,不吃不喝不醒來,這是他對命運最深沉的抗議,只要維持生命最低限度的存在,讓自己極度的虛弱無力,是不是就可以度過失去愛人的悲愁?
  
  但是這個孩子挾著小蝶之名,闖入了他本該沉寂凋謝的生活之中,硬生生的挖開了他的心傷,讓他有了活著的感覺。
  
  只要活著,人就會感到痛苦。
  
  但也只有活著,才能相遇,才能感覺到身後的男人,愛憐的伸出舌尖,一下又一下的舔舐著自己身上醜陋的疤痕。
  
  「不,我不恨你。」
  
  夏荼蘼心裡浪濤翻湧。
  
  王玥微笑著說:「我恨命運,恨命運給我這雙眼睛,讓我生下來就能見鬼,又恨命運讓我失去眼睛,讓我再也不能執筆作畫,但最恨的是,命運奪走了我世界的光……」
  
  命運奪走了小蝶,從此之後,不管有沒有眼睛,他都只活在黑暗之中。
  
  夏荼蘼被這番剖白深深震撼。
  
  他撲上前去,狠狠得抱住王玥的身子,好似要將這副單薄的身體揉進自己的血肉裡,嘴裡說著:「不要說了……,我寧願你恨我。」
  
  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他只知道他居然開始嫉妒起自己的亡姐。
  
  姐姐連死了都讓王玥和自己魂牽夢繫,可這世界上再也沒有會為他牽掛的人了。
  
  王玥連恨他都不會,怎麼可能記掛著他?
  
  滾燙火熱的雙唇相接,兩個人不知何時開始擁吻起來。
  
  王玥柔軟的身體倒在夏荼蘼的懷裡,手指插入夏荼蘼柔軟的發中,被吻到心臟發疼,只覺得夏荼蘼這個吻不太一樣,像是在索取他的感情似的,從嘴唇相接之處吸取著他的靈魂。
  
  啊……
  
  夏荼蘼……讓他感到了……黑暗的溫柔……
  
  浴室門外卻突然傳來陳漢文的聲音。
  
  「王老師。」
  
  門內的兩個人一驚,分開了雙唇。
  
  王玥猶在喘氣,想推開夏荼蘼,但卻被抱的死緊,只得強自鎮定。
  
  「有個人……啊……不……是妖怪要見你一面,就是那個挖走你眼睛的透明妖怪……」
  
  兩個又是一驚,王玥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卻感到夏荼蘼捏了捏他的手。
  
  夏荼蘼出聲道:「我們馬上出去,千萬別讓那個妖怪給跑了。」
  
  說完,仍是仔細幫王玥穿好衣服,態度不疾不徐,卻是一點也不害怕。
  
  他天生膽子就大,妖魔鬼怪不放在眼裡,此刻見到王玥隱隱浮現畏懼之色,沉穩的說:「別怕,我肯定護你周全,還要幫你討回眼睛。」
  
  王玥只是不說話,他聽了夏荼蘼這番話,心裡頭暖暖的,但卻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青羽取走他的眼睛之事,他在腦海裡不知道重複想了多少次,那猙獰的嘴臉深深印在他的腦海裡,叫他怎麼能不怕。
  
  夏荼蘼牽著他往前堂去,兩個人相親相依,一方細心呵護,一方傾心依賴,再加上夏荼蘼那難得的美貌和王玥渾身天然的書卷味,竟讓等在前堂的眾人看得癡了。
  
  只有青羽緊張兮兮,一見到王玥,驅上前去。
  
  他一動,陳漢文和夏荼蘼隨即跟著應變,陳漢文跟在青羽身後,夏荼蘼雖然看不見妖怪,但見陳漢文神色有變,馬上擋在王玥之前。
  
  青羽卻雙膝一彎,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王玥說:「王老師,對不起,當日我實在不應該騙走你的眼睛。」
  
  王玥掙不脫夏荼蘼的手,聽見了這話,心中鬱結難平。
  
  怎麼今日人人都向他道歉?
  
  「王老師,小的也不祈求你能原諒我,但今日,我前來這裡的目的,正是為了要還回王老師的眼睛。」
  
  怎麼今日人人都不要他的原諒?
  
  王玥露出苦笑。
  
  那又何必道歉呢?
  
  但是青羽雙手空空如也,陳漢文忍不住問:「你說要還王老師眼睛,那眼睛呢?」
  
  「小的是來懇請王老師隨我前去取回眼睛。」
  
  夏荼蘼聽了陳漢文的轉述,大聲斥喝:「你這騙人的妖怪,誰能保證你這次是真的要還王玥眼睛,還是又不安好心,使計誘騙傷害王玥。」
  
  青羽連忙搖頭,那俊美的面容真摯動人,可惜夏荼蘼和王玥都看不到。
  
  青羽伏在地上,謙卑的說:「小的絕對不敢再欺騙王老師了,請諸位千萬要相信我,如果虛心假意,青羽願頃刻消散於天地間,更何況有鬼子大人和蒼辟大人在,小的一介蟲妖又怎麼敢造次……」
  
  陳漢文一聽,愣住了,青羽怎麼知道自己是鬼子,說這番話似乎很怕自己對他不利……
  
  而「蒼辟大人」又是誰呢?
  
  他不禁抬頭看著天花板的一隅,小綠正悠悠哉哉的漂浮著看戲,這會兒笑到咧開了嘴,小巧精緻的臉蛋瞬間瑩亮生輝,趾高氣昂的說:「你這個屁點大的妖怪,居然也知道本老妖的名諱啊,算你有見識。」





鬼子74
  
  小綠慢慢的飄蕩下來,陳漢文看著他,而眾人隨著陳漢文的視線打轉。
  
  小綠,還是應該稱作「蒼辟」,一臉得意囂張,飄到了青羽的面前,動了動他秀挺的小鼻子,可愛的像小松鼠捧著核桃在聞嗅,隨即露出不屑的笑容,輕佻的說:「你這隻小蜉蝣,呵呵,妖氣弱成這樣,只怕離魂滅之日不遠了。」
  
  青羽正是一隻蜉蝣妖。
  
  「是的,蒼辟大人,小的不久之後就會死滅。」
  
  青羽回答的時候,臉部微微的抽蓄,顯然是很痛苦,他是妖怪之中最脆弱的種族,和小綠這種高等的妖怪並不相同,不管再怎麼修練都沒有羽化成仙的可能,頂多修得人形,累積善果福報,轉世成人,但青羽此刻神色惶惶,肯定對將來輪迴的結果非常不安。
  
  「蜉蝣能修煉成人形很不容易啊,你是怎麼辦到的啊?」
  
  蜉蝣朝生暮死,能幻化成妖者,小綠萬年來也只見其一。
  
  「回蒼辟大人,小的生長在名剎的池塘,稚蟲時期聽得道高僧誦經,漸漸有了一點修行,久久不願蛻皮,維持稚蟲的模樣數十年之久,妖氣雖然微弱,但還是被高僧發現了,他以己身血肉助我蛻變為成蟲,終成人形,囑咐我必定要種善因,得善果,超脫輪迴生死,了卻百世業力,並將我留在身邊,每日誦經度化我。」
  
  小綠一聽,哼了一聲,嘴裡嘟嚷著:「臭和尚就是臭和尚,開口閉口都是這些囉嗦的話。」
  
  青羽念在往日恩情,但又忌憚著小綠,所以不敢應聲,只有伏地更低,額頭都要碰到地板上了。
  
  其實他也知道,此刻的小綠妖氣極弱,不要說沒有萬年老妖的程度,現下只不過是個會耍嘴皮子的小正太,就連他這隻小蟲妖也打不過。
  
  但萬年玉精委實難得一見,他本就吃驚艷羨,再加上他跟在高僧旁邊,會讀佛經詩書,言行舉止彬彬有禮,不像其他妖魔鬼怪被原形秉性所影響。
  
  白天的唐楚雲聽到此時,不禁相問:「既然無此,你為何又要做此害人勾當,傷害王老師呢?」
  
  「各位大人,小的萬分抱歉,但小的是有苦衷的……」
  
  夏荼蘼陰狠的說:「哪有什麼苦衷,你們這些妖怪沒有一個好東西。」
  
  他牽著王玥的手,王玥一邊聽著青羽說話,外表看起來波瀾無驚,事實上整個人都在發冷發抖,眼皮微顫,睫毛輕舞,卻不敢睜開眼睛,他無時無刻都得緊閉雙眼的悲哀,這個「有苦衷」的妖怪又怎麼能懂?
  
  夏荼蘼打從心裡感到憤怒。
  
  「你為什麼要騙走我的眼睛?」這是王玥進了前堂之後,首次開口。
  
  「是啊,你既有轉世成人之心,又得此可遇不可求的機緣,為什麼又要做這種壞事,壞你修行,重墮牲畜之道呢?」白天的唐楚雲很是惋惜。
  
  「因為……」青羽抬起頭來,睫毛上佈滿露珠般的淚水,滿臉淒楚,幾經停頓始得開口:「有個人,我無論如何都想要她見我一面……」
  
  王玥低聲問:「是你喜歡的人嗎?」
  
  「不瞞王老師,是青羽深愛之人。」青羽雙手絞弄著衣擺,深吸了一口氣才說:「小的日日與他在廟裡相會,他卻無法看見小的,也沒有辦法和小的說話,這實在是太讓人……難忍,所以……所以……,無論如何,無論如何,我都想讓他看見我一次。」
  
  青羽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露出覺悟的表情,他寧願毀棄一生修行,只為了一個從來都沒有看過他、聽過他,根本不知道他存在之人。
  
  王玥垂下頭,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是嗎?」
  
  夏荼蘼大怒,出言駁斥:「這難道就是拿走別人眼睛的理由嗎?」
  
  青羽嘴唇顫抖,一顆晶瑩的淚珠滑落玉頰,苦笑著說:「不是理由,我罪由我受,我絕不逃脫,背叛恩人,失卻難得的修為,做出傷天害理之事,我都願承擔。」
  
  他抬頭看著眾人,聲音飽含著酸楚,輕聲說到:「但你們知道嗎?每天的每天,你深愛之人對你視之不見,對你聽之不聞,那樣的痛苦寂寞,我受不了,我實在是受不了……」
  
  情緣難斷,情關難過,這麼個小小的蟲妖也栽在愛情的手上。
  
  小綠真是不屑到了極點,不停的用鼻孔哼氣,鄙夷的看著青羽。
  
  他哪知道,正是因為青羽乃一介蟲妖,活不長,死不遠,才能比活了漫長萬年,擁有近乎永恆生命的他,更能在這短短的浮生當中,體會人類的感情。
  
  用蠟燭般短暫的人生,燃燒著蟲芥般脆弱的生命,即使燈盡油枯也不悔,像烈焰一樣焚身的愛情。
  
  小綠絕對不會懂的吧?
  
  懂得……愛過才算是活過的道理?
  
  王玥輕輕掙開了夏荼蘼的手。
  
  夏荼蘼克制自己不去禁錮王玥。

  他只是看著這個猶帶病態的男子,一步又一步的艱難走著,雙手伸向前摸索著,在黑暗之中前行。
  
  他知道王玥在想什麼,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知道……
  
  還是,他能體會的是青羽的心情?
  
  王玥也是……看不見他……
  
  就算有朝一日,王玥復明瞭,那個男人的眼中也只會有已經死去的姐姐……
  
  大概只會對他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吧?
  
  夏荼蘼握緊了雙拳,那張漂亮的臉冷的一點溫度都沒有,但那雙美麗的桃花眼卻燃燒著熱焰,看著王玥停在青羽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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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子75
  
  王玥慢慢的彎下腰,像是在搜索青羽的存在。
  
  青羽抬起臉,不解的看著王玥。
  
  王玥指尖輕觸青羽的臉,陳漢文以為王玥的指尖會穿透青羽瑩透的肌膚,畢竟那肌膚呈現半透明的狀態,青羽就像一縷遊魂,誰見了都認為是幻影。
  
  可是陳漢文所想之事並沒有發生。
  
  被王玥的碰觸的地方微微的凹陷,但並沒有被穿透,指尖沿著柔美的曲線滑動。
  
  王玥正在讀青羽的表情。
  
  他偏著頭,若有所思的模樣讓夏荼蘼有些著迷,那專心觀察的模樣,讓人聯想他作畫時的姿態。
  
  如果可以看一次王玥作畫的樣子該有多好?
  
  「我相信你……。」王玥縮回了手,指尖上有一滴眼淚。
  
  雖然夏荼蘼看不見青羽,但他卻看到了那滴眼淚,所以他沒有出聲阻止,他只是暗暗下定了決心,要跟著王玥,王玥去哪裡,他就跟著去哪裡。
  
  青羽露出動容的表情,對著王玥情不自禁的磕了個頭。
  
  「我跟你去……」王玥對著青羽說:「你很擔心他吧?你的臉上全是憂愁的表情。」
  
  青羽沒有回答王玥的問題,只握住了王玥的手,柔聲說:「老師,請讓小的領你前去,就在離此不遠之處。」
  
  王玥點點頭,在青羽的攙扶之中站起身來,卻被夏荼蘼奪過身子,腳步不穩之下,撲入了夏荼蘼的懷裡。
  
  「別跟妖怪靠這麼近,我跟你去。」
  
  王玥有些氣惱夏荼蘼的無禮,正待回絕,就聽見白天的唐楚雲說:「不如我們跟著青羽一塊去好了,人多總是好辦事。」
  
  唐楚雲小心的選用著措辭,就擔心引發不必要的誤會,畢竟一個盲眼之人獨自跟著一隻蟲妖前去不知名的地方,誰都會感到擔心,但他卻不想像夏荼蘼一樣把人類和妖怪畫出楚河漢界。
  
  比起妖怪的野蠻,人類的貪婪殘忍又有比較高尚嗎?
  
  更何況,白天的唐楚雲才剛安慰過陳漢文,這個傻氣的徒弟開始有了自己「不是人」的想法,沮喪自卑的烏雲壟罩著這個大個子,陳漢文藏不起自己的情緒,任何明眼人一看即知,更何況是把他養大的唐楚雲呢?
  
  王玥聽見唐楚雲都這麼說了,也不好意思拒絕,只得點頭答應,卻輕輕的掙脫開來夏荼蘼的牽引。
  
  「你又不知道路,也看不見青羽,還是讓青羽牽著我吧。」
  
  「陳漢文看的見他,我們跟著陳漢文就好,你別離開我太遠。」
  
  王玥微皺著眉頭,夏荼蘼對他太過親暱,他卻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拒卻,畢竟他現在的確需要旁人的幫助。
  
  正在猶豫的時候,夏荼蘼就牽著他的手,跟著一群人往屋外走去。
  
  「等等。」小綠開口了,他指著王玥,對著陳漢文說:「讓這個男人離你近一點,他很容易被我們所纏上。」
  
  陳漢文點點頭。
  
  向師父示意了之後,也走在王玥的另外一側。
  
  王玥就這麼被簇擁著走過街頭,拐了幾個彎,出了鎮落,愈行愈荒涼,但眾人只能跟著青羽走,但眾人的臉色卻是愈來愈不善,就怕前去是個陷阱。
  
  王玥絆了好幾次,都讓夏荼蘼給接住了,最後兩個人根本就是相貼著前行,夏荼蘼半扶半抱,不時在王玥耳邊悄聲提醒路邊的狀況。
  
  他這般溫柔相待,王玥一顆心七上八下,隱隱覺得不妥。
  
  被夏荼蘼呵護著,王玥就像被走到沼澤地裡,泥足深陷,只怕愈陷愈深,兩個人都承擔不起對方的心意。
  
  怎麼辦是好?
  
  正自煩惱的時候,大家卻突然停下了腳步,夏荼蘼趁機會緊緊的摟住他,壓低聲聲囑咐:「千萬別離我太遠,你這麼笨,小心又被騙去。」
  
  王玥咬緊下唇,下定決心不跟這個男人計較。
  
  眾人進了城郊的一間破廟當中,一進門就聽見東西砸毀的聲音,青羽臉色一變,搶先一步閃進了正殿之中。
  
  只見一個男子拿起了殿內大大小小的雜物往四周砸去,臉上儘是恐怖憂懼之色,看見了青羽進來,就大罵:「你這個恐怖的妖怪,還不快給我滾!」
  
  一邊拾起地上的石頭往青羽臉上砸去。
  
  青羽不閃不躲,只是滿臉悲慼的看著他,被打中了只後,透明的身體晃了晃,額角流下青綠色的血液,但不一會兒傷口就消失不見了。
  
  那男子看見眾人,出口大喝:「你們都是妖怪嗎?都是這只妖怪的同黨嗎?」他看見飄在半空中的小綠,更是放聲尖叫,顯然害怕至極。
  
  眾人見了這混亂的場面,都打從心裡感到悲涼。
  
  又看青羽這麼癡纏迷戀的神色,就知道這個男子是眾人所尋之人,青羽深愛之人,同時,也是持有王玥眼睛之人。
  
  陳漢文和王玥天生就能看見鬼怪,從小就習慣目中所見的種種異相,但一般人一夜之間被換掉了眼睛,變成能見妖魔鬼怪,又豈能不被嚇到呢?
  
  只怕這個男子已經半瘋半傻了吧。
  
  那男子見眾人不退不散,大笑數聲,隨即露出決絕的臉色,右手高舉,伸出兩隻手,一邊笑著說:「你們不走,那我就戳瞎了自己的眼睛,眼不見為淨!」
  
  說完,二指對準自己的雙目狠狠插落。
  
  眾人臉色大變,這男人的眼睛可是王玥的眼睛啊,戳瞎了王玥不就復明無望了。
  
  青羽正要上前阻止,卻見身旁一個人影閃過,夏荼蘼從眾人之中竄出,在千鈞一髮之時,高舉著拳頭,對著男子的下巴猛擊而落。
  
  男子被這下重擊打的天旋地轉,高舉的右手軟軟的垂落,他卻被夏荼蘼揪住衣襟提了起來。
  
  那張原本眉清目秀的臉黑青了一塊,唇角都滲著血,屬於王玥的雙眼盛滿驚恐,看著夏荼蘼那張美艷的臉蛋,一時之間嚇到說不出話來。
  
  夏荼蘼霸氣十足的說:「老子可是十足十的人類,別把我跟妖怪混為一談!還有,眼睛不是你的,可別說弄瞎就弄瞎。」
  
  他把這個男人甩到了地上,大聲的說:「看的見怎樣?看不見又怎樣?我說啊,看不見的世界最真實,你給我睜開眼睛好好看著,這就是你我生存的世界!」




 鬼子76

  青羽再也忍耐不住了,撲上前去,擋在男子與夏荼蘼中間,悲傷的說:「一切都是小的不好,請你別責怪苗先生。」
  
  那位性苗的男子卻絲毫不領情,只是大叫著:「妖怪,別靠近我!」
  
  他一臉驚恐的表情深深傷害了青羽,青羽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傻愣在當地,眼眶含淚,不知如何是好。
  
  這情形已經重複月餘,不只是他深受傷害,青羽的內心又何嘗不是千瘡百孔。
  
  但是夏荼蘼並沒有看見青羽,他只是更加憤怒的走向那個男子,高舉起拳頭,一邊冷笑一邊說:「就說我不是妖怪了,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場面真是混亂至極,陳漢文眼見情況不對,也在師父的授意之下準備上前阻止,師徒兩人不約而同的同情起苗先生和青羽,總覺得一切太讓人無奈。
  
  苗先生雖然無辜,但未免太過無情;青羽一往情深,但眾人所受的種種不幸,追根究柢都是他一人引起,唉,千錯萬錯都因情字誤人。
  
  站在一旁的王玥卻氣到渾身發抖,他雖然看不見情況,可是眾人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他握緊了雙拳,使盡力氣大喊:「你懂什麼!?」
  
  平常輕聲細語的一個斯文書生,此刻竟然聲嘶力竭的大吼,每個人都回過頭來看著他。
  
  「說什麼看不見的世界最真實,你懂每天睜開眼睛就擔心被妖怪抓走、被鬼魂糾纏的無奈嗎?你以為這種事情可以習慣嗎?你以為凡事只要想透徹了就可以做得到嗎?像你自以為是的人根本就不瞭解別人內心裡的掙紮吧?根本就不瞭解這個世界上就是有很多事情,遇到了,雖然很痛苦,可是卻必須要忍耐,不停的忍耐,像這樣子的心情,你根本就不會懂!」
  
  夏荼蘼聽著王玥這一番話,就像是被鐵錘擊腦,一瞬間昏頭轉向,但卻又覺得腦中清明無比,很多以前不明白的事情突然湧上心頭。
  
  叫姐姐不要當藝妓,姐姐卻不肯聽從。
  
  他以為姐姐是為了奢華的生活寧願作賤自己,自甘墮落給日本人玩弄。
  
  他從來沒有想過,姐姐不是不想逃跑,是不能逃跑,拼了命在忍耐著。
  
  他也從來沒有想過,看得見妖魔鬼怪是一種「負擔」。
  
  畢竟他從來沒有看過,自然也不知道多麼的可怕,他可以很坦然的接受世界上有「非人類」的存在,一方面是因為自己處在安全的地帶,另一方面是他把人類和非人類清楚的分別看待。
  
  一個是夏荼蘼生活的正常世界,一個是妖怪生活的不正常世界。
  
  可是看的見的人們卻和夏荼蘼不一樣,王玥、陳漢文和苗先生都處在生與死的交界,他們同時可以看見生命,也可以看見亡魂,他們沒有辦法清楚的把自己生存的正常生活和靈異現象區分開來,那種痛苦是旁人難以想像的。
  
  像是活在不會醒來的噩夢一樣,讓人難以忍受。
  
  王玥緩慢得睜開雙眼,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他臉上的兩個窟窿,他摸著自己的臉,問著夏荼蘼:「失去了眼睛,我要高興還是要悲傷呢?你能告訴我嗎?」
  
  他雖然是問夏荼蘼,但卻像是在問全部的人,在場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回答不出來這個問題,也因此而轉頭望向夏荼蘼,不由自主的等待著夏荼蘼的回答,就連瘋癲的苗先生都凝神聽著,深怕漏聽了一字一句。
  
  但是等了良久,夏荼蘼都沒有回答,只是一語不發的低著頭。
  
  王玥再次闔上雙眼,笑出聲來,那笑聲淒涼,讓人打從心裡感到難過,王玥艱難的轉身,顛簸著要走出廟堂之外。
  
  卻猛然被拉入充滿桂花香的火熱胸膛之中……
  
  耳邊傳來夏荼蘼低沉沙啞的回應:「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要怎麼辦……」
  
  王玥聽見這樣誠實的話語,心裡的哀痛更甚,歎了一口氣說:「你只是個孩子,我說這樣的話也太重了,今日是我失言,是我對不起你。」
  
  王玥試圖掙開夏荼蘼的懷抱,卻怎麼也掙脫不了。
  
  「你不要眼睛了嗎?」夏荼蘼問著。
  
  「我不知道……」
  
  「那要不要把那個傢夥的眼睛換給你呢?」
  
  王玥渾身一震,這是什麼異想天開的答案。
  
  但是夏荼蘼卻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這句話說的有什麼不對,他繼續說:「這樣你就可以有一副正常人的眼睛了,不用看的見鬼,也不用失去雙眼,這不是很好嗎?」
  
  「你……」王玥感到適才的憤怒之火又燃燒了起來,夏荼蘼真的有本事把人逼瘋,他難道不知道拿走別人的眼睛是犯罪嗎?
  
  也不只是王玥,就連在場的其他人也不禁皺著眉頭,苗先生甚至還開始對著青羽哀嚎,要青羽把原來的眼睛還給他。
  
  青羽見到苗先生難得的親暱,心裡又是高興又是難過,五味陳雜,正要應允的時候,卻聽見夏荼蘼說:「可是你做不到,對不對?你寧願自己痛苦難過,也不願意傷害別人,你就是這樣的人,姐姐才會愛上你,我終於知道了。」
  
  〈因為我也喜歡這樣的你……〉
  
  這句話,夏荼蘼卻沒有說出口。
  
  王玥想到夏蝶衣,身體就不禁軟了下來,任由夏荼蘼抱在懷裡。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你要高興還是要難過,我也不知道你要不要你原來的眼睛,我知道你想畫畫,但是能看的見鬼你也一定很難過,我真的不知道這個世界這麼的複雜,不是想接受就接受的了……」
  
  夏荼蘼把王玥抱得更緊了,然後在他的耳邊低聲的說:「可是我既然答應了要保管你的心,所以不管你做了什麼決定,受了什麼委屈,都不用一個人傷心難過了,我會為你悲傷,我也會為你流眼淚,用我的眼睛,看著你,陪在你身邊……」
  
  「你這個孩子……」王玥呢喃著,用手遮住自己的臉,在夏荼蘼炙熱的懷抱裡,不停的重複著:「你懂什麼?你懂什麼……」
  
  但是王玥卻知道……
  
  夏荼蘼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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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子77
  
  「啊……」
  
  就在夏荼蘼和王玥說話的同時,青羽低呼了一聲。
  
  那是一聲飽含驚訝的低聲歎息,沒有太多的恐慌情緒,但卻讓眾人都把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我的時間到了。」

青羽抬頭,對著眾人露出了苦澀的微笑。
  
  破廟的石窗射進來夕陽柔軟的光線,略帶紅暈的光線灑落,青羽伸起右手,肉眼跡不可見五根手指的指尖,隱約之中,勉強可見指甲的反光。
  
  身體末梢與陽光接合之處開始飄落著光的粉塵,像是鑽石微粒,從七彩的折射之中,不知道從哪裡飛來了一隻優雅美麗的青蟲,拍著翅兒,滴溜溜的繞著眾人的頭頂盤旋了幾圈,然後穿過大門飛向了天際。
  
  一個瀕死的預兆,讓這只脆弱的蟲妖展現出前所未有的美麗,渾身像是聚積了世界的光,彷彿在光彩流轉之中,百世輪迴已過。
  
  青羽微微的側過頭,看著躲到他懷裡的男人,看到那個他愛極的男人睜大了眼睛,眼神流露出一股驚慌,原本輕輕搭在他胸口的雙手轉而緊抓,張嘴欲言,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其實苗先生本來就不用慌張,他的表情已經道盡了一切。
  
  他不愛他,自始自終沒有一分一秒愛過他,即使是在青羽將死的此時此刻,苗先生也只關心自己的眼睛,也只關心自己被弄亂的人生能不能恢復正常。
  
  苗先生是受害者。
  
  對他而言,青羽只不過是糾纏他的可怕妖怪,而他自己則是一個可憐的倒楣人,至於情或愛這種感情並沒有勾引起他相對等的憐意,反而讓他感到一種陰鬱的厭惡感,打從心裡感到噁心,像一隻醜陋的蟲子在身上爬找,卻無法將之驅離,反胃的感覺揮之不去,如今知道能夠解脫了,反而忍不住暗暗高興。
  
  青羽只要看一眼就能明白了,畢竟他注視了苗先生多年,那張臉上最細微的情緒他都能輕易的分辨,而他也只能承受這樣露骨的厭惡一眼,再多就會崩潰,即使早已有了徹底的覺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將引起所愛之人的反感,但真正感受到卻又是另外一回事,有的時候,他都快要忍不住強烈的自我厭惡,那針紮心窩的痛楚,日日夜夜的折磨著愛上別人的可憐蟲。
  
  然而在此時此刻,在有限生命即將消散的時刻,青羽終於能忘卻了體內翻騰的苦楚,當波濤平息之後,他只感到無盡的悲涼,那是一種透明的哀傷,源自於絕望帶給他的平靜。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他要贖罪,他要把他犯下的過錯都彌補,這是他唯一能夠做的事情了,畢竟他已經沒有時間後悔,也沒有時間得到原諒。
  
  又或者他根本不想得到原諒。
  
  青羽起身望向王玥。
  
  他深遠的凝視讓夏荼靡和王玥不約而同的深吸了一口氣,夏荼蘼和王玥的雙手出於本能的緊緊相攜,兩個人自然的親暱讓青羽的眼裡哀愁滿溢。
  
  他不只一次的想過,如果此生他不是一隻蟲妖,而是一個人類,一個女人,那麼,他的命運會不會有一日不一樣?
  
  他是不是能有機會和那個人牽著手,自然而然的牽著手?
  
  青羽沒能再多想,生命有太多的遺憾。
  
  他緩慢的閉上眼睛,再緩慢的睜開眼睛。
  
  清澈透明的雙眼折射著光線,折散的光芒像亙古的原鑽,他毫無血色的雙唇微啟,語言正在醞釀,而與之對話者有所感應。
  
  王玥握緊了夏荼蘼的手。

  看不見的他其餘五感提升到極限,藉由耳鼻舌身意的感受身香味觸法,他能夠感覺到在場眾人的心跳、心思與心願,他能感覺到愛恨交織之下最微妙的情勢變化。
  
  所有的人屏住了呼吸看著青羽,看著這個生命已經到了盡頭的蟲妖優雅的轉身,然後在遍地霞光之中走向大殿中的檀木佛桌。
  
  桌上供奉著一尊真人大小的佛像,純黑的佛像散發著油亮釉光,但誰也辨識不出佛像之名,只能隱約看出其身披袈裟,面容莊嚴慈祥,端坐在木刻蓮座之上,沐浴在紅光之中,讓人心生肅穆之意。
  
  但青羽卻做了個萬分褻瀆卻又理所當然的動作。
  
  他爬上了佛桌,抱住了佛像,用透明的手指掀起佛像的眼皮。
  
  佛像的眼皮能掀開已經讓人驚訝萬分,但更讓人驚訝的是,黝黑的眼皮之下,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活靈活現,讓那尊不知名的佛像就像是活過來一樣,瞪視著眾人。
  
  不是木雕也不是石刻,更正確的說,那根本不是佛像,而是一具風乾的人屍,是教導過青羽的那名得道高僧,圓寂之後,屍身意外成了盛裝眼球的容器。
  
  不腐不化,非生非滅,再也沒有比自己師父的屍身更好的藏匿之處了。
  
  為了得不到的愛情而利用對自己有恩的師父,青羽的心中可曾閃過一絲一毫的愧疚?
  
  每個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青羽高舉著右手,愈來愈透明的面容讓青羽的表情變得模糊而曖昧,但卻讓人感到莫名的聖潔,那只右手殘忍的插入眼球周圍,靈巧的鑽入乾肉與眼球的間隙,在縫隙出現的那一剎那,空氣注入其中,使得略帶彈性的眼球咕嚕一聲掉落了出來,滾到青羽的手掌之中。
  
  球體略帶血絲,這是一顆新鮮的眼球。
  
  同樣的動作再重複一次,青羽取得了第二顆眼球。
  
  誰能想的到他把所愛之人的眼球藏在這個地方。
  
  當得知自己的眼球就藏在這個被軟禁多日之處,自己其實可以早點解脫,苗先生的心裡漫起的恨意強烈到帶來尖銳的痛楚,但隨著他厭惡的蟲妖愈靠愈近,他還感覺到另一股負面的情緒,恐懼。
  
  毫無預警,眼睛突如其來傳出燒灼感,眼窩深處的組織瞬間消融,頭痛欲裂,連髮根都要燃燒起來的強烈痛楚,讓苗先生抱著頭發出恐怖的尖叫,眼周的血管瞬間漲大,幾欲撐破薄薄的臉皮,青色的血管爆起,延伸至額頭與太陽穴,儘管苗先生哭號著:「眼睛要掉了!啊啊啊!眼睛要掉了!」但是雙手卻捂著耳朵,因為劇烈的耳鳴而感到萬針刺耳般的痛苦。
  
  明知道他聽不見,青羽還是溫柔的安慰著:「馬上就不痛了,再忍耐一下就過去了。」
  
  幾乎要掉下淚來的青羽,輕柔卻不失俐落的挖下苗先生的雙眼,換上手中的那雙眼球。
  
  從此以後,此人眼中再也沒有他。
  
  其實,青羽明白苗先生的眼中從來就沒有他,一如青羽知道自己頃刻間就將死去。





 鬼子78 第二部完結

  苗先生躺在地上捂著耳朵,細瘦的雙腿像初生的羔羊一樣抽蓄,彷彿椎心刺骨的痛可以藉由身體的抖動而滑落,但滑落的只是雙眼流下的兩行血淚,濃滯的鮮血在扭曲的五官上蜿蜒,攀落的速度更顯得的緩慢,也更顯得表情猙獰,襯托一切的是愈來愈微弱的尖叫,終成斷斷續續的呻吟。
  
  其實痛苦早就不如青羽初動手時難受,體內只留下一陣一陣虛脫的腫脹感,會擺出這樣的可憐的姿態,不過是出於被害者的怨恨心理。
  
  就像被欺負的孩子哭泣的愈大聲愈能讓動手打人的孩子感到畏懼,哭泣能招來眾人的同情,也能促使眾人指責加害者。
  
  這麼說來,苗先生不過是個自私幼稚的男人罷了。
  
  但看在青羽眼裡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在青羽的心目中,苗先生永遠是那個在池塘畔詠詩的翩翩君子。
  
  青羽對地上的男人投上最後的一眼,深情無悔的一眼。
  
  唐楚雲再也忍耐不住了,他平靜的內心如今波濤洶湧,青羽那卑微的姿態,到死也放不下的愛戀執著,以及苗先生無視於他人心情的冷血態度,表現於外是殘酷性格所帶來的無理舉止,帶著恃寵而驕的驕縱,讓這一場喜歡與討厭對抗的戲碼無比荒謬。
  
  「唉,你這……你這苦,你這苦啊,求不得苦心如癡,心不在焉神若失,失魂落魄不守身。」唐楚雲凝視著青羽,嘴裡低聲輕問:「何苦來哉,何苦來哉……?」
  
  「我不懂,唐大夫,我真的不懂。」
  
  青羽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癡迷至此。
  
  他緩慢的綻開一朵柔弱的微笑,那微笑比哭泣還讓人感傷。
  
  他已經逐漸忘記初時的快樂,那是只要單純望著心愛的人內心就能感到的滿足。自從變為人形之後,七情六慾逐漸強盛,再也不如蟲身時期單純自然,容貌愈顯美麗,內心愈形醜陋,愛一個人讓他吃盡苦頭,也連累身邊所有的人。
  
  在場的眾人均是心神劇震,那一句坦白的「我不懂」,不正道出眾人的心思,讓人滿懷感傷。王玥雙唇緊抿,他正在暗生的情愫中掙紮,對自己心中萌生的愛意感到羞恥;陳漢文手按胸口,他對師父愛極卻也怕極,怕的不是師父的威嚴,而是自己非人非鬼,總有一日會被師父拋下;唐楚雲轉頭望向年輕的徒弟,心知徒弟對自己情根深種,兩人卻前途坎坷,自己年歲既大,總有一日會撒手,這傻徒兒只怕無法獨活。
  
  夏荼蘼忍不住握緊了王玥的手,骨感纖細的手,在茫茫人海之中,他抓住這隻手之後,什麼也不願意再想了,無論愛情是什麼,那都太沉重,他只想耽溺手心傳來的溫度。
  
  青羽這一句「我不懂」,只怕世界上沒有人能替他解答。
  
  他揪著心口,知道這個空間正在撕扯著他人類的幻形,身體的痛苦死亡之後即可消除,然而心靈的痛苦呢?
  
  但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他轉頭對著王玥說:「老師,請跟著我念。」聲音裡飽含著壓抑的悶哼。
  
  王玥點點頭。
  
  然後緩緩的睜開一直緊閉的雙眼,露出凹陷的眼眶,如果直視這雙虛無的雙眼,是否可以透視王玥的腦袋?
  
  兩個人的嘴巴在同一個時間張開,也在同一個時間變動,聲音傾瀉而出,二人之音乍聽之下猶如同一人所言:「約解。」
  
  青羽全身綻放著刺目的紫光,快步衝向王玥,衣玦翻飛,長髮慢舞,姿態悲壯,神情淒美,長袖滑落,透明如紫水晶的右手高舉著王玥的眼球,這一切若夢似幻,然而眾人卻有著不詳的預感。
  
  這一切無異於與無情的時間追命。
  
  小綠殷紅的雙唇不由自主的喊著:「來不及了。」
  
  青羽回頭看了苗先生一眼,當他轉頭的時候,淚光閃閃,晶瑩的淚珠卻不可思議的停止掉落,反而停在了半空之中,恍若浮華的鑽石。
  
  青羽正踏空而行,這是他倒映在苗先生瞳孔之中最後的身影。
  
  沒有人眨眼,但也沒有人看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就在青羽的手指接觸到王玥彎曲的眼睫毛那剎那,青羽的身體像被擊碎的水晶體的一樣爆裂開來,身體的碎片往四面八發飛射,小小的空間裡頭刮起琉璃碎片的風暴。

  蟲羽拍翅的聲音沙沙響起,原本只是細微的響聲,瞬間卻成了狂風巨響,成千上百隻美麗的青蟲震動的輕薄的翅膀,在空中飛翔,光線穿頭透明的翅膀,也閃耀著脆弱的蟲身,雖然無法置信,但眾人皆相信自己看見了風的形狀。
  
  一千隻青蟲,那是青羽的原形,也是他靈魂的碎片。
  
  朝生暮死,愛如斯,恨如斯,總歸浮生若夢。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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