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芃羽-縱橫四海1-帝國駙馬

她大吃一驚,連忙伸手按掉電源,上官浩來不及阻止她,上前用力抓住她的手,將
她按向一旁,轉頭看著化為漆黑一片的榮幕。
「你在看什麼?」他滿眼都是疑惑。
發現她會使用電腦,而且還用得特別俐落,他就不得不重新衡量她的智力,因為她
敲著鍵盤的專業姿態,完全顛覆了她在他心中的既有形象。
那絕不是個笨女人會有的模樣!難道,她之前都只是在裝傻?
「阿浩……你什麼時候來的?」她慌張地看著他,忽然記起他也報名參加了帝國的
招親,心情無端端地緊張起來。
該不該告訴他她的身份?她心跳加速地想,如果他知道她就是那犯扭親的女主角,
會高興還是生氣?
他會去參加嗎?
不,答案必然是否定的,從他對倪澈的命令充滿不屑與憤怒來看,做是絕不可能去
參加那種可笑的競爭,那種和一堆男人爭個女人的事對高傲的他來說根本就是運到家的
行為,即便他知道是她,也不可能費力去爭取,只因他對她完全不感興趣。
沒錯,他對她連一丁點的興趣都沒有!
武融融悲傷地想著,生平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對方卻對她無動於衷,早知這就是
她向往了許久的愛情,她就不該輕率地動了心。
正因為有這項體認,她更加決定,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上官浩知道站的真正身份,否
則,他一定會立刻將她遣送回舊金山,然後,她就再也見不到他,甚至得被迫從一群陌
生男人中選出丈夫。
不!她絕不讓他發現她已恢復了記憶,她還想跟著他,她不想離開他……。
「你鬼鬼祟祟地想幹什麼?在找什麼資料?怕被我知道嗎?」他不得不懷疑起她是
不是故意接近他好竊取縱橫幫的情報,否則,她為什麼要偷偷摸摸地利用半夜查看電腦,
又為什麼這麼急著消掉畫面?
「不,我只是……」該怎麼解釋呢?快想啊,快想啊……武融融急得如熱鍋螞蟻。
「只是什麼?我還不知道你會使用電腦……」他握住她的肩,將她拉近,明駕地瞪
著她。
她的失億全是偽裝的嗎?被欺騙的怒火迅速漲滿他的胸口,手也下意識地抓握得更
緊。
「我是剛剛才想起來的!剛才,被你寫過後,我一個人在房裡,忽然覺得自己好像
曾經用過電腦,於是就想來打打看,看能不能想起什麼。」
她被他懾人的臉色駭得倒抽一口氣,想後退,卻被他的大手擋住後腦,只能定定地
看著他臉孔的特寫,被地凍人氣息籠罩全身。
「哦?結果呢?你有想起什麼了嗎?」他望進她的眼瞳深處,那裡頭依然澄澈明淨,
純良的模樣讓人無法將她與臥底的間諜聯想在一起。
「沒有,沒想到什麼,腦子仍然空空如也。」為了留在他身邊,她第一次說謊話。
「是嗎?」他的疑心不降反增,慢慢放開了她,眼光仍死盯著她看。
他直覺她在隱瞞著什麼,原本她的眉宇間毫無任何愁緒,可是現在他卻明顯地看出
她背負著不知名的壓力,她那種招待著某種責任的神情,看來成熟一些,也意外地讓人
悸動……
等等,他對她有什麼好悸動的?
猛然收回心神,撇過頭去,他對自己莫名其妙的反應感到生氣。
武融融不安地看著他,沉默了一下,試探地問:「阿浩……如果……我想起所有的事,
恢復記憶了……你就會把我趕走嗎?」
「當然,不然你還想怎樣?我已經對你很不耐煩了。」他冷冷地回答,眼睛瞥了一
下電腦,微微蹙著眉。他得想辦法查出她在偷看什麼資料。
「你……很討厭我嗎?」她又細聲細氣地問。
「不,不討厭也不喜歡,是沒感覺。」他轉過身面對她,淡漠得聞不出一點點溫情。
「沒有感覺?那是什麼意思?每個人都有感覺啊,你這樣講好像你不是生物一樣……」
她發現外面世界的人對事情的說法都喜歡用模糊的詞句,好難懂!
「我如果不是生物,那你早就成了化石了,笨蛋!」又來了,每次看她掰出一大篇
道理他就忍不住想罵她幾句。
「又罵我笨,你怎麼老是愛罵人?」她低咕。
「我只罵你,別人我還懶得罵呢!」他吟道,沒發現這句話裡有語病。
「是嗎?」他的意思是挨了他的罵還得心存慶幸與感激?
哎,她更迷糊了。
「好了,都四點多了,還不滾上樓睡覺去?你還得幫我對抗倪澈那小子的一肚子鬼
計呢!」他雙手環胸,懶得再和她哈啦下去,「是哦,我忘了我現在是你未婚妻……」
她說著臉又微熱起來。如果能一直這樣有多好?可是一想起倪澈冷冰冰的逐客令,她又
覺得這份差事可能會做得很辛苦。
「明天開始我得帶你到處去逛逛,好讓大家都認識你。接著!」他隨手拋給她一條
項煉。
「這是什麼?」她奇道。
「我的令牌,掛著它會讓別人更相信你和我的關係。」他簡單解釋。
「是嗎?這麼好用?」她將項煉掛上,低頭看著那白玉般的令牌,對那上頭一艘古
船的雕刻歎為觀止。
「當然,好用得超乎你的想像,即使你演得不像,也沒人敢懷疑。去睡吧!」只要
三天,他會讓新加坡那些女人全部對他死心。至於去參加金色帝國招親的事,只要他堅
持不去,倪澈又能拿他如何?
哼,要他去當金色帝國的駙馬,永遠別想!
「是。」不過是演戲啊,武融融拖著心事重重的步伐踱出書房。上官浩把她當什麼
她很清楚,她不過是他用來趕蒼蠅的蒼蠅拍而已。
可是,怎麼辦呢?她喜歡他喜歡到連要她永遠當個蒼蠅拍她也願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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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
就像當初上官浩所預測的,武融融跟著他所到之處無不引起騷動,七天下來,從縱
橫海運大樓到縱橫幫總舵,沒有一個不被他們嚇到,看著那一尊尊僵直的人像,他就忍
不住放聲大笑。
他這時才知道,原來他在縱橫幫眾成員的心目中是一個不近女色的超級冷血魔!
「護印……」平常連個微笑也吝於給的人竟然開懷暢笑,怎能不讓擎西驚惴得以為
主子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
「擎西,效果比我預期的還要好,對不對?」他依然止不住笑,冷凝慣了的俊臉一
旦笑起來,竟是充滿奪魂之美。
「什麼效果?」武融融看著他罕見的笑臉,癡癡地問。
「震撼的效果啊!你的出現,可稱得上八級強震,把每個人的大腦都震成漿糊。」
上官浩一副詭計得逞的得意神色。
「奇怪,為什麼大家這麼吃驚,你以前真的從沒和女人在一起過?」她奇道。
「就算有,也從不准她們在人前露臉。」他譏弄一笑,那些女人就是因為要求太多,
又太愛計較,才會─一被他給甩掉,後來他就愈來愈懶得再接近女人,因為她們對他來
說除了陪他上床,沒有任何意義。
「那不是太委屈她們了?」她管那些過去式的情敵們打抱不平。
「委屈?那是她們心甘情願的,可是後來就不知節制,變得庸俗又煩人,害我日後
一見到女人就倒胃口。」他不帶感情地說著。
武融融有點灰心,從他的口氣她能聽得出來,他對女人從未投注過真的感情,只是
猖狂又自負地以自我為中心,把女人對他的愛都當成糞土……
唉!她的愛情很可能也沒有前途。
「你怎麼了?那是什麼臉?你是嫌我表演得不夠逼真嗎?那麼咱們就再加一級超震
撼效果,過來……」上官浩眉一批,泛起冷笑,一不做二不休,就在總舵大門之前,當

TOP

著許多弟兄的面,捧起她的臉,狂肆地吻住她的脣。
如果說她的愛情注定要無法回頭,那麼這一吻無疑更斷了她的後路。
灼熱的氣從冰冷的脣傳遞過來,早已不屬於自己的心被那陌生的溫暖徹底攻陷,她
不知所措地承受著他臨時起意的玩笑,明知是他的小小惡作劇,她還是抗拒不了這種令
人陶醉的激盪。
吻一下子就結束,上官浩抬起頭,看著她睜圓的大眼,以及被他吻紅的雙脣,心竟
不受控制地撞擊著整個胸腔,連呼吸也失去了應有的平順。
這感覺……為什麼會這麼該死的好?
他不太能接受地低咒一聲。
「護印,別鬧了,你這樣會讓融融小姐不好意思。」擎西瞥了一眼武融融羞紅的臉,
再想想主子的動機,不免有點替她不平。
「別想太多就不會不好意思了,好玩嘛?」他戲游一笑,走過總舵。
他只是玩玩而已,別太認真。武融融跟在他身後,撫著脣,說不上來該難過還是高
興。
他們進入總舵匆匆逛了一圈,一路上遇到的人都對上官浩恭敬地行禮,然而眼睛都
不敢直視他,好像很怕上官浩生氣似的,打過招呼就立刻迴避。
「大家怎麼看起來都這麼畏懼?」她悄悄向擎西。
「因為大家都怕護印。」擎西聲回答。
「為什麼?」
「因為他是幫內的情報頭子,而且脾氣又很冷酷古怪,難以親近。」
「哦!他的壞脾氣原來這麼出名。」她小聲調侃。
擎西抿嘴一笑,這女孩具有意思。
她是這幾天才搞懂為什麼許多人都稱呼上官浩「護印」,也終於明白縱橫幫的整個
結構,在─一熟識了內人堂的首領們之後,她霍然領悟上官浩在縱橫幫的地位等於金色
帝國內的軍師胡樵,同樣屬於文官,擅經略佈局,相當於一個組織的頭腦,唯一不同的
是,胡樵已經六十歲了,而上官浩才二十六。
不過,更令她驚訝的是,她發現縱橫幫的勢力幾乎可與金色帝國匹敵,一個是東南
亞的海陸梟霸,一個是全球的僑界金主,這兩個性質類似的組織看似無關,但彼此的交
集不少,各國僑界地盤上的互爭就是一項重大隱憂,她有點擔心沖突將日漸擴大,到時
她該怎麼辦才好?
參觀結束後,她心不在焉地跟著上官浩走出總航大門,這時,前方走來兩個男人,
擎西一看見他們,就雙腿一並,恭敬地行了個禮。
「康師父!」
上官浩也立刻迎上前,淡然一笑。「好久不見了,師父。」
「咦?阿浩,擎西,你們回總舵來開會嗎?」康師父年約五十,是縱橫幫武師團的
武師,也是上官浩的軟劍師父。
縱橫幫四位首領除了有武術底子之外,在武器上各有專精,倪澈喜歡玩槍,耿沖習
慣用刀,上官濬以拳腳取勝,上官浩則擅長耍軟創,而他一身的軟到絕學,都是康師父
教的。
「不,只是帶朋友來逛逛。」上官浩不敢在師父面前造次,沒刻意提起武融融和他
的關係。
「這位『朋友』就是在上官夫人生日宴上出盡風頭的人吧?」康師父身邊的年輕人
忽然開口。
武融融還以為那是個男人,但聽她一說話才發現她竟是個女的。
「耀祖,你今天沒課嗎?」上官浩自然地問候。
康耀祖是康師父的女兒,頭髮創得薄短,經常穿著男裝,加上身材高瘦,很容易被
人誤認為男生。她大概是縱橫幫裡唯─一個能接近上官浩,並且和他聊天的女人了。
「下午才有課。」康耀祖一眼看到武融融胸前的白色令牌,臉色粹然變色。
「這位就是你的朋友嗎?」康師父向武融融微微一笑。
「是的,她叫融融。」上官浩轉身牽過武融融的手,將她拉到身邊,轉而介紹:
「融融,這位是康師父,旁邊這位是康師父的女兒康耀祖。」
「您好,康師父,康小姐,我叫融融,是阿浩的未婚妻,請多多指教。」她嫣然有
禮地向他們點點頭。
「未婚妻?」康師父有點吃驚,以上官浩的個性,女人對他而言幾乎和路邊的電線
桿一樣,就算杵了幾十年他理都不會理,怎麼才一個多月不見就轉性有了未婚妻?
怎麼也沒聽其他人提過?
「並不是走在一起的就稱得上是未婚妻。」康耀祖冷冷地說,一直介意著融融身上
那塊意義非凡的今牌。
武融融發現康耀祖對她似乎敵意很深,連看她的眼神都充滿厭惡。
奇怪!才第一次見面,她為什麼擺那種臉色給她看?
「耀祖,不得無禮。」康師父斥責了女兒一聲,才轉頭向上官浩笑道:「好不容易
找到好對象,就要好好把握。」
「我知道。」上官浩也不解釋,只是瞥了身旁的武融融一眼,在心中想著,她如果
是好對象,那他的眼光就有問題了。
「那我不打擾你了,大伙還要練武,我先去進了。」康師父朝他們客氣地笑了笑,
轉身走進總舵。
但康耀祖卻沒有跟著過去,她欲言又止地看著上官浩,眉心有著濃濃的郁悶。
「有事嗎?耀祖。」上官浩冷淡地問。對於男裝的康耀祖他並不排斥,有時候,他
甚至會忘了她是女人。
「她不會真的是你的未婚妻吧?阿浩。」她看著武融融,終於問出口。
「為什麼你會這麼問?」他後一挑,機警地問。
「你只是要讓那些女人別再來煩你,才故意利用她的吧?」她表面平靜,但眼神顯
得有點激動。她了解他,他不該會是隨隨便便就談戀愛中男人,所以剛才看見他吻了眼
前這位過於嬌柔美麗的女人時,她完全不能接受。
利用!
這種事一挑明了說還真傷人哪!武融融垮下肩,被方纔那個吻拉到天堂的心又重重
摔進地獄。
「不……」他瞇起眼,將武融融樓進懷裡,將脣靠在她頰旁,斜睨著康耀祖。「是
真的,我喜歡她,愛她,只要她!」
康耀祖臉色劇白,楞在當場。
武融融也被那露骨的話電得是陶陶的。她不懂,怎麼有人能這麼自然又不起雞皮疙
瘩地說出這種假情話?
「你不覺得她和我很配嗎?雖然有點蠢蠢的,可是很可愛!你最好對她好一點,好
歹她還帶著我護印的令牌。」他繼續著,突然超她不備,啄了一下她的脣角。
康耀祖看不下去了,憤然撇過臉,沖進總舵。
武融融從頭到尾都換不著頭緒,不得不問問:「她是怎麼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別管她,走吧。」看戲的人走了,上官浩又立刻放開她,板著棺材臉,逕自上了
車。
武融融撫著前額,真想請他別再玩這種游戲了,半天下來面對他這種忽冷忽熱的情
緒,她都快要神經失調了。
中午用過飯後,她以為作秀已經結束,但上官浩還不放過她,不讓她有休息的時間,
就又帶著她去參加一個戶外義賣會。
那是倪澈指定要他去的,他早知這種場合會有許多女人拿著探照燈找尋獵物,以前
說什麼都不肯出席,但今天他認為那會是個很好的八卦地點,於是將武融融打扮得美美
的,一同現身。
像這種戶外義賣會通常是上流階層最喜歡玩的把戲,反正意思意思花點錢,不管買
到什麼垃圾,好歹替自己的名氣加了溫,那目的就達到了。
因此,基本上,上官浩對這樣的活動依然非常不屑。
武融融就不同了,她看著在一片綠意盎然的草地上搭起來的玫瑰花架與白色的義賣
台,以及那些白漆雕花鐵桌椅,還有那些身著最流行、最時髦衣著的女人們來回穿梭著,

TOP

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小嘴不停地發出「哇澳!」的聲音,總覺得這場面就像電影中拍的
戶外婚禮一樣,感覺好棒!
「阿浩,擎西,你們看,那個玫瑰花架上有好多的玫瑰花,要種多久才能攀成那麼
美的拱欄形狀啊?」她興奮地指著玫瑰花架大喊。
「笨蛋,那是假花!」上官浩潑她一頭冷水。
「假的?」她驚呼,不相信地跑上前去摸摸著,果然是假花。「天!做得跟真的一
樣!」她不得不感歎人類的無所不能。
「這裡除了草地之外,你看到的都是假象,包括人心。」上官浩踱到她身邊,譏諷
地環顧四周。
「你好像不太喜歡這裡,那干嘛帶我來?」她感覺得出他的鄙視。
「因為這裡正是所有長舌女人最喜歡聚集的地方。」他邪邪一笑,照例摟著她的腰
進人會場。
有人眼尖地發現他們,驚愕像骨牌效應般從門口一路橫掃過去,場內的嬉笑聲都凍
結了,每個人都停止動作,愣愣地看著上官浩與他的「未婚妻」親熱地步入會場中。
武融融覺得空氣似乎也在瞬間凝固了,她有片刻的窒息,從那些女人們眼中射出的
光芒,利得幾乎將她扎成了針包!
「她們都在瞪我……」她看著周圍嫉妒的眼神,終於了解自己愛上的是怎樣的一個
男人。
上官浩的女人緣可沒有因他的冷漠疏離而減少,相反的,女性同胞們可能對他帥酷
的模樣更加著迷。
這真是個讓人沮喪的事實。
「那很好啊!」上官浩對這樣的效應很滿意。
「你不要高興得太早,阿浩,我覺得這些女人不會這麼輕易對你死心的。」她倒滿
能體會這群「愛浩迷」的感受,只要他還單身,她們就絕不會放棄。
「是嗎?」
「是的,除非你結婚,否則這樣帶個女人亂晃的效果有限。」
「無所謂,這個八卦起碼能嚇阻她們好幾個月,這就夠了。」他也不會老是待在新
加坡,只要有機會,他還是會經常出國走走。
「若真的嚇阻得了就好了。」她沒他那麼樂觀,尤其看見在機場見過的艷女姚芳如
迎面走來,她就知道又有一場硬戰要打了。
「唁……上官浩會來參加義賣,真難得啊。」姚芳如援款著細腰豐臀,沖著上官浩
妖燒一笑。
「沒辦法,融融想來,我就陪她來。」他說得像個體貼的情人。
「我一直不知道你也會有對女人溫柔的時候。」姚芳如酸溜溜地瞪武融融一眼。
「你當然不知道,因為我們不熟嘛!」他冷冷地嘲弄。
姚芳如塗著厚厚一層粉的臉立刻沉了下來。「哼,聽說這位融融姐是你撿來的,而
且又失去記憶,真是可憐啊,沒想到你放著這麼一大把的千金小姐不挑,寧願選擇這樣
一個來歷不明的野丫頭當女友,我真懷疑你們拍拖下去的可能性有多高。」
姚芳如這句話沒激起武融融的不悅,反倒惹得上官浩變臉。
融融的事只有倪澈他們知道,那麼消息會走漏,顯然就是倪激故意搞的鬼了?
他怒眉一掀,俊美的長眼閃著陰蟄的色澤。
「雖然是個來歷不明的女孩,提我卻覺得她比一些自大又粗俗的千金小姐還要優雅
美麗,氣質這種東西是騙不了人的,不是光靠化妝品和衣服就能堆砌得出來。」他指桑
罵槐,犀利地反諷。
「你……」「趁著還年輕,趕快回家培養氣質吧。」他惡劣地訕笑著。
姚芳如氣得說不出話來,又瞪了武融融一眼,怒沖沖走回座位。
「你真的認為我優雅美麗又有氣質?」武融融好笑地抬頭問他。
「怎麼?這種謊話你也信?」他低垂眼睛,撤了撇嘴。
謊話只是為了激怒姚芳如,不過,不能諱言,融融的美的確很少人比得上,尤其在
與其他女人做了比較之後,她的清新氣質更為突顯。
「又是隨便說說而已嗎?我倒覺得我長得很不錯耶,只是你從不仔細看看我……」
她搖頭歎氣,早該猜到他為了趕走這群花蝴蝶,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笨蛋,你在扯什麼?去坐著看看今天義賣什麼吧!」他輕拍著她的後腦,總覺得
心底有些紊亂的感覺在跳動。
武融融習慣被罵笨蛋了,有時覺得這兩個字聽來居然還帶點說不出的寵溺味道,不
過她很快地又敲醒自己的胡思亂想,因為她相信,「笨蛋」對上官浩來說,遠只是笨蛋
而已。
義賣的物品從手錶到藝術品都有,由於主辦者是名收藏家,因此各項東西都是真品,
而且價格不低。上官浩只是來湊個熱鬧,不太注意,但武融融卻看得非常專心,每當有
上好貨色被拿上台,她就會問上官浩要不要買。
「那只手錶看起來不起眼,但卻是一九八0 年瑞士x 公司制造的限量紀念表,值得收
藏。」她說得像個行家。
「我不喜歡收藏手錶。」上官浩利眉激揚,非常詫異她對這些物品會知道這麼多。
她不是失去記憶了嗎?
「啊,那對水晶林雖然看起來不起眼,但卻是純手工打造,好像是土耳其蘇丹送給
英國大使的禮物,沒想到會流到市面上來。」她繼續說著,沒注意到上官浩和擎西互送
了個疑惑的眼神。
「你對拍賣東西知道不少嘛!」上官浩盯著她,開始研究起她來。
失去記憶,但熟悉電腦操作,對一些非流行性的冷門拍賣品又很有心得……她的出
身也許不單純。
「嗯,以前看過不少這方面的書,因為投資藝術品也是理財技巧中重要的一環,我
爸爸他……」她倏她發現自己差點說溜嘴,連忙摀住嘴巴,嚇得低下頭,不放著他。
「說下去啊,你爸爸怎麼樣?」他慢條斯理地追問。
「嘔……我爸爸……我好像想起來我爸爸對藝術品還滿喜歡的……」笨啊!你怎麼
會笨到洩自己的底?她邊支吾地解釋,邊在心中自我唾罵。
「嗅──」他的聲音拖得很長,聽起來壓迫感十足。
「啊,我有點渴了,我去買點飲料。」她急忙顧左右而言他,從椅子上逃開,也逃
出他冷厲的目光。
上官浩拉長著臉,更加肯定她有事瞞他,搞不好她已經恢復記憶了,卻什麼都不說。
不知名的怒火立刻燒上髮際,他對著擎西道:「舊金山那邊的事查得如何了?」
「沒有動靜,警察局報備失蹤人口的資料中,沒有人與融融小姐的外形吻合。」
「那個殺手呢?」
「也查不出,當天醫院裡的人都很慌張,除了你,沒人看清他的長相。」
「嗯……打電話回情報室,問問他們從電腦查出什麼沒有,順便調一下融融這個名
字。」他的眉鋒緊蹩,有關融融的事全都碰了壁,她到底是什麼來歷?
「是。」
就在他們談論著武融融時,她卻在飲料販賣機附近通上了麻煩。
姚芳如和一群身著名牌服飾的年輕女人將她團團圍住,她們個個不懷好意,擺著高
姿態,像群抓到老鼠的貓,正準備玩弄她們的獵物。
「我真搞不懂上官浩看上你哪一點了?除了一張臉還可以之外,你有什麼資格配得
上他?」姚芳如帶頭找碴,她要把剛才所受的羞辱從她身上加倍討回來。
「我配不配得上他應該由他來定奪,而不是你們吧!」武融融沒有被她們的惡意嚇
壞,她只是有點同情她們。
「哼!別以為有縱橫幫撐腰我們就會輕饒你……」姚芳如說著伸手推了她一把。
她後退一步,撞上另一個女人,那女人又故意用力頂她,她一個踉蹌,撲向姚芳如,
然後,一股冰涼的液體從她的領口灌了過去,接著她就聽見姚芳如低呼:「哎呀!你怎
麼把我的雞尾酒打翻了呢?還弄髒了我的衣服!」
她連忙抬頭,顧不得濕了一大片的洋裝前襟,立刻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沒怎麼樣吧?」

TOP

「對不起就沒事了嗎?酒沾上衣服了啦!這件衣服要三萬元坡幣,看你怎麼賠?」
姚芳如生氣地叫道。
「什麼?一件衣服要三萬元?買那麼貴的衣服不是很笨嗎?不是我愛說,這種高級
衣服你會穿幾次?髒了還得花錢送洗,多不划算?還有很多便宜的衣裳穿起來一樣很好
看啊……」她說著說著竟說起教來了。
「你……你管我劃不划算,我是在問你衣服怎麼賠我?」姚芳如扭曲著臉,沒想到
她的反應會這麼奇怪。
「我看看……」她彎下腰,拎起她的裙擺,看了一眼,又抬起頭說:「好吧,你脫
下來我替你拿去送洗,這點小污漬洗衣中心應該洗得掉才對。」
「要我脫下來?你要我當眾出糧嗎?」姚芳如大聲怒斥。
「別生氣嘛!看,我的衣服更慘,你放意把酒倒在我衣服裡,我都沒說什麼了,你
還這麼凶,幸好呵浩沒喜歡上你,不然我一定會為他感到難過。」她並不太會處理這種
爭執畢竟,十九年來沒人和她吵過架,因此不知該把語氣放委婉或是向人求救,只是很
直接地就把想法全說了出來。
「什麼?你還敢誣賴我?你以為上官浩喜歡你就很了不起了嗎?」姚芳如簡直被踩
到了尾巴,氣得舉手掌朝她的臉摔過去。
她急急問避,整個人因此撞上一大叢玫瑰花,被玫瑰花架一絆,連人帶花掉成一團,
身上的白洋裝被勾破一個大洞,兩條勻稱的腿全曝了光。
「啊……阿浩!」她又差又急地大叫。
她這一摔引起了全場的注意,上官浩三步並兩步地沖向她,將她從花海中撈起,驚
見她一身污穢破碎的衣服,再看看在一分據傲冷笑的姚芳如,大概也清出發生了什麼事。
怒氣在轉眼間直審他的腦門,他沒想到姚芳如有膽量敢動他的人,一張俊臉倏地凝
結成霜。
「看來,你不只長得醜而已,連腦袋也不靈光,你以為欺負她就能改變任何事實嗎?」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姚芳如,順手將外套脫下,將武融融的下半身包住,擁進懷中。
「哼!光會玩這種小把戲,你們也只有這點能耐,成不了大器,全是一群令人作嘔的運貨!」
這鄙夷的口氣與嚴厲的眼神,令在場的女人都嚇得噤若寒蟬,花容失色,大氣也不
敢喘一聲。
他說完就帶著武融融匆匆離開,一上車,他忍不住罵道:「你就傻傻地任人欺負,
不會反擊嗎?」
「我哪知道這就叫欺負?剛開始還聊得好好的,誰知道她會把酒倒在我身上。」武
融融嘟嚷著。
「什麼叫聊得好好的?你這笨蛋連什麼叫欺負都不懂嗎?看看你這付德行……」他
的怒氣不斷地提升,罵到一半,看著她那濕透的白洋裝貼住胸前,一雙美好豐盈的玉峰
若隱若現而他的令牌正躺在那美麗的丘壑中間,心徒地漏跳半拍。
她真是狼狽到極點了,頭上有草屑,臉頰上還被花莖勻出一道淡淡血痕,衣服更是
又濕又破……
但是……但是卻依然美麗得讓人心疼。可惡!
「對不起,把你買的衣服弄成這樣。」她以為他在氣衣服報銷的事,迭聲道歉。
「這時候還管什麼衣服?」他將頭髮往後一撥,想到自己竟會為了她心亂地就更火
大。
真是見鬼的心疼!
「其實,那些女人都很可憐,拚命想得到喜歡的人的注意,卻一直無法成功……我
很能體諒她們的心情。」正因為她也被單態所苦,因此才有同病相憐的胸襟。
「體諒?你還真偉大,早知道我就讓你躺在那裡丟人現眼,看看你會多體諒她們!」
她那算什麼婦人之仁?簡直是白癡!被整了還不生氣,難道她一失化,連怎麼發脾氣也
忘了?
忽地,他赫然想起,從一開始她就是這付沒脾沒性的樣子,唯一最強烈的反應,就
是在醫院中怕他丟下她時的驚惶眼淚,之後,來到新加坡,也沒看她為任何事介意或是
抗議,感覺上像是逆來順受,不過他倒覺得她是隨遇而安。
「我要是一直躺在那裡,丟臉的還不是你。」她咕咬一聲。
「還敢頂嘴?」他怒喝一聲,在她頭上敲了一記。
「哎喀!會痛耶!」廣她抱住頭,噘起嘴巴。不懂他為什麼私底下都要用這麼凶的
態度對她。
「別動,讓我看看你的臉。」他拉開她的手,湊近她,白淨柔細的額上一道血紅,
讓他眉頭擰得更緊。
「這沒關係,過兩天就會好了……」她被他看的心跳加速,他性感的薄脣近在眼前,
她又想起早上那閃電似的一吻,臉不由得又紅了。
他緊盯住她,那微暈的雙頰像朵盛開的薔薇,在撩動他的感官。
「你還嫌自己不夠丑是不是?真不小心!」他差點就要吻下去了,還好理智沒有背
棄他,強忍住沖動後,立刻推開她,坐正身子。
Shit!不該這樣的!他不應該會對這個笨女人動心的,他連她的來歷都還沒查出來,
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她?
武融融不知道他為什麼又突然翻臉,有點落寞地垂下頭。
「擎西,這裡離總舵近,先帶融融去換件衣服。」他瞪著窗外命令。
「是。」一直保持沉默的擎西其實不斷地將上官浩和武融融的相處看在眼裡。
在武融融看來或許上官浩對她很凶惡,可是只要了解他的人都看得出,他對武融融
是特別的,只有她能讓一向對人冷摸的他情緒波動至此。以前,他的喜怒極少形於色,
即使譏諷人時也都面無表情,但面對武融融,他的聲音有抑揚頓挫,他的眼神不再冰冷
輕蔑,雖然經常把「笨蛋、傻瓜」掛在嘴邊,可是如果武融融知道沒有多少人夠格這樣
挨他的罵,她大概就能了解他待她是多麼的不同。
車子來到總舵外場,停好車,上官浩就拉著武融融直奔內廳,邊走邊道:「去把你
那頭花屑和身上的酒洗乾淨。」
「可是……這裡又沒有替換的衣服。」他要她脫光光走出總舵嗎?
「擎西,把耀祖叫來,請她拿套衣服讓融融換,帶她去沖洗。」他命令道。
「是。」擎西覺得不妥,但也不便多說什麼,康耀祖對上官浩一直有著愛慕的情素,
幫裡明眼的人都瞧得出來,只是不敢說而已,他相信聰明的上官浩不會不知情。
不久,康耀祖凝著臉走來,手裡捧著一套唐裝,不太高興地說:「我只有這種衣服,
沒有女裝。」
「那就先套上,擎西,你去幫融融買兩件衣服,耀祖帶融融去清洗一下。」他將武
融融推給康耀祖。
康耀祖抿緊了脣,不太甘心地對武融融說:「跟我來吧!」
武融融跟在她身後,進入位於西翼長廊盡頭的浴室。
縱橫幫總舵是老宅了,倪澈大婚前曾全部翻修過,但裡頭的格局仍保持原樣,尤其
是一些擺設能不變就盡量不變。
「哇!這個浴室很古典嘛!竟然還有大木桶洗盆,真有意思。」她一看見浴室內古
老的裝演就忍不住哇哇地喊道。
「這裡有冷水和熱水,你自己洗吧!」康耀祖陰沉地說。
「好,謝謝你……啊,你叫耀祖吧?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她親切地問著,好想交
個同性的朋友。
「不行,我的名字不是一個外人可以隨便叫的,請你搞清楚你的身份。」康耀祖不
客氣地拒絕了她。
武融融呆了呆,康耀祖對她不僅不友善,甚且還有很深的敵意,她難以理解地問:
「請問……我有哪裡冒犯了你嗎?你好像不太喜歡我……」
「誰規定我一定要喜歡難?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竟敢待在阿浩身邊,單憑這一點你
就冒犯了我!」她瞪著她,臉上全是厭惡與妒意。
「咦?原來你……」原來她也喜歡上官浩!武融融終於懂了,因為上官浩的關係,
她又多了一個敵人了。
「我從小和阿浩一起長大,他討厭女生,我為了要接近他,把自己扮成男孩子討他
喜歡,他喜歡劍,我也學了一身武藝陪他一起練……這一裝就是二十年,我以為,只要
他不結婚,我這樣看著他就心滿意足了,沒想到,你卻莫名其妙地跑來攪局,說什麼失
去記憶,我看八成有鬼,你別裝出一臉無辜的樣子,我會查出你的目的的,你等著吧,
我一定會讓阿浩看清你的真面目。」康耀祖指著她的鼻尖,恨恨地說。
「這麼辛苦,把漂亮的臉弄得像個男孩子,穿男裝,全是為了他啊……」她怔怔地
看著她,忽然替她感到悲哀。
愛情啊,女人要為它付出多少代價才能得償所願呢?
「哼!只要我拆穿你的真面目,你就完了,阿浩最討厭別人騙他,當他知道你心懷
不軌,你就永遠別想再接近他!」康耀祖說完後便走出浴室,順手將門帶上,手裡依然
拿著那套原本要借她換洗的衣裳,露出詭橘的冷笑。
這個浴室是男人用的,幫裡的弟兄稍後完功就會來這裡沖澡,到時,融融就等著出
糗吧!
武融融對她的詭計並不知情,脫下衣服,以水沖洗著頭髮與身體,不停地想著她說
的話。
上官浩最討厭別人騙他,那麼,當他知道她隱瞞了自己的身份,會不會氣炸?
以他那凶惡的脾氣,一定會的!
到時,她該怎麼辦?
究竟要現在就說明她是金色帝國的人,還是等到瞞不了了再說?
算了,不管現在就告訴他,還是等地發現,她都免不了被趕走的命運,既然結果都
一樣,那她還是瞞一天算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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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幫內資料沒有被人動過或偷窺的跡像?」上官浩以手機與情報室的手下聯
絡,問明前幾天武融融在電腦上是否動了手腳。
「是的,那天晚上護印家的終端機使用者只是上網找尋網路上的資料。」
「查得出她經過哪些網站嗎?」他沉吟了片刻又問。
得知武融融沒做過什麼讓他松了一口氣,也許他錯怪了她,只是,他仍然好奇那天
她究竟上網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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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點困難,我試試看。」
「還有,融融這個名字調查得怎麼樣了?」
「在舊金山,並沒聽過叫融融的中國女人。」
「是嗎?」那麼,融融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不過我們查的是一般性的人民資料,聽說有些中國人改以新的英文名字登記,所
以並不容易查出原名。」
「那就棘手了,先把重點放在網站的調查,有事隨時向我報告。」他沉吟了一下,
又道。
「是」談話完畢,他把手機放回口袋,若有所思她輕敲著桌面。如果確定融融沒有
問題,那麼該解決的就只剩下她失憶的事了。
他有直覺,那小妮子說不定已經記起什麼!偏偏就是不承認。
為什麼?她為什麼遲遲不說?
又過了五分鐘,武融融還沒出來,他等得有點不耐煩了,於是走出內廳,想去看看
她洗好了沒有。
「阿浩。」康耀祖從另一端走來,叫住了他。
「耀祖,融融呢?」他站定,側身看她。
「她大概還沒洗好吧,你也知道,有些女人就是特別愛蘑菇……」康耀祖過於單簿
的臉上隱含怨恨。
「我去看看她。」他說著舉步走向浴室。
「等等,阿浩,我聽說總舵主要你去參加金色帝國的招親……你去不去?」她故意
找話題攔住他,並且提出她最擔憂的問題。
「我怎麼可能會去?那種上百個男人去討好一個女人的荒謬游戲,想來就索然無味。」
他冷哼一聲。
「是嘛!我就知道你不會去……」她聽得暗暗竊喜,微露笑臉。
「況且﹒我已經有了融融了了,她大老遠跟著我來新加坡,我可不能辜負她。」」
他本來是玩笑地說說,但是一說完卻忽然覺得這一點都不像笑話。
怎麼了,他好像真的有點不對勁了,那種非比尋常的在乎,連他自己都難以理解。
康耀祖的微笑也僵在臉上,上官浩不去參加招親固然可喜,但還有個最礙眼的女人
擋在她和他之間,一想到此她就怒火暗燒。
「那個叫融融的女人來歷不明,總舵主都說她配不上你了,你何必硬要把她帶在身
邊?」她激動地低喊。
「奇怪,連你也管起我的事來了?」他冷冷瞥她一眼,不太高興。
「我是為你好,那個融融說不定是故意混進縱橫幫搗亂的,你要小心點,別被她裝
出來的天真給騙了,還傻傻地把那麼重要的令牌給她……」
她著急地想勸醒他。
「你的意思是我很容易受騙了?」他尖地反問。
「不,我只是……」
「我和融融的事不喜歡外人多嘴,她有沒有問題我自己清楚,至於你的好意,我。
已領了。」不知為何,聽她說融融的不是,他竟有點不悅。
「阿浩,你是真的喜歡她嗎?」康耀祖不放棄,她只想確定這點。
「你沒資格問。」他拉下臉,轉頭就走。
「等等,我為什麼投資格問?我在你身邊這麼久了,難道還不算是你的夥伴嗎?為
了你我把自己弄得像個男人,不擦粉、不打扮,更不把別的男人看在眼裡,這樣你還不
懂我的心嗎?」她再也無法沉默下去,為了他,她付出了多少時間,為何到頭來他仍不
正眼看她?為何她比不上一個他在街上巧遇的女人?
「我為什麼要懂你的心?我有請你這樣做嗎?」他的表情深沉而冷酷。
「你……」她呆住了。
「你要做什麼是你的自由,但千萬別把理由賴給我,也別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我
自己的感情由我自己支配,沒有任何人能影響、左右,你以為你穿了十多年的男裝就能
改變什麼?別開玩笑了!」他對她的告白不僅沒有感動,甚至還嗤之以鼻。
「你……你果然是個冷血無情的人……」她羞惱交錯,顫聲指控。
「冷血無情?哼,你們從我身上得不到相對的回應就說我冷血無情,無聊!我只是
不喜歡照著別人的期待釋放我的感覺而已。」他冷笑地瞅著她,俊目閃著譏諷又自負的
光芒。
「那你對融融就願意釋放你的感覺嗎?」她不甘心地叫道。
他微征,融融的率真與直接總能引發他內心的情緒,那已不是願不願釋放的問題了,
而是他對他人設下的距離對她一點都沒有用!
「與你無關!」一想到融融隨隨便便就能貼近他的心靈深處,他就覺得不太平衡。
「就算你能接受融融,但她說不定一點都不愛你,她只是正好無依無靠,才會賴在
你身邊……」康耀祖又接著道。
「夠了!我說了,這是我和她的事,你最好別管!」他冷厲地怒斥,可是心中被她
的話擊中要害。
融融愛不愛他?他沒想過這個問題,可是被康耀祖一問,他忽然有點失神。
她是很粘著他,但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正發著楞,突然,融融的驚叫聲從浴室傳了過來,他心中一驚,飛快地奔過去。
來到長廊盡頭,他赫然發現一群剛練完武術的弟兄團團圍在浴室門外。滿臉警戒。
「護印!」他們見到上官浩紛紛讓開。
「什麼事?」他冷著臉問。
「我們在浴室裡抓到一個帶著你令牌的女……」
他沒等他們說完就沖了進去,看見武融融沾濕的長髮被垂而下,滿臉驚惶尷尬,一
手被一個大漢箝住細腕,只用另一只手緊抓著換下來的那件洋裝擋在胸前,那姣美的曲
線與嫩白的肌膚幾乎全然畢露……
「放開她!」怒火倏她在他心中狂燒,他沖向前,幾個拳掌就將那大漢擊退,一手
將武融融擁進懷中,緊緊地貼住他,用他的身體替她遮住正面。
「阿浩……」武融融將臉埋在他胸口,羞愧和受驚的眼淚終於滑出眼眶,清然落下。
「護印?」那大漢詫異地低呼。
「滾出去!」他陰蟄地下令。
「她是……」圍觀的人這才恍然大悟,敢情這位誤闖男浴的女孩就是上官浩從舊金
山帶回來,轟動整個縱橫幫的「未婚妻」?!
「別看!」他揚聲厲喝,像在保護著自己的私有物般,一手按住武融融的長髮,一
手則環繞在她的細腰上,側臉瞪著他們。
「抱歉……我們不知道……」那大漢連忙抱拳道歉。
「滾!」
僅僅一個字,卻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清楚看見他身上燃起的怒炮。
「是。」眾弟兄立刻識相地退出浴室,沒有人敢再逗留。
浴室突然變得很安靜,上官浩滌抱住輕聲吸泣的她,手掌熨貼在她光滑柔細的雪背
上,鼻中聞著她剛洗好澡後的清芬體香,內心受到前所未有的衝擊。
他很生氣,而生氣的主要原因竟是氣她被一大票男人給看光了……
真該死!
他甚至還為了她向弟兄們發脾氣!
「別哭了!誰教你跑到男人的浴室來洗的?」他的口氣很糟糕。
「我……我也不知道……康……康小姐帶我來的……」她抽噎地抬起頭,蒼白的臉
上掛著兩條淚痕。
「耀祖?」果然是她搞的鬼!他冷哼一聲,又忍不住罵道:「那你不會把門鎖上嗎?
沒關門就洗,你是故意要讓我那票弟兄看個夠嗎?」
一想到她當著幫內弟兄面前出糗,他的眉頭幾乎打結。
「我哪有故意?你……你真可惡……明知道我把這輩子的臉都丟光了,還說這種氣
人的話!」她氣得邊喊邊掉淚,並且用力推開他。
由於太過使力,她身上僅能遮蔽的衣服隨之滑落,她那誘人的胴體頓時在他面前一
覽無遺,她的臉一下子著了火,呆了幾秒,才慌張笨拙地想把衣服撿起來穿上,誰知才
蹲下身,就被上官浩一手拉進雙臂間。
「你……」她抬頭睜大眼睛,在他眼中看見了某種令人窒息的欲望。
「笨蛋!」上官浩啐了一聲,俯下頭,一點也不溫柔地攫住她的雙脣。
雖然只有短短一瞥,但她那尖挺飽滿的王鳳、玲瓏有致的腰身,以及令人迷醉的小
腹與雙腿全都被他著遍,一股連他自己也難以想像的慾火在瞬間被勾動,他滿腦子就只
想把她壓倒,將她吻個徹底……
上午那匆匆一吻的美妙感覺只是個開端,現在這個突發狀況才是讓他動情的導火線,
他並非無慾,亦非冷血,他只是一直沒有遇到足以引發他熱情的對象。
夾帶著火氣的熱吻席捲了武融融的全身,她在驚膛之際,腦中只有一個特大的問號……
上官浩為什麼要吻她?他不是討厭她嗎?
但緊接著而來的感覺一下子就讓她再無心思胡亂猜疑,上官浩的吻變得更加狂野,
一向冷峭尖銳的口舌竟有著太陽般的熱能,他霸氣地攻撂她僑柔溫潤的脣齒,不停地把
他渾身的欲念灌注過她的體內,那直接又狂妄的索求,幾乎讓她在激情的戰栗中粉身碎
骨……
她有點害怕這樣的上官浩,從不知道冷漠的他也有情狂的一日,這麼激烈的吻法一
點都不像他的作風!可是……可是儘管畏懼,她又不希望他在此刻停下來,被自己深愛
的男人這般擁吻著,初嘗情滋味的她幾乎沒有半點拒絕的力量。
他微微抬起頭,粗喘一口氣,她也雙額微熏地嬌喘連連,那令人銷魂的神態,把他
最後一點的理智全部消滅。
猛地將她壓在磁磚牆上,他再次鎖住那兩片引人遐思的紅脣,手也悄然地覆在她的
雙峰,挑逗著那顆含苞的蓓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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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融融倒抽一口氣,他的撫摸啟發了她槽懂的感官,她只覺得下腹滾燙,雙腿發軟,
口中不自覺發出輕吟。
上官浩差點被她的模樣惹得發瘋,他將她的頭往後托,更深長纏綿地與她的口舌交
融,欲望一節節地上升,手也慢慢探下她的雙腿間……
「護印,你在裡面嗎?我把融融小姐的衣服買回來了。」擎西的聲音如同警鈴一樣,
在緊要關頭喚醒了他跑到天涯海角去的理智。
他的動作嘎然而止,胸腔的起仍然劇烈,瞪著武融融配紅的消臉,他知道若非擎西
出現,他很可能就在浴室裡要了她!
他該感謝攀西的,然而被打擾用餐的不快卻不自主油然而生,他有種被中途打斷的
惱怒,他不想中止,他想繼續,他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想要她……
強抑著全身的欲望,他走向浴門,把衣服拿進來,遞給武融融,眼睛直盯著她說:
「還沒結束……穿上衣服,我在車上等你。」
「阿浩……」她也一樣還未從激情中恢復,定定地回望著他。
「快穿上。」
她愣愣地點點頭。
上官浩走出去,帶上門,要擎西留下來等她,先行上車。
他不是沒有過女人,可是從未像剛才那麼狂熱過,以前沒有人能點燃他,是因為他
根本沒有引線可供點火,但武融融卻不需要什麼引線就能讓他燃燒,她為什麼做得到這
點?她的魅力在哪裡?
她是美,但不是他見過最美的女人;她有點笨,但在他不了解的另一面似乎又極為
聰慧;她來歷不明,可是這點該死的神秘卻更加攪亂他原有的冷靜。
也許,他得承認,她是特別的,特別得讓他動了凡心……
看著車外穿好衣服,迎著夕陽向他走來的她,他突然有了個決定,不管她是什麼人,
他是不會輕易放走她了。
武融融慢慢地走向上官浩的臥室,心中一陣迷亂與緊張,方才一回到上官浩家,他
冷冷丟下一句:「到我房裡來。」就直接上樓了,她有點害怕他還在為浴室的事生氣,
因此步伐帶著遲疑,在他門口站了許久才敢敲門。
他會不會以為她是個浪蕩的女人,才想把她叫來罵一罵?她有點不安地咬著下脣。
門?地打開,她抬起頭,還未開口,上官浩伸手就將她拉進房裡,門在她身後呼地
關上,鎖住。
「阿浩?你想幹什麼?」她錯愕地回頭看了一眼。
「繼續剛才我們未完的事。」他將她下巴捏住,強迫她看著他。
「剛才……」她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他……他不會是真的想……
他勾起脣角,不讓她有時間細想,低頭便封住她的小嘴。
在車上時,有擎西在場,他只能忍住吻她的沖動,好不容易回到家中,漲滿的欲望
再也把持不住,他要她,立刻,馬上!
武融融有點吃驚,他邊吻著她,手已解開她的上衣,迫不及待地讓他手掌重溫掌握
住她兩只雪白酥胸的觸感,她輕推著他,小聲地噥喃:「你……你……」
「我要你。」他拉開她想遮掩的雙手,探下頭,含住她甜美乳尖,細細品嘗著這道
人間最美的極品。
「啊……阿浩……我不能……」她想抗拒,可是話到喉嚨就變成了呻吟,她將頭後
仰,招架不住從小腹往上洶湧的情濤,嬌軀不住輕顫。
「別說話!」他將她抱上床,狂吻她的頸子,並幫她褪下所有衣物。
「阿浩……我從沒……從沒和男人這樣……過……」她斷斷續續地把話說完。
「那正好,讓我教你第一課!」他低笑一聲,順手脫去自己的襯衫。
「但是……這不是要和最愛的人做才行嗎?」她趁他松手,拿起被單遮住自己的身
體。
在浴室時她就想過,如果能把自己給他,那麼,招親的荒唐事應該就能停止了吧?
不是處女的新娘,誰會要呢?
況且,她想永遠和上官浩在一起,成為他的女人,說不定可以一輩子都待在他身邊。
只不過,他是用什麼心情擁抱她?他喜歡她嗎?
「你不喜歡我碰你?」他皺眉問道。很少有女人會拒絕他。
「不……我並不討厭……可是我要知道……你……喜歡我嗎?」她睜大清靈靈的瞳
眸,怯怯地問。
「我不會和討厭的女人上床。」他避重就輕,扯開阻礙在他們之間的那條床被,將
她攔腰抱住。
「是嗎?可是……」他的意思是他喜歡她了?
「笨蛋,別在這時候討論這種事,那會讓男人瘋掉!」他說著便將她推倒,不想再
聽她提出一些笨問題,手開始在她身上搜尋,從腳前的珠花漫遊到小腹,最後,來到她
最隱秘的私有地帶、解放她十九年來的矜持與羞赧。
「啊……」她從不知道這樣的接觸有這麼驚人的震撼,在他的挑弄下,她不禁嬌喊
出聲。
他適時地堵住她的口﹒與她的脣辯嬉鬧著,知道她也不自覺地貼向他,摟住他。
隨著她的投入,他的欲念也已到了臨界點,他們的身體交纏在一起,他將她的臀托
向他﹒然後﹒在她忘情她攀住他時,入侵了她女性最柔軟最溫暖的中心……
驀地,痙攣的痛楚嚇壞了她﹒她急忙想抽身,他卻不肯松手,不停地在她耳邊輕語
著:「別怕!放輕松……」
「痛……」她動也不敢動,眼淚怔怔地流了下來。
「很快就會過去的。」他心疼地吻去那些淚珠,輕輕退出,吻遍了她的全身,再次
用最撩人的方式挑起她的慾火。
她難耐全身揚起的燥熱,漸漸地,疼痛已慢慢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股莫名的空虛,
她喚著上官浩的名字,只覺得自己就要被激情的漩渦吞噬。
他再次進入了她,密密與她相合,天崩地裂的快感在瞬間將他們淹沒,在完美的節
奏帶領下,他們迷失在高潮所沖激而起的狂嘯中,心蕩神馳,難以自己──
許久之後,當情潮全部退去,武融融累得依偎在上官浩身邊,沉沉地睡著了,上官
浩卻靠躺在床頭,久久無法入眠。
低頭看著她天使般的睡容,一陣溫柔輕輕滑過心頭,他忍不住撈起她一絡髮絲,湊
到嘴邊親吻。
這是他經歷過最美好的性經驗,雖然還沒弄懂他為什麼會和她上床,不過那些耳鬢
□磨、徘惻纏綿的情景卻深格在他心上,尤其她在忘我的時候脫口說的那句「我愛你……
阿浩……不要起我走……」,到現在還在他耳裡繚繞著。
她愛他,她說她愛他,這句話他經常從其他女人口裡聽到,早就麻木了,但從她口
中說出來的感覺卻重重敲入他的心。
同樣的話為何從不同的人口中說出會產生不同的效果?她喜歡聽她這麼說,喜歡她
用那粉紅的脣,帶著亢奮嘶啞的語氣說出那三個字放心吧!我不會起你走的。
因為,你已經是我上官浩的女人了!
他將她的髮絲攏到耳後,著迷地看著白色令牌偎在她雪白的胸口,在心中對她說。
她的身份來歷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她得跟著地,直到他對她厭倦為止。
「嘟嘟!哪嘟!」他的行動電話響了,他蹙眉從床邊拿起手機,瞥了一眼時鐘,早
已過了晚餐卻沒人叫他們,一定是擎西要大家別來吵他,搞不好他此刻就守在他的門外,
禁止他人打擾。
微微一笑,他打開手機接聽,倪澈的聲音又陰魂不散地出沒。
「阿浩,你鬧夠了吧?你居然還把那個叫融融的女人帶進總舵?那裡通常是外人止
步的,你難道忘了?」倪澈聽來似乎非常生氣。
「融融不是外人,她是我的女人。」他輕松地反駁。
「你再七天就要去參加金色帝國的招親了,還有時間和她玩游戲?阿浩,別想用她
來當擋箭牌,我說過,你不能和她在一起。」倪澈沉聲道。
「為什麼不能?阿澈,我覺得你有點奇怪,以前你從不干涉大家的私事,可是自從
湊成了我老哥和耿沁之後,你就玩上癮,管起我的婚姻大事來了,你到底是怎麼了?」
他愈想愈不對勁。
「我是為了大家好,想想,既能與金色帝國聯盟,又能幫你娶個美嬌娘回來,這樣
不是兩全其美嗎?」
「我不需要美嬌娘,若你有缺,你自己去參加那可笑的招親吧!」他嘲弄地回絕他。
「可惜,我是已婚男子,第一要件就與金色帝國的條件不符。」倪激輕笑道。
「只要已婚就失去資格嗎?那太容易了……」他也冷笑。
「哦?多容易?」倪澈的聲音忽然變得難測。
上官浩心中一凜,倪澈那混小子說不定只是要用這種方式逼他結婚而已,他可不能
上當。
「你別想使詐,我不會輕易妥協的,現在我對其他女人沒興趣。」他斷然地說。
「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只對融融有興趣?」倪澈以他的口氣反推猜測。
「隨你怎麼想。」他陰沉地道。
倪澈真是個機伶又難纏的傢伙,他為什麼會和這麼危險的人成為死黨呢?
「你查出她是誰了嗎?」倪澈又問。
「還沒,不過我已經懶得查了,不管她是誰,她的身份都只有一個……我的女人!」
他狂妄的本色不改。
「我勸你別太接近她,更別愛上她,否則你會後悔。」倪澈語帶玄機地說。
「什麼意思?你知道她的來歷了?」他敏感地問。
「或許,想知道的話就把她交給我處置。」
「別想!」
「那你到時可別後悔。」
「我從不做後悔的事。」他森然堅定地說。
「那就好。對了,明天晚上七點帶融融到富春酒樓來吃個飯吧,我請了一些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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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為你準備了一個驚喜。」
「你又在耍什麼鬼計了?」只要是倪澈口中的驚喜,通常會變成驚嚇,他可不願去
當個任他作弄的白癡。
「如果你想知道融融的來歷,最好來一趟。」倪激說完沒等他回答就掛了電話。
上官浩攢起眉,關掉手機,走出房門,攀西果然就守在門外的陰影處。
「最近阿澈都在做什麼?」他劈頭就問。
「總舵主這幾天看來滿悠閒的,不過我聽說擎北去了一趟舊余山。」
攀西據實以告。
「擎北去舊金山是查融融的事?」
「我不清楚,因為擎北也有去舊金山分舵辦事,不太能確定他的目的。」
如果擎北去舊金山是倪澈刻意派去調查融融,那或許他真的弄到什麼消息了也說不
定。
新上任不久的擎北石剛是個不容小覷的角色,當初倪澈不惜和元老團鬧翻,獨排眾
議,堅持要挖他過來當護衛,為此石剛對倪澈死心塌地,交代他的事從未空手而回。
不過,倪澈可別指望賣了個關子就能逼他就範,要查融融,他會自己來。倒是,他
還滿想去看看倪澈替他安排了什麼大驚喜。
「算了,我看我就等著明天去接受阿澈送我驚喜吧!」他冷笑地聳聳肩,又接著說:
「回丟休息吧,攀西,別守了。」
「是。」擎西向他點了點頭,下樓離開上官家,他的嘴角直到出了大門才敢上揚,
上官浩和融融之間果然如他所想的有了進展,然還無法預測結果,但他已經開始期待了。
擎西走後,上官浩將門關上,回到床上,例躺在武融融身邊,手指沿著她的手臂劃
向她的腰間,然後滑向她的臀,輕輕將她攏向自己。
「阿浩……」她半夢半醒他睜開眼睛,滿臉惺忪。
「你想起來你究竟是誰了嗎?」他一個翻身,把她壓陷進床墊,低頭看著她。
「什麼?」
「你記憶早就恢復了,對不對?」他狹長的眼睛閃著精明的星光。
「你……」她被他嚇得睡神全跑掉了,瞪著眼看他,張開嘴,卻久久說不出半個字。
「其實你早就想起自己的事了,就在你打電腦的那晚,只是不願意說出來,是吧?」
他俯下身,在她脣邊吹氣。
「我……」現在能說嗎?告訴他,她是武融融,金色帝國首腦武立懷的女兒,是那
個被他不屑到極點,只能用招親才找得到丈夫的女人?
「沒關係,你不說,我會查清楚的,因為從現在開始,你再也能隱瞞我任何事,要
當我的女人就得全部向我坦白……」他說完又熱切地吻了她,以更激狂的方式將她全面
占領,直到她在他懷中因快樂而抽搐、呻吟為止。
現在,唯一讓他好奇的已經不是她的身份,而是她一直不願意對他承認她記憶早已
恢復的事實。
她想隱瞞什麼?
他會查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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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點四十分,武融融和上官浩一起前往富春酒樓,坐在車上,上官浩異常地沉
默,而她也不知為何心中老是忐忑不安,昨天和上官浩那驚天動地的狂野纏綿似乎全是
她一個人在作夢而已,離開了床,在其他人面前,上官浩的淡漠沒變,冷罵的表情沒變,
連對待她的方式也沒改變。
他還是原來的那個上官浩。
回想今早醒來,偌大的床只剩下她一個人,上官浩早已不見蹤影,前夜滿室的熱情
已然消逝,在沁涼的冷氣吹拂下,身居澳熱的城市也讓她感到一絲寒意。
她怔怔地站在他的房中好幾分鐘,才回到自己房裡沖澡,然後她獨自一人下樓。
一樓也沒有上官浩的人影,她找過每一個房間後,悵然若失地來到客廳。
由於上官夫婦在上官夫人生日宴會的翌日便出國旅游,而上官濬與耿沁又一早就到
海運大樓上班,因此家中只剩下一些僕傭和負責保衛的縱橫幫成員。
「請問,阿浩呢?」她向一個僕人詢問。
「二少爺出去了,等一下就回來。」
「是嗎?」她孤單地坐在客廳的沙發,倏地想起父親,不知道她偷偷出走有沒有讓
他氣炸?到目前為止沒看見帝國獵犬出來找人的訊息,她就有點不安,會不會,父親的
病情又出狀恍?
當時一氣之下衝動出走,完全沒想到父親正逢病弱,她只是想為自己爭求一點自由,
只想靠自己決定未來……
現在回想起來,她只有憂心,沒有後悔,若沒離開金色帝國,她就遇不到上官浩,
更不可能愛上他,她慶幸那股沖動幫她找到了愛情,也讓她開拓了視野,見識了最真實
的世界。
不過,接下來呢?
昨夜,上官浩好像已經發覺她的失億已然恢復,他在起疑了,她還能瞞多久?
該不該主動對他說明地的身份?
說了之後,他還會要她嗎?
猶豫與抉擇不斷地困擾著她,她坐在客廳裡發著呆,不久,聽見熟悉的引擎聲駛入
大門,她興奮地沖出去,站在屋外前底下看著一身黑衣的上官浩走出跑車,忍不住奔向
他,拉著他的手親見地喊他:「阿浩!」
上官浩瞥見僕人們低頭竊笑,立刻繃起臉,將她的手捧開,冷冷地說:「別這樣,
進屋裡去。」
她愣了楞,一時無法將眼前的人與昨晚與她纏綿的那個男人連在一起,他這淡漠的
態度是什麼意思?
和她上床前他巴不得人人都看見他與她的親熱,還經常出其不意地與她摟摟抱抱的;
上了床後卻反而變得生疏,她有點被他槁糊塗了。
「你去哪裡了?」她委屈地放開手,仍擠出一抹微笑。
「沒必要向你報告吧?」他摘下墨鏡,掛在襯衫領口,走進屋內。
「你……你怎麼了?」她盯著他背後,滿臉困惑。
「我餓了,我要進去吃早餐了。」他說完便不再理她。
她受了不小的打擊,之前就換不清他的心,現在更看不穿他的想法,男女之間的愛
情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愛與不愛都這麼麻煩?
她情緒降到谷底,根本沒心請吃東西,信步繞過屋子,姍姍走向後花園,站在大樹
下的平白看著大海,呼吸著海風帶來的海洋氣息來平息上官浩帶給她的紊亂。
倏地,一雙有力的手臂從後抱住她,她驚叫一聲,魂差點被嚇得四散紛飛。
「是誰?」她還沒回頭,就被扭轉過身子,一個熟悉的氣息立刻朝她壓了下來。
上官浩樓住她躲到樹幹後方,飛快地攫住她的脣舌。
她本想拒絕,可是他的手緊箍住她的腰,她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只能任憑他強行
索吻。
漸漸的,她的抗拒轉為迎合,深陷愛情的她對情人毫無招架的能力,只能低歎一聲,
主動地依向他,在他強霸又極具爆發力的熱吻中找回昨夜的溫存。
上官浩飢渴地舔吮著她口中的甘醇,才出門去辦點事,他滿腦子都是她橫陳在他的
床上的景象,一道道激流不停地在他體內亂竄,害他等不及事情了結就趕回家。
這樣眷戀著一個女人,還是第一次。
然而,他竟有些不習慣讓僕人們看見他太過在乎她,這和前些日子的嬉鬧不一樣,
那時是作戲,怎麼調情玩笑都無所謂;可是現在兩人弄假成真,加上昨晚她在他房中過
夜,僕人們心知肚明,看他們兩人的眼就變得令人討厭,為了免除大家對他和融融的竊
竊私語,他只好忍住吻她的欲望,強裝冷靜地進門用餐。
但武融融沒跟進門,她沒主動陪他吃飯惹得他不太高興,於是他倉卒地吃完早餐,
他臭著一張臉四處找她,最後才在後花園發現了她。
她正背對著他,凝望著大海,一身無袖白洋裝地立在樹蔭下,長髮飄逸,姿態嫻靜,
欲望又再次在他體內湧現,使他情不自禁地向前抱住她。
兩人吻得難分難捨,他的脣流戀地在她的舌尖撥弄,吸吮著她的脣瓣,修長的手指
隔著簿社撫摸著他記憶了一整晚的婀娜曲線,血液再度為她沸騰。
武融融輕輕推開他,從窒息邊緣偷得一絲喘息的空間,她仰頭看著他,他的挺鼻薄
脣在光線的投影下更為立體,而他那雙能奪走女人呼吸的眼神,更讓她的心幾乎融化成
水。
「我以為昨晚的事只是一場夢。」她輕輕地說,對他的忽冷忽熱與若即若離一點都
不能適應。
「為什麼?那我不也作同樣的夢了?」他捧著她的臉,拇指輕刷著她光潔的雙顆。
「因為你剛才又是一副嫌惡我的表情。」她將側臉貼在他的手心,喜歡他手掌散發
出的那抹陽剛味道。
「我只是不想讓下人們胡思亂想。」他吻了吻她的頭髮,稍做解釋。
「為什麼怕他們胡思亂想?兩情相悅有什麼好拍的?」她不懂,相愛為什麼不能光
明正大?
「只不過上過床,沒有什麼好讓人議論的,你還是你,我還是我,我不喜歡事情的
發展一直被限制在別人的期待中,那太累了。」他太清楚人類的習性了,看見一男一女
在一起,就開始替他們想像未來,安排結局,那種八卦性格真讓人受不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認為昨夜的事有什麼大不了的?」她不安地問。
「是啊,不然你認為是什麼?」他盯著她,挑起一道眉。
武融融的熱情被他的說法盡褪,燦亮的眼神瞬間變得黯淡。
「告訴我,你為什麼和我上床?」她直盯著他。
「因為想做。」他回答得很乾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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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是這樣?」她失望得幾乎想去跳海。
「不然你還希望我要有什麼理由?」他淡淡反問,沒向內心對她的異樣感覺屈服,
亦不願承認她在他心上的特殊份量。
「難道你沒有一點點喜歡我嗎?」如果他對她的愛和她愛他一樣多,她就不怕說出
她的身份了。
「我以為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樣,看來我錯了。」他放開她,轉身就走。
「我是和你以前的那些女人不一樣,因為我比她們還要愛你,這點你知道嗎?」她
生氣地大喊。
他停住腳步,回頭看她。「我知道。」
「你真的知道?」她怔怔地問。
「你愛我,我和你在一起,這不就夠了?」他不想把他們的關係變複雜。
「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她蹙著細眉,握緊雙拳。
「我把你當成我的女人。」
「你所謂『你的女人』只是陪你上床而已?」她憤怒地提高聲音。
「你要這麼想隨便你!」他並沒有結婚的打算,她能這麼接近他應該要知足了。
「你……你根本不是真心!」可恨,如果他不是認真的,就不要讓她墮得這麼深,
更不該讓她以為自己也被喜愛著。
上官浩瞪著她,怎麼女人一□樂藽[淳屯懲呈且謊撲牡灤校
難道上過床就得提出什麼保證才行嗎?
真煩!
「你就有本事把我的好心情打壞。」他生氣地道。原想回來與她溫存一番的,偏偏
她把整個氣氛都破壞殆盡。
「我這個本事是向你學的。」她氣得頂回一句,越過他,衝回屋內。
還是什麼都別說吧!她一路哭回自己的臥室,這麼告訴自己。
如果上官浩不夠愛她,那麼一旦知道她是金色帝國的武融融,一定會馬上放棄她的!
一定是的,少了愛的勇氣,討厭麻煩的他根本不會願意為了她去和整個金色帝國對
抗。
她傷心地躲在房裡,上官浩都沒再來找她,直到傍晚,攀西才來敲門,交給她一件
衣裳,要她打扮後跟著上官浩出門。
「要去哪裡?」她可不想再被他當傻瓜耍得團團轉。
「護印說,去接受一份驚喜。」
「驚喜?」
「是的,總舵主提供的驚喜。」
她本來不想去看什麼「驚喜」,可是覺得一個人再生悶氣下去也沒用,不如出去走
走,免得鑽牛角尖,心情更糟。
於是,穿上那件黑色長禮服,她隨意將頭髮攏到背後,淡淡地塗上口紅,跟著擎西
下樓,坐進上官浩的車內。
待她坐定,上官浩也沒多看她一眼,只是冷冷地吩咐:「開車,到富春酒樓。」
攀西將車子駛向大街,一路上,車內的空氣幾乎凝結,她覺得又問又難受,本想出
來透透氣的,誰知心情反而更糟。
不久,車子來到富春酒店的大門,上官浩沒等她就運自下了車,她在擎西幫她開門
後才踱出車外,剛踩上地上舖的迎客紅毯,一發子彈就毫無預警地射向她──
「小心!」站在她身後的擎西立刻將她推倒,護在她背後,子彈不偏不倚地直接命
中他的手臂。
「擎西!」她倒在地上,回頭尖叫。
「融融!」上官浩在擎西發現子彈的同時也警覺地反衝過來,但他離武融融太遠,
眼看著她就要中彈,在那一瞬間,他差點嚇得肝膽盡裂……
幸而擎西機警,及時推開了她,但也替她挨了一槍,他縱身搶到他們身邊,喊:
「擎西,有沒有怎樣?」
「不礙事,只傷到手臂……槍手還在,快帶融融小姐進去!」擎西不顧手臂上血流
如注,一躍而起,守在武融融和上官浩身後,奔進大廳。
進出酒店的人早已嚇得四處逃竄,裡頭的倪澈和縱橫幫的人馬聞訊都趕下樓來。
一名保全人員打扮的人也在混亂中現身,他不停地大喊:「別慌!別慌,發生什麼
事了?有沒有人受傷?」
倪澈看見擎西手臂流血,朝擎北使個眼色,學北立刻帶了一批人奔出酒樓,前去緝
拿那名狙擊手。
「啊,你受傷了,快來……」那個保全人員來到擎西身邊,隨著愈來愈接近,他的
手慢慢放進胸前的衣襟內,忽地掏出一把槍,直指著站立在攀西身旁、驚駭得有些失神
的武融融的後心。
上官浩早就發現他不對勁,一見他舉槍,立刻推開融融,從腰間抽出軟劍,快如閃
電地往他手上削去。
「啊──」保全人員的槍未響,胸前已被利劍劃出一大道口子,他痛得松掉手槍,
整個人跌倒在地。
「把他帶回去問清楚!」倪澈怒喝。
「是。」
一群縱橫幫的人上前架起偽裝殺手,帶他離開富春酒樓。另外,也有部分的人把攀
西進往醫院,接受治療。
忙亂中,一個高大魁武的男人奔向武融融,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焦急地問道:「小
姐,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李……李鐵衛?」武融融看清眼前的男人之後,詫異得幾乎舌頭打結。
金色帝國的「鐵衛」李繼勇竟然找到了她!
「我終於找到你了!首腦擔心死了!」李繼勇握住她的肩,神情激動。
「你怎麼……」話才說一半,她就覺得眼前一花,人已脫離李繼勇,被上官浩摟進
懷裡。
「不准碰她!」上官浩威凜地瞪著李繼勇。
解決刺客後,他擔心武融融有否受到驚嚇,沒想到一回頭就看見她被個男人纏住,
方纔的憂急與此刻的震怒交融成一把狂燒的妒火,燒痛他五髒六腑。
他不允許任何男人碰他上官浩的女人。
李繼勇被兩三下擊退,已經夠錯愕了,一定眼又看見一個俊逸男人居然公然摟住武
融融,兩道濃黑的眉更豎得像兩把大刀。
「你是什麼人?敢對我們小姐無禮?」他朗聲斥道。
「你們小姐?」上官浩眉心一蹙。
「李鐵衛,別這樣,他是……」武融融慌張地想解釋。
「我來介紹吧,李鐵衛,這位是敝幫的護印,上官浩,就是他救了你們小姐。」倪
澈站出來說明。
「原來就是你將小姐帶到新加坡。」李繼勇不僅沒有感激,眼中還閃過一絲不快。
上官浩一看武融融認識這位虯髯大漢,心中已有不好的預感,他瞪著倪澈,深冷地
問:「他又是誰?」
「啊,我忘了先告訴你,他是金色帝國的『鐵衛』李繼勇,也是我今晚的貴客,專
程來新加坡接回金色帝國的大小姐武融融。」倪澈帶著平靜的微笑,說出了真相。
時間有幾秒鐘的凝固,鴉雀無聲的場中,武融融只聽見自己惶恐的心跳。
「你……是武立懷的女兒?」上官浩轉頭看著武融融,沒有驚訝,沒有暴怒,只是
一雙眼瞳比冰還要冷。
「阿浩……」她無措地喊著他,她並不想用這種方式讓他知道實情。
「是那個等著被一堆男人爭取的帝國公主?」他瞇起眼,聲音中全是嘲弄與鄙夷。
「請你放尊重一點,她正是我金色帝國的未來接班人,武融融。」李繼勇上前立在
武融融身後,一副要捍衛她免受侵擾的模樣。
「武……融融。」上官浩念著她的全名,心隨著謎題的解答而再度冰封在冷酷的面
具下。
整件事巧合得會令人想吐血!
他在舊金山救回的這個失憶女竟是金色帝國的未來首腦?
老天這個玩笑未免開得太大了吧?
武融融臉色慘白,她沒想到自己的身份竟是在這種情況下曝露,看著上官浩冷漠無
情的表情,乍然間,她心痛地了解,她與他之間就要結束了!
「聽我說,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瞞你的,我只是不想離開你……」
在上官浩家的客廳裡,武融融試圖讓上官浩明白她的心情。
「滾。」從富春酒樓回到家中,自始至終上官浩都只回答這個令人肛腸寸斷的字眼。
「你不要生氣,阿浩,我的確在那天上網進人金代帝國秘密站後,才被月光灣的圖
片激醒記憶,但我真的不是存心騙你的……」她急白了臉,總覺得他一直在遠離她。
上官浩沒說話,靜默的模樣比發怒更教人不安。
「我怕你知道我是武立懷的女兒後會立刻把我甩開……我……愛你,我想和你在一
起,可是我又深知你對我父親宣佈的招親不屑一顧,一想到你對金色帝國的偏見,我就
說不出口。」她持續地把心中的矛盾說出來。
「滾回去!」他依然不為所動。
「阿浩!你真的要把我趕回去嗎?一回去,我就得面對從一群陌生男人中選出丈夫
的局面,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嗎?」她低聲痛喊,淚不知何時已溢滿眼眶。
「回去玩你的招親游戲,別在這裡□滕h 彼□褪遣幌牒徒鶘□酃■腥魏吻3叮□
叫她是武立懷的女兒,若他在乎她,那不等於落入倪澈的圈套?
「你不留我嗎?只要你一句話,我願意放棄一切跟著你……」她站在他面前,把自
尊全部丟棄,就為換他一記深情的凝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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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如果需要,他上官浩不缺女人,他不可能會為了她去沾惹麻煩。
他的絕決把她僅存的一點希望都擊潰了,她早該知道,他對她不過是男人對女人的
激情,不是愛情,所以他根本不會為了她去對抗任何反對的力量,或嘗試去爭取她……
早該覺悟的,為何她偏偏不願清醒?
「一旦我回去,我們之間就再也不剩下什麼了……這樣你也無所謂?」淚滾滾而下,
在她光潔白皙的臉上流成兩條河。
「沒錯,我已經對你沒感覺了,請你離開,武小姐,你那位『鐵衛』已經等得不耐
煩了。」他漠然地說著,冰冷的表情彷彿當她是陌生人。
武融融再也沒有力氣開口了,昨夜還狂熱地擁吻她的男人,今天卻用最冷酷的話催
著她離開,她還能不走嗎?人家已清楚地說明,對她已毫無感覺了財!
「謝謝你這些日子來的照顧,……我走了……」再看一眼他俊美深沉的臉孔,她心
碎地轉身。
從此,將與他形同陌路,再無瓜葛了。
上官家的大門外,李繼勇以及他帶來的十名「獵犬」早已整裝待發,排成一列等著
武融融出來,倪澈、耿沖,以及上官濬也都禮貌性地出面送行,只是等了許久,依然不
見武融融出來。
李繼勇不停地看著時間,剛校有力的臉上聚著些微的溫火。
「再給他們三分鐘吧!李鐵衛,熱戀中的男女,總要多點時間話別。」
倪澈微笑地提出小小要求。
「恕我無禮,倪總舵主,我們小姐在招親前不應該和任何男人走得太近,若貴幫護
印對我們小姐有意思,請他到月光灣與其他人一起競爭。」
李繼勇拉長著臉。
「擎北,去請武小姐出來。」倪澈識趣地讓步。
擎北還沒行動,武融融已含著淚從屋裡奔出,直接沖進車裡,什麼話都沒多說。
李繼勇將車門關上,朝倪澈等人點個頭,便與眾位獵犬護著武融融離開。
倪澈見車子走遠,轉身進入屋內,發現上官浩已等在客廳,心裡有數,向耿沖及上
官俊說:「讓我和阿浩談談。」
「太危險了!我怕你們會打起來。」耿沖皺眉看著上官浩一瞼肅殺之氣。
「如果和他過過招他會開心點,那我奉陪。」倪澈早就猜到有這麼一天。
「小心點,我看阿浩這回是真的冒火了。」上官濬不得不提醒倪激。
他可從沒看過自己弟弟有過這麼陰狠的神情。
「我會的,我還想活著喝他的喜酒哩!」倪澈笑了笑,只身走進客廳。
寬敞的客廳裝演得很歐化,感覺上應該很溫馨,不過走了武融融,只剩上官浩獨自
一人在裡頭,整間廳房居然讓人感到毛骨驚然。
倪澈一走進去就知道免不了要有一場對決了。
上官浩立在落地窗邊,看著窗外的海景,久久,才開口:「你早就知道她和金色帝
國的關係?」
「不,擎北從舊金山回來那天我才知道武立懷的女兒失蹤了,而他女兒就叫融融。」
倪澈慢慢踱向他。
「但你卻沒告訴我。」
「我提醒過你。」
「提醒?」上官浩霍地轉身,雙眉一挑。「不是吧!你不但沒有提醒,還設計了這
個陷階!」
「這個陷階是你自己挖的,阿浩,從你反常地救了武融融開始,你就動工了,然後
一步步往裡頭跳。」倪澈毫不畏懼地看著他。
「而你卻為了達到你的目的而袖手旁觀?」他聲音的溫度愈來愈低。
「是你幫我制造這個機會的,阿浩,別忘了,把金色帝國接班人帶回新加坡的人是
你。」
「這真是我這一生中犯的最大錯誤!」他自我厭惡地閉起眼睛。
「愛上一個女人怎麼會是錯誤?」倪澈一語道破他的心境。
「誰說我愛上她了?」他怒道。
「若不是愛上她,你會這麼氣憤?」為什麼這傢伙還要嘴硬?總艙的男浴室事件早
就從幫內那些親眼目睹他擁抱著武融融模樣的成員口中傳了出來,大家都說,那時的上
官浩簡直就像個熱戀中的男人,不准任何人多看武融融一眼。
「我是氣她騙了我,她明明知道我對金色帝國招親的看法!」他陰沉地撇過頭。
「她能說嗎?她說了你還會要她?」倪澈犀利地反問。
「就算她撐到現在才說,我一樣不會要她!」她只不過是和他上過床的女人之一,
他根本不在乎她!
「既然這樣你還氣什麼?你又沒吃什麼虧,好歹你得到她的心,即使你沒去參加招
親,你也贏了!」倪撒冷諷地說道。
「你什麼意思?」怒火迅速攻上他的腦門。
「不管武融融的身體嫁給了誰,她的心都只留在你這裡,這對我的聯姻計劃雖然沒
有直接的效益,不過相信日後她接手金色帝國後不會和我們直接起沖突,我的目的算是
達到了,所以,你放心,你可以不去參加招親了。」倪澈老謀深算地笑了。
上官浩被他的說法激怒,怒屑一場,沒多說什麼就抬腿往他臉上踢去。
倪澈機警地閃個身,微微一笑,又道:「你氣什麼?不逼你去參加招親你該高興才
對啊!」
「你這個一肚子壞水的陰險小人!」上官浩厲斥一聲,使出了迷蹤拳法,頻頻向倪
澈進攻。
「我是陰險小人,你就是個裝酷的呆子!」倪澈邊問邊打,被逼退到牆邊,足往牆
上一點,空翻過上官浩的左側。
「我哪裡呆了?」上官浩也不放鬆,左手撐住沙發,修長的腿揚空劃了一圈,掃向
倪澈的腦門。
「你為了面子掛不住而不敢承認愛上武融融,這還不呆?」倪澈縱身一躍,遠離他
的連環腿,輕巧地在另一方落地。
「愛不愛她和我的面子有什麼關係?你就會亂扯!」他喝問,沖向倪澈,又是一套
少林拳法。
「你討厭招親,卻帶了舉辦招親的女主角回來,然後雙雙墜入情網。這整個事實都
看在大家眼裡,全新加坡每個人都知道她是你的女人,於是,在她的身份被拆穿的時候,
你竟然沒勇氣留下她,就這樣把她丟回金色帝國,丟給一大群男人去分食,你為了自己
的驕傲與面子,寧願犧牲她,甚至拋掉你的愛情。」倪澈不再閃躲,迎著他的拳法,凌
厲地反擊,連說出來的話也字字帶刺。
「胡扯!」他厲喝。
「你真捨得讓她成為別的男人的妻子?讓別的男人夜夜擁她入懷?」
倪澈大膽地挑起他心中的痛處。
「閉嘴!」倪澈的話有如萬築穿心,痛得他失去理智,他大吼一聲,霍地拔出腰間
的軟到,完全忘了眼前的人是自己的老友兼上司,使盡全力向他砍去。
「住手!」
隨著一陣異口同聲的疾呼,三道人影飛也似的沖進客廳,上官濬、耿沖,以及從一
開始就焦灼難安的擎北石剛同時擋在倪澈面前,鏗的一聲,耿沖的小刀架住了上官浩的
劍身,上官濬的擒拿手扣住他的右腕,而擎北則以雙掌夾住軟溜並不住擺動的劍端……
上官浩猛地從狂想中驚醒,怔怔地看著他們,粗重地喘著氣,一時說不出話來。
「阿浩,你瘋了?打打鬧鬧也就罷了,你怎麼可以抽劍?」上官濬擰眉訓斥。
「對自己人用武器是幫內的戒律,你想犯上嗎?」耿沖更是朗聲責備。
「別怪他,阿浩只是被我說中心事,惱羞成怒而巳。」倪澈拍拍眾人的肩,冰釋了
僵冷的氣氛。
大家一一收手,上官浩悶不吭聲,將敦創收回腰間,鐵育著股沖出去,駕著他的跑
車馳向沉悶的夜色中。
他得讓自己先靜下來!
不過是走了一個笨女人而已,他有什麼好躁怒的?
他才不會為她煩心呢!不可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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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 +
武融融帶著破碎的心回到金色帝國,在得知父親陷人昏迷後更讓她的心情雪上加霜,
她在武立懷床邊哭了一夜,仍等不到他清醒,後來胡樵看不下去了,上前勸慰她回房體
息。
「別把身子搞壞了,丫頭,去睡吧!首腦的病就是這樣了,他會撐到你找到丈夫為
止的。」胡樵是金色帝國的兩代軍師,六十歲了,看起來反而比武立杯硬朗,武融融是
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兩人之間一向親如父女。
「胡軍師,爸爸還是堅持要招親嗎?」她趴在床沿,哽咽地問。
「是的,四天後,全球僑界的精英新銳都會齊聚一堂,為得你的青睞而互相較勁,
總共有一百零八人參加,初選會選出十人,然後再從十人中選出你的丈夫。」胡樵低聲
回答。
「為什麼一定要做這件事?爸爸他究竟在想什麼?我不想這麼快就嫁啊!」她掩面
捶著床被。
「首腦是希望替你找個強有力的保護者,這是他唯一的心願了。」
「我不需要保護!今後我永不出月光灣大門,還需要什麼保護?」
「你太天真了,丫頭,金色帝國的財產有多少你還不清楚嗎?帝國內只要是人都對
這筆龐大的數目垂涎三尺,這是人的劣性,所以,別以為月光海固若金湯,說不定最危
險的分子就在你身邊。」胡樵面無表情地把情況的險惡告訴她,話中有話。
她抬起頭,看著他,心中閃過某種異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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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樵這些話聽來怎麼好像具有強烈的警告意味?
「去睡吧!趁著還能安心入睡,好好地睡一覺吧!」胡樵又是以怪異的語氣說著。
武融融回到寢室,久久仍無法成眠,張著眼,她會想著胡樵說的那些話,閉起眼睛,
上官浩的臉孔就不停地在她腦海顯像,她翻來復去,被糾煩得始終無法人睡,最後乾脆
不睡了,起身坐在窗前的平台上,怔怔地對著窗外的月色梳理著自己的頭髮。
月光灣的月色向來很美,頭髮映著月光,滿頭青絲泛著油亮的光澤,她無端想起上
官浩的手指曾刷遍這長髮,心就又痛得喘不過氣來。
一回到月光灣,她就差人買了一件類似上官浩在海影餐廳被她弄髒的亞曼尼黑色上
衣,將二十元美金及衣服,還有決裂時忘了還他的那條白色令牌一並快遞去新加坡,那
是她欠他的,還了之後,兩人就真的再無牽扯了。
只是,明明知道不該再想他,為什麼腦中對他的記憶就是洗不掉呢?
趴在膝間,她怔怔地留下淚來。
終於明白為何沒有任何書本教人愛情,這門功課,不去親自體驗,根本就不會懂,
那種極樂歡愉,那種痛徹心肺,同時帶你邀游天堂與地獄,讓你嘗遍喜悅與憂傷,一下
子生,一下子死,變幻莫測,從不預告結果如何,因此不走到最後,根本不會知道等待
著你的是何種結局。
愛情,真是人性中最大的難題啊!
難怪前幾代的首腦都不談愛情,記憶中,爺爺和爸爸全是指定婚姻,他們的對象都
是早就排好的,奶奶和媽媽的身世、背景,所有的條件都早被建入檔案,時間一到就舉
辦婚禮。
她不知道這樣的婚姻章不幸福,直到母親去世,父母親都相敬如賓,從未爭執,但
也沒有濃烈的熱情……
她的婚姻也將會是這樣吧?雖有點淡薄,但起碼不會被愛情沖昏腦袋,起碼,不用
活在情緒大起大落的痛苦中。
為了纖解郁悶,她被起外套,決定再去看看父親,腳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寒氣
從腳下逼上身體,那份從小就習慣的森冷,讓她深刻地了解自己真的已回到了舊金山,
新加坡的陽光已遠了……
行經會議廳,她正困惑著為何以前那些熟悉的僕傭們都換成新人了,就忽然聽見有
人爭執的聲音,悄聲地靠近廳門,赫然聽見李繼勇與胡樵的互相攻汗。
「你別以為她會看上你,你只不過是武立懷養的一只狗而已,你的計劃不可能得逞
的!」胡樵蒼勁的冷笑聲迴盪在整個會議廳。
「我不需要她看上我,反正我會打敗其他的對手,到時,我會是第一個把戒指套到
她手上的男人,她不選我都不行。等我當上駙馬,這金色帝國的一切都歸我所有,誰說
這計劃不可行?」李繼勇得意地笑著,不在乎胡樵的挖苦。
「憑你會贏得了一百個對手?少作夢了……」胡樵重重哼一聲。
「我會贏的,試題都是你出的,而你一定會告訴我所有的內容。」李繼勇慢慢逼近
胡樵。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胡樵瞪著他。
「因為,你若不告訴我,我就把你派人狙擊武融融的事傳出去!」李繼勇賊賊地笑
了。
廳外的武融融聽到這裡,驚得全身僵成化石。
他們在說些什麼?這兩個爸爸最信任的人在說什麼?
「你沒憑沒據﹐可別亂造謠。」胡樵死不承認。
「造謠?我已抓到那個跟蹤我到新加坡的殺手了,還有,之前在舊金山兩次攻擊小
姐的那兩人也都在我手上,你很狠嘛,胡老,為了錢,你連疼了十九年的女孩都捨得殺!」
李繼勇一把揪住胡樵枯瘦的手臂,嘿嘿陰笑。
武融融的手腳開始發軟,她靠在牆上,背脊竄上的寒意比大理石還要冰冷。
胡樵……她敬愛的軍師居然就是三番兩次要殺她的主謀?
怎麼會這樣?
而那個李繼勇……她與父親最依賴的左右手,竟也心懷不軌?
為什麼?才離開一陣子,一回來就已人事全非?
這兩個人原是金色帝國最重要的支柱,他們是父親掌管事業不可或缺的副手,父親
從未虧待過他們啊!為什麼在父親病危的時候雙雙叛變了?
難道,錢財的吸引力竟是強過多年的信賴與交情?
忽然間,她彷彿看見自己相信了十九年的世界正逐一崩解!
「看不出你也是個狡猾的傢伙,李鐵衛,原來你一直在注意我。」胡樵暗暗驚訝,
表面看來仍相當冷靜。
「當然,因為你是金色帝國的軍師,接規定,若金色帝國突然陷入群龍元首的時候,
軍師有權暫代首腦職務,我才在想,面對這麼好的機會,你能忍多久呢,果然,小姐出
走沒幾天,你就開始行動了。」李繼勇放開手,渡到長桌對面坐下,一雙短靴大刺刺地
高掛桌沿晃著。
「當了兩代軍師,整日看著那麼多錢在我面前進進出出,換成別人,早就下手了。」
胡樵冷哼著,他為武家盡心盡力了大半輩子,不甘在年老時只能領著一小筆錢余度晚年,
才會在武立懷染病時起了歹念。
「是啊,人活著不就為了錢嗎?」李繼勇撫著下巴的短須,譏諷道。
「你倒比我還陰險,想直接成為武家的女婿,名正言順地繼承金色帝國,你的算盤
還撥得真精哪!」胡樵沒想到看似忠心的李繼勇會是自己的失算。
「我可不想蠻幹,如果能用最容易的方式得到我想要的,我為什麼又要去拚得你死
我活?現在金色帝國的警備都在我手上,而武融融既長得美若天仙又身價上千億,沒有
一個男人會不想得到她,武立懷提出的招親正好讓我有人財兩得的機會,你說,我能不
好好把握嗎?」李繼勇嘿嘿冷笑。
廳外的武融融愈聽愈驚悸,那個雄壯可靠的李繼勇到哪裡去了?現在這個根本不是
她認識了十年的男人!
「你的確很精,不過融融不會選你當丈夫的,你在她心目中,一直只是一群忠狗的
頭頭而已。」胡樵潑他冷水。
他霍地站起,上身模過桌面,一把將胡樵扯近,邪惡地說:「她會的、只要我在競
爭者中脫穎而出,她不敢不選我的,因為她若不聽話,武立懷隨時會斃命!」
「不!」武融融心中大駭,不經意發出了聲音。
「誰?」李繼勇搶出會議廳,發現立在門邊的她,隨即冷笑。
「你都聽見了?」他伸手抓住她。
「要不是親耳聽見,我實在難以相信你們……你們竟會做出這和事!」她嚴肅地瞪
著他及他背後的胡樵,氣憤填膺。
「人為財死,我親愛的大小姐,這是人性最經不起考驗的一部分。」李繼勇用力將
她拉進會議廳。
「胡軍師!你不要做傻事啊!爸爸已準備了一筆退休金要給你,你為什麼還不滿足?」
她朝胡樵大喊。
「那點錢和整個帝國的資產比起來不過九牛之一毛,丫頭,你太不了解人的野心了。」
胡樵冷硬的臉上依然毫無表情。
「你……」她心驚地發現,從小到大她所看到的胡樵一直是這付模樣,讓人看不穿,
猜不透。
「不只是我,其實整個帝國的許多成員早就起了異心,就算我不做,也有其他人會
采取行動,你以為金色帝國還能維持多久,這種不合理的基金監管方式已經引起許多人
的不滿了,早晚得面臨淘汰的命運。」
「我爸爸也正準備改變啊!他會累出病來不就是為了將這筆龐大的基金公平地分下
去嗎?這點你是最清楚的,為什麼……」她早就聽父親提過改革的方案,而胡樵也有參
與整個討論過程,她不明白為何他還要造反?
「一旦錢公平分出去,金色帝國就不值錢了!」李繼勇陰惻惻地插入這句話。
「你們……」她猛地一驚,看著默認的胡樵,與冷笑的李繼勇,終於恍然,這兩人
才不願看見利益被瓜分,他們就是沖著金色帝國本身的總資產而來。
「資產均分是沒什麼不好,不過這麼一來,我就沒搞頭了,我還想當金色帝國的王
呢!」李繼勇湊近她,企圖再明顯不過。
「離我遠一點!」她嫌惡地怒斥。
「你最好別用這種口氣對你未來的丈夫說話。」李繼勇怒眉微揚,低聲警告。
「我死都不會選你這叛徒!」她咬牙切齒地說。
「你會的,因為你父親的生死全掌控在我手中。」他揪住她的長髮,逼她仰起頭看
他。
「你這個混球!你只是個莽夫,空有身手,沒有腦袋,決選時的智能測驗你絕對通
不過的。」她破口大罵。
「放心,這點胡軍師會幫我。」他轉頭瞥了一眼胡樵。
「不!你不會幫他的,胡軍師,你不能……」她急紅了眼,對著胡樵大喊。
胡樵冷著臉,沒有回答,他的把柄在李繼勇手上,不幫都不行了。
「他如果想在後半輩子衣食無缺,他就會幫我了,小姐,你別指望任何人了,乖乖
地回房裡去,等著當我的新娘吧!」李繼勇說完以對講機叫來兩名獵大,將武融融押回
房去。
一場招親居然惹出這麼大的風波,爸爸,你的這個想法不但沒有救到金色帝國,還
把它帶向毀滅!
怎麼辦?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誰來幫幫她?誰能救救她和整個金色帝國?
阿浩!阿浩──
當她被反鎖進臥室裡的剎那,她靠著門板,心中絕望地呼喊著上官浩的名字,一遍
又一遍。
擎西的手包著三角巾,臉色不佳,站在沙灘上遠遠地守著上官浩,一站就是三個小
時。
甫出院的他根本沒心情好好休息,自從武融融被帶回舊金山之後,上官浩就跑到驚
風島上住了幾天,整日不言不笑,一張俊臉陰沉得沒人敢靠近,把島上的駐守弟兄嚇得
趕快把他找來,看能不能把這瘟神給請回去。
可是,他來也沒用,上官浩看見他的第二句話就是:「滾回去,別來煩我!」
換成其他人早就閃得老遠了,但他已經習慣這句老詞了,在這種時候,主子愈要地
滾,他就愈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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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心煩意亂的時候通常不夠警覺,他是上官浩的保鏢,就得更加小心守護著他。
只不過,手受了傷,在陽光下站三個小時,難免有些吃不消。
一直看著大海的上官浩終於動了,他朝擎西走來,雙眼凝著怒火,人還沒走近,擎
西就已感受到那炙人的氣息。
「誰叫你來的?看看你那是什麼臉色,給我滾回床上去躺著!」他大聲喝責。
這句話聽來很凶,但擎西只覺得心頭一熱。
「護印在哪裡﹐我就得跟到哪裡。」
「你煩不煩啊?要是我死了呢?」上官浩氣得眉都扭在一起。
「那我會比你先死了。」擎西固執地說著。
上官浩臉色微變,被他這句蠢話震得發不出聲音,這個忠心過頭的呆子為什麼總是
忍受得了他的脾氣?
他抿緊薄脣,瞪了擎西許久,才舉步往聽濤樓走去。
擎西緊跟在後,沒有吭聲。
回到大廳,沁涼的冷氣把身上的燥熱都趕跑,上官浩在沙發上坐下,後頸靠在背上,
說:「來根煙吧,擎西。」
「護印?」擎西愕然地看著他,很少抽煙的上官浩只有在心情極為惡劣的時候才會
想抽煙,而且通常會狠狠地一連抽上十幾根。「我沒有帶煙。」他不希望看他用這種方
式解悶。
「給我。」上官浩冷冷地盯著他。
「我真的沒帶……」
「給我!」上官浩一躍而起,手探往他的胸前口袋。
「護印,煙對身體不好,你有什麼不痛快就說出來吧!」他閃到一邊,低聲勸。
「我哪有什麼不痛快?你少羅唆!」上官浩怒罵道。
「你若真的想念融融小姐,就去找她,別這樣折騰自己……」擎西大膽地說出他的
心結。
「誰允許你在我面前提到她?」他狂暴地將擎西拉近,俊美的五官都在冒火。
「就算我不提,你還不是天天想著她。」反正都已經把他惹火了,不如讓他燒個夠。
擎西已有挨一頓揍的心理準備。
「你說什麼?」他氣得一拳往他臉上揮去。
擎西不閃不躲,硬是接下他這一拳。
「喜歡一個人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所以,請你好好正視自己的感情,融融小姐瞞著
你固然有錯,但她正是因為太喜歡你才會這麼做,你不能因為這一點,或是因為她與金
色帝國的關係就將你們之間的一切都抹殺,那只會讓你們彼此更痛苦而已。」
木楞的擎西居然也能洋洋灑灑地訓他一頓?
「你知道什麼?」上官浩又驚又怒。
「我知道你愛她!」
「閉嘴!」
「去救她吧!護印,去把融融小姐從你最不屑的招親中救出來吧,除了你,沒有任
何人能救她。」擎西第一次不理會化的命令。
「我叫你閉嘴!」他厲斥。
「讓她去挑一個她不愛的男人當丈夫太可憐了。」擎西喜歡武融融,在他心目中,
早已把她當自己人了。
上官浩心一緊,轉身一拳砸向沙發,終於肯回頭看清令自己癇苦的根源。
兩天!才短短兩天他就差點被思念淹溺!
他原以為可以忘得了武融融,原以為那些與她相處的日子可以輕易丟棄,怎知她輕
脆的笑聲經常會在他耳中響起,她率真美麗的笑臉時時乘著夜色闖入他寂寞的心房,她
就像愛神對他下的一道魔咒,解不開,化不掉,愈是想擺脫,就愈被禁錮……
他是怎麼了?
兩天來他不停地自問,從遇上她的那天晚上開始,他就已開始失常。
被她打擾用餐,不僅沒有痛扁她,還幫她付帳;在她遇難時,他竟然出手相救,甚
至還把失憶的她帶回來……
如果這是一場老天對他的試煉,那麼為何在她離去後一切仍未結束?
他向來自以為冷靜無波的心,到現在還為她翻湧不歇,她的笑,她的憤,她的憨,
她的淚占滿了他所有的思潮,那個他揚言不在乎的女孩,已早一步控制他的所有知覺!
是愛吧!
這種種可笑又難以自拔的感覺,除了愛,沒有其他字眼適合形容了。
「護印……」擎西從沒看過他失神狂癲至此,但也只能憂心已如焚地等著他自己醒
悟他早就愛上武融融的事實。
樓外忽然傳來一陣轟隆的螺旋引擎聲,上官浩眉頭擰緊,在這讓人煩亂的時候,又
有誰來吵他了?
倪澈和擎北步下直升機,走進大廳,一看見他,倪澈就笑著說:「你跑到這裡躲了
兩天,心情有沒有變好一點?」
「你來干什麼?」他現在最不想看的就是倪澈這張風涼臉。
「我來送包裹,並且提供你一個消息。」倪澈示意擎北把包裹遞上去。
「這是什麼?」上官浩懶得接,寒著臉問。
「舊金山寄來的,你自己看吧!」倪澈聳聳肩說。
上官浩內心一動,把紙盒拆開,看著裡頭亞曼尼的黑色體閒衫和二十元美金,還有
那條代表他身分的白色護印令牌,臉色變得鐵青。
武融融那個笨女人真的把這些還他,她以為這樣就算了?
「昨天收到的,是融融寄的吧?想想,她是用什麼心情寄這些東西呢?」倪澈盯著
他的表情,故意喃喃自語。
「不關你的事。」他把東西往沙發一丟,雙手叉腰,莫名地感到生氣。
「也許她一回舊金山就認清事實,決定不再和你有任何瓜葛,所以才寄這些東西給
你,要你也保重,別太想她……」倪澈隨口亂掰。
「你給我往口!」上官浩森冷地嚇阻他。
「我聽說英國華僑大亨就派了兩個兒子去參加這次的招親,美東的華商銀行財團團
員也都替兒子報了名,武融融要從這麼多優秀的精英中選出丈夫,想必會非常為難吧?」
倪澈可不怕他生氣,照樣嘀嘀咕咕。
「阿澈!」每聽倪澈多說一點,他的怒氣就愈升高一節。
「像她那種嬌美純真又多金的麗質佳人,該是男人們爭破頭都想得到的吧?我真怕
其中有些人會等不及,就先對她動手動腳……」
「不要再說了!」上官浩聽不下去了,狂斥一聲,拳頭握得劈叭作響。
「怎麼?你不高興了嗎?在這裡蹲了兩天,你肯承認武融融在你心中的分量了嗎?」
倪澈話鋒一轉,直接把話挑明。
上官浩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立在一旁。
「阿浩,如果你受不了武融融成為別人的妻子,就去爭取她吧!向愛情稱臣並不是
件丟臉的事。」倪澈心平氣和地勸說。
他紋風不動,依然不置一詞。
「離招親初選日還有三天,你自己想想,如果你真的不擔心她,那這件事就算了。」
「有什麼好擔心的?她已經回家了,她的安全沒有問題,不會再有人狙擊她了。」
他終於開口,只是聲音冷峭。
「如果狙擊的人就在金色帝國內呢?」倪澈深沉地說。
「什麼?!」他抬起頭,瞪大眼睛。
「這就是我要提供給你的最新消息。據我所知,金色帝國內部似乎不太和諧,武立
懷一病,覬覦金色帝國龐大基金的人都蠢蠢欲動,武立懷一死,武融融便是唯一的繼承
人,讓一個十九歲的女孩統治金色帝國,你認為能服眾嗎?有多少人想趁著這個機會將
她一並除去?或許你可以把武融融三番兩次遭人狙殺和這件事聯想在一起。」倪澈使出
最後一道法寶。
上官浩震驚地杯在當場,如果殺手是金色帝國的人,那武融融這一回去不就……
「她這一回去等於自投羅網。」倪澈精明地看出他的想法,並替他說出結論。
「你怎能肯定一定是他們自己人幹的?」上官浩又問。
「很簡單,第一,武融融一離開月光灣不久就遭到攻擊了,然後她遇到你,失去記
憶,又在醫院差點被殺。而根據我的了解,武立懷封鎖了融融失蹤的消息就是為了保護
她,若不是自己人,怎麼可能得知她只身在外,且認得她的身分?第二,你帶融融回新
加坡後一直平安無事,但當我通知武立懷融融在這裡,馬上就有人展開行動,而且還得
知他會在富春酒樓出現……」倪澈解說到此故意停頓。
上官浩聽到這裡就已經明了情況的危險,能對武融融的行蹤了如指掌,的確只有自
己人做得到。
「你已經得知是什麼人幹的嗎?」他看著優撤,總覺得他還有話沒說。
「審過那位保全人員,結果他只是受雇的殺手,越洋接受委託,連對方是什麼人都
不知道。」
「那位狙擊手呢?」他想起還有一條線索。
「被逃掉了。不過……」倪澈又故意吊人胃口。
「不過什麼?」他急急追問。
「聽說金色帝國內有兩大厲害角色,一個是你見過的『鐵衛』李繼勇;另一個則是
『軍師』胡樵。武立懷倒下了,對擁有代理權的胡樵最有利;我認為李繼勇也有問題,
因為我剛才才得知,他也參加了帝國駙馬的招親了……」
「什麼?」一陣不安倏地攫住上官浩的心,他沒來由地想起李繼勇對武融融的過度
熱切,那完全不像個護衛該有的表現。
「李繼勇打著什麼主意不難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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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重要的事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他頓時又冒起火來,向前揪住倪澈的衣
領。
事關融融的安危,倪澈竟然現在才提起。
早有防備的擎北在他手指微晃時就立刻護在倪澈面前,扣住他的手肘,而同一時間,
擎西也迅速地勒住擎北的頸子。
霎時,四人全揪扯在一起。
「都放手吧!都是自己人,別鬧僵了。阿浩,這件事我也是剛剛才知道,而且你不
是口口聲聲說不想再提金色帝國的事嗎?我是怕打擾了你!」倪澈拍拍學北,沖著上官
浩皮皮一笑。
「你……」哦!他真想狠狠踹倪澈兩下以消心頭之恨。
「咦?你的眼神不對,想揍我得先問問我身邊的擎北,擎西也不見得會幫你,你一
比二,勝算不大哦,阿浩。」倪澈促狹地笑了笑。
把這種人當成朋友真是他媽的他這輩子做過最蠢的事!
上官浩瞪著他,放開了他的衣領,轉身走向大門。
「喂,你去哪裡?」倪澈喚住他。
「去舊金山。」他沒有回頭。
「這時候去只會讓麻煩擴大,而且你也進不了月光灣的大門,我若是你,我會挑它
自動開門迎接我的那天才去。」
「你是說……」
「招親那天。」倪澈的嘴角露出若有似無的好笑。
上官浩倏地回過身,不是他多心,他突然發現,不管他願不願意,有些事一開始就
一直照著倪澈的計劃在走,而且結果可能也早就在他掌握之中。像參加金色帝國招親的
事,繞了一大圈,他還不是得被趕鴨子上架?
可惡!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也許別去管融融的死活,他就能反將倪澈一軍,但他
做得到嗎?
不,他不能,一想到武融融周圍的人隨時會捅她一刀,他的心就擰成一團,倪澈不
就是篤定他對融融的感情才露出那種可惡的微笑?
為什麼那天他不開口留下她?他深深地自責,真的因為對她沒感覺了?如果對她沒
感覺,他那天就不會在她沖出大門時覺得心在瞬間塌陷,就不會把所有的憤怒遷移到倪
澈頭上,就不會過了有生以來最難熬的四十八個小時……
他不能放著她不管,事實再清楚不過,自從她在舊金山賴上他之後,她就已經是他
的責任了!
一個麻煩又甜蜜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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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 +
月光灣位於舊金山西側的一個小突起地,緊臨著舊金山灣,因形狀像輪上弦月,而
被當年購得此地的武家前人命名為「月光灣」。
武家人在月光灣蓋了一棟堅固的歐式城堡,建材完全以堅硬的石材為主,搭配著滿
園的綠地與玫塊花圃,嚴然有股中古世紀的莊嚴之美。
城堡外圍有高約三層樓的厚牆將城堡團團圍住,只有一道大門能進出此地,門口設
有掌紋電子儀器通行辨識器,帝國內的人要進出況且不易,逞論是外人。
不過,今天那道高大的門檻不再緊閉,它正大大地敞開,迎接著上百位來參加駙馬
招親的人選。
為了讓比賽順利進行,在寄發給各位參加者的識別卡上都註明了入場時間只有早上
九點到十點,沒有趕在這一個小時內入場者即告棄權。
因此,九點一到,就已有不少人湧入,到了九點三十分,幾乎所有的參賽者都已到
達,陸續進入大殿就座。
武融融一早就被打扮得光鮮亮麗,一襲合身的白底粉紅繡荷及踝長旗袍,把她婉約
迷人的絕倫容貌襯得更加令人目弦神馳。
她被帶到城堡大殿堂後方的休息室,透過陰陽玻璃看著這麼一大群為她而來的男人
們,心中不僅沒有驕傲與興奮,反而覺得痛苦與恥辱。
這些人和她一樣,都只是李繼勇的玩偶!
李繼勇方才護送她過來時,就在她耳邊得意地低笑:「試題是你父親出的,所有內
容胡樵已經全部告訴我了,初選只用一題就要淘汰掉九十多個人,而決選則文武兼具,
雖然麻煩一點,但是你放心,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安心地等著當我的女人吧!」
她氣得往他臉上摑了一掌,低斥:「別靠近我!我永遠不會成為你的女人,就算你
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李繼勇驟怒地捏住她的下巴,惡狠地說:「我當然知道,你的心早就給那個縱橫幫
的傢伙了,說不定,你這身體也早已不乾淨……」他說著將她摟進懷中,上下搓揉著她
的腰臀。
「放手!」她心地尖叫,用力掙扎。
「沒關係,只要得到你的人對我來說就夠了,等我擁有了金色帝國,成了你的丈夫,
就能每晚抱著你入睡,到時我會夜夜折磨你,直到你完全向我屈服為止。」他說完強吻
了她的脣後才狂笑地放開她。
武融融驚怒地猛擦著嘴,全身氣得發抖。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她恨恨地瞪著他,原本天真的心才不過幾天就已被人性的
丑惡蒙上灰塵。此時如果手裡有槍,她一定會殺了他!
「你最好乖乖的,替你父親想想吧!」李繼勇不怕她胡來,因為他手中有武立懷這
張王牌。
一想到父親,她就失去所有反抗的力量,獵犬們守在父親房外,這兩天她根本近不
了他的身,她的害怕與恐懼無處傾吐,只能將所有淚水往肚裡吞。
「去坐好,好好欣賞那群傻瓜玩游戲吧!」李繼勇冷笑地走開,準備進人會場。
十點就要到了,胡樵在大殿主持著大局,上百個男人都是一副要參加某種盛會的打
扮,個個西裝革履,整齊煥然,彷彿連外表也成為競爭的項目。
武溶融的眼神在人群中搜尋著,明知道上官浩不可能會來,她還是忍不住想從這群
人中看到他的身影。
如果他知道她被監控住,即將嫁給一個忘恩負義的禽獸,他會不會來救她?
不,他不會來的,沒有愛情當動力,誰會跑來這裡進一場險惡的混亂之中?他一點
都不愛她啊……
她掩面詠泣,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
九點五十九分,當月光灣的大門正準備關上,一輛黑亮的跑車突然加速沖進門內,
行經門口時,一張識別卡從車內射出,準確地交到警衛的手上,然後一陣風似地沿著大
道直接駛到大殿門外。
場內引起了不小的騷動,大家都探頭張望,想看看這位以這麼囂張方式進場的人到
底是誰。
武融融從十指中慢慢抬頭,玻璃外,那輛急煞在殿外的黑色跑車正門著奪人的光芒,
車門緩緩推開,一個黑衣男人從容地下了車,大步走進大殿。
武融融張大了眼,有幾秒鐘還以為是自己眼花,那輪廓、那身影都是那麼的熟悉,
一樣是一身毫不妥協的黑,一樣是這般昂首闊步的出場方式,黑髮下的五官冷做俊秀,
及膝的黑色風衣隨風擺動時有如他的羽翼,那條暗藏軟劍的特殊寬皮帶依然緊緊地留住
他結實的腰幹,氣勢威凜得恰似天神降臨……
上官浩!
是……是阿浩!
她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才剛絕望得希望就這麼死去,此刻她就陷入幾近瘋狂
的喜悅巔峰。
他來了?他不是不在乎她,對她沒感覺嗎?不是對這場招親不屑又鄙夷嗎?是什麼
原因讓他變初衷,前來參加?
是為了交差,還是他對她……
她的心怦然擂動,揣測著驅使他來到這裡的動機,不過,不管是交差還是其他原因,
能再看到他,她已經夠滿足了。
大殿上,一改原有的低聲竊語,氣氛突然變得沉靜詭異,上官浩的出現讓空氣在瞬
間凝固,好像他才是主宰場面的人,連每個人的心跳也都在他掌握之中。
「縱橫海運的上官浩先生,來賓的車不能開進城門……」胡樵不悅地瞪著引起騷動
的主角,從警衛傳送來的識別卡影像中他已得知這個沒著正式服裝,卻比任何人都要出
色的男人正是縱橫幫的護印上官浩。
「有明文規定嗎?識別卡上可沒記載這一條。」上官浩將劉海往後一撥,立在大殿
的走道上,正好與胡樵面對面,口氣仍不輕狂。
「雖沒規定,但是……」
「既然沒有,你的反對就不成立。」上官浩截斷他的話。
胡樵暗怒,但為了控制整個比賽流程,也不願浪費時間在討論該不該把車開進來的
小事上。
而在人群中的李繼勇看見上官浩出現,馬上瞥了大殿正後上方的那面方形大鏡,濃
眉幾乎絞成一串麻繩。
武融融的心上人來了,這倒好,就讓他把他收拾掉,好讓武融融死心。
「算了,請你就座,你的位子在左方第二十排。」胡樵指引上官浩人座。
上官浩抬頭瞄了一眼整座大殿的構造,對胡樵身後牆上的那面大鏡特別感興趣,嘴
角勾起一抹的冷笑,才在他的位子上坐下。
鏡子後方的武融融發現他著向這裡,心頭猛地一額。
他知道了?知道她就在這個房間內看著他嗎?
「好,現在我先解釋一下,今天只安排初選,入選者可以留下來過一晚,明天才繼
續決選,至於初選的內容……」胡樵才說到一半,突然,一陣帶著火花的濃煙從空調管
路噴竄而出,緊接著又是警鈴大作,他臉色大變,對著眾人大喊:「糟了,失火了,大
家快點離開這裡……」
頓時,上百個參選者亂成一團,大家為了自己安全都使勁往殿門沖出,有人互相推
擠,有人摔倒被踐踏成重傷,場面幾近失控,加上濃煙愈來愈多,殿內的空氣嚴重污染,
嚇得大家更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鑽動,就在這驚亂中,不少體弱的人已被嗆得半暈過去,
不到五分鐘,全場的人幾乎都跑出了大殿。
就在大家還驚魂未定時,那陣濃煙又忽地全被抽走,大殿上又恢復了原有的清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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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這時,大家才看見,有六個人在這場混亂中仍然臨危不懼地留在原地,其中就包括
了上官浩與李繼勇。
「這就是初選唯一的一道題目,逃出大殿的人遭淘汰,失去資格,請回吧!」胡樵
的聲音打破了混濁不明的情況。
那些拚命逃竄的人得知這竟是第一道考驗,既震驚又懊惱不已,誰會想到金色帝國
會出這種題目!
「留在現場的六位,恭喜你們通過了警覺與應變的測驗,請隨領導你們的侍者到休
息室休息,稍後,我們將開放部分這裡的樓層供你們參觀,然後,你們今晚將能和我們
小姐一起共進晚餐。」胡樵說完便和李繼勇互看了一眼,深沉的老臉上看不出情緒。
李繼勇朝胡樵滿意一笑,之後將視線移到上官浩身上。
他對他能通過初選並不訝異,早聽說縱橫幫的四大首領個個都非簡單角色,上官浩
之前能在他的搜獵下將武融融平安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出舊金山,就表示他不是省油的
燈,他很高興能有這的機會和他對決,他相信,就算他能進入決選,也會和其他四位人
選者一樣,在決選時被他打得落花流水。
「上官先生的定力不錯嘛!」他帶點訕弄地打招呼。
「還好。」上官浩迎著他的目光,薄脣往上一揚,泰然自若地對他一笑。
「我沒想到你會來參加招親,聽說你對這場駙馬招親一直很排斥。」
李繼勇早已打聽到一些言。
「一想到身為帝國內部守情的李鐵衛也破例參加,我就好奇得不得不來,我想來看
看,一個對自己主人及其財產產生邪念的人,會有什麼下場。」比起口舌毒辣,沒有人
會是上官浩的對手。
李繼勇眉間紫氣乍現,他沒想到上官浩一開始就擺明挑舋的立場。
「你認為明天的決選你有幾分勝算呢?」他瞪著他問。
「你自以為的勝算有多大,我的勝算就多大。」上官浩輕蔑地聳聳肩。
他百分之兩百肯定李繼勇作弊,至於那個幫他作弊的人……
他看向胡樵,了然地笑了。
胡樵被他笑得背背微涼,那彷彿能看穿一切的利眸,讓人膽戰心驚。
這個年輕人可不好對付!
「這麼有信心?那咱們走著瞧好了。」李繼勇說完便走向大殿後方,他得先向武融
融警告,她若敢在晚餐上向上官浩吐露什麼口風,就準備等著替武立懷收屍。
上官浩盯著他的背影,抿緊的嘴角紋路加深。
李繼勇敢覬覦他的武融融,當真是活膩了,接下來的比試,他會讓他知道惹火他的
下場將不只是一個慘字所能形容。
能不能當金色帝國的駙馬他不介意,但他要讓每個人知道,武融融的丈夫這個身份
絕對是非他莫屬了!
象征性參觀過這座城堡,上官浩等人就回到自己房中等待著晚餐的到來。
他檢查了房裡的每個角落,發現監控攝影機的鏡頭後,找出攝影的死角,裝上一個
固定干擾裝置,讓攝影機每隔十分鐘就會把錄下的部分重新再放一次。
然後,他進入浴室,把來舊金山之前搜集到的月光灣城堡平面圖章出來和剛才參觀
的地方做一比對,記住了城堡的結構,也找出武融融的房間位置。
他發現整座城堡建得非常精密,沿著海岸線,把這個彎月形狀的土地做了最好的利
用。
不過,有個讓他不解的地方就是,城堡內的地板明明都是大理石舖成,但他在行走
時經常會有不同的聲音出現,他懷疑地底下可能另有房間或通道,這點得當面問問武融
融才會知道了。
不久,天色漸暗,他被通知參加晚宴,於是將平面圖收進靴子底部,仍然穿著那件
黑色毛衣與黑皮褲,直接來到被美術燈照耀得金碧輝煌的餐廳。
餐廳中有一個長形桌,桌子的一邊排上六副碗盤與刀叉,另一邊則只有一副碗盤,
正中央點著蠟燭,豐盛的美食在他們─一人座後就陸續上桌。
不一會兒,武融融在「獵犬」們的帶領下來到餐廳,削肩低胸的暗紅色長禮服緊貼
著她曼妙的曲線,長髮用珍珠高高束成一把馬尾,使漂亮的臉形完全展露,那身奪人的
嬌貴之氣,直把在場的每個男人看得目瞪口呆。
上官浩也驚艷地看著她,移不開視線,才幾天不見,她變得比他記憶中的更美,那
眉眼,那脣鼻,那令人心跳加速的胸腺,還有那雪白如脂的肌膚……
他胸口微熱,思念終於爆發成熔岩,灼燙了他的四肢百骸。
「這位是我們武家小姐,也是這次招親的主角武融融。」胡樵向眾人介紹道。
武融融眼睫低垂,淡漠地向大家點點頭,以沒有平厭的聲音道:「辛苦了,各位,
歡迎光金色帝國,我謹代表我父親向各位致意。」
沒有人有反應,大家都被她的美擄去了靈魂。
「小姐,容我介紹,這位是美國華裔銀行家李木高的長子李……」胡樵把六位進入
決賽者的姓名來歷作簡介。
武融融安靜聽著,精美的臉上沒有微笑,只是以眼神與對方做短暫的交會。
「這位是新加坡縱橫海運的副總經理,上官浩,二十六歲……」
胡樵介紹到上官浩蠟時,她的表情微變,明亮的大眼中藏有著千言萬語,紅脣也因
激動而輕顫著。
「你好……」她主動開口寒暄。
「見到你真是我的榮幸。」他大膽地執起她的手,放到脣邊。
熱氣從他的脣傳進她的手背,一路往她的臉上燒燒而來,她渾身一僵,差點要失去
自制地大喊,要求他帶她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然而李繼勇陰騖的眼阻止了她,父親受制,她萬萬不能做傻事。
而上官浩除了吻吻她的手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興奮的神色,他在開始用餐後就漠
然地坐在一邊,不再看她一眼。
晚餐的氣氛變得有點奇怪,大家品嘗著金色帝國為他們準備的豐盛午餐,那四名未
曾見過武融融的人簡直被她的美電得魂不守舍,不敢多開口唐突佳人;李繼勇則毫無顧
忌地大吃大喝,偶爾眼中會流露出對武融融的警告。
上官浩什麼都沒吃,一來是怕被人在食物上動手腳,二來是看見自己的女人被其他
男人色迷迷地瞧著,他的胃口早就被妒火燒得一乾二淨了。
武融融愈來愈焦急;上官浩通過初選她非常高興,可是一頓飯下來,在李繼勇的注
視下,她只能絞著手指,不能和上官浩說任何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離她不到五公尺的
他,努力壓抑著投入他懷抱沖動。
「用過晚餐,各位有十分鐘的時間與小姐閒聊,但請記得保持距離。」
胡樵監控者一切流程的進行。
晚餐結束後,那四名男子都迫不及待地找機會和武融融交談,上官浩則一臉冰冷,
起身走出餐廳。
武融融見他不睬她就要離去,慌張得幾乎要叫住他,可是一瞥見李繼勇的怒目,她
的聲音又硬生生壓回喉嚨。
「上官浩先生不留下來嗎?」胡樵問道。
「我想回房休息了,可以吧?」上官浩皺了皺眉。
「當然可以,不過請你們沒事不要隨便走動,以免誤觸警鈴,徒生困擾。」胡樵事
先提醒。
「我懂了。」他應了一聲,走向他的房間,一路上注意到不少身著制服的人來回巡
視著,那正是所謂的帝國守備隊──「獵犬」吧!
十分鐘的閒聊很快就結束了,武融融根本不記得和其他人說了些什麼,她的心早就
隨上官浩飛了出去,滿腦子都在想他為何不理她,難道他來參加招親只不過是被逼,而
不是為她而來?
「他不會贏的。」李繼勇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冷冷地道。
她霍地轉頭,氣憤地喝:「滾開!」
「等我娶了你,我會治好你動不動就頂撞我的壞習慣。」他邪惡一笑,手搓著她一
絡細發。
「拿開你的髒手!你現在還投資格碰我,李鐵衛,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她還以一
記冰眼,展現了帝國未來接班人的氣勢。
李繼勇一怔,她的嚴厲表情與武立懷有幾分神似,竟微微震懾了他。
他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對文弱的武立懷有股莫名的敬畏,因此在他倒下前,他都不
敢舉妄動。
「我要見見我爸,請帶路。」她得打起精神,她對自己說,這場戰不能只靠上官浩,
她不知道李繼勇在議選時會做出什麼事,她得找機會告訴上官浩整個招親不過是場毫無
意義的整人游戲,他得多加小心。
「哼!上官浩來了你就有勇氣了?也好,我喜歡你強悍的樣子,就保持這樣直到和
我進洞房吧!」李繼勇一陣陰笑。
武融融咬牙走出餐廳,去看過武立懷後,才回到自己的寢室內,疲憊地趴在床上,
靜靜流淚。
入夜後,月光灣變得更冷了,八月的天氣仍帶著寒意,不習慣的人說不定一下子就
會著涼。
武融融坐在窗台上,想到上官浩就在附近,她不能與他相見,難耐的焦灼與痛心就
不停地續扭著她的。已髒,她懊喪地抵著那扇玻璃,長髮披垂在後,恨不得化為月光,
遠離這座牢籠。
驀地,門外傳來一點小小的聲響,她好奇地跳下窗台,盯著那道把她與上官浩隔開
的銅門,昏沉的光線中,一個人影閃了進來,舉手便發射出一記無聲的子彈打偏了監控
攝影機的鏡頭,她驚駭得想大叫,誰知那個人影像風一樣地撲向她,一手摀住她的口,
順勢將她壓貼在米白色的牆上。
「是我。」上官浩黑琉璃般的眼在黑暗中發亮。
「你……」她的驚駭轉為驚喜,想也不想地就投入他懷中,緊緊抱住他。
上官浩摟住她的腰,一個翻身,靠著牆,將她按向自己,棒住她的頭,狂野地占領
她柔美芳香的紅脣。
小別幾天,對他們來說仿如一世紀,他火熱地挑弄著她的脣舌,而她則在他胸口化
成輕柔的棉絮,思念讓兩人受盡了推心之苦,除了用身體的接觸,那把深刻的眷戀無法
輕易化解。
許久許久,他才抬起頭來,喘著濃重的氣息,以沙啞的聲調說:「今天你那身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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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美了,可是,我不准你以後在別的男人面前穿成那樣。」
「你剛才不理我……我以為……」
她懾懦地說著。
「當時再多看你一眼,我會當場就把你壓倒!」他狂熾地看著她。
她滿臉通紅,低下頭。
「想我嗎?」他輕刷著她那頭青絲,內心悸動不已。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好怕……」她聲音便咽,小手緊揪住他的上衣不放。
「別怕,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擔心。」他心疼地安慰著她,吻不停她在她臉上落
下。
「不!你不知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單純,我爸爸他……」她著急地想解釋情況
有變。
「我知道,你父親被扎住了,李繼勇拿他當人質威脅你,他要你和整個金色帝國,
對不對?」他簡扼地把所知的一切都說出。
「你知道?你為什麼會知道?」她余愕地望著他。
「只要是你的事,我都要弄清楚,別忘了,你是我的女人。」他說著又復上她那因
錯愕而微啟的兩片朱脣。
她著迷地沉醉在他充滿霸氣的吻裡,如釋重負地把那些憂慮都拋開,他知道所有的
事,他會照顧她,保護她,從現在起,她不再是孤零零一個人與惡人對抗……
慾火在氣息的交會中點燃,他的索求愈來愈熱切,解開她睡袍的前襟,撫揉著那兩
只香甜的蜜桃,然後頭輕含住……
「啊……阿浩……」她敏感地低呼,只覺得渾身酥軟,四肢無力地掛在他身上。
「李繼勇有沒有碰你?有沒有?」他的脣來回地啃吻著她胸前的蓓蕾,並且頻頻追
問。
「沒……沒有……」她閉起眼,快要受不了他的脣與手帶來的快感與震撼。
「沒有最好,否則我會宰了他!」他占有欲十足地說著,將她抱過浴室,關上門,
避開那討人厭的監控攝影機。
「阿浩,你要干什麼?你……」她的理智回來了,發現他脫了自己的衣服後,又將
她的睡袍全部解開,緊張地道;「不行,太危險了!要是被李繼勇發現你不在自己房裡,
你會被除權的,那我們……」
「放心,我在攝影機上做了手腳,上面會一直播放我睡覺的畫面,至於現在……我
只想和你在一起。」他將她的睡袍攤在浴室的地毯上,抱住她滾倒在上面﹒手開始褪去
她的底褲。
「等……等等,為什麼你會來參加招親?」她嬌喘一聲,抓住他撫弄的手,想要親
耳聽他說出他來月光灣的動機。
「因為我得來把我愛的女人帶回去,免得她變成別人的老婆。」他低笑一聲,眼深
遽動人。
他說了,說他愛她!這個她等了好久的答案解開她最後的疑慮。
「你……是認真的?」她眼角有喜悅的淚光。
「不是認真的話,會來這裡玩命?」他笑著吻吻她的眼瞼。
「但……」
「天!別在這時候說那麼多話,你要把我退瘋嗎?為了明天的決賽,我需要你給我
溫暖與能量……」他堵住她的嘴,手來回撫弄著她雙腿間的溫熱地帶,血脈迅速恢張。
她沒力氣開口了,反摟住他平滑堅實的腰背,弓起身子,全身的細胞早已被他征服,
只等待他的占領……
他在她裡面釋放了所有的情感,隨著激情的節奏,兩人再次融合成一體,冰冷的浴
室也因他們相愛的呻吟聲而溫暖了起來。
她緊攀住他,隨著他揚起的樂章,盡情狂舞……
他在這完美的一刻深深明白,他永遠都不會再放開她了,不管她是金色帝國的大小
姐,還是街上沒事纏上他的笨女人。
激盪的情慾慢慢平息,他們相擁著,細細品味著彼此的心跳音符。
「我愛你,從你抱著我逃出醫院那一刻起,我就愛上你了。」武融融忘情地低喘,
快感後的慵懶使她看來更為嬌媚。
「我知道。」他將她抱起,靠著牆,撫摸著她被激情染紅的膚色。
「月光灣有地下秘密通道嗎?融融。」他忽然想起。
「有,但我從沒下去過,爸爸不准我去,說那裡有很多機關……」她有點倦了,安
心的感覺讓她想睡。
「機關嗎?」看來,那裡會是明天的戰場了,他暗忖著。
「決選的試題都是爸爸出的,有文有武,我不知道內容,也不知道李繼勇會不會使
詐。」她頭靠在他胸口,細細地吻著他的胸肌。
「沒關係,我會小心應付。」他習慣地掬起她的秀髮嗅吻著。
「你一定要贏,阿浩。」
「放心,我會用最光明正大的方式得到你。」他很有自信地保證。
又廝磨了一些時間,上官浩扶她站起,將衣服穿上,並且幫她罩上睡袍,小聲叮囑:
「好了,我該走了,免得被人懷疑。」
「你怎麼出去?外面有人守著……對了,你又是怎麼進來的?」她忽然想不通他如
何能來去自如。
「怎麼來就怎麼去,放心,外面的人被我扎了一針,站著睡著了,等我離開後,他
就會醒來,他只會以為自己打個盹,什麼也記不得。」他笑了笑。
又吻吻她。「記住,明天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別害怕,相信我,為了你,我會贏得帝
國駙馬的頭銜!」
說完,他又像黑影一樣離開了她的房間。
武融融扣上衣服,匆匆躺回床上,緊閉雙眼,卻擔心上官浩被發現而睡不著,直到
沒出現任何騷動,她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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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戰日,舊金山的天氣忽然變得陰霾,沒有陽光,氣溫中帶有厚重的水氣,又冰又
寒,如同月光灣城堡內的氣氛。
上官浩一走出房間,就對上了李繼勇懷疑的眼神。
「昨晚睡得還好吧?」李繼勇故意問。
昨夜從監控攝影機中並沒有發現任何異狀,每個參賽者都安分地睡在自己房內,連
武融融也一個人在屋裡,沒多久就上床就寢,但儘管如此,他還是覺得不太對勁。
「很好,一覺到天亮。你呢?」上官浩挑了挑眉,反問他。
「我很忙,忙著到處看看有沒有沒事跑出來夜遊的人。」李繼勇意有所指。
「是嗎?那真是辛苦你了,又要守備這裡,又要參加比賽,這樣兩頭忙難怪看起來
比實際年齡老。啊!聽說你已三十五了,三十五歲想娶個十九歲的女孩,你不覺得年齡
很不搭嗎?」上官浩挖苦地哼了哼。
「你……」李繼勇怒氣驟升,總是被他三言兩語占上風,他對他真是愈來愈恨。
其他人員在這時都到齊了,李繼勇不便發作,強忍下怒火。
他們被帶到城堡一間類以書房的大房間,裡頭準備了六台電腦,當大家各就各位,
胡樵與三名由帝國成員選出的裁判也魚貫地進入,胡樵首先向他們說明決賽的大綱。
「今天的試題內容非常特別,有文有武,文科考完後緊接著就是武科,一共有三關,
前兩關都在電腦中,最後一關則是『尋鑽戒比賽』,誰最先闖關成功,找出鑽戒並拿回
大殿的人,就是帝國駙馬唯一的人選;不過,我得先聲明,最後的決定權仍然在我們小
姐身上。」
從胡樵的話中,上官浩聽出了大破綻,武立懷立的這個招親活動根本就是在耍猴戲,
如果廝殺了半天,武融融卻不願意下嫁,那大伙不是白忙一場?
這個武立懷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疑惑中,胡樵已命令大家打開終端機開關,說道:「題目都在電腦中,請自行去闖
關,愈早解出的人就能愈早去找鑽戒。」
語畢,胡樵以眼神向李繼勇示意,與其他三名裁判就位坐定。
李繼勇是個武夫,對電腦只是一知半解,因此胡樵早就在他的電腦裡寫好答案,好
讓他安全過關。
其他四名商場精英,對電腦當然都很熟悉,使用起來也沒有問題。
至於上官浩,電腦對他而言就如空氣和水一樣,他熟練地開機,很快地找尋進人試
題的途徑。
武立懷設計了一個迷宮圖案的地圖來混淆應試者的心,這種簡單的考驗對他不成問
題,他只花了幾分鐘就到達終點,打開試題。
不過,在穿越迷宮時,他總覺得另一條險惡的路線終點似乎隱藏著什麼奇特的東西,
他猶豫了一下,決定暫且壓下好奇,先解題再說。
那兩道試題其實只是考考入選者對投資理財的看法,以及以金色帝國為例,請他們
對金色帝國的基金管理方式做個評估。
上官浩以最簡單的答案回答了第一道題,第二道題他則以「一個接近獨裁的不合理
存在」來形容金色帝國的基金製度。
很快地回答完這兩題,他應該能立刻去找鑽戒才對,可是方纔的好奇再次湧現,他
不顧時間是否會浪費,回到迷宮畫面,重新走向那個掛著撲克牌中邪惡傑克鬼臉的大門,
用滑鼠在門上一點。
忽然間,畫面一下子跳入一個「電玩游戲」中,一個王子打扮的年輕男人摔進一個
深長的地下通道,然後熒幕上出現一排英文字。
「能發現這裡,證明你的智慧與膽識與眾不同,現在,你可以決定是否繼續,若你
放棄這個游戲,你可以省下許多時間去找鑽戒;而此游戲一旦開始,你必須在十分鐘之
內救出公主,否則你將被淘汰。任君選擇,祝你好運。」
上官浩看了看腕表,其他人還在寫著冗長的答案,他不如先玩玩這個有趣的game,
看著武立懷在耍什麼花樣。
在「開始」上點了一下,畫面開始動了,他的滑鼠與王子的行動成為一體,即將展
開一串驚心動魄的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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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李繼勇已做做樣子,結束答案,第一個站起,朝胡樵說道:「我寫完了,可
以過第三關了吧?」
「當然,請進入那扇門。」胡樵按下一個枝招,書櫃移開,出現一個通往地下的人
口。
李繼勇得意地瞥了依然坐定在電腦前的其他人,笑道:「我贏定了。」
說完,他的身形便沒入黑暗中,人口再次被關上。
不久,其他四人也紛紛完成試題,一一進入密門,只有上官浩還在與電腦對抗。
胡樵奇怪地看著他,就所得資料顯示,這位縱橫海運的上官浩正是縱橫幫的護印,
也是整個縱橫幫的電腦與情報頭目,按理說,區區兩道題應該難不倒他才對,怎麼他會
在電腦前耽擱這麼久?
上官浩不顧自己已落後其他人,依然沉浸在王子救公主的電玩游戲中,他的時間還
剩下四分鐘,自從王子進入通道,已躲過了無數個陷阱與機關,他隨著電腦中的虛擬人
物,在黑暗的通道上不斷找尋公主的下落,時間便在滑鼠的移動中迅速消逝,他得在預
定的時間內找出公主,並救出她才行。
一分鐘後,他找到公主了,可是她被一個獸頭人身的怪物綁住,他知道他得和這怪
物決一死戰才能救回公主。
經過一番激戰,原本勝利的他卻遭到怪物的偷襲,摔入一個深洞中,他以為即將完
蛋,隨手亂按,竟然找到一個秘道出口,於是沿著出口爬出來,殺了怪物,將公主救離
黑暗。
在六分鐘倒數結束前,他完成了任務,公主為了謝謝王子,將她皇冠上的一顆鑽石
送給了他,游戲於是結束。
這時,畫面上忽然出現了一張瘦削睿智的中年男人臉孔,上官浩認得他,他就是這
招親的始作源者武立懷。
電腦裡頭的武立懷生動得就像活生生的本人一樣,他精梯的眼睛直盯著上官浩,贊
許地笑著,熒幕上出現了一句話:「你過關了,現在,去救真的公主吧!」
之後,電腦電源自動消失,上官浩愕然地站起來,總覺得這場比試似乎有點詭異。
胡樵見他離開座位,於是按下書架開關,說﹕「你已經比別人慢了,快進去吧!」
上官浩走向入口,一轉頭,正好瞥見武融融在門外焦急探詢的身影,他信心十足地
向她高舉右手,笑了笑,大步躍入那個未知的戰場。
武融融的擔憂並未因他的自信而稍減,那個黑暗的地下通道有著誰也無法預料的危
險,她焦急地走進房內,拉住胡樵追問:「那個人口內到底有些什麼?那真的是爸爸指
定的最後決賽地點嗎?」
「這所有的試題都是你父親親自擬的,我沒有插手,把最終決賽場設在城堡下的暗
道也是他,他說只有能從最險惡環境中活著出來的人才有資格成為你的丈夫。」胡樵看
著她,眼中有不尋常的光芒。
「活著?你這是什麼意思?」她臉色刷白。
「通道中全是機關,沒有事先看過地圖的人絕對出不來。」胡樵露出陰狠的微笑。
「什麼?你……你們竟然要把其他人都殺……殺死?」她心驚肉跳地想像著上官浩
與那些無辜的年輕人誤觸機關後的結果。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月光灣下的這條通道是個秘密,絕對不能洩漏出去。」
「快停止這種殘忍的游戲!其他人都不在知情,可是你讓李繼勇知道一切,這太不
公平了!快停止……」她已經忍不住了,當著其他成員的面拆穿他與李繼勇勾結的事。
「小姐,少安勿躁,我們一直很公平,因為李鐵衛可能永遠也出不來了。」另一位
裁判冷笑地插嘴道。
武融融瞪大眼睛,驚懾地後退一步。
難道,這些人也有問題?
「李鐵衛以為他已掌握了一切,諸不知以他的力量和我們爭簡直以卵擊石,他想作
弊,我就幫他,等他進入通道底部就會發現,在那裡等著他的不是結婚鑽戒,而是死神!」
胡樵狡猾地笑了,忍氣吞聲了好幾天,他也夠悶的了。
「你們……」她這才發現,胡樵和這幾個帝國的成員早就狼狽為奸,他們和李繼勇
等於黑吃黑!
天!金色帝國的叛亂遠比她想像的還要嚴重。
「小姐,你別擔心,因為你也得進去,我們就按照你父親的原意,讓招親的游戲在
地下通道中了結。」那兩名裁判好笑著以槍指著她,逼她走進通道。
「你們這些叛徒!趁我父親病重昏迷,一個個都露出原來面目了……你們會有報應
的,我絕不會輕易饒恕你們。」她氣憤地大喊。
「你沒有機會了,因為明年的今天將會是你這位武家最後子孫的忌日。」那三人哈
哈大笑,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
「你們的計謀不會得逞的,死了這麼多人,你們如何向外人交代?」她氣沖沖地反
斥。
「等警察找到你們的屍體,我們早就瓜分金色帝國的所有資產,逃得遠遠的了。」
胡樵陰笑著,那張臉孔的真面目競宛如惡魔。
武融融渾身因憤怒而發抖,她若死了,父親一定也難逃他們的毒手,偏偏上官浩己
身陷險境,而她對整個局勢也毫無挽回的能力,她該怎麼辦?
爸爸,你為什麼要舉辦這個招親?事情全都亂了啊!爸爸,我該怎麼辦才好?你快
醒來啊,求你快醒過來啊!
武融融在心中痛苦地吶喊著,隨即被推進通道,眼前突然從光亮變成一片幽暗,那
無底的漆黑,就如同她毫無勝算的未來。
上官浩一進入這個寬敞的地下通道就愣住了。
說真的,他從沒有像現在這麼吃驚過,因為這個理應陌生的地方看起來卻意外地非
常熟悉,因為,此刻展現在他眼前的地形正好和他剛剛玩過的「電玩游戲」中的場景一
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他從旁觀者變成了劇中人,而目標從公主變成了鑽戒,現在,他成了
那位要去救公主的王子,得穿過崎嶇又危重重的阻礙,才能取得鑽戒,平安回到融融面
前。
霎時,他想起武立懷在電腦中意味深長的眼神,隱約感覺得出這次的招親可能是件
策劃已久的陰謀。
但,是誰策劃?謀的又是什麼?
他心不在焉地往前走去,突然腳下一滑,他立刻機警地雙手撐在牆上,穩住身體,
端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雖然玩過相同的game,但身歷其境,還是得專心一點才行。」
靠在牆邊,他戴上黑色露指皮套,開始全神貫注地展開行動。
走了幾分鐘,他在昏暗的照明下,看見前方躺著兩具人體,他急忙上前觀看,是決
賽者其中的兩名,他們的手腳都受了重傷,不過還活著。
他眉一攏,這通道中的機關可能比電玩游戲中的還要毒辣,他得小心應付。
心思才這麼轉著,倏地一陣涼意從側面傳來,他向前撲倒,躲開了一把從牆壁上的
孔洞疾射出來的鋼箭,不再遲疑,往前奔去。
一路上,他又陸續看見另兩名決賽者倒地不起,從他們受傷的部位來看,分明是被
人故意引到機關處才遭暗算,而能做到這一點的,不用猜,正是李繼勇。
他冷哼一聲,心想那傢伙居然打算在這裡把對手一網打盡,真是想得太天真了!
縱身過障礙,他繼續往前走去,如果他猜得沒錯,李繼勇現在應該就要拿到鑽戒了,
他得加快腳步,免得被他捷足先登。
通道像條無底洞,一直婉蜒而下,上官浩闖過許多機關與陷阱,終於來到一處明亮
的地方,那是地下通道的底部,一個類似圓形祭壇的空間,只是,在這空無一物的地方,
根本沒鑽戒的蹤跡。
他四處搜尋著,正狐疑間,圓弧形的牆上突然射出上百根細針,他迅速臥倒,從腰
間抽出軟劍,三百六十度地揮舞著,只聞得叮叮叮叮的輕脆撞擊聲,那些細針已被他─
一打落,而他毫髮本報。
然而才剛解除危機,從黑暗中忽地又有黑影向地撲來,他一個翻滾,避開了攻擊,
反手抓住對方的手,過肩將他摔到光源下,一腳踩住。
「李繼勇,我就知道是你,鑽戒呢?」他輕蔑地哼了一聲,又一把扯住李繼勇的衣
領,將高大的他當小雞拎起。
「根本沒有鑽戒,可惡,我們出不去了……」李繼勇神情有些狂亂,猙獰的眼神有
如一只困獸。
「你說什麼?」上官浩一怔,忽地所有的疑問都串連起來,他恍然明白這場招親從
頭到尾都是個陷講!
「該死的胡樵,他把和我說好的出口封死了!我們都出不去了!」李繼勇沒想到他
會被反咬一口,氣得高聲咒罵,並使勁推開上官浩,咬牙握拳地喘著氣。
「胡樵……我倒忘了要注意他了……糟!融融在他手上……」上官浩開始擔心武融
融的安危。
「武融融死定了,三番兩次要殺她的人就是胡樵,他比我還要陰險毒辣。」李繼勇
很根地說。
上官浩轉身就往來時路沖,他知道這條路是目前離他最近的出口,他得快點回到融
融身邊。
但他才走沒幾步,赫然隱隱聽見武融融的呼喚聲。
「阿浩……你在哪裡?阿浩……」
他心中大駭,沒想到她也進到通道中,萬一碰上了那些機關或是李繼勇可怎麼得了?
「啊──」又是一聲尖叫傳來。
「融融!」上官浩焦急地往她的方向疾行,繞過主通道,盲亂地往支腺狂奔。
不久,他來到離圓形空間不遠的地方。就看見李繼勇抓住武融融的手,拚命扯向暗
處。
「放開我!李繼勇,放手!」武融融驚怒地大喊。
她進入通道後,一路向前摸索,急著想找到上官浩,所幸她前半段經過的地方機關
都已被上官浩拆了,並未出事,但後來她迷了路,走進小徑,愈走愈怕,忍不住出聲,
沒想到反而被李繼勇逮個正著。
「放開她!」上官浩陰沉地喝道。
「不,反正出不去了,我要她用身體賠償我所有的損失。」李繼勇瘋狂地抱住她,
往她臉上舔去。
「不要!」武融融噁心地撇過頭去。
這情景不就活脫脫是電玩中劇情的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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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李繼勇已做做樣子,結束答案,第一個站起,朝胡樵說道:「我寫完了,可
以過第三關了吧?」
「當然,請進入那扇門。」胡樵按下一個枝招,書櫃移開,出現一個通往地下的人
口。
李繼勇得意地瞥了依然坐定在電腦前的其他人,笑道:「我贏定了。」
說完,他的身形便沒入黑暗中,人口再次被關上。
不久,其他四人也紛紛完成試題,一一進入密門,只有上官浩還在與電腦對抗。
胡樵奇怪地看著他,就所得資料顯示,這位縱橫海運的上官浩正是縱橫幫的護印,
也是整個縱橫幫的電腦與情報頭目,按理說,區區兩道題應該難不倒他才對,怎麼他會
在電腦前耽擱這麼久?
上官浩不顧自己已落後其他人,依然沉浸在王子救公主的電玩游戲中,他的時間還
剩下四分鐘,自從王子進入通道,已躲過了無數個陷阱與機關,他隨著電腦中的虛擬人
物,在黑暗的通道上不斷找尋公主的下落,時間便在滑鼠的移動中迅速消逝,他得在預
定的時間內找出公主,並救出她才行。
一分鐘後,他找到公主了,可是她被一個獸頭人身的怪物綁住,他知道他得和這怪
物決一死戰才能救回公主。
經過一番激戰,原本勝利的他卻遭到怪物的偷襲,摔入一個深洞中,他以為即將完
蛋,隨手亂按,竟然找到一個秘道出口,於是沿著出口爬出來,殺了怪物,將公主救離
黑暗。
在六分鐘倒數結束前,他完成了任務,公主為了謝謝王子,將她皇冠上的一顆鑽石
送給了他,游戲於是結束。
這時,畫面上忽然出現了一張瘦削睿智的中年男人臉孔,上官浩認得他,他就是這
招親的始作源者武立懷。
電腦裡頭的武立懷生動得就像活生生的本人一樣,他精梯的眼睛直盯著上官浩,贊
許地笑著,熒幕上出現了一句話:「你過關了,現在,去救真的公主吧!」
之後,電腦電源自動消失,上官浩愕然地站起來,總覺得這場比試似乎有點詭異。
胡樵見他離開座位,於是按下書架開關,說﹕「你已經比別人慢了,快進去吧!」
上官浩走向入口,一轉頭,正好瞥見武融融在門外焦急探詢的身影,他信心十足地
向她高舉右手,笑了笑,大步躍入那個未知的戰場。
武融融的擔憂並未因他的自信而稍減,那個黑暗的地下通道有著誰也無法預料的危
險,她焦急地走進房內,拉住胡樵追問:「那個人口內到底有些什麼?那真的是爸爸指
定的最後決賽地點嗎?」
「這所有的試題都是你父親親自擬的,我沒有插手,把最終決賽場設在城堡下的暗
道也是他,他說只有能從最險惡環境中活著出來的人才有資格成為你的丈夫。」胡樵看
著她,眼中有不尋常的光芒。
「活著?你這是什麼意思?」她臉色刷白。
「通道中全是機關,沒有事先看過地圖的人絕對出不來。」胡樵露出陰狠的微笑。
「什麼?你……你們竟然要把其他人都殺……殺死?」她心驚肉跳地想像著上官浩
與那些無辜的年輕人誤觸機關後的結果。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月光灣下的這條通道是個秘密,絕對不能洩漏出去。」
「快停止這種殘忍的游戲!其他人都不在知情,可是你讓李繼勇知道一切,這太不
公平了!快停止……」她已經忍不住了,當著其他成員的面拆穿他與李繼勇勾結的事。
「小姐,少安勿躁,我們一直很公平,因為李鐵衛可能永遠也出不來了。」另一位
裁判冷笑地插嘴道。
武融融瞪大眼睛,驚懾地後退一步。
難道,這些人也有問題?
「李鐵衛以為他已掌握了一切,諸不知以他的力量和我們爭簡直以卵擊石,他想作
弊,我就幫他,等他進入通道底部就會發現,在那裡等著他的不是結婚鑽戒,而是死神!」
胡樵狡猾地笑了,忍氣吞聲了好幾天,他也夠悶的了。
「你們……」她這才發現,胡樵和這幾個帝國的成員早就狼狽為奸,他們和李繼勇
等於黑吃黑!
天!金色帝國的叛亂遠比她想像的還要嚴重。
「小姐,你別擔心,因為你也得進去,我們就按照你父親的原意,讓招親的游戲在
地下通道中了結。」那兩名裁判好笑著以槍指著她,逼她走進通道。
「你們這些叛徒!趁我父親病重昏迷,一個個都露出原來面目了……你們會有報應
的,我絕不會輕易饒恕你們。」她氣憤地大喊。
「你沒有機會了,因為明年的今天將會是你這位武家最後子孫的忌日。」那三人哈
哈大笑,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
「你們的計謀不會得逞的,死了這麼多人,你們如何向外人交代?」她氣沖沖地反
斥。
「等警察找到你們的屍體,我們早就瓜分金色帝國的所有資產,逃得遠遠的了。」
胡樵陰笑著,那張臉孔的真面目競宛如惡魔。
武融融渾身因憤怒而發抖,她若死了,父親一定也難逃他們的毒手,偏偏上官浩己
身陷險境,而她對整個局勢也毫無挽回的能力,她該怎麼辦?
爸爸,你為什麼要舉辦這個招親?事情全都亂了啊!爸爸,我該怎麼辦才好?你快
醒來啊,求你快醒過來啊!
武融融在心中痛苦地吶喊著,隨即被推進通道,眼前突然從光亮變成一片幽暗,那
無底的漆黑,就如同她毫無勝算的未來。
上官浩一進入這個寬敞的地下通道就愣住了。
說真的,他從沒有像現在這麼吃驚過,因為這個理應陌生的地方看起來卻意外地非
常熟悉,因為,此刻展現在他眼前的地形正好和他剛剛玩過的「電玩游戲」中的場景一
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他從旁觀者變成了劇中人,而目標從公主變成了鑽戒,現在,他成了
那位要去救公主的王子,得穿過崎嶇又危重重的阻礙,才能取得鑽戒,平安回到融融面
前。
霎時,他想起武立懷在電腦中意味深長的眼神,隱約感覺得出這次的招親可能是件
策劃已久的陰謀。
但,是誰策劃?謀的又是什麼?
他心不在焉地往前走去,突然腳下一滑,他立刻機警地雙手撐在牆上,穩住身體,
端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雖然玩過相同的game,但身歷其境,還是得專心一點才行。」
靠在牆邊,他戴上黑色露指皮套,開始全神貫注地展開行動。
走了幾分鐘,他在昏暗的照明下,看見前方躺著兩具人體,他急忙上前觀看,是決
賽者其中的兩名,他們的手腳都受了重傷,不過還活著。
他眉一攏,這通道中的機關可能比電玩游戲中的還要毒辣,他得小心應付。
心思才這麼轉著,倏地一陣涼意從側面傳來,他向前撲倒,躲開了一把從牆壁上的
孔洞疾射出來的鋼箭,不再遲疑,往前奔去。
一路上,他又陸續看見另兩名決賽者倒地不起,從他們受傷的部位來看,分明是被
人故意引到機關處才遭暗算,而能做到這一點的,不用猜,正是李繼勇。
他冷哼一聲,心想那傢伙居然打算在這裡把對手一網打盡,真是想得太天真了!
縱身過障礙,他繼續往前走去,如果他猜得沒錯,李繼勇現在應該就要拿到鑽戒了,
他得加快腳步,免得被他捷足先登。
通道像條無底洞,一直婉蜒而下,上官浩闖過許多機關與陷阱,終於來到一處明亮
的地方,那是地下通道的底部,一個類似圓形祭壇的空間,只是,在這空無一物的地方,
根本沒鑽戒的蹤跡。
他四處搜尋著,正狐疑間,圓弧形的牆上突然射出上百根細針,他迅速臥倒,從腰
間抽出軟劍,三百六十度地揮舞著,只聞得叮叮叮叮的輕脆撞擊聲,那些細針已被他─
一打落,而他毫髮本報。
然而才剛解除危機,從黑暗中忽地又有黑影向地撲來,他一個翻滾,避開了攻擊,
反手抓住對方的手,過肩將他摔到光源下,一腳踩住。
「李繼勇,我就知道是你,鑽戒呢?」他輕蔑地哼了一聲,又一把扯住李繼勇的衣
領,將高大的他當小雞拎起。
「根本沒有鑽戒,可惡,我們出不去了……」李繼勇神情有些狂亂,猙獰的眼神有
如一只困獸。
「你說什麼?」上官浩一怔,忽地所有的疑問都串連起來,他恍然明白這場招親從
頭到尾都是個陷講!
「該死的胡樵,他把和我說好的出口封死了!我們都出不去了!」李繼勇沒想到他
會被反咬一口,氣得高聲咒罵,並使勁推開上官浩,咬牙握拳地喘著氣。
「胡樵……我倒忘了要注意他了……糟!融融在他手上……」上官浩開始擔心武融
融的安危。
「武融融死定了,三番兩次要殺她的人就是胡樵,他比我還要陰險毒辣。」李繼勇
很根地說。
上官浩轉身就往來時路沖,他知道這條路是目前離他最近的出口,他得快點回到融
融身邊。
但他才走沒幾步,赫然隱隱聽見武融融的呼喚聲。
「阿浩……你在哪裡?阿浩……」
他心中大駭,沒想到她也進到通道中,萬一碰上了那些機關或是李繼勇可怎麼得了?
「啊──」又是一聲尖叫傳來。
「融融!」上官浩焦急地往她的方向疾行,繞過主通道,盲亂地往支腺狂奔。
不久,他來到離圓形空間不遠的地方。就看見李繼勇抓住武融融的手,拚命扯向暗
處。
「放開我!李繼勇,放手!」武融融驚怒地大喊。
她進入通道後,一路向前摸索,急著想找到上官浩,所幸她前半段經過的地方機關
都已被上官浩拆了,並未出事,但後來她迷了路,走進小徑,愈走愈怕,忍不住出聲,
沒想到反而被李繼勇逮個正著。
「放開她!」上官浩陰沉地喝道。
「不,反正出不去了,我要她用身體賠償我所有的損失。」李繼勇瘋狂地抱住她,
往她臉上舔去。
「不要!」武融融噁心地撇過頭去。
這情景不就活脫脫是電玩中劇情的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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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樵瞪著他,一張臉頓時老了十歲。
「老胡,你晚節不保啊!」武立杯雖然玩笑地說著,但眼神冰冷懾人。
「原來……招親只是你的幌子?」胡樵從以前就發現他是個可怕的人。
「不,我真的要為融融找個好丈夫,畢竟,不是任何人都當得了帝國駙馬的。」他
意味深長地說。
「哼!現在你不僅沒有駙馬,連女兒也沒了,告訴你,想救融融那丫頭的話就把所
有憑證與文件都交出來!」胡樵慢慢舉起槍,指著他的腦袋。
「我一直在想,你從以前就疼融融,應該不會狠心對她,沒想到,錢真的可以把人
心染成黑色。」武立懷盯著他,毫不畏懼。
「為了得到金色帝國,犧牲一兩個人也是值得的,不只是融融丫頭,連你的駙馬人
選最後也都葬身在你自己設計的戰場上了。」胡樵哼笑一聲,雖然情況有點出乎他意料,
但局面仍在他的掌握之中。
「是嗎?」武立懷忽然笑了。
「你笑什麼?」胡樵有點不安。
「我選中的人應該不會那麼不濟吧?而且,我已經給了他地圖了啊……」武立懷自
言自語地說著。
「誰?你選中了誰?你給誰地圖了?」昏迷中的人哪還能做選擇?胡樵與其他人互
看一眼,都不知所雲。
「我!」門外,一個沉森然的聲音像顆冰彈炸入整間臥房。
所有人都大駭,回頭一看,全身濕透的上官浩正姿態聞逸地斜靠在門邊,黑髮熨貼
在俊美的臉上,一身黑衣也因海水的浸潤而貼住他瘦削剛毅的線條,他的嘴角掛著冷笑,
那模樣就像是前來拘提罪犯的死神。
「你……你怎麼出來的?」胡樵震驚地瞪著他。所有的出口都已封死,沒有人能從
地下通道出得來才對啊!
「多虧我未來的岳父指導有方。」上官浩戲德地看了武立懷一眼,說實話,他佩服
這個看來病弱又斯文的男人,這個武立懷和倪澈有某些特質非常相似。
「哦,唯一過關的人就是你啊……」武立懷欣賞地打量著他,對他比他想像中還要
俊秀清朗的長相有點意外。
「謝謝你的game。」上官浩向他點頭一笑。
「我不只是為你準備的,只有兼具細心大膽的人才能看得到那張地圖,並且安然過
關,這全靠你自己的能力,小伙子!」武立懷不得不為自己的女兒慶幸,她找到了一個
值得信賴的男人。
「你們翁婿少在那裡互相吹捧,你們能不能活到明天還得問問我手裡的槍呢!」胡
樵一聲怒喝打斷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寒暄。
「你以為你的槍能起得了什麼作用?」上官浩不屑地笑了。
「什麼作用?我能先殺了你再逼武立懷說出所有文件的所在。」胡樵說著就朝他的
腦袋射出一槍。
「碰!」
驀地,上官浩的人影消失在門邊,房內每個人只覺得一陣風掃過,臉上被噴上幾許
冰涼的水滴,正驚駭中,就已聽見胡樵殺豬般的狂喊聲「啊──我的手指──」
不過是眨眼間的工夫,上官浩已卸掉胡樵的武器,如旋風捲進門內,手持銀色長劍,
戰神般地護衛在武立懷身邊。
他的動作竟然比子彈還快!其他人都被這神乎其技嚇青了臉,動也不動地站著,背
脊上頻打哆嗦,甚至沒勇氣掏槍反擊。
「身手不錯嘛!」武立懷贊許地笑著。
「好說。」上官浩自負一笑,涮地將軟劍收進腰中,一個個從那些人身上搜出所有
武器,將他們全都綁住,聯絡警方。
真是個猖狂的小子!可是,他喜歡他那股狂激之氣。武立懷發現他對上官浩的好感
不斷地在增加。
「融融呢?」他問道。
「我在這裡,爸!」換了乾淨衣裳的武融融在這時沖了進來,含淚直撲向武立懷。
落海後,她和上官浩在崖邊發現一處石階,拾級而上,竟然就是城堡的後花園!
他們回到城堡內,發現所有人都不見了,上官浩心知有異,要她換好衣服後再去見
武立懷,由他先去處理一切。
「不,我要先確認爸爸沒事。」她當時都決急死了。
「你父親沒事,我保證,你先把濕衣服換了,等你換好,所有的事將會解決。」上
官浩一臉保證。
「真的?」
「還不相信我?」他拍拍她的雙頰。
「好,我去換衣服,可是你得還給我一個安全無恙的父親。」她說著就衝回自己的
臥室。
「你父親才沒那麼容易死去……」他在心裡嘀咕。
結果,就如同上官浩的保證,武立懷不僅醒了,連胡樵和一干人也都被制伏,她緊
緊抱住父親,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辛苦你了,丫頭。」武立懷輕拍著女兒的背﹒他相信這個驚險的事件讓不解世事
的她成熟多了。
「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醒來……」她哭著說。
「我沒事,我只是……」他才要解釋,就被上官浩打斷。
「你父親只是利用點小伎倆把一些貪心的人全引出來而已。」上官浩雙手環胸。他
已大概猜出事情的全貌了。
「什麼?」武融融還不明白。
「哦?你知道多少?」武立杯笑著問上官浩。
「全都知道了,你名義上為女兒找丈夫,其實只不過要乘機除掉異己,你的深謀遠
慮讓人自歎弗如。」上官浩明為恭維,實則譏諷。
「是嗎?」武立懷很有風度地保持微笑。
「什麼帝國駙馬,看來不過是你計謀中跑跑龍套的小角色而已。」上官浩繼續說道。
「不,帝國駙馬確實是我計劃中不可或缺的人物,只不過,當初我並沒有設定由誰
來演,一切都得靠融融,如果她找到一個平凡的男人,那麼這一切將不會發生,可是她
選中了你……是你讓整個事件變得精采的,上官浩。」武立懷直接道出他的名字。
上官浩腦中靈光乍現,驚優道:「你……是你一開始就讓融融順利出走的?對不對?
我懂了,其實你一直在注意著她的行動……從頭到尾!」
「真的嗎?爸?」武融融更是吃驚不已。
武立杯低頭一笑:「嘖,倪總舵主說得不錯,你果然精明聰敏,反應超凡。」
聽他提到倪澈,上官浩臉色驟變。
「原來,你和阿澈早就搭上了啊!」還有什麼比得知自己同時被兩個人耍更令人氣
憤的?
「是你們那位年輕的總舵主主動與我聯絡的,老實說,我很訝異他認出了融融,更
意外他會直接找上我,向我承諾你會是最合適的帝國駙馬人選。」
「那只狐狸!」上官浩很得牙癢癢的。
「他還說,你會幫我清理門戶,並且解除帝國的危機……」
「他還真看得起我哪!」倪激是要整死他才甘心嗎?該死的!
「結果,你並未讓我失望,從現在起,融融是你的人了,好好待她,帝國駙馬!」
武立懷握住武融融的手,交給他。
「我沒有找到鑽戒,也能帶她走嗎?」他遲遲不接,刻意問。
「鑽石我不是已經給你了?」武立懷輕責地看他一眼。
上官浩立刻想到電玩game 中公主送給王子的那顆大鑽石!
噴噴,這個武立杯果然厲害,幸好他快不行了,不然有個倪澈已夠他頭疼了,再多
個心機難測的岳父可不太好受。
他有點壞心眼地慶幸著。
「先說好,我要融融,但我可不當什麼帝國駙馬!我要帶她回新加坡。」他用力握
緊融融,一把將她擁進懷中。
武融融雖然還聽不太懂他們的對話,不過父親無恙,上官浩在她身邊,她最煩惱的
兩件難題都已解決,她單純的思想早已沒有任何憂心害怕的事了。
「隨你,只要融融願意,不過你放心,金色帝國將不再存在,因為我已把基金全部
釋出,唯一剩下的只有留給融融的武家產業。」武立懷沒說明幫他處理這件事的正是倪
澈。
「是嗎?」上官浩才不在乎什麼帝國基金呢!
「婚禮要盡快舉行,我還想再見倪總舵主一面,向他道謝。」武立懷的心願已了,
安詳地說。
「是啊,我也等不及要好好『謝謝』他了!」上官浩冷笑地瞇起眼睛,他發誓,這
次倪澈若不向他好好做個解釋,他一定不管他是不是總舵主,和他大干一架。
「那我要謝謝誰呢?」武融融責任已了,開心地問道。
「廢話,當然是謝我,沒有我,你這個笨蛋能好好活著?」上官浩摟住她的腰,笑
著輕斥。
「啊,又罵我笨蛋了……」她嬌嗔地瞅著他。
「那是你,別人我還懶得罵呢。」他說完就深深地吻住她,兩顆相貼的心終於不再
分離。
雲散開了,璀璨的陽光照耀著月光灣,將所有的陰晦全部驅散,冰冷的大理石城堡
在這一刻變得溫馨美麗,帝國駙馬招親所引起的軒然大波也將隨烏雲的消逝而畫下句點。
+ 尾聲 +
上官浩和武融融的婚禮雖然不想舖張,可是還是震驚了整個新加坡,因為金色帝國
駙馬招親的事不知為何竟然走了光,除了媒體記者爭相報導這場「世紀大婚禮」,更有
許多人是慕「帝國駙馬」之名而來,一時之間,新加坡的觀光人潮竟比美食節還要洶湧!
更誇張的是,從來防備得滴水不漏的縱橫幫這竟然「不慎」讓一些外人跑了過去,
造成婚禮內外擠得水洩不通,也擠出了上官浩的火爆脾氣。
不用說,這鐵定也是倪澈槁的鬼!
「阿澈,看看你做的好事!」上官浩在婚禮上一看見當征婚人的倪澈幸災樂禍的表
情時,火氣就竄上眉梢,再也顧不得風度與禮貌,沖上前去就打。──。
「我什麼也沒做啊!」倪澈見苗頭不對,拔腿就跑。
「還說沒有?」他狂怒地追著他。
「喂,現在可是你的婚禮啊!」倪澈大喊。
「先和你算過帳我才甘心結婚!」他狂怒地咆哮。
整場婚禮,大家只見一個追一個跑,後來上官濬、耿沖以及四擎位們全上去勸架,
誰知反而搞成一團,來賓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場意外的事件,而新娘武融融則穿著純
潔無理的白紗,鼓掌為準老公吶喊加油這場鬧劇後來如何善終已沒人知道了,反正婚是
結了,喜酒也吃過了,上官浩與武融融結成夫妻,一起住在新加坡,那些欺負過武融融
的千金小姐都不敢再在縱橫幫附近露臉,而康耀祖也對上官浩徹底死了心,向武融融道
歉了事。
總之,結婚後的上官浩終於清靜多了。
另一方面,武立懷在婚禮結束後第三天離開人世,金色帝國正式解散,從此之後,
它將真正地從神秘中消失,不會有人記得它,唯一留在人們印象中的是那段讓人津津樂
道的招親選駙馬的驚險過程而已。
至於縱橫幫的未來如何?
聽說,加入武融融的上千億家產以及她的理財才能,縱橫幫的勢力更是如虎添翼,
在往後的數十年從東南亞一帶向全球拓展,在商場上屹立不搖,終成霸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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