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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寶寶無良媽》作者:層層(全書完)

第79章:我就認你

  貝冰榆歪著頭,突然覺得有些搞笑,這個男人現在是以什麼身份什麼理由來命令她,而且還是這樣理直氣壯的,他該不會當上位者當得太久了,腦子都腐蝕掉了吧。

    「上車。」姚政又冷冷的重複了一遍,手指輕敲著方向盤,卻看都沒看她一眼。

    貝冰榆壓根就不想跟他有所牽扯,她也沒必要聽他,更別提上他的車了,畢竟他們兩個實在是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再者,還有一段仇恨擠在其中,讓她每每想起,就恨不得啃其肉,喝其血。這樣想著,她也不作回應,直接無視了他所謂的命令以及語氣,抬步便走。

    「叭叭叭……」的聲音卻在她走了兩步後在她身後響起,姚政似乎非要她上車不可,喇叭聲按得一聲接一聲,瞬間引來了路人的觀望。姚政倒還好,車窗關上,誰都看不見他,可是她卻成了眾人的焦點。

    有些惱恨的擰了擰眉,回頭之際,正巧看到了去而復返的霍一飛,視線似乎也正朝著這邊看來。貝冰榆低咒一聲,不再和姚政多加糾纏,開了車門直接坐進了副駕駛座上。

    姚政冷笑一聲,方向盤一打,黑色囂張的奧迪車瞬間飛馳而去。

    然而,霍一飛到底還是看到了貝冰榆的身影,雖然沒看到姚政,然而那輛車,那個車牌號,卻早已在他腦子裡紮了根,隨隨便便的一眼,就能知道那是誰的。

    霍一飛深邃的眸子陡然銳利了起來,他不明白,貝冰榆為什麼會上他的車。從今天兩人的交談,他明明感覺到了她對姚政並無好感,甚至有些惡意。既然如此,此刻為什麼又跟他有了交集?

    霍一飛想追上去問個清楚明白,他腦子裡有很多不好的念頭想要理清楚,可惜他車子停得遠,而姚政兩人,早已消失在視線中。他微擰著眉,英氣的臉上冷若冰霜,轉身進了剛才的餐廳內,將落在櫃檯上的手機拿了回來。

    貝冰榆安靜的坐在一邊,靜靜的等待著姚政即將開始的自以為是的訓斥。。

    車子在拐進一個偏僻的巷子後,緩緩停在了邊沿。

    貝冰榆瞄了一眼連貓都懶得鑽進來的道路,有些惡意的想: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單獨相處,她若是想要殺人滅口毀屍滅跡,是不是也不會那麼容易被發現呢?

    「你和霍一飛認識?」終於,姚政暗沉的聲音在車廂內響起。

    貝冰榆緩緩的勾了一抹笑,回頭看他,「我還以為你會先問一下,我這五年來,到底去了哪裡呢。」

    「我對你五年前去了哪裡一點興趣都沒有,反正看你的樣子,活的應該很不錯才是,我沒什麼可擔心的。」姚政將車窗緩緩放下,點了一根煙,在狹窄的車內吞雲吐霧了起來,一點對身邊女士的顧忌都沒有,更別提所謂的紳士風度。

    貝冰榆心中有一團火開始哧哧哧的冒著,擔心?他竟然會用到擔心這兩個字,真是天方夜譚,沒想到五年不見,這個男人的某些噁心程度更是登峰造極了。

    可惜,他不願意談到這個話題,她卻偏偏不想如他的意,「沒什麼可擔心的嗎?你難道沒有想過我過的不錯,會不會是用自己的身體換來的嗎?」

    姚政眉一擰,下意識的往旁邊移了半個身子,那種嫌惡噁心的表情,立即便呈現在了那張飽受風霜的臉上,他有些不耐煩的看她:「那也是你自甘墮落,五年前是你自己不知好歹,非要逃跑,如果你跟我回去,至少衣食無憂。」

    自甘墮落?是啊,自甘墮落,但是他早晚有一天,能見識到她的自甘墮落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早晚有一天,會栽在她這些年裡『自甘墮落』裡面所學到的本事,姚政的前途,她貝冰榆,一定會親手毀掉,絕不留情。

    「行了行了,說這些也沒用,事實已經是這個樣子,再說也改變不了什麼。」姚政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打轉,他的目的不是要聽她訴說這些年受的苦,也沒有閒情逸致聽她閒話家常。

    貝冰榆冷冷的笑,眸底更是凍如寒流,她自然知道他想說什麼,無非就是關於霍一飛的事情。

    果然,姚政滅了煙,喝了一口水,回頭看向她,重新問了一遍:「你是不是跟霍一飛很熟?」

    「熟倒是談不上,見過幾面,不過我想,你更喜歡聽到,『我救了他一命』這一句話吧。」

    姚政眉眼瞬間一亮,看向貝冰榆的眼神閃著某種陰狠的神色,「你的意思是,你是他的恩人?」

    貝冰榆點頭,略帶譏諷。

    「既然如此,那就更加好辦了。」姚政陰陰的笑著,卻忽略掉了貝冰榆冷冷的表情,逕自說道:「我看那小子對你應該有意思,你加把勁,將他引上床,我找人將你們兩個的畫面拍下來。到時候,我看他還拿什麼制約我。」

    貝冰榆的脊背瞬間變冷,一點一點的蔓延到整個身子,直到最後,深入到骨子裡,那種冷,像是墜入冰窖般,有些萬劫不復的感覺。

    她看著面前的中年男子,只是為自己可悲,為自己身上流著一半這個男人的血液而可悲。儘管一早就知道他的為人,然而再次面對時,還是禁不住怨恨湧了上來。

    她越生氣,反而越冷靜,拽著衣角的手微微鬆開,貝冰榆扯開笑,「我為什麼要幫你?」

    「只要你做到這件事,我就認你。」姚政睥睨著貝冰榆,那種眼神,就像是施捨一般。

    認她?如果環境允許,貝冰榆真的很想笑,她已經好久沒聽到這麼有技術含量的笑話了,「你以為我稀罕?」

    「你……」

    「你以為我很想認你?」貝冰榆打斷了他的話,聲音陡然往下降,那種語氣,那種眼神,冰冷徹骨,「你難道不知道,你認了我,反而讓我覺得那是一種甩都甩不掉的恥辱?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現在有那個資格來認我嗎,簡直可笑。難道你不知道,你在我眼裡,只是一個上不了檯面的跳樑小丑嗎?」

    「貝冰榆!!」姚政的臉色頓時漲紅,右手高高舉起,猛然掃向她的臉。
第80章:他要撞她

  然而卻在半空中,被一雙纖細的手掌截住,再也使不上力,明明是感覺不堪一擊的,力道卻大的他的臉都微微扭曲。姚政這才發現,這個被自己一直不當女兒的女兒,真的變了。從前他要是動手打她,即使她再憤怒,再生氣,卻從來不曾攔截過,更別提暗中使力讓他手臂呈現即將脫臼的趨勢。

    貝冰榆冷哼著,「對,貝冰榆,我叫貝冰榆,我姓貝,不姓姚,要跟男人上床,你讓你姓姚的那個寶貝女兒去做。」

    「你,姚晴跟你不一樣?」儘管憤怒於她的回手,然而姚政依舊漲紅著臉死撐著,怒氣橫秋的怒喝著。

    「不一樣?怎麼不一樣了?」

    「哼,她是什麼身份,你是什麼身份,她是千金小姐,以後是要嫁入豪門成為貴婦的,可是你呢?你以為你是什麼,上不了檯面的東西。你……」

    「卡卡」兩聲,姚政陡然間噤聲,盛氣凌人的架勢在看到頂在自己腦袋上的袖珍手槍後,再也不敢發出一丁點的聲音,神態一瞬間變得萎靡,再也提不起架勢。

    半響,額上的冷汗開始一滴一滴的往下落,貝冰榆冷笑的看著他不斷下嚥的口水,微微挑眉。世人說的話還是有道理的,越卑鄙越倒人胃口的人,卻是越怕死的人。

    「怕什麼?我又不會要你的命,頂多,打殘了而已。」

    「你……」姚政嚥了嚥口水,閉上眼睛,盡最大的努力讓自己鎮定,鎮定,再鎮定。

    說不害怕是騙人的,他雖然混了這麼多年,腥風血雨也確實見過不少,打架砍人也偷偷做過,然而,那都是一時意氣,做了也就不害怕了。可是被人拿著槍抵著腦袋,他確實第一次碰到,那種要死不死的感覺,折磨的卻是人的意志力,待那種意志力一點一點的消耗掉了,心裡的恐懼便也上來了。饒是姚政拚命想要克制住自己,顫抖還是免不了的,那是身體自然的反應。

    「冰榆,我好歹是你的親生爸爸,你這樣拿槍指著我的頭,是大逆不道。」姚政多少明白了眼前的狀況,這個女人已經不再是五年前那個他說什麼她都無力反抗的人了,他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但是現在,她變得狠心絕情,身上甚至……帶槍。「而且你知不知道,私藏槍械是犯法的,要是被人知道了,是要坐牢的。」

    「哦,坐牢啊。」貝冰榆輕笑一聲,「以前是沒人知道,但是現在你知道了,我是不是要殺人滅口呢?」他竟然還有臉說她大逆不道?呵,即使是天打雷劈,她都會承受下來,她都不會讓眼前的這個男人好過。

    「呵,呵。」姚政乾笑兩聲,「你是我女兒,我怎麼會讓你去坐牢呢?」

    「哦,不會就好。」她說的雲淡風輕,「那你現在,還有事情需要我幫忙嗎?唔,關於霍一飛的事情,還需要嗎?」。

    「不需要了,不需要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奉陪了。」右手打開車門,長腿一跨,人已經站在了車門外。將手中的槍轉了兩圈,再彎腰看向車內的姚政時,果不其然看到了那雙陰狠肅殺的眼神。勾了勾嘴角,貝冰榆低聲的說:「如果你真的想要對付霍一飛,倒是可以讓你姚晴去勾引試試,不過霍一飛會不會看上她那種不知道經手了幾個男人的女人,就不一定了。」

    車門「砰」的一聲用力關上,阻隔了姚政氣氛扭曲的臉。她便吹著口哨瀟灑的往前走了,然而走了兩步,卻突然回頭,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姚政摸出手機開始拚命的按鍵。她想,如果不是報警,就是找人來對付她了。

    女兒啊,呵呵,貝冰榆譏諷的笑。

    手一揚,手中的那把袖珍小槍以一個優美的弧度飛進那敞開的窗戶裡,砸在他握著手機的大掌上,阻斷了他繼續打電話。姚政震驚的抬頭,看了一眼槍,心裡咯登了一下,再往前看向貝冰榆,只看到她微笑著張了張嘴,無聲的吐出幾個字,『慢慢玩』。

    姚政一時之間竟然沒反應過來,直至看著她的背影越走越遠,腦子才逐漸清晰起來,像是想到什麼似的,他立即丟開手機,手忙腳亂的將那把蹦到了車座下面的袖珍槍給拿了出來。

    他對槍是有研究的,也曾經開過兩次,然而看到手中的這把小手槍時,卻還是感覺不到一絲異樣,它跟真槍壓根就沒什麼區別。然而想到剛才貝冰榆的表情,心裡的疑惑卻不由加大。

    咬了咬牙,他將槍口對著窗外的牆壁上,閉眼,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耳朵,開槍。

    預想中的聲音沒有傳來,只有一道「噗噗」的聲音響起。姚政小心的睜開眼,下一秒,鋪天蓋地的怒火洶湧而來,眼眸含著陰狠的血絲,死死盯著袖珍槍上『噗噗』直跳的火焰。

    打火機?只是一把打火機?

    「該死的。」他竟然被耍了。

    姚政被刺激到了,那種恨不得掐死貝冰榆的猙獰表情在臉上長長的閃動。打火機一扔,雙手握上方向盤,掛檔,踩油門,車子陡然發出一道尖銳的聲音,姚政的表情有些瘋狂,眸子中倒映著的,是貝冰榆那道修長的背影。

    車子瞬間呼嘯而去,在無人的小巷子裡沖刷而過,筆直的衝著前方的某個人影瘋狂撞去。

    貝冰榆微微抬頭,看著天邊幽暗的顏色,聽著後面越來越近的車輪和地面的摩擦聲。她都能想像到此刻姚政臉上的表情,應該,是恨不得將她撞成植物人吧,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直接將她撞成死人。

    媽媽,你當初,到底是看中了這個男人哪一點呢?除了長得稍微正常一點外,她真的沒從他身上看到一丁點值得女人動心的地方。貪生怕死,欺軟怕硬,不負責任,陰狠惡毒,無恥狡猾,喪心病狂,損人利己,這樣害的你一生的男人,你當初,怎麼就看上了她呢?

    身後的聲音越來越近,貝冰榆的表情越來越冷,嘴角的譏笑越擴越大。當聲音近在咫尺時,一個利落的翻越,躲開了姚政的攻擊,不想再跟這個男人有所糾纏,身影幾個起落,便徹底消失在巷子裡。

    姚政抬頭時,甚至都沒來得及看到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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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上床吧

  官子青一個人傻傻的坐在客廳內的窄小破沙發上,面前的矮桌上面,還放著一鍋熱氣騰騰的雞湯,冒著油膩膩的湯汁。

    「砰」的一聲脆響,官子青的身子抖了抖,矮桌上的湯汁也跟著抖了抖,隱隱有了溢出來的架勢。

    「砰」的又一聲脆響,官子青整個人都彈跳了起來,看著緊閉著的房門,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砰」的再一聲脆響,官子青淚奔的將頭埋在沙發上,拿起靠墊就摀住了自己的耳朵,不斷的在心裡催眠自己,沒聽到,他什麼都沒聽到,沒聽到。

    「啪啪啪……」他沒聽到,沒聽到……等等,這聲音好像有些不對。官子青緩緩的將頭伸了出來,瞄了一眼房間的門,再瞄了一眼大門。眸子一亮,急急忙忙的爬了起來,去將大門打開。

    門外站著的是不耐煩的黎默恆,官子青怔了一下,指了指他。「你怎麼來了?」

    「怎麼,我不能來?」黎默恆推開他的身子,直接走進了大門。「怎麼這麼久才來開門,貝冰榆……」

    「砰……」

    黎默恆話語瞬間中斷,擰著眉臉色不善的看向官子青,「怎麼回事?」

    官子青指了指貝冰榆的房間,壓低著聲音小心翼翼的開口:「我也不知道,剛剛還在做飯來著,表姐突然就闖了進來,背上還背著一麻袋的東西,我問她是什麼,她說是碗。然後就進自己房間了,我做好飯想去叫她的,沒想到房門突然傳來一道『砰』的聲音,我估計是她想拿碗扔我,扔到門上了,她讓我滾。」

    「然後你就滾了?任由她一個人在裡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黎默恆臉色難看,陰森森的。

    官子青嚥了嚥口水,「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黎默恆冷哼一聲,直接走到貝冰榆的房門前,連敲門都不曾,直接開撞。裡面又陸續的朝門的方向砸過來幾隻碗,貝冰榆脆生生的聲音含著冷風,「撞什麼撞,官子青,不想死就不要來煩我。」

    官子青摸了摸脖子,站在黎默恆的身後很是無辜,撞門的黎默恆,為什麼受威脅的反而是他?難道都看出來他是比較好欺負的那一個?

    老舊的房子,門本就不怎麼結實,黎默恆來回撞個幾次,那鎖上的門鎖便『匡當』一聲,徹底報廢了。

    一隻碗直直的朝著門口飛了過來,帶著十足的力道呼嘯而過。站在黎默恆身後的官子青下意識的腦袋一低,卻忘了他身前一直都有一道高大的身影擋著。

    瓷碗打上黎默恆的胸膛,又掉落到了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官子青砸了砸舌,不用體驗,他就覺得,一定很疼。

    黎默恆抿著唇瓣,冷冷的掃視了一周,貝冰榆一個人坐在中間的大床上,腳邊是一個棕色的大麻袋,袋口敞開,裝的全部都是白色的瓷碗。她面前的牆壁上,被盯著一張放大的圖片,她手中的碗,就是朝著那張照片一個一個的砸去,許是砸得多了,照片早已一道道刻痕,圖像都是模糊一片,連是男是女都分不出來。

    地上是碎了一地的瓷片,除了貝冰榆身後的大床上只有零星的幾片,整個房間內,幾乎全部灑滿了,一片狼藉,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貝冰榆看到被砸的人是黎默恆,眉心微微的擰著,冷哼一聲,更加變本加厲的衝著他甩碗。黎默恆中了一次,第二次哪裡還會站在那裡被砸,大掌一揮,瓷碗撞上牆壁,碎裂。

    「擋是嗎,我看你擋。」貝冰榆發了狠,手中的碗一個接一個。

    黎默恆擋了兩次後,腳步開始上前,一邊揮手一邊朝著他走去。人剛跨進門內,房門便被他用力闔上。跟在身後的官子青猛然倒退兩步,悶哼出聲。

    他只來得及摀住奔騰而下的兩行鼻血,便聽到裡面傳來冷冰冰的男人聲音。「隨便去哪裡消遣,今晚不用回來了,錢我這裡報銷。」

    官子青只愣了一下,立即反應過來,大大的應了一聲,屁顛屁顛的鎖上大門,走了。

    房內的貝冰榆怒視著來人,「你來做什麼?」說著,一個碗又惡狠狠的衝著他砸了過去。

    黎默恆手一揮,竟然精準的將碗揮向牆壁上那張放大的照片上。貝冰榆隨之看去,這一愣神的功夫,前面的男人已經踩著滿地的碎片欺進她的身邊了,手中的碗被他用力一奪,摔到了地上,整個人也被他拉的站了起來。

    貝冰榆微微惱怒,伸手回擊,直接拍向他的面門。

    兩人再次在狹窄的滿地碎片的房間內動起了手,黎默恆微微擰眉,第三次了,五年後的現在,他們也才見過三次面,三次卻都是以打架開場的。這個女人明知道她打不過他,還是要動手,他是要說她自不量力嗎?

    兩人的鞋子踩在滿地的碎片上,嘎吱嘎吱的直響。黎默恆要防著自己,還要顧著她不摔到地上去,漸漸的有些不耐煩了,大掌一撈雙腳一擋,便攬著她的腰將她抵在了房間的衣櫃前,緊緊的嵌著她的身子。

    貝冰榆掙了幾下,怒氣沖沖的,「放開。」

    「你今天怎麼了?」黎默恆眉心緊緊的擰著,看著有些異於常人的貝冰榆,心中略略有些不快,連他也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快。。

    「我的事情用不著你來管。放開,不然我咬人了。」

    「牆上照片上的人是誰?」他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貝冰榆氣惱,當真就抓著他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上去,尖利的牙齒毫不留情的啃噬在他健壯的肌膚上。貝冰榆頓時覺得自己咬到了一塊石頭,心中的怒意更深,一閉眼,奮力的狠狠的死命的咬。

    一絲紅色的血液印上她潔白的牙齒,黎默恆只是低低的皺了皺眉,看向她閃著怒意的眼神,卻感覺如同受傷卻急欲隱藏的小獸一般。黎默恆的心裡,有些莫名的悸動劃過,隨即一掌鉗住她的下巴,將她的頭抬了起來,下一秒,灼熱的吻鋪天蓋地的襲了過來。

    黎默恆的舌尖劃過她的貝齒,將那上面的紅色血液舔進了自己嘴裡,隨即瘋狂的捲上她的小舌,用幾乎讓她窒息的力道惡意的掃蕩著。

    貝冰榆半響才反應過來,想要反擊已經沒有力氣了,剛剛發的一同脾氣,早就讓她身心俱疲,此刻,她只能無力的承受著他的瘋狂。

    兩人的唇瓣黏在一起難分難捨,好長一段時間才分開,貝冰榆卻閃著情慾的眸子,異常嫵媚的攬上他的脖子,說了一句連自己都震驚的話,她說:「默三少,我們上床吧。」
第82章:不是故意的

  黎默恆瞳孔瞬間收縮了一下,下一刻,直接將女人抱了起來,大掌一揮,便將平躺躺的撲在大床上的被子掀到了地上去,床上僅有了幾塊瓷碗碎片也沒有了。

    貝冰榆被他壓在柔軟的大床上,雙手還攀著他的頸項,將他的腦袋壓低,印上已經被啃咬的紅艷艷的唇瓣,靈巧的丁香小舌像柔軟的羽毛一樣,在他粗重的喘息下掃過他嘴裡的每一寸地。

    黎默恆眸子瞬間幽暗了不少,盯著底下的小女人,手掌一點一點的撫上她的肌膚,暗啞的聲音在含住她耳垂時低低的響起:「五年前,你也是這麼勾引我的。」

    那是他唯一的一次失控,他至今記憶猶新,因此,也對這個女人記憶猶新。

    貝冰榆輕笑,嫵媚的表情像是喝醉了酒一般透著酌紅的顏色,妖艷動人,聲音含著蠱惑人的低淺婉轉:「五年前我沒經驗,現在表現一定更好。」

    黎默恆攬著她腰的手一緊,厲眸迸射出驚人的光,「你有過幾個男人?」他知道她的第一次是他的,但是這五年來,又有幾個男人嘗過她的美好,感受過她的熱情?想到這些,黎默恆的心裡頓時不是滋味了起來,甚至,很想掐死身下的女人,讓她就在他極致的激情中,永遠鐫刻著屬於他的氣息。

    貝冰榆懶懶的抬了抬眸子,纖細的手指滑上他深刻緊繃的臉孔,輕笑著,「你廢話好多。」

    雙腿一勾,纏上了他的腰,已經裸露的肌膚磨人的貼合上他的,動情的扭動了起來。

    黎默恆氣息粗重,第二次,那種身不由己的感覺用湧了上來,似乎這個女人一主動,他便徹底的丟盔棄甲,沒了別的心思,只想要她,要她,狠狠的要她。

    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盡數褪去,兩人發燙的身體結合的密不可分。黎默恆盯著身下的女子,狠狠一撞,兩人同時發出動人的悶哼聲。

    「恩……恩……輕點。」貝冰榆抓著他的手臂,力道很大,幾乎掐出血來。身上男人像只永不饜足的猛獸一樣,用力的只想要搾乾她。貝冰榆漸漸的感到受不住,扭著身子開始躲,拚命的往床沿爬。

    黎默恆腦袋上的血管突突的挑,一把攬住她的腰身將她撈了回來,防止她嬌嫩的肌膚磕碰到地上,扎滿碎片。「老實一點。」

    「你輕一點。」她後悔了,不該挑逗他的,她忘了他在床上是什麼樣子的了。

    黎默恆將她的身子抓了回來,俯身吻上了她,將她的小嘴堵得結結實實的,只能發出唔唔唔的聲音。

    貝冰榆漸漸的放鬆了力道,身子癱軟無力的軟了下來。黎默恆這才扯著她的雙手攬上自己的頸項,緩緩動了起來,熱情如火的擺弄起了她的身子。

    兩人像是久別重逢的情侶一樣,在那張漸漸凌亂的大床糾纏著,糾纏著。

    貝冰榆沒有力氣,黎默恆卻漸漸的興致高了起來,底下的女人像個妖精一樣,讓他一次次的失控,腦海中那根弦一次次的緊繃,然後斷掉,再緊繃,斷掉。

    等他徹底的從這場情事慾海中滿足了以後,才發現身下的小妖精早就暈了過去,乖順的窩在他的懷裡。

    黎默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攏了攏她的身子,這才赤著腳將她抱起來走進了浴室。貝冰榆在他懷裡迷迷糊糊的醒來,卻不甚清楚,只是覺得這個男人的手一直在她身上游移著,頓時無力的哀嚎了一聲,「不要再來了。」然後頭一歪,繼續在他懷裡裝死。

    黎默恆輕笑了一聲,將她抱了出來,簡單的擦拭了一下,這才走進了房間。

    地上的被子已經不能用了,他只能去衣櫃找了一床新的被子,也沒心思去管還是滿地的碎片,將兩人一裹,就這樣赤身裸體的抱在一起,睡了過去。

    貝冰榆是被窗外刺眼的陽光晃得眼皮刺痛,才慢慢的轉醒過來的。剛想翻身下床,才驀然覺得身後有一道熱源一直在緊貼著她。

    昨晚的記憶如洪水般湧了上來,一絲都沒有錯過。

    她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她一直以來拚命的想要和他拉開距離,如今自己卻主動去勾引了他,難道兩個人,注定糾纏不清嗎?可是糾纏的下去嗎?

    他們不相愛,他們身份地位不同,他們甚至只見過三四次面,最多,只能算是一夜情關係發展到了幾夜情的關係而已。可是這樣的關係是危險的,因為他們中間,還有一個航航,一個他知道了必定要奪回去而自己又不可能放手的兒子。

    貝冰榆有些頭疼,一系列的繁雜事情擠在了一起,讓她實在不舒服。

    視線逐漸移到牆上拿被自己割破的差不多了的照片,姚政的照片。想到昨天他對自己做的事情,心裡那種濃濃的可悲的感覺又上來了。到底,再多的恨,也終究改變不了他們身上流著相同血液的事實,也改變不了她聽了那些話會生氣會憤怒的事實。

    昨晚的發洩,讓她消耗了一身的體力,腦子裡也徹底冷靜了下來。看起來,找到母親,真的已經成了刻不容緩的事情了,而搞垮姚政,也成了必不可少的事情了。

    「醒了?」身後驀然傳來低沉的聲音,腰間的手臂緊了緊,將她更加貼近身後的熱源。「在想什麼?」黎默恆欺了過來,薄唇印在她的脊背上,在原有的吻痕上,重重的吻了上去。

    「在想我們睡了一夜,你是不是要有所表示?」。

    黎默恆瞳孔一縮,隨即略略冷淡的問:「你要什麼表示?」

    貝冰榆往後偏了偏頭,看向他冰冷的表情,輕笑出聲:「你放心,我不會要你負責,也不會藉著這機會攀上你黎家三少奶奶的位置,否則,五年前我也不會走了。我只是覺得,上次我給你燒了一碗麵,你都付了餐費,那這次呢?」

    黎默恆的手猛然掐緊她腰間的肉,在貝冰榆忍痛悶哼出聲後,才陰沉沉的問:「你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誒?唔……那我們換一個角度,我來付錢吧,不過我錢不多,你就將就一下。」

    黎默恆眸底瞬間如狂風過境一般,橫在她腰間的手臂,幾乎將她攔腰折斷,他一字一句的開口問:「你把我當成了什麼?」

    「你,說。什,麼,唔,就是……」

    「表姐……」官子青發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怎麼知道這都將近中午的時間了,這兩人還會衣服都不穿的在床上亂打架。他只是看昨晚上表姐不正常,純粹是來表達自己關心愛護的心情的。

    而他正巧忘記了,表姐的房門昨晚上就壞了,他只是意思意思的推了一下,哪曉得竟然被他給,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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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照片上的人是誰

  黎默恆陰沉著臉,將滑落到腰間的被子往上一拉,將貝冰榆遮得嚴嚴實實的,一點縫隙都沒有。

    半響,陰森森的對上官子青乾笑的面孔,笑道:「看起來你很閒,既然如此,那我看你的那家偵探社也沒必要開下去了,明天,我就讓人收了那一塊地皮。」

    「別,別呀,三少,這是誤會。」官子青腦袋變大,看著這位傳說中手段狠厲從不留情的默三少,第一次,有了心驚膽顫的感覺。即使他說這些話,只是那樣雲淡風輕的樣子,然而他卻覺得,如果他不盡力阻止,那麼他說的話,絕對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兌現。

    「誤會?那我告訴你,什麼叫做不誤會。」黎默恆摸過床頭邊的手機,熟練的按了幾個號碼,對方沒有給他多長時間的等待,鈴聲只響了一下,便被接了起來。

    黎默恆的眸子一直冷冷的定在官子青的身上,那張性感中帶著冷硬的薄唇微微開始,「齊助理,打個電話給應總,告訴他我有意堂堂城西那塊地皮,跟他約個時間,我……」

    官子青頓時冷汗直冒,剛想說什麼。

    被子裡一隻纖細的手指伸了出來,直接捂上了黎默恆的手機,黎默恆微微垂首,看向懷裡的貝冰榆。

    「那家偵探社是我的。」她笑看著他說。

    黎默恆同樣對她報以微笑,「註冊人是官子青。」

    「幕後老闆是我。」她堅持,隨即回頭對上感激涕零的表弟,淡淡的說:「子青,你還是在偵探社裡將我的辦公室整理出來吧,免得讓人誤會。」

    官子青的臉瞬間石化,唇瓣開始直哆嗦,半響吐不出一句話來。這是,這是公然搶劫啊,有沒有天理了,這個女人太黑心了,太黑心了,比他身邊的默三少還要陰險。

    「好了,你先出去吧,記得將門帶上。」貝冰榆無視他將要隨風飄走的單薄身子,輕柔的猶如慈母般的聲音響起。

    官子青輕飄飄的飄出門外,輕飄飄的將門帶上,輕飄飄的回了自己的房間,半響,仰天長嘯,沒有天理啊。

    黎默恆挪開她的手,對著電話那端還在等著他指示的齊助理低聲的說:「沒事了,你忙吧,晚點我會回公司的。」

    掛斷電話,他直接吻上了她的肩頭,低沉的笑聲揚起,「我發現你比我高桿多了,竟然就這樣不動聲色的撿了個大便宜。」

    「有嗎?」貝冰榆很無辜的笑:「當老闆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累死累活不說,要是底下還有像官子青一樣缺根筋的屬下,那我不是更加累得屍骨無存?」

    黎默恆低低的笑,胸膛震動,愉悅的似乎傳送到了貝冰榆的身上,他摟緊她的身子,驀然說道:「怎麼辦,我對你的興趣,越來越大了,你果真是個能讓人輕易迷醉的小妖精。」

    貝冰榆眉心一擰,「是嗎,那可真不是一件好事。」說完,將他壓在自己腰間的手一推,就要站起身來。卻沒想到在起身之際,聽到了男人的悶哼聲。

    她回頭一看,頓時被男人手臂上緩緩流出的紅色液體吸引住了目光。她慵懶的眸子頓時一縮,抓住他的手臂冷聲問:「什麼時候扎上的?」

    「不知道。」黎默恆抬了抬扎上一顆瓷器碎片的手臂,卻也只是微微蹙了蹙眉,這樣一點小痛,他並不在意。況且,若不是剛剛貝冰榆推了他一下,他還真沒注意到自己手臂上竟然不知道何時扎進了一顆指節般大小的碎片,更不知道血液已經身邊的血液已經固,甚至在貝冰榆的腰間,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貝冰榆斜睨著他,「你這算不算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居然什麼時候受傷都不知道。

    隨意披了一件外套,在腰間扣上兩顆扣子,她直接掀被下床,到衣櫃下面的抽屜裡拿出醫藥箱,熟練的拿出酒精鑷子,然後消毒,湊近他的染血的手臂,將周圍的血液都擦拭乾淨,鑷子一收一放,『噗』的一聲,那小塊的瓷器就被她夾出來扔到了地上,紗布劃拉出長長的一條,撕裂纏繞,簡單的打了個結,道:「沒大的創口貼,只好用紗布包,雖然有些誇張,不過也不難看,衣服遮遮就好。」

    黎默恆一直靜靜的看著她嫻熟的動作,一句話都沒說,一聲悶哼都沒發出,甚至連呼吸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起伏,直至她將醫藥箱收好放入抽屜裡,他才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問:「你以前受過傷?」否則包紮的速度和熟練度,怎麼會這麼快?

    貝冰榆的脊背瞬間僵了僵,「沒有。」說完拿起衣櫃裡的衣服走進了浴室。

    黎默恆深沉的眸子緊緊的盯了一會浴室,便起身下了床,往官子青的房間門口走去。輕輕的敲了敲,裡面便傳來一道怨恨的聲音。

    「心情不好,別來煩我。」

    「開門。」黎默恆有些不耐煩。。

    官子青的身子瞬間蹦躂了起來,靜默了一下,忙跳起來將門打開,「額……你有事?」

    黎默恆直接越過他走進了房間裡面,很男性化的一間房,沒有多餘點綴,空蕩蕩的桌子上面,只是簡單的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唯一讓他疑惑的是,地上放著的官子青的行李,眉心微微一挑,卻沒有多問。

    官子青一直在仔細的觀察他的神色,心裡很是緊張,幸好先前將房間內所有關於航航寶貝的東西給藏了起來,否則他一定會死得很慘,至於地上的行李……他要問起,自己要隨便找個借口吧。

    「坐吧。」

    官子青再一次的在自己房間內被當成客人一樣,被動的聽他的話,隨著他手指的方向,拘謹的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內心哀嚎。

    「默三少,你找我有事?」表姐呢,怎麼會放任他進這間原本屬於航航的房間的?

    「她貼在房內放大的照片是誰?」儘管那時候官子青是跟在自己後面,不過他想,以他當偵探的敏銳和觀察,應該也看到了才是。
第84章:好奇

  官子青愣了一下,他確實看到了那張照片,畫面切割,並不完整。然而,若是讓他肯定出那是誰,倒也不能。他也僅僅只能猜測,能讓貝冰榆如此失控憎恨的人,那應該,就是老爸口中所說的負了姑姑的男人,姚政吧。

    這麼說來,表姐昨天是見到他了?

    官子青眸中的神色,一下子變得有些凝重,然而面對默三少時,卻還是搖了搖頭,道:「看不清楚,照片太模糊了,以前也沒見過這張照片,說不定是表姐的仇人。」

    「是嗎?」黎默恆顯然不相信。

    官子青重重的點頭,像是為了加重說服力一般,略帶自嘲的開口:「你別看我現在跟表姐住在一起,但是她那個人的穩私護的可重了,房間都不讓我進去。否則我也不會直到那天見到你一面,才知道自家表姐竟然會和你這樣的大人物有所牽扯,那天我可真的震驚到不行,消化了好久都不相信,直到今天看到你們兩個在床上我才相……」

    看到黎默恆陰鷙的眸子掃過來,他才恍然感覺到自己說起謊話來太頭頭是道,竟然將早上那尷尬的一幕又提了出來,擄了老虎鬍鬚了。慌忙停下,衝著他乾笑了起來。

    黎默恆確實不相信他的話,他在商界上打滾多年,什麼人沒有見過,官子青雖然有時狡猾難琢磨,然而畢竟年紀小,歷練不夠,在他眼裡,有些心思多看幾年,就能看穿。

    他知道這個男人心中有個大概,但是不願意說。

    「官子青,如果你堅持守口如瓶,我也不勉強,我也知道你很重視你的朋友,我不介意讓他們幫你承擔一些代價。」

    「默三少,你這樣太不君子了。」竟然用他的朋友威脅他,未免太小人了。

    黎默恆淡淡的勾了勾唇,似笑非笑的樣子,說出來的話卻讓官子青差點吐血。「我從來沒說自己是君子,你也應該知道,無奸不商,我要是什麼事情都講究君子的話,如今的曼維集團,也不會發展到如今這樣的商業版圖。」官子青說這種話也未免太幼稚了,當今社會,還存在著君子嗎?充其量,也只是偽君子而已。

    官子青挫敗了,商場上傳聞的默三少獨斷狠辣,手段雷厲風行,很是變態。可是他沒想到,如今的這個手段,竟然會用在他的身上,他情何以堪啊?

    「照片上的人是誰?」黎默恆微笑著,再問了一遍。

    官子青無力的趴在椅背上,低低的說道:「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我表姐的老爸。那個男人從小就拋棄了表姐和我姑姑,而且對他們很無情,不聞不問的。我估計昨天表姐肯定受了他的刺激,所以才會這麼失控的。」順便也讓你這個奸詐的男人佔了便宜,在床上滾了一夜。

    「嗯,然後呢?」黎默恆瞳孔微微瞇了一下,有些意外,「那個男人是誰?」

    「這個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官子青聳了聳肩,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那個男人很神秘,我表姐沒說,我老爸都不知道,我也查不出來。」

    這個堅決不能說了,否則他肯定會死得很慘,被表姐抽筋扒皮,慘無人道。況且,表姐和他老爸確實沒對他說那人是誰,只是他自己查出來的。

    黎默恆盯著他的眼神,看他確實是一副坦然的樣子,雖然不是很相信,卻也看不出來他有說謊的樣子。頓了頓,他驀然說道:「給你兩天的時間,查出她昨天都見了誰,錢我會讓人打到你賬號上。」

    官子青錯愕的瞪大了眼,眸中有著眸中情緒在閃動,看著默三少欲言又止。

    「我還有事,先回公司了,你待會將她房裡的碎片打掃乾淨。」黎默恆站起身來,打開了他房間的門。

    官子青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看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嘴角微微抽搐,他什麼時候淪為奴僕了?看著他即將走出房門時,他驀然低低的問:「默三少,你是不是喜歡我表姐?」

    黎默恆高大的身影一頓,嘴角勾了勾,「不喜歡。」說完,轉身離開。

    是啊,不喜歡,只是迷戀而已。

    官子青歪著腦袋靠在門框上,不喜歡嗎?默三少,一向冷心絕情的你,若不喜歡一個人,會這麼費心費力的打聽她,這麼關心她嗎?恐怕,真正不喜歡的那個人,反而是他表姐吧。

    那女人一門心思都撲在尋找母親的身上,和報復父親的事情上。感情對她來說,反而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東西,否則,又怎麼會這麼多年來,還是一個男人都沒有呢?

    黎默恆眉心微微的擰著,走出破舊的小樓,腦海中卻還在沉沉浮浮的飄著官子青問的那句話,半響搖了搖頭,走出了大院。。

    他的身影筆直消失在轉角,卻讓遠處的三個人看的震驚不已。

    葉晨直接轉身面對景逸然,「我沒看錯吧,那個是……默三少吧?」

    景逸然擦了擦眼,搖搖頭,道:「好像沒有,可是,為什麼默三少會出現這麼……的地方呢?」景逸然抬手指了指破舊的小樓,滿臉不確定的問。

    這種地方以默三少的身份,怎麼可能進去,而且還是單獨一個人進去呢?

    想著,兩個人同時看向身後默然不語的沈競康。

    沈競康的眼神閃著熠熠發光的顏色,笑看著兩個好友道:「我對默三少的秘密很感興趣,你們兩個呢?」

    兩人忙不迭的點頭,沈競康笑笑:「那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他伸手指了指小樓,笑得一臉深沉。

    景逸然瞧了瞧小樓,問:「那剛才那臭小子不追了?偷東西都偷到我們頭上來了,我不追到他不甘心啊。」

    「哎呀,反正丟的東西也不多,我對默三少的秘密比較感興趣。」葉晨拉了他已經開始走,往破舊小樓的方向走去。

    沈競康默默的跟在兩人後面,踱著步子進了小院。院子很殘舊,花花草草倒是種了不少,然而沒人有多餘的心思打理,反而有些亂,雜草叢生,有些蔓籐更是長長的從院子這邊一直伸到院子那邊,只是走的人多了,中間還是開闢出一條只容得下一人走的線條道路。

    然而對於三個公子哥模樣的人來說,到底還是太多彆扭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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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五人相對

  景逸然嫌惡的揮開擋著他去路的草,手指卻冷不防被割了一個小口子,頓時低咒了起來,「這什麼鬼地方,難民窟一樣的。」

    「就是,默三少這麼會來這種地方?」葉晨跟著附和,鼻尖動了動,似乎聞到某種動物排出來的噁心的味道。

    沈競康一句話沒說,跟在兩人的身後步履輕鬆,有前面兩個人開道,他是一點阻礙都沒有,然而心裡對默三少出現在這個地方的目的卻更加好奇了。去人青這。

    樓梯有些狹窄,扶手又髒,三人才走了一層樓,就已經忍不住齊齊的皺起眉頭了。。

    「三少,我的酬勞是多少還沒說呢。」一道清爽乾淨的聲音隨著咚咚咚的下樓聲響徹在樓梯間,官子青汲著拖鞋,步子有些踉蹌的往下趕。他那時是來得及處在被人當成奴隸的憤恨中,一時沒想到幫默三少忙是要酬勞的,如今猛然驚醒,就急急忙忙的衝下來想要就這件事情來個深刻的討論。

    沒想到,才跑了沒幾步,就被前面的三個人擋住了去路,頭一抬,頓時,整個人都凌亂了,僵硬了,腦袋一片空白了。

    四個人就這樣無聲的對望著,像是四尊雕像一樣,高大的身子直挺挺的堵在樓道間,紋絲不動。

    直到,沈競康陰森森的聲音猶如魔魅般在窄小漏風的小樓裡面響起,滲人的感覺才在頃刻間傳入其他三人的四肢百骸。

    「官子青,原來你在這。」

    官子青一愣,徹底回神,忙火急火燎的往回跑。「不是我不是我,你認錯人了。」

    拖鞋有些礙腳,他又慌神,匆匆忙忙的差點摔倒,索性就將拖鞋往後一踢,朝著下面的三個人踢去。這下子,徹底將沈競康三人的怒火點燃了。

    三個本就嫌惡這麼破舊的地方,這也不碰那也不碰的,如今哪裡顧得了那麼多,全都身手敏捷的撐著牆壁,攀著扶手,勢必要捉住這個放了他們鴿子的好友。

    「啊……」官子青一聲叫,慘絕人寰,手腳更加亂,爬個樓梯還同手同腳的。

    因此,等他好不容易跑進鐵門的時候,後面的人也已經追上了,他奮力的想關門,一隻腳適時的伸了進來,隨即景逸然罵罵咧咧的聲音緊跟著響起。「官子青,你個混球,腳要被你夾斷了。」

    「你,你把腳收回去就沒事了。」官子青稍稍放鬆些力道,卻還是不敢開門讓兩人進來。

    也是這時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似乎,不應該跑回屋裡的,即使往上爬到天台也好過回來,這下子,表姐肯定要扒了他一層皮了。

    「開門。」沈競康瞇著眼睛看著官子青,右手捏向左手,左手捏向右手,嘎嘎嘎的骨頭聲音在官子青的耳邊清晰的響起。他猛然渾身一抖,乾笑的看向沈競康。

    「喂,黎默恆走了?」貝冰榆洗好澡,回房便沒看到黎默恆的身影,猜想著他應該是回公司了,這才擦著頭髮一身清涼的走了出來,見到官子青杵在門邊,也沒細看,就隨口問道。

    官子青猛然感覺到天昏地暗,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看著貝冰榆點頭也不是,搖頭又不是,回答更加不是。

    可是,在門外透過門縫看進來的景逸然卻不淡定了,瞄到貝冰榆的身影,猛然一聲大吼:「老師。」

    不只不明所以的貝冰榆被嚇了一跳,連堅定的抵在門後的官子青也嚇了一跳,沈競康趁機一個用力,將鐵門徹底推開。

    然後,五雙眼睛大眼瞪小眼的風中凌亂了。

    最後,還是貝冰榆最先反應過來,擦頭髮的手拿了下來,毛巾輕輕一搭,搭在了肩上,看向面前的三個人,問:「你們怎麼會來這裡?」

    沈競康三人的眸子在同一時間看向官子青。貝冰榆眉心一皺,跟著看過去,但是眼神裡,閃著幽幽的火,寂靜又激烈的燃燒著。

    官子青淚奔了,他真的是冤枉極了,連連擺手,慌亂的解釋道:「不是我,不是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會出現在這裡,我冤枉啊。」

    貝冰榆冷冷一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後,直接命令:「你先去我房裡將地給我掃乾淨了。」

    官子青仰天,她和默三少要不要那麼默契十足啊,都將他當成什麼了,當成什麼了?

    看了一眼驚詫住的三好友,官子青無力的拿了門後面的掃帚走進貝冰榆的房間,『卡哧卡哧』的掃起了碎片。

    貝冰榆這才回頭,對上自己三個學生滿臉疑惑的表情,手伸了伸,「坐吧。」

    三人木木的擠在一邊有些狹窄的沙發上,貝冰榆則挑了一張椅子坐下,又開始擦拭頭髮。

    「你們三個,今天竟然沒去上課?」

    三人猛然回神,卻一時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還是沈競康略微清醒一點,眉眼間細細的動了一下,眸子一瞇,問道:「老師就住這樣的地方?」

    「是啊,老師不是說了,老師窮啊,住不起豪華的房子,你們要是孝順,逢年過節給我送幾個紅包吧,我不介意收受賄賂的。」貝冰榆歎了一口氣,又開始給他們洗腦,上次一番『老師窮啊』的話念了一遍,竟然也沒從他們身上收刮出半毛錢,實在不甘心啊,如今逮著機會當然要再接再厲了。

    沈競康嘴角抽了抽,打量起了整個老舊的房子,在他看來,確實連他家的衛生間都不如。

    「老師怎麼會和子青在一起?」問這話時,沈競康臉上微微有些凝重,心裡不爽極了,那種想知道又不想知道的複雜情緒緊緊的撕扯著他的內心。

    他身後的景逸然兩人連連點頭,對這個問題也好奇極了。

    「哦,這個啊,我是他家偵探社的幕後老闆,他暫時借住在我這裡,順便當我家的保姆。」貝冰榆臉不紅氣不喘的回答,他要將自己是尋暖偵探社幕後老闆的身份好好的正位一下,免得官子青到時候翻臉不認賬。

    門內正掃著碎片的某人差點摔到地上去,忙伸手穩住自己的身子,免得被刺得渾身是傷。

    然後,忍無可忍的奮力走了出來,滿臉不甘的吼道:「表姐,你心太黑了,那家偵探社是我的,是我的。」

    表姐?

    三人俱都震驚的看向貝冰榆,和官子青。
第86章:那是貝老師

  官子青面對貝冰榆皮笑肉不笑的臉,頓時焉了,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實在是今天他所受到的刺激太大,所以一時氣憤,真的不是他的錯。

    「我去掃地,我去掃地。」

    官童鞋又默默的拿了垃圾桶進了房間,一聲不吭的開始掃地,頭也不敢抬,更不敢去看貝冰榆冰冷的臉色。

    沈競康的臉色卻一下變得好多了,樣子慵懶的靠向了身後的沙發背,看著貝冰榆的眼神都帶了笑意,「表姐?表弟?」

    貝冰榆聳了聳肩,算是默認了。

    「據我所知,子青現在父母這邊並沒有表姐,這麼說來,你是他親生爸爸那邊的親戚了?」

    「小子,思維轉的挺快的嘛。」貝冰榆笑看著他,並沒有否認。

    沈競康卻不樂意聽到這一句『小子』,感覺自己在她面前像是一個小孩子似的,特別不舒服。

    「當初子青創辦偵探社的時候,說是為了一個表姐,那個人是你?他尋找的那個人是你?」沈競康再問。

    貝冰榆笑了一聲,這個人的腦筋轉的真不是一般的快,看起來他能當上三年一班的班長,能成為學校的領頭人物,也不是僅僅靠自己的家世,那一份能力,是擺在那裡的,怪不得默三少對他,都挺賞識的。

    雖然他猜錯了一點,但是確實夠冷靜,夠沉著。。

    沈競康見她不否認,便當做是默認了,「那麼,這幾年,你到底在哪裡?又為什麼會突然出現?」

    貝冰榆挑了挑眉,看向同樣很想知道詳情的另外兩人,低低一笑:「這個,好像不是你能管的事情吧。」

    沈競康皺眉,這確實不是他能管的事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對她的事情,就是特別上心。

    「沒問題了吧,沒問題的話,該去學校了。你們三個,逃課不是一兩次了吧。」將擦頭髮的毛巾一把扔向剛走出來的官子青身上,正巧該了他一頭一臉,將他定在了那裡。

    從頭至尾都沒有開口說話的葉晨和景逸然一看那模樣,頓時噴笑出聲,「子青,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啊,讓你躲著我們,讓你放我們鴿子,現在好了,淪落到當表姐的奴僕了,哈哈。看在你這麼淒慘的份上,我們就原諒你這次的不辭而別了。」

    官子青猛然一把抓下毛巾,惡狠狠的瞪向貝冰榆,見她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怒火一漲,燒到了其他兩個人身上,丟下手裡的掃帚和垃圾桶,撲著就向兩個人抓去。

    兩人一個彈跳,什麼話都不說,直接拉開鐵門逃了,官子青不依不饒的也跟出去了。

    屋子裡,就剩下沈競康和貝冰榆兩人,安靜的有些可怕。

    「老師,我車子停得遠,是不是,可以搭我一程?」

    「好。」貝冰榆進房拿了包包,剛剛坐了那麼長時間,頭髮也干的差不多了,隨便的梳了梳,隨即便跟沈競康離開了。門一鎖,也不管跑出去的官子青有沒有鑰匙,便在沈競康嘴角抽搐的神態下,轉身下樓。

    綠色甲殼蟲很小,沈競康一米八五的身高擠在裡面,實在是有點滑稽,礙手礙腳的很不舒服。

    然而貝冰榆看到,卻在心裡偷偷的樂了,心情瞬間舒爽。

    小小的空間內有些沉悶,沈競康直接開了車窗,讓外面的風吹進來。車內很安靜,誰都沒開口,貝冰榆樂的輕鬆開車。

    然而,到底沒有安靜多久,沈競康手指輕輕敲擊著車窗,半響說道:「上次看老師和姚家大小姐爭鋒相對,她是你仇人?」

    貝冰榆抽空瞄了他一眼,「是啊。」

    「什麼仇?」

    「……」

    貝冰榆不答,氣氛一下子有些僵。

    「老師和默三少認識?」他再問,似乎並不打算讓這一路上的時間平白流過。

    「……」貝冰榆一怔,腦筋轉的飛快,看起來她的住址確實不是官子青說的,聽他提到默三少,大概想到了他離開的時候被這三隻給看到了,只是這人聯想的也挺厲害,只是從這裡走出去,竟然就能將自己和默三少給扯上了關係。

    沈競康看她的表情,大致確認了。他也並不是無憑無據的胡亂猜測,這次默三少從這裡離開,再想到上次在『盛世』時,貝冰榆看到默三少過來就忙不迭離開的情景,心中當下便確認了。

    可是此刻,他對貝冰榆卻更加好奇了,這個女人認識默三少,跟姚晴是仇人,是子青的表姐,和司徒兆鑫又很熟,身份太多變,性子太囂張。她不怕得罪他們班的任何一個人,不怕得罪姚晴,更是對子青呼呼喝喝的一點都不客氣。她竟然這樣有能耐,讓他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還要住在這樣破舊的地方。

    她身上,有太多他急欲探尋的秘密。

    「老師是默三少的情人?」問這話,沈競康有些不情不願的,其實這話問的還算是客氣的,他沒說,老師是不是默三少包養的?然而一想到這個可能,看向貝冰榆的眼神又燃著熊熊的怒火。

    開車的某女人輕笑一聲,有些玩味的回頭瞥了他一眼,「我要是他情人的話,還住在這樣的小破房裡?」

    「……」

    車內又是一瞬間的沉默。

    沈競康還想問什麼,車子卻已經開到了學校門口。

    他本身就是個風雲人物,此刻坐在貝冰榆狹小的車內,更是成為眾人的焦點,不少女學生更是不怕死的紛紛往前擠。

    「那不是沈競康嗎?他怎麼會坐在貝老師的車裡。」

    「他們怎麼會一塊來學校的?」

    「他們是什麼關係?」

    沈競康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架勢,倒是不以為意。可是貝冰榆卻憤怒了,直接將車窗關上,猛按喇叭。

    坐在一邊的沈競康頓時笑了起來,神情愉悅不已,看著她惱怒的樣子則更加輕鬆的歪坐在椅子上,看她開著車子一點一點的挪,試圖挪出人群。

    貝冰榆狠狠的瞪他,可是她並不知道,人群中有一個男人正抱著一堆文件,詫異的看著她的車窗緩緩關上。隨即神情激動的拉過一邊的學生問道:「她是誰?」

    「啊?哪個?」

    「綠色甲殼蟲裡面的那個女人。」

    「誒,劉老師你不知道嗎?那是三年一班的班主任貝老師啊。哦,我忘了,老師你前段時間生病請假了。我告訴你哦,這個貝老師挺厲害的,她可是這麼久以來,唯一在三年一班呆的平平安安反而將學生們反整回去的老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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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他是我男朋友

  貝老師?劉靖腦袋轟然一聲,臉上閃過狂喜的表情,手上的文件被他捏的微微發皺,整個身子都顫抖了起來。

    身邊的學生見他不對勁的樣子,忙關心的問:「劉老師,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送你去醫務室吧。」

    「不用了。」劉靖忙揮了揮手,抱著文件急匆匆的往教室停車場走去,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她,想要和她說說話,想要告訴她這五年來他有多麼的想她。

    貝冰榆被現在人流裡,走也走不了,回頭怒視著沈競康,道:「你下車。」

    沈競康搖頭,「老師,你現在要我下車,不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嗎?你怎麼忍心。」

    貝冰榆:「……」

    學校上課的鈴聲響起,可是那群女學生卻還是拚命的擠在車邊,不退不讓。貝冰榆火了,打開車窗猛然吼道:「都TMD給我去上課,不然我敲斷你們的腿。」

    鬧哄哄的人群頓時消停了,眾人被她的厲吼嚇了一大跳,竟然不知道要怎麼去反應。

    沈競康閒閒的坐在車裡面,雲淡風輕的說:「老師,恐嚇學生是要遭到投訴的。」

    此話一出,車邊的人群霎時轟動了,眾人紛紛開始討伐貝冰榆,哼哼道:「就是就是,你這是恐嚇。」

    「我們要投訴你,我們要曝光你,讓全社會都譴責你。」

    「而且老師你爆粗口,一點為人師表的樣子都沒有。」

    貝冰榆冷冷的聽著她們你一言我一句的,眼角瞄向沈競康的癢癢得意,更加氣惱,直接拿起一直備在車內的水果刀,冷冷的看著眾人道:「再不給我讓開,我就在沈競康的胳膊上劃一刀,我讓你們犯花癡。」

    說著,尖利的水果刀在沈競康的手臂上比劃了起來。

    有些學生是聽過她的事跡的,頓時有些怕,但是還是有幾個不怕的嚷:「你敢。」

    「叱」的一聲,沈競康猛然咬牙,看著自己手臂上的刀痕,看向貝冰榆的眼神透著憤怒,這個女人當真下的去手。

    「還讓不讓?」她們以為她只是嚇唬她們的嗎?笑話,她從來只做不說,難得提醒她們一句,還不當回事,活該她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受罪。

    瞄向沈競康噴著怒火的眸子,笑道:「抱歉,誰讓你剛剛說風涼話的。」

    其實本來也沒那麼多事,那些學生平時都還算安分,她是老師,說幾句話還是稍微會聽一點的。可是沈競康剛才的那句話,明顯就是勾引挑逗,讓那些崇拜他的女學生聽到紛紛犯花癡,言語挑釁。

    眾人這下終於消停了,大概沒見過這種血腥場面,紛紛被嚇住了,乖巧的讓出了道。貝冰榆這才滿意的收了水果刀,車子一路暢通無阻。

    丟給沈競康一個創口貼,瞄了一眼只是磨破點皮的傷口,勾了勾嘴角,「貼上。」

    「你造的孽,你來貼。」

    貝冰榆差點一個方向盤不穩,直接衝上路邊的樹木。她怪異的看了一眼沈競康,嘴角微抽。「你腦子沒問題吧。」

    沈競康將手臂往她面前伸了伸,挑眉示意。

    「如果你想讓傷口就這樣流血一直流下去,我也沒什麼意見。」笑話,自己有手有腳,做什麼讓她來貼。她今天真的是走霉運了,早上才給一個傷患處理傷口,現在又來一個。

    車子穩穩的駛入教室停車場,貝冰榆瞄了一眼仍然固執的伸著手的沈競康,輕笑一聲,直接開門下車。

    沈競康咬牙切齒的看著她無情的背影,最終還是氣惱的抽了幾張面紙,將手臂上的血液擦乾淨,貼上創口貼。在車內平復了好一會兒,他這才下車,卻在打開車門之際,看到了兩個對視的人。

    一個目光含情,一個面色冰冷。

    劉靖在這裡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這裡安靜,他能和她好好說說話。見到沈競康下車的時候,他眸光一閃,直接說道:「沈同學,你先去上課吧,我有些話和貝老師說。」

    沈競康看向貝冰榆,見她冷冷的勾起嘴角,那笑容裡面儘是嘲諷不屑,似乎,並不待見這個外表斯文的劉老師。既然如此,他走不走也無所謂了。

    這樣想著,沈競康便也笑了起來,那一直沉穩的表情又出現在了臉上,道:「劉老師有什麼事情儘管說,當我是透明的就是了。」

    劉靖皺了皺眉,心中不滿極了,只是沈競康他得罪不起,連呵斥都不行。頓了頓,他只好看向貝冰榆,低聲的說:「冰榆,我們單獨走走吧。」

    「我們不熟,沒那個必要吧。」

    劉靖愣了一下,臉上瞬間呈現出一幅痛苦悔恨的模樣,他看了沈競康一眼,低低的問道:「冰榆,你還在怪我是不是,我知道五年前是我對不起你,是我甩了你讓你難堪,可是我是有苦衷的。」

    沈競康詫異的看向貝冰榆,這個男人……甩了她?

    貝冰榆則冷冷的勾起嘴角,這個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卑鄙啊,即使到了這種時候,他還不忘抬高自己貶低她。這次回來,她記恨了陳碧清,記恨了姚晴,記恨了姚政,竟然忘記了他。

    她一直以為他只是個小角色,再說自己這五年來,確實也將他忘記了乾乾淨淨,回來後也沒看到他跟姚晴在一起,也覺得沒必要去管他。誰知道再次相遇,卻是這樣一個場面,這人的臉皮,十年如一日的厚啊,她好佩服,真的。

    「冰榆,不要恨我,原諒我好不好。」

    貝冰榆歎了一口氣,她果然還是太善良了,竟然沒有去收拾他。「劉靖,我不恨你,真的,如果你今天沒有出現在我面前,我都差點忘了你。現在看到你,我只是覺得,你這個人,真的很噁心。」。

    劉靖怔了一下,「冰榆,別這樣,我們從頭開始好不好,這五年來,我還是愛你的。」

    煩不煩?貝冰榆真的越看他越覺得厭惡不已。「抱歉,我們實在沒辦法從頭開始,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你有男朋友了?誰?」

    「……」誰?這個,她怎麼知道。眼角瞄到同樣聽到這句話而面色凝重沈競康,驀然纖手一指,「他。」

第88章:毀了你公司

  劉靖和沈競康同時震驚了,半響,後者一笑,堂而皇之的摟上貝冰榆的肩膀。

    「可他是你的學生。」劉靖不可思議的大叫。

    「學生怎麼了,學校有規定學生不能和老師談戀愛嗎?那教跆拳道的老師不是和他班的女學生戀上了嗎?你未免也太大驚小怪了吧。」貝冰榆冷冷的勾唇,隨即不著痕跡的瞪了沈競康一眼,臭小子,竟然佔她便宜。

    劉靖搖頭,再搖頭,手中的一大疊資料被他一鬆,掉落到了地上,他不相信。沈競康是什麼身份,貝冰榆是什麼身份,這兩個人怎麼可能會是男女朋友,怎麼可能。

    「我不相信,這件事壓根就沒聽過。」

    沈競康微微一聳肩,淡定的回答:「劉老師,這事確實是真的,冰兒不想太張揚,畢竟這件事情傳出去對她不好,我心疼她,她不說那就瞞著,等我畢業的時候我們會正式對外宣佈的。」

    貝冰榆瞪著眼,這個男人說謊都不眨眼睛的,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無奈的撇了撇嘴,她只能附和著說道:「所以,劉老師,麻煩請幫我們保密。」

    「冰兒,我看還是公佈吧,免得下次還有像劉老師這樣不知情的人來追求你,那我很頭疼的。」

    貝冰榆右手往後,食指和中指伸出,呈剪子形狀,微微彎曲,狠狠的擰上了他腰後背的肉,重重的轉了一圈。

    沈競康頓時倒抽一口氣,摟著她的肩膀豁然收緊,兩個人無聲的較勁。

    「劉老師,既然沒事了,那我們走了。」貝冰榆實在不想見他,她就想不明白了,就他這樣的人品,竟然也能當老師。

    劉靖恍惚的忘了反應,貝冰榆並不理會他,扯了沈競康直接走。

    兩人直到走出停車場,才稍稍放鬆下來,貝冰榆直接甩到他的胳膊,哼了一聲。

    「老師,你未免太過河拆橋了吧。」

    貝冰榆偏過頭看他,笑得一臉純良,「有嗎?我一直以為你站在那裡不走,就是為了給我利用的。」。

    「我……」沈競康頓時說不出話來了,看著貝冰榆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辦公室內,眸子裡的顏色更加深沉了起來,他的這個老師,過去的故事,一定很精彩。

    拿出電話,他直接撥通了一個號碼,等對方接通後,毫不遲疑的開口:「幫我調出劉靖的資料,尤其是五年前的,和他交往過的女人。」

    掛了電話,他神情甚是愉悅,看向剛剛摟住她肩膀的手,笑了笑,悠閒的走進了教室。

    教室裡已經開始上課,他也不在意,直接走進了教室,在講課的老師似乎早已習以為常,也更加習以為常底下學生的喧鬧,一句話也沒說,依舊在黑板上塗塗改改擦擦。

    葉晨和景逸然一看到他的身影,直接打起了招呼,「你怎麼比我們還晚?」

    沈競康坐到兩人旁邊,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路上有點事。」

    說罷,倒是安安靜靜的聽起了課。

    下一節課正好是貝冰榆的,因她一貫雷厲風行的態度,她的課,聽的人反而多了,沒人敢在她的課堂上吃東西,玩手機,睡覺,說話,化妝,甚至只是偷偷看小說。無奈之下,除了發呆,便只能聽她講課。幸好她的聲音一向乾淨清爽,講課也不枯燥,但是讓人很舒服。

    沈競康正看著講台上的女人滔滔不絕的,一直以來放在膝蓋上的電腦突然發來了一份資料。他隨意的點了兩下,一張關於劉靖的關係圖便出來了。

    沈競康緩緩的勾起笑,沒想到從她身上下手不成功,但是從劉靖身上瞭解到不少。

    只是,看到她曾經是他的女朋友時,他心裡著實不舒服,緊跟著對劉靖也厭惡了起來。隨即,看到姚晴的橫刀奪愛,腦海中突然有了瞭然,怪不得她跟姚家大小姐水火不容,原來是人家搶了她的男朋友。只是他們兩個交往的時間似乎也並不久,劉靖一看就知道是衝著人家的身份錢財去的,被人家當狗一樣的使喚,最終還是被人給甩了。

    沈競康就不明白了,貝冰榆這個女人怎麼就這麼笨,這麼沒眼光,竟然看上這樣的男人,還被人家給甩了,甩得這麼淒慘。

    貝冰榆正很『陶醉』的講著課,驀然感覺到一道火辣辣的眼神,轉身一看,頓時嘴角抽搐了起來,看什麼看,上課。

    ………………

    曼維集團

    總裁辦公室,黎默恆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他座位上的小奶包,正笑嘻嘻的看著他。

    「你怎麼沒去上課?」

    「你傻呀,我都告訴你離家出走了,去上課不是就會被知道了嗎?」航航搖晃著雙腿,很不屑的看他。

    黎默恆嘴角微抽,脫下外套丟在一邊,便去一邊的吧檯上拿了一杯酒,輕輕的淺酌了一口,道:「我看你去不去上課都一樣,你父母壓根一點都不著急。」至少,他沒看到一直收容他的司徒兆鑫有任何行動,頂多只是查出他到底在哪裡,可卻沒有要將他帶回去的意思。

    航航嘟著小嘴,這個他當然知道了,媽咪對他一向很放心的,才不會去找他。

    心裡微微有些不快,航航直接跳下椅子,跑到他身邊轉來轉去,「你昨晚一個晚上都沒有回家,去哪兒了?」

    黎默恆一愣,這小傢伙怎麼小管家婆一樣的?

    「你是不是去找女人了?」航航非常鄙視的看著他,夜不歸宿,不是好男人。他心中更加認定了這個男人是負心漢,五年前辜負了他媽咪,鄙視他。

    「是啊,找女人了,這個你也要管?」黎默恆挑著眉看他,他發現,跟他說話很有意思。

    航航哼了一聲,驀然很嚴肅的說道:「從今天起,你不許出去找女人,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黎默恆微微蹙眉,這小傢伙管的太多了,他要是不出去找貝冰榆,福利不是少很多?「你要怎麼對我不客氣?」

    「扒光你的毛,燒光你的家,毀掉你的公司。」航航義憤填膺的,小小的眼睛裡露出精光,得意的看向黎默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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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狙擊

  黎默恆手裡的酒微微搖晃了下,轉身走到書櫃旁,抽出一本公司簡介,晃了晃道:「如果你要毀掉我公司,至少先瞭解一下我公司的運作流程。」說完,將書往他面前一丟,挑了挑眉。

    航航瞄了一眼,很不屑的開口:「毀掉你公司需要瞭解工作流程?哼,我直接放兩條蛇在公司裡,看誰還敢來上班。」

    黎默恆覺得他真是天才,這麼絕的想法都能想出來,低低的笑了一聲,提醒道:「公司有保安。」

    航航:「我放毒蛇。」

    黎默恆黑線,「蛇也有剋星。」。

    航航板著手指,一個一個的開始數,「我還可以放蜈蚣,放蠍子,放蚯蚓,放毛毛蟲,放吸血蝙蝠。」

    黎默恆無語了,「你是想要將我公司變成動物園嗎?」他突然覺得,將這個小傢伙放入敵對企業,絕對能將對方整的雞犬不寧,無力還擊。

    航航正要回擊,辦公桌上的電腦突然嘀嘀嘀的響了起來,航航眸子一亮,興奮的跑到黎默恆身邊,將他從辦公桌旁邊擠開,邊跳上自己剛坐著的椅子上,邊嚷道:「找我的找我的。」

    黎默恆眸子瞇了起來,看向他熟練的在電腦上敲敲打打,震驚的眸子緩緩上移,看向小傢伙笑嘻嘻的臉,眉心微蹙,「我電腦是設了密碼的。」

    「……」航航抬頭看了他一眼,「就你這密碼,一下子就破解了。」

    竟然……這麼容易?黎默恆此刻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他果然撿到寶了。

    航航聊了兩句,突然背著自己的皮卡丘小書包跳了下來,對站在辦公室內的高大身影揮手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黎默恆目送著他蹦蹦跳跳的身影晃出門外,隨即將視線緩緩收回,自己坐到了電腦前。也不知道是小傢伙太急忘記關了,還是故意給他看的,msn上面的對話框還大咧咧的呈現在那裡。而上面,赫然寫著一行大字,『陳氏企業這次的計劃創意書已經收到,錢已經打入你戶口,合作愉快。』。

    黎默恆的瞳孔驀然一縮,陳氏企業?這小傢伙怎麼會有陳氏企業最近的創意書,還將它買給敵對的公司,換來白花花的銀子。他驀然感覺到脊背一陣惡寒,看起來這個陳氏企業肯定是得罪了他了,竟然整的這麼狠。

    黎默恆看著上面顯示為『黑客二號』的小頭像,不由輕笑出聲。如果下次自己得罪了他,以他這種凶狠的整人手段,說不定,還真的會被他玩死。然而他對小傢伙的媽咪,卻是更加好奇了,看起來,他有必要認真的調查一下他了。

    搖了搖頭,他這才投入到工作當中。

    沒多久,齊助理就敲門進來,告訴他賈總約了他在『盛世』見面,時間快到了。

    黎默恆點了點頭,拿了車鑰匙出門,沒讓任何人陪著。

    下午的天氣有些悶熱,天氣陰沉沉的壓了下來,似乎要下雨的樣子,黎默恆略略不適的開了車窗。

    快到盛世時,驀然看到貝冰榆的身影和那輛綠色的甲殼蟲,這倒是巧了,沒想到在這裡竟然會遇到她。

    正想下車,卻看到她忽然緊張兮兮的坐進了車內,車子引擎一發,迅速往前開去。

    這邊本是鬧市區,她的車速有些快,歪歪曲曲的差點撞到不少人,周圍的很多人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氣的大罵。

    貝冰榆也不管不顧,車子呈蛇狀往前開去,直到經過黎默恆身邊的空地時,猛然一個加速,刷的掠了過去。

    黎默恆眉心微擰,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忙跨入車內追了上去。

    貝冰榆一手掌著方向盤,一手迅速的摸出手機,連看都沒有看,熟練的按了幾個號碼。

    片刻,那邊便響起司徒兆鑫慵懶的聲音,「怎麼打電話過來了,下班了?」

    貝冰榆抿著唇瓣淡淡的『恩』了一聲,隨即嚴肅的說道:「遇到點麻煩,有人將槍瞄準我了。」

    司徒兆鑫立即坐正了身子,話語變得陰沉:「誰他媽膽子這麼大。」

    貝冰榆輕笑:「說髒話了。」

    「這個時候你竟然還有心情笑,說,具體位置在哪裡?」司徒兆鑫無語了,手邊卻立即拿起了另外一部手機,隨即準備就救援某個不知道得罪了誰的小女人。

    貝冰榆收了笑,報了個自己即將去的地址,便掛了電話,車子開始七歪八扭的朝著郊區寬敞的地方駛去。

    黎默恆跟在後面,越發覺得詭異。

    綠色的甲殼蟲車子,最後停在了一棟廢棄的倉庫前,貝冰榆安靜的坐在車內,身體卻緊繃的厲害,一點都不敢放鬆。

    黎默恆在距她百米處停下,同樣靜默,一聲不吭的看著她到底想做什麼。

    貝冰榆卻猛然從後視鏡中看到了他的車子,狠狠的低咒了一聲:「該死的,他怎麼會跟過來了?」

    正想拿起電話打過去,讓他離開。然而卻在此時,她的車子猛然傾斜,整個人震動了一下,手機也掉到座位底下去了。

    「砰」的一聲響動,黎默恆眸光陡然變得陰鷙,看向一顆子彈直接朝著貝冰榆的車輪掃去。他這才知道,她為什麼拚命的往郊區開來,原來如此。

    到底誰有那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在這種地方明目張膽的開槍,而且打的還是她的女人。

    「砰」的又一聲,貝冰榆另一隻車輪子也報廢了,整個身子再次顛簸了一下,狠狠的低咒了一聲,司徒兆鑫的人怎麼還沒來?

    黎默恆迅速發動車子,一個有力的擺尾,急速的朝著他開去。

    狙擊手似乎也發現了他的動機,槍頭一轉,便要衝他的車輪子開槍,然而黎默恆的速度太快,車子忽左忽右的,竟然沒能讓他三流的技術給打到。

    車子開到貝冰榆的身邊,直接開了右邊的車門,「上車。」

    貝冰榆一愣,也沒在遲疑,身影往他車子的副駕駛座上一躍。然而卻也在此刻,停下來的車子被槍子打中,後車輪報廢,車子往一邊傾斜了一下,貝冰榆整個人就撲進了黎默恆的懷裡。
第90章:殘忍的報復

  「該死的。」黎默恆忙將她的身子按住,伏低,看著子彈刷的一下從車門邊閃過。

    貝冰榆擰了擰眉,驀然一句:「這技術太差了,都給他機會了還打不中。」

    黎默恆頓時一口氣哽在喉嚨口,狠狠的捏了一下她粉嫩的臉頰,怒道:「還敢說,你到底得罪了什麼人?」

    「我怎麼知道,他又沒報名號給我,就直接開槍了。」貝冰榆叱了一聲,拍開他的手,對他怒目而視。

    這樣的惱怒看在黎默恆的眼裡,竟然別有一番風情,再加上剛剛的一通拉扯,她身上的衣服微微敞開,竟露出了大片的肌膚,黎默恆的眸子,瞬間風起雲湧,一低頭,就吻上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貝冰榆愣了一下,迅速推開他,伸腳狠狠踹了他一腳,「什麼時候了,竟然還發情。」。

    黎默恆冷冷的哼了一聲,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槍,直接塞到她手裡,問:「會開槍嗎?」

    貝冰榆的眸子一下子瓦亮,這男人竟然也敢私藏槍械,她以為有她一個不怕死的就差不多了。

    不過想想也不怕,這男人老爸和大哥都是政界響噹噹的人物,自己又是曼維集團的總裁,貌似身價也挺大的,這叫正當防衛,正當防衛。

    靠,正當防衛有帶槍的?

    貝冰榆忍不住罵自己,手上的槍卻毫不含糊,左右看了看,就換到了右手上。她自己其實也帶槍了,可是剛剛車輪爆掉的時候,和手機一樣,掉到車座下面去了,沒來得及撿,真悲劇。

    「看來我們必須下車了。」黎默恆將她的腦袋緊緊的壓在自己胸前,以保護者的姿態護著她,臉色凝重。

    貝冰榆靜靜的聽著他的心跳聲,竟然有了一絲絲的感動,她果然見不得人對她好,自虐症太久了。

    「砰砰」又是兩聲,槍子沒入車廂內。兩人幾乎同一時間聽到地上的滴水聲,對視一眼,暗叫一聲糟糕,那個三流狙擊手打中油箱,不趕緊下車的話,再來一槍,車子就要爆炸了。

    「下車。」黎默恆緊繃著嘴角,直接將自己這邊車門打開,轉移了狙擊手的注意力,瞬間就把貝冰榆推了出去。

    隨即,車子轟然一聲。貝冰榆只來得及往外滾了兩圈,就被沖天的火光赤紅了眼。

    「黎默恆,黎默恆。」貝冰榆心慌了起來,看到已經隱在火海中的車子,整顆心都顫動了起來。

    「我沒事?」身後驀然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緊接著,貝冰榆便感覺到身後傳來一道溫熱的懷抱。

    輕輕的呼出一口氣,她這才低聲的問:「你沒事吧?」

    「沒事。」黎默恆沒有多話,只是聲音略顯低沉,貝冰榆在他身前,沒看到嘴角那惡魔般的笑。

    他伸手將她手中緊握的槍拿了過來,把她推到倉庫轉角,「在這裡呆著,不要出來。」

    貝冰榆嘴角抽了抽,很想告訴他其實她槍法也不錯。然而見他一臉冷笑的表情,最終還是放棄,當真乖乖的躲在轉角,靜靜的看著他。

    兩人的身影藏在死角,狙擊手似乎衡量了半響,也沒能將槍瞄準。或許覺得兩人並沒有可攻擊武器,現場靜默了好長一段時間,那人便鬼鬼祟祟的走出了隱身的房子,冷酷的往他們這邊一步步移近。

    貝冰榆冷冷的笑著,眸子裡儘是興奮,再走近一點,走近一點,黎默恆手中的槍便能將他打穿個窟窿。

    果然,那人再走了一步,黎默恆手中的槍便瞄準,「砰」的一聲,射擊。

    「唔……」那人腳上中了一槍,瞬間暴躁了,拿著手中的槍就開始掃射。

    貝冰榆狠狠的揪了黎默恆一把,「這槍法也太不准了吧,這都射不中。」

    黎默恆冷冷的哼了一聲,沒理他,然後,瞄準那人拿槍的右手,「砰」的又是一槍。

    「啊……」那人慘叫一聲,槍支瞬間掉落在地上,手上的血液瘋狂的湧了出來。

    貝冰榆這才目瞪口呆的看向黎默恆,這丫的也太狠了,不一槍打死他,反而一隻腳一隻手的廢掉,變態呀。

    不過這人果然只是三流的殺手,這麼簡簡單單的就掛掉了,讓她一點成就感都木有。唯一的……是他毀了她的愛車,手機啊啊啊啊啊啊。

    黎默恆抽空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一副驚恐的表情,微微皺了皺眉,「害怕就將眼睛閉上。」這人惹怒他了,就必須嘗到惹怒他的代價。

    害怕?怎麼可能。

    「額,我沒事,你下一步打算廢他哪裡?我覺得……廢他子孫根比較好。」她心中也是有氣的,敢狙擊她?果然活的不耐煩了。

    「嗯,聽你的。」黎默恆低低的回了一句。

    貝冰榆錯愕,聽,聽,聽你的?這話怎麼聽著這麼曖昧呢?她還來不及回味過來,耳邊便傳來那個男人尖銳的慘叫聲。

    貝冰榆嘖嘖兩聲,真慘啊。

    「下一步……有人來了。」黎默恆正想問她下一個該廢哪裡,卻見空曠的地方傳來兩輛車子摩擦地面的聲音,只在瞬間,那兩輛車子便停在了他們已經報廢的還在熊熊燃燒的車子邊。

    黎默恆臉色漸漸緊繃了起來,手中的槍被他輕輕地提起,眼神冰冷殘酷,定定的對著剛從車裡下來的其中一人瞄準。這次來的人最少也有三四個,他必須速戰速決。

    「等等。」手也突然一雙纖細的手指蓋住,他不解的回頭看她。

    貝冰榆乾笑了兩聲,指了指自己,「他們,是自己人。」

    黎默恆眉心擰得更緊了,那幾個人一看就知道不是簡單的角色,那身上散發出來的肅殺之氣,不是普通人能有的,這個女人,她到底是什麼人,有人要殺她,救她的人竟然像是幾個殺手一般的人物。

    貝冰榆盡量忽視他看過來的探究眼神,她又不想讓他知道這些事情的,是他自己跟過來的。

    「貝小姐。」那幾個男人見到貝冰榆,見她沒事,齊齊的鬆了一口氣。

    「這裡的善後工作就交給你們了。」她尤其看著那個還在地上哀號的三流殺手,笑的陰森森的。

    回頭看向黎默恆,驀然瞪大了眼,指了指他,「你……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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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陳氏

  黎默恆看向自己的手臂,那裡正蜿蜒著一條紅紅的血線,傷口並不大,是那時跳車的時候被三流狙擊手給射到的。子彈擦過手臂,直接射入身後的土堆裡,並沒有嵌進他的肌肉裡。只是他心中被憤怒充滿了,竟然沒去留意疼痛,任由傷口一直流著血。

    「我先送你去醫院。」貝冰榆看向那依舊不斷的流出來的紅色液體,心裡微微不舒服。直接接過旁邊黑衣人手中的車鑰匙,低聲說道:「記得收拾的乾淨一點,這邊動靜大,說不定待會警察就來了,你們盡量快一點。」

    「是,貝小姐。」

    黎默恆一直沒有說話,看著貝冰榆的眼神儘是探究。

    「看什麼看,上車。」她沒好氣的把他扶上了車,將他安坐在副駕駛室上,掛檔,倒退,車子扭曲一個巨大的弧度,直接衝上了過道。

    黎默恆閉了閉眼,半響,沉沉的聲音才清晰的響了起來,「去仁心醫院。」

    「誒?」貝冰榆偏頭看了他一眼,隨即明白,那邊應該是有他的熟人,這是槍傷,是不好太明目張膽的找一家公立醫院醫治。點點頭,她應了一聲,方向盤一轉。看著他依舊不停止的流動的血液,頓覺刺眼,油門猛然加大,在不算寬敞的道路上飆起了車。

    黎默恆將一直收放在口袋中的手機拿了出來,熟練的按了幾個鍵,低低的開口:「二哥,到醫院的地下室等我,槍傷。」

    那邊停頓了片刻,凝重的應了一聲。

    貝冰榆眼角微微的看向他,抿了抿唇瓣,眼神遊移了下,良久,才說道:「今天,謝謝你。」

    「想謝我,就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他的聲音沒有起伏,平平穩穩的也不像是質問的聲音,然而那語氣中透出來的堅定,卻讓人不得不去重視。

    貝冰榆輕笑了一聲,車子又轉了個彎,拐進一個還算寬敞的小巷子,盡量走最捷徑的路。「我是一個普通人,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在想,我五年前接近你的目的是什麼,五年後是不是刻意的跟你相遇。」

    見他默然不語,眼眸卻緩緩的睜開,她接著說道:「其實沒你想像的那麼複雜,五年前我只是純粹的想要一個孩子,我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覺得要是我的孩子長得像你這樣俊,那也挺賞心悅目的,然後,就設計了你,跟你上床,想偷個種。可是沒想到,失敗了,這種事情,果然做一次還是不行的。」

    黎默恆驀然勾了勾唇,「我不介意現在和你多來幾次。」心裡卻在聽到她第一次見到自己時的感覺而微微喜悅。

    貝冰榆勾唇一笑,手指直接往他手臂上的傷口戳去,聽到他呼痛的悶哼一聲,才解了氣,讓你口頭上佔便宜。

    將手重新放到方向盤上,她接著說道:「至於我那次遇見你,真的只是偶然,如果可以,我倒是一直想要躲著你,畢竟我也怕你跟我算五年前的帳。可惜天不從人願,竟然被你一眼就認出來了。哎……」

    貝冰榆很惋惜的歎了一口氣,黎默恆臉色微微鐵青,「說了半天,還是沒說到重點。」

    「咦,我說完了嗎?還有什麼重點?」

    黎默恆笑得陰森森的,這個女人愛裝傻,他不介意再說一次提醒她。「你到底是誰?」

    「這個不重要吧,你就當我這五年裡有了奇遇,遇到了不得了的人物護著我,就解釋的通了。」要不是看在他剛剛為了她流血的份上,這些話,她也不樂意說。

    「哦?了不得的人物?」黎默恆挑眉。

    「醫院到了。」她不再回答他的問題,興奮的打斷了他急欲問出口的話。

    黎默恆被推進了急診室,由他二哥黎默書親自操刀給他善理傷口,貝冰榆坐在醫院長廊的椅子上,百無聊賴的看著頂上燈,靜靜的等著某人的到來。

    司徒兆鑫沒讓她等的太久,沒多長時間便急匆匆的趕到了,見到她,將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幾遍,確認她沒事之後,才鬆了一口氣,遞給她一部新的手機,「你的手機已經報廢了,這個是新買的,號碼還是原來的那個,只是裡面的聯繫人沒有了。」。

    「我知道了。」貝冰榆接過手機,看了一眼走廊四周,這才壓低著聲音問道:「事故現場都處理好了嗎?」

    那幾個人的能力她是知道的,對這種毀屍滅跡的事情向來做的天衣無縫的,說到底,應該沒多大的問題才是。

    誰知司徒兆鑫卻對著她搖了搖頭,歎息道:「霍一飛動作太快,你們才剛走,他就帶著人過來了,他們只來得及大致的處理了一下,如無意外,應該查不到你的頭上。怕只怕霍一飛那人太精明,會不會給他發現蛛絲馬跡還狠難說。」

    霍一飛嗎?

    「這事先放著吧,你查到是誰要我的命了嗎?」貝冰榆想到那個三流殺手,腦中卻驀然浮現出姚政那張扭曲的猙獰面孔。她心中,唯一能想到的人,便是他,這個喪心病狂的男人。

    司徒兆鑫看她的臉色,大致知道了她想到誰了。只是他卻看著她搖了搖頭,道:「不是姚政,這種一旦曝光便能讓他前途盡毀一生所做的成就都化為烏有的事情,他不會去冒險。買通殺手的人,是陳氏。」

    陳氏?貝冰榆猛然站起身來,陳碧清的家人?

    「陳氏的內部機密是你洩露出去的,幾乎毀了他們半壁江山,他們怎麼能不恨你,這不,剛有了一點眉目,甚至都沒細查,就迫不及待的雇了殺手來殺你,也可能是跟你的身份有關,畢竟你是姚政的私生女。只是可惜,他們對黑道上的事情到底瞭解的沒多少細緻,出的錢也不多,只能僱傭一般的三流殺手。」司徒兆鑫聳聳肩。

    貝冰榆瞭然,原來如此,看起來,她當初不該給他們留下喘息的機會的,別說半壁江山,整個陳氏,都應該想辦法給毀掉,否則也不會讓他們有了反擊的機會。

第92章:探病

  急診室的燈滅了,貝冰榆回頭看了看,對司徒兆鑫道:「你先回去吧,不要讓人看到你跟我在一起。」

    司徒兆鑫對她趕蒼蠅似的手勢不滿極了,一邊往外走,一邊開始不斷的數落了起來,這是過河拆橋,過河拆橋,可惡至極。

    黎默書穿著一身的白大褂,第一個走出手術室,見到貝冰榆時,臉上儘是玩味的笑意,將她上上下下的打量。貝冰榆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忙跑到他身後,看向剛被推出來的黎默恆。

    「走吧。」黎默恆從推車上坐了起來,撫了撫壓根就沒多重的傷卻裹了厚厚一層的紗布的手臂,狠狠的瞪了自己二哥一眼。

    黎默書一把將他按了回去,笑道:「還是留下來再觀察一天吧,雖然這傷口不大,不過送來的時間有點晚,怕感染發炎。」這話,說的雖然是黎默恆,然而他面對的,卻是貝冰榆。

    貝冰榆看向那張斯文的有些過分的臉,對上那雙明明溫和的如一潭死水卻又若有若無的迸發出銳利的光的眸子。心裡微微一驚,這黎家果然都不是一般人,就那雙遺傳下來的厲眸,即使是這樣一個外表柔和的醫生,也隱藏不住。

    或許,她真的不應該和黎默恆有過多的接觸。

    「是,醫生說的對,他是專業的,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聽醫生的。」貝冰榆勾了勾嘴角,附和道。

    黎默恆冷笑一聲,「你竟然也會聽話?」

    貝冰榆不理他,指揮著護士將他推進黎默書特地為他留的vip病房。黎默恆竟然也不再反對,一聲不吭的任由她來使喚。

    黎默書看著貝冰榆遠去的背影,撫著下巴低低的笑了,三弟竟然也有這麼聽話的時候,真是難得。只是這個叫貝冰榆的女人到底是誰呢?沒聽人提起過,倒是奇怪了。

    搖了搖頭,他摸出電話,打給了黎默恆的家。

    片刻,那邊便傳來一道稚嫩的聲音,「喂,你好,這裡是黎默恆的家,他現在不在家,沒事掛機,有事留言,請聽到嘟的一聲後,開始說話。嘟……」

    黎默書徹底怔住了,半響整個人都要癲狂了,這個聲音,這個聲音,這個孩子,怎麼會在三弟家裡?

    「我已經嘟了,你怎麼還不留言?」那邊的聲音帶了怒氣,顯然耐心不足,聽他半天不講話就忍不住了。

    黎默書「噗……」的一聲笑噴了。「你是……你是那個……航航嗎?」

    「你認識我?你哪位?」航航的聲音依舊稚嫩,然而卻要故作老成的問話,頓時讓黎默書樂的不行。

    「小傢伙,請問梁以素在嗎?」

    航航歪了歪頭,知道他,知道素素,知道默三少家裡的電話,應該不算是陌生人了。隨即想到他問的問題,搖了搖頭,驀然發現他看不見,只得出聲道:「她不在,有什麼事情你可以跟我說,我是這裡的半個主人。」

    黎默書覺得這個孩子太有意思了,便也開始壞心眼了起來,「好吧,既然你是半個主人,那我就和你說了吧。是這樣的,你家裡的另外半個主人生病了,正在醫院,你讓管家燉點補品之類的東西,你要有空,就送過來,沒空,就讓管家送過來。」

    「黎默恆生病了?」航航小小的眉心擰了起來,在他的印象當中,黎默恆很健康的啊,健康的讓他覺得能經受住他所有的折騰,可是現在竟然生病了。

    唔,航航覺得,自己好歹在這裡住了幾天了,吃他的用他的,那麼應該去看看他的,要是他生的病重的話,他還可以取笑取笑他,要是他生的病不重的話,那更加可以取笑取笑他了。

    這樣想著,他也不理那邊還等著他回應的黎默書,直接將電話『卡嚓』一聲掛斷,就蹦蹦跳跳的跑進廚房去了。

    管家伯伯正兼職做廚師,給他做晚飯,這會見他進來了,忙擦了擦手,讓他出去。「航航,還沒好呢,你要是餓了的話,就先吃點麵包填填肚子,很快就好。」

    「矮油,管家伯伯你不要推我,我是有事情和你說。」航航剎住步子,很嚴肅的轉身面對他,直到管家被他慎重的表情唬得一愣一愣的,他才很正經的開口道:「剛才有一個人打電話過來,說黎默恆生病了,讓你燉兩鍋雞湯給我,讓我送過去。」

    「三少生病了,嚴不嚴重,在哪家醫院,生什麼病,有沒有人照顧?」管家一聽就急了,接連幾個問題拋出來,震得航航腦袋有些發暈。

    「不嚴重不嚴重,就是被馬黃峰蟄了一口,在醫院觀察著,但是他肚子餓了,想和你的雞湯,所以管家伯伯,你動作快點。記得,他很餓,所以要兩鍋,兩鍋哦。」航航一本正經的開口,話說得頭頭是道,那樣子,倒更像是比中年管家還要長一輩的人。

    管家有些黑線,無語的盯著他轉身出去的小身影。兩鍋?少爺很餓?明明就是你這小傢伙自己嘴饞,想喝雞湯來著,竟然也能說的那麼理直氣壯。

    航航回到客廳,又跑到剛才的電話機旁,想到自己好像忘記了問哪個醫院,忙按了回撥鍵。

    黎默書的手機很快就被接起,帶笑的聲音低低的傳了過來,「喂?」

    「你那裡是那家醫院?」航航脆生生的聲音再次響起。

    「仁心醫院。」

    「卡嚓」一聲,黎默書看著連謝謝都沒聽到就被掛斷的手機,咬牙切齒的,沒禮貌沒禮貌沒禮貌。

    收起手機,他有些氣憤的走進黎默恆的病房,見到只有他一個人皺著眉頭不知道想什麼,腦袋立即就東看西探了起來。。

    黎默恆眉心擰成了一個結,冷聲問:「看什麼?」

    「人呢?」

    「買晚飯去了。」

    黎默書聳聳肩,拉過椅子坐在他的床邊,這才嚴肅的看向他,一向斯文的面具被撕了下來,厲眸閃著銳利的光。「那女人到底是誰?你是為了她受傷的,還是自己的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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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你在幹什麼

  黎默恆輕笑了一聲,「我好像沒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吧。」

    黎默書冷笑,「你不回答,那那個女人總會回答吧。」

    「呵……」黎默恆又是一聲笑,無所謂的說道:「你要是能從她嘴裡撬出半個字來,我就佩服你。」那個女人什麼性子他比他更清楚,完全是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連他都問不出來的結果,黎默書怎麼可能問出來,碰上她,完全是自討苦吃。

    「是嗎?要不要試試看。」自家三弟這麼一說,反倒更加挑起他的性子了。

    「什麼東西試試看?」說曹操曹操到,貝冰榆清新的聲音插了進來,見兩人看到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聳聳肩,也沒問。只是將手中的食盒丟到黎默恆的跟前。。

    然後回頭對黎默書說道:「醫院的伙食實在太差,你這個副院長,是不是該管理管理?」

    「額……」他還沒開問呢,反倒被她將了一軍。

    黎默恆低低的笑,很樂見自己兄長吃虧的一幕。

    「我跟你說話,你到底有沒有聽到?不是我說你,你既然貴為醫院的副院長,就該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的去解決醫院各個不足需要改進的地方。你說你整天這樣無所事事還有空晃到病人病房裡面聊天?即使這裡的空氣比其他地方好,空調比其他地方足,你也不該貪這種小便宜呀。」

    「我……」他一句話還沒說呢,怎麼教訓他就像教訓兒子一樣?

    黎默恆繼續埋頭吃飯,繼續低低的笑。

    貝冰榆不給黎默書說話的機會,繼續數落著,「還有啊,門外有一推車放在那裡,你經過竟然也不處理一下。你再這樣光吃飯不幹活的話,我會認為你是靠走後門才當上這個副院長的,我會鄙視你的。」

    「可……」

    「我會鄙視你的。」

    「你……」

    「我會鄙視你的。」

    「但……」

    「我鄙視你……」還那麼多廢話,還不走?

    黎默書落敗了,看了黎默恆一眼,「我走。」

    人走乾淨了,黎默恆這才放下飯盒,抬頭看了貝冰榆一眼,輕佻了下眉,問:「剛才在門外聽到我們的對話了?」

    貝冰榆裝傻,「什麼聽到,你在說什麼?吃飯,餓死了。」

    ……

    航航到仁心醫院的時候,天色已經微微擦黑,他的小單車被計程車司機從後座拿了出來。

    打了個飽嗝,想到剛剛那一鍋雞湯的味道,意猶未盡,可惜他的小肚子確實是撐著了,有些難受。只能眼饞的將另外一鍋雞湯放在小單車前面的小小車籃子裡,這才蹬著小腿慢慢的往醫院內騎去。

    等騎到醫院大門口的時候,卻被門衛攔了下來,航航抬頭看了看他,然後將單車一丟,道:「你不讓我進去的話,那你要幫我看好嘍,要是被人偷走的話,你是要十倍還給我的。」

    說完,不理會門衛風中凌亂的表情,端著雞湯又進去了。

    他知道黎默恆是什麼身份,肯定不會住在普通病房裡,因此一來,他便直接往vip高級病房找去。

    這邊的病房很安靜,沒有普通病房的吵吵嚷嚷,倒真的很適合養病的人。航航一路走著,卻有些埋怨,這地方太大了,又不給他單車騎進來,他表示很憤怒很鄙視。

    端著雞湯的小手有些重,他忙蹲下放在地上,甩了甩手,半響才站起來。剛打算繼續找的時候,猛然看到不遠處病房內走出來的人影,小小的身子一顫,差點將手中的雞湯給扔出去。

    「媽咪,媽咪怎麼會在這裡?」航航往後退了兩步,再往後退了兩步,慌忙閃進一間沒人的病房裡,透過半敞開的門縫看著外面的動靜。

    貝冰榆接了個電話,便逕自走出了病房,眉心微微擰著。號碼是陌生的,也不知道是誰。然而當那道聲音剛響起時,她整個人便怔住了。

    霍一飛只是『喂』了一聲,貝冰榆就知道他到底是誰了。

    走到外面的草地上,捏著手機的手緊了又緊,半響,才故作無事的笑著問:「有事嗎?」

    霍一飛沉默了良久,才半開玩笑的說了一句:「想你了。」

    「想我哪裡,肉體?還是精神?」

    霍一飛笑了起來,聲音爽朗,似乎對貝冰榆,他一向都是這麼毫無顧忌的笑的。

    好一陣子後,他才停了下來,聲音有些凝重,他說:「有空嗎?出來見個面吧,有點事想問你。」

    「電話不能問嗎?」她大概知道了什麼事情,司徒兆鑫的顧慮是正確的,霍一飛這個人太精明,他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估摸著在現場發現了什麼,找她來驗證來了。

    「不能。」霍一飛很乾脆的拒絕。

    貝冰榆聳了聳肩,「好吧,等我一個小時,在原來的那家餐廳。」

    「可以。」霍一飛收了線,心思卻有些沉重。

    航航的位置離貝冰榆並不遠,看她講完電話,又要重新回到病房,想著待會還是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至於手中的雞湯……唔,小孩子的消化系統好,剛剛找人走了那麼多冤枉路,他好像又餓了。

    「嘿,你躲在這裡做什麼?」驀然,帶笑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過來,一道高大的陰影投射了下來,遮住了航航的所有視線。他微微擰眉,抬頭怒瞪著正對著門縫的男人。

    黎默書眼睛一亮,看到熟練的小臉蛋,忍不住驚呼道:「你不是航……」

    「噓……」航航奮力的踢了他一腳,笨蛋笨蛋笨蛋,蠢死了。

    貝冰榆聽到他聲音,回頭看來,「你鬼叫什麼?」她就不明白了,一個副院長,怎麼就這麼空閒,整天晃來晃去的也不消停,打聽八卦比人家三姑六婆還厲害。

    航航手中的細長針驀然扎進他的小腿裡,露出兩顆小白齒,好天真好天真的看著他。

    黎默書臉部扭曲了起來,真疼啊,這小鬼是想要他命啊。

    「你到底在幹嘛?」貝冰榆擰著眉,見他半天沒動靜,將手機放進口袋裡,疑惑的朝他走來。

第94章:徇私

  黎默書表情一換,忙微微彎身,背對著她說道:「沒什麼沒什麼,好像是這門壞了。」

    貝冰榆直覺得他在敷衍自己,但她好奇心一向不是很旺盛,便也沒再追究,現如今,和霍一飛見面的事情,更加重要。

    黎默書鼓搗了房門半響,沒見後面的動靜,悄悄的一擰頭,看到空蕩蕩的一片,啥時有些傻眼,這女人走了也不通知他一聲,太沒道德了。

    「人已經走了。」他終於蹲下,握著航航的小手往外一拉,細長的針尖露了出來,小腿處一陣陣的痛。抬頭,怒瞪著若無其事的將長針收起來的小傢伙,呲牙咧嘴的,「你也太狠了。」

    航航很無辜的看著他,露齒一笑,「我沒做什麼呀,只是手癢而已。」

    黎默書咬牙切齒的,正想好好的教訓他,那邊病房裡的貝冰榆又走了出來,他忙彎身,假裝查看病房的門鎖。

    貝冰榆走到他身後,低低的笑了一聲,「鎖又壞了?」

    「是啊是啊。」黎默書擦汗。

    貝冰榆勾了勾嘴角,走了。黎默書這才站直身子,然而再去看地上的航航時,人已經不見了。推門進去,在無人的病房內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小傢伙的身影。。

    黎默書眸子微微的瞇起,果然是黑手黨老大的干外孫,只是這孩子到底是誰的孩子?還有,他見到貝冰榆,為什麼要躲呢?

    航航並沒有走遠,只是從窗戶裡跳出去,然後又折回到黎默恆的病房裡,見他安然的坐在電腦前,那只沒受傷的手還在鍵盤上敲打著。

    這一看,他頓時覺得自己辛辛苦苦送來的雞湯都白費了。嘟了嘟嘴,便走到他身邊的位置坐下。

    黎默恆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見到他手裡的食盒,勾了勾唇:「給我的?」

    「不是。」航航打開食盒,自己吧唧吧唧的吃了起來。看向他電腦上一列列的線條,小小的眉間輕輕的擰著,好奇的問:「你在查什麼?」

    「沒什麼。」黎默恆並不打算回答他,畢竟是槍擊事件,事態嚴重,航航雖然聰明絕頂,然而到底還是個孩子。

    航航圓溜溜的眸子滴溜溜的轉了一圈,跳下了椅子,對著他揮了揮手,「那我走了。」

    黎默恆這才抬頭看他,抿了抿唇,最後,還是說了一聲:「路上小心點。」他多少能猜到他想做什麼,恐怕是他自己去查了,他可還記得他的黑客二號。

    ……

    貝冰榆坐在靠窗的老位置,點了杯果汁,靜靜的等待著。

    霍一飛來的匆忙,跑到她面前的時候,額上的汗還在滴滴答答的,臉色潮紅。

    「找我什麼事情?」貝冰榆直接開門見山的問。

    霍一飛愣了一下,剛剛見到她時的那份喜悅,啥時消失無蹤,臉色變得凝重。

    喝了一口服務生送上來的水,猶豫了片刻,才問道:「你今天下午,去哪裡了?」

    果然,貝冰榆低低的笑了一聲,果然發現了啊。

    霍一飛見她沉默,手心攤開,那裡赫然躺著一個手機墜子。

    貝冰榆瞄了一眼,想著,那應該是她車輪子被打破後顛簸的時候甩出車外的,沒想到會被他撿到,確實有些大意了。

    「車子爆炸和你有關是不是?那個三流狙擊手也是你打廢的?」

    他問的直接,眉心處打了個結,看著貝冰榆的眸光閃著灼人的光。

    那一刻,貝冰榆才覺得,他在警隊裡面的稱號,名不虛傳。

    「如果我說去過,你打算怎麼辦?如果我說那人是我打廢的,你打算怎麼做?」貝冰榆反問,既然他這麼直接,她也不好拐彎抹角的。

    霍一飛猛然倒抽了一口氣,眸光有著不可置信,他也沒想到,她竟然連掩飾的態度都沒有,就這樣……直接承認了。

    手心豁然收緊,手機吊墜在他手心裡刻印出一個深深的痕跡。半響,笑了一聲,若無其事的將吊墜收入自己的口袋裡,「想吃什麼,點菜吧。」

    貝冰榆被他的態度弄糊塗了,這算是……「你打算徇私嗎?」

    「徇私?」霍一飛笑了笑,「剛才你有說什麼嗎?我有問什麼嗎?」

    「你……」貝冰榆嘴角抽了抽,想說什麼,頭頂驀然一片陰影透了下來,她只來得及抬頭,唇上邊傳來溫厚的觸感。

    只是片刻,霍一飛便退回了位置上,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低頭看著菜單。

    貝冰榆傻眼了,靠,她又被佔便宜了。

    霍一飛的心情顯然不錯,一整個晚上被貝冰榆如火荼毒的眼神瞪著,也沒有絲毫不快。

    只是,貝冰榆唯一可以確定的,便是今天這件事,霍一飛會將它在警局的檔案上,變成一個無頭公案,誰都查不出來的謎題。

    只不過,陳氏企業,它的日子就不會這麼好過了。敢對她貝冰榆下手,就絕對不是一死了之的事情。這一次,她就讓他們嘗嘗,暗殺她的後果是什麼。

    接下來的幾天,貝冰榆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對陳氏企業裡裡外外徹底的熟悉了一遍,勢必要讓置他於死地的人不得安寧。只是她隱隱感覺到,有另外一股勢力,也在暗中打壓陳氏企業,讓本就急躁的陳氏內部,更加人心惶惶,岌岌可危。

    貝冰榆多少猜出是誰動的手腳,黎默恆第二天便出院了,以他的雷厲風行,這件事不可能不去調查。

    或許,他唯一沒能查出來的事情,就是她貝冰榆,為什麼要這麼折騰陳氏,誓不罷休。

    這日一早,便有一人敲開了貝冰榆的家門。

    貝冰榆有些奇怪,然而看到影手中拿著的禮盒時,立即恍然大悟,今晚上,貌似是航航要和人決鬥的日子。她倒是險些忘記掉了。

    「司徒少爺說小姐的車壞了還沒來得及買,所以讓屬下晚上再來接小姐,這是禮服。」影依舊是一身黑色衣服,態度恭恭敬敬的,轉達完司徒兆鑫的話,便打算離開。

    貝冰榆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疑惑的問道:「地址是哪裡?」

    「司徒少爺說暫時保密,到時候給小姐一個驚喜。」

    驚喜?貝冰榆笑了笑,便抱了禮服進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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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挑戰1

  宴會就擺放在曼維集團旗下的度假別墅裡,那是一年一次的慈善基金拍賣會,是黎家三兄弟為早些年死去的母親舉辦的。當年他們都在奔波忙碌各自的事業,黎橋南剛好正好當上省委書記,每年光要做出的業績就夠他頭痛的。

    黎家老大和女朋友談婚論嫁,整日蜜一樣的膩在一起,商討彼此結婚的時候的事宜。

    黎家老二跟著一隻醫療隊伍出國研討,更是幾個月不見一次面的。

    黎默恆則是接替了剛剛過去的爺爺的曼維集團,頂著巨大的壓力,每天都是睡在辦公室內的套房裡。

    正因為如此,忽略了老媽的身體狀況,等到查出患了癌症時,已經是晚期,回天乏術了。

    幾兄弟心裡都有些愧疚,便應了她最後一個要求,成立了這個基金會,倒不是有多悲天憫人回報社會,只是為了讓母親能夠走的安心。

    黎默恆有些意外,天天竟然會選在這樣的日子來挑戰航航,畢竟這樣的場所,來的人遠遠比那天黎橋南壽宴時來的多的,這要是天天沒能贏,那受到的刺激,絕對能讓他一直以來的自信自傲矮上大半截。

    只不過,竟然大哥也同意了,他也沒必要反對。

    撫了撫還纏著紗布的手臂,將西裝外套拉了拉,迎上了從W市來的商界的一個大佬。

    貝冰榆昨天夜晚的活動太多,此刻坐在影的車上,反而昏昏欲睡,有些困頓了。影開的車很是平穩,一路上都沒能驚醒她。

    到達目的地時,他有些游移的看向眾多商界名流政界高官來來往往,猶豫的要不要叫醒身邊的女人。畢竟,要是被她知道了他們來的地方是黎默恆舉辦的慈善基金會,不知道會不會滅了她。

    可是不叫醒她,那這一趟不是白來了嗎?

    咬了咬牙,影的手還是伸向了女人的肩膀,輕輕的推了推,「小姐,小姐,到了。」

    貝冰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有些茫然的看向車窗外。「到了嗎?」

    影緊繃著嘴角,點了點頭,忙下車將她的車門打開,眼角偷偷的瞄向大門的方向,見黎默恆兄弟幾個熟面孔沒在,心下微微的鬆了一下。

    貝冰榆今日穿著一身銀藍色低胸禮服,裙長及足踝滾銀線邊,烏黑亮麗、明可鑒人的長髮披散在後,遮住一大片潔白細膩的肌膚。腳脖處上掛著一串相襯的藍色腳鏈,穿著高跟鞋的雙腿一動,那鏈子便跟著閃動著光澤,給她平添了一絲魅惑之氣。

    貝冰榆無疑是美麗的,如蓮的氣質在這樣人來人往的人群中尤其出眾。也很快,便吸引了男士的注意。

    影微微斂下眉,將手中燙金的請帖遞給她,低聲的說道:「司徒少爺在裡面等你,屬下先走了。」

    貝冰榆點了點頭,看向低低垂著頭的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似的,然而一時,倒是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麼。

    「那,那是貝冰榆那個女人嗎?」葉晨的聲音透著微微的不可置信。

    景逸然直接掐了他一把,道:「靠,果然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這女人平常邋邋遢遢的,在我們面前連件短褲都沒穿過,還以為她偏愛老處女的裝扮呢,沒想到這麼一打扮,我都想追她了。」

    一直站在他們身後的沈競康本是一臉驚艷,然而你聽到景逸然最後一句話時,頓時眉心擰了起來,狀似無意的提醒道:「你不是說你不會喜歡年紀比你大的女人嗎?」

    「這個……可以考慮。」景逸然嘿嘿的笑著,看著貝冰榆的背影摸了摸下巴。

    身邊的葉晨卻猛然撞了他一下,差點將他撞到旁邊人的身上去。他看不出來,不代表葉晨看不出來,就他最近的觀察,競康對貝老師關心的有些過了,肯定是有了興趣,否則,不會停止一切將她趕出學校的行動計劃。

    「走吧,上去打個招呼。」沈競康沒理會擠眉弄眼的兩位,率先邁步,朝著遠處一聲藍衣的女人走去。

    貝冰榆沒看請帖,直接將它交給了一邊的侍應生,那人看了看,便請她進去了。

    大門進去,還有一片庭院,裡面種了好些棵品種珍貴的樹,給奢華的別墅平添了一份綠意。庭院裡人不少,不少人都是見著熟人打起了招呼,貝冰榆踩著高跟鞋,在鋪滿鵝卵石的路上走著,不時收到陌生人打量的眼神。

    優雅的步子正想邁進正廳,眼角驀然瞥到一抹人影,熟悉的,人影。

    貝冰榆的眼神狠狠一瞇,迸射出銳利的光,在她嫵媚的裝扮上,多了一份犀利的光。

    腳跟一轉,越過兩個人,她迅速的朝著剛才的那道人影走去。沈競康三人急匆匆的走來時,早已不見了她的蹤影。

    「甄樂樂,你給我站住。」貝冰榆隨著人影走到後院,那裡視線有些暗,只有室內昏暗的燈光透過門窗照射在草地上,安靜的一個人都沒有。

    聽到身後熟悉的冰冷的帶著怒意的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要燃燒掉的聲音,甄樂樂寒毛立即倒立,驚恐的僵住了身子。

    貝冰榆雙手環著胸,就站在離她五步之遠的地方,自剛剛那一句警告性的聲音發出後,便靜默的等著她。

    甄樂樂心裡暗暗的苦笑了好一陣子,才不甘不願的回過頭來,諂媚的對上貝冰榆勾起的譏諷的唇角,緩緩朝著她挪去,「嘿嘿,冰榆,正巧,你怎麼也來了?」

    「怎麼,我不能來?」

    「能來能來,當然能來。」甄樂樂忙不迭的點頭,她哪裡還敢否認啊,看她冷笑的眼神就知道今晚肯定逃不掉她的手段了。哎,她也真夠倒霉的,才不過剛回來一天,竟然就被人逮個正著,背死了。

    「旅遊,結束了?」貝冰榆笑看著她,見她手腳無措的樣子,心裡頓時爽了不少。

    甄樂樂乾笑兩聲,挨近她身邊,「結束了結束了,我還給你帶了禮物,還給航航帶了禮物,還給司徒帶了禮物,還……」

    「樂樂,原來你在這裡。」甄樂樂正說的起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討好貝冰榆,消除她嘴角那若隱若現的卻能切割人的笑容時,一道低沉的男聲插了進來。

    貝冰榆疑惑的回頭,便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朝著兩人走來。那人直接走到甄樂樂的身邊,摟上她的肩膀看向貝冰榆,笑著問:「這是……」

    「我好姐妹,貝冰榆。」甄樂樂小鳥依人的偎進他的懷裡,讓看慣了她大大咧咧模樣的貝冰榆硬生生的打了個寒顫,驚奇的看向她身邊的男人。

    「冰榆,這是我男朋友,留離。」

    「男朋友?」貝冰榆嘴角微微的抽搐,她出去旅遊一趟,而且是這麼短的時間,就有了男朋友?

    甄樂樂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了起來,「我們……是一見鍾情的,三分鐘就確認了關係,不過這幾天的相處,我們發現彼此間的共同點有很多的。」

    「是嗎?」貝冰榆冷笑的看她,再抬頭打量著面前高大的男人。

    留離臉上始終帶著微笑,即使對於她不友善的打量,也沒有露出任何一絲的不耐。

    「留離……是吧。」

    留離點點頭,貝冰榆笑了笑,走到他面前,低低的說道:「你瞭解甄樂樂?」

    「會慢慢瞭解的,我會一點一點的挖掘出她的美好。」留離看著甄樂樂,眉眼間帶著深深的寵溺。

    貝冰榆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突然狡黠的笑了笑。「我怕你挖出的不是美好,而是噁心呢。」

    留離依舊一臉不動如山的表情,甄樂樂一愣,立即氣鼓鼓的看向貝冰榆,

    貝冰榆不理她,逕自開口說道:「她的缺點真的數不勝數,比如睡相不好,起床氣很重。」

    「貝冰榆。」甄樂樂跺腳。

    貝冰榆無視,繼續,「比如她很愛挖鼻孔,整天放屁,喜歡買衣服,但是買來的基本上不穿,敗家很厲害。」

    「不准說了。」甄樂樂上去捂她的嘴。

    貝冰榆輕輕鬆鬆的躲過,繼續,「比如她有強迫症,看你穿的衣服不是她看的順眼的,就算是將你的衣服扯下來也必須換上她看的順眼的。」

    「比如……」

    「呵呵。」貝冰榆還沒列舉完,留離便笑了起來,「貝小姐說的這些,我並不介意,每個人都有缺點優點,我也有。」

    貝冰榆突然感覺到無趣,這個男人一點都不受教,不太好玩。

    「既然如此,那就祝你們兩個……早日分手快樂。」她低低的笑,看向甄樂樂時,又狠狠的瞪了一眼,轉身往宴會廳的方向走去。運氣不好,人家身邊有白馬王子,她算賬的時機不對。

    後面傳來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貝冰榆翻了翻白眼,下一秒,甄樂樂的手便圈上了她的脖子,於她並排走在一起。

    「冰榆,你怎麼會來這裡的,是不是……」

    「我兒子在這裡和人單挑。」貝冰榆斜睨了她一眼,打斷她的話。

    「航航和人單挑?」誰膽子這麼大,竟然敢去惹那個小魔王。她還以為冰榆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默三少的關係,畢竟他們兩個上次在自己家裡,嗚嗚恩恩………沒想到,竟然是寶貝,「可是,我怎麼沒聽到過?」

    「你和你新男友膩歪在一起,還會關心我寶貝兒子?行了,你待會就能看到了。」好些天沒見到航航了,她倒是有些想他了,此刻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他。

    大廳內早已觥籌交錯,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貝冰榆走在其中,倒是吸引了不少視線。只是她自認為是個低調的人,在這種地方,還是不要太出風頭比較好。拖了甄樂樂的手,兩人直接往角落裡站去。

    兩人剛聊了幾句,頂上的燈光驀然一暗,緊接著,全部的亮光都朝著前方搭建的一個舞台照射過去。拿著麥克風的主持人輕快的跳了上來,對著賓客們一個彎腰,禮貌的開口道:「各位來賓,各位朋友,歡迎來到艾心慈善基金拍賣會的現場……」

    「艾心慈善基金拍賣會?」貝冰榆疑惑的目光朝著甄樂樂看去。

    身邊的人一愣,呆呆的點頭,「是艾心慈善基金拍賣會啊。你不知道?誒,你來了你竟然不知道?我還以為是默三少特意給你的請帖呢。」

    「關黎默恆什麼事情?」貝冰榆腦袋嗡嗡作響,有不好的預感一瞬間閃過。

    「默三少的母親就叫艾心啊。」甄樂樂回答。

    貝冰榆轟然一下,瞬間瞭然,眸光狠厲的開始四處搜尋。司徒兆鑫,這就是你給我的驚喜?長久沒修理,皮癢癢了是吧。

    「那,那不是航航嗎?」主持人的前言已經結束,此刻的舞台上,正放著一個架子,而架子上面,是擊劍所用的花劍,很精美,舞台的前面,赫然放了兩張小凳子,其中一張上面,悠閒的吃著零食的,便是貝冰榆的寶貝兒子,貝航沛。

    甄樂樂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注意力,貝冰榆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果真看到了那個讓她放不下心的小傢伙。他的旁邊的小凳子上,還坐著一個小男孩,似乎比他稍稍大一點,也很稚嫩。穿著一身小西服,一臉的高傲。

    難道那就是和航航單挑的小傢伙,她怎麼看著,這麼玄呢?

    貝冰榆眸光一轉,看向了航航身邊的男人,黎默恆斜坐在椅子上,一臉的瀟灑不羈,眸光懶懶的落在舞台上。

    主持人開始介紹架子上的花劍,滔滔不絕,口才盡顯,良久,一錘子定音,起步價,二十萬。

    黎擎天看向身邊老神在在,確切的說是昏昏欲睡的航航,嘟著嘴用手推了推他,「喂,我們第一局比的是擊劍,這台上的花劍可不是一般的花劍,據說全世界,就只有兩把。怎麼樣,我們要不要比試比試,看看誰有能力將他標下來。」

    他的神情頗有些得意,看那架子上的花劍,就好比是囊中之物一樣。

    航航毫無興趣的眉梢一抬,看了看身邊洋洋得意的天天,撇了撇嘴,興致缺缺的說道:「好啊。」一說完,小小的手便舉了起來,「十萬一毛。」

    「噗……」人群中有人笑了出來,對航航的舉動忍俊不禁,然後便有人要舉手,卻在舉到一半之時,聽到了黎擎天稚嫩的聲音:「十一萬。」

    喊完,黎擎天便狠狠的撞了航航一下,「你怎麼先喊了。」

    航航疑惑的瞄了他一眼,問,「不能先喊的嗎?」說完,小手一舉,「十一萬一毛。」

    「你……」黎擎天悲憤了,「你玩呢,怎麼能只加一毛。」說完,氣沖沖的衝著台上喊:「十二萬。」

    航航砸了咂舌,丫,小鬼挺有錢的啊。「十二萬一毛。」

    坐在後座的甄樂樂忍不住趴在貝冰榆的肩膀笑個不停,身子都開始輕輕的顫抖,站在周邊的一兩個女人以為她得了羊癲瘋,急急忙忙的躲到一邊去了。

    貝冰榆嘴角抽搐了,難道航航和他比的就是這樣,看看誰的零花錢多?

    「十三萬。」黎擎天氣得牙牙癢,恨不得掐死航航。

    賓客中本來有人想要喊價,也被兩個小孩之間的互動攪得停止了下來,黎家的小公子要買,誰還去爭啊?

    「十三萬一毛。」航航打了個哈欠,有些無聊。

    「十四萬。」黎擎天死死的盯著他,哼了一聲。「你有沒有錢,不要到時候價格喊得高,沒錢拿出來,那才倒霉呢。」

    「十四萬一毛。」航航眉眼微微一抬,那圓溜溜的眸子裡,閃著惡作劇的笑意。

    「二十萬。」黎擎天怒了。

    航航抬頭朝他看去,衡量了一下,覺得再高上去,說不定這小子就沒錢了,唔,那他到時候就得花錢買了,很不划算,所以等到他喊出二十萬時,他很明智的閉嘴,不開口了。

    黎擎天半響聽不到他的聲音,疑惑的回過頭來,「你怎麼不加了?」

    「我來的時候已經帶了花劍了,我還要一把做什麼。」航航很無辜的看著他,大眼像只可愛的小鹿一樣,讓人心生疼惜,「再說了,那麼貴,我才捨不得我的錢呢。」

    「你……」黎擎天有吐血的衝動了,他這分明是故意的,將價格抬高,然後自己馬上撤手,可惡。

    主持人在台上來來回回的看了兩個小傢伙幾遍,良久,錘子垂下去,「二十萬一次,二十萬兩次,二十萬三次,好,這把花劍,現在就歸黎小公子所有了。」

    黎默恆從頭到尾看著兩人的互動,比較無語。這……應該算是交手的前奏吧,顯而易見,天天一敗塗地。

    台上的拍賣會一直在持續,賓客們漸漸熱鬧了起來,價格也越提越高。

    而黎擎天,自從買下了那把花劍以後,心裡就有一團火一直在燃燒,撲都撲不滅,看向身邊的航航,就更加牙咬切齒了。

    拍賣現場進入了尾聲,航航剛填了一塊糕點進入肚子裡,便聽到了主持人點名的聲音,「今晚的慈善晚會有些不同,大家都看到了,我們舞台的前面,坐了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天使,一位,是我們黎大少的小公子,天天,而另一位,則是身份神秘連默三少都不知道的小航航,兩個小傢伙都是天賦異稟,小小年紀能力就不凡。所以,現在讓我們掌聲歡迎兩個小天使,讓我們來看看他們給我們帶來了怎樣的驚喜。」

    航航嘟著嘴,他一點都不喜歡這種被人當猴子看的場景,可惜那天一時衝動答應了下來,都沒來得及挑場地和時間。

    「我們上去,你的花劍呢?」黎擎天撞了撞他。

    航航有些不情不願的,對著後面的梁以素招了招手,立即就有一個小盒子送到他面前。他打開盒子,拿出置身於裡面的那把小花劍,然後,黎擎天凌亂了。

    黎默恆微微瞇起了眼,這把花劍……

    全世界就兩把的花劍,另外一把,竟然在他的手上。
第96章:挑戰2

  宴會上有眼力的人都看出來了,這把花劍,就是跟黎擎天手上的那把一樣的,精緻,價格不菲。

    再一想到兩人剛剛的標價,俱都一寒,有些同情的看向顯然被耍了的黎擎天。

    「……你手上怎麼會有這種花劍?」黎擎天小小的牙尖咬的緊緊的,問出來的話都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裡蹦出來的。

    航航無辜的看他,再看了看手中的花劍,眨了眨眼睛,不解的問:「這把花劍怎麼了?我第一次玩的時候,就用它的啊。」

    他實在是用順手了,才會讓干外公將他這把花劍空運過來的,干外公說找了好久,都不知道被他扔到哪個角落疙瘩裡去了,後來還是在後院的倉庫裡找到的。

    就一把花劍而已,用得著一副想要吃了他的表情嗎?真是不可愛。

    甄樂樂脖子僵硬的回頭看向貝冰榆,嘴角微抽:「你知道航航手上有這麼一把對不對?」

    貝冰榆搖了搖頭,表示很無辜,「我對這個擊劍運動沒有研究,所以,還真的沒想到過,我估計航航也不知道,嗯,他應該不是故意的。」

    「這還不叫故意的?」甄樂樂咋舌,都將對手氣的頂上冒煙了,還說不是故意的。

    站在二樓遠遠的看著這一幕的黎橋南,眸子微微的瞇了起來,這個小孩,到底是誰?

    黎默祖內心也微微震撼,台上拍賣的花劍,是他花了大力氣大價錢讓人割愛,費了好大的勁才弄來的,本來就是要送給天天當禮物,沒想到這個孩子要講他拍賣的來。他知道天天是想給那孩子一個下馬威,然而現在,看來受打擊的還是自家兒子。只是這個航航,到底是何方人物,隨隨便便拿出一樣東西,就能讓眾人驚歎。

    貌似最淡定的就屬於黎默書了,看到那把花劍,也只是微微怔了一下,想到小傢伙上次拋出來的龍紋戒指,便也不覺得震驚了。

    然而航航這麼一出,卻讓眾人的焦點,徹底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航航感覺不舒服急了,他真不想當耍猴的。

    「喂,到底開不開始?」看著還在氣呼呼的黎擎天,航航不耐煩的喊。

    「當然開始。」說完,看向黎默恆的方向,「三叔,你可是我們的裁判。」

    黎默恆頗為無奈的點了點頭,「開始吧。」

    黎擎天正規正矩的穿好擊劍服後,左手持護面,右手持劍劍尖向下,丁字步於劍道中線2米後站好。眾人看向他標準的動作行為,不禁暗暗讚歎,這才是有教養的孩子。

    反觀另外一邊的航航,此刻卻正對著手中的花劍喃喃自語:「寶貝,委屈你了,讓你休息了那麼久,現在,就是你報恩的時候了,不用太早將對方擊敗,你要是覺得好玩的話,那就久一點也沒什麼關係。」

    眾人黑線,紛紛轉頭看向抿著小嘴一臉氣惱的黎擎天,暗暗的為他默哀。

    貝冰榆和甄樂樂雖然離得遠,然而看他耍寶的動作,就忍俊不禁了。

    航航說完話,便接過主持人遞過來的擊劍服,一臉不情不願的穿上。

    黎擎天見他終於準備好了,忍著怒火擺好架勢,舉劍,向對手行禮;然後向裁判行禮;最後向觀看者行禮。禮畢後,戴好護面。

    然後看向對面的航航還是一臉很無聊的表情站在原地,終於忍不住怒吼一聲,「你到底知不知道擊劍的規矩啊?」

    航航搖頭,「知道一點,但是我覺得太噁心了,我媽咪說了,男兒不能為五斗米折腰。這都沒有五斗米給我呢,我為什麼要對你們彎腰啊。」

    眾人黑線,紛紛對他口中的媽咪表示萬分的崇拜。就連二樓的黎橋南,都有些忍俊不禁了,對這個孩子,興趣也更加濃厚了。

    黎默恆撫額,為了避免自家侄子還沒開戰就頹廢到底,趕緊喊了「準備」。

    現場瞬間鴉雀無聲,儘管是兩個小孩子的比賽,然而看兩人的架勢,也知道不是一般孩子間的玩鬧,紛紛屏息以待。

    黎擎天到底是黎家的孩子,雖然前一刻還是怒火滔天的,到了真正開始的這一刻,瞬間繃直了臉蛋,放鬆全身的肌肉,呼吸自如,心裡的鬱悶之火散的乾乾淨淨,正式投入到比賽當中去。

    「哼……」從鼻尖冷冷的哼了一句,劍舉起,和航航對立。

第一刺,便是小幅度的假動作,航航斜著眼睛看了一眼,往後小小的退了一步。

    才剛剛第一個交手,黎默恆的眼睛便瞇了起來,這小傢伙一點認真對待的態度都沒有,果然是……來玩的。

    天天的動作標準,一向都是專業的老師教導的,一刺一進一退一擋都井然有序,一點都不慌張,不論防守還是攻擊,都絲毫不漏。

    在場的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對這項運動多少有些研究和瞭解,此刻看向舞台中的兩個小人兒,心中都有說不出來的震撼。

    明明才不過五六歲的年紀,然而所表現出來的那種鎮定,手法,以及態度,卻遠遠要比成年人好的多。這樣的身手,長此以往,等到長大後,該是怎麼樣的震撼。

    航航擋開黎擎天的攻擊,本是懶洋洋的態度,也在和對方交手了數次以後漸漸變得認真了起來,眸中閃爍著濃濃的戰意。

    貝冰榆托著下巴看著,和甄樂樂一樣,對於兒子的表現一向都沒覺得有哪裡可值得擔心的。不過看另外一個孩子,她的眸中也閃著微微的震動,其實,若不是遇到航航,這個孩子在小一輩當中,絕對是拔尖的。

    只可惜……

    甄樂樂也是目不轉睛的看著,時不時的傻笑一聲,好似現在在台上比試的人是自家兒子似的。因此,當前面當了一個身影遮住她視線阻擋她看到正精彩的一幕時,她瞬間便怒了。

    「嘿,讓讓,讓讓。」她手一撥,試圖將她的身子拉開。

    那人回頭看了一眼,沒當一回事,繼續看著前面兩個小孩的比試,態度有些傲慢。

    甄樂樂一向潑辣慣了,這種阻擋她觀看『親生兒子比試』的大事,怎麼能容忍?

    手指一戳,在那人的腰間重重的刺了一下,那人終於回頭,惡狠狠的瞪著她:「你做什麼?找死啊。」

    貝冰榆眉心一擰,這聲音有些熟悉,抬頭一看,果然見到怒氣沖沖的姚晴正咬牙切齒的瞪著甄樂樂。

    貝冰榆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扯了扯甄樂樂的手臂,「我們走吧。」

    甄樂樂這才看清楚了面前的女人,一身鵝黃色的低胸禮服,背部幾乎全裸的騷包女人,姚晴。

    她本是個不服輸的女人,這個時候,哪有後退的道理,再說她找就看這個姚晴不順眼了,有機會不狠狠的整死她才怪。可是,她知道冰榆和她的恩怨,在這樣的場合,她必須顧及到冰榆的處境。

    忍下這口氣,甄樂樂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轉身便要和貝冰榆離開。

    只可惜,貝冰榆兩人想息事寧人,姚晴卻不罷休。舞台上那精彩的表演也不看了,直接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我說是誰呢,一見到我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光顧著逃走了,原來是你這個私生女啊。」她的聲音不高,應該也是顧及著這樣重大的場合,想著不好太撕破臉了。反正,能打擊她,讓她難堪她心理就舒坦了。

    貝冰榆冷冷的看她,道:「我只是覺得有個腦殘的站在這裡,會污染我身邊的空氣,降低我的欣賞水平。」

    「你說誰是腦殘?」

    甄樂樂笑了,「難道你不是?」

    姚晴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又回頭去看貝冰榆,哼了兩聲,眸中迸射出怨毒的光:「看來看去,你也只會逞口舌之快,有本事,你告訴大家你是誰呀,你告訴大家你媽是如何不要臉的勾引有婦之夫,生下你這個野種,變得有家不能回,讓所有人都唾棄,你……」

    貝冰榆眼神逐漸冰冷,她侮辱她可以,她頂多將她當成空氣而已,但是侮辱她至今下落不明的母親,那就該死。

    因此,當姚晴還在惡毒的將貝冰榆的母親批得一無是處的時候,一杯深紅色的酒液就這樣迎面而來,直接淋了她一頭一臉,紅色的液體像是染料一般,將她鵝黃色的小禮服浸濕,變色,慘不忍睹。

    姚晴睜著眼,不敢置信的望著一路流淌下來的酒水,蜿蜒的自她臉上而下,沒入鵝黃色的低胸禮服內,雙目圓睜,青筋暴跳。

    這邊的動靜,終於驚動了不少人,周邊的人疑惑的回過頭來,看著狼狽的姚晴,冰冷的貝冰榆,已經洋洋得意花枝亂顫的甄樂樂。

    儘管不解,卻沒有人上前,畢竟這樣的場合,不好成為眾人的焦點,捲入這樣的紛爭內。

    姚晴僵直著身子,半響,輕輕的顫抖了起來,看著貝冰榆,一字一句的開口:「你敢潑我。」

    「你再敢說我母親半個不字,潑的就不止是酒了,是硫酸。」

    「你竟敢潑我。」姚晴仿若沒有聽到她的警告一般,臉色漲紅,尤其是聽到周圍聲若蚊蠅的指指點點,更加怒不可遏。

    眼角瞥見桌子上的飲品,直接抓到了手裡,想要狠狠的回擊回去。

    貝冰榆微微擰眉,她不想成為眾人的焦點,更不想引起台上表演的航航以及默三少的注意。當即就想伸手扼住她的手腕,將酒杯奪過來。

    然而,另外一邊早就躍躍欲試想要狠狠出一口氣的甄樂樂卻沒給她這樣的機會,看著姚晴想使壞。當途一攔,直接她的手撞了出去,酒液撒了一地,杯子毫無意外的落到了地上。

    「砰……」清脆的碎裂聲在本就寂靜無聲的大廳內格外的響亮,一時之間,將眾人的眼光都勾了過來。

    貝冰榆撫額,無語的盡量縮小自己的身影,盡量讓自己感覺到自己都不存在。

    然而還是有幾道眼光,在第一時間內,將視線死死的釘在她的身上。

    其中以沈競康,葉晨,景逸然,黎默書以及……黎默恆的眼光,最甚。

    作為整個宴會的最高負責人黎默祖,對於這樣突兀的打斷他兒子比試的狀況顯然是微微不悅的。

    他直接走到了三人面前,對於姚晴,她是認識的,畢竟她爸爸也同樣是政界上的人,彼此間到時有些交情。見她一身狼狽,不由問道:「姚小姐,你這是……」

    姚晴臉上儘是難堪,甄樂樂卻唯恐天下不亂一樣,撇了撇嘴,笑道:「她呀,覺得那邊的表演不好看,所以自己琢磨著濕身的把戲,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哈哈……」人群中頓時傳來嬉笑聲,指指點點的聲音比剛剛的多了不止一倍。

    看向微微皺眉的黎默祖,想到大家都在看自己的醜態,其中不乏有她所愛慕的對象,比如默二少,默三少之流。姚晴出奇憤怒了,惱羞成怒了,口不擇言了,矛頭直指貝冰榆:「黎大少,她,這個女人,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混進來的,但是,我必須要告訴大家,這個女人是個沒人要的私生子,是個野種,以前手腳不乾不淨,還偷過別人的東西,被人當場抓住。對了,五年前,她就偷過默三少的東西,三少全城通緝的對象就是她。」。

    全場眾人皆是一愣,想到五年前黎默恆的大手筆,紛紛將實現移到貝冰榆的身上。

    黎默恆則是緊緊擰著眉,眸中閃著不為人知的光芒,私生女??

    黎默祖的視線也集中在貝冰榆的身上,將她上上下下的打量個遍,五年前三弟的動靜他是清楚的,沒想到竟然就是這個女人。

    「黎大少,我覺得真的應該好好拷問拷問她,說不定她今天混進來也是別有目的的,打扮的像個貴婦似的,不知道幹的是什麼下流勾當。」

    黎默恆眉心不悅,對她說的話很是反感,剛想上前。

    這時舞台上還在交纏的人陡然喝了一聲,航航一把隔開黎擎天的花劍,小手往前一指,劍尖對著姚晴的方向,怒道:「混蛋,不准欺負我媽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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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震驚,震驚,震驚

  空氣仿若一下子禁止了,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動作,沒了聲音。

    半響,那腦袋就像是機器人一般,嘎嘎嘎嘎的朝著貝冰榆的方向轉去,媽,媽咪??

    黎默恆的呼吸瞬間停止,那雙深沉的如寒潭一般不見底的雙眸,瞬間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震驚。此刻的心,亂了,心跳,如戰鼓。即使當初遇到殺手的時候,即使第一次面對全體股東刁難的時候,即使曼維集團進入低谷的時候,他都不曾想現在這般……手足無措,那種感覺,像是被人一把揪住了心臟一樣,通體發涼,片刻,又全身發熱。

    媽咪,媽咪,四歲,航航,借種,幾個關鍵的詞在第一時間蹦入他的腦袋中,一直在循環的響起。

    半響,如狼一般嗜血深沉的眸子像釘子一樣,狠狠的扎進貝冰榆的身上。航航是他的兒子,是他的親生兒子。該死的貝冰榆,竟然敢騙他,竟然敢騙他,當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很好,他們的帳,真的是該到了徹底清算一下的時候了。

    怪不得,她躲他躲得像老鼠見了貓一樣,怪不得,她要阻撓他對她的調查,怪不得,他對航航有一種莫名的喜愛,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她其實真正想要瞞著他的,是航航的存在。

    貝冰榆此時真的是連頭都不敢抬,即便如此,她也能感受到不遠處的那一道火辣辣的視線,不,不止一道。

    沈競康同樣不可置信,驚愕的手中的酒已經微微傾斜。那個叫做貝航沛的小傢伙,竟然是貝老師的親生兒子。

    這……怎麼可能?他們兩個,在課堂上哪裡有過一次互動,一個眼神交流,完全就像是陌生人一樣。不,還是有一次的,貝冰榆看向航航的眼神透著擔憂,可他一直以為那是因為梁以素剛來,她打量的人,是那個被稱為默三少表妹的梁以素,而不是航航。

    現在回頭想想,有太多的不正常了。貝老師來的那一天,航航也來了,他們兩個,同樣姓貝,只是被他一直以為孩子是隨父姓的,竟然將這樣一個大線索給忽略了。

    「靠,我終於知道了。」景逸然驀然驚吼了一聲,他的聲音不大,再加上此刻大家的視線還在航航和貝冰榆身上,倒是沒多少人聽到他的聲音。

    葉晨一臉茫然的看著貝冰榆,再一臉茫然的看向突然爆粗口的景逸然。

    「我終於知道了,為什麼貝老師來的當天,我們三個會同時身上奇癢,我想起來了,那時候,航航一進教室,就只碰了我們三個。再後來的『驅逐老師作戰計劃』為什麼一點都不成功,現在回味過來,肯定都是這個小子搞的鬼,肯定是。」景逸然咬牙切齒了起來,三人當中,難得他第一個在第一時間想明白了過來。。

    葉晨陡然回神,細細的琢磨著他說的話,雙目圓瞪,也頃刻間明白了,原來,他們全班的人,竟然都被一個不足四歲的小孩給耍了,這要傳出去,他們情何以堪啊?

    黎默書也徹底想明白了,為什麼前幾天在醫院裡,這小傢伙要躲著她,原來,竟是他老媽。這麼說來,這個女人,就是意大利黑手黨的乾女兒了,怪不得,她在遇到狙擊的時候,能毫無懼色,甚至將三弟平安送到醫院來,而且表現的那樣鎮定。

    這母子兩個,都是奇葩。

    「蹬蹬蹬蹬」航航摘了護面,拿著花劍便炮彈一樣瘋狂的衝著姚晴的方向而來。

    「你,你做什麼?」姚晴看到那架勢,竟然有些怕。

    航航手中的花劍直接朝著她的小腿刺去,半途卻被人一擋,他惱怒的抬頭,瞪著礙事的黎默祖,「讓開。」

    「航航,大人的事情,讓大人解決。」黎默祖有些無奈,他還記得上次航航在天天鋼琴上刻畫的事情,這個小孩的行為是瘋狂的,從剛剛那一劍刺向姚晴的架勢來看,這小傢伙絕對是恐怖分子投胎,要是不阻止,恐怕姚晴要被他整怕的。

    航航『哼』了一聲,丟了花劍,抱著貝冰榆的大腿,大聲嚷嚷:「媽咪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是男人,這件事情,由我來解決。」

    眾人都忍俊不禁的笑了,這個航航,真的是讓人連討厭的心思都沒有。

    甄樂樂連連點頭,對著他豎起了大拇指,「航航好樣的。」

    航航腦袋一揚,無聲的接受了她的讚美。隨即回頭,圓溜溜的眸子像發光的夜明珠一樣,陰森森的看向姚晴,「你剛剛說什麼,你敢罵我媽咪,我要毀你容,讓你變成醜八怪。」

    眾人被他的童言童語逗樂,倒是沒去怎麼關注姚晴和貝冰榆之間的恩怨。只是少數幾個人,聽到航航說這樣的話,瞬間身體一寒,驚恐的看向還很稚嫩的寶貝。

    「你,你說什麼?」姚晴氣憤難當,她此刻終於算是徹底的回過神來,看向貝冰榆的眼神毒辣辣的,隨即陰笑的看向航航,「我剛才哪裡說錯了,我說的都是事實,你這個媽咪,有前科,不乾淨,混進這種地方來,指不定想要順走一些東西。而且,她確實是個沒人要的私生子,一輩子躲躲藏藏的見不得人。」

    「你才見不得人,我也是私生子,我都能見你們所有人,你看看,大家不是都看到我了嗎?而且我哪裡躲起來了,哪裡哪裡?」航航高聲反駁,對於是私生子,他一點都不介懷,媽咪說了,私生子比普通人混的更好,看看他和那個天天就知道了。

    姚晴一怔,會場所有的人都是一怔,看向貝冰榆的眼神有了變化。

    隨即一道誇張的笑傳了過來,「大家都聽到了,這個孩子也是私生子,果然應了那一句話,有其母必有其子,自己見不得人也就算了,連兒子也是,肯定是她破壞了人家的家庭,孩子生了,卻被人甩了。」

    黎默恆眸子瞬間一瞇,這個姚晴,果真是個惡毒的女人,欺負人欺負到他女人小孩上面來了。他倒要看看,從今天後,還有誰敢說航航是私生子。

    渾身戾氣暴漲,黎默恆陡然往前一步。
第98章:就是私下裡很厲害的孩子

  剛要出聲,肩上卻突然多了一隻修長的手,阻擋了他的去路。

    黎默恆微微不悅的回頭看去,卻見司徒兆鑫正端著酒杯,右手輕輕的搖晃著酒紅色的液體,低垂著頭淺淺的聞了聞,並沒有看他,只是漫不經心的說道:「這酒不錯,是上品,不愧是黎家辦的慈善晚會。」

    「既然是上品,那就好好喝。」黎默恆微微皺眉。

    「呵呵。」司徒兆鑫低低的笑了起來,視線在他身上停頓了一秒,轉向角落那塊熱鬧的地方,悠悠然的問道:「你難道不想看看航航解決事情的方法嗎?」

    黎默恆眸子一瞇,腳步收了回來,只是面上還是微微不悅,他不喜歡有人這麼侮辱貝冰榆和航航,那個姚晴,好日子看來也差不多了。

    貝冰榆眼角一直若有似無的瞄向黎默恆的方向,見他沒有出聲的打算,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如果他們的關係在這個時候曝光,那她和航航,平靜的日子,也就沒有了。她怕的是,黎家看上了航航的天賦,會將他從自己身邊奪過去。

    驀然,她感覺到身邊另外一道身影興沖沖的跑了過來,剛剛還在舞台上的黎擎天,此刻也好奇的圍攏了過來,看向航航,頗為不解,「什麼是私生子?」他是受過嚴謹的教學模式的,而『私生子』這樣的詞彙,是不會出現在他六歲的小小課本上的。

    航航對他一臉鄙夷,「這都不知道?『私生子』就是私下裡很厲害的孩子。」

    「噗……」眾人齊噴,連站在二樓上面的黎橋南,都忍不住扶著欄杆暗笑,這孩子,太有才了。

    黎擎天歪了歪頭,看向身邊的黎默祖,驀然語出驚人,「爸爸,我也要當私生子。」

    黎默祖差點身形不穩一個踉蹌,毀了他多年來豎立起來的穩重形象,略帶著幽怨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嬌妻,你兒子,竟然想不承認是我兒子。

    雲綺落抿著唇笑,她也沒辦法,小孩子學習心比較強。

    被忽略的姚晴心有不甘,她身邊的貝冰榆卻一直老神在在,一點手足無措的感覺都沒有,更甚者,嘴角始終掛著一抹冷冷的笑,看得姚晴底氣開始不足了起來,雙腿也開始微微的打顫。

    「貝冰榆,你是不是沒話說了?我一聲不吭的算什麼?」姚晴自認沒辦法和航航的童言童語交流,若是和他較真,顯然要被眾人看成是她欺負小孩子的,因此,她只能將矛頭指向貝冰榆。

    誰知貝冰榆卻低低的笑了一聲,將地上一直抱著她大腿的航航抱了起來,指了指,道:「抱歉,我家有男人,他是我的發言人,有什麼事情,找他。」

    航航下巴一揚,一副你找我吧你找我吧,敢罵我我就毀你容的表情。

    姚晴氣得牙齒開始打顫,牙根都差點被他咬斷。頓了半響,她只能將求助的眼神看向黎默祖,可憐兮兮的說道:「黎大少,我說的都是真的,她從前就是個偷兒……」

    黎默祖對姚晴的不依不饒有些反感,這種場合,本來就是大家行善積德的,她卻非要將事態弄得很嚴重不可。幸好,他們舉辦慈善晚會,從來都不邀請記者,也禁止記者入內的,否則今天這一場鬧劇,非要鬧上明天的頭條不可。

    雖然他想讓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然而大家都看著他的處理,姚晴更是眼巴巴的非要鬧個魚死網破的樣子,而他自己,有些事情也想弄清楚。抬頭看向貝冰榆,黎默祖的眼神裡暗沉的恍如大海,「貝小姐,冒昧問一句,航航的父親是誰?」

    貝冰榆淺淺的勾唇,笑得風情萬種的樣子,對著他無辜的眨了眨眼,「抱歉,不能說。」

    「果然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姚晴添油加醋的再旁邊說了一句。

    黎默祖微微擰眉,又看向貝冰榆,嘴角的紋路微微往上,笑意卻顯得淡淡,幾乎能稱之為冷漠,「那麼,貝小姐能否告訴我,今天晚上,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黎某不記得有給你送過請帖。」

    「肯定是混進來的,要不就是偷了別人的請帖。」姚晴時不時的跳出來加上一句,勢必要將貝冰榆偷兒的身份落實了。

    貝冰榆卻譏諷的朝著姚晴看了一眼,隨即纖手揚起,一指……黎默恆的方向。眾人的視線隨著她的視線看去,霎時驚成了o型。眾所周知,默三少是從來不給任何人送請帖的,即使有人想要他走後門,也是沒有任何情面可走的,有些事情,他從來不沾手。

    姚晴雙眸猛然瞪成了一個鬥雞眼,直愣愣的看著默三少,「你說……三少給你的請帖,這怎麼可能?」

    貝冰榆有些鬱悶,她指的明明是黎默恆身後的司徒兆鑫,那死男人也長得蠻好看的,怎麼就吸引不了眾人的視線呢。抿了抿唇,她正想解釋,那邊的黎默恆卻開口了。

    「沒錯,她的請帖,確實是我給的,怎麼,姚小姐還有意見嗎?」黎默恆邊說,邊朝著貝冰榆走來,眸中藏著某種情緒,某種洶湧澎湃的令人窒息的情緒,全部朝著那個女人湧來。

    貝冰榆不自覺的嚥了嚥口水,她知道,這個男人,怒了,真的怒了,比五年前她不知死活的向他借種來的更加嚴重。

    「姚小姐,我親自送的請帖,你有疑問?」

    「為,為什麼?」姚晴心跳陡然加快,面對陰沉著臉色的默三少,一時之間,竟然緊張的手足無措,呼吸嚴重,話說也開始結結巴巴了起來。

    貝冰榆翻了翻白眼,無語了。

    黎默恆站定在貝冰榆身邊,微微的朝著她笑了一下,那笑陰森恐怖的讓貝冰榆差點腳軟。

    「航航既然是她的兒子,來參加觀看兒子的比試,難道不應該嗎?航航是我帶來的,你質疑他,不是在間接的質疑我嗎?」

    「不是,三少,我不是這個意思。」姚晴急急的否認,更加緊張的語無倫次,「我沒有質疑三少的意思,可是,可是這個女人是個偷兒啊,三少應該還記得五年前,您全城通緝她吧,就是她,就是她啊。她偷了你的貴重東西,應該讓她吐出來才是。」

    貝冰榆滿臉黑線,她偷的東西確實是很貴重,也確實吐出來了,就是她懷裡的航航。

    黎默恆若有似無的瞥了她一眼,對上姚晴急於想要貝冰榆好看的神情,冷漠的哼了一聲:「姚小姐,指證一個人是小偷之前,是不是該先有證據?至於你說的五年前小偷的事情,人早就已經抓到了,姚小姐這演的又是哪一齣啊?」

    「抓,抓到了?」姚晴懵了,這,這怎麼可能呢?默三少當年的描述,明明就是貝冰榆,難道她搞錯了嗎?

    抓到了?黎默祖眉心微擰的看向黎默恆,小偷抓到了,自己怎麼可能不知道?三弟那麼明顯的掩護這位貝小姐,看起來,當年的偷兒,果然就是她了,那麼,三弟掩飾她的目的是什麼?

    抓到了?黎默書玩味的看著貝冰榆,心中的想法基本和他大哥一樣。。

    抓到了?人群中有一個男人疑惑的摸了摸腦袋,當年的事情明明是他千流全權負責的,怎麼人抓到了,他反而不知道了。

    「默三少說的對。」人群當中此刻卻突然揚起一道聲音,眾人循著聲音看去,便見沈競康噙著笑緩緩越過人群,走到暴風中心地,「姚小姐,指證人是要證據的。更何況,你現在污蔑的人,是我們的老師。」

    「就是,還是我們最敬重的老師呢。」葉晨緊接著附和。

    「姚小姐否認貝老師,就是在否認我們學校校長的招聘能力,也在質疑我們三年一班全班同學的眼光,這,不太好吧。」景逸然悠然的說著,銳利的眸光卻狠狠的瞪向窩在貝冰榆懷裡一副『既然不需要我這個終極boss出場,那我就先瞇一會兒』表情的航航,想到自己被他整的連發洩的機會都沒有的糗樣,他就恨不得報復回來。

    航航無視他的抗議,老神在在的聽著眾人的聲音。和作為當事人卻一句話都不說的媽咪一樣,這叫什麼來著,啊,對了,沉默……是金。

    在場的人有不少是三年一班學生的家長,自然是認識沈競康幾人的,這會聽他一說,看貝冰榆的眼神頓時變了。原來,這個就是自家孩子的班主任,就是讓自家孩子崇拜的班主任。

    只是片刻,他們看姚晴的眼神也變了,似乎這個女人,唯恐天下不亂一樣,惹是生非。

    「呵呵。」緊跟著一道低沉的笑聲傳來,司徒兆鑫終於搖著杯中酒液緩緩走了出來,看向已經面如死灰的姚晴,含笑說道:「冰榆是我的好朋友,她如果想要什麼,我會給她,她用不著去做一個偷兒,姚小姐這個污蔑,有些過了。」

    「就是就是,冰榆要什麼沒有,用得著偷?」甄樂樂終於瞅著開口的機會,忙不迭的附和,只是這語氣,怎麼聽著這麼底氣不足呢?不知何時走到她身邊的留離,有些無奈的摟著她。

    姚晴腦袋徹底的懵了,看向貝冰榆身邊站著的一眾男人,看著宴會當中的賓客一個個用不諒解的眼神看她,她終於意識到,自己今天,將自身的形象,徹底毀於一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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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三少有請

  黎默祖眸子微微的瞇起,看向貝冰榆更加透著前所未有的凝重,這個女人好本事,三弟幫著她也就算了,連沈家少爺和司徒兆鑫也站在她這一邊,她幾乎一個字都沒有說,就能輕而易舉的完勝姚晴,他突然之間,有些同情起了這個想要挑起一場風波的女人。

    黎默書看戲看的差不多了,終於悠悠然的走來,道:「貝小姐的人品還是值得信賴的,幾天前,我可是親眼見到她送一個受傷的人來醫院,她的精神值得我欽佩啊。」

    黎默祖陡然看向二弟,她竟然也幫著她說話?

    「看來是誤會一場了,有那麼多人為貝小姐作證,也沒什麼可質疑的了。我們還是繼續拍賣會吧。」人群中,不知道有誰說了一句,貝冰榆偏頭看向那名男子,腦海中簡單的過濾了一遍,發現有些眼熟,卻一時沒能想出來是誰。

    到是她身邊的司徒兆鑫低聲笑道,「是陳氏企業的一個股東。」

    貝冰榆恍然大悟,這是在替姚晴解圍呢。只是,要解圍,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拍了拍航航的小屁屁,那小傢伙頓時釋放出小獸一樣的眸子,看著打算往後退去的姚晴。

    此時,黎擎天正好揚起腦袋看著他,「我們的比試還沒有結束呢。」

    航航屁屁朝外一撅,很不樂意的哼道:「我媽咪都被人欺負死了,我沒有心情和你比試,哼。」

    黎擎天一怔,想想也是,要是他的媽咪也被人欺負了,他也會不高興的。於是抬頭問道:「那你要怎麼樣才肯比試?」

    「我要欺負回來,你毀了她的容,我就跟你比試。」航航嘟著嘴,一副沒的商量的樣子。

    黎擎天小小的眉間皺了起來,似乎有些為難,又似乎在考慮怎麼毀人家容。只是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黎默祖已經一聲厲喝傳了出來,「胡鬧。」。

    貝冰榆低低的笑,懷裡的航航果不其然的掙扎了起來,對著黎默祖就是一頓噴:「你才胡鬧,你全家都胡鬧,剛剛你也污蔑了我媽咪,你也懷疑她沒有請帖就自己進來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還說我胡鬧,我哪裡胡鬧了,我媽咪被人欺負了,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情,我很痛心的,就知道你這個沒血沒淚的人一定不知道,我的小心臟啊,都快要碎了。黎擎天,你說,你有沒有感受到我的心碎了,你肯定感受到了對不對,你要是沒感受到的話,你也是沒血沒淚的,你就沒資格跟我比賽。」

    黎擎天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前面一大段話都沒來得及消化,最後一句話卻已經聽進了耳朵裡,忙不迭的表明立場,「我感受到了,我是有血有淚的。」

    眾人黑線,這顛倒是非黑白的本領也太高了,人家黎大少只不過才說了兩個字而已,他誇誇而談還讓人家兒子間接罵了老子。

    黎默恆很自傲,看看,這是他的兒子,儘管欺負的人是他老哥,忽悠的人是他侄子,但是他還是無與倫比的感覺到自己的品種到底有多優秀,他果然,後繼有人了。

    航航滿意的點了點頭,驀然感覺到屁屁上被人扭轉了半個弧度,有些輕微的痛,他立即就感覺到了,這是媽咪給他的信號。見好就收,趕緊撤退的意思。可是他還沒玩夠呢,那個醜女人也沒整到,容也沒毀,就這樣走了,他晚上會睡不著覺的。

    其實貝冰榆並不是這麼聖母的要放過姚晴,實在是黎默恆的眼神太過火熱,那看著航航的深幽眸子盛滿驕傲,讓她如芒刺在背。她現在必須要解決的,是自己的問題,離開這裡,已經成為了最大的難題。

    反正姚晴今天丟的臉也夠大了,典型的偷雞不成蝕把米,不但黎默恆說的話讓她難堪,就連沈競康幾個,也打擊的她半點信心都沒有了。

    航航回頭對上老媽的視線,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嘟嘴,隨即衝著姚晴嚷道:「算了,我小人有大量,宰相肚裡能撐船,大慈大悲,大仁大義,大發慈悲的放過你,你現在,可以滾了,但是下次記得,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不然的話,我見你一次,毀你一次容。」

    「至於你。」他又低頭看向黎擎天,道:「改天再和你比試。」

    說完,小手一揮,「好了,我們走了,諸位不用送了。」

    眾人風中凌亂了,貝冰榆一句話都沒說,抱著航航轉身就走,步子很快。

    身後的黎默恆笑了,笑的深不可測,「等等,既然貝小姐是被冤枉的,那走的人就不應該是貝小姐你了。」成功攔住貝冰榆的腳步後,他又回頭對上依舊一身狼狽的姚晴,「姚小姐,黎家不歡迎挑撥是非的人,所以,請你離開。」

    眾人都知道默三少一向冷傲慣了,向來無情,對誰都不留情面,可是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樣的一個場面,毫不客氣的讓一個女人如此難堪,就連黎默祖都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

    姚晴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很是精彩,看向黎默恆的眸子閃著不可置信,「默三少,我……」

    「以後黎家的任何活動,請帖都不會寄到姚小姐手上。」黎默恆笑的一臉的如沐春風,說的話卻是那樣的絕情。

    在場的賓客齊齊的倒抽了一口涼氣,這不是變相的宣告著,他默三少,和姚家的決裂嗎?也在間接的提醒在座的所有人,今後和姚家來往,都要小心仔細的掂量著。

    姚晴往後退了兩步,面對眾人或鄙夷或輕視或同情的目光,眸子通紅,怨毒的瞪了一眼貝冰榆,提著已經略略乾燥的禮服,轉身衝出門外。

    一場鬧劇,終於結束了。

    貝冰榆對著黎默恆笑了笑:「時間不早了,小孩要早點睡,我們也告辭了,謝謝默三少今晚的解圍。」她知道,她完了,黎默恆的眼睛裡閃著的某中東西,太可怕了。

    黎默恆低低的笑,自從知道航航是他的孩子以後,就一直維持的那樣的笑,笑的貝冰榆心裡毛毛的,更加驚悚。「慢走。」

    貝冰榆怔了一下,這就放她走了?

    儘管有些詭異,她還是抱著孩子直接走了,連跟司徒兆鑫告別都沒有,連跟甄樂樂說一聲都沒有。身邊依舊圍著很多人,聞言都給她讓出了一條道,甄樂樂本來想要追上去的,只是被留離拉住了,他低低的在她耳邊說:「默三少的眼神有點怪,你還是不要去摻和了。」

    至於司徒兆鑫,依舊是那樣的懶懶的表情,這場戲本來就是他設計的,他現在,只是好奇默三少有什麼動靜。

    沈競康看著她的背影,腳步有些遲疑,這一停頓,身邊又有了賓客圍上來和他攀談,讓他脫身不得。

    「媽咪,走那麼快幹嘛?」航航窩在她的肩膀上,微微嘟著嘴,「我的花劍還沒拿回來呢。」

    貝冰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還敢說。」要不是這個臭小子在舞台上那麼勇猛的喝了一聲,黎默恆哪裡會知道他是他的孩子。

    航航委屈極了,他又沒有做錯事,啊,對了,一定是離家出走這麼多天,連一分錢都沒有撈到,媽咪惱羞成怒了。可惜今天本來可以撈到的,只要打敗了那個黎擎天,他就有好多好多零花錢了。

    航航暗自悲催著,小腦袋在貝冰榆的肩膀上一點一點的,都不敢和媽咪說話了。

    驀然,感覺到媽咪的身體突然緊繃了起來,有些奇怪,忙轉頭看去,卻看到幾個大男人擋在了他們面前。

    航航氣憤了,怒瞪著幾人:「你們要幹什麼?」

    「貝小姐,三少有請。」其中一人上前,對著貝冰榆的態度倒是很恭敬。

    貝冰榆的眼角微微的瞇起,她就知道,黎默恆不會這麼輕易的放她離開的,果然啊果然。

    「如果我不去呢?」

    「那就只好得罪了。」幾人瞬間圍成一個弧形,將母子兩人圍在裡面。

    航航呲牙咧嘴的,「都滾開都滾開,小心我毀你們容。」

    貝冰榆差點一個踉蹌,這小傢伙今天說毀容說上癮了?動不動就是毀容。

    想著,她將航航放在了地上,低聲在他耳邊說道:「寶貝,見機行事,遇到機會就跑,不准讓他們抓到,聽到沒有?」

    「放心吧,媽咪,我會保護你的。」航航拍著胸部,很有義氣的說。

    貝冰榆嘴角微抽,身子卻緩緩的站了起來,全身戒備,冷冷的盯著面前的幾人。

    卻不想下一秒,那幾個男人竟然齊齊的看向她身後,低低的開口:「三少。」

    貝冰榆一怔,下一刻,一道溫熱的身體便貼了上來,黎默恆低沉的聲音如惡魔一樣在她耳邊響起:「就知道你會不老實。」

    貝冰榆身體一僵,她現在,能不能假裝暈過去?

    「暈過去也沒用,今晚上,你該好好的解釋一下,航航到底是從哪裡蹦出來的。」黎默恆猛然咬上她細膩的耳垂,重重的啃,有些要解氣的意味,直至聽到她悶哼的聲音才鬆了開來。
第100章:救媽咪

  然而下一秒,貝冰榆直接一個側拐,手肘重重的撞向他的肚子。黎默恆似乎已經習慣了她每次的突然發難,嘴角始終勾著淺淺的笑,不慌不忙的擋了過去。

    貝冰榆惱怒,雖然知道自己打不過他,卻還是不死心的奮力掃過去。黎默恆應付她的身手,完全是綽綽有餘的,每次都像能預計到她下一步要做什麼一樣,簡簡單單的就能化掉她的招式。

    於是,兩人見面的第五次,再次以武力上場,交纏的難捨難分。

    航航在地上跳腳,一下子跑到這邊一下子跑到那邊,小小的身子往上一蹦一蹦的,「住手,住手,不准欺負我媽咪。」

    他的身影也極快,那幾個保鏢想要阻攔他,他卻像只滑溜的泥鰍一樣,在眾人的身下竄來竄去,手中搖晃著小小的細針,瞇著眼睛對準黎默恆。

    只是兩人的身手都太快,他瞄來瞄去也瞄不準,頓時氣得不行。停下來跳腳:「不要動了,我瞄不準了。」

    幾個保鏢身影一踉蹌,差點剎不住腳,一同朝著航航栽過去。

    身後卻在此時走來一道人影,雙手一抱,便將小小的人兒抱了起來,摟在胸前。航航此刻正在很努力很認真的觀察局勢,哪裡有空去管身後抱著他的人是誰呀。只知道站得高看得遠,這樣倒能更加清楚的看到那個混蛋有沒有欺負媽咪。

    「嘿,不對,那個誰,不能抓媽咪的咪咪。」

    黎默恆一怔,本來要攬上貝冰榆腰部的手被航航喊的一頓,停了下來。也就這麼一瞬間,胸口被貝冰榆重重的一踢,倒退了兩步。回頭,深幽的眸子狠狠的瞪上了那個在梁以素懷裡的小禍害。

    航航興奮的扭了扭屁屁,一副「這是我的計策,你是比不上我」的自傲模樣。

    黎默恆黑線,回頭重現對上貝冰榆凌厲的招式,只是此刻,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態度,也不打算折騰太久,速戰速決。因此手上的動作快了幾分,沒多久,貝冰榆便落了下風。

    「航航,幫忙。」。

    「好勒。」航航很興奮,航航很驚喜,媽咪竟然要他幫忙,這是多麼神聖的一項任務啊。他扭了扭屁屁,想要掙脫下來,可惜身後的人抱得緊,他下不來,心裡頓時就不爽了,「喂,你放我下來。」

    梁以素抿著唇瓣,死死的固定住航航的小身子。

    航航怒了,手上摸出一根長針,喃喃自語,「真是的,非要逼我使用絕招。」

    長針在明亮的月色下尤其清晰,那銀色的細針就像是銀簪子一樣,透著凌厲的尖端。梁以素倒抽一口涼氣,當即便想將小傢伙放下去,隨即想到三表哥的囑托,立即緊繃著嘴角準備豁出去了,手臂一緊,她瞬間換了一副表情,可憐兮兮的在他身後悠悠的開口:「航航,我是素素,好歹我們相依為命了這麼些天,你忍心扎我嗎?」

    「咦?怎麼是你?」航航吃驚的回頭,看著梁以素有些不解,摸了摸腦袋。

    梁以素重重的點點頭,「就是我。」

    航航為難了,不能扎他,又要救媽咪,怎麼辦好呢?思考了半響,他也只能可憐兮兮的看向梁以素,道:「可是我要救我媽咪。」

    「相信我,你媽咪不會有事情的,我三表哥不會欺負她的。」

    「哪有,他現在就在打……」航航小手一指,隨即瞪大了雙眼,只見他小小短短的手指所指到的大門處,早已半個人影都沒有了。

    航航立馬驚出一身冷汗,小小的手臂開始奮力的拍起了梁以素的手臂,「放我下來放我下來,不然我真的不客氣了。」

    梁以素忙將他放下地,那小小的身子霎時炮彈一樣的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又跑了回來,仰著小腦袋非常嚴肅的問她,「我媽咪在哪裡?」

    「額……不知道。」知道也不能說。

    航航抿著小小的唇瓣,那雙圓溜溜的眸子此時又凝重又冰冷,直看得梁以素一陣毛骨悚然,他說:「如果你不告訴我,我現在就去大廳,把宴會鬧得雞犬不寧。」

    梁以素無奈了,只能蹲下身子,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同他一樣,近乎嚴肅的問道:「航航,你告訴我,我三表哥,是不是你爹地?」她梁以素並不是個愚笨的人,只是有些事懶得去思考去想而已。然而這段時間和三表哥和航航相處下來,有時候總會被他們對彼此莫名的喜愛震驚,尤其是三表哥,除了對天天表示某些寵溺外,何時對小孩子有過這樣的縱容,可是對航航,那幾乎是到了一種溺愛的程度。

    再加上今天的這一齣,看到三表哥剛才對貝老師的勢在必得,還有那眸中燃燒著的秋後算賬的熊熊怒火,腦海中有些感覺就一閃而過,有些不可思議的念頭被她緊緊的抓在手裡了。

    對於她的問題,航航怔了一下,隨即嘟著小嘴,狠狠的偏過頭去,似乎不想回答她。

    梁以素卻一笑,輕歎了一口氣,看來是八九不離十的了,否則,航航就不會只是沉默了。

    「航航,相信我,三表哥不會對你媽咪怎麼樣的。他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解決,如果你實在不放心的話,我陪你在外面等。恩?」梁以素貌似有些語重心長的勸說。

    航航死命的搖頭,「我不去救她,我媽咪會殺了我的。」

    「撲哧……」梁以素忍禁不禁的笑,「不然這樣,你媽咪要是要殺你,我一定擋在你的前面,要對付你,必須先踏過我的屍體。」

    「真的?」航航歪著頭,開始很嚴肅的思考,這樣對素素會不會太殘忍了?

    梁以素重重的點頭,將他的小身子抱了起來,「鬧了一個晚上,你還沒吃飯吧,肚子餓不餓,我帶你去吃點東西。」

    『咕咕』叫的肚子立即歡快的響應,航航摸了摸已經扁下去的肚子,嘟著小嘴點了點頭,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嗯,先吃飯,然後再……再什麼來著,他打算做什麼來著?算了,想不起來就晚點想,吃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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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談判

  貝冰榆是被黎默恆直接扔到床上去的,柔軟的身子在大床上彈了兩下,身上的低胸禮服立即掀開半邊,露出大半的白色肌膚,黎默恆的呼吸一下子便亂了。隨即暗暗的低咒一聲,他現在對她的抵抗力越來越弱了。

    高大的身子一個前傾,壓在她試圖掙扎起來的軟綿身子,頸上的領帶一扯,直接將她的雙手攏在頭頂,一圈一圈的纏繞了起來。

    貝冰榆怒瞪著眼:「你做什麼?」。

    「算賬。」黎默恆冷冷一笑,再纏了一圈。

    貝冰榆大怒的踹他,「算賬用得著綁起來嗎,鬆開鬆開。」

    黎默恆不理她,在手腕上打了個結,這才將她拉起來,一點都不溫柔的丟到沙發上。貝冰榆驚叫一聲,坐直身子,就要用牙齒去咬領帶。高大的身影在下一刻猛然逼近她面前,讓她的動作為之一怔。

    「航航,是不是我兒子?」他一把揪住她的雙手,臉上閃動著那種欲將人泯滅的風暴。

    貝冰榆覺得,如果她敢說一個不字,他一定會將她撕成碎片,再一口一口的吃下去。抿了抿唇瓣,她直接哼了一聲,算是默認。這已經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否認只會覺得幼稚。

    黎默恆的笑更加陰森了,大掌摸上她粉嫩的臉頰,一字一句,似笑非笑的樣子,「借種沒有成功?嗯哼,只有一次果然是不夠的?嗯哼,很可惜?嗯哼。貝冰榆,我從來不知道,你說這些話的時候,竟然也能這麼無辜,演技真是如火純情了。」

    貝冰榆本想回答多謝誇獎,一看他灼人的眸子,立即便嚥了嚥口水,乾脆沉默了。

    「我要航航。」黎默恆直接宣示他的決定,冰冷的看著貝冰榆的反應。

    她起先一怔,隨即開始猛踹他,「你做夢。」

    「你要不要試試看,我是不是在做夢?」黎默恆又是冷冷的笑。

    貝冰榆慌了,黎默恆是什麼樣的實力她很清楚,即使她自己有一個那樣的身份,在國內,和黎默恆相較,那也無疑是以卵擊石。她或許能帶著航航一走了之,但是,她必須找到……媽媽。

    「除了這個,我其他的都可以答應你。」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和他商量。要她讓出航航,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似乎就等著她這句話,黎默恆驀然勾唇一笑,那笑中帶了興致盎然和算計,整個身子都放鬆了下來,緩緩退後到身後的單人沙發上,真正的開始談判,卻是語出驚人,「我們結婚。」

    「咳咳……」貝冰榆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結婚?結婚?結婚!!!!不要開玩笑了,他黎默恆竟然會要跟她結婚,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嘛。

    黎默恆皺眉,看她眼裡的不可置信礙眼極了。

    「我不答應。」貝冰榆一口拒絕,笑話,她是不婚主義者,有了航航已經足夠了,誰要來趟婚姻這場渾水,更何況是黎默恆這個婚姻。她又不是活的不耐煩了,冒著被眾人口水噴死的衝動去跳進婚姻的墳墓。

    「給你三秒鐘的時間考慮,要航航,還是要結婚。一,二,三。」黎默恆挑眉,看著她怒氣沖沖的臉,心情驀然愉悅極了。

    貝冰榆咬牙切齒的,「換一個條件。」

    「改天我會讓法院傳票給你的。」黎默恆修長的雙腿翹了起來,微微斂眉,笑得陰險。

    貝冰榆直接一個高竄,凶狠的撲到他身上,重重的咬上他的手臂。黎默恆不躲不閃,被她咬著連哼都沒哼一聲,只是那雙深不見底的狹長眸子,閃著異常堅定的神情。

    「算我求你了好不好。」貝冰榆知道自己落了下風,硬的不行,她就來軟的吧,「換一個條件吧。」

    黎默恆好笑的看著她可憐兮兮的表情,手指一寸一寸的爬上她紅色的唇瓣,頭一低,重重的吻了上去,瘋狂的啃咬了起來。

    貝冰榆一怔,某些可笑的連她自己都覺得蠢的不能再蠢的念頭陡然躍上腦門,是不是色誘就可以?

    「即使是色誘,你還是只能在兩個選擇中選一個。」好似看穿了她的想法,黎默恆頓覺無語,雖然他很享受她的色誘,不過正經事情還是要談,談好了,以後他的福利就多了。

    魔魅一般的聲音在她耳邊咋然響起,貝冰榆呼吸起伏不定,臉上的表情似痛非痛,惱羞成怒,看得黎默恆那叫一個精彩。

    「你,我們結婚,你爸你哥肯定不會同意的。」對,即使她認為私生女沒什麼,可是以黎橋南那樣一點醜聞都冒不得的身份,肯定會惱羞成怒,拚命阻止的。

    黎默恆冷笑,「我的事情,不需要別人來贊同。還是你覺得,我做不了自己的主?」他要是真的只是聽從家裡的安排,那他的未婚妻絕對能從城東排到城西。「貝冰榆,找再多的借口都沒有,我給你思考的時間已經夠充裕了。如果你還想著怎麼跟我談條件,航航,我就要定了。」

    貝冰榆現在,真的連咬死他的衝動都有了,這叫什麼事啊?半響,她挫敗了,用著豁出去的語氣,憤然開口:「好,結婚就結婚。」反正她這輩子對婚姻沒打算,嫁誰不是嫁,她就不信,結了婚,她的生活能有多大的改變。

    黎默恆眸子微微一閃。

    「不過我有個條件。」貝冰榆緊接著說,黎默恆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挑了挑眉,「說。」

    「我們結婚的事情,保密,不能對外宣佈。」

    「……可以。」

    貝冰榆吁出一口氣,等找到她媽媽的時候,她帶著他們祖孫倆逃到天涯海角去,黎默恆你就收著這場名存實亡的婚姻過一輩子吧。

    「既然談判完成,可以將我雙手解開了吧,我走了。」

    腰間驀然多出一隻手,將她攔腰抱了回來,一把甩到了床上,貝冰榆一驚,「你做什麼?」

    「履行夫妻間的義務。」

    「我們還不是。」貝冰榆尖叫。

    「提前實習一下。」黎默恆俯身趴在了她的身上,笑得陰險。

    貝冰榆死命的踹他,「混蛋,滾。」

    「啊……」
第102章:正中一拳

  身上的衣服被剝得乾淨,彼此之間的火熱一觸即然,貝冰榆向來不是黎默恆的對手,一場彼此間劇烈的打鬥,最後的結果,便是貝冰榆被黎默恆壓在身下,如狼似虎的凶狠般的撞擊。

    「夠了,夠了。」她已經徹底沒了反抗的動作,被黎默恆一個翻身,軟趴趴的趴在床上。身上的男人赤裸的壓了上來,從身後進入她,一個個吻灼燙的落在她頸背上,不知饜足。

    貝冰榆悶哼一聲,手指緊緊的抓著枕頭,呼吸不穩。

    黎默恆大掌在她的脊背上游移了片刻,驀然抓著她的腰,加快了速度。貝冰榆尖叫一聲,怒極的吼了出來,「黎默恆……啊……停……下來……我不……要……」

    「嗯?要?」黎默恆在她耳邊低低的笑,牙齒咬在她圓潤的耳垂上,一點點的往外拉。他喜歡她在他身下溫順的樣子,帶點小小的脾氣和無可奈何,那張透著情慾的小臉讓他整個人都漲的滿滿的。

    「叫我的名字。」他動的更加厲害,每次都進入她深處,再咬著她背上的肉狠狠的抽出。

    貝冰榆終於哭了出來,「好了……可以了……黎默恆,我以後都聽你的……你……停下來。」

    「真的都聽我的?」

    貝冰榆拚命的點頭,她承認她不是他對手,尤其是……這種事上,只要他放過她,怎麼樣都好。下了床,她再來反悔好了。

    「說到……可要做到。」黎默恆陰沉沉的開口,那種算計人的森冷聲音又在她耳邊低柔的響起,「要是反悔,下一次,絕對弄死你。」末了,又加了一句,「在床上。」

    貝冰榆驚恐的想要回頭,身上的男人卻加大力道,最後一刻,她只覺得腦袋轟然一片,身上的某個點被拋至最高,內心有股尖叫的衝動,剛要張口,黎默恆的嘴就猛然堵了上來,同一時間,聽到他悶哼一聲……

    貝冰榆全身無力的躺在床上,唯一的念頭便是累,累得都不想動一下手指。

    可是身後的男人卻不停歇,非要在她千瘡百孔的心上再扎上一針,那種惡魔般的陰森語氣又在她耳邊響起,「貝冰榆,你最好記得剛剛說的話,不然的話……」他輕舔了下她的耳垂,滿意的看到敏感的她一陣輕顫,這才接著說道:「我保證,讓你知道後悔兩個字,到底是怎麼詮釋的。」。

    貝冰榆閉上眼睛,她沒聽到沒聽到沒聽到沒聽到。

    黎默恆微微偏過頭,輕笑一聲,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將她摟在懷裡,也睡去了。

    貝冰榆這一覺睡得極沉,可能有些她急欲隱藏的真相被揭發出來了,心,反而安定下來,沒了遮遮掩掩,自然也沒了膽顫心驚。更何況,在黎默恆這樣的男子身邊,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睡得這麼沉,這麼安心。

    黎默恆的生物鐘一向很準,窗外的亮光才剛剛透出來一點,那雙如狼一般的眸子,便已經睜了開來,看見乖乖的躺在他懷裡的女人,眼神瞬間變得柔和,輕輕的將被她壓在頸下的手臂抽了出來。

    房間連著外面有個小客廳,黎默恆一身清爽的走到那裡時,卻被坐在沙發上的兩個身影給怔住了。

    航航坐在梁以素的身邊,小腦袋擱在她的懷裡,此刻已經睡得不知天南地北了,那張稚嫩的小臉倔強的擺著嚴肅的表情,嘴角還掛著晶瑩的口水,染濕了擱在他小腦袋下的梁以素的手臂。

    黎默恆皺著眉頭輕輕的走過去,梁以素本就淺眠,此刻聽到細微的聲音,立即便醒了。「三表哥……」隨即想到睡在她懷裡的航航,立即壓低聲音道:「三表哥,你起來了?」

    黎默恆的眉間已經擰成了一團,看了看航航,又看了看梁以素,聲音也跟著壓低,卻有些陰沉:「為什麼不回房間去睡?」

    梁以素指了指突然砸吧砸吧嘴,睡得異常香甜的航航,有些無奈,「他說要在這裡保護媽咪。」

    保護?這小鬼有戀母情結?不好,這絕對是不好的現象。

    「三表哥……我們在外面……一夜了。」所以,該聽的不該聽的,都聽到了。

    感受到黎默恆不善的陰狠眸子,梁以素連忙解釋:「不關我的事情,航航說什麼都不肯走,還咬了我一口,紮了我一針。」她也很委屈的好不好,這小鬼是什麼狠角色他又不是不清楚。要不是她拿人格性命保證,房間內傳來的聲音不是她媽咪被人施暴的後果,恐怕航航早就撬了房間進去了。

    黎默恆抿著唇,瞪了她一眼,這才轉首看向皺了皺小鼻頭的小傢伙。第一次,身上那種血濃於水的感覺徹底的冒了出來,也在這一刻,那種初為人父的感情開始漸漸的萌芽。看著小傢伙的眼神,柔和的一塌糊塗。

    直至這麼近距離的看著航航,他才真正的意識到,他——是一個父親了,一個有了四歲孩子的父親了,一個有了能讓他所有的自傲自豪都冒出來的父親了。

    這個孩子,那麼聰慧,那麼自傲,像極了曾經的他。

    他伸出手,將趴在梁以素懷裡的小傢伙輕輕的摟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抱起來,這才轉頭對僵直了一隻手臂的梁以素問道:「我爸他們呢?」

    「額……舅舅和大表哥二表哥待慈善晚會一結束就回去了,在這邊別墅留宿的,只有三表哥你了。」

    「嗯。」黎默恆點了點頭,腳步盡量放柔,抱著小航航朝著另外一件房間走去,頭也不回的對梁以素說道:「你也累了一夜了,早點去休息吧。」

    梁以素剛點頭,眼角眉梢卻瞥到航航蹬了蹬小腿,似乎要甦醒的跡象。

    顯然,儘管黎默恆的腳步多輕,腳步的細微顛簸,還是將航航驚醒了過來。

    小傢伙揉了揉迷迷糊糊的圓眸,一回頭,便對上了黎默恆放大的俊臉。圓溜溜的眸子瞬間瞪大,小小的拳頭放在嘴邊呼了一口。「哈,你這個壞蛋。」

    「砰」的一下,小小的拳頭立即力道十足的揍了過去,直中某人的左眼。

    黎默恆雙手抱著航航,又沒料到小傢伙竟然會突然發難,一醒來就揍人,因此,結結實實的被揍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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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在罵你笨

  黎默恆臉色鐵青,一把將航航放在一邊的椅子上,瞪著他。

    航航這才算是徹底清醒,看著他不適的眨著酸澀的眼睛,心裡開始發虛,嘟著小嘴低著頭,悄悄的對手指。

    可愛的樣子讓梁以素眼冒心心,壓根就顧不得許多,只想要好好的保護他。小母雞一樣的張開雙手,擋在了航航面前,面對黎默恆的表情就像是面對一個十惡不赦的人販子,揚了揚下巴道:「三表哥,航航不是故意的。誰讓你昨天帶走他的媽咪,他只是一時心急而已。」

    航航一怔,腦袋開始丟溜溜的轉,這才想起昨晚上他欺負媽咪的事情,底氣一下子暴漲,爬起來站在椅子上,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他,很有氣勢的吼:「對,剛剛打你的那一拳,只是替我媽咪報仇而已,我沒有錯,你要是不服,我就再打你一拳。」

    黎默恆冷冷的笑,左眼稍稍適應了一下,不再難受,對上梁以素微微黑線的臉蛋,不帶一絲感情的開口:「素素,你先回去。」

    梁以素低垂著頭,看了看他,再看了一眼航航,最後,只能略帶抱歉的一挪一步的離開,戀戀不捨的一步一回頭。黎默恆一直緊繃著嘴角,等到梁以素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外時,那雙暗沉的眸子才略略的掃向航航,半響,才低沉的,一字一句的開口:「航航,你媽咪沒告訴你,和自己爹地頂嘴,是不禮貌的嗎?」

    航航驀然瞪大了眼,下意識的開口:「你怎麼知道你是我爹地?」

    黎默恆瞭然,「原來你早就知道了,這麼說了,你是故意來我身邊的?」

    航航猛然摀住嘴,完了,他不小心說漏嘴了,他怎麼這麼粗心大意,這下死定了。可是他怎麼就猜到他是他兒子了,他有哪裡露出手腳嗎?唔,應該不是,對了,肯定是媽咪昨晚被他欺負了,才在他的脅迫下說出來的,肯定是。

    這麼想著,航航看著黎默恆的眼神都帶著熊熊的怒火。可憐他的小腦袋瓜子,竟然沒想到是自己昨天一場胡鬧,將兩人的關係徹底公開了。

    「我故意到你身邊去只是想要拿回我的戒指,而且我才不是你兒子,你當年拋棄了我和媽咪,你背信棄義,你不仁不義,你喪盡天良,你卑鄙無恥,你天理難容,你……」航航越說越順口,此刻黎默恆在他的眼裡,儼然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人,該千刀萬剮凌遲處死。

    黎默恆隨著他沒說一句,臉色便鐵青一片,胸中的悶氣也越漲越高,半響,才打斷他的滔滔不絕,「你說我拋棄了你和你媽咪?誰告訴你的,你媽咪?」如果真的是她,他回頭就掐死她。

    航航洋洋得意,叉著腰扭著小身子,理直氣壯的回。「當然不是,這種傷心的事情,我怎麼會讓媽咪回憶一遍呢?」

    「那麼……」黎默恆的牙尖,隱隱有了咬牙切齒的味道,「你是從哪裡得出的這麼一個天才的結論?」

    「你都說是天才的結論了,自然是由我這個天才的兒童推斷出來的了。」航航很鄙視他,這個笨的要死的男人,真的是他的爹地嗎?

    黎默恆笑了,「好,很好,那麼,你現在是不是該問一下你的媽咪,當年,到底我有沒有拋棄她,恩?」邊說著,他的眼神微微偏移,看向赤著腳站在門口一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女人。

    貝冰榆嘴角狠狠的抽搐了起來,兒子,原來你這麼善解人意,竟然給我編織了這麼一齣狗血的劇情,讓你老媽我徹底成了一個悲情女主角,靠,你老媽我是能隨隨便便就被人拋棄的人嗎?一拋棄就跑的遠遠的人嗎?

    貝冰榆,顯然忘了當年的劉靖了,沒辦法,那人在她心目中的存在,實在是太薄弱了。

    航航順著他的視線回頭,見到貝冰榆,立即咧嘴一笑,跳下凳子急匆匆的跑到她身邊,又開始抱著她的大腿,「媽咪媽咪,那個壞人有沒有欺負你,你快點告訴我。」

    黎默恆慵懶的視線也移到她的身上,似笑非笑的樣子,「是啊,我昨晚上是怎麼欺負你的,要不要詳詳細細的告訴他?再順便跟他解釋一下,當年我是如何『拋棄』你的?」

    貝冰榆輕咳了幾聲,乾笑,隨即垂下頭看著雙眸噴火的航航,「航航,以後不要看苦情戲了,你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不會發生在你媽咪身上的。」

    航航一怔,抬起頭來,「媽咪,你不是被他拋棄的嗎?」

    貝冰榆黑線,「不是。」

    「那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都不知道有航航這個天才寶貝呢?」

    黎默恆咬牙,冷笑,「因為當年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媽咪,是她擅自爬上我的床,設計了我,盜了我的種。」說道這個,黎默恆心裡還是氣憤難當的,五年前的那一場另類的歡愛,是他無往而不利的人生中一個巨大的污點,他何時被一個女人設計過了,而且還是這麼成功。

    甚至,五年後再次相見,這個女人還騙了他,隱瞞了有了兒子的事實。

    航航「啊」了一聲,驚詫的看向自己的媽咪,再看向那個已經正式晉陞為自己爹地的男人,半響,氣鼓鼓的朝著貝冰榆吼了一聲:「媽咪,我鄙視你。」

    「哈?」

    航航又回頭對上悶笑的黎默恆,從鼻孔裡哼了一聲,很不屑很嗤之以鼻的模樣,「你真笨,還被我媽咪設計了,一點都比不上我這個天才,笨死了。」

    然後,小傢伙跑到沙發邊,拿了自己的皮卡丘書包,留下風中凌亂的兩個大人,興沖沖的跑去找梁以素了。

    黎默恆腦袋一點一點的轉了回來,嘴角抽搐的看向貝冰榆。

    貝冰榆臉上的表情一整,很嚴肅的說道:「嗯,你沒聽錯,他是在罵你笨。」說完,很淡定的轉身,房門一關,徹底消失在他面前。。

    黎默恆臉色一黑,第一次,覺得自己栽在這對變態母子手中了。

    他正這麼想著,剛跑出門外的航航又跑了回來,對著他小手一張,「給我零用錢。」

    「嗯?」

    航航懶得理他,他現在已經被自己歸到白癡一列了,某些自己認為高深的話,這個白癡不一定懂。因此他乾脆直接往他身上爬,小手往他衣服裡面探,好不容易摸出一個皮夾,可是裡面基本上只有卡,連一張老人頭都沒有。
第104章:非典型性更年期

  航航更加鄙夷他了,只能非常無語的將裡面僅有的八十塊零錢拿了出來,然後拍到他手上,很大方的說:「這些錢給你了,省著點用。」說完,將皮夾全部收入自己的小背包裡,跑了。

    黎默恆捏了捏手中的零錢,頓時覺得好笑,搖搖頭,也沒去追,只是在他遠去的背影上淡淡的說道:「你想要錢,我可以給你辦張副卡。」那些卡沒有密碼,他照樣使用不了,也不知道這個小傢伙拿去幹嘛。

    航航頭也不回,小小的身子迅速消失在門後。

    黎默恆驀然擰眉,他怎麼就忘了,這個小傢伙是有著『黑客二號』小頭像的寶貝,破解個密碼……應該不是難事吧。

    隨即又是一笑,算了,反正那些錢給他也無所謂。回首,他面向貝冰榆的房門,輕輕的敲了敲,略顯沙啞的聲音響起,「出來吧,寶貝給了我們八十塊錢,足夠我們今天領了結婚證了。」

    門內的聲音一下子消停了,黎默恆淺淺的勾起嘴角。

    貝冰榆猛然打開房門,怒氣沖沖的對著他。

    黎默恆挑了挑眉,「怎麼,想反悔?」

    貝冰榆一口氣沒提上來,「放你的屁,我是出爾反爾的人嗎?走。」

    黎默恆站在她身後,看著她怒氣沖沖的背影,擰眉沉思,她難道不是那樣的人嗎?他們母子兩個,怎麼都那麼的……可愛?

    領個證,也就是九塊錢的事情,剩下的那七十一塊,自然而然的進了貝冰榆的手中,雖然她嫌棄少,但是買個幾頓餐的錢還是夠了。

    黎默恆的本意,是要將她和航航接回家裡住,只是貝冰榆堅持,別說他們現在的關係暫時保密。就是那幢破舊的小屋,那個她和母親唯一聯繫的房子,就算是幾匹馬過來,也不能將她拉走。

    黎默恆惱怒,卻又無可奈何,這個女人就是這一點不可愛,有些事情即使脅迫威脅,也撼動不了她半分,反而還會露出一副『你強搶民女你無惡不作你不得好死』的表情。

    和黎默恆分道揚鑣後,貝冰榆第一件事情,便是風風火火的闖進了司徒兆鑫的住所。誰知哪裡早已人去樓空,只剩下一個影,心驚膽顫的迎接她的怒火。

    「好,真好,司徒兆鑫,你逃得倒是挺快的。」

    影的身子微微發寒,儘管懼怕此刻貝冰榆臉上那吃人的目光,他還是要盡忠職守的將司徒少爺交代的事情報告完整,深吸了一口氣,他這才低低的開口:「小姐,少爺說您的車子沒了,他停在車庫裡的那輛奧迪車A8就給你了,還有紅色敞篷法拉利,也是給你的。」

    「哼。」貝冰榆冷笑,「賄賂我?」

    影嚥了嚥口水,少爺的意思大致如此,知道她愛財如命的性子,想著應該能抵抵她的怒火的。只是……照目前看來,有些困難啊。

    「影,你給我將那兩輛車賣了,記得賣個好價錢,將錢打入我的賬戶,再給我整一輛綠色甲殼蟲。」她是勞苦命,開不起富貴車,這賄賂,沒用。

    影不敢有意義,立即點頭如搗蒜。

    貝冰榆環視了一眼,看著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人氣的華麗房子,手掌晚上一翻,對著影說道:「給我一部筆記本電腦。」

    影忙應了一聲,身影一閃,就消失在客廳當中,不小片刻,手上的黑色電腦便遞到了她手上,膽戰心驚的看著她開機,然後登入,辟里啪啦的輸入一大片數據程序,隨即纖細的手又朝著他一伸,「電話。」

    影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也知道此刻老虎鬍鬚拔不得,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免得將怒火燒到自己身上。緊繃了一下唇瓣,立即就將手中的手機放到她的手心裡。

    貝冰榆淺淺一笑,電腦裡面突然蹦出一大片的電話號碼,對照著第一組打了過去,那邊響起一道慵懶的聲音,貝冰榆冷漠僵硬的聲音響起:「你好,請問是coco小姐嗎?我是david的私人助理,他讓我通知你,他在法國的普羅旺斯老地方等你,想和你一起看薰衣草花海。」

    影一怔,就見她掛了電話,然後照著電腦屏幕上的第二組號碼按了下去,「喂,alisa小姐嗎?我是david的私人助理,他讓我通知你,他在法國的普羅旺斯等你,至於在什麼地方,相信以小姐的聰明才智一定很快就能找出來的。」沒你貝人。

    影額頭上的汗已經開始冒出來了,膽戰心驚的看著她按下第三個號碼,「喂,emily小姐嗎?我是david的私人助理,他讓我通知你,他在法國的普羅旺斯等你,恩?具體地址?呵呵,david說要讓您自己找出來才有情趣,如果小姐找到了,會有獎勵哦。」

    影覺得,少爺設計小姐真的不是一個明智之舉,小姐的報復……開始了。

    看著她一組一組電話的打,他都能想得到少爺的狼狽,一個女人的柔情能享受,兩個女人的討好能接受,三個女人的爭寵就有些頭疼了,而現在,小姐幾乎將所有跟少爺有過關係的女人都找出來了。包括一夜情的,前女友,暗戀他的,有過曖昧的,甚至只是吃過一次飯就被他列入拒絕往來戶的,通通被通知到了法國的普羅旺斯——少爺現在度假的地方。

    影在心底裡默默的為他默哀,小姐這麼狠,看來,少爺觸到了她的底線了。

    可是顯然,貝冰榆並沒有因此罷手,將電腦上那一整排的號碼打完了以後,她閉著眼睛直接撥通了一串熟悉的號碼,「喂,老頭,你兒子現在在普羅旺斯,據說和一個有夫之婦搞在一起了,對方是道上的人,正到處砍殺你兒子呢。」

    電話那端立刻爆發出一道怒氣十足的聲音,震得貝冰榆耳朵嗡嗡作響,「丫頭,那小子又得罪你了?」

    貝冰榆撇了撇嘴,看來老頭對自己的性格還是瞭解的,只得懶洋洋的說道:「是啊,他設計我,所以要是你還想航航下個禮拜回意大利看你的話,就不要讓david的日子太好過。」

    傑斯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似乎在衡量親耳兒子和干外孫的重要性,最終,果斷一咬牙,狠狠道:「好,我會讓人去普羅旺斯追殺他幾次的,你放心吧。」隨即,聲音一下子變得迫不及待,「丫頭,寶貝在哪裡,讓他跟干外公說說話。」

    「……他上學去了。」貝冰榆滿臉黑線。

    「上什麼學呀,都是你,非要把他帶回國不可,直接在意大利讓我訓練就行了。」傑斯很不滿。

    貝冰榆很氣惱,「訓練什麼,不是砍人還是砍人,我兒子是紳士,暴力不適合他。」

    傑斯黑線,這丫頭整天睜著眼睛說瞎話,紳士是這樣的嗎?是這樣的嗎?

    貝冰榆直接掛了電話,回頭看向影游移的眸子,陰森森的笑了:「影,今天我做的這些手腳,你不會提前告訴你家少爺的對不對?」

    「小姐,我……」他表示很為難啊,要是被少爺知道了,他肯定被扒一層皮的。可是……要是小姐知道了,估計得扒兩層皮的,橫豎都是死啊。

    想了想,影又反覆的衡量了一下,很明智的選擇了和老爺子站在同一戰線上。中國人有句俗話怎麼說來著?對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小姐再加一個航航小少爺,不正好湊成了女人和小人嗎?所以,為了不至於被折騰的生不如死,他果斷的出賣了少爺。

    「小姐放心,影剛才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到。」影一臉正色,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完話,便漠然的看向前方。

    貝冰榆關了電腦,站起身來大大的伸了伸攔腰,隨即拍著他的肩膀道:「很好,孺子可教。」

    將手機交給他,貝冰榆噙著一抹報復的快感,懶洋洋的走出了司徒兆鑫的別墅。大哥啊大哥,你可不要太早投降啊,也不要太早出現在她面前啊,你遭遇的這些,絕對只是開胃菜而已,正餐,還沒開始呢。

    一番整頓,將貝冰榆昨晚和今早在黎默恆那裡所受到的憋屈消散了不少,只是,還是微微不舒服。

    回到學校,已經是中午的時間,下午三年一班正好有兩節課,她可以慢慢的消磨。

    航航在她踏進學校的前一秒便已經到了三年一班的教室,小小的身子一出現,便感受到了眾人或驚異或怒視或咬牙切齒的目光。航航摸了摸小腦袋,不明白了,這些人難道都內分泌失調,還是集體便秘了?

    不對,司徒舅舅說了,這是非典型性的男人更年期表現?航航的嘴巴霎時長成了一個『哦』型,不是吧,集體更年期了?可是這也太早了一點吧。

    這個,那個,他要是繼續跟這些人同一個班的話,會不會被傳染啊?不要啊,那樣很恐怖的,他會不會死掉啊?

    航航的表情或怒或恐或嫌棄或鄙夷,只是片刻,臉上的表情便變化了七八種,每個都不同。全班同學原本被航航稱之為更年期的表情維持不住了,紛紛疑惑了看著依舊站在門口的小傢伙。

    航航一抬頭,看到眾人沒了剛剛的表情,忙擦了擦眼,再擦了擦眼,隨即拍拍胸口,還好還好,自己一時眼花了。

    放心下來,航航整個人也輕鬆了,背著皮卡丘包包一步一步的朝著自己慣常坐的那個座位走去。只是此刻,那個座位,卻早已被人霸佔了,即使他那麼小小的身子,也擠不進一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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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為難

  航航眉頭皺起來了,對上大大咧咧的橫跨在他座位上的人的眸子,嘟著小嘴,可憐兮兮的說道:「喂,你佔了我的座位。」

    景逸然一想到當初被這個小鬼耍的團團轉,心裡的惱意便一層翻一層,即使航航可憐兮兮的模樣,也不能讓他解恨。

    狹長的眸子一掃,他冷冷的哼了一聲,「教室裡的座位還那麼多,誰讓你來晚了。」

    航航抿著小小的唇瓣,看了一眼四周,確實還是有很多座位。好吧,他好男不跟小氣男鬥,自己再找一個位置。

    背著小包包,他往後面走了兩排,剛打算在那個空位置坐下,身邊的另外一個男同學身子一歪,霸佔了過去。航航偏了偏腦袋,又往後面幾個,卻還是相同的情節發生。

    航航委屈了,小小的腦袋低垂著,小肩膀一聳一聳的,單薄的小身子背對著眾人,小嘴一扁,似乎就要哭出來。班上有幾個女人頓時不忍了,平常一個梁以素霸佔著這個萌寶寶,今天好不容易梁以素不在了,小傢伙又那麼可憐,那種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母性頓時爆滿,就想將小傢伙抱到自己身邊來。

    誰知身子才一動,那邊的景逸然就狠狠的瞪了過來,好像誰敢出手,就捏死誰一樣。

    那幾個女生雖然喜歡航航,可是又不敢違背景逸然,只能心焦的看著小傢伙。

    航航見裝可憐裝了半天也沒人理會自己,小宇宙憤怒了,蹭蹭蹭的又跑到景逸然的身邊,怒氣沖沖的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哪敢怎麼樣啊,你可是貝老師的親生兒子。」景逸然語氣有些酸,說到底,還是那自大的男性自尊心在作祟,想他學校多年,第一次失手,竟然就栽在這樣一個小奶包的手裡,讓他怎麼能不氣憤。

    「那你讓讓,我要坐下。」航航伸手推了推他,見他紋絲不動,小腦袋偏了偏,恍然大悟道:「景逸然,你是不是暗戀我媽咪,知道我媽咪其實有了一個兒子以後,就心裡不舒服了,就拿我出氣了,你好小氣哦。」

    「我,小,氣?」景逸然猛然放下橫在桌子上的雙腿,雙眸圓瞪,一字一句的咬牙問。

    可是,可是這個小鬼竟然還敢當著他的面點頭,竟然還敢點頭?

    「好,好,那你告訴我,你來的第一天,是不是在我們三個身上做了手腳,讓我們奇癢無比?」

    航航歪了歪頭,驀然一聲吼:「說到這個,我真的要和你們好好算算賬了,你們私自帶走了我的小寵物,你們把他們怎麼了?是不是死了,它們只是聞到了你們身上的臭味,想要到你們身上遊玩一陣,可是你們竟然將它們帶走了,還讓我和它們天人永隔,你們好狠的心啊。」

    寵物?算賬?臭味?遊玩?天人永隔?景逸然覺得這個世界都崩潰了,有人拿跳蚤當成寵物的嗎?

    連在一邊一直看著這一大一小相互掐架的葉晨,也忍不住憤怒的哼了哼,想到那天的情景,驀然感覺身上又癢了起來,怪異的瞪了一眼航航,難不成他又在自己身上動了手腳?

    「貝航沛……」

    「你叫那麼響幹嘛?你到底讓不讓,我要坐。」航航衝著他瞪眼,想著待會要是這個小氣男再不知好歹,他就不看在他是媽咪學生的身份了,直接開扁。

    一直埋頭在電腦中的沈競康終於抬起頭來,看向航航,再看向景逸然和葉晨,微微皺了皺眉。一個是貝冰榆的兒子,而且小心機不少,他們兩個想要為難他,說不定吃虧的還是自己。但是要景逸然就此罷手,那更加不可能,別說他自己心裡難以平衡,說出去,他景逸然也沒面子了。

    這個台階,看來,還是要他來給。

    將電腦關上,沈競康直接面向航航,平穩淡然的聲音在寬大的教室內尤其清晰,「航航,你知道三年一班有一個規矩嗎?」

    航航偏頭,「什麼規矩。」

    沈競康悄然的走到他身邊,笑道:「新來的男生,都要給班裡的前輩倒一杯水,恭恭敬敬的請他喝,以示友好。當初看你年紀小,沒有和你說。這樣吧,今天你就給逸然倒杯水,今天的事情就過去了,如何?」

    景逸然一怔,隨即點頭,趾高氣揚的道:「對,去給我到一杯水來。」他知道這是競康給他的台階,三年一班也壓根沒有這樣的規矩。他景逸然不是傻子,自然明白競康的好意。航航畢竟是貝老師的兒子,要是那個女人知道他兒子被他欺負了,以他的手段,指不定會給自己好看呢,看競康手臂上的刀痕就知道了。

    一杯水就一杯水吧,只要今天給他倒了,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以至後面的無數次,他就不信了,他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還鬥不過一個小屁孩,傳出去都會被人笑話。

    航航很認真的思考了一陣,看向沈競康,再看向洋洋得意的景逸然,點了點頭,「好,等著。」

    說著,小炮彈一樣的跑出去了。

    沈競康回頭,看向景逸然,微微低沉的勸誡道:「適可而止,那小傢伙可是個聰明孩子,不要到時候反被收拾了。」

    景逸然微微撇嘴,輕哼了一聲,「放心,不會折騰死他的,這一口惡氣,我是一定要出的。」

    「競康,小小的惡作劇應該沒多大的關係的。」葉晨也點頭附和,畢竟當初被整的人他也算一個。糟糕,怎麼感覺身上又有些癢了,難道那小傢伙真的又在他身上放跳蚤了?

    想著,他伸手撞向景逸然,問道:「你有沒有覺得癢?」

    景逸然茫然的搖了搖頭,「沒有啊,我現在身心舒暢,等著那小子給我倒水喝。」

    航航很快便回來了,手上捧著一大杯水,走起路來還有些搖搖晃晃的,卻又小心翼翼的防止水溢出去。

    景逸然平衡了,滿意了,高傲的翹著腿伸開手,等著他將被子放進自己手裡。

    航航將水遞高,放入他手心裡,「喝吧。」

    景逸然瞄了一眼,嗯,挺清澈的,算這小傢伙識相。想著,端起水就喝進了自己嘴裡。一大口灌下去後,半響,抿了抿唇,皺眉說道:「怎麼有股怪味,小航航,你這是從哪個老師辦公室裡倒來的?」說著,又喝了一口。

    航航撓了撓腦袋,隨即在全班同學的注目下,笑瞇瞇的吐出驚人的幾個字,「馬桶裡啊。」

    「噗……」

第106章:後爸

  「你說什麼?」景逸然崩潰了,風化了,怔怔的看著手裡的杯子,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將杯子放下。

    航航很無辜的看著他,解釋道:「因為航航矮嘛,身子夠不到桌子上的飲水機,想來想去,突然想到航航剛上完廁所,那裡沖便便的水很清澈啊,所以航航就去舀了一杯。」

    「匡當」一聲,景逸然的杯子掉到了地上,「砰」的一聲,全班的人都震驚了,大部分的人都摔到了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啪」的一聲,葉晨一掌狠狠的拍向桌子,心裡有捧腹大笑的衝動卻硬是笑不出來,臉上的表情似痛非痛,近乎扭曲。

    景逸然的臉上忽黑忽白,最後一片鐵青,惱羞成怒的喊:「你哪裡矮了,你完全可以夠到桌子上的飲水機,再不濟,搬個凳子墊一下就可以了……」不對,該死的,重點不是他矮不矮的問題,而是……

    只是那邊的航航卻驀然睜大了眼,「你說真的嗎?我不矮嗎?我能夠到桌子嗎?難道我長高了,咦,我真的長高了嗎?媽咪,媽咪,我長高了。」邊說著,邊背著小書包興沖沖的跑出了教室,似乎要迫不及待的去告訴貝冰榆這個好消息。

    全班的人都怔住了,看著跑出的小身影沒了反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葉晨終於笑了出來,捧著肚子差點滾到了地上去,一隻手顫抖的指著地上的水杯,像是要斷氣似的開口:「馬,馬桶的水,哈哈哈,逸然,你竟然……哈哈,竟然喝了馬桶裡的水,哈哈哈……」

    葉晨肆無忌憚的笑,想到航航剛剛那副無辜的樣子,想到景逸然想都沒想就喝了一大口下去,他又是興奮又覺得噁心,糾結的這個臉蛋都扭曲了起來。

    沈競康在一邊在低低的笑,他的笑不像葉晨那樣張揚,只是,眉眼間的弧度卻比平常都要來的大,確實……咳咳……挺好笑的。

    「靠。」景逸然怒罵一聲,驀然覺得一陣噁心,一想到自己喝的馬桶裡的水,忙跳了起來站起來就跑。

    沈競康一把拉住他,憋著笑問:「你現在還敢去找航航算賬?」

    景逸然一把甩開他的手,咆哮,「老子去洗胃,嘔……」

    「哈哈哈……」景逸然一走,教室內瞬間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爆笑聲,讓經過三年一班的老師同學紛紛驚顫了好一陣子,拍拍胸口膽顫心驚的繞著走。

    航航見人跑的沒影了,這才雄赳赳氣昂昂的走進了教室,小小的身子直接跳到了講台上,極其囂張的小手一指,指了一教室的人,趾高氣揚的開口:「看到沒有,誰要是再為難我,我讓你們好看。這就是下場,哼,聽到沒有?」說完,叉腰扭了扭小身子,得意的掃視一圈,滿意的看到全體人員掉落下巴的樣子。

    貝冰榆滿臉黑線的看向站在講台上的小傢伙,輕咳了一聲。

    航航回頭一看,頓時爬下了桌子,蹭蹭蹭的跑到貝冰榆的身邊,抱住她的大腿開始搖:「媽咪媽咪,我剛才玩的好開心啊,快點親親我親親我。」

    貝冰榆一挑眉,「你早上不是剛說了鄙視我嗎?」

    航航一愣,忙鬆了手,「對哦,我都忘了。」說完,頭也不回的奔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正襟危坐。

    貝冰榆嘴角抽搐,一步一步踩著極重的步子走到講台上,然後,死死的瞪著航航的腦袋,開始講課。

    然而教室內總有一道目光,牢牢的鎖著她,半刻都沒停下來。貝冰榆微微皺眉,有些惱意。

    上課的時間總是很快,她的課上完,正好是今天下午的最後一堂課,鈴聲響起之時,教室內的大部分人都已經走得精光,就連航航也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葉晨本是和沈競康一起去看看景逸然的,沒想到卻被他拒絕了,只能自己一個人訕訕的走了。

    貝冰榆慢慢吞吞的收拾桌子上的東西,不慌不忙一點都不見要離開的打算。最後,反而坐了下來,托著下巴挑著眉看向教室內唯一的人,坐在教室最後面的沈競康。

    時間慢慢的過去,貝冰榆不動,半響,沈競康終於慢慢的走到她身前,笑道:「老師藏得很深啊。」

    「你指什麼?」貝冰榆饒有興味。

    「航航在班級那麼久,老師竟然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露出來,直到昨天晚上,那一聲媽咪,才讓我們直到,原來老師這麼年輕,竟然已經有了一個四歲的兒子了。」

    貝冰榆笑了笑,聳聳肩,「貌似我沒有必要告訴你們我有沒有孩子吧。」

    「是沒有必要。」沈競康微微的笑了,身子微微向前,「不過我現在很想知道,航航的父親到底是誰,老師可以告訴我嗎?」

    「不可以。」貝冰榆直接拒絕,要是被人知道了航航的爹地是Z市的風雲人物黎默恆,她還不被口水給淹死啊。

    沈競康笑得淡淡然,似乎早就料到了她會這麼說,卻依舊雲淡風輕一點都沒有發怒的樣子,「不急,慢慢的總會知道了。不過,我倒是很樂意做航航的後爸。」

    「啪……」貝冰榆手中的文件重新掉落到桌子上,她抬頭,想看怪物一樣的看著沈競康。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是知道,就是不知道老師明不明白。」沈競康手指輕敲著講台的桌面,眸光熠熠發光,看貝冰榆的樣子,就像是看著獵物一般,透著一種濃烈的佔有慾,「我說的直白一點,老師,我在追你。」

    「匡當」一聲,貝冰榆身後的椅子翻了,沈競康的宣誓徹底讓她懵了。這也太驚悚了,今天她是走了桃花運了嗎?早上才剛剛跟某人領完證,下午就被人當場告白。拜託,她知道自己行情一向不錯,桃花一向很旺,但是能不能一個一個的來啊,兩個一起,她表示很驚恐的。

    教室的門外,站著一個小小的人影,正在費力的將耳朵貼在門上,直到聽到沈競康說的最後一句話時,他小小的嘴巴才終於張了開來,合都合不攏。

    小人兒退後幾步,連忙退到角落裡面去,摸出身上小小的粉紅色手機,按下一長串的號碼。

    「喂,笨男人。」

    黎默恆嘴角一抽,有些頭疼。

    「我告訴你哦,有人想要當我的後爸,正在追媽咪,哇哦,你要小心了。」航航小小聲的說。

    黎默恆眉心猛然一皺,追求貝冰榆?手中的那紙還熱乎乎的剛出爐的結婚證書被他『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眸中的顏色翻滾著,聲音如寒冰一般。「那個男人是誰?」

    航航偏了偏頭,「你自己來學校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嗎?」說完,啪的掛了手機,輕輕哼著小調,撒腿歡跑了開去。

    貝冰榆直至走出三年一班的教室,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她現在可是已婚婦女,要是被某個已婚男人知道了,說不定她是怎麼死的呢。再說還有航航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傢伙,那小心思一看就知道,肯定秉持著獨樂了不如眾樂樂的想法,最後一窩亂,他就最開心了。

    哎,貝冰榆頭疼了,她平常也沒覺得自己招蜂引蝶了呀,刻意打扮成老處女的樣子,已經夠讓人退避三舍了,再說現在還有了兒子,還是私生子,照理說應該沒有人再來撞槍口的吧,怎麼這個沈競康這麼想不開呢?

    唔,難道是因為她昨天刻意的打扮,除掉了老處女的裝扮,換了一身魅惑人的禮服,就讓人家心猿意馬了?好吧,都怪司徒兆鑫,沒事給她挑了個低胸禮服,很好,她跟司徒兆鑫的恩怨,又多了一重。

    「冰榆,你在想什麼?」耳邊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貝冰榆一抬頭,便看到劉靖站在她身邊,笑看著她。

    劉靖一直在她辦公室的門口等著,看到她走來,臉上整理了一下衣服,擺出一副斯文正氣的樣子,誰知佳人一直垂首思考,壓根就沒看見他,直至她從他身邊越過去,他才連忙開口,擋住了她。

    貝冰榆微微皺眉,她實在是厭煩了劉靖這只蒼蠅,煩都煩死了。

    「劉老師,有事?」她抬頭,冷冷的問。

    劉靖臉色一僵,忙笑著開口道:「我們這麼多年沒見了,找個地方敘敘舊怎麼樣?」

    「沒必要吧。」貝冰榆直接越過他,走進了辦公室裡。

    劉靖也連忙跟了進去,「冰榆,你別這樣。」

    貝冰榆停下來,轉身面對他,「劉靖,我們的關係,五年前就已經停止了,連朋友都不是了,你要是還有點自知之明的話,現在,立馬,馬上,滾。」

    她的話毫不客氣,對劉靖一點臉面都沒有給。

    貝冰榆是這段時間的事情接踵而來太多,讓她一時沒有分心去管這個劉靖,也沒去收拾他,讓他安生了幾天,沒想到這會馬上就纏上來了。

    劉靖臉色發白,還有些惱羞成怒的意味,然而馬上又被他掩蓋下去了。抿了抿唇,他突然就不開口了。看到貝冰榆拖了把椅子坐在一邊看學生的成績,便也一聲不吭的坐在她身邊。

    貝冰榆壓根就當他是透明的,反正他也就這麼一點時間好任性了,再過不久,她讓他連踏進這間辦公室的資格都沒有。

    黎默恆自從掛了航航電話後,只是略略的沉默了一會,便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直接驅車來到了晨曦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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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贊助

  黎默恆趕到學校的時候,已經過了下課的時間了。抬頭望了一眼學院的大門,微微瞇起了眼,想到航航說的『後爸』,心裡就像是被人種下了一個火爐似的,越燒越旺。

    車內的冷氣開得有些大,卻還是無法將他的怒火壓下去。他倒是很想直接大搖大擺的走進去,直接將那個想當航航後爸的傢伙甩出去,然而,他早上才剛答應了貝冰榆,不會將倆個人的關係公開。

    頓了頓,他心裡頓時憋氣。半響,才摸出手機按下了一串號碼。

    禿頂校長的聲音幾乎立刻就傳了過來,「默三少,你好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啊,是不是梁同學在學校裡不適應,還是受欺負了?我馬上……」

    「應校長。」黎默恆冷冷的打斷他的話,揉了揉眉心。

    「啊,對不起對不起,默三少您說。」應家多忙抹了抹汗,即使知道電話那邊的人看不到,他還是笑得一臉的諂媚,眉眼不見,臉上的皺紋深深的擠成了一團。

    「應校長,聽說你們學校還在為暑期社會實踐的活動找贊助商是嗎?」

    應家多一愣,某個念頭突然閃進腦子裡,讓他驚顫的臉部都扭曲了起來,半響,有些不確定的小心翼翼的問道:「三少的意思是……」

    「我已經在你們學校門口了。」黎默恆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而此刻的校長辦公室裡,某禿頂校長看著傳來忙音的話筒,傻愣住了。片刻,驀然大吼大叫了一聲,忙伸手將頭上已經沒幾根毛的髮型整理了一下,然後扣好被自己胡亂敞開的襯衣,再加上外套,神情激動的衝出了辦公室。

    走到教務處時,忙吼道:「快點快點,讓所有的老師集合……哎呀,不行,默三少已經在學校門口了,還是算了,你,你,還有你,趕緊的把外套穿上,跟我去校門口。」

    教務處主任正打算今天早點下班,好好的跟老婆過過結婚二十週年的紀念日,冷不防被校長一喊,頓時暗暗叫苦。這班,又下不成了。

    「校長,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有人見他火急火燎的模樣,忙套上外套,跟在他的身後往外走。

    應家多搓了搓手掌,滿臉都是笑:「默三少答應給我們學校暑期社會實踐活動贊助了,哈哈,哈哈。」應家多很激動,其實他們學校並不窮,相反,招了很多富豪子弟,這錢,一點都不缺。可是每年的暑期社會實踐活動,拉贊助還是一件頭疼的事情。很多學生對這種具有跨時代的實踐活動沒興趣,一早就想要學校取消掉,因此自然會讓自家的家族企業拒絕拉贊助的請求。

    可是這項活動,是必須的,每年都不能停,這個活動早已經編策進了該死的校規裡面。然而每次拉到的贊助都很少,活動只能舉辦的很小,千篇一律的,讓那些早就習慣了上流社會的活動的小姐少爺們,更是不耐煩,寧願自己花錢去國外旅遊,也不願參加這種活動。

    也不是沒有嘗試過拉曼維集團的贊助,只是默三少對這個,更是一點點的興趣都沒有,每每都是碰一鼻子灰,自討沒趣。沒想到今年,默三少竟然會主動提出贊助,這怎麼能讓他不激動了,再說默三少出手一向大方,要是拉到了這麼一個大的贊助商,那他們這次的活動,就可以出國了。

    應家多越想越激動,看來,梁以素來這個學校就讀,果然就是不一樣。

    這樣想著,後面再跟了三條尾巴,走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幾人便已經成為了沿途學生的行注目禮了。直到幾人直接走到了校門口默三少的車前,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貴客到了。

    有人想要上前,見到自己的偶像,握握手說說話也是好的。可是應家多哪裡允許,一揮手,校門前的保安就伸手攔住了幾人。

    應家多忙恭敬的將人迎了出來,「三少,我們去辦公室談。」

    「不了,既然是贊助,自然要參觀一下學校,瞭解一下。」

    「是,是,說的是,我這就帶默三少隨意的逛逛。」應家多心裡不解,不是不久前才參觀過了嗎?怎麼又來?轉念一想,默三少這次是搞突然襲擊,不說一聲就直接過來了,難道是覺得上次提前告知,讓自己有了準備,所以一路看過來,學校呈現出的都是好的一面?默三少不信任他?

    不過換一個角度,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呢?這樣想著,應家多倒也安心了。

    黎默恆沒等應家多帶路,腳步隨意的走著,卻有意無意的往三年一班的方向走去,應家多沒多說什麼,反正人家是大款,他只管順毛。

    見三年一班沒有半個人影,黎默恆皺了皺眉,再走兩步,突然回頭對應家多說道:「應校長,我能否去參觀一下老師辦公室?」

    話雖然是問句,然而那話中的意思很明顯,他是一定要去的。

    應家多果不其然連連點頭,「當然當然。」

    「唔,我挺素素說她們班主任教學很有一套,能不能去看看她的辦公室。」黎默恆笑容淡淡疏離,略略帶著脅迫看向禿頂校長。

    應家多點頭再點頭,忙領著他往貝冰榆的辦公室走去。

    幽靜的長廊響起幾道特別清脆悅耳的聲音,黎默恆一雙裎亮的皮鞋,敲打在光滑的地面上發出森冷的聲音。他嘴角的笑越來越明顯,應家多一直在他介紹學校的各種優點,貝冰榆的各種優點,最後上升到暑期社會實踐活動的各種優點。

    直到快要臨近貝冰榆辦公室的時候,他才猛然想起,貝冰榆那丫頭性格變態不穩,而且又最厭惡被人當猴子一樣的參觀,現在帶著默三少來,而且首要的地點就是她的辦公室,不知道她知道了會不會捏死他?

    應家多現在萬分後悔,真不應該那麼快就答應讓黎默恆來這裡的,最起碼也改讓人先過來清場一下的,這下子,完了。

    辦公室內傳來一道低低的含著教學先生獨特的聲音悠悠然的傳了出來,「冰榆,你累不累,我給你倒杯水,冰榆,你肩膀算不算,要不要給你按按,冰榆,你眼睛難不難受,我這裡有瓶眼藥水。冰榆……」

第108章:貝冰榆,你敢打我

  黎默恆的眸子一瞬間暗沉如水,眼窩裡旋轉的顏色又暗又濃,腳步也跟著緩了下來。

    貝冰榆被劉靖煩的不行,『啪』的一下將手中的筆拍到桌子上,暴力的將身後的椅子踢到地上,椅子跟地面的撞擊發出一聲巨大的響聲,讓門外的應家多猛然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緊接著,便聽到貝冰榆囂張暴躁的話,「劉靖,你給老娘死一邊去,再來煩我,我找道上的兄弟滅了你。」

    此話一次,不止應家多,連他身後的教務處主任幾人也驚出一聲的冷汗,偷偷的去看黎默恆的表情。心裡紛紛在埋怨貝冰榆,這個貝老師本身暴力也就算了,但是在學校裡,最起碼尊重一下老師這個職業吧。不但說髒話摔筆子踢凳子,還跟道上的扯上了關係。這讓默三少怎麼想?覺得他們學校風氣差,老師的素質差?天可憐見,尼瑪就貝冰榆一個有暴力傾向啊。

    更悲劇的是,這默三少的表妹正好在貝老師這個班,這下子,全完了。

    應家多想的則更多,他心裡是一邊埋怨貝冰榆,一邊卻又不敢去得罪他,兩面為難,額頂上的冷汗冒得更加洶湧了。

    黎默恆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劉靖伸手去抓貝冰榆的手,臉色霎時鐵青,冷冷的開口:「應校長,我都不知道,原來辦公室裡面是談情說愛的好地方啊。」

    應家多忙探頭看去,一愣,這劉靖什麼時候和貝丫頭的關係這麼好了?。

    貝冰榆第一個回過神來,看到黎默恆時,微微訝異,再聽到他說的話時,頓時滿臉黑線。心裡也開始發虛,怎麼說她現在也算是有夫之婦了,這劉靖來糾纏她,竟然還被黎默書抓個正著,這下子,好戲要上場了。

    「劉靖,你在這裡做什麼?」應家多臉色也有些難看,畢竟在這辦公室內上演這一幕實在難看,而且還偏偏挑選默三少來參觀的時候。

    劉靖是認識黎默恆的,見到大人物,總是有攀談的想法的。這會忙回神,諂媚的看向門口的男人,「默三少,你好,我是劉靖。」

    他伸出手,黎默恆卻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冷哼一聲。

    劉靖有些尷尬,訕訕的收回手。卻聽黎默恆譏諷的勾起嘴角,話中帶刺的說道:「作為一個老師,公然在辦公室內勾勾搭搭,實在有傷風化,應校長,我們的合作,看來要好好衡量了。」

    貝冰榆滿臉黑線,誰勾勾搭搭了,哪裡勾勾搭搭了。人都說男人的佔有慾很莫名其妙,她現在算是在黎默恆身上看到了,兩人只是掛名夫妻而已,她要怎麼樣是她的事情,他做什麼擺出一副捉姦在場的嘴臉啊?

    劉靖見黎默恆對自己的評價這麼糟糕,忙笑著解釋道:「默三少誤會了,貝老師是我的女朋友,現在也到了下班的時間,我只是來接女朋友一起下班而已。」

    「女朋友?」黎默恆嘴角一崩,隨即陰沉沉的看向貝冰榆。

    「女朋友?」應家多眉眼一瞪,詫異的看向貝冰榆。

    貝冰榆撫額,劉靖,你死定了。

    黎默恆善於察言觀色,看貝冰榆的眼色就覺得這個事情是眼前男人在自作多情。眉眼一彎,冷冷的挑眉道:「據我所知,貝老師好像有一個兒子了,難道你就是兒子的父親?」敢說是,今晚就讓人做了你。

    劉靖一愣,神情古怪的看向貝冰榆,問:「你有兒子了?」

    貝冰榆聳聳肩,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是啊,就是我們班的貝航沛,我親生兒子。」

    劉靖猛然倒退了一步,又急急的往前幾步,走到貝冰榆的面前,「那個小孩,是你的兒子?」見她點頭,他的瞳孔瞬間放大,「貝航沛已經四歲了,這麼說來,你五年前就懷了他?」

    貝冰榆又是一聳肩,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點點頭。

    誰知劉靖陡然死死的瞪著她,口中爆出一句,「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貝冰榆冷冷的笑。

    黎默恆臉上儘是肅殺之氣。

    應家多眉心緊緊的擰起。

    教導處幾人面面相覷。

    這個劉靖,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原來你五年前就勾搭上了別人,還和人生了兒子。呵,怪不得我當初甩你的時候,你沒有回頭找我,原來你早就劈腿了,不要臉的下賤女人。你說,那個男人是誰,你的姘夫是誰?」劉靖有些失去控制了,牙根緊緊的咬著,眸中迸發出來的厲光像是要扎死貝冰榆一樣。

    貝冰榆的表情依舊冷冷的。

    黎默恆身上的暴戾之氣暴漲,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腳步如重錘砸過一樣踩在地上,朝著劉靖走過去。該死的東西,竟然敢說這樣的話。

    誰知他剛走到劉靖身邊,貝冰榆的腳步卻驀然上前一擋,將他擋在了身後。

    黎默恆微微皺眉,下一刻,『啪』的一聲脆響,劉靖的臉就偏向了一邊。

    貝冰榆甩了甩手,對著應家多幾人抱怨,「真疼啊,臉皮厚的人就是不一樣。」

    「貝冰榆,你敢打我?」劉靖雙目爆睜,凶狠的瞪向她,若不是看到她身後的黎默恆時,理智稍稍回籠了一點,只怕此刻,他已經衝上去狠狠的揪她的頭髮了。

    貝冰榆揉著右手的動作停了下來,微微偏過頭,看著他臉上清晰的紅手印,心情爽到不行。「打你怎麼了,打你還是輕的,你個不要臉的男人。」

    說完,拿過一邊的方凳,直接朝著他的肩膀敲去。

    「啊……」劉靖一聲慘叫,整個人都跌坐到了地上。

    應家多「呲」了一下,忙撇過臉去,實在是不忍心看啊,這女人有暴力傾向的,有暴力傾向的,他——明哲保身,明哲保身要緊。

    只是,應家多知道貝冰榆的脾氣和背景,教務處的幾個人卻是一點都不知道的,看到女人打男人,老師打老師,還是在辦公室內發生的重大鬥毆事件,瞬間凌亂了。再一想,此刻站在這裡的還有正打算出資贊助他們學校的默三少,這在他面前打架,算是怎麼回事啊?這影響,真的全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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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哪個打架鬥毆?

  教務處主任思索利弊,只能冒著被打殘的風險,上前阻止。誰知站在他身邊不遠的黎默恆驀然往旁邊一步,將他的路子堵住。教務處主任抬頭看了看他,見他還是擰著眉一副全神貫注看向打鬥的兩人,以為他是找個好一點的方位觀看。因此,他忙又往旁邊移了一步,打算阻止兩人。

    可是黎默恆緊跟著移步,不偏不倚的正好擋在他前面。縱使教務處主任再迷糊,也看出來了他想要做什麼,顯然,這個默三少是要維護貝冰榆,顯然,這個默三少聽到剛剛那一番話,也很氣憤。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學校長的,明哲保身。

    貝冰榆只是一砸,那方凳便裂開了,回頭看向應家多,她狠狠的擰了擰眉:「應老頭,怎麼回事,財務處是不是偷工減料了,買個凳子這麼不耐摔?」

    「這個,這個……」應家多乾笑,眸光偷偷的看向黎默恆。

    卻見某人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擰眉看了一眼凳子,得出結論,「應該是被摔的人皮比較厚。」

    「噗……」噴的人絕對不是貝冰榆,應家多忙摀住嘴,尷尬的笑。

    貝冰榆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確實有可能,好吧,應老頭,我誤會你了,你回去給那個財務的加工資吧。」。

    應家多吐血。

    那邊的貝冰榆卻將差不多肢解的凳子全部拆了開來,只剩下一隻凳腿留在手上,看向癱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劉靖,笑得陰狠。「這麼沒用,只是打了一下就倒了,你是不是男人啊?」

    劉靖回頭,眼光狠辣,恨不得吃了她似的。忍著痛,他支撐著一邊的椅子艱難的站了起來,怒吼著就朝她撲了過去。貝冰榆身子靈巧的一閃,手中的凳腿順勢朝著他的後背敲了過去。

    「唔……」劉靖悶哼一聲,再次趴在了地上,吃了個狗啃泥。

    貝冰榆旋轉著手中的凳腿,笑著走到了劉靖的身邊,蹲下身子,問他:「現在告訴我,誰是賤人?」

    「…………」劉靖身上很痛,他是一個老師,何時受過這樣的疼痛,好像全身的骨頭都裂開了一樣。他將求救的視線看向應家多,「校長,你難道任由她打我嗎?」

    「這個……私人恩怨,學校也不好插手。」應家多頓了一頓,只能這麼說,要是他幫著劉靖,貝冰榆說不定拆的就是整座學校了。

    劉靖牙咬切齒的,又將視線調到黎默恆身上,「默三少……」

    黎默恆卻直接對上了應家多的眼睛,清清淡淡的聲音緊跟著響起,「應校長,想不到你們學校還有這樣的老師。」

    劉靖一聽有戲,忙忍著疼痛點頭。貝冰榆行兇,可是所有人都看到的,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當老師。

    黎默恆冷冷搖頭,「侮辱一個女性,隨隨便便詆毀她人,而且說的話那樣露骨下流,說的話連一個流氓地痞都不如,這樣的男老師在這裡,難道就不怕他禍害學校的女學生嗎?應校長,我覺得我表妹在這樣一個斯文敗類下讀書,會有危險。」

    劉靖傻眼,教務處幾人傻眼。

    貝冰榆嘴角冷冷的勾笑,應家多立馬表明立場,「默三少說的對,是我的疏忽,竟然引狼入室,我立馬讓人辭了劉老師,哦,不對,是劉敗類。」

    黎默恆很滿意,「嗯。」

    劉靖立即怒火滔天,「默三少,難道你們都沒看到貝冰榆打人嗎?」

    黎默恆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貝冰榆,笑得那叫一個柔和,「抱歉,沒看到。」隨即看向在場的另外幾人,問:「你們看到了嗎?」

    幾人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沒看到。」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默三少正光明正大的維護貝冰榆,傻子才會持反對意見。

    黎默恆滿意了,貝冰榆笑了,應家多沉思了,看著兩人的眼神透著微弱的精光。

    劉靖看了一圈人,知道自己被幾人算計了。銀牙一咬,再次艱難的爬起身來,他現在,此刻,也沒有力氣去和貝冰榆動手了。身子搖搖晃晃的站穩,趁幾人不注意,忙疾步走到門口,一手捂著肩膀,一手伸進口袋中掏手機。

    「你們等著,我會去驗傷,我現在就去找警察,你們等著。」他叫囂完,人也一翹一翹的跑了出去。

    黎默恆挑著眉看貝冰榆,「你不去追?」

    「追什麼,你們不是都沒有看見我打他嗎?人證又沒有,至於物證嘛……」貝冰榆低頭看了看,辦公室內確實有些狼藉,「你們都來幫個手,將物證消滅乾淨了。」

    應家多第一個彎腰將散落在地上的資料撿起來,黎默恆嘴角抽了抽,將椅子翻起來。其他幾人一看兩大boss都動手了,也趕緊行動了起來。反倒是貝冰榆,彎著腰坐在椅子上,笑瞇瞇的看著門外,「在那裡躲了那麼久了,還不出來?」

    正收拾東西的幾人愣住,不明所以的也跟著她的視線看向門口。

    航航背著小書包,一臉傲然的走了進來,哼哼兩聲,便蹭蹭蹭的爬上黎默恆的肩膀。

    貝冰榆皺了皺眉,這小子竟然跟他比跟自己還親近,心裡好不平衡啊。

    應家多則是錯愕不已,這航航和默三少怎麼這麼親近,看默三少的樣子,似乎一點都不介意這個小傢伙爬到他頭上去,太匪夷所思了。

    教務處的幾人更是面面相覷,在他們印象中,默三少是幾乎有些不近人情的,可是現在……

    黎默恆將航航托起,看向貝冰榆,「你怎麼知道他在門外?」

    「雖然說現在是放學的時候,可是我們在這裡面鬧得這麼大的動靜,沒道理一個過來瞧瞧的人都沒有吧,肯定是這個小傢伙搞的鬼。」貝冰榆分析的頭頭是道,她對自己的兒子還是很有信心的。

    航航哼了一聲,洋洋得意。

    劉靖果真是去報了警,沒給她們休息多長時間,他便帶著幾個穿著制服的警察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就是她,將我打成這樣。」

    葉生青澀的臉龐上一臉嚴肅,從劉靖身後走了上來,架勢十足的樣子,「哪個打架鬥毆?」
第110章:冤家路窄

  黎默恆正想上前,葉生的視線卻在掃到貝冰榆臉上時,眸光一亮,激動的跑上前去,「貝小姐,你怎麼在這裡?」

    黎默恆微微不悅,劉靖有些傻眼,忙提醒道:「警官,警官?就是她打我。」

    葉生一愣,「誰?」

    劉靖指著貝冰榆,咬牙切齒的,「她。」

    葉生回頭,瞪大著眼看向貝冰榆,「怎麼可能,貝小姐這麼善良可人彬彬有禮楚楚可憐手無縛雞之力,怎麼可能打架?」

    劉靖忙指著臉上的五指印,肩膀和背上的大面積淤青,「警官,真的,你看我身上的傷,都是她打的。」

    「你這算什麼傷啊,切。」葉生不屑一顧,轉過身來打算跟貝冰榆敘舊。

    「警官,你剛剛還說這傷很嚴重的。」劉靖多少看出了葉生對貝冰榆的樣子,心裡暗暗替自己倒霉,五年沒見,這貝冰榆的能耐怎麼多了那麼多,認識那麼多的人,大家都護著她。

    「嚴重嗎?嚴重嗎?我怎麼沒看到。」葉生睜著眼睛說瞎話。

    一直不曾吭聲的貝冰榆被雷到了,早知道就不費力去毀滅證據了,這葉生的本領她算是見識到了。

    另外一個同葉生一起來的警察輕輕咳了一聲,「那個,葉生,這樣……不好吧,正常的程序還是要走的。」這個葉生也做的太明目張膽了吧,最起碼也要稍微審問一下,做個筆錄啊,這個私人的交情還是等到回局裡再說吧。

    劉靖像是終於找到救星了一樣,拚命拚命的點頭。

    葉生歪著頭看向剛剛說話的警察,笑瞇瞇的樣子,眸子裡卻陰陰的,說出來的話很是詭異森然,幽幽的對那人說道:「放心吧,你要是敢帶貝小姐回警局,霍隊的拳頭一定會好好的招待你的,呶,比這個叫劉靖的要色彩斑斕一點吧。」

    那警察一個顫抖,驚恐的看向貝冰榆,葉生卻緊跟著說道:「現在,你皮繃緊了嗎?」

    那警察再次一抖,驀然衝著劉靖吼:「你小子敢虛假報案,走,跟我回警局。」

    葉生點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劉靖卻呆怔住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那警察拖到了走廊外面,隱隱還能聽到他暴躁的叫嚷聲傳過來,「混蛋,你們不是警察嗎?你們不是人民公僕嗎?竟然公然徇私,我要去告你們,我要將你們的惡劣行徑公佈出去,我要……」

    葉生『切』了一聲,看向貝冰榆,那張青澀的臉蛋上還掛著討好的笑:「貝小姐,你沒事吧。」

    貝冰榆有種想要爆笑的衝動,可是她還是覺得應該維持一下淑女形象的。於是,她很嚴肅的點了點頭,然後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葉生啊,你作為一個警察,還是要秉持著公平公正公開的態度的。」

    葉生石化,難道他做錯了,難道把貝冰榆帶進警局才是正道?

    貝冰榆卻緊跟著說道:「不過今天,你做的很好,雖然沒有審問,不過你那雙火眼金睛,卻看出了真正的壞人是那個劉靖,不錯不錯。」

    「噗……」航航很不給面子的噴了。黎默恆無語中。

    應家多和眾教務處老師滿臉黑線,不過也算明白,這件事是過去了。

    貝冰榆倒是真的很有本事,不但認識默三少,連警局裡也有人,而且對她還狠友好。只有應家多卻抬頭望天,世風日下,官匪勾結啊。

    葉生走了,黎默恆將航航放到了地上,面對應家多,「應校長,關於暑期社會實踐活動贊助的事情,明天到我辦公室談吧。」

    應家多滿臉喜色,立即忙不迭的點頭,笑道:「好,多謝默三少了。我看時間也不早了,我正好在盛世訂了包廂,三少一起去吃個飯?」

    「好啊好啊,我要吃小龍蝦,吃大閘蟹,吃雪糕,吃牛肉,吃……」

    「吃你個頭。」貝冰榆看到航航一副流口水的模樣,頓時鄙夷的不得了。

    航航嘟著小嘴,不滿了起來,轉而抱住黎默恆的大腿,可憐兮兮的看他。

    黎默恆當即爽快的應下了,「好,去盛世,貝老師也去嗎?」

    「不去。」貝冰榆直接拒絕,然而看向黎默恆眼裡的流光溢彩以及濃濃的脅迫,頓時覺得呼吸困難,惡狠狠的瞪了過去,改口道:「不去是不可能的,蹭飯我很樂意,尤其是蹭校長的飯,我更樂意。」

    應家多覺得貝冰榆簡直是他的剋星。

    想是這麼想的,一行人還是浩浩蕩蕩的來到了盛世。

    教務處的主任倒是很會看顏色,點菜的時候,當真就點了航航那時候說的那幾樣,看到黎默恆滿意的點頭,頓時樂開了。。

    貝冰榆其實很鄙視,但是看航航體貼,一開始就幫她點了她愛吃的菜,倒也心滿意足了。

    包廂內一片和樂,貝冰榆卻一句話都沒說,只是聽著他們談論什麼贊助的事情,反正和她無關,她也不關心。

    吃到一半,航航卻突然拉住她的手,蹦著腳跳著,「媽咪,快點,我要上廁所。」

    貝冰榆垂首看了他一眼,又夾進一隻蝦,說道:「又不是一兩歲的小孩子了,自己去。」

    「我帶他去吧。」黎默恆放下筷子,就來拉航航的手。貝冰榆幾乎在同一時間接受到了應老頭哀怨的目光,渾身抖了抖,忙說道:「算了,還是我帶他去吧。」

    他們正說得興起,這話題要是一中斷,再難接上去,說不定應老頭就損失一大筆財富了。再說,她呆在這個包廂內也覺得悶,正好出去透透氣。雖然廁所不是個透氣的好地方。

    航航歡喜的將手遞到她手心裡,一大一小這才一同出了包廂。

    黎默恆看著他們的背影,竟然一瞬間失神,這是他的妻子和兒子呵,真好。

    貝冰榆無聊的站在衛生間外面的小轉角等著航航,看著盛世的高朋滿座,真真替義父高興。誰都不知道盛世的幕後老闆是誰,但是她卻曉得,這是義父的妹夫,露絲的中國丈夫一手創辦的。自從露絲和他老公出車禍死亡後,誰都不知道,如今這盛世,已經是意大利黑手黨老大的產業。

    據說前不久,他有意將這家盛世交給航航。

    「Jane?竟然是你,你居然在這裡。」一道驚訝的呼聲驀然打斷了她的沉思。

    貝冰榆一愣。Jane?好久沒聽到自己這個名字了。她抬頭一看,瞳孔瞬間一瞇,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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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挑釁

  面前的女人一頭大波浪的金髮,張揚的披在裸露的肩膀上,五官極深刻,那雙藍色的眸子帶著耀人的光芒,似乎能將人的靈魂吸入其中一般,唇瓣豐厚嫣紅,絕對是標準的意大利美女。笑是人這。

    只是這個美女,似乎跟自己有仇。

    「Jane,真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你,呵,那麼是不是,以前你欠我的帳,要好好算一算了?」波琳一臉的肅殺之氣,看著貝冰榆的表情,似乎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貝冰榆低低的笑了,攤攤手,有些無奈,「我好像沒欠你帳吧。」

    「哼,你別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你是逃得快,不然我就砍了你一雙手了。」波琳的眸子如同鋒利的刀一樣,尖銳的刺向貝冰榆。

    可是她面前的女人向來天不怕地不怕,這點沒有份量的威脅,實在沒什麼作用。

    航航正好洗完手,出來便看到兩個女人的對峙了,小小的腦袋偏了偏,問波琳,「大胸阿姨,你做什麼擋在我媽咪的前面?」

    大胸阿姨?波琳惱怒的垂首看向航航,她的胸部確實大,可這是她引以為傲的資本,哪個男人看到她這樣的身材不垂涎三尺的,可是從這個小屁孩口裡說出來,卻含了鄙夷的味道。

    「媽咪?」波琳驀然看向貝冰榆,冷冷的哼了一聲,「Jane,沒想到你有個這麼大的兒子,那你可真的要小心了,好好的保護好他吧。」

    貝冰榆眉心一皺,她不喜歡受到威脅,很不喜歡,尤其是這個女人的威脅。

    「波琳?波琳。」兩人正在用眼神較勁的時候,一道讓貝冰榆無比熟悉的聲音驀然響起,下一秒,姚晴那張略顯消瘦的臉便出現在貝冰榆的面前。

    貝冰榆覺得,她今天出門絕對沒有看黃歷,看看她都碰到了些什麼事情。只是她倒是沒想到,姚晴竟然和波琳認識,果然是物以類聚啊,這兩個她同樣噁心的女人,貌似關係還不錯。

    姚晴也看到了貝冰榆,微微一愣,怒火瞬間暴漲。想到昨晚上宴會上受到的屈辱,想到貝冰榆那不屑一顧的表情,想到從此以後在上流社會步步維艱的狀況,她就恨不得從貝冰榆身上撕下一口肉來,狠狠的撕咬,直到嚼爛吞入腹中,才能微微減輕她的怒火。

    「貝冰榆,看來你果然傍上了有錢人家,居然還能在盛世這種地方。」姚晴知道,這個地方不能動手,保鏢隨時都在維持秩序,因此她只能逞逞口舌之快,等出了這道門,再好好收拾收拾她。

    貝冰榆冷冷的哼了一聲,這個姚晴永遠都學不乖,昨晚上都給了她那麼大的一個教訓了,她就應該明白如今的他是惹不得的,沒想到她還這麼沒腦的到處挑釁自己。

    「你都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真是笑話。」

    「你以為你是誰,一個沒人要的私生子,我好歹還是姚局長的千金,陳氏董事長的外孫女,你呢,什麼都不是。」

    「誰說的?」航航不服了,抱著貝冰榆的小腿開始晃,他很討厭這個女人,非常討厭,他一定要毀她容。「誰說她什麼都不是,她是我媽咪。」

    姚晴一看到地上的航航,更加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小鬼給她的羞辱,也一樣多。一想到這,她就噁心惡氣的說道:「是啊,她是你媽咪,我倒是忘了,你也是一個沒人要的私生子。」

    「私生子怎麼了,私生子我也樂意,我也高興,我也快樂,怎麼樣?你變成狗狗來咬我啊。」航航挑釁的看她,小小的下巴高高的揚起,一點懼色都沒有。

    一直在一邊一聲不吭的波琳,終於拉了拉姚晴的手臂,擰眉問道:「你認識?」

    「仇人。」姚晴簡短的回道。

    波琳笑了,這個貝冰榆果然讓人不待見啊。

    「Jane,沒想到和你作對的人挺多的。」波琳勾了勾嘴角,滿臉得意。

    貝冰榆笑,笑得那叫一個春風得意,「不多,就你們兩個,如果你們兩個死了,我就清淨了。」

    「你……」姚晴冷笑,牙齒咬得嘎嘎嘎直響,「你放心,你死了我們也不會死。」

    「什麼死的?」身後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姚晴和波琳詫異的回頭,便看到黎默恆一臉不耐煩的看著兩人。

    姚晴霎時心虛了起來,想到他昨晚對貝冰榆的維護,想到他說對她姚晴的徹底封殺,她就更加不敢抬起頭來看他。她沒想到黎默恆竟然會在這裡,而且還這麼巧,聽到了她們的說話聲,他能維護貝冰榆一次,第二次,同樣可以。

    她身邊的波琳則是雙眸一亮,看到黎默恆俊美的模樣,瞬間心花怒放了起來。她向來熱情大膽,此刻看到自己心儀的男人,便更加放肆的開始打量他,媚眼如絲,一下一下的朝他放著電。雙手更是蠢蠢欲動,塗著艷紅色的指甲向蛇一樣,就要纏上他的。

    黎默恆眉心一凝,有些厭惡的退後一步,毫不留情的開口,「滾。」

    波琳一愣,卻更加激發出了心裡的那股征服欲,「帥哥,這麼冷漠做什麼?你看看我,漂亮嗎?」說著,她嫵媚的抬起一隻手,在自己傲人的胸脯上示意著,手指沿著低胸的v字裙子領口處滑動著,勾引的意圖十分明顯。

    黎默恆眸中的顏色更冷,語氣更低一分:「滾。」

    「我……」波琳還想誘惑什麼,一邊的姚晴已經非常識趣的拉著她跑開了。

    黎默恆看向牆角邊裝作沒有看見任何少兒不宜情景的母子兩,笑容有些陰沉,「看夠了嗎?」。

    貝冰榆連忙抬頭,對他豎起了大拇指,「嗯,美色當前不為所動,英雄。」說完,悶笑著往包廂的方向走去。

    航航嚴肅的點頭,也對他豎起了大拇指,「嗯,對媽咪忠貞不移,佩服。」

    走在前面的貝冰榆差點一個踉蹌摔到在地,回頭狠狠的瞪向航航,待小傢伙跑到她身邊後,才一把撈起他,帶著他一起往包廂走,唇瓣卻貼在他小耳朵上輕輕的說:「待會抽個空去葉叔那裡說一聲,讓他將這兩個女人設為拒絕往來戶,免得她們污染了這個地方。」

    航航點頭,毫無意義,其實他也這麼覺得。
第112章:往日恩怨

  波琳被姚晴扯到兩人的座位上,臉上竟是不悅,微微不耐煩的開口:「你做什麼?我還沒將那個男人勾引到手呢。」

    姚晴在心裡暗暗的冷笑,她真以為自己胸大屁股翹就能讓默三少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嗎?要是真如此,Z市哪裡還有她立足之地,默三少的女人都能排到國外去了。

    「波琳,你還記不得記得我跟你說的昨天晚上的事情。」

    波琳一愣,昨天晚上,「哦?你是說你昨天出糗的事情啊,呵呵。」波琳邊說著,邊低低的笑,眼裡隱約有一抹幸災樂禍的意味,嘴角也略帶諷刺的勾起。。

    姚晴氣得半死,卻沒有撕破臉。其實貝冰榆想錯了,經過昨天晚上的教訓,她姚晴要是再學不乖,那真的是和蠢蛋沒什麼差別了。剛剛只是看到貝冰榆一時衝動,習慣性的去攻擊她。

    她現在,已經學會了隱忍。

    看向波琳,她眸中儘是陰狠,「我的意思是,我說的昨晚那個女人,就是剛剛你口中的Jane,而你剛剛看中的那個男人,就是默三少。波琳,你不是對默三少有意思嗎?可是你看看,昨晚上默三少幫貝冰榆解圍,如今兩個人又同時出現在這裡,我想這裡面肯定有些貓膩吧,說不定貝冰榆那賤女人,已經勾引了默三少了。」

    其實姚晴並不能肯定,貝冰榆是和黎默恆一塊來的。只是,不管是不是一起來的,她都要將他們兩個說成一對,讓面前的波琳對貝冰榆更加恨之入骨。

    果然,波琳腦門上的太陽穴都隱隱有了跳動的趨勢,「哼,Jane遲早有一天會落在我的手上。」

    姚晴喝了一口酒,挑了挑眉,問:「你和她有仇?」

    「當然。」波琳狠狠的說。

    想起當年,她就咬牙切齒的恨不得捏死她。

    那年意大利,甄樂樂作為一個極少數的東方留學生,長得美麗,個性又陽光,在校園裡,很多男生對這樣的東方神秘女生都有一種迷戀的情節。而波琳的當時的男朋友大衛,也不例外。

    波琳也是美麗的,個性也要強,但是她只適合作為男人床上的性感尤物,更何況,她的開放程度,在大學裡,遠遠不止大衛一個男朋友。而甄樂樂,在那樣一群高大的意大利女人身邊,便顯得嬌小玲瓏,雖然她的性子並不軟弱,卻還是有一種讓人憐惜疼惜的感覺。

    大衛對波琳腳踏n條船正不滿的時候,遇到了甄樂樂,她是他的東方天使,他想要用心呵護的女人。然而甄樂樂,那時候只知道玩的略帶點瘋的女人,對大衛的追求一直沒有回應,也不去回應。即使意大利男子的浪漫情懷讓人感動,然而到了甄樂樂面前,卻只成了做作,甄樂樂並不喜歡他。

    可是波琳卻不是這麼想的,她認為甄樂樂搶了她男朋友。這讓一向自傲的波琳難以忍受,一向都只有她甩了男人,還沒有男人敢背著她去追求另外一個女人的,而這個女人,還是一個身材樣貌家世都比不上她的東方女人。

    波琳的想法一向都是極端的,看甄樂樂一直都在謾天謾地的瘋,在意大利到處留下屬於她的足跡,波琳腦海中的某個陰險的計劃便形成了。

    也不知道找了前前前前幾任男朋友,波琳只記得他是個混混,佔著一個小地盤還有點勢力。波琳找到他,讓他綁了甄樂樂,讓那些沒嘗過東方女人滋味的弟兄好好樂樂。

    碰到這樣的好事,那混混自然不會拒絕,甄樂樂幾乎毫無反抗的能力,就被帶到了骯髒的垃圾場附近,被十多個淫笑著的男人團團圍住。

    甄樂樂哭喊求饒掙扎反抗甚至自殘都沒用,那群混混見慣了意大利女郎的熱情,對甄樂樂這樣堅決捍衛自己清白的女人,反而更多了一種征服的快感,在這種三不管的地帶,甄樂樂儼然成了他們口中的美食,發出誘人的香味。

    貝冰榆,便是這個時候走入甄樂樂的視線的。

    若是平常,貝冰榆並不會管這樣的閒事,就如同當初在巷子裡遇到霍一飛的時候一樣,她會直接拔腿就走。可是那個時候,在異國他鄉,有些愛國情懷就湧得滿身都是。

    貝冰榆撥了一串號碼,讓司徒兆鑫帶幾個人來,自己則拿起一邊的鐵管,風一般的衝進的混混群裡,直接砸頭,誰都不管。那群混混見到貝冰榆,立即就紅了眼,蜂擁而至。

    貝冰榆打紅了眼,轉身朝著他們最脆弱的地方襲擊,比如胯部。甄樂樂即使當時被嚇壞了,卻還是被貝冰榆當時的神彩給迷住了,從此一發不可收拾,直接將她當成了偶像。

    等到司徒兆鑫帶著人趕到的時候,貝冰榆身上掛了一點彩,可是地上的混混……慘不忍睹。

    甄樂樂和貝冰榆至此成為了好友,那時候貝冰榆就覺得混混的時機不單純,後來查出來波琳是幕後主使後,兩個變態的女人就想出了一系列變態的計劃。

    沒有讓任何人幫忙,貝冰榆和甄樂樂直接在路上用麻袋套住了波琳,拖到角落裡便是一頓毒打。波琳被打得頭暈眼花,全身是傷,卻不知道是什麼人做的。

    可是等到她好不容易養好傷,兩人又故技重施,再次毒打。然後再養傷,再毒打,一次一次,波琳被折騰的不敢出門。

    可惜,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有人看到了這兩個變態女人的行為,告訴了波琳。可惜波琳沒證據,雖然恨得兩人牙牙癢,卻沒辦法。而甄樂樂,正巧那時候回了國,貝冰榆自然也沒在出現。

    一番話說完,姚晴目瞪口呆,內心卻也暗暗發笑,沒想到波琳也曾吃過這種苦,看來貝冰榆那女人,對待自己還沒有那麼狠毒。

    波琳當然不可能將這麼一段故事完完整整的告訴姚晴,況且她也不知道貝冰榆和甄樂樂是怎麼認識的,怎麼從混混手中逃出來的,只是添油加醋的說了甄樂樂和貝冰榆的壞。

    「這麼說來,你很想報仇了?」姚晴陰陰的笑著。

    波琳冷嗤一聲,她也不是那麼蠢的,能任由姚晴借刀殺人,「難道你不想報仇?」

    「當然想,所以,我們聯手如何?」

    波琳眸光一閃,「你想怎麼做?」

    姚晴冷冷一笑,「既然她們那樣對你,我們也可以這麼對她。讓人弄個麻袋,狠狠的揍,只不多,我們再給她多點餘興節目才好。」說完,姚晴伏低身子,在波琳耳邊嘀嘀咕咕了半響,兩個女人,越說,唇邊的笑容便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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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媽咪,你出名了

  不遠處接到小航航信號的葉子奇,正透過寬大的玻璃窗看向樓下的兩個女人,見她們一副商量奸計的表情,冷冷一笑,對著身後的人問道:「看清楚了?」

    「是的,葉哥。」身後的人微微低頭,年紀明顯比葉子奇年輕,卻還是恭敬的稱他為哥。

    葉子奇手中的酒杯微微搖晃了下,唇角的笑異常冷冽:「小少爺說了,以後這兩人要是敢踏進盛世,毀容。」

    身後的人一怔,整個人都忍不住一顫,默然。

    而此刻,正走出包廂的貝冰榆,猛然感覺到一陣寒風吹來,打了個哈欠。

    黎默恆微微偏過頭去,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不容分說的披在了她身上,「冷?」

    貝冰榆搖搖頭,她只是鼻頭有點癢而已。

    走在身後的應家多和教務處的幾個,都是人精,一看到這個架勢,彼此對視了一眼,多少有些明白了,這個貝老師和默三少之間有曖昧,說不準這默三少答應贊助他們學校,也是貝老師的原因。嗯,看來以後對貝老師要好一點了。

    「默三少。」應家多上前兩步,在黎默恆身邊停下,笑瞇瞇的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幾個,就先回去了。貝老師正好和三少順路,能不能麻煩三少送他們回去?」

    貝冰榆瞪大了眼,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們同路了,完全是兩個方向好不好。不要以為她沒車子就好欺負,能隨意編排給任何人。

    「好。」只是沒等貝冰榆反駁,黎默恆一個淡淡的回應,立即讓應家多幾人屁顛屁顛的走了。

    航航掩了掩小嘴,最先往黎默恆的車子走去,直接打開後座邊躺了進去。

    「走吧。」黎默恆拉著她的小手,直接拖進了車內。

    貝冰榆壓根就沒有反駁的餘地,只能任由他拉著走。車子平滑的駛離盛世停車場,張揚的直接衝上的車道,往黎默恆的宅子飛逝而去。

    貝冰榆沒注意兩人去的方位,只是拄著手抵在車門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下車。」直到黎默恆達到目的地時,她才猛然驚醒過來,看著面前陌生的房子,她默默的回頭問:「這是哪裡?」

    航航最近鄙夷的貝冰榆都有點無力了,直接摔下一句,「當然是那個笨蛋的家了。」說完,小短腿一跨,背著他象徵性的小書包跑進了屋內。

    貝冰榆直愣愣的看向黎默恆,不明白他帶她來這裡做什麼。

    「時間晚了,你今晚就住在這裡吧。況且,我還有事情要問你。」說到後面一句話時,黎默恆的臉色逐漸暗沉,有些陰陰的味道。

    這是貝冰榆第一次踏進黎默恆的住所,第一個感覺便是大,比她現在所住的房子要大nn倍,住的人少,除了管家,便只有一個打理日常清潔問題的安嫂,以及時不時的來這裡住幾天的梁以素。

    貝冰榆一進門,管家就很意外的怔在了那裡,回頭看了看自家少爺,很不明白。雖然少爺以前的女伴也不少,然而這樣明目張膽的帶回這個家的,就只有貝冰榆一個人了。

    航航在管家面前揮了揮手,很正式的介紹道:「管家伯伯,這個女人呢,是我的媽咪。」

    「媽,媽咪?」管家瞳孔放大,原來這個就是傳說中的,航航寶貝的變態媽咪?終於……見到真人了,管家有些激動。

    「咳咳……」黎默恆對他的失態略略不滿,提醒了一下,等到管家回頭時,才重新介紹道:「貝冰榆,以後你就叫她少夫人吧。」

    「少夫人?」他的心臟承受能力有些弱,擺脫不要嚇他,少爺什麼時候結婚了,對像還是航航的媽咪?

    貝冰榆眉心一皺,很不滿的踩了黎默恆一腳:「你不是答應我保密的嗎?」

    「這裡不需要。」黎默恆眉心微微抽動了一下,一本正經的回答。

    管家更加驚奇了,這個,為什麼他有些理不清楚頭緒了呢?「少爺,那航航??」

    「我親生兒子。」。

    「啊?」『匡當』一下,管家撞翻了身後的玻璃杯子,整個人往後倒退了一步,震驚的看向航航。

    「管家伯伯,你這是什麼反應?我都不樂意當他的兒子呢,這個人好笨的,居然被我媽咪設計了。」航航嘟著嘴,明顯不滿。

    黎默恆臉色有些青,見到身邊的貝冰榆還在笑他,更加惱怒,一把抓起她的手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時間不早了,航航,早點睡覺,明天還要上學。」

    航航不滿的在背後嘀咕了一句:「明明就是自己要跟媽咪去睡覺嘛。」

    「卡」的一聲,黎默恆鎮定的步子小小的崴了一下,卻也只是頓了片刻,便若無其事的繼續往前走了。

    貝冰榆悶笑,難得看到黎默恆吃癟的模樣,頓時心情大好,畢竟一直以來,她和黎默恆的對峙,她一直都是出於下風的。此刻看他被航航刺激的不行,自然心情舒爽的。

    然而這一出神,再清醒過來的時候,人也已經站在黎默恆那間寬敞的大房間裡了。貝冰榆忽的回神,就想要讓後退。

    黎默恆冷笑,一把將她帶到了椅子上坐下,「怎麼?剛才不是還很樂呵嗎?現在不說話了?」

    貝冰榆乾笑:「我去和航航睡。」

    背後猛然被攔腰抱住,黎默恆一點都不溫柔的將她摔倒了床上去,「看來你還沒有一點已婚的自覺啊。」

    貝冰榆的身子在大床上彈了兩下,隨即怒目瞪著他,「你再敢摔我一次試試看。」

    黎默恆不理她,高大的身子一躍,直接將她壓在了身子底下,臉色緊繃,眸中某種危險的氣息在流動,讓貝冰榆莫名的感覺到了心驚,剛才的氣勢漸漸的弱了下去,不自覺的掩了掩口水,「你,別壓著我。」

    黎默恆不動如山,眸子如利刃一般,直接掃射在她的臉上。

    貝冰榆被他冰冷的氣息惹得惱了,「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那個劉靖,到底是怎麼回事?」

    貝冰榆抿了抿唇,隨即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年輕的時候眼神不好,碰到了極品,談了幾個月,然後他劈腿了,小三是姚晴,所以,我跟他們就勢不兩立了。唔,就是這樣。」

    「……果然眼神不好。」黎默恆沉默了良久,這才慢慢吞吞的吐出一句話來。這個劉靖還真不是個東西,竟然能逼得他想要動手將他弄殘了。當時若不是這女人攔著他,劉靖絕對不是這麼簡簡單單的離開。

    只不過,今後他要的走的路,艱難的程度絕對難以想像。呵,敢罵他的女人,眼睛也不睜大一點。

    似乎對貝冰榆的這個回答比較滿意,慢慢的將身體的重量轉移,卻還是禁錮著她。

    貝冰榆眼角偷偷的斜睨著他,心裡暗暗腹誹:是啊,眼神不好,不然怎麼就挑中他這麼一號危險人物來作為孩子的另一半基因,將自己弄到這個地步呢?五年前的眼光,真TMD差啊。

    「那麼……」黎默恆突然又冷笑的看她,「霍隊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男人的反應思維也太開了吧,不就葉生說了那麼一句話嗎?也能讓他聯想到他們兩個有什麼特殊關係?

    「據我所知,霍一飛這個人向來冷血鐵腕,誰的情面都不講,只要有證據,該法辦的就法辦。」黎默恆似笑非笑的看她,「怎麼到你這裡,就是例外了呢?」

    貝冰榆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房間內的空氣突然下降,比他剛剛問起劉靖時更加冰冷。黎默恆用一種『你已經嫁人了還敢勾引男人我掐死你』的表情看她。

    頓了頓,她忙一本正經嚴肅的解釋:「五年前,我無意間救過他一命,所以……」

    黎默恆笑,「哦?這麼說來,你遭遇三流殺手車輛爆炸那件事沒有捅出來,就是他動的手腳嘍?」

    貝冰榆點了點頭。

    黎默恆站起身來,「好,很好。」說著,人也走進了鄰近的浴室裡。

    貝冰榆傻眼的看他,就這樣?沒有別的嚴刑逼供了?

    浴室內的水嘩啦啦的往下澆,從黎默恆紋理的肌膚上滑下,在經過那張緊繃著的俊臉時,像是驚恐的避開一樣,紛紛往兩旁留下。

    霍一飛,霍一飛,霍一飛,抓賊抓的手癢了是嗎?敢覬覦我的女人,你也不怕你那位置不保,摔得粉身碎骨嗎?

    夜,微涼,六月的天,正是梅雨季節,窗外不過片刻時間便下起了瓢潑大雨,淅淅瀝瀝的聲音傳進房間內,清脆悅耳。貝冰榆躺在大的離譜的柔軟大床上,睡得並不安慰。身邊男人今晚有些詭異,詭異的她都失眠了。

    好不容易睡著,天色都有些微微的亮,再睜開眼時,身邊的床位已經空了。

    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眸子,貝冰榆這才換了衣服下樓。

    樓下的兩父子正有模有樣的看著手中的報紙,見到貝冰榆,兩人同時揚了揚厚厚的紙面。

    黎默恆嘴角含笑,航航則直接衝著她跑了過來,興沖沖的說:「媽咪媽咪,你出名了。」

第114章:棘手

  「出名?」貝冰榆疑惑起來,接住航航急衝過來的身子,一同走向餐桌。

    黎默恆手指輕輕敲擊桌面,笑著指著報紙頁面上的圖片,「確實出名了。」

    貝冰榆的視線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向報紙第一版面的內容,『晨曦學院女老師打人事件』,偌大的標題用黑色的字眼大大咧咧的寫在第一行,標題下面,洋洋灑灑的寫了一整版的篇幅,包括她打人的手法,內容,校長和教務處主任的維護,都是詳詳細細的。還有某人報警後警察的態度,徇私,甚至反過來冤枉受害者。最後一塊,則是記者對學校的質疑譴責,以及無限放大到對社會人性的反省。

    整個篇幅聲淚俱下,發自肺腑,發人深省,正文的上方,卻橫跨了一張巨照,是劉靖腫脹的臉,還有他肩膀上的淤青,另一半,則是她貝冰榆的照片,旁邊一行字:明明長得斯斯文文的,卻心如蛇蠍。

    貝冰榆愕然的睜大了眼,這個,長得斯斯文文的不是她的錯,心如蛇蠍她也承認,但是……為什麼上面的照片是她打扮成老處女的照片,這照片一放上去,那『斯斯文文』的含義,就徹底扭曲了。

    「我估計,今天你的知名度會無限制提升,出名的很快。」黎默恆靠向身後的椅背,一臉的雲淡風輕,雙手環胸,貌似還有點愜意。

    「可是,我以為我早就出名了。」貝冰榆表示很無辜。

    黎默恆挑了挑眉,「哦?」她什麼時候出名的,他怎麼不知道?

    「上次我在你家慈善晚會上那樣驚艷的亮相,難道沒有出名?好歹半場舞會的焦點都在我身上吧。」

    「媽咪,舞會的焦點不在你身上,是在我身上。」航航不服氣了,這焦點是他創造的,是他是他呢。

    黎默恆輕笑了一聲,這母子兩都在想什麼呢,目前不是應該擔心報紙上的事情嗎?可是看樣子,她們倒是以此為樂呢。

    「晚會上姚晴畢竟出了醜,他父親好歹是個官,外公又是陳氏企業的董事長,若是連這點消息都壓制不了的話,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這件事,也就在上流社會上傳來傳去,捅不到媒體那裡去的。」再說,他爸和大哥也不會允許這消息傳出去,畢竟是在母親的慈善晚宴上鬧的事情,影響不好。

    貝冰榆撇了撇嘴,無力的坐在椅子上,「我還以為我的名聲已經響噹噹了呢。」

    「媽咪,你沒有響噹噹,航航已經響噹噹的,昨天還有人來讓航航簽字呢,不過讓航航拒絕了。」航航不甘寂寞,非要來插上一句。

    貝冰榆斜睨了他一眼,咧著嘴似笑非笑的問,「要你簽什麼字啊?」

    黎默恆喝了一口咖啡,笑著看母子兩個鬥法。。

    航航理直氣壯,「考試卷上忘記寫名字了,老師讓航航簽上名字。」

    「噗……」黎默恆很想淡定,可是實在是淡定不了,寶貝,這個,實在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不用說的那麼理直氣壯的。

    貝冰榆則是一副早就知道是這個原因的鄙夷眼神,回頭看了看時間,好像差不多該去學校的樣子了,直接拿了一個包子咬進自己嘴裡,招呼航航:「走了,去上學了。」

    航航擦了擦嘴,背起小書包牽起貝冰榆的手。

    走到門口時管家拿了一把鑰匙給她,貝冰榆疑惑的回頭,看向依舊坐在桌位上淺淺抿著咖啡的黎默恆,「什麼東西?」

    「車鑰匙,綠色甲殼蟲,和你前面一輛差不多。」

    「送我的?」

    「嗯。」

    貝冰榆霎時綻開了一抹燦爛的笑,拿過車鑰匙推了推身邊的航航,「寶貝,去親你爹地一口。」

    「不要,要去你自己去。」航航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嘟著嘴偏過頭。

    貝冰榆點了點下巴,看著黎默恆一副拭目以待的表情,驀然一揮手,「唔,好吧,那我們走。」

    管家垂著頭悶笑,看著直接走出大門的少夫人和小少爺,再看向一臉被耍了的表情的少爺,雙肩微微抖動著。無往而不利的少爺啊,原來也有這種時候。不過,對於少夫人和小少爺,他倒是真的喜歡上了。

    晨曦學院今天格外的熱鬧,就全市最熱門的報紙報道這麼一齣醜聞,有孩子在此上學的父母,很多都聚集在了晨曦學院的門口。

    應家多一大早就忙的焦頭爛額的,他也沒想到劉靖那臭小子竟然會將事情捅到報社去。都怪昨天太興奮了,喝了不少酒,睡得太死,大半夜的似乎有個人打電話告訴過他這件事,讓他盡早的想辦法解決,或者中途攔截,免得報紙刊登出去。可是他當時酒精上湧,哪裡記得什麼事啊。

    沒想到一到學校,這些家長們就打的他措手不及。一句句指控,一聲聲責問,話語都是犀利銳利的,其中更有不少企業家律師記者,他一個腦袋還處於醉酒狀態的老頭,哪裡還能想到辦法應付啊,這下好了,經過今天,她腦袋上的頭髮可以徹底消失了,一根都不用剩。

    家長有些多,尤其是女人,一個個都是富太太官太太,吃的太空就是沒事找事。這些人偏偏得罪不起,只能趕緊的讓人安排教室接待室給她們歇著,免得她們熱著了中暑了,又是自己學校的罪過。

    教務處的幾人都是滿頭大汗的,學校的高層都聚在校長室裡開緊急會議。

    「校長,這下怎麼辦?這些人根本就不會善罷甘休的。」

    應家多眉心幾乎打劫,手中的筆一點一點的重重點在文件夾上。

    「校長,總要給這些家長一個交代的,不然,辭了貝老師吧。」

    應家多立即一個厲眸掃過去,辭了?怎麼辭?要是貝丫頭知道自己被炒了,而不是自己甩手不幹,說不定就端了整個學校了。

    教務處的幾人面面相覷,紛紛表示不贊同,他們昨天都看到了,別說貝老師本身強悍的要死,就看默三少對她的維護,就知道貝老師現在,實在是得罪不起的人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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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攔截

「校長,這件事真的是貝老師做的嗎?」有老師小心翼翼的問。

    應家多猛然轉頭,吹鬍子瞪眼,「胡鬧,貝老師像是那樣的人嗎?」

    那老師立即低頭,悄然嘀咕,貝老師八九不離十就是這樣的人,三年一班早說她有暴力因子了,聽說她還拿教鞭打學生的。

    教務處的幾人輕輕咳了一聲,校長說這話,一點信服度都沒有。

    「不管這件事是不是貝老師做的,首先還是要安撫家長的怒氣。」一直坐在一邊悶聲不響的副校長終於開口,看向應家多,「我看不如這樣,讓各個班的班主任找自己班裡的學生,讓他們做做自己父母的工作,就說著純粹是謠言,那個劉靖是因為犯了錯誤被學校開除,不服氣才鬧出這麼一齣的。」

    應家多垂首不語,桌子上的文件夾在他的筆尖下幾乎戳出一個洞來,半響,他終於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看向眾人,「看來只能這樣了,你們都跟各班的班主任談談,讓他們先做好學生的工作。」

    辦公室內的眾人紛紛點頭,站起身來便走。

    桌面上的電話突然尖銳的響了起來,嚇得眾人一跳,竟然齊齊的停下腳步,看向應家多接起電話,「喂?」

    那邊傳來保安急切的聲音:「校長,貝老師來了,這會正到學校門口。」

    「攔住攔住,不要讓她進來。」應家多驀然急切的開口,話裡的緊張讓眾人紛紛停下腳步,也跟著急迫了起來。

    「這貝老師來了嗎?」

    「可不能讓她這會進來,要是家長看到她都情緒失控怎麼辦?」

    「是啊是啊,而且貝老師脾氣急,萬一起了衝突那就真的完了。」

    眾人七嘴八舌,這邊應家多已經掛斷了電話,急匆匆的說道:「行了,你們先出去,按照剛剛說的做,我去校門口看看,勸住貝老師,趕緊行動,家長越早離開越好。還有,千萬不要讓記者混進來。」

    眾人嚴肅的點點頭,分頭忙去了,應家多則腳步微亂的往校門口的方向走去。

    貝冰榆眉心微皺,盯著已經越漲越高的日頭,冷冷的看著攔住她去路的保安,斜靠在那輛在保安眼裡已經發燙的綠色甲殼蟲車門邊。「理由。」

    「這個……」保安支支吾吾,眼神遊移不定,就是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

    貝冰榆耐心本就不夠,這會更是心情煩躁了起來。「我再說一遍,要不你告訴我理由,要不,就將門打開,讓我進去,要不,我直接撞進去。」

    「貝,貝老師,你冷靜冷靜,這事一會兒校長來了就會同你說的,你要不要先進保安室喝口茶,你看著日頭也挺大的,我……」保安暗暗抹汗,今天真是倒了血霉了,本來不是他值班,恰好同事生病,只能來替班。沒想到一大早就要面對如狼似虎的一堆家長,各個蠻橫無理,說話像吵架,力氣比他還大,將他推得差點摔倒,可他偏偏動又動不得,打又打不得,說也說不得。卻還是被他們尖利的手指甲抓了手臂好幾條長長的血痕,雙腳也被踩的面目全非,現在還疼著,估計晚上就腫的走不了路了。

    可是現在,還要面對貝老師這麼一個大難題。雖然她不像那些母老虎一樣,但是她那目光,尖銳的像是要將他活活的刺死一般,縱使他訓練多年,在她面前,卻還是感覺底氣不足。。

    航航坐在車裡,喝著牛奶,吧唧吧唧嘴,對著門外的貝冰榆說道:「是啊,媽咪,你還是不要為難保安叔叔了,你明知道這三個選擇題保安叔叔都不會選的嘛。」

    是啊是啊,還是航航貼心。保安感動的直點頭,對航航感激涕零。

    航航見他看向自己,忙綻放出一個甜甜的無辜的天真的純潔的笑容,然後面對貝冰榆,「所以媽咪,你還是直接撞進去吧,不要讓保安叔叔為難了。」

    保安凌亂了,石化了。

    貝冰榆眸子一亮,贊同的看向航航,「說的對。」點完頭,她斜睨了保安一眼,手指微微的動了動,便直接打開車門,發動引擎。

    保安一愣,忙回過神來,焦急的瞧她的車窗,見她沒有停下動作意向,更加急切了起來,嘴角開開合合,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隔著車窗,貝冰榆聽不太清楚,卻看到了他急的通紅的眼,低低的輕笑了一聲,她這才慢吞吞的開了車窗,懶懶的問:「還有事。」

    「貝,貝老師,你真的不能進去。」

    「理由。」依舊是這兩個字,貝冰榆吐字清晰。

    保安嚥了嚥口水,咬牙,轉身回了保安室拿來一份報紙,攤在手心指著上面說道:「這報紙上說您出手打了劉老師,現在很多家長懷疑你的人品,覺得你不適合在這學校教書,這會都在裡面要討伐你呢。校長讓我們在門口攔著你,等裡面的事情都解決了,才讓你進去。」

    報紙上是她早上看到的熟悉的畫面,貝冰榆臉色微微低沉,問:「應校長想到辦法解決了嗎?」

    「大概……沒有。」保安只能這麼說,畢竟那些家長一個都沒有傳來,看起來事情真的很棘手。

    貝冰榆點了點頭,卻異常堅定的看他,「將門打開。」

    保安驚詫的抬頭,「可是……」

    「保安叔叔,你要是不開門,我們就直接撞進去了。」航航歪著頭,笑瞇瞇的開口。

    保安渾身一抖,現在再看航航,哪裡覺得他天真的,哪裡天真了?無奈的苦笑一聲,他只好轉身,將門開了。

    貝冰榆對著他揮了揮手,便頭也不回的進去了。「航航,知道怎麼做了嗎?」

    「知道。」航航頭一揚,手中的牛奶盒子被他抓在手上,車子經過垃圾桶時,『咻』的一下扔了進去,分毫不差,「吼吼吼,我是灌籃高手。」

    小小的身子扭了扭,洋洋得意的樣子。車子臨近教室停車場時,航航直接下了車子,對著貝冰榆揮揮手,蹦跳著離開了。

    貝冰榆的眸子微微瞇了起來,嘴角的笑意嘲諷至極。
第116章:行動

  三年一班的教室很安靜,除了沈競康端著電腦辟里啪啦敲打鍵盤的聲音,幾乎沒人出聲,全都安靜的看著沈競康修長的手指。

    「競康,查出今天帶頭鬧事的那幾個家長是誰了嗎?」葉晨懶洋洋的靠在座位上,筆直的雙腿架在桌面上,仰起頭看向身後的沈競康。

    景逸然捏著手指,盯著教室內的某一個角落,陰深深的看向那裡的幾個男生女生。那幾個學生嚇得瑟瑟發抖,只能垂著頭,屏住呼吸,等待著結果。

    沈競康敲下最後一個回車鍵,電腦上面霎時彈出一個資料框,狹長的眸子冰冷異常,冷冷的笑著,「查出來了,柳氏飯店的柳經理,花氏花店的老闆娘,還有于氏企業的於老闆,是他們三家煽動的後果。」

    「哼,這麼三個小蝦米,竟然也敢帶風起浪。」葉晨嗤之以鼻。

    景逸然終於收回看向角落裡那幾個人的眸光,問道:「他們的子女在哪個班裡?」

    「二年五班,三年二班,一年七班。」沈競康冷冷的說,隨即桌子上的電腦旋轉了一圈,指著屏幕說道:「這是三人的資料。」

    「什麼資料?」貝冰榆帶笑的聲音擠進教室,看到安靜的仿若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得到的教室,她的笑容頓時擴大。「你們在說什麼?」

    「哇,老師,你竟然還敢來教室啊。」景逸然怪叫,越來越佩服這個女人了,居然還敢明目張膽的出現,難道不怕那一群家長把她給吃了嗎?

    貝冰榆低低的笑,「為什麼不能來?我要上班領工資養活自己和兒子呀……哦,你們是想說那些來找我麻煩的家長啊,放心放心,這些都是小意思。不過我有個疑問,能否請大家幫我解答一下?」

    「說。」沈競康的聲音低沉略帶磁性,此刻聽著,卻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很是愉悅。

    貝冰榆視線一掃教室,在角落裡那幾個人身上停留了一秒,隨即收回,笑著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雙腳學起葉晨的樣子,翹到了講台上,「我想知道,我們班級的學生,有沒有父母來找我麻煩的?」

    此話一出,眾人的視線立刻掃到角落裡那幾個男女身上,尤其以景逸然的眸光最是兇惡。

    貝冰榆頓時明瞭,「你們的父母來了?」

    那幾個學生立馬猛搖頭,「老師,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會來,我們也才剛知道。」

    「唔……」貝冰榆偏著頭看向他們,點了點頭,「行了,我知道了,反正我就要你們一句話,支持我嗎?」

    那幾個學生立馬猛點頭,「我們本來就是支持貝老師的。」

    「那……你們呢?」貝冰榆視線掃過去全班,見眾人一致點頭,眸中儘是和她共進退的神彩,以及躍躍欲試想要收拾人的神態,她霎時便笑了,「好吧,既然如此,麻煩你們女生一下,誰帶了化妝盒了?」

    女生們面面相覷,隨即都自包包內拿出化妝盒,一個接一個的遞到了講台上。

    貝冰榆摸索了一下,撿起幾隻筆,化妝鏡,粉底,顏料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片刻衝著眾人一笑,將鼻樑上的黑框眼鏡拿了下來。

    教室內瞬間響起一道道抽氣聲,他們哪裡知道眼睛下的眸子,竟然這麼晶亮,猶如琉璃般的珠子一樣,閃動著動人的光澤。沈競康微微不悅,將電腦丟給了葉晨,自己則大步的走上前去,站在貝冰榆面前,直接擋住了眾人的眸光。。

    「你打算怎麼做?」他略顯慵懶的問,眼角微微瞥見講台上的報紙,上面還是閃著醒目的一行標題和劉靖那張略顯豬頭的臉。唇角微微的勾起,剛才的問題還沒等貝冰榆回答,他又低低的笑了,「沒想到你的暴力傾向越來越嚴重了,這個劉靖,真的被你打的?」

    貝冰榆斜睨了他一眼,直接將手中的鏡子遞到他手中,「拿著,舉高一點。」

    沈競康無奈的搖搖頭,看著她的深幽眸子,有著眾人看不到的寵溺。可是貝冰榆看到了,心裡一驚,手中的畫筆一斜,在臉上劃歪了一筆,頓時低咒一聲,連忙擦掉。定定神,忽略沈競康的眼神,聚精會神的開始化起了妝,她的時間不多了。

    教室內很安靜,三年一班的學生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只是盯著擋住貝冰榆視線的沈競康的背影。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們對貝冰榆的好感是直線上升。從前見到的那些個老師,不管是男是女,對他們多是奉承巴結,畢竟他們的父母在Z市的勢力都是可觀的,尤其是沈競康幾人,作為整個學院的領軍人物,更加沒人敢惹他們。及時被他們整的慘不忍睹,整的差點殘廢,都沒有一個人敢吭聲,就連去校長那裡告狀都不敢。

    可是貝冰榆不一樣,她也同樣沒去告狀,但是她的手段卻是雷厲風行的。即使聰明如景逸然幾人,都沒辦法動她一絲一毫,自己反而被整的很慘,如今甚至和她站在同一條線上。

    他們現在的年紀,正好處於熱血沸騰的階段,貝冰榆的行為,給他們已經逐漸萎靡的血液注入了一股新鮮的因素。雖然他們同樣懼怕她的手段,但是也同樣佩服她臨危不亂的性子。就像現在,外面討伐她的家長已經密密麻麻了,她卻還是一副輕鬆自如的神態,一點點緊張的感覺都沒有。

    他們,很期待貝冰榆接下來的行為。

    沈競康的眸子微微瞇了起來,看著貝冰榆手指靈活的動作,內心微微震撼,好精湛的技術。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良久,貝冰榆終於放下手中的畫筆,咧著嘴對沈競康一笑。面前的人立刻一副踩到大便的感覺,微微撇過頭去,悶笑了幾聲。

    後面的學生立即探長了脖子,想看看貝冰榆到底做了什麼,可惜被沈競康遮著,有些困難。

    貝冰榆朝著後排的景逸然伸了伸手,「把你那外套給我。」

    景逸然疑惑了下,將外套拋給了沈競康,貝冰榆直接將它拿過來蓋在了臉上。

    「好了,現在就麻煩你們將那些家長,帶到學校最大的會議室裡去。」貝冰榆的聲音悶悶的從衣服裡面傳了出來。

    眾人面面相覷,卻還是紛紛站起,魚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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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航航犧牲色相

  而此刻的航航,正偷偷摸摸的潛往眾位家長休息的所在地。

    小小的腦袋在教室門口看了半天,教室內鬧哄哄的,大家都在聲討貝冰榆的不是,其中以前座一個男人最為激動。

    「我實在很難想像,這老師這麼狠的手段,竟然能教書,要是孩子一個不小心犯了小錯誤,還不給打死?」

    「就是,就是,咱們孩子在家裡都是捧在手心裡的,就怕她有個什麼萬一,可這在學校裡,遇到個暴力老師,那不是太慘了。」

    「對,所以堅決到讓校長將這個老師開除了,否則我們就讓孩子轉學。」

    航航撇了撇嘴,很不屑的表情,轉學就轉學,誰稀罕你們的小孩在這裡讀書,有你們這樣的父母,孩子也好不到哪裡去,哼。

    航航露出個小腦袋,將教室內的情形仔細的分析了一遍。那個站在最前面的男人,長的三角眼,臉上的表情尤其猥瑣,一看就不是好東西,看他的樣子,肯定有煽動這些人來反媽咪,好,就拿你開刀。

    航航揪了揪身上的小書包,圓溜溜的眸子閃著狡黠的光,陰陰的射向那個中年男人。

    「而且這貝老師實在可惡,不能就這麼簡單的放過她,只是開除了,太便宜她了。她根本就是……」站在最前面的柳經理還在高談闊論,勢必要將貝冰榆說的十惡不赦才罷休。誰知說到一半,衣角突然被人拉了拉,他低頭一看,便看到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正一臉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叔叔,我找不到媽媽了,你帶我去找媽媽好不好?」航航扁著嘴,拽著他的衣角不鬆開。

    柳經理怔了一下,看到這麼小的孩子在這裡,心想肯定是哪位來聲討的家長帶過來的,卻不小心的走丟了。抬頭看了看,見沒人來認領這個孩子,反而大部分的女性對這個孩子流露出同情喜愛的表情,紛紛開口。

    「寶貝,你媽咪是誰,在哪裡走丟的?」

    「寶貝,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了?」

    「寶貝……」

    柳經理一看眾人的表現,心裡瞬間形成一個主意,低下頭對著航航說道:「好,我帶你去找媽咪。」找到孩子的媽媽,他就又一個有力的家長站在自己這邊了。

    說著,牽著航航走出教師門,臨走之前,回頭對著還在教室內的一個女人使了使眼色,似乎是想讓她繼續添油加醋。

    卻被眼見的航航捕捉到了,好啊,原來還有同夥。小傢伙臉上的表情更加純真了,拉著柳經理的手出了教室。

    「小朋友,你是在哪裡和媽咪走散的?」柳經理邊走邊問,盡量讓自己表現出一副慈祥的笑臉來。

    航航壓根就不想和他說話,只是急急忙忙的拖著他的走往前走。轉了個彎後,小傢伙突然回頭,對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柳經理莫名其妙的一愣,腳步停了下來,卻聽到航航清朗的聲音傳來,「動手吧。」

    「砰」的一聲,柳經理只是感覺到肩膀一痛,然後整個人便歪倒在了地上。

    航航對著拿著棒球棒的梁以素豎了豎手指,笑瞇瞇的說:「素素,手法真準。」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你姑姑我的能力能差到哪裡去。」梁以素將手中的棒球棒讓肩後一甩,洋洋得意的。

    航航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哼了幾聲,隨即脫了小小的鞋子,跳到他的身上就開始用力的踩。

    「讓你反我媽咪,讓你反我媽咪,死男人醜男人,我讓你好看,我踩,我踩,我踩踩踩。」

    梁以素看著航航將穿著臭襪子的小腳丫子踩到他臉上用力的擰了擰,不由滿臉黑線。

    「航航,幹嘛脫了鞋子踩,穿著不是踩得更給力嗎?」

    「你傻呀,穿著鞋子踩上去會有腳印的,他就知道是我做的好事了。」航航斜睨了她一眼,一種『剛說你很棒馬上就露陷』的表情。隨即一蹦,小身子在男人的身上坐下,這才拿了鞋子重新穿上。

    梁以素無語望天,好吧,被自家侄子鄙視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

    「快,把這臭男人拖到角落裡面去,我剛剛看了,裡面還有一個帶頭的,把她也砸暈了。」航航提了提小褲子,雙目亮晶晶的,煞是興奮。

    說罷,兩人哼哧哼哧的將柳經理拖到了最近的無人教室裡面,將他略矮的身子藏在了老師講台下面,用椅子一擋,便拍了拍手走了出去。

    「好了,我要去犧牲色相了,你準備一下,一定要一敲一個准,知道嗎?」航航揚起小腦袋,笑瞇瞇的看著她。

    梁以素欲哭無淚,到底誰是長輩,誰是姑姑,誰是侄子啊?怎麼這小子訓她就像是在訓女兒一樣的,自從跟這小傢伙混在一起後,自己的地位,每況愈下啊。

    航航沒理會她哀怨的表情,小臉一換,又成了一副天真的表情,轉回到剛剛的那間家長休息室。

    眾人見他回來了,驀然驚喜,卻也疑惑,不是柳經理帶著找媽媽去了嗎?

    航航直接走到剛才柳經理使眼色的那個人,拉了拉她的衣袖,「阿姨,我有悄悄話要告訴你。」

    花雲皺了皺眉,微微肥胖的身子彎曲,腰間的贅肉頓時突出的特別明顯。

    「阿姨,剛剛那個叔叔說,讓我帶你出去,有很秘密的事情要跟你說。」

    花雲一愣,抿著唇瓣沉思,難道有了什麼特殊情況?看著航航一臉的純真,花雲點點頭,「好,我跟你去。」

    回頭,對著眾人說道:「抱歉,我有點事,一會就回來。」

    隨即,朝著另外一人點了點頭,跟著看到他們互動突然皺起眉頭的航航走出去了。

    航航表示很鬱悶,怎麼還有一個啊,這些人太壞了,他一定要好好的收拾。

    「砰」又是一聲,花雲肥胖的身子重重的倒在地上,濺起一地的灰塵,航航很嫌棄的看她。

    「航航,這麼重,我們兩個能搬得動嗎?」梁以素得意不起來了,這個女人又兩百斤了吧,吃什麼竟然能肥成這樣。

    航航托著下巴點點頭,很認真很認真的思考了起來。驀然眼睛一亮,對著正擦著滿頭大汗在找貝冰榆的應家多揮手,「應老頭,這邊,幫個忙。」
第118章:校長重口味

  應家多一聽到那道糯糯軟軟的聲音,腳步便是一個踉蹌。貝丫頭不可愛,這小傢伙竟然也變得這麼不可愛,『應老頭』是他叫的嗎?都不知道要叫一聲爺爺,讓他老懷安慰一下。

    「應老頭,快點。」航航嘟著嘴,小短腿一蹦一蹦的,搖著小手對著他喊。

    應家多有些不情不願的,讓人幫忙竟然也不知道禮貌一點,這小孩真欠扁。然而想是這麼想著,腳步還是朝著他們走去,剛走了兩步,猛然想起什麼似的,抬頭看向航航。

    已經無力的腳步立即撒開,興奮的朝著航航跑去,顧不上滿頭的大汗,他直接將他一把抱起,急切的問道:「航航,你在這裡,那你媽咪呢?」

    航航被他嚇了一大跳,連忙掙扎了起來,「應老頭,快放我下來,不要到時候等你手臂沒力了,會把我摔到地上去的。」

    應家多臉色難看,額頭上的汗水順著憤怒的老臉滑了下來,他還不至於老到手不能提的地步吧,有些咬牙切齒的將航航放到了地上,再次問道:「你媽咪呢?」

    「我媽咪?」航航誇張的鬆了一口氣,看著應家多鐵青的臉色,心情爽的不得了,「我一到學校,就和媽咪分開了呀,所以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

    「航航,不許騙我。」別人不知道這小惡魔的真面目,他可清楚的很,撒謊就像和白開水一樣自然,裝天使裝的比真天使還天使,簡直就是披著羊皮的小狼,一不注意,就會被他尖利的牙齒咬得渾身是血。

    航航憤怒了,一腳踩上他早已酸軟的雙腿,瞪著他。「應老頭,你竟然敢懷疑我的人品,我那麼善良那麼可愛那麼天真那麼單純的孩子,怎麼會騙你呢。」

    「……」應家多暗暗的想,他能當做什麼都沒聽到嗎?能嗎,能嗎?

    梁以素在一旁偷偷的笑,這世界上,論起不講道理,還有誰能比得上航航,這小傢伙已經到了如火純清的地步了。看應家多一副招架不住的樣子,她只能站出一步替航航回道:「校長,我們是真的不知道貝老師在哪裡。不過,如果校長是想解決那些來找麻煩的家長的問題,可以不必擔心,貝老師已經在行動了。」

    「行動?她……做什麼了?」為什麼他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呢?

    梁以素伸手指了指地上躺著的花雲,無聲的示意。應家多猛然倒抽一口氣,有種昏過去的衝動,他結結巴巴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的開口:「告訴我,這不是你們打昏的。」

    「是我們打昏的。」航航叉著小蠻腰,一副自傲的模樣,末了還指了指地上的女人,滿臉嫌棄,「看她那麼胖,脂肪一定很多,我都擔心一棍子不能將她敲昏,還好還好,有素素這個女大力士在。」

    梁以素嘴角一抽,看了看手臂,幸好幸好,還沒有肌肉,沒有成為航航口中的女大力士。

    然而應家多卻不淡定了,整個人如風中的柳葉,開始不停的顫抖,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讓這惡魔母子倆進學校,肯定要出大事。他們竟然,連家長都敢打,還打暈過去,這可如何是好,她醒了,到時候捅出去,就更加落實了他們晨曦學院有暴力傾向的事實,這個百年老校,難道就要毀於一旦了嗎?

    梁以素和航航對視一眼,很奇怪應家多為什麼要露出一副全家都危在旦夕的表情。

    「素素,你說,這地上的女人是不是應老頭的老相好啊。」航航捅了捅素素的小腿,極其認真的問。

    梁以素搖搖頭,「應該不是吧。」

    「那他為什麼自從看到這個女人躺在地上,就露出一副老婆被我們殺了的絕望表情呢?」航航托著下巴,好奇極了。。

    梁以素沉思,半響,贊同了航航的觀點,「校長重口味。」

    航航點頭,梁以素點頭,航航再點頭,梁以素接著點頭。

    「夠了。」應家多猛然一聲吼,看著一大一小已經徹底的不知道要說什麼了,然而他們剛剛的話,卻一字不漏的全部傳進了他的耳朵裡。重口味?尼瑪他口味很淡的,鹽只放一點點就夠了。

    地上的女人依舊沒有一點動靜的躺著,應家多仰頭看了看天,罷了,反正打也打過了,暈也暈過了,再多說什麼也沒用了,但願貝丫頭真的想到辦法解決,不然他一世英名啊……就徹底沒了。

    「現在你們打算做什麼?」他有氣無力的問。

    航航指了指地上的女人,答:「先將她拖到裡面去,不要讓人看見。」

    應家多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教室,無力的點了點頭,抓起那女人的腳,和梁以素一人一邊,奮力的將花雲拖到教室裡面。

    「航航,這個藏在哪裡?」素素問。

    航航擰著小小的眉頭,看了一眼講台底下,又看了一眼花雲,為難了,「這女人太胖了,擠不下,怎麼辦?」

    應家多不解,跟著走到航航身邊,探過去一看,險些暈倒。他們竟然已經打暈了一個男的,還塞到了這個講台下面,「你們不是打算將今天來的所有家長都打暈吧。」他要暈了,他要暈了,他乾脆讓梁以素直接給他一棍子吧。哎呦,他的心臟呦。

    航航看白癡一樣的看他,翻了翻白眼,小小粉嫩的唇瓣撇了撇,「應老頭,媽咪說的對,你頭髮掉的越多,人就越笨。」

    應家多怒視他,這是人格侮辱,絕對是人格侮辱。

    「不許瞪我,你本來就笨。我們怎麼可能將所有的人都打暈呢,又不是傻子。」航航很嫌棄跟他一起行動,這會拉低他整隊的智商,雖然這個隊伍只有三個人。

    「那……」

    「校長,我們只是想要將領頭的人隔開而已,這是最簡單有用的方法,否則待會他們還是會煽動那些家長來反抗學校的。」梁以素好心的解釋,「航航說家長群裡還有一個,解決了那個,應該就差不多了。」

    應家多一愣,隨即擰眉,被梁以素這麼一說,他倒是真的開始琢磨起來了。確實,這麼大批的家長來鬧,肯定是有領頭人物的,否則不會將眾人聚在一起,頂多就是家長看了報紙後一個一個的來投訴,可是今天這架勢,仔細一看,便能看出,是有組織有預謀的,那麼領頭的人,也肯定有。

    瞧他,真的是急糊塗了,竟然忽略了這麼大一個可能,看來真的老了,老了。

    「那我們接下去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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