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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炭皇后(限)【老梗也是梗1】作者:元媛(全書完)

黑炭皇后(限)【老梗也是梗1】作者:元媛(全書完)

內容簡介

為什麼她的命運這樣坎坷?
人家穿越都是穿成禍國殃民的禍水
只有她,明明是個正妹,卻穿成一個黑炭女
還是個完全不受寵的皇后娘娘!
哼哼,最好那色皇帝是有多遠滾多遠
不管是哪輩子,都只有男人跪著舔她腳趾的份
要她服侍男人?想都別想!
結果沒想到皇帝居然是個有「嘛受」的養眼男
害她上一刻才說對他沒興趣,下一瞬就跟他滾一起……
是說他的「接受度」真高,面對一塊黑炭都啃得下去
那她也不介意「禮尚往來」,跟他當「飯飯之交」!
不過……這古代男一副找到新玩具的樣子
他該不會是自尊作祟,以為擁有她的身體就擁有她吧?
雖然她現在是「古人」,但她早就決定不會死守在後宮
更不會讓自己變成等待男人偶爾寵幸的可憐女人……


[ 本帖最後由 globe 於 2014-5-22 20:1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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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好吧,她穿了——

  穿了是什麼?就是穿越!

  是的,就是電視劇還有小說裡常常上演的那種老梗、狗血的穿越。

  問她為什麼這麼淡定?因為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比穿越還可怕!

  想她江初薇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就注定是美女的命,幼稚園就有小男生為了爭奪她的男友位置而大打出手,「校花」這兩個字在她結束求學生涯前,從來沒離開過她身上。

  一六八的身高,三十四E的豐胸、二十三寸小蠻腰、三十六寸的美麗俏臀,再搭上一張禍國殃民的美艷臉龐,她向來就是男人追求的性感尤物,七寸高跟鞋下,不知征服多少青年才俊。可現在……

  江初薇站在鏡子前,雖是模糊到照不出啥鬼的銅鏡,可還是讓她看清自己現在的模樣,乾扁細瘦的身子,全身上下骨頭比肉多,她摸胸部,平的……好啦,是有一點小起伏,不過在她看來只是在柏油路上加個水溝蓋而已。

  再來是臉……天啊!江初薇心碎地捧胸倒退數步。這是女人嗎?

  對,她有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比她江初薇的臉小一點——可除了這項優點外,其餘卻是乏善可陳。長相平凡就算了,可是這膚色是怎樣?她抖著唇,含著悲痛的淚看著銅鏡裡映出來的臉——除了黑,沒有第二個字可以形容。

  人家說一白遮三丑,這張臉都已經平凡成這樣了,還跟黑炭一樣黑,這還能活嗎?

  人家穿越不是成為禍國殃民的禍水,就是變成人見人愛的絕世小受,為什麼就她穿成一塊黑炭呀?難道這是她甩掉太多男人的報應嗎?

  向來剽悍不輸男人的江大美人,終於在二十八歲這一年,落下她的第一滴傷心淚。



第一章

  她叫蘇秀容,撂十九歲,是盛元王朝的皇后。

  江初薇的歷史再不濟,也知道她念過的歷史課本裡,絕對沒有盛元王朝這個朝代。

  頭痛地揉著太陽穴,她已經不想說什麼了。

  穿到古代就算了,至少也讓她穿到一個她知道的朝代嘛!那她還能當個未卜先知的神算,可她現在卻是穿到一個不知名的時空,而且被她穿到的這個蘇秀容,竟然還是母儀天下的皇后。

  哈!一個黑炭竟然是個皇后?

  拜託,就算她不懂這個皇帝在想什麼,可至少她瞭解男人,一個掌握全天下權勢的男人,怎會立一個黑炭當皇后?想也知道一定是這個黑炭有利用價值,讓皇帝不得不鬼遮眼,立了一個丑皇后。

  而在這個鬼地方待了幾天,也讓她大略瞭解自己現在的處境。

  如她所想的,這蘇秀容雖然是皇后,可一點也不得皇帝的寵愛——這很正常,後宮裡有那麼多「白泡泡、幼綿綿」的美女,就連她都不想啃一塊黑炭!

  尤其這個黑炭還是皇帝心不甘情不願娶的,就她聽來的八卦,蘇秀容是皇太后的遠房侄女,自幼失怙,被無子女的國舅收養——這個國舅可不是電視裡常演的那種只會巴結太后屁股的沒用小人,而是一名威武將軍,驍勇善戰,為盛元王朝平定許多邊疆戰役。

  而皇帝年幼時就即位,皇權幾乎全被母系所掌握,雖然在皇帝懂事後,皇太后就將皇權下放,可太后家族的權勢仍然如日中天,就算是自己的親生母親,身為皇帝畢竟還是會顧忌,因此,在太后要皇帝娶蘇秀容時,皇帝再怎麼不願,還是得接受。

  至於太后怎會讓兒子娶蘇秀容呢?聽說這個蘇秀容個性溫婉柔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甚得太后疼寵,雖然長相不佳,可一國之後首重品德,相貌其次,因此蘇秀容在十六歲時就嫁給皇帝,成了皇后。

  只是皇帝卻對蘇秀容極冷淡,三年來,臨幸的次數屈指可數!

  這個鳳儀宮就跟冷宮沒兩樣,蘇秀容身邊只有兩個忠心的宮女,前些日子不小心跌落湖中,結果來關心的只有太后,至於那個皇帝,聽說來看一眼就走了——

  以上這些,全是聽伺候她的宮女說的。

  蘇秀容在跌落湖裡就死了,而她江初薇的靈魂就莫名穿到她身上了。

  她是不指望自己能回去原來的地方了,因為她的身體應該已經在飛機失事中被炸成碎片了——江初薇還記得墜機時的痛苦,更記得她當初幾乎是抓狂地掐住老弟的脖子。

  若不是江昊丞那臭小子沒事抽中什麼游巴黎的大獎,還兩人同行一人免費,害她開心地順便拖著杜妙芙一起同行……結果呢?游個屁巴黎,根本就是同葬大海嘛!

  氣歸氣,可想到自己的親弟弟和好友就這樣沒了,江初薇還是傷心的,在接受自己穿越活下來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崩潰大哭。

  父母在她念大一時車禍去世,只留下她和就讀高中的江昊丞相依為命,雖然她和那臭小子天天鬥嘴吵架,可再怎麼混帳還是她的寶貝弟弟啊!

  而被她拖著一起死的杜妙芙是她唯一的女性朋友,兩人感情好得就跟親姐妹一樣,一下子少了兩個親人,還穿到這麼一個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變成這副鬼模樣,教她怎能不崩潰,怎能不哭?

  可哭完了,日子還是得過,她無法改變這個殘忍的事實,只能含淚接受。

  江初薇的骨子裡是堅強的,不然她也不會在父母車禍去世後,毅然決然地辦理休學——雖然父母有留下一筆保險金,可辦完喪事,剩下的根本不足夠支付她和弟弟的學費及生活費。

  那時念高一的江昊丞本來也想辦理休學,但她聽到之後,很直接地掄起拳頭海扁他一頓。

  開玩笑!才十六歲的小子打什麼工?她江初薇可不想有一個只有國中學歷的弟弟。

  她命令江昊丞繼續唸書,錢的事她負責就好,她在雜誌社找了份助理的工作,雖是助理,不過跟打雜小妹差不多,很累、很操,那些前輩根本不把她當人看——尤其一堆女人更將她視為公敵,三不五時就將一堆工作丟給她,而她全咬牙忍了下來。

  她什麼都做,邊做邊學,在收入穩定後,她復學轉到夜校,開始半工半讀,從助理爬上編輯,再當上總編輯,這之間,她從來沒流過半滴淚,她沒那個時間——有空掉淚,倒不如往上爬,再狠狠用眼神嘲笑曾經欺負過她的人。

  她江初薇就是這麼一個囂張欠扁的女人!

  來到這鬼地方半個月,她已平撫好情緒,探聽完該知道的事情,準備面對接下來的一切。

  「娘娘,您還好吧?」伺候江初薇的兩名宮女看到她臉色陰沉,兩人互看一眼,臉上儘是擔憂。

  娘娘自從跌落湖後就變得很奇怪,先是突然問一些很奇怪的問題,然後突然大哭,嚇了她們一跳,不管怎麼安慰,娘娘都不理,哭了一天後,她又變安靜,只是默默地掉淚,她們看了擔心不已,可又不知道娘娘怎麼了。

  過幾天後,娘娘不再哭了,她們鬆了一口氣後,誰知娘娘突然開口問她們是誰,問自己是誰,說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這可嚇到她們了,趕緊傳太醫,據太醫說,可能是跌落湖中撞到頭的關係,讓皇后短暫地喪失記憶,有可能過一陣子就會好,只是何時會好,就連太醫也不確定。

  她們只得盡心地照顧主子,只是這些日子下來,總覺得主子怪怪的,個性跟以前完全不一樣。

  她們自小就在主子身旁服侍,對主子的個性極瞭解,可這陣子,主子像變成陌生人,不止習慣不一樣,連給人的感覺也不同。

  以前的主子溫柔乖順,面對皇帝的冷淡還有皇宮的孤寂,眉間總是散發淡淡的哀愁,她們雖然心疼,可她們只是小小的婢女,根本無法為主子做什麼。

  可現在的主子卻跟以前完全不一樣,她說話的語氣變得強勢,看人的眼神明亮直接,不再像以往一樣畏縮,雖然還是同樣的一張臉,可跟以前的黯淡比起來,現在的主子似乎快樂許多。

  對這改變其實她們是欣慰的,雖然失憶,不過只要主子快樂,做下人的也就開心了。

  「沒事。」江初薇擺了擺手,看著伺候她的兩名宮女。

  她們兩人是姐妹,姐姐叫夏喜,妹妹叫春喜,她們自小就服侍蘇秀容,和蘇秀容是一起長大的,蘇秀容進宮後,她們也一起進宮,在她說自己失憶後,這兩人提供不少資訊給她。

  她側著臉打量著兩姐妹,夏喜身材高身兆,長相秀麗,穩重而伶俐,春喜則比較嬌小,相貌可愛,個性活潑討喜,重點是——

  不管是夏喜還是春喜,長得都比蘇秀容漂亮。

  這個蘇秀容竟然留著比她漂亮的人在旁伺候,而且看得出來夏喜和春喜是真的關心她,想來蘇秀容定是對她們不錯,這蘇秀容的個性還真不錯。

  夏喜和春喜被江初薇的眼神盯得害怕,春喜忍不住道:「娘娘,您怎麼一直看著我們?」

  「看你們漂亮呀!」江初薇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春喜的圓臉蛋。「嘖嘖,連皮膚也這麼好摸。」

  她像個色胚盯著夏喜豐滿的胸部,再低頭看自己,唉,這裡不知有沒有青木瓜四物飲可以喝?

  「娘娘……」兩姐妹以為主子又在感傷自己的容貌,夏喜急忙安慰。「娘娘,您的性情溫柔,又懂書畫詩詞,這可比我和春喜強多了。」

  春喜立即點頭,「是啊,而且娘娘您手又巧,不像春喜,連朵花都繡不出來……」

  相信我,我現在也繡不出來。

  江初薇在心裡默默接話,見兩姐妹還想繼續安慰她,不禁好笑地開口:「好啦,我長這樣都是事實了,也沒什麼好難過的。」

  她摸摸自己的臉,蘇秀容雖然長得像塊黑炭,不過皮膚倒極好,吹彈可破,摸起來像絲一樣滑,這是唯一讓她慶幸的。

  「從今天起,你們給我準備薏仁、紅棗還有白木耳,做成糕點或甜湯都可以。」試試看多吃點美白的,看能不能變白一點,江初薇再低頭看著平坦的胸部。

  「對了,餐餐都給我準備豬腳、雞腳還有魚。」蘇秀容太瘦了,至少要吃胖一點,搞不好到時柏油路會變成小土丘,至於她懷念的三十四E——算了,她不指望了。

  既然都注定要待在這鬼地方,她也只能隨遇而安,先試試看黑炭還有沒有得救,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說啦!

  深吸口氣,江初薇用力握拳,決定在這個盛元王朝好好度過她接下來的日子。

  身為一國之帝,夏侯胤是賢明的,他七歲就登上帝位,十四歲正式掌握皇權,在他的治理下,盛元王朝繁榮興盛,人民生活富足,且國家兵力強悍,外侮不敢輕易侵犯。

  能維持一個國家的繁盛,除了歸功於他的英明治理,最大的功臣該是皇太后。

  他年幼登基,若不是太后擋住一切,在後垂簾聽政,指導他如何治理國事,再加上手握兵權的國舅鎮壓,恐怕一些長慼慼的小人早就作怪了,哪還有今天的繁榮安定?

  而在他懂事後,太后卻絲毫不戀棧權力,將皇權下放,從此之後不再管理任何政事,唯一的吩咐就是要他當一個英明果斷的皇帝。

  對母后他是尊敬的,雖然有人謠傳外戚干政,他忌憚太后一族的勢力和國舅爺手上的兵權,可在他手握皇權的那天,身為威武大將軍的國舅跪在他身前忠心地發誓效命,他就知道,他根本毋需提防這兩個親人。

  能有賢德的母親和忠心的舅舅是他的幸運,因此對這兩個親人,他是寬待的,他們的要求,只要是他能接受的,他通常不會拒絕。

  因此,在母后要求他娶蘇秀容為後時,他沒有任何反抗。

  對蘇秀容的印象他是模糊的,雖然她是舅舅收養的女兒,不過兩人見面的機會不多,偶爾遇到,她也是低著頭。

  第一次認真看著她,是大喜之日那天。

  他雖然不怎麼重視女人姿色,可是看到蘇秀容時,他還是錯愕了下。

  她長得很平凡——當然,這是客氣點的說法。總之,當他看清她的模樣後,就熄了燈,開始他的洞房花燭夜。

  然後,他就少進鳳儀宮了……

  不是故意冷落,剛開始他也想仍是新婚,偶爾仍會去鳳儀宮,可他的皇后面對他卻總是低著頭,說話柔柔嚅嚅的,總是講沒幾句話,就是一陣沉默,久而久之,他覺得無趣,就更少去鳳儀宮了。

  而且那陣子又有一批秀女進宮,他封了幾個嬪妃,也寵幸了一些妃子,就很自然而然地忘了他還有一個皇后——只有在皇太后上門提醒時,他才會想起來。

  夏侯胤無奈地放下手上批改的奏摺,抬頭看著坐在前方軟榻上的皇太后。「母后……」

  「怎?皇上終於有空願意理會我這個做娘的了嗎?」

  太后端著茶碗,優閒地喝口茶,一雙精明的美眸淡淡地睨著兒子,雖已邁入四旬,可臉上卻絲毫不見一絲皺紋,一襲華裳襯出尊貴的氣質,仍可看出當年的風華絕代。

  「母后,您這哪的話?您真有事,兒臣怎會不理您?」夏侯胤扯出討好的笑容。

  「是這樣嗎?」太后冷哼,不被兒子的笑容輕易蒙蔽,也不跟他繼續打迷糊,直言道:「你說,你多久沒去鳳儀宮了?」

  他就知道母后親上御書房就是為了這事!夏侯胤很是無奈,知道不讓母后滿意,她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母后,您也知道兒臣最近忙……」

  「忙?那你昨夜怎麼有空到清妃那裡?哦,前晚好像是妍妃,再大前晚是……」

  「咳咳……母后……」夏侯胤幾乎哭笑不得,他看著皇太后,頭疼地揉著太陽穴。「母后對兒臣臨幸哪個妃子還真清楚……」

  「皇上,你有空到清妃、妍妃那,就沒空去鳳儀宮。」太后不滿地瞪著兒子,「你的皇后前些日子還落水,差點連命都沒了,你只去看過一回,就打算這樣放著不理了?」

  「朕沒有不理……」

  「沒有?那皇上你說,除了落水那天,你還有去鳳儀宮看過容兒嗎?」

  「呃……」還真的沒有,夏侯胤摸摸鼻子,被母后這麼一說也是有點愧疚。「好,等兒臣處理完這些奏摺,就會去鳳儀宮探望皇后……」

  在太后的瞪視下,他又補了一句。「也會留在鳳儀宮過夜。」

  太后總算有點滿意,這才緩下臉色。「胤兒,母后知道容兒不得你喜愛,可容兒真的是個好姑娘,雖然被你冷落,她仍然將後宮管理得很好,她是不漂亮,可個性好,心地也好。胤兒,只要你多瞭解容兒,就會知道她的好。」

  「母后,兒臣知道。」這些話夏侯胤早聽到膩了,他也知道母后有多疼皇后,可面對蘇秀容,他真的提不起絲毫興趣。

  她面對他總是畏縮柔順,他說一、她不敢回二,而且連直視他都不敢,每每見面,他都只能看到她低垂的頭顱。

  他都懷疑蘇秀容是不是怕他,可怕他的話又幹嘛要嫁他?憑母后和舅舅對她的疼愛,她要不肯,母后和舅舅也不會勉強她。

  對這個結縭三年的皇后,他是真的一點也不瞭解——或者該說,他也不想費心思去瞭解。

  太後當然看得出自己兒子的敷衍,她也只能搖頭,「你啊,每次都說知道,順從我一次後,就又把鳳儀宮當冷宮了。」

  可她也只能念而已,畢竟容兒不得胤兒喜愛是事實,夫妻間的事她也不宜管太多,只能偶爾念一下,叫兒子關心一下。

  他也不想呀!可誰教蘇秀容太過沉默,沉默到總讓他忘了她的存在。

  夏侯胤在心裡想,可也知道此時什麼都不要回應最好,省得又惹來母后一頓念,他桌上有一堆奏摺沒批改,可沒空跟母后繼續談蘇秀容的事。

  太后起身,擺了擺手,見兒子眼睛瞄向奏摺,就知道他沒耐性繼續這話題了,她也懂得適可而止。

  「好了,你忙吧!記得,晚上要去鳳儀宮。」離去前,她不忘再次叮嚀。

  太后一離開,夏侯胤總算鬆了口氣,重新拿起狼毫筆,一一批起奏摺,批改幾本後,他才開口。

  「永福。」

  「是。」一名相貌清秀的太監走進御書房,恭敬地彎身。

  「吩咐下去,今晚朕擺駕鳳儀宮。」

  「是。」永福應一聲,立即安靜地退出御書房。

  夏侯胤則捏了捏鼻樑,想到蘇秀容,他暗暗歎口氣。

  看來今晚又是個無聊夜了。

  啥?皇帝今晚要來鳳儀宮?

  不同於夏喜、春喜的驚喜,江初薇一點都笑不出來。

  拜託,純吃飯就算了,可她沒錯過前來的太監說,皇帝今晚留寢鳳儀宮。

  留寢耶!

  那不就表示皇帝要……靠,對一塊黑炭那色皇帝也啃得下去?

  他想啃,她江初薇一點都不想被啃呀!

  「娘娘,皇上今晚要來,夏喜幫你好好打扮一下。」

  「有什麼好打扮的?」江初薇睨過去,不高興地努著嘴。「再怎麼打扮,也美不過你和春喜。」

  她這話沒有任何諷刺意味,純粹是說事實。

  可夏喜和春喜卻嚇到了,兩姐妹驚慌地互看一眼,趕緊跪下來。「娘娘請息怒。」

  息什麼怒?江初薇被跪得莫名其妙,「我都還沒死呢,你們兩個跪什麼,起來!」

  可夏喜和春喜仍不敢起身。「娘娘……」

  「嗯?」江初薇淡淡地橫她們一眼,女王般的氣勢讓她們心驚,不敢再跪,急忙起身。

  最近主子變得好可怕,不再像以前一樣溫柔,說話也不再像以前一樣柔柔細細的,她變得有魄力,說出口的話,絕不許任何人違抗。

  而且她也不許她們對她下跪,連用膳也要她們坐下陪她吃,她和春喜一開始根本不敢坐,可娘娘只是淡淡地看她們一眼,開口說了一聲「坐」,她們兩人就趕緊坐下了。

  江初薇手支著臉頰,看著膽顫縮肩的兩姐妹,懶懶地開口道:「我再說一次——這是最後一次,這些話不要再讓我有機會重複一遍——我不喜歡被跪,要跪等我死了隨你們跪到爽;還有,你們比我漂亮是事實,我不會因為這個事實生氣或自卑,懂了嗎?」

  「是,懂了。」兩姐妹急忙點頭。

  春喜看主子似乎真的沒有不高興,就大著膽子開口。「可是娘娘,春喜覺得娘娘最近變漂亮了呀!」

  春喜一說,旁邊的夏喜也跟著點頭,「是啊,夏喜也這麼覺得。」

  她們兩人可不是奉承,這是實話,最近娘娘不只個性變得不一樣,連看起來的感覺也不一樣。

  娘娘不再像以前一樣瘦,反而變得有肉,雖然整體還是纖細,可看起來容光煥發許多。

  江初薇當然知道這兩個丫頭不是在拍馬屁,比起以前的難民模樣,現在的蘇秀容是好多了。

  她看著手——膚色仍是黑的,吃了一個多月的薏仁、白木耳,她當然不指望能馬上白回來,何況這蘇秀容似乎是天生的黝黑皮膚,就算她再怎麼保養,也不可能變得白皙,不過至少現在膚色有變淡一點,不去曬太陽,每天狂吃東西果然是對的。

  豬腳、雞腳和一堆補湯總算讓蘇秀容長了些肉,而且皮膚變得更嫩更好摸,像塊豆腐似的,這讓江初薇很滿意,至於胸部……這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她只能慢慢努力了。

  看著平胸,江初薇在心裡歎口氣,胸這麼平、人又瘦,穿上一襲華麗宮裳,頭上戴著一堆翡翠金釵,她都懷疑以前蘇秀容怎麼沒被那疊衣服壓死,不然就是被厚重的頭飾給壓得頭斷掉。

  在這待了近兩個月,從兩個丫頭口中,她大概瞭解了這裡的民情風俗。

  這裡的人喜歡豐腴一些的女人,而且穿的衣服鮮艷華麗,尤其是有錢人家的小姐貴族,更是穿得美麗動人,不只露肩,還露出大片酥胸,很大方地展露出豐滿的本錢。

  蘇秀容有本錢嗎?當然沒有,所以穿著那些露胸露肩的衣服,根本就撐不起來,只是更曝露出自己的缺點。

  而且她膚色又黑,跟那樣五顏六色的美麗華服根本不搭,穿起來就跟小丑沒兩樣。

  所以那些美麗精緻得讓人愛不釋手的衣服,江初薇只得忍痛忽略,挑了一些素色的衣服穿,並畫了幾張圖——她大學念的是服裝設計,畫幾張設計圖對她來說不是問題,然後再將那些圖拿給夏喜,讓她找繡坊訂作。

  現在她身上穿的就是自己設計的衣服,淡雅的淺黃色,袖口以緞帶收緊再綁成可愛的蝴蝶結,蘇秀容瘦,所以她讓衣服的腰身更明顯,再往上收緊,讓胸部看起來不再那麼平。

  江初薇看著袖口的美麗繡花,唇角微微勾起。

  這裡的製衣技術真不錯,繡坊還幫她將衣服領口、袖口和裙擺皆繡上同色的花紋,整體看起來低調卻又雅致。

  至於蘇秀容的一頭長髮,她本來拿起剪刀想剪掉,誰知夏喜和春喜卻嚇得阻止,她這才知道這裡的女人在及笄後是不落髮的,頭髮對她們來說可比生命還重要——這簡直有病,頭髮這種隨時會長出來的東西有什麼重要的?

  面對兩姐妹的哭求,江初薇直接瞪過去,手上的剪刀卡嚓一聲,在兩姐妹的尖叫聲下,將及膝的長髮剪到腰際——

  好啦,看她們哭得眼紅臉紅鼻子紅,她還是不要太過分,再說她現在可是蘇秀容,還是個皇后,初來乍到還是低調點比較好。

  她將頭髮簡單打薄——老媽在世時是美髮師,她跟著老媽學了不少,她的頭髮向來都是自己修剪。

  蘇秀容的臉小且細長,她將臉龐兩側的髮絲剪薄,再剪了薄薄的劉海,平時就將長髮盤個半髻,再把垂落的髮絲綁成辮子,用跟衣服同色的緞帶綁起來,髮際再別個小髮簪,蘇秀容看起來就整個不一樣了,雖然相貌還是平凡,可至少比以前的醜模樣好多了。

  「那娘娘……今天皇上來……」見主子沉默不語,夏喜小心翼翼地開口,不知怎地,她覺得主子對於皇上的到來好像不怎麼高興。

  知道夏喜會看人臉色,江初薇微微一笑,眼裡閃著犀利精光,「去跟公公說,我今晚身體不適,不宜侍寢……請皇上找別的妃子消火去吧!」當然最後一句是不能照實說出口的,她相信以夏喜的聰明,也知道該怎麼回話。

  夏喜當然明白,主子的最後一句話讓她的臉紅了紅,見主子一副囂張的模樣,雖然覺得主子變得奇怪,不過這樣的主子讓人討厭不起來,她笑了笑,遵從主子的命令。「是,夏喜這就去。」

  「嗯!」江初薇滿意地點頭,然後對春喜道:「春喜,你昨天做的奶酥桂花糕真好吃。」

  「娘娘喜歡?那春喜馬上去做,再幫主子煮碗銀杏木耳湯。」春喜笑開臉,轉身去準備主子愛吃的糕點。

  見兩丫頭離開了,江初薇端起茶優閒地喝著,嘴唇揚起不屑的哼笑。

  要她侍寢?

  呸!叫那色皇帝滾遠點吧!她江初薇不管是哪輩子,都只有男人跪著舔她腳趾,只求能有伺候她的機會。

  要她服侍男人?呿!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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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皇后身體不適?」聽到永福的回報,夏侯胤挑了挑眉,俊龐不見一絲擔憂,只是平淡地問:「有請太醫了嗎?」

  永福低頭回話。「夏喜說皇后只是感染小風寒,已有找太醫開藥讓皇后服用,只是皇后怕風寒在身感染聖上龍體,恐怕今晚不宜侍寢。」

  但夏喜在回報時態度有點支吾,讓他覺得有點奇怪。

  不過永福也沒多想,總不可能皇后娘娘會裝病拒絕侍寢吧?嗤,這根本不可能,怎麼可能會有人拒絕聖上的恩寵呢?

  夏侯胤沉吟一下,隨口道:「拿幾根人參、靈芝和言國進貢的雪蓮到鳳儀宮,並讓太醫多注意皇后鳳體。」

  「是。」永福低頭回應,他自小就跟在皇上身邊,也明瞭皇上的心思,這次不用去鳳儀宮,皇上心裡一定鬆口氣,宮裡誰不知道皇后不受寵?偌大的鳳儀宮也只有兩名宮女服侍,若不是有太后在背後撐腰,皇后的謙遜溫順也受大臣支持,至今還未懷有身孕的皇后恐怕地位早已不保。

  「那皇上今晚是否還要前往鳳儀宮,還是要小的通知清靈宮?」最近清妃極受皇上喜愛,近半年來幾乎都是清妃侍寢。

  夏侯胤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看著貼身近侍。「永福,你還真懂朕的心思。」

  永福偷覷皇上一眼,見主子沒怒,立即挺起胸膛,一臉得意。「當然,小的可是自小就跟在您身邊,大事小的不懂,無法為您分憂,那麼在小事上當然要服侍得讓皇上順心滿意。」

  聽到永福的話,夏侯胤輕笑出聲,「你這小子,就這張嘴會說話。」有這麼貼心的近侍在身邊,他確實是省事不少,「傳下去吧,今晚朕在清靈宮用膳。」語畢,他低頭繼續看桌上的奏摺。

  「是。」永福低頭離開,轉身通知清靈宮的人準備。

  夏侯胤則專心批改奏摺,對於答應太后的事他早拋在腦後,對他來說後宮的女人都只是排遣之用,對於女色他不怎麼重視,身為九五之尊,想要什麼女人,他向來手到擒來,對後宮女人如何爭寵,他也沒興趣管,只要不要太過分,他向來隨她們去。

  他當然知道不得寵的皇后管理後宮的困難,可是那又如何?蘇秀容既然身為皇后,掌管後宮就是她的事,如果連自己的本分之事都做不好,那他要這個皇后何用?

  現在是有太后在皇后身後依靠,若哪日太后不在了,恐怕蘇秀容這個皇后定會被後宮嬪妃欺壓到底吧?

  想到蘇秀容那怯懦的個性,手上的狼毫筆微頓,夏侯胤微微蹙眉,隨即又解開,他無所謂地勾起唇,繼續拿起另一本奏摺。

  若蘇秀容到時真管理不好後宮,那他也只好另外找個妃子幫忙她了,他不會廢除蘇秀容的後位,真這麼做,後續也麻煩,大臣絕對會反對,而且對舅舅那邊也不好交代,蘇秀容仍會是個皇后,只是沒有任何實權罷了。

  讓她一生富貴安穩,這樣也算待她不薄了吧?

  夏侯胤心情愉快地看著奏摺,不得不說,今晚不用去鳳儀宮,對他來說真是一大喜事。

  想到清妃的溫柔嬌媚,怎樣都比蘇秀容的無趣好多了。

  今晚鐵定不是個無聊夜啊!

  用膳時分,夏侯胤擺駕清靈宮。

  他負著手,優閒地走著,幾名太監跟在後方,前方則是永福提著燈籠領路,突然,永福停下腳步。

  「皇上。」永福有點遲疑地轉頭,清靈宮門口跪著一名女官,看到那女官,永福的臉色就僵了。

  夏侯胤當然也看到了,那是太后的貼身宮女。

  「綠袖叩見皇上。」女官恭敬地垂首。

  夏侯胤沒哼聲,只是瞇了瞇眸。

  「皇上,太后讓綠袖在這裡等您,並替太后傳一句話。」

  「什麼話?」

  「君無戲言。」

  好一個君無戲言!夏侯胤覺得額角抽痛,母后就是不放過他就是了?他是可以不理會,可是可以想見沒多久,母后就會親臨清靈宮,對於自己娘親的個性,夏侯胤可知道得一清二楚。

  夏侯胤無奈地閉了閉眼,轉身。

  「皇上?」永福趕緊開口。

  「到鳳儀宮。」不等永福,夏侯胤逕自往鳳儀宮的方向走,「永福跟著就行了,其餘人退下。」

  永福趕緊跟在主子後頭,他機靈地閉嘴,知道此時此刻什麼話都不要說,省得讓主子心情更差。

  快到鳳儀宮時,他才小心翼翼地開口。「皇上,要不要讓小的先進去通報……」

  「不用。」反正通不通報都一樣,今晚注定很無聊。「直接進……」

  夏侯胤停下腳步,眉頭皺起。

  「皇上怎麼了?」永福也跟著停下,他疑惑地看著王子,「有什麼不……咦?怎麼有股香味?」

  他抬頭用力地嗅了嗅,「這香味……」怎麼感覺像是從鳳儀宮裡飄出來的?

  夏侯胤沒說話,只是踏進鳳儀宮,永福也急忙跟上。

  愈走近,香味就愈濃,永福舔了舔唇,忍不住一直聞著那股香氣,嘴裡的口水不斷分泌,再走幾步,靠近內宮的拱門時,就聽到從裡頭傳來的聲音。

  「娘娘,這個真的能吃嗎?」

  「當然可以,雞屁股可是人間美味。」

  「是嗎……」

  「不信你吃一個。」

  「唔……好燙好燙……咦?真的好吃耶!夏喜,你也吃一個看看。」

  「等一下,娘娘,雞腿烤好了。」

  「哦,好,嘶……好燙!」

  「娘娘小心!」

  「沒事,別只顧我,你們也吃。」

  聽著對話,夏侯胤眉頭微皺,他走進拱門,就看到三個人圍坐著,中間擺著個石頭,石頭上放著鐵網,鐵網上擺放著肉片,一旁的碗裡擺著許多新鮮的肉,夏喜和春喜手拿著毛筆,從一個碗裡醮著醬料,再塗到鐵網的肉上,而香味就是從鐵網那裡散發出來。

  而他的皇后……

  夏侯胤的眉頭皺得更緊,那個向來溫順畏縮、衣容得體的蘇秀容,此刻只套著薄薄的單衣——真的是套著,連腰帶都沒繫上,不只露出肌膚,連桃紅色的抹胸都露出來,編成髮辮的烏髮隨意地以珠釵盤起,她坐在椅上,雙腿粗魯地盤坐,右手抓著一隻雞腿,張嘴大口地咬著。

  永福當然也看到了,他急忙低下頭,不敢再看向皇后,只是心裡也受到震撼了。

  老天!他有沒有看錯,那真的是皇后嗎?

  「夏喜,我要吃雞翅。」咬著肉,江初薇含糊地說著,一邊啃著雞腿,手又去拿一旁的酒壺,她也不倒到酒杯裡,很豪氣地直接就著壺口喝,然後很滿足地呼口氣。

  「這桂花酒真不錯。」她咂咂嘴,雖然沒有可樂可配,不過這桂花酒喝起來也不錯,可惜沒有冰塊,不然冰涼的酒一定更好喝啊!

  對主子豪邁的舉動,夏喜和春喜早習慣了,她們也曾疑惑,怎麼主子一夕之間改變這麼大?不過看主子過得很快樂,她們也就開心了,不再去探究主子的變化。

  「娘娘喜歡,這邊還有。」春喜立即再拿出一壺桂花酒。「不過娘娘,這桂花酒後勁大,你可別喝太多。」

  「行了,我知道。」一口酒一口肉,江初薇吃得很滿足,她還不忘道:「夏喜,雞翅!」

  「是,夏喜知道。」夏喜笑著轉頭,準備從盤裡夾起雞翅,眼角卻看到站在拱門旁的人!她嚇得驚叫,急忙起身。「皇、皇上?!」

  夏喜一起身,春喜也看到站在拱門旁的夏侯胤,她嚇得手上的筷子掉落,趕緊起身。「皇上!」

  江初薇還在啃雞腿,貝齒正陷進肉裡,聽到兩個丫頭的驚喊,她抬起頭,看向拱門,直直地跟夏侯胤對上眼。

  她眨了眨眼,第一次見到皇上,對他的年輕她不意外,之前就從夏喜口中得知皇帝的年紀,她意外的是這個皇帝……長得還不錯!好吧,以她這個女性雜誌總編輯的眼光來看,是很優。

  她以為住在宮裡的皇帝,養尊處優的,什麼粗活都不用幹,應該是那種長得白白淨淨的娘娘腔,不然就是有個大肚腩的下流胚子——她還在記恨侍寢的事,可沒想到卻出乎她意抖。

  以她目測,男人的身高應該超過一八0,一襲繡著五爪盤龍的藍袍襯出高貴的氣勢,跟她想像中那種白淨的娘炮不同。夏侯胤的膚色雖不黝黑,可看起來卻一點也不瘦弱,高大的身材挺拔壯碩,別說大肚腩了,她想搞不好他還有六塊腹肌哩!

  他長得也不屬於陰柔秀氣那型,而是很有男人味的,稜角分明的五官,俊美卻不顯陰柔,狹長的眼眸讓她想到太后——這陣子,太后有時也會到鳳儀宮探望她,第一眼她就知道這個太后不簡單,不像她身邊的兩個丫頭那麼好矇混,因此面對太后時,她就裝出蘇秀容的模樣。

  這一點也不難,只要裝出溫馴聽話的模樣,再擺出身體虛弱的姿態,她輕易地騙過精明的太后;而這個皇帝,他的眼睛跟太后很像,雖然多了屬於男人的陽剛,可是眼裡的精明冷厲,讓她明白這次可沒這麼幸運能混過去。

  咬下一塊肉,江初薇垂下眸,嘴裡不忘嚼著肉,努力想著該怎麼解決現在這情況。

  在江初薇打量他時,夏侯胤也將她的反應全看進眼裡,那雙眼裡閃過驚訝,隨即恢復鎮定,甚至還能繼續咬著手裡的雞腿。

  這一點也不像他記憶裡的蘇秀容。

  「奴婢叩見皇上。」驚慌過後,夏喜和春喜急忙跪下,春喜猶不忘偷偷望向主子,以目光暗示主子快點向皇上行禮。

  可江初薇正在思索該怎麼解決眼前這情形,一時忘記看見皇帝是要恭敬行禮的。

  「統統退下。」夏侯胤擺手,黑眸仍盯著江初薇。

  夏喜和春喜互看一眼,雖然不安,可也不敢違抗皇上的命令,只得起身跟著永福一同離開鳳儀宮。

  江初薇回神,正好聽到夏侯胤的話,抬頭看到夏喜和春喜離開,離去前,還不忘擔心地回頭看她。

  她瞄向皇帝,就見他正盯著她,深沉的眸光讓人看不清思緒,不過也讓她瞭解,這一關她要是混不過去,搞不好小命就不保了。

  丟下已經沒半點肉的雞骨頭,她拿起手巾擦了擦手,鎮定地起身,這時總算想起看見皇上要幹嘛,她福了福身。

  「臣妾叩見皇上。」

  對方沒吭聲,江初薇撇一下嘴,也不打算這樣一直彎著膝,自己站直身子,抬頭看向夏侯胤。

  她的態度一點也不恭敬,看他的眼神沒有任何一絲畏懼,若他沒看錯,搞不好她對他還很不屑。

  夏侯胤走向前,距離她兩步時停下,而她沒有後退,仍是站得穩穩的,那雙驕傲的眼仍是盯著他。

  「你不是蘇秀容。」蘇秀容沒有這種眼神,更沒有這種勇氣。

  夏侯胤眼神泛冷,手掌猝不及防地扣住江初薇,強大的手勁似想把她的手腕折斷。「你是誰,蘇秀容在哪裡?」

  突然被抓住,手腕的痛讓江初薇皺眉。「喂!放手!」她想掙扎,可夏侯胤卻握得死緊,她的骨頭彷彿快被弄碎。

  江初薇怒了,她直接抬腿踢他的小腿骨,夏侯胤閃過,她卻伸腳掃他下盤,一手抓住他的手臂,嬌小的身子攻上前,打算給他一個過肩摔。

  可是她忘了,這個身體是蘇秀容的,就算她江初薇再剽悍,就算她是跆拳道黑帶高手,可是這具身體不只瘦弱,而且還很柔弱無力。

  「Shit!」摔不出去,她的兩手反被扣住,反鎖在身後,手骨傳來的痛讓她的臉扭曲。「等等,停!咱們都別激動,先冷靜下來,讓我們以文明人的方式來解決。」

  這種時候,既然打不過,她當然知道該求饒。

  江初薇涎著笑臉,急忙用楚楚可憐的眼神討好地瞅著夏侯胤,「皇上,身為一國之君,這樣對待一個女流之輩不好吧?」

  夏侯胤卻不理會,再次問:「蘇秀容呢?」

  「我就是啊啊啊——」手腕的痛讓她咬牙,她氣得瞪他。「該死!你要不信不會摸摸看!」

  江初薇踮高腳尖,小臉幾乎快與他貼近。「你摸啊你摸啊,摸摸看這張臉是不是蘇秀容呀!」

  夏侯胤盯著貼近的臉,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就連臉龐邊緣也沒有任何不平整,找不出任何易容的痕跡。

  眉頭微蹙,他伸出左手摸向江初薇的臉,卻仍找不出一絲破綻,這是不可能的,再厲害的易容術也不可能沒有一絲痕跡。

  這人真是蘇秀容?夏侯胤鬆開右手。

  一得到自由,江初薇立即揉著早已瘀青紅腫的手腕,眼睛睨向夏侯胤。

  「怎樣,信了吧?」

  哈哈!看到夏侯胤眼裡的疑惑,江初薇心情總算好了些,任這皇帝再英明神武,也絕對想不到穿越換魂這種事吧?

  「你是誰?」眼前的人是蘇秀容沒錯,可是他知道此刻正得意地看著他的人絕不是他的皇后。

  他不認為之前蘇秀容是故意裝成柔順乖巧的模樣,蘇秀容沒這必要做這種事,而且眼前的女人跟蘇秀容的感覺差太多了,根本就像不同的兩個人。

  江初薇揉著手腕,眼珠子輕轉,立刻對夏侯胤露出笑容,笑得眼睛都快瞇起來了,「我叫江初薇,至於蘇秀容嘛……她已經死了。」

  看到夏侯胤皺眉,她也很無奈地歎口氣,嘴巴很自然地吐出鬼扯,「其實呀,我是個孤魂野鬼,一直飄遊在這世間,很可憐的呀!正當我飄著飄著的時候,剛好看到蘇秀容墜湖,然後我眼前一黑,醒來時,就變成蘇秀容了。」

  穿越這種深奧的事情,她想眼前這古人也不會懂的,反正她也沒說錯,她確實是醒來後就莫名其妙變成蘇秀容。

  夏侯胤沒錯過江初薇眼裡閃過的狡光,他冷哼,唇角嘲諷地輕勾,「你以為這種鬼話朕會相信?」

  想也知道下會,要不是她親身經歷,她也不會相信!

  「這種鬼話,愚蠢的無知之人當然不會相信。」江初薇斜眼睨他,迅速展開諂媚的笑。

  「可皇上您是天子耶!天子是什麼?就是上天之子耶!擁有這麼尊貴身份的您,難道會是那種愚蠢的無知之人嗎?」她上下打量夏侯胤,只差沒做出捧頰驚呼的動作。

  這個女人……夏侯胤挑眉,眼裡的諷刺更盛。「你以為朕會因為你這些話而放過你?」

  好吧,看出這個皇帝不好拐,江初薇也收起笑臉,兩手環胸,抬起下巴。「不然你要怎樣?殺我?可這身體真的是蘇秀容,你想說我不是,也沒人信吧?」她聳肩,然後對他扯唇露出虛假的笑。

  「再說啦,你若真動我一根寒毛,恐怕對太后和國舅也不好交代吧?」對於蘇秀容的後台,她可是早巳打聽得清清楚楚。

  盯著她得意的笑,夏侯胤也不惱,只是淡淡開口:「你這是在威脅朕?」該說她膽大還是無腦,在這種時候竟敢對他出言挑釁?

  江初薇對他搖搖食指,「說威脅就難聽了,你是皇帝耶!我哪敢威脅你?」眼珠子輕轉,她笑咪咪地說:「皇上,咱們就當作一筆交易吧!」

  夏侯胤揚眉,「什麼交易?」他有趣地問,這個叫江初薇的女人徹底引起他的興趣。

  見交易有望,江初薇笑得更開心了,伸手拍拍他的胸口,「放心,這個交易對你絕對有利無害。」

  夏侯胤垂眸盯著她的手,這世上還沒人敢這麼對他。

  江初薇卻不以為意,繼續道:「聽說,你很忌憚太后和國舅的勢力。」她偷覷他,就伯這男人小家子氣,一被說破就惱羞成怒。

  夏侯胤面不改色,也不回應,江初薇就當他默認了。

  可憐吶,傀儡皇帝不好當啊!

  「你會娶蘇秀容,也是逼不得已的吧?還得勉強自己來鳳儀宮,真辛苦。」江初薇同情地搖頭,「不過你放心,我不是蘇秀容,所以不會勉強你,雖然你長得不錯,體格看起來也很好,就不知道能力怎樣……」

  能力?

  夏侯胤看到她的目光移到他的腹下,很明顯的「能力」是指「那方面」,黑眸閃過一抹趣味。

  這女人的大膽出乎他意料,她的話隨便一句都可以讓她小命不保,而且從剛剛到現在,她從來沒想過要將身上的單衣穿好,就這樣衣不蔽體地跟他說話,沒有一絲不自在。

  「咳咳……」發現自己離題了,江初薇輕咳一聲,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我呢,會乖乖扮演好蘇秀容的角色,當個沒有聲音的皇后,面對太后和國舅呢,也會說你的好話;你呢,想寵愛哪個妃子就去,想對付太后和國舅的話,我也可以幫你套消息,怎樣,這交易不錯吧?」

  「是不錯。」聽起來是對他有利,「不過,有一點你想錯了,朕並不想對付太后和國舅。」

  江初薇眨眼,隨即明瞭地點頭,「哦,我懂。」看來是個沒用的傢伙啊!

  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麼,夏侯胤勾唇,淡淡地道:「太后和國舅從來不是朕的敵人。」

  什麼意思?

  江初薇皺眉看他,以為他是男人自尊作祟在充胖子,可看他的神情又不像,她回想最近和太后的幾次見面,那是個精明能幹的女人,有時太后會提到皇帝,語氣裡有若斥責,可是眉宇間卻又透著無奈……

  江初薇立即瞠大眼,那是母親疼愛自己小孩的神情。

  她之前都忽略了,現在回想,若太后真握有權勢,那皇帝一定天天來抱蘇秀容的大腿,哪可能對她愛理不理

  「怎,想通了嗎?」總算見到她驚愕的神情,夏侯胤滿意了,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江初薇。」他開口,低沉的嗓音輕念著她的名字。

  「幹嘛?」江初薇瞪他,準備拍開他的後,可他下一句話卻讓她定住身子。

  「你很有趣,比蘇秀容有趣多了。」什麼孤魂野鬼的,夏侯胤不信她的話,不過他倒曾經在書冊上看過一些移魂的描述,不管怎樣,夏侯胤只覺得這個江初薇很有意思——比起溫順的蘇秀容,有意思太多了!

  江初薇愣愣地張開嘴,不知為何,看到男人眼裡的玩味,她心裡發毛了。

  「交易成立,你可以繼續待在宮裡。」他扯唇微笑,俊美的笑容讓江初薇起了雞皮疙瘩。

  見她瞠圓眼,夏侯胤徐徐再吐出四個字。「我、的、皇、后。」

  炎炎夏夜裡,江初薇生平第一次狠狠打個冷顫。

  夭壽,她怎麼有種自掘墳墓的感覺?

第三章

  我的皇后。

  是「我」,不是朕耶!這是什麼意思呀?

  江初薇覺得超抖、超毛的,不用想,單看到男人的笑就知道他不懷好意,那傢伙的眼神就像找到一個玩具。

  被當成玩具,江初薇當然不爽,可人在屋簷下,她清楚明白在這個地方她是勢單力薄的,尤其對方還是個皇帝,伴君如伴虎,這句話她是聽過的,尤其還不明白那男人想做什麼的情況下,她當然只能謹慎地觀察。

  就像現在,江初薇偷瞄坐在身旁的男人,他穿著紫色華服,衣袖和下擺盤著金龍,腰間繫著翡翠玉珮,頭戴紫金冠,看來斯文儒雅得很,可眉宇間的霸氣卻很懾人,讓人不敢小覷——講白一點,就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衣冠禽獸。」江初薇很不屑地低聲吐出這四個宇。

  夏侯胤拿著象牙筷的手微頓,就算她說的很小聲,可習過武的他還是聽得一清二楚。看來她很討厭他呢!

  噙著笑,他側首徐徐開口:「皇后,你說什麼?」

  江初薇一僵,抬頭瞪他。靠,這麼小聲他也聽得到?

  「嗯?容兒有說話嗎?」太后也看向江初薇,疑惑地問著兒子。

  今天是太后壽辰,可太后不喜鋪張,只在慈寧宮設宴,讓皇帝和后妃為她祝賀。他們三人坐在上座,江初薇被太后拉著坐在中間,夏侯胤則在右側,其餘嬪妃坐在下方。

  江初薇堆起笑容,垂在膝上的手緊握,低頭羞澀地細聲道:「容兒是說這水晶包真好吃。」

  「原來是這樣。」夏侯胤似笑非笑的,親手夾了個水晶包到她碗中。「那容兒多吃點,你看看你這麼瘦,朕看了真心疼。」

  他心疼地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輕輕磨蹭。

  摸什麼摸?死色胚!

  江初薇真想甩開,可她不行,極力忍住衝動,裝出溫順的模樣,「是,謝謝皇上關心。」然後想掙脫他的手拿筷子,誰知這色胚卻死抓著不放。

  她暗暗咬牙,羞怯地抬眸看他。「皇上,你的手……」色胚!抓夠了沒?快放開啦!

  夏侯胤卻當作沒看見她眼裡的殺意,反而笑著夾起水晶包遞到她嘴邊,親手餵她。「來,啊……」

  這一幕讓所有人驚訝,太后奇異地看著兒子,他對容兒向來冷淡,這可是她第一次聽兒子叫容兒的名,而不是皇后兩字,而且還親密地握住容兒的手,甚至親手餵食。

  江初薇暗暗深呼吸,知道這傢伙是故意的,看到他眼裡閃爍的惡意,擺明就是在玩她找娛樂。

  她垂眸,這樣一直被壓著打可不是她江初薇的個性,她不是沒脾氣,相反地,她脾氣烈得很!

  江初薇伸腳用力往他的腳踩,還狠狠扭轉,可惜腳上穿的不是她最愛的七寸高跟鞋,不然絕對踩得他哇哇叫,而被他握住的手一個反轉,兩指使勁擰捏他虎口的肉。

  但她的臉很害羞地抬起,怯怯地咬了一口水晶包,又害羞地垂下眼,細細地開口:「謝謝皇上。」捏住虎口的手指用力扭轉,再不放手,老娘就把你的肉擰下來!

  腳上的痛對夏侯胤面言是不痛不癢,不過被捏住的肉是滿疼的,這女人的指甲還真利!

  不過這小手還真好摸,軟軟嫩嫩的,像塊嫩豆腐,真這麼放開還真捨不得,尤其看到她明明討厭得要死卻不敢用力甩開的模樣,就更捨不得鬆手了?

  江初薇暗暗用眼睛瞪他,她都捏成這樣了,他還不放手?

  夏侯胤無視她眼裡的厭惡,張口吃下她咬過的水晶包,這舉動又引來側目,讓下方的嬪妃又妒又羨。

  皇上竟當眾餵皇后吃東西,甚至還吃了皇后咬下一口的水晶包?這種殊榮,就連最受寵的清妃也沒有過。

  「皇上最近和容兒的感情似乎不錯?」太后也很驚訝,難不成兒子開竅了,發現容兒的好了?

  太后一開口,江初薇急忙收回腳,也鬆開捏住他掌心肉的手指。可惡,他不痛,她都捏到手酸了。

  夏侯胤揚起唇角,見她放棄攻擊了,黑眸掠過一絲戲譫,「兒臣最近發現容兒變漂亮了。」

  「哦?」太后看向江初薇,輕咦一聲,伸手抬起江初薇的臉,「真的,容兒,你似乎長肉了,感覺也不一樣了。」

  小臉仍是平凡,可臉頰卻豐潤了些,頭上只別個珍珠髮釵,垂落的長髮則綁著辮子,再以青色絲緞繫住,淡雅的青色衣裙沒有華麗的裝飾,比起在座宮妃,她這個皇后穿得很樸素,可氣質寧靜素雅,跟以前的感覺全然不同。

  太后不禁驚訝,怎麼才幾日不見,容兒就有這麼大的變化,就連皇上的態度也改變了

  「是嗎?」江初薇恨不得將身邊的色胚殺了,他擺明是故意找她麻煩,她想當個低調的隱形人,有這麼難嗎?

  胸口的怒焰狂燒,卻又得忍住,江初薇覺得自己快吐血了,氣得臉頰泛紅,讓她看起來像是受到稱讚而害羞,她極力扯出一抹笑,「可能最近夏喜和春喜常熬補品給我吃,所以看起來氣色不錯。」

  「不錯不錯。」太后滿意地直點頭。「你呀,要再多吃一點,這樣還是太瘦了。」

  如果這羞怯的個性也能改變就好了,可她也知道這不可能,容兒這溫順的個性恐怕改不了了。

  想到這,太后不是不擔憂的,現在是她還在,還能鎮住後宮,若哪日她不在了,以容兒的個性怎麼贏得過那些心機深的嬪妃?而且容兒又不受寵,讓她更擔心。但現在看到皇上的態度,她不禁覺得有希望了。

  「皇上,你也要多陪陪容兒。」太后轉頭叮嚀兒子。

  「是,兒臣今晚會留宿鳳儀宮的。」

  握緊小手,夏侯胤對江初薇露出迷人的笑容,江初薇卻只想撕碎他!

  「好,這樣才對。」太后笑得開心極了,她拍拍江初薇的手。「容兒,快生個孫兒給母后抱,知道嗎?」

  到現在皇上都還沒有任何子嗣,不只大臣急,連她也急了。

  啥?江初薇瞪圓眼。

  「母后放心,兒臣和容兒會努力的。」夏侯胤曖昧地望著江初薇,手指暗示地在她軟嫩的掌心裡來回畫圈。「是吧,容兒?」

  他一臉溫柔,眼裡隱隱閃著惡質!

  面對俊雅迷人的笑容,她沒有一絲心動,胸口氣血翻騰,只差沒嘔血了。

  此時此刻她只有一個念頭——砍了他!

  虎落平陽被犬欺——江初薇生平頭一次嘗到這種滋味。

  以前當小妹被壓搾,她至少還能偷偷耍些小手段整回來,可現在她面對的是一個皇帝,一個不好,她的腦袋就有可能不保,這搞不好還是幸運點的,被折磨得生死不能都有可能。

  就算太后和國舅疼她,就算這個身體真的是蘇秀容,可她江初薇不是天真的小妹妹,不會以為有靠山自己就安全。

  真想讓一個人消失,就算是皇后,憑夏侯胤的權勢也不是辦不到的,搞不好他會讓人下毒,再不然派人暗殺,也有可能把她私下解決掉,再派個人裝扮成蘇秀容的模樣,這也是有可能的。

  這些手段電視上常常看到,那時她還邊看邊笑狗血,可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會遇到這種事。

  天呀,穿越也就算了,幹嘛讓她穿成個皇后呢?就不能來個平民百姓嗎?

  「我是造了什麼孽?為什麼要這麼整我!」江初薇氣得咬住棉被,掄成拳的手拚命往被子捶。

  鄉可悲啊……她只能這樣洩憤。

  「唔唔唔……」欲出口的尖叫在棉被下化成悶哼,最後她受不了了,氣得拿起枕頭就丟。

  「夏侯胤,去死啦!」她氣得摔枕頭,將枕頭當成夏侯胤的頭用力打、用力扭,恨不得把他的頭扭下來,「王八蛋,下流胚子,老娘遲早有一天要把你下面那一根砍下來。」

  一旁的夏喜、春喜看得膽戰心驚,尤其聽到主子直呼皇上的名字,還說那些大逆不道的話,她們嚇得直發抖。

  「娘娘,你小聲一點啦,不能罵皇上呀!」夏喜趕緊阻止,一邊擔心地望著門外,雖然知道鳳儀宮只有她們三個人,可要是這些辱罵皇上的話被傳出去了,那娘娘就完了!

  春喜趕緊衝出內室關上房門,關門前,她不忘四處張望,確定沒人時才鬆了口氣。回到內室後,她倒了杯茶,急慌慌地捧到主子身前。「娘娘,你別氣,喝口茶降火。」

  江初薇用力喘氣,眼角都氣得發紅了,她也知道自己激動了,看到兩個丫頭被她嚇到臉都發白了,春喜拿著茶杯的手甚至都在抖了。

  接過茶杯,江初薇仰頭一口喝掉,認那麼久,她確實渴了。「再一杯。」她將杯子遞給春喜。

  春喜立即接過,快速再倒一杯水遞給主子。

  江初薇慢慢喝著,發洩過後,她總算冷靜下來了。

  見主子似乎平靜了,夏喜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娘娘,你還好吧?」

  她不懂,明明在壽宴時還好好的,皇上一直握著主子的手,主子還臉紅了,她和春喜都以為受到皇上重視,主子一定很開心,誰知道一離開慈寧宮,主子的臉就冷下來,回到鳳儀宮後,主子臉色更加難看,衝進房後,就是方纔的情形了。

  江初薇沒回答,她將茶喝完,丟下枕頭,把空茶杯丟給春喜,離開床走向一旁的梳妝台,拿起放在桌上的剪子,雙眼陰森森地微瞇。

  夏喜和春喜見狀,想到主子方才咒罵的話,不由得雙雙一抖。

  而這時門外也傳來永福的聲音。「皇上駕到——」

  天呀!娘娘該不會真的要……

  「娘娘!不可以啊!」春喜嚇得快哭了。

  「什麼不可以?」不等恭迎,夏侯胤就自行走進寢宮,他看著江初薇,看到她手中的剪刀,濃眉微挑。這女人該不會想拿剪刀刺殺他吧?

  「奴婢叩見皇上。」夏喜、春喜趕緊跪下。

  夏侯胤仍看著江初薇,好奇她想幹嘛,他隨意地擺了擺手,要夏喜、春喜退下。

  可夏喜和春喜卻遲疑了,她們看向主子,眼睛直盯著主子手上的剪刀,姐妹倆相覷,就怕會出事。

  江初薇無視他們,像個幽魂飄到床榻,乖巧地坐下,手上仍拿著剪子。

  見兩名宮女仍不離開,夏侯胤淡淡地輕睨,夏喜和春喜一驚,「是,奴婢告退。」怕惹怒皇上,她們不敢再逗留,只得不安地離開寢宮。

  看兩名宮女離開前還擔心地瞄著江初薇手上的剪刀,夏侯胤不禁覺得笑,他看向江初薇,見她仍垂頭,對他的到來視而不見,這可是他頭一朝被麼忽視,他挑了挑眉,跨步上前。

  「怎?!你想用那把小剪刀刺殺我嗎?」面對她,他不用尊稱,照他的觀察,在她眼裡他這個皇帝大概比路邊的乞丐還不如,就算對她用尊稱,她一樣對他不屑。

  生平頭一次被這麼厭惡,尤其還是個女人,夏侯胤不是不新奇的,他承認,他是被身旁的女人寵壞了。

  宮中的嬪妃哪個不以他為天,哪個不用愛慕的眼神望著他,就連蘇秀容也是,雖然面對他,蘇秀容總是羞怯畏縮,可看著他的神情隱藏不了對他的仰慕——這也是他相信她不是蘇秀容的原因之一,她的眼裡沒有一絲心動,甚至對他嗤之以鼻。

  她的態度讓他覺得有趣,一個神奇的靈魂,很有意思!

  江初薇抬頭,不說話,平靜地將剪刀遞給他。

  夏侯胤沒接過,看著她遞過來的剪刀,再看向她,不懂她的意思,她這麼快就投降了嗎?

  江初薇撇嘴,沒好氣地睨著他。」你以為我真的要拿這剪刀殺你嗎?」

  她有這麼白癡嗎?刺殺皇帝,她又不是不要命了!再說了,她的拳腳功夫恐怕還贏不了他,都怪蘇秀容這具身體太弱了,想到自己連個過肩摔都辦不到,江初薇都想哭了。

  夏侯胤接過剪刀,他也不認為她是這麼好的人。「不然呢?」她拿剪刀想幹嘛?

  「喏!」她伸出右手?

  「嗯?」夏侯胤低頭看她的手,不懂意思。

  江初薇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他,「看不出來嗎?我指甲裂了。」一定是剛剛捶枕頭太用力了,害她精心保養的指甲斷了。

  夏侯胤仔細看,發現她右手食指的指甲斷了一角,他看著手上的剪刀,再看著她斷裂的指甲,難不成……

  「幫我剪。」江初薇自然地開口。

  夏侯胤看著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舉得手都酸了,江初薇不耐煩地瞪他。「快點!」

  看什麼看啊?他以為用看的,她的指甲就會變漂亮嗎?

  夏侯胤笑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叫他剪指甲,而且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該說她膽子大嗎?

  可發生在她身上,他卻又不覺得意外,她若不這麼特別,又怎會勾起他的興趣?

  夏侯胤用腳勾了張椅子,坐到椅上,握住她的手,第一次幫人修剪指甲,怕剪到她的指甲肉,他小心地將裂開的指甲剪掉,留下短短的圓弧。

  「好了。」他鬆開手。

  江初薇低頭審視,滿意地點頭。「不錯,其他的也修一下。」不然指甲長度不平均,不好看。「快剪。」

  將手伸向夏侯胤,她命令得很自然。

  夏侯胤也不惱,握住她的手,低頭繼續幫她修剪。

  真聽話!江初薇盯著他,發現他的睫毛還滿長的,這麼近看,皮膚還不錯,低頭看著兩人的手,她的手被他握在手裡,他的手很大,骨節分明,掌心有著粗繭,這個發現讓她挑眉,然後……

  她的膚色還比他的黑?!

  真想哭……江初薇在心裡重重歎氣。

  「左手要嗎?」剪完右手,夏侯胤抬眸看她。

  「好。」有人服務,她幹嘛不要?

  她的回答一點都不讓夏侯胤意外,握住她的左手,他漫不經心地開口:「你似乎很討厭我。」

  江初薇不否認,她是對他沒好感。

  「沒被女人討厭過吧?」看到他的動作微頓,她哼了哼。「向來只被愛慕的皇上,一堆爭先恐後想博得你寵愛的女人,搞不好連蘇秀容都愛你愛得不得了,生平首次有女人沒對你動心,沒抱你大腿,很不習慣吧?」

  他以為孔雀開屏就人人愛嗎?那是這些女人見過的男人太少了!

  「所以……你想引起我注意?」才故意擺出討厭他的模樣?

  江初薇笑出來,伸手輕拍他的臉,「你是長得不錯,不過比你帥的男人我也不是沒見過。」她歷任男友裡就不乏長得比他好看的。

  「哦?」不在意她不敬的舉動,夏侯胤有趣地望著她,明明是蘇秀容的瞼,可那副自信不馴的模樣卻跟蘇秀容截然不同,平凡的臉蛋霎時明亮起來,真有趣!

  江初薇瞇眸,伸出食指勾住他的下巴,她低下頭,小臉靠近他。「夏侯胤,我討厭你的眼神。」

  夏侯胤沒避開,任她繼續無禮。

  「你覺得我很有趣吧?所以才把我留下來,想看看我有多特別,就像面對一個新奇的玩具,因為沒有人這麼對待你,你想看我能帶給你多少樂趣,或者,你想征服我,讓我對你馴服,滿足你的男人自尊,等膩了,再把我丟到一旁,當作一個戰利品,是吧?」

  江初薇笑著,一字一句地剖析他的心理,瞳眸帶著笑又泛著嘲諷,將他的一切心思都看進眼裡。

  夏侯胤沒否認,他確實是這麼想的,只是沒想到她竟看透了。「看來你對男人很瞭解。」不然怎會這麼懂男人的心理

  「當然。」江初薇可得意了。「追求本小姐的男人裡,就你們這種自以為是的人最多。」

  那些有錢少爺哪個不是想征服她,在自己的獵艷冊裡添一筆戰績?不過可惜了,最後他們都會抱著她大腿求她不要離開。

  追求?夏侯胤挑眉。

  他不用說,單看表情江初薇就懂他的意思了,她沒好氣地推開他。「我指的是我,又不是蘇秀容。」

  她雙手叉腰,挺起胸,驕傲地看著他。「我江初薇可是個顛倒眾生的大美人。」

  那不可一世的自信逗笑了夏侯胤,他可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稱讚自己,一點也不謙虛害躁,可卻不讓人討厭。

  「你笑什麼?」以為他不信她的話,江初薇惱了。

  「我相信?」夏侯胤抓住她胸前的髮辮,微微使勁一拉。

  「哦!」江初薇哀叫,頭皮的痛讓她不得不靠近他。「你做什麼?」她氣得想打人。

  「我相信你很美。」她的自信染亮平凡的臉,讓她看來特別不一樣,像發光的星星,很美、很耀眼。

  江初薇愣了愣,想推開他的手頓時停住。

  「所以……」溫熱的手掌撫上她的臉,夏侯胤這才發現,她的臉很小,他一隻手掌就可包覆。

  以前他從沒仔細看過蘇秀容,可現在,他注意起她了——江初薇。

  「繼續讓我覺得有趣吧!」拇指滑過唇瓣,小小的唇,是淡淡的粉色,「只要不讓我覺得無聊,你就可以繼續待在鳳儀宮,繼續當蘇秀容。」

  江初薇眨眼,她想拍開他的手,可身體卻無法動彈,胸口泛起一股騷動,很陰、很毛。

  夏侯胤朝她微啟的唇瓣輕吻一下,這張唇他不是沒吻過,可現在吻起來的滋味卻不一樣。

  他勾起唇,黑眸閃爍笑意,齒尖輕咬柔唇,他好整以暇地注視她。「江初薇,我真期待以後的日子。」

  江初薇傻住了。怎麼辦?她怎麼有種挖坑給自己跳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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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她錯了,徹底錯了!

  她怎麼忘了男人的自尊是不能挑釁的,她幹嘛還去逗他呢?這不是擺明更引起他的注意嗎?

  江初薇,你是要低調,不是要引入注目呀!

  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江初薇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因為夏侯胤,她的日子整個難過了。

  這幾天他都睡在鳳儀宮——她當然沒被睡,可那傢伙趕也趕不走,她又不想被他吃豆腐,結果就是他睡床,她則睡在擺在窗台下的貴妃椅。

  明明是自己的床卻不能睡,江初薇覺得自己超悲哀的,揉著腰,她痛苦地皺眉。

  連續幾天都只能睡在貴妃椅上,她全身肌肉又酸又疼,就算鋪了層柔軟的蠶絲被,可在那麼小的椅上睡,動也動不得,翻個身就會跌下去,讓她怎麼睡也不安穩。

  而那個佔領她床被的王八蛋倒睡得很安穩,每天精神奕奕地上早朝,她這個皇后還得爬起來幫他穿朝服——她也不想的,可是數十雙眼睛在盯,為什麼穿個衣服還得有那麼多宮女圍在一旁張羅呀?

  她是溫柔婉約的蘇秀容,不是囂張跋扈的江初薇……她不停地默念,將滿腔怒焰全咬牙和血吞下去了。

  可連續幾天下來,她受不了了,這樣的日子怎麼過呀?

  捂嘴打個呵欠,眨去眼裡的水珠,江初薇將身下的椅子往後挪,躲避射過來的陽光。

  察覺她的動作,夏喜伶俐地將遮陽的簷傘也往後挪,遮住陽光,春喜拿著羽扇幫忙插風。

  「娘娘,你還好吧?」夏喜端了碗消暑的烏梅湯遞給她,擔憂地看著主子疲累的臉色,主子的黑眼圈好深哦!

  這幾天皇上都來鳳儀宮過夜,主子的黑眼圈也一天比一天重,應該是皇上讓娘娘太累了……想到是怎樣的累法,雖然未經人事,可夏喜還是臉紅了下,關於男女之間的事她多少聽宮裡的嬤嬤提過,主子的身子又虛弱,這樣下去可不行,她還是多燉些補藥好好幫主子補補。

  不知道夏喜已經誤會了,江初薇懶洋洋地喝著烏梅湯,聽著旁邊傳來的拍手聲和柔媚的細嚷。

  「皇上好棒!」

  一名穿著絛色華裳的美女站在左側,離江初薇有幾步距離,身邊有六名宮女伺候,相較下,她這個皇后就遜色多了,身邊只有夏喜和春喜,而且一身樸素的白衫——因為白色可以驅熱,髮間只別個珠玉髮簪,一身白,加上她又窩在樹蔭下,看起來就像一抹幽魂。

  快了……這種日子再過下去,她也快歸西了。

  睏倦地揉著眼睛,江初薇再打個呵欠,眼角瞄著左側的美女。

  之前就聽說清妃是盛元王朝第一美人,太后壽宴時她也有出席,確實長得不錯,跟她江初薇的艷麗不同,清妃是美得清靈,如寧夜裡的月光,講白點就是——江初薇是適合養在外面的情婦,清妃則是適合娶回家膜拜的名媛。

  不過,以前多麼風華絕代,現在的她只是一塊不起眼的黑炭,唉……

  江初薇在心裡悲歎,又再瞄美得脫俗的清妃一眼,連皮膚都白皙無瑕,難怪會受寵。

  夏侯胤那色胚的艷福還真不淺,壽宴時她就瞄過了,出席的嬪妃至少都有中上之姿。

  奇怪,明明妃子那麼多,夏侯胤也沒有擺著放,怎會一個小孩都沒有?

  看來是中看不中用,搞不好沒一分鐘就洩了,哈哈……

  江初薇在心中腹誹,眼睛瞄向站在練武場的男人,他只穿著褲子,露出精壯結實的上半身,胸肌下是漂亮的六塊腹肌,他手拿著弓,一拉弓,手臂隨即鼓出漂亮的線條,汗水佈滿精實的肌理,在陽光照耀下散發著誘人光澤。

  賣騷!

  江初薇不屑地扯唇,看著利箭射出,正中紅心,清妃立即歡呼,而樹蔭下的她則是寂靜無聲。

  她快熱死了!大太陽的,那傢伙要練箭是他的事,幹嘛叫她在旁邊看?她就已經夠黑了,哪還經得起太陽曬?

  再說,都已經有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為他歡呼鼓掌了,她這塊黑炭何必湊熱鬧?

  吼……她想睡覺啦!

  江初薇已經撐不下去了,她想睡覺,她想要她的床。

  感受到樹蔭下射來的怨念,夏侯胤愉悅地揚起嘴角,拉滿弓,指尖一放,利箭射出,將已射進紅心裡的箭矢剖成兩半。

  聽到清妃的掌聲,他面色不改,接過永福遞過來的箭,再拉弓射出。

  這是他每日的習慣,身為君王,除了文的學習,武藝他也不能荒廢,身為大將軍的國舅親手指導他,在國舅的嚴厲要求下,他有一身好武藝,也知道強身健體的重要。

  每天,他固定會在武場待一個時辰,有時射箭,有時和宮裡的侍衛對打,他不許他們放水,他要的是絕對的勝利。

  射完最後一支箭,永福接過他手上的弓,清妃立即上前,拿著乾淨的巾帕幫他擦汗。

  「皇上,你辛苦了。」她柔聲道,眼裡是毫不掩飾的愛慕,這個俊美的君王徹底擄獲她的心,而自從入宮來,她也得到皇上的寵愛,短短一年,就從才人成為清貴妃,她相信假以時日,後位一定是她的。

  至於蘇秀容,她全然不放在眼裡,雖然最近皇上都在鳳儀宮,不過她想那一定是因為太后的關係,哪天太后不在了,皇后根本不足為懼,那個膽小沒用的醜女人哪比得上她呢?

  夏侯胤給清妃一抹笑,對宮妃他向來不吝惜笑容,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他都可以展現溫柔。

  「皇上,晚上要不要到清靈宮用膳?清兒親手做了皇上最愛吃的雲腿餡兒和皇上愛喝的百花釀。」清妃勾起美麗的淺笑,皇上寵愛她時曾說過,他最愛她的笑,只要看到她對他笑,她說什麼他都會答應。

  夏侯胤沒回答,他的心思早移到樹蔭下,抬眸望去,他看到他的皇后將後腦面對他,完全沒有一絲反應。

  注意到皇上的視線,夏喜、春喜一驚,她們齊看向主子,江初薇努努嘴,睡得很死。

  夏侯胤則徐徐瞇起黑眸,他撥開清妃的手,舉步走向樹蔭。

  「皇上?」清妃一愣,她第一次被皇上這麼冷落,而且過是因為蘇秀容,這怎麼可能?

  看到皇上走過來,夏喜緊張了,「娘娘!娘娘你快醒醒!」怎麼辦?皇上來了啦!

  「唔……」江初薇勉強睜開眼,仍未清醒,口齒纏綿。「啥……」

  她迷糊地看著夏喜,可夏喜的臉卻突然一晃,她整個人騰空。

  「啊——」她瞬間驚醒,怕掉下去,她急忙伸手抓住男人的肩膀,汗濕的體熱讓她想縮手,可又怕掉下去而不敢縮回。

  此刻,她正坐在男人的右手臂上,夏侯胤將她抱起,狹長的黑眸邪氣地與她平視。

  「夏……」她氣得想罵人——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她就脫口而出了。「嚇死臣妾了,皇上。」

  還好她還記得這裡是哪裡,江初薇急忙將欲出口的咒罵換成羞怯的笑容,天知道她多想掐死他!

  「看到朕射箭了嗎?」夏侯胤對她笑。

  「看到了,皇上好厲害。」江初薇也回以假笑,只是假笑裡卻摻雜一絲不自在,怕摔下去,她的手不得不抓住他的肩膀,掌心下的肌膚散發著熱氣,她又與他貼近,她能很近地感受到屬於他的氣息,胸口突然用力一跳,感覺有點奇怪。

  自從脫離孩童時期後,她就沒被用這種姿勢抱過了,這時才發現夏侯胤的力氣很大,竟能單手抱起她。

  「是嗎?」夏侯胤伸出手指抹去她唇畔的水漬,她的右臉頰還留著貼著椅背而印出的紅痕。這女人還真敢睜眼說瞎話!

  夏侯胤的眼睛似笑非笑地勾著她。「沒想到皇后連作夢都夢到朕的英姿呀!」

  江初薇臉上的笑容微僵,她竟睡到流口水了,好丟臉!她急忙偷瞄週遭,卻看到清妃正惡狠狠地瞪她。

  瞪什麼瞪,她有惹到她嗎?

  江初薇被瞪得莫名其妙,不過她現在沒心情理清妃,先解決夏侯胤才是重點。

  她迅速擺出無辜的表情,放柔聲音,故作嬌嗔地瞅著他。

  「呵呵,皇上您真愛開玩笑,啊!您身上都是汗,得趕快去清洗沐浴,不然著涼了可不好,臣妾會心疼的。」

  心疼個屁!他最好病入膏肓,別再來找她麻煩。

  「是嗎?」夏侯胤挑眉,「皇后這麼關心朕,朕真開心。」他微笑,也不放下她,就這麼抱著她走出練武場。

  江初薇一愣,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聲音不由得有點抖,「皇上,您要帶臣妾去哪?」

  「皇后不是說朕得沐浴嗎?不然朕要著涼讓皇后心疼,那可是朕的罪過了。」

  噁心!這種話他也說得出口?

  江初薇在心裡作嘔,可他下一句話,讓她心一涼,預感成真。

  「既然皇后這麼關心朕,那你就親自伺候朕沐浴吧!」

  哼!夏侯胤以為這樣她就會怕了嗎?

  開玩笑,她江初薇可不是那種看到男人肉體就會臉紅害羞的清純小女生,她不只情場得意,經驗也是很豐富的。

  所以即使夏侯胤當著她的面,脫下身上最後一件衣服,江初薇仍然面不改色。

  男人的身體她又不是沒看過——不過沒想到他不只體格不錯,「那裡」的尺寸也頗可觀的。

  跟她曾看過的比起來……好吧,夏侯胤贏了,可惜只是個銀樣鐵槍頭,不然哪會到現在連個子兒都繃不出來?

  江初薇在心裡嘲笑,想到夏侯胤早洩的畫面,她的嘴角就抽搐。

  夏侯胤早步入浴池,雙臂伸展,靠著池岸,看到江初薇抿唇悶笑,他挑眉。「你笑什麼?」

  「笑你早洩……咳咳!」夭壽,她說漏嘴了。江初薇輕咳幾聲,當作什麼都沒發生,若無其事地看看四周。

  「這浴池真不錯,天然溫泉耶!哈哈……」她試圖轉移話題,可來不及了,夏侯胤的眼睛已陰惻惻地瞇起。

  沒有哪個男人被說早洩還能面不改色的,這是個羞辱,沒有男人受得了的!

  「江初薇,你要試試嗎?」他不介意證明給她看,就怕她不敢。

  嘖……男人!

  江初薇受不了地在心裡翻白眼,既然不能裝傻,反正左右也沒人,她也不用繼續裝出柔順的鳥樣。

  對他……她忍很久了!

  江初薇雙手環胸,上下瞄著他,不得不承認,此刻的夏侯胤看起來性感又迷人。

  解開的黑髮垂落,讓本就俊美的臉看起來狂野,胸膛漫著水珠,泉水下結實的腹肌清晰可見,褪去尊貴的龍袍,讓他少了儒雅,卻多了一股野性的侵略,定力差的,恐伯早撲過去吃掉他了……不過那可不包括她。

  「我對你沒興趣。」她很有定力地抬起下巴,眼神很驕傲,狂妄的模樣不遜於他。

  就是這種姿態勾起男人的征服欲,如果能馴服她,得到她的順從,滋味一定很棒。

  夏侯胤眼裡閃過一抹光采,她總是出乎他意料,有時衝動,有時卻又冷靜無比,有時大膽得驚人——例如現在,看到男人的身體卻一點也不驚慌,彷彿習以為常。

  可有時她卻又膽小怕事,他想到她極力隱藏自己,不展露任何光芒,而且明明討厭他,卻又屈服,就怕腦袋不保,唯有一點不變——她的眼神,那雙眼總是明亮而直接,藏著傲氣、卻又收斂,等著無人注意時,再伺機反咬一口。

  與其說她像只野貓,倒不如說像頭母獅,強悍又美麗。

  他相信要不是那晚她不小心被他看到真面目,她在他面前一定會繼續裝成蘇秀容的模樣,膽小畏怯地低著頭,再在背地裡嗤哼他,然後等羽翼豐了,她會讓蘇秀容消失,再偷偷離開皇宮。

  「真該感謝母后。」夏侯胤笑了,頭一次感謝太后的強迫手段,要不然恐怕他就錯過她了,那多可惜!

  「什麼?」關太后什麼事?江初薇整個莫名其妙。

  夏侯胤笑得迷人,眼中泛著光芒。「你對我沒興趣,可我對你很有興趣。」而且是非常。

  江初薇輕哼,非常不屑。「這話我聽膩了。」那些追求她的男人都嘛對她說過這句話!

  夏侯胤眸光微閃,」你男人很多嗎?」

  「比你的宮妃少。」她笑咪咪地,不過炫耀的口氣藏都藏不住,那可是她美麗的輝煌戰績呀!

  夏侯胤當然聽出她的得意,她臉上的表情可一點也不隱藏,「你來自青樓?」所以才對男人這麼熟悉?

  江初薇笑出來了,她就知道會被這麼認為,「告訴你,在我的家鄉裡,女人是很自由的,只要沒結婚,想交幾個男人就交幾個男人,不是男人才可以左擁右抱,女人也是可以的。」

  這種事夏侯胤倒是第一次聽聞,他不禁覺得稀奇,「你的家鄉聽起來很特別。」

  「當然。」比這食古不化的鬼地方好多了!

  「那你的家人呢?」他好奇地問,卻見她的神色微僵,明亮的眼覆上一層灰黯,雖然一下就消失了,可夏侯胤卻清楚自己問錯話了。

  江初薇扯出笑容,臉上不露一絲情緒。「在這裡只有我。」她若無其事地微笑,那雙總是直視他的眼睛此時卻是移開。

  「是嗎……」看出她笑裡的落寞,那跟驕傲的她不一樣,即使她的神情跟平時一樣,可他仍看到她隱藏的脆弱。

  這樣的她讓夏侯胤不習慣,他皺眉,發現自己不愛看到這樣的她,他想要她繼續擺出朝氣蓬勃的神氣模樣。

  「那看來……你在這裡是孤立無援了。」低沉玩味的嗓音突然靠近她。

  江初薇一怔,一股力道突然抓住她的腳踝,將她用力往下一扯。

  「啊!」她驚喊,瞬間跌落浴池,溫水沖進她的口鼻,她嗆得喝了好幾口水。

  掙扎著浮上水面,江初薇嗆得眼淚鼻涕狂噴,眼睛整個紅了。

  「夏侯胤!你這該死的混蛋!」她氣得想殺人,尤其她還聽到他的笑聲,讓她整個更抓狂。

  夏侯胤笑得很開心,她狼狽的模樣徹底娛樂了他,見她怒視咬牙,恨不得咬下他一塊肉的樣子,感覺真不錯,這樣的她才是他印象裡的高傲母獅,順眼多了。

  「你這混蛋還敢笑!」江初薇氣得準備撲上前咬人,誰知他卻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辮子,用力一拉。

  「哦!」她皺緊眉,整個人撞進他懷裡。

  「放手!」她徹底火了,張開手指要抓花他的瞼。

  「薇薇。」夏侯胤突然親暱地叫她。

  伸出利爪的手頓住,江初薇的心狠狠一跳,她怔怔地抬眸,看著上方的俊臉,而他,對她露出笑容。

  「你家人是這麼叫你的嗎?」溫熱的手掌拂上小臉,她的反應讓他知道自己猜對了,好看的唇瓣輕揚,他故意再喊一次。「薇薇。」

  他想看她會有何反應,一定會生氣地不准他這樣叫她。

  江初薇愣愣地看著他,她好久沒聽到這兩個字了,自從爸媽去世後,她就沒再聽過了。

  只是一個稱呼而已,她從不覺得有什麼,可來到這個地方,她只剩自己一個人,親人朋友都不在了,她只有自己能依靠,她不是不害怕的,只是她堅強慣了,也習慣獨自撐著了,她不覺得有什麼。

  她是江初薇,勇敢獨立的江初薇。

  可現在,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她才驚覺原來自己有多孤單,她好想去世的爸媽,好想那個笨蛋弟弟,好想與她情同姐妹的好友,可他們都不在了,只剩她一人。

  在這個地方,她只有自己……

  滾燙的淚珠緩緩地自眼眶滴落,此時,她堅強不了。

  夏侯胤臉上的笑容消失,她的淚水讓他錯愕,他沒想到她會哭,他從沒想過她會在他面前掉淚。

  她不是該生氣的嗎?她應該是張牙舞爪,氣得想撕爛他,應該是這樣才對,可她卻哭了。

  他沒想過要弄哭她的,只是一個她家人對她的暱稱,她卻哭了,淚水滴落他的手掌,讓他措手不及。

  而她,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任淚水滴落,這種無聲的落淚更讓人感到心疼。

  夏侯胤的心軟了,突然明瞭了,她不是真的強悍,她也會寂寞,甚至,她比誰都寂寞,比誰都怕自己一個人,因為在這裡她只有自己。

  胸口隱隱悶疼,像被人輕扯著,她的淚水燙進他的心,他發現自己不喜歡看到她哭,非常不喜歡。

  是歉疚吧?這樣的她讓人無法坐視不理……

  夏侯胤在心裡輕輕一歎,低頭輕吻她的眼,吻去鹹澀的淚水,最後含住柔軟的唇瓣。

  她沒有反抗,下唇被他溫柔地含吮,她感受到他的溫度,輕輕地、愛憐地撫慰著她。

  淚濕的眼睫輕顫,她知道他在吻她,她該一腳踢往他的命根子,狠狠地教訓他一頓,可是她動彈不了。

  這樣的溫暖觸動她的心,她貪婪得想要更多,她想抓住什麼,一刻也好,至少讓她現在不孤單。

  她伸手環住他的頸項,張嘴吻住他,舌尖熱切地探入他口中,如纏繞的火焰般挑逗他。

  沒想到她會突然吻他,夏侯胤微愣,可隨即被她滑溜的舌尖擾去心神,她一點一點地舔舐他,妖嬈地蠶食他的氣息,才短短一瞬間,他的慾望就已被點燃。

  這張嘴他不是第一次親吻,貼近的身軀也是他熟悉的,可是他知道不一樣,她不是蘇秀容,蘇秀容不會這樣的吻,蘇秀容更不會這樣誘惑他,她是江初薇,徹底挑燃他慾火的江初薇。

  黑眸因情慾而轉濃,他含住挑逗的粉舌,狂肆地吞噬她,舔過小嘴裡的甜美,狠狠地吻著唇瓣。

  手掌托住圓臀,他將她往上挪,男性的慾望早已勃起,隔著濕透的薄衫抵著她的柔軟。

  感受到火熱的慾望,江初薇的下腹一陣酥麻,突然,他的灼熱用力往她的私處一撞。

  「唔……」她逸出一聲輕吟,身體因興奮而微顫,私處泛開一抹柔潤,她渴望地扭臀,身體更貼緊他。

  「你確定?」他離開她的唇,聲音因慾望而沙啞,眼眸燃燒著火,想將她狠狠吃下腹,但他決定給她最後一次機會。

  她傾身吻住他的嘴,粉舌激烈地咬住他,此刻她什麼都不想管,只想讓眼前的溫暖貫穿她、充實她……

  她要他!



第五章

  玉石堆砌的浴池裡,白色的霧氣瀰漫,隱隱傳出激盪的水聲,混合著曖昧的低喘,自飄散的水霧穿透而出。

  江初薇依附在夏侯胤身上,雙手緊纏著頸項,被褪去的外衫飄在水面,纖細的嬌軀只剩黑色肚兜和雪白褻褲。

  她被推到石階上,被水浸濕的褻褲緊貼著肌膚,勾勒出迷人的花苞,堅挺的灼熱緊抵著她,那滾燙的勃發勾起她心口的慾望。

  小巧的香舌被吞噬著,她吞下他的津液,粉舌也不甘示弱地反擊,掠奪他的氣息。她很會接吻,更懂得如何撩撥男人的慾火,讓他們為她著迷,成為她的俘虜。

  夏侯胤被她逼得理智全失,只想狠狠佔有她,讓她在他身下嬌吟,為他展露妖嬈。

  手掌探入肚兜,細柔的肌膚因為水的滋潤而更柔滑,像絲一般,讓人想在上頭留下粗暴的痕跡。

  他握住一隻小巧的綿乳,仍是一手就能掌握的觸感,卻比印象中大一些,手指拈住蕊尖,微微輕扯,就惹來她細細的吟哦,熱情的反應讓夏侯胤覺得新奇。

  明明不是第一次碰觸的身體,可卻是截然不同的反應;在床笫之間蘇秀容總是畏怯且僵硬,她的態度也讓他覺得無趣,所以極少碰她,就算有,也只是草草結束。

  可現在,他才輕扯一下乳尖,懷中的嬌軀就微顫,呼吸變得凌亂,蓓蕾迅速在他手中尖挺,這敏感的反應讓他覺得有趣,不禁更想探索這副嬌胴,想引出她更多矯媚。

  夏侯胤扯下肚兜,低頭含住嫩乳,舌尖舔過乳尖,繞圈再含住,牙齒輕咬住細膩乳肉,他輪流舔吮過兩團嬌乳,而手掌則撫摸著滑嫩的肌膚,一一尋找她的敏感。

  身下的火熱也不放過她的嬌美,勃發抵進她的雙腿,隔著褻褲貼著花縫,在水中來回磨蹭,彷彿要進入她似地,一次又一次加重撞擊。

  溫水在他的進攻下不斷地激起波紋,水浪蕩起,江初薇的手緊扣著他的肩,仰起頭,身體突然一陣戰?。

  她沒想到這副身體這麼敏感,才一下子,豐沛的愛液就從體內湧出,指尖深深陷進他的肩胛,她逸出嬌吟,身體瞬間緊繃,隨即柔弱地倒在他身上,小嘴吐出輕喘,高潮的淚水從眼角滴落。

  夏侯胤也愣住,他沒想到才挑逗幾下,懷裡的女人就瞬間高潮,貼著花縫的火熱感受著湧出的花蜜,而那張平凡的臉在情慾薰染下,眉眼染著一抹說不出的動人嫵媚,讓他看了一陣怦然。

  頭一次覺得眼前這張臉漂亮,頭一次覺得這副身體這麼吸引他,頭一次……想用力佔有這個女人。

  讓她屬於他——這個念頭突然浮現他腦海。

  夏侯胤緊盯著小臉,看著那雙氤氳明眸逐漸恢復清澄,他狠狠吻住小嘴,吞下她的喘息,熱舌滑入檀口,將她的甜美一一吞下,手掌粗魯地扯下褻褲,大手托住圓臀,堅硬的男性抵著花瓣,猛然一挺,擠開她的嬌弱,猛然貫穿她。

  「唔……」突然被佔有,緊窒的花壁被硬生生擠開,媚肉收縮著,壓擠著熱鐵,江初薇皺緊眉,眼淚從眼角滑落。

  除了一絲不適應的疼痛外,還有一種被充實的盈滿,她能感受到他的灼硬,就被她緊緊包覆著,她能聽到他的心跳聲,唇齒間是屬於他的氣味,她迷濛著眼與他相視。

  他的眼神太過深邃,跳躍著讓人腿軟的火花……他想吃了她?她的小腹一陣緊縮,包裹著灼熱的花谷頓時更緊,似想絞斷他。

  夏侯胤咬牙吞下欲出口的低吟,他咬住小嘴,唇上的疼讓她輕吟,埋在體穴的灼熱徐徐往後退,細嫩的媚肉隨著他的動作而往外輕吐,他能感受到她的悸動,再猛然頂入,隨即得到更緊的包覆,花肉興奮地收縮,嬌胴因突來的快意而顫抖。

  手掌緊掐著圓臀,他一次又一次撞擊,一次比一次深入,花蜜潤澤著他的進出,溫熱的水隨著他的進入而湧進花口,幾乎逼瘋了她。

  她想喘息,想呻吟,卻全數被他吞進嘴中,他佔有她的唇,奪取她的呼吸,身下的灼熱貫穿她,深切地埋入她體內,似乎想奪取她的靈魂。

  她不由得害怕,而愈怕,花肉卻將他吸得愈緊,不讓他離開,他每一個進入都讓她戰慄不已。

  快感形成一波又一波的高潮,熱情的身體不斷湧出蜜液,律動的水聲傳進她耳中,酥麻佔領她的神智,讓她快瀕臨瘋狂。

  「不……」離開他的唇,她勉強吐出抗拒,卻又隨即被吞沒。

  她的身體被他掌控,被擺出各種淫蕩的姿勢,他讓她背對著他,手掌抓住石階,粗大的慾望從身後用力進入。

  「嗯啊……」她仰起頭,想往前逃離,他卻突然拍打臀肉,扣住纖腰,將她往後拉。

  「你想逃去哪?」粗啞的聲音性感而邪惡,手指拈住花谷前端的蕊珠,紅艷艷的珠蕊如寶石般美麗,在他的手指間吐露著芬芳,春露沾滿他的手,美麗的花穴充滿他留下的痕跡。

  「不要……唔……」她搖頭想討饒,可長指卻突然探入小嘴,她在他手上嘗到自己的味道。

  兩指夾住香舌,讓她吞吐著,就像她身下的小嘴飢渴地吞著他,讓他欲罷不能。

  夏侯胤像只不饜足的野獸,發狂地索求,他要佔領她,不只是身體,還有那不安定的靈魂。

  他抽出長指,來不及吞嚥的小嘴流出晶液,抓住潮濕的長髮,他讓她偏過頭,張嘴吻住早已被他啃著紅腫的唇瓣。

  深埋在水穴的粗碩突然停住律動,火熱的舌尖侵略她,挑勾著粉舌,輕輕?掭過貝齒。

  「嗯……」突來的靜止讓她難耐地擰眉,水潤的眸瞅著他,江初薇扭著臀,渴望他激烈的貫穿。

  明明身體早疲累不已,過多的快意讓她身體酥軟,可被勾起的慾望卻仍浸蝕她,讓她無法克制自己。

  她像個浪蕩而貪心的蕩婦,主動挪動臀部,前後磨蹭體內的粗熱,花肉輕蠕,卻仍滿足不了她。

  夏侯胤邪肆地看著她慾求不滿的淫浪模樣,舌尖舔過柔唇,「想要嗎?嗯?」

  「要……」她吐出舌頭,主動纏住他的唇。

  「那你要說什麼?」

  貪婪的慾望像食蟻侵入她的身體,讓她喪失理智,只想被用力佔領。「求你給我……」

  聽到想聽的話,夏侯胤再也壓抑不住快爆發的男性,抓住她,慾望退出再進入,戳刺著花心。

  「啊——」早在高潮邊緣的嬌軀在他幾次貫穿下,再度爬上巔峰,愛液流出,隨著他的撞擊發出澤澤水聲。

  高潮讓花肉痙攣,緊緊吸扯著男人巨大的欲根,這具妖嬈的身體像朵食人花,讓男人甘願死在她身上。

  不過,此時,她是屬於他的。

  夏侯胤將慾望深深埋入,過深的愉悅讓江初薇眼前一片黑,男人的灼液盈滿她,花穴貪婪地吞著熱液。

  他咬牙享受著媚肉的包圍,熟鐵小小地起伏,將花苞喂滿,讓誘人的嬌胴全染滿屬於他的痕跡……

  被做到昏過去了……

  江初薇怎麼想,怎麼可恥,都怪蘇秀容這具身體,怎麼這麼敏感,徹底享受做愛的歡愉,結果,慘的就是她。

  在浴池做到昏倒,然後被夏侯胤親手抱回寢宮,想到春喜瞼紅的描述,江初薇想死的心都有了。

  都怪她,一時被突來的脆弱蒙蔽理智,她那時真的沒想太多,既然有人要提供溫暖,那她就用了,結果等她理智回復已經來不及了。

  雖然她也是有享受到就是了……江初薇很不甘願地承認這點,原以為夏侯胤那色胚只是個空包彈,沒想到技巧那麼好,她做得頻頻求饒,什麼丟瞼的話都說出口。

  想到自己浪蕩求他的畫面,江初薇將臉埋進棉被,發出懊惱的呻吟。

  她這輩子還沒這麼丟臉過,明明上一刻還說對他沒興趣,結果下一秒就跟人滾上了。

  可惡,都怪他啦!沒事叫她薇薇做什麼

  「薇薇。」

  對啦,就是這麼叫她,而且聲音還很好聽,剛好是她喜歡的中低音,讓她聽了心口就一陣麻酥酥。

  「薇薇。」

  「幹嘛啦!別一直叫……哇!」她嚇得往後彈,下意識地抓著被子,睜著一雙眼瞪著夏侯胤。

  這傢伙什麼時候來的?摸壁鬼哦!怎麼走路都沒聲音的,而且夏喜、春喜呢?怎麼沒通報她?

  「她們兩人去準備早膳了。」看出她的心思,夏侯胤回答她,伸手解開頸上的盤扣。

  「你做什麼?」江初薇心驚地瞪他,將被子抱在胸口,這個色胚想幹嘛?昨天還上得不夠嗎?

  「換衣服呀!」夏侯胤挑眉,看著她警戒的模樣,眼中泛著笑意,「不然你想要我幹嘛?」

  他盯著她領口裡的吻痕,眼神掠過一絲邪意,他本來也不想幹嘛,可她的態度讓他覺得不幹嘛都對不起自己。

  看到他眼裡的邪氣,江初薇胸口一跳,她又不是傻瓜,怎會不瞭解男人的眼神代表什麼?

  她急忙往後縮,「喂!你……哇!」腳踝被他抓住,她想踢他,他的手卻摸她的小腿,甚至往上磨蹭。

  「唔……」江初薇輕顫,反抗的動作一頓,瞬間就萬劫不復,強壯的身體壓在她身上,將她鎖在懷裡。

  「你的反應真讓人喜愛。」才碰一下,就這麼有感覺?手指來到薄薄的褻褲,兩指抵著花縫,蹭幾下布料就濕了。「真快。」

  手指一個用力,隔著褻褲戳刺著花口。

  江初薇咬唇忍住欲出口的呻吟,水潤的眼眸惡狠狠地瞪他,狺狺吠著:「走開!」

  「真的要我走?」夏侯胤挑眉,手指撩撥著花瓣,攻擊她的弱點,薄唇咬住她的耳垂,毫不意外地察覺她的輕顫,這裡也是她的敏感地帶。

  濕熱的舌尖舔進耳朵,呼著熱氣。「可你的身體似乎想要我呢!瞧,你下面的小嘴都濕得一塌糊塗了。」

  這個色胚!

  江初薇氣得想咬人,可身體卻在他的挑逗下染起情慾,可惡!這具身體真的太經不起挑惹了。

  不行,她不能屈服!

  「夏侯胤,你滾開……唔!」他突然咬住她頸側,拇指隔著薄褲揉壓蕊珠,小腹起了騷動。

  哦……該死!她不行了……

  正當她準備束手就擒時,突來的尖嚷擊醒她的理智,她轉頭望去,就見夏喜、春喜捧著早膳,紅著臉垂下頭。

  「對、對不起,奴婢告退。」

  「站住。」夏侯胤卻叫住她們,「將早膳擺好。」

  「是。」兩個丫頭趕緊將早膳放好,福個身,快速退下,自始至終眼睛都不敢往床榻望。

  夏侯胤咬住唇瓣,舌尖探入,狂肆地吻她,手指在她身下不斷挑撥,沁出的密液都將褻褲弄濕了。

  她的呼吸整個凌亂,嘴裡都是他的味道,手指不自覺地抓住他的衣袍,粉舌熱情地回應他。

  「餓了吧?」夏侯胤放開她,舌尖輕舔唇瓣。

  「嗯……」江初薇點頭,她想吃他。她眼神迷濛,身體叫囂著,想撲倒他。

  「那吃早膳吧!」夏侯胤給她一記笑,逕自步下床,走到桌邊坐下,拿起碗筷。

  啊?江初薇愣愣地看著他的舉動,她的身體仍因慾望而騷動,潮濕的私處渴望被充實。

  「你不是餓了嗎?」夏侯胤夾著菜吃著,黑眸懶洋洋地望著她,「再說,你不是不要我碰你嗎?」

  江初薇再傻也知道自己被玩了,這該死的混帳!

  她夾緊雙腿,氣得想拿刀砍他,可私處卻有如蟻啃般,讓她整個難受,她咬緊唇,小臉氣得漲紅。

  「怎?你不用早膳嗎?」盯著她夾緊的雙腿,夏侯胤明知故問。

  吃什麼早膳?她現在只想吃他!

  江初薇好想哭,她明明就不想要他,怎麼被撩撥幾下就不行了?她磨蹭著雙腿,拚命深呼吸,卻解不了飢渴。

  這是什麼身體呀?

  嗚……蘇秀容,我恨你!

  「想要就自己來。」夏侯胤端起酒杯,輕啜一口薄酒,好整以暇地等著她,他知道她會屈服的。

  他知道她有多熱情,她也不是那種會隱忍住慾望的女人,在情慾上,她很直接。

  這是他昨天的體會,這個叫江初薇的女人有多種面貌,每每都讓他驚奇,讓他怎麼也不膩。

  江初薇咬牙瞪他,見他氣定神閒的模樣,就知道他吃定她了,可惡!這種屈居下風的感覺真差。

  可是……她真的想要他。

  抿緊唇,猶豫一分鐘,江初薇握了握手,跳下床。「夏侯胤,我們當炮友好了。」

  她像個女王,高傲地走向他,行走間,她神色自若地脫下薄薄的單衣,將褻褲扯下踢掉,伸手解開頸後的綁帶,褻衣隨即掉落。

  她毫不介意在他面前赤裸,身下的私花泛著薄光,愛液從腿心滴落,流下大腿。

  「炮友?」夏侯胤挑眉,盯著赤裸的嬌胴,明明纖弱得不見一絲肉,一點都不性感誘人的身體,可是卻讓他口乾舌燥,黑眸泛著火苗。

  江初薇跨坐到他身上,小手大膽地摸著他的褲襠,灼熱的堅硬燙熱她的手,她舔唇,對他笑得嬌媚。

  「意思就是——只要老娘對你膩了,你就可以滾了。」

  她粗魯地扯下他的腰帶,拉下他的褲子,小手握住熱鐵,上下搓揉幾下,就抬起圓臀,讓私花對著男性緩緩坐下,頂端擠開花縫,一寸一寸地充實她。

  「唔……」在他進入最深處時,她吐出滿足的嬌吟。。

  明知她的大膽,可親眼感受她的豪放,夏侯胤仍是驚愕,這個女人……她突然挪動圓臀,讓他悶哼,花肉包圍著他,粗碩更形巨大。

  「只要你滿足不了我,我就會甩了你。」江初薇輕啃剛硬的下巴,笑得極嬌媚。「再去找別的男人。」

  夏侯胤挑眉。「你以為這皇宮會有別的男人嗎?」

  江初薇也學他挑眉,盈盈微笑。「你以為我會永遠留在皇宮嗎?」她遲早會離開這個鬼地方。

  夏侯胤瞇眼,她的宣告莫名地讓他不爽,那彷彿在告訴他,沒有人留得住她,即使佔有這具身體,可她仍是自由的,他束縛不了她。

  這個認知讓他惱火,他粗魯地吻住她,伸手掃開案上的早膳,將她壓在桌上,扳開雙腿,狠狠地、用力地侵佔她。

  「啊!」他進得太深,細眉輕擰,被他啃咬的唇舌感到疼,聽到她的抗議,他更是粗暴,手掌抓住嫩乳,在她身上留下深深的指痕。

  她想走?不!他不會允許的!

  沒有深思原因,但他就是不會讓她離開,她永遠別想脫離這皇宮!

  嘗到他的怒火,江初薇勾起唇角,知道自己的話惹火他了。

  她就是故意的,他以為他能掌控她嗎?就算身體渴望他,可她的心仍是自己的,他永遠別想束縛她!

  她咬住他的唇,惹來他更激烈的佔有,她微笑,心裡有著得意,能惹動他的情緒,讓她怎能不得意?

  身為現代新女性,她怎會不知道這個驕傲的男人在氣什麼?不就是男人的自尊作祟,以為擁有她的身體就擁有她嗎?

  哼!他想得美!

  她江初薇永遠不會屬於他!

  御書房裡,兩旁的夜明珠照耀,夏侯胤沉著俊龐,一臉陰霾地看著桌上的奏摺。

  一旁的永福拿著燭台,安靜地不敢吭聲。

  自下午在練武場離開後,皇上的臉色就很難看,像吃了好幾斤炸藥似的,下午已經有好幾位大臣被皇上丟奏摺訓斥一頓。

  這可是他第一次見到皇上發怒,自他伺候皇上開始,皇上總是冷靜沉穩,不露一絲情緒,可今兒個卻反常了。

  永福努力想著,今天在練武場有發生什麼事嗎?

  他記得皇上如往常射箭,命皇后待在一旁,皇后則待在樹蔭下,手上拿著書在翻。

  然後清妃求見,皇上允許,美如天仙的清妃溫柔地偎進皇上懷裡,說她想皇上,皇上也說他很想清妃。

  他瞧兩個人濃情蜜意的,皇上也笑得很開心,一切都很正常啊?可就在下一刻,皇上的臉就沉下來丁。

  他記得那時……皇上好像看向樹蔭,而皇后很認真地看著書,然後皇上的臉色就很難看了。

  這樣想來,起因好像跟皇后有關,可是皇后有做什麼嗎?她也沒跟清妃爭風吃醋惹皇上心煩——之前可是有貴妃當著皇上的面爭執,惹得皇上大怒,氣得將兩名貴妃貶為才人,從此之後,就沒有宮妃敢在皇上面前爭吵。

  想來想去,永福還是想不出原因在哪?

  啪!

  夏侯胤突然將手上的狼毫筆重重放下,永福嚇了一跳,膽戰心驚地開口。

  「皇、皇上,您還好吧?」

  「沒事。」夏侯胤煩躁地擺了擺手,眉頭緊皺,靠著椅背煩悶地合上眼。

  一合上眼,就想到下午在練武場的事,他的心情更是惡劣。

  他將清妃摟在懷裡,在她的央求下,答應她會到清靈宮用膳,因他的話,清妃笑得更柔美,沒有男人不為她的笑容心動。

  清妃美得清麗,氣質脫俗,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個性溫柔且識大體,自然得到他的寵愛;若不是因為蘇秀容,他會封清妃為後。

  清妃他是喜愛的,這樣美麗的女人哪個男人會不喜歡?比起某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清妃可愛極了,若不是他命令,恐伯那女人根本不想出現在練武場。

  他瞄向樹蔭,卻見迫於他的命令而不甘願來到練武場的女人正專心翻著書冊,對他和清妃的親密視而不見,很優閒地喝茶、吃糕點、看書,春喜站在一旁幫她搧風擦汗,她還會對春喜微笑,唯獨無視他。

  說不出是何情緒,夏侯胤只覺得他那瞬間感覺很不爽。

  他走向樹蔭,冷著臉跟她說,他晚上不陪她用膳了,他會待在清靈宮。

  「哦,好。」江初薇點頭,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只盯著手上的書,沒有任何反應。

  就這樣?不爭寵,不驚訝,不失望,彷彿他對她,根本不算什麼……

  這個體悟讓夏侯胤情緒整個惡劣,這一個多月來,他專寵於她,任她撒潑,任她爬到他頭上,他是第一次這麼寵一個女人。

  寵她,是很自然的事,她很特別,從不黏他,也不怕他,或許是吃定他不會對她怎樣,幾次試探後,某人的膽子愈來愈大,行事也愈來愈囂張,甚至敢對他凶,總是不馴地瞪他,不然就是開口氣他。

  在她眼裡,他不是皇上,就只是夏侯胤,讓她討厭的夏侯胤,只有在床上她才會乖乖聽話。

  夏侯胤承認,他覺得她很有趣,她讓他感到新奇,而一個多月了,他對她的興趣不減反增,跟她在一起,他很開心。

  他是喜歡她的,喜歡她的特別,就像看到一個稀奇的玩具,可是這個玩具不希罕他。

  今天在練武場,他再次體會到這點。

  她不在意失寵,也不在意清妃,更不在意他!他夏侯胤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她根本沒把他放在心裡,她……不喜歡他。

  明瞭這點時,他的胸口霎時緊縮,惱怒襲上心,不管對她再怎麼好,她仍是不屑一顧。那個可惡的女人!

  他氣急了,轉身便走,而她,仍是沒有任何反應。

  只有他,像個傻瓜一樣地在乎,可他在乎什麼?他只是覺得江初薇有趣而已,等興頭過了、膩了,他就會把她丟了。

  只是一個女人而已,他也不是沒有過寵妃,總是興頭一過,就轉而寵愛另一個。對江初薇不也是如此嗎?可為何看到她不在意的模樣,他卻在意了?

  夏侯胤不懂,他初次這樣,只覺得煩死了,而這一切,始作俑者都是那該死的女人!他倏地起身。

  「皇上,要回鳳儀宮嗎?」

  「不,通知鳳儀宮,朕今晚不去了,朕要去清靈宮。」她既然不在意,那他在意什麼?

  他為何要在意她?清妃美麗溫柔,比那女人不知好了幾倍,他是腦袋傻了才會寵她,寵那個對他一點都不屑的女人。

  既然她不希罕,那好,他就把寵愛收回來。哼!到時她就別來哭。

  夏侯胤高傲地挺直身軀,踏步離開御書房,準備前往清靈宮,至於江初薇那女人……他才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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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唔……」壓抑的低吟從床幃後發出,幽暗中,江初薇咬著食指,她的眼朦朧,呼吸早已不穩,雙腿張開曲起,一具高大的身體坐跪在她下方,頭顱埋在她雙腿間,以唇舌肆虐柔美私花。

  她不懂,身下的男人今晚不是要待在清靈宮嗎?怎會突然出現在她房裡,趁她睡覺時,無聲地爬上她的床?

  夏侯胤也不懂,他明明在清靈宮用膳,清妃還伺候他沭浴,寬衣解帶地等望他。

  一切都很好,只是他卻心不在焉。

  那向來能勾起他慾望的美麗胴體突然一點也吸引不了他,面對清妃的誘惑,他只覺得心如止水。

  腦海裡總是浮現某張平凡的臉,一點也不美,那雙驕傲的眼也不溫柔,平板的身材也不吸引人;可是,他竟只想著她。

  簡直是見鬼!夏侯胤整個煩悶,他試著親吻清妃,可腦海想到的卻是吻那女人時的激烈,小巧的舌尖會探入他的嘴,很煽情地吻他,輕易地就能挑起他的慾火。

  該死!

  他匆匆離開清妃的唇,在她的怔愕下,說自己臨時有事,就迅速離開清靈宮。

  腳步像是有自我意識似地來到鳳儀宮,揮退守夜的宮女,踏入寢宮,卻見到讓他心思不寧的女人睡得很香很甜。

  她一點也不受影響,照樣吃得好,睡得好;相較之下,他倒像個傻瓜。

  他幾乎是惱羞成怒地撲上她,撕開她的衣服,她被他的動作嚇醒,第一句話竟是——

  「夏侯胤,你怎會在這?」

  他怎會在這?他也想知道,他覺得自己瘋了!

  而罪魁禍首卻是無辜的表情,讓他又氣又惱,憑什麼他被她左右,而她卻仍淡定如常?

  夏侯胤既惱怒又不甘心,他氣得吻住小嘴,不想再聽她說出任何不中聽的話,手指撫著嬌胴,像是想證明什麼,他不斷地挑逗她。

  他扳開她的雙腿,將臉埋進柔弱花心,濕熱的舌尖撥開細絨,舔過下方的花瓣。

  身為帝王,他從不曾如此對待任何嬪妃,從來都是她們伺候他,以身體挑起他的慾望,他從來毋需做這種事。

  可是江初薇不一樣,他喜歡探索這具敏感的嬌軀,更喜歡撩撥她,看她在他的手指、唇舌下無法自拔地呻吟,伸展著身體,讓他有種征服她的快感。

  只有這種時候,他才覺得抓得住她。

  他含住嫩瓣,濕漉的花口在他的舔舐下更濕,蜜液不斷滴出,他用力吸吮,就感覺矯胴幾乎興奮地彈起,她的呻吟更是破碎。

  她的反應取悅了他,手指刺入花口,花肉因他的進入而緊縮,將長指深深吸附。

  他含住蕊珠,以齒尖輕啃,手指曲起,找到裡頭的一處嫩肉,不斷地按壓摩擦。

  「不要……」江初薇弓起腰,眼淚被逼出眼眶,她咬著手指,微弱地抵抗。「別碰那裡……」

  這具敏感的身子根本經不起他一絲挑逗,偏偏他像是故意的,不斷地攻擊她最易動情的地方。

  「可你這裡將我的手指咬得好緊。」他不斷地戳刺那塊嫩肉,感到媚肉悸動,他勾起唇,勾出更多花蜜。「你明明喜歡的……瞧,你好興奮。」

  長指抽送著,咕滋咕滋地攪出甜膩的蜜液。

  他啟唇啜飲花露,含了一口,身軀覆上她,拉開她嘴裡的手,以唇覆上,將嘴裡的春露哺給她。

  這個變態!

  她氣惱地瞪他,嘴裡儘是煽情的味道,這個色胚總是在她身上玩盡招術,就以看她失控為樂。

  在私花間的長指仍不斷刺激她,拇指摩壓著蕊珠,滋漉漉的春水幾乎淌濕下方的床褥。

  小嘴則被他堵住,他的氣息夾擊她,齒尖輕啃柔唇,黑眸泛著情慾,沙啞地對她說出邪肆的話語。「薇,你上下兩張小嘴都好會咬人。」說著,指尖用力輾磨花穴裡最脆弱的那端。

  「啊……」江初薇拱起身體,小嘴吐出尖銳的嬌吟,花肉瞬間緊縮,夾住長指,她瞬間失神,經歷一波戰慄的高潮。

  他欣賞著她迷茫的嬌艷姿態,平凡的臉蛋在此時變得美麗且誘人,讓他著迷。

  抽出長指,少了阻礙,甜美的春露流出,花瓣微啟,惹人愛憐地吐露著嬌艷,他抬起她的右腿架在肩上,將勃發的慾望抵著花口,結實有力的窄臀一挺,猛然貫穿她。

  猶處於高潮的媚肉因突然的充實而興奮悸動,花壁緊緊咬住他,強壯的身體因快意而緊繃,他挪動、退出,再用力進入。

  小嘴因他而吐出吟哦,身下的嬌胴為他展露,緊窒的花壁深深地吸附她,他盯著她的眼,從她眼裡看見自己的身影。

  此時此刻,她的身體只有他,眼裡也只有他。

  夏侯胤因而滿足,他拉起她,讓她跨坐在身上,這個姿勢讓他進得更深,也讓花穴更小、更緊。

  「唔……夏侯胤……」她咬唇,小手抓住他的肩膀,他的手扣住她的腰,不斷地往上撞擊。

  她幾乎快被他拋飛,灼熱的昂揚進得好深,深沉的黑眸緊盯著她,彷彿要掌握她的靈魂。

  她的心不由得用力一跳,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看她?

  夏侯胤吻住她,「薇……」細細地、輕輕地喃著她的名字,如同埋進她體內的灼熱,似要將她吞噬。

  江初薇不由得驚慌,她想退離,他的手卻扣住她的後腦,舌尖深切地吮住她,掠奪她的全部。

  這個女人讓他失了冷靜,不該是這樣的,她只是個新奇的玩具,他不該太過在意。

  可是……他似乎控制不了自己。

  是男人的自尊作祟嗎?她愈不在乎,他就愈在乎;她愈視他於無物,他就愈將她放進心裡。

  她的存在脫出他的預設,她佔住他全副心神;可是,只有他受影響,而她卻仍是自由的,自由得可恨,自由得讓他想撕碎她,將她緊緊綁住。

  不管是佔有慾作祟還是其他,夏侯胤只知道,自己似乎放不開她了。

  「薇……」他深深地吻著她,看她在他吻下漸漸沉淪,包覆他的私花更是濕軟不已,他勾起笑容。

  將她壓倒,將她的腿往細肩壓,他聳動著,惡狠狠地佔領她,讓她在他身下哭泣,吐出甜美的吟哦。

  既然放不開,那就不要放!

  不管她要不要、想不想,他都不會放,他會讓她永遠待在他身邊,永遠都別想離開。

  「薇薇……」

  「啊……」他愈進愈深,像要將她吞下般,嬌胴因過多的愉悅而顫抖,花穴抽搐著,江初薇幾乎承受不住,她哭了出來。「不要了……」

  求饒的低泣卻全被他吞入,熾熱的唇舌覆住她,夏侯胤將欲出口的話吻進檀口,一次比一次更猛烈地佔有她。

  「薇薇……」

  她是他的!

  江初薇覺得自己的腰快斷了。

  不只是腰,她全身的肌肉和骨頭都好痛,像是被拆成好幾段,拼拼湊湊的,讓她下不了床。

  夏侯胤那變態昨晚不知發什麼瘋,動作粗魯又蠻橫,把她當性愛娃娃,野蠻地進入佔有。

  她身體全是他粗魯留下的咬痕、吻痕,雖然皮膚黑看不出吻痕,可是咬痕卻是很明顯,盯著手腕上的齒痕,江初薇也很想咬死他。

  莫名其妙!她又沒惹他,他沒事拿她洩憤做什麼?再說了,那傢伙不是說要待在清靈宮嗎?怎會半夜爬上她的床?

  難道清妃滿足不了他?他對蘇秀容這副乾扁身材情有獨鍾?

  這怎麼可能?她要是男的也會選清妃,說胸部有胸部,腰又細,屁股又圓又翹,又是個美女,有眼睛的都嘛會選擇清妃。

  至於蘇秀容……唉。對這張臉、這副乾扁四季豆,江初薇是已經完全「切心」了。

  難不成是清妃惹怒他?奇怪了,冤有頭債有主,清妃惹他生氣,他不找清把算帳,找她幹嘛?她看來是很好欺負、很好壓嗎?

  想到夏侯胤壓她壓得很爽,江初薇就很不爽。

  神經病!是他自己要去清靈宮找清妃的——好啦,江初薇承認,那時聽到夏侯胤要待在清靈宮,她是有一咪咪不痛快,不過只有一咪咪哦——可她也沒阻止啊!

  管他要找誰,他要死在哪個宮妃身上,那都是他的事,那色胚最好從今以後都不要再纏她,因為他,她的日子都不平靜了。

  三不五時就有嬪妃來跟她請安,這是好聽的說法,講白點,根本是來跟她下馬威,那群女人吃定蘇秀容膽怯的個性,根本就不把她這個皇后當回事,表面恭敬,話裡頭卻是夾槍帶棒的,酸得很!

  江初薇是直接將那些女人當跳樑小丑看,微笑地聽著那些酸言酸語,她也不痛不癢。身為被嫉護的人,她有什麼好不高興的?不招人妒是庸才,她江初薇從小被嫉妒到大,早習慣了!

  只是來耍猴戲的人不斷重複,來酸的冷言冷語也都是那幾句,一點創意都沒有,久了她也是會煩的。

  再說了,她為啥要因為夏侯胤被嫉恨?那麼想要,不會夾去配哦!省得那色胚來找她發瘋。

  按摩著手臂,江初薇酸痛到整個人都不想動了,夏侯胤晚上要是敢再碰她,她絕對將他踢下床。

  不對,等他出現,她要先狠狠咬他以洩恨!

  都是因為他,害她現在只能像個廢人躺在床上,江初薇抱著軟枕——她有抱東西睡覺的習慣,跟夏侯胤睡時她就抱他,夏侯胤準備上早朝時,就會將軟枕塞進她懷裡,她則繼續抱著軟枕睡得很安穩。

  軟枕是夏侯胤特地讓人做的,裡頭裝的是曬過的茶葉,所以能聞到淡淡的茶香,江初薇很喜歡。

  將臉埋進軟枕,她一點都沒有被某人寵愛的自覺,滿腦子只想怎麼報復將她折騰成現在這副模樣的臭傢伙。

  「娘娘!」春喜突然緊張地衝進來。

  「幹嘛?」蹭著軟枕,江初薇已經昏昏欲睡。

  「那個……清妃娘娘來了。」

  「清妃?」江初薇瞬間清醒,抬頭看向春喜,她說的清妃是自己想的那個清把嗎?

  「是的,清妃說她做了些糕點,想請娘娘你品嚐看看。」春喜也很緊張,夏喜去傳午膳了,只剩她一人伺候主子,誰知清妃卻突然來到,讓她嚇了一跳。這陣子各宮娘娘都有來,就只有最受寵的清妃沒來過、

  「糕點?」這麼有禮貌?她想到自視甚高的清妃,那女人從來沒正眼看過她耶!這次竟然親手做糕點,難不成下毒嗎?

  有趣了!

  江初薇覺得好玩了,她想知道清妃想幹嘛,「春喜,幫我拿衣服。」她勉強下床,「哦!Shit!」身體好痛,夏侯胤,你死定了!

  江初薇氣得磨牙根,讓春喜幫她穿衣,隨便將長髮盤成半髻,躺到鋪著雪白狐毛的舊把椅上,接過春喜端來的溫茶,她抬了抬下巴,示意春喜可以喊人進來了。

  不一會兒,一身雍容華貴的清妃走進來,絛紫色的華裳將她襯得更清麗脫俗,相較之下,她這個皇后簡直是黯淡無光。

  江初薇喝著茶,沒有起身——她是皇后,幹嘛迎接?倒是這個清妃……她徐徐抬眸。

  清妃揚著微笑,笑容溫婉得體,江初薇也微笑,然後垂眸繼續喝茶。

  沒想到蘇秀容竟是這種態度,而不是唯唯懦懦地起身迎接,清妃眼色微惱,卻不動聲色。

  「清妃向皇妃請安。」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優雅地向蘇秀容福身,可是姿態卻仍是高傲的。

  「起來吧!」江初薇放下茶碗,手支著頰,懶洋洋地瞅著她。

  比起清妃的高傲,她的態度更是輕慢,全然不把清妃當一回事,「聽說你親手做了糕點。」

  面對其他嬪妃,她態度還不會這麼差,不過只有清妃,她就是想對她下馬威——她發誓這跟某人昨天去清靈宮無關,純粹是她看清妃不順眼而已。

  清妃不禁訝異,這真是那個懦弱的蘇秀容嗎?她竟一點也不怕她,還是因為得到皇上的寵愛,所以態度才轉變的?

  她心裡疑惑,臉上卻不露聲色,接過宮女手上的瓷盤,對蘇秀容笑道:「這是清兒親手做的杏仁酥,想請皇后您嘗嘗。」

  江初薇讓春喜接過杏仁酥,瞄一眼可口的杏仁酥,不知裡面有沒有摻雜灰塵還是口水的,人心險惡呀!這東西她敢吃才有鬼。

  想歸這麼想,她仍是笑笑的。「麻煩清妃了,本宮晚點會和皇上一起品嚐你的手藝。」吼!她看到清妃的臉色微變了。

  「皇上最近都待在鳳儀宮,能得到皇上的專寵,皇后一定很開心。」忍住心裡的嫉妒,清妃仍是溫柔模樣。

  「是呀!」江初薇笑得羞澀,不經意地撥開頸畔的頭髮,露出右頸邊的咬痕。「倒是妹妹你們最近一定很寂寞吧?」

  她很是同隋地望著清妃,就不信這樣她還能笑得出來。

  清妃瞪著江初薇的右頸,又聽到那隱含諷刺的話,臉上的笑再也掛不住。

  自從進宮後,她就得到皇上的疼愛,週遭的人無不巴結奉承她,就算蘇秀容是皇后又怎樣?皇上喜歡的是她。

  即使皇上最近對蘇秀容好,她也覺得那是暫時的,一定是為了安撫太后,皇上才會冷落地。

  昨夜,皇上終於來清靈宮,她開心地準備一切,想博得皇上的歡心,誰知皇上卻又突然離去,她不由得錯愕,最後她卻聽宮女說,皇上早上是直接從鳳儀宮離開上早朝的,這狠狠打擊了她。

  她沒想到皇上離開清靈宮,竟是因為蘇秀容,這怎麼可能?蘇秀容哪裡比得過她?

  她又驚又怒,一直都被她輕視的女人竟贏了她,奪走皇上對她的寵愛,這口氣叫她怎麼吞得下?

  因此,她今天才放下身段,主動來到鳳儀宮,可一踏進鳳儀宮,她看到桌上的茶具是難得一見的青釉花瓷,躺椅下的雪白狐毛是羌族使者祝賀皇上生辰時進貢的,梳妝台上放著珍貴的南洋珍珠和翡翠瑪瑙,連蘇秀容別在髮際的鳳凰珠釵也是稀奇少見。

  蘇秀容不只得到皇上的疼寵,而且還是獨大的寵,連對她,皇上也沒這麼疼愛過。

  清妃盯著眼前這張平凡的臉,沒有任何姿色,膚色黝黑如炭,沒有一點比得上她,皇上怎會喜歡這樣的女人?

  才短短幾個月,皇上怎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清妃不信,可事實卻擺在眼前,但她不甘心,蘇秀容怎麼比得過她?她一定要奪回皇上的恩寵。

  「哪的話,皇后若能為皇上生下子嗣,那也是我們這些做妹妹往後的福氣,只是……」清妃咬唇,欲言又止地歎口氣。

  這女人想說啥?她真的懷孕,哪會是她們的福氣?這話是什麼意思?

  江初薇全然聽不懂,明知有鬼,她還是忍下住好奇。「只是什麼?」

  清妃為難地瞅著她,猶豫一會,才柔柔開口:「只是皇后您這些年來都無所出,不只朝中大臣著急,太后和皇上一定也心急,清兒是想請皇后能不能勸太后改變主意?」

  「什麼主意?」從頭聽到尾,江初薇還是聽不懂。

  清妃卻以為她在裝傻,她在心裡冷哼,臉上卻愈是溫柔。「皇上不是答應太后,除非皇后您懷孕生下第一個孩子,否則其他宮妃不得有孕?可是皇后您一直沒有消息,讓我們這些宮妃即使想為皇上生孕也不能夠,因此清妃才斗膽請皇后求太后收回這個命令……」

  什麼?!江初薇傻住了,清妃剩下的話她全沒聽進耳裡。

  只有蘇秀容生下第一個小孩,其他宮妃才能懷孕?這什麼東西?怎麼沒人告訴她?

  難怪夏侯胤到現在沒半個小孩,原來是蘇秀容生不出來……

  不對,不是蘇秀容生不出來,是她之前失寵,而現在,蘇秀容不在了,佔據這具身體的是她,那不就是她生……

  江初薇頓時僵住,她想到這幾個月來她和夏侯胤做的事,腦袋的理智線瞬間斷裂。

  那該死的混帳!

  夏侯胤……她要撕了他!

  江初薇怒氣沖沖地走向御書房,她氣得失去理智,也顧不得要裝出蘇秀容的樣子。

  遠遠地,她就看到永福守在門外。

  永福看到她也愣一下,「皇后您……」

  「滾開!」她低吼,不管永福錯愕的神情,她一腳踢開門,大步走進去。

  她還沒進門,夏侯胤就聽到永福的聲音,隨即聽到踢門聲,然後就是江初薇憤怒衝向他的身影。

  「夏侯胤!」江初薇氣得拍桌,抓起奏摺丟他。「你這混蛋竟敢陰我!」

  「薇薇你做什麼?」夏侯胤皺眉閃過奏摺,不懂她突然發什麼瘋,他哪裡惹到她了?

  如果她是氣他昨夜做得太過分,哼,那也是她自找的,誰教她要讓他不爽!

  「我做什麼?」江初薇怒吼,「我才想問你,你對我做什麼,你這該死的混蛋怎麼沒有告訴我其他宮妃之所以生不出小孩,不是因為你不行,而是因為她們有喝太醫調配的避孕湯藥!」

  而她天殺的不知道有避孕湯藥這種東西,她每天被夏侯胤壓過來壓過去,卻連個湯渣都沒喝過。

  「還有,什麼只有蘇秀容才能生下第一個小孩,這件事你怎麼沒跟我說?」她怒聲質問。

  夏侯胤總算明白她生氣的原因,面對她的怒火,他反倒一臉平靜,「有必要說嗎?」他挑眉反問。

  江初薇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他在說什麼鬼話?

  夏侯胤平淡地道:「你是我的皇后。」

  「我不是!」江初薇拍桌,她怒瞪他,「你明知道我不是,我不是蘇秀容、我是江初薇!」

  「可這身體是蘇秀容的不是嗎?」他又問,薄唇勾起笑,眼裡卻無絲毫笑意,她的態度也惹惱了他。

  她就這麼不想生他的小孩嗎?她就這麼討厭他,這麼想逃離他嗎?

  不!他不會允許!她休想再違抗他,他不會再放任她。

  「江初薇,不管你要或不要,想還是不想,只要你在蘇秀容體內,你就是我的皇后。」她永遠別想擺脫這個身份!

  「你!」江初薇氣得全身發抖,卻也知道他說的是實話,這身體確實是蘇秀容的,而她只是抹靈魂。

  可是要她就這麼認輸屈服,她不要!

  他憑什麼這麼對待她,憑什麼?

  「夏侯胤!你休想藉蘇秀容掌控我!」她氣得拿起硯台丟他,夏侯胤起身閃過,身上的龍袍卻仍被墨水沾到。

  「江初薇!你鬧夠了沒?」夏侯胤也徹底火了,是他太寵她,太放縱她了嗎?讓她徹底爬到他身上。

  「還沒!」江初薇吼得比他更大聲,他以為他凶她就會怕他嗎?「我告訴你,我江初薇才不會為你生小孩,我會讓太后收回命令,你找別的女人幫你生孩子吧!」

  說完,她準備離開去找太后,可手腕卻被他粗暴地抓住。

  「你敢?」夏侯胤抓住她,兩手扣住她的手腕,沒想到她竟這麼不屑他,這讓他徹底失了理智。

  「你就試試看我敢不敢!」江初薇驕傲地抬起下巴,掙扎著要脫出他的箝制。「放開!夏侯胤,放開我!」

  「江初薇,你別挑戰我的底限,別逼我把你關起來。」他用力制住她,明明氣得想殺了她,卻又怕她在掙扎下傷了自己。

  該死!想到自己這時候竟還想護她,夏侯胤就整個惱火,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

  「你憑什麼把我關起來?放手!夏侯胤,快放開我!」江初薇氣得尖吼,她此時此刻只想反抗他,什麼都顧不上,她就是不想任他擺佈,就是不想當蘇秀容,她是江初薇,她不是蘇秀容!

  「放開!放手!」她張嘴想咬他的手,眼前卻一黑,突然軟了身子。

  「薇薇!」夏侯胤嚇了一跳,急忙抱住她,卻發現她身體發涼,額頭也冒著冷汗,「你怎麼了,薇薇?」

  江初薇甩頭,想甩去腦裡的暈眩,伸手想推開他,可頭卻愈來愈暈,讓她使不上力氣。

  「放……」她啟唇,卻只軟軟地吐出一個字,就昏了過去。


第七章

  「娘娘身體底本就屬寒,天生體弱,不宜心緒有重大起伏,這次是氣急攻心才會昏厥,微臣會開些調養體質的藥給娘娘……」

  江初薇醒來就聽到太醫的話,她沒睜開眼,安靜地躺在床上,即使太醫已離開,她仍是不吭聲。

  她知道,他還在。

  「冷靜了嗎?」夏侯胤站在床旁,知道她已經醒了。

  江初薇不說話,眼睛仍是閉著,不看他。

  她是冷靜下來了,發過一頓脾氣後,全身的力氣都沒了,可這不代表她原諒他。

  他的隱瞞,還有自以為是地想左右她,仍讓她憤怒,她不是蘇秀容,不可能乖乖聽話。

  幫他生小孩,這是她從未想過的,她從不以為自己會一直待在這個地方,就算這個身體是蘇秀容的,可是她不可能代蘇秀容而活。

  再說了,她也沒想過一輩子待在他身邊,依附一個男人生活,她不可能讓自己變成這樣。

  面對她的漠視,夏侯胤的臉色也是冰冷,她在想什麼,他怎會不知道?她從來就不打算待在他身邊。

  對她而言,這座皇宮只是個過渡的地方,她遲早會離開,沒有任何留戀,當然更不會為他生下子嗣。

  但他怎麼可能允許她這麼做?她愈想離開,他愈不讓她走,見她萬般的抗拒他,胸口就升起一股氣悶。

  她就真的這麼討厭他嗎?

  他哪裡對她不好?他寵她,縱容她的放肆,容忍她的任性脾氣,將最好的東西送進鳳儀宮,他從沒有這麼寵一個女人。

  可她卻是這麼不屑,身為一個被奉承的帝王,他的容忍已到極限,他不會再放縱她了。

  「就算你不想當蘇秀容,你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就算她不想當蘇秀容,她也得當!

  「你的身體是蘇秀容的,你享有的一切榮華富貴也都是屬於她的,呵!」夏侯胤嘲諷嗤笑,眼裡不再有一絲溫柔。「江初薇,你口口聲聲說不當蘇秀容,卻矯情地享有她的一切,你不覺得你清高的聲明很可笑嗎?」

  江初薇冷冷睜眼,他說的話她反駁不了,這是事實,她坐起身,不避不閃地迎戰。「那我不當蘇秀容了,你就肯放我離開嗎?」

  「怎麼不當?難道你的靈魂可以離開嗎?難道蘇秀容還會再活過來嗎?」而他,會給她這個機會嗎

  「既然蘇秀容可以死一次,為什麼不可能死第二次?」只要蘇秀容死,她就可以離開這座皇宮。「夏侯胤,讓我離開。」

  只要他願意,絕對能讓蘇秀容活不了,讓她偷偷地離開皇宮。

  她的要求讓他笑了,俊龐勾著輕嘲,像在笑她的天真,「江初薇,你怎會以為我會放你離開?」是他寵得她以為只要開口要求,他就會答應嗎?

  「為什麼不?你留下我要做什麼?」江初薇不懂,他為何不放她離開,為何堅持要將他留下?

  難道是要蘇秀容幫他生小孩?可是後宮裡那麼多女人,她們每個人都願意為他生孩子呀!

  留下她做什麼?夏侯胤也想知道,留著這個只會氣他的女人做什麼?可是要他放她走,他卻又不甘心。

  憑什麼她擾亂完他,就想要一走了之?憑什麼只有他受到影響,而她卻仍毫不在乎?

  再說了,此時此刻,他也不可能讓她離開。

  「我不會讓你帶著我的小孩離開的。」她懷孕了,已經一個多月了。

  江初薇錯愕地睜大眼,下意識地摸著肚子,「你、你說什麼?」小孩?她、她有了?

  她這才想到月經好久沒來了,因為蘇秀容的經期本就不固定,所以她也沒想太多,可沒想到自己競有身孕了。

  「太醫說了,你身體虛弱,要好好調養,他會開安胎的補藥給你,為了孩子,你就……」

  「不要!」江初薇驚慌地搖頭,他的話她全聽不下去,心裡儘是慌恐,她整個慌了,「我不要這孩子,我不要!」

  她抬頭朝他吼:「夏侯胤,我不要生下他!」

  夏侯胤的臉瞬時鐵青,他抓住她的手腕,緊緊掐住,聲音寒得凍人。「你不要生,那你要打掉嗎?」

  「打掉……」江初薇低喃,慌亂的眼神漸浙鎮定,而他的臉色卻愈見冰冷,不給她開口的機會。「江初薇!你休想!」

  她竟真想打掉他的孩子,該死的女人,她竟真的這麼想?掐住手腕的大手幾乎想捏碎她。

  江初薇咬唇不語,她知道自己真的惹怒他了,可是面對他的強硬,她也不想示弱。

  他憑什麼對她凶?她向來吃軟不吃硬,何況,她會懷孕還不是他的錯?他明知她不想生小孩的。

  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

  害怕、慌亂、憤怒一一襲上她心頭,讓她的理智一片混亂,而他的霸道,也讓她整個爆發。

  她怒視他,口不擇言地對他嗆。「就算我想,你想怎樣?夏侯胤,你阻止不了我!」

  「是嗎?」見她還理直氣壯,夏侯胤冷冷地笑了,眼裡的陰霾冰冷得讓人心顫。「那我們就試試看。」

  江初薇被打入冷宮了。

  正確來說,應該是被關在冷宮,原本伺候她的夏喜、春喜也被換掉,變成一個老嬤嬤,外頭有侍衛看守,除了房間和庭園外,她哪裡也不能去。

  江初薇當然氣,那混蛋憑什麼這麼對她?

  可是再怒再氣,她都改變不了事實,她怎麼忘了,那傢伙是皇帝呀!在她被關進冷宮後,她才恍然地想到這個。

  他是皇帝呀!

  操有生殺大權的皇帝當然可以關她,她算什麼?只是個侵佔皇后身體的幽魂,哦,還可恥地享用蘇秀容的身份,在皇宮裡養尊處優的,卻一點也不知感恩,惹怒尊貴的皇帝,最後,就落得這下場了。

  摸著五個月大的肚子,江初薇重重歎氣。

  住進冷宮也四個多月了,孩子當然沒拿掉,那時她只是嚇到了,加上又被氣到,才會開口說要拿掉小孩。

  事實上,真的要她拿掉,她比誰都捨不得。

  她的心沒有那麼狠,冷靜下來後,其實她也為那時的口不擇言後悔,也難怪夏侯胤會抓狂。

  可是,她的脾氣就是這樣,天生的吃軟不吃硬,其實只要夏侯胤放下姿態哄她,她也不會跟他硬碰硬。

  說穿了,她好像真的被夏侯胤寵壞了。

  而且,那男人的態度還有看她的眼神,也讓她害怕,她不是笨蛋,當然感覺得出來兩人之間的變化。

  有了肉體關係後,他們變得親暱,雖說是炮友關係,只是男歡女愛,這在現代根本沒什麼,可是朝夕相處下,他對她的好,她不是沒感覺,不管她再怎麼任性,再怎麼鬧脾氣,他對她總是包容。

  有時,她會故意想挑戰他的底限,想知道他會縱容她到什麼地步,或許,這次的爭吵,也是她下意識的故意試探。

  最後,就是這樣的結果。

  他畢竟是個帝王,怎能忍受有人這番忤逆他?尤其還是個女人,憑他的身份,想要怎樣的女人沒有,後宮一堆嬪妃等他寵幸,還有一個溫柔似水的清妃,她們爭相想博得皇帝的寵愛,沒有自己,生活全圍繞著帝王,因為若被冷落,就是孤單一生。

  她呀,是不可能讓自己過這種日子的,和一群女人共享一個男人,若她生長在這個朝代,她會覺得這是個殊榮,可她不是。

  她是不可能容忍自己和別人共享男人,再說啦,夏侯胤是皇帝,美人那麼多,他的寵愛能維持多久?

  他現在寵她,也只是覺得她特別,因為沒遇過會反抗他的女人,他覺得新奇好玩。

  可是興致總會有過去的一天,或許他現在是有點喜歡她,有點在意她,可是時效能維持多久?

  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而她,要把自己一輩子葬送在這種不確定何時會被拋棄的日子裡嗎?

  那太卒苦、也太卑微了。

  她不是這樣的個性,也做不來這樣的事,所以,即使她對他不是真的不在乎,即使她有一些些喜歡他,即使對他動了心,她也得收回來。

  不愛,會比較好。

  而他,遲早會迷戀上別人,會寵愛別人,然後,將她忘得一乾二淨。

  所以,她要離開,絕對要離開,在她還沒有陷得更深的時候,在她還沒讓自己變得可憐的時候。

  肚皮傳來一陣踢打,江初薇一怔,眨去眼裡的迷濛,她微微一笑。

  「寶寶,媽咪沒事。」她輕撫著圓肚,雖然已五個多月,可她的肚子卻只微攏,看起來並不明顯,而她的四肢仍是清瘦,前幾個月她幾乎天天孕吐,吃什麼吐什麼,加上又被關起來、心情更是鬱悶,一直狂吐,讓她天天噴淚。

  當然,邊哭邊咒罵某人是一定要的,孕婦的情緒起伏很大,江初薇這幾個月是深刻體會到了。

  幸好這一個月她總算停止嘔吐,也總算能吃東西,消瘦的臉也漸漸圓潤起來。

  「娘娘。」照顧她的老嬤嬤端著一大碗補湯過來,「這是桂圓燉雞湯,您趁熱喝。」將雞湯放下,她躬身,沒再多說什麼就離開了。

  江初薇也習慣了,老嬤嬤不多話,一開始她會問老嬤嬤事情,可老嬤嬤什麼都不說,只負責照料她的生活。

  這一定是夏侯胤吩咐的,在這個冷宮裡,沒人陪她說話,他是故意想孤立她,讓她求饒。

  她會如他所願才有鬼!

  最後她乾脆跟肚子裡的寶寶自言自語,有時寶寶會踢她肚子,她就會開心微笑。

  一天天過去,感受著肚子裡的生命,她不是不感動的,這是她的小孩呢!是她在這裡的親人。

  可是……江初薇眼神微黯,許久,她才啟唇,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寶寶,對不起……」

  她深深地閉上眼,想到那男人,心口湧起一股酸澀,她隨即壓下,心中做了一個決定。

  即使心刺骨般地疼,可是,她仍要這麼做。

  江初薇輕咬下唇,她想著那男人,有種難以言喻的心情,「夏侯胤……」

  他,會答應嗎?

  「她怎麼樣了?」夏侯胤負著手,面對著窗戶,他的目光望著冷宮的方向,挺拔的背影透著一絲蕭索。

  「娘娘最近狀況不錯,不再嘔吐了,食慾也增加不少,晚上也睡得安穩多了,不過聽嬤嬤說,娘娘還是太瘦了,肚子一點也不像五個多月大。」

  夏侯胤立即蹙眉。「再多準備些補藥過去,讓她多吃一點,讓照顧她的嬤嬤仔細一點。」

  「是。」

  「除此之外,她還有跟嬤嬤問些什麼嗎?」

  永福望著主子的背影,不懂主子明明很關心皇后,為何要把皇后打入冷宮,還為此和太后爭執?

  可他也不敢多問,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皇上最近的心情不好。

  「沒有,娘娘過得很平靜,倒是常常跟肚子裡的小孩說話,瞼上還會有笑容。」

  「是嗎……」所以她不排斥生下他的孩子了嗎?還是她不排斥孩子,卻仍想遠離他呢?

  看著冷宮的方向,夏侯胤不禁在心裡輕歎。

  將她打入冷宮的舉動驚動了後宮,尤其皇后還有了身孕,這明明是喜事,怎會被貶進冷宮呢?

  連太后也跑來質問原因,不懂原本兩個人好好的,而且容兒懷裡還有她期待很久的孫兒,怎會突然鬧到這番地步?

  可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冷著臉說,這是他的命令,也不准太后到冷宮探望她,徹底將她孤立,關在那處偏遠的院落。

  太后氣得罵他,卻仍是拿他沒轍,他是帝王,君無戲言,即使貴為太后,她也明白兒子的個性。

  這次他是認真的,即使她是太后,也無法左右他的決定。

  太后氣得回宮,揚言皇后若不回鳳儀宮,他這個皇帝也不用來見她這個母后了。

  至於國舅那裡雖也有疑問,可畢竟自己是臣子,面對皇上的決定他沒有提出任何質疑;眾臣雖也驚疑,可看皇上的臉色就知此事不宜提,因此他們也不敢捋虎鬚。

  而她呢,雖然被關在冷宮,卻仍過得很好,他將她熟悉的人全調離開,也禁止照顧她的嬤嬤跟她說話,他不去看望她,讓她一個人冷冷清清地過日子,等她後悔來跟他求饒。

  可她沒有!

  夏侯胤發現自己一點也不意外,她要是會認輸,她就不是江初薇了,也不是那頭驕傲的母獅子了。

  即使在冷宮,她仍然讓自己過得很好,孕吐時,還有力氣咒罵他,聽到永福的稟報時,夏侯胤好氣又好笑。

  那個女人呀,怎麼連在那個人人恐懼的地方,都還能那麼有朝氣呢?

  而他,少了她在身旁任性,倒覺得寂寞了。

  夏侯胤,你是中邪了嗎?

  那個女人不漂亮,不溫柔,脾氣比你還大,還討厭你,只想著離開你,連你的孩子她都不想生!這樣的女人,你怎麼一直惦記著呢?

  一開始的新奇漸漸變了質,他開始想抓住她,想將她留在身邊,不想讓她離開。甚至,想藉著孩子綁住她。

  可是,綁得住嗎?

  這樣將她留在皇宮裡,讓她恨他,讓她漸漸失去快樂,讓她痛苦,這樣真是他想要的嗎?

  他喜歡的,不就是她耀眼自信的模樣嗎?

  可是,真的放她走,他卻又不甘願,多想將她一直關著,就算她哭她鬧她恨,他也無所謂。

  可若真的無所謂,他現在也就不會這麼煩惱了。

  夏侯胤扯出一抹苦笑,不懂自己怎會落到這般境地?他明明掌握天下權勢,卻拿一個女人沒轍。

  江初薇算什麼呢?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他想要怎樣的女人沒有?後宮的嬪妃任他挑選,每一個都比她美,比她溫柔,比她重視他,可是……他卻只想著她。

  真是自找罪受!夏侯胤歎氣。

  薇……

  對她,他真的不知該怎麼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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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半夜,江初薇突然從睡夢中醒過來。

  愛困的眼睛仍迷迷濛濛的,隱約看到白色的床幃外站著一抹身影,她一驚,睡意瞬間消失。

  看著身影,她沒有吭聲,只是靜靜地咬著指甲,右手緊張地抱著微微攏起的圓肚。

  許久,她彷彿聽到淡淡的輕歎,隨即聽到靠近的腳步聲。

  怦怦……她的心跳突然加快。

  床幃被撩開,她看到他,不知為什麼,鼻頭突然一陣發酸,她有種想哭的戚覺。

  哦!她討厭懷孕,這讓她變得脆弱。

  用力眨去淚水,她緊盯著他,仍是不說話,而他也沒吭聲,兩人誰也沒動,就這樣在幽暗中互視對方。

  許久,一隻溫熱的手掌覆上她包著圓肚的手,她一顫,迅速抽回手,而他的手卻沒離開,撥開薄薄的單衣,手心輕撫著圓潤的肚皮。

  怦怦……她的心跳聲在寂靜中變得好清晰,她相信他一定聽到了,肚子裡的寶寶彷彿也感覺到她的緊張,踢動了一下。

  撫著圓肚的手掌突然停頓,小心翼翼地感受著那奇異的踢動,那是他的孩子,夏侯胤心頭湧起難以言喻的激動。

  而懷著他的孩子的女人,卻是這麼讓他放不下,卻又無可奈何。

  他低低地在心底歎息,抬頭望著她,她明明醒著,卻一句話也不肯跟他說,是氣他將她關著嗎?

  還是氣他不肯放手?

  再次輕歎,他抬起頭,俊龐緩緩靠近她。

  江初薇屏住氣息,閉上眼,柔軟的唇貼上她,溫熱的舌尖輕輕地撬開檀口,滑進小嘴。

  他吻得很輕很柔、充滿疼惜的溫柔,讓她的心怦然。

  熟悉的身軀覆上她,小心地不壓痛她,手掌撥開衣領,悄悄地握住一隻小巧的軟嫩。

  她沒有穿肚兜,懷孕不只讓本來平板的胸部變大,也讓乳尖變得敏感易疼,睡覺時,她總是只穿著輕薄的單衣。

  濕熱的唇含住椒乳,舌尖舔過蕊尖,在周圍打轉,沒一會兒,再將迅速挺立的蓓蕾含住。

  他一口一口舔吮著兩團嫩乳,尖銳的牙齒輕啃過乳肉,黑暗中,她能聽到唇舌狎玩的淫浪聲。

  江初薇咬著下唇,忍住細碎的吟哦,他的手卻探入小嘴,不讓她忍住聲音。「唔嗯……」好聽的呻吟隨即流洩,腿心泛起一股騷動,她感到一抹濕潤從體內流出。

  唇舌放開被舔得晶亮的乳尖,頭顱徐徐往下移動,舌尖舔著圓潤的肚皮,他扯下雪白褻褲,將她的腿抬起,放在寬肩上,俊龐埋進柔嫩腿心。

  溫熱的舌頭抵著花瓣,他的動作輕柔,像呵護著最嬌貴的花苞,滑過含濕微顫的肉瓣,細細地舔開粉色皺摺,吮住美麗花核。

  長指撥開瓣肉,徐徐探入甬道,緊窒的花肉緊張地吞入他,隨即緊緊吸絞,不放他離開。

  火熱的舌尖仍不停舔著花瓣,埋在花甬的手指來回抽動,花口微啟,舌頭微微采入,輕輕彈弄。

  「啊……」江初薇弓起身體,雙腿因興奮而彎曲,懷孕讓她的身體更敏感也更易動情,不一會兒,愛液就被手指攪出,混合著他的唾液,腿心濕得一塌糊塗。

  他一口一口啜飲著,唇舌輕咂,長指攪動得更快速,舌頭跟著擠入花甬,歐受著媚肉的降動。

  「啊……不要……」她想掙扎,臀瓣卻被緊扣,手指緊揪著床被,身體輕彈幾下,才一下子,她就被逼入高潮。

  夏侯胤將手抽出,甜膩的愛液立即湧出,不斷收縮的花苞像多汁的蜜桃,散發著甜香。

  江初薇輕喘著,雙腿被放下,她聽到衣服的窸窣聲。

  他伸手拉起她,讓她趴在他身前,她的唇瓣抵著粗長,他沒逼她啟唇,手指輕撫著她的髮。

  他在等待。

  沒有等多久,溫暖的小口輕輕含住頂端,柔軟的手心握住粗長,手指輕撫著底下的軟囊。

  濕潤的軟舌輕舔過火熱的粗碩,再以小嘴含入吞吐,聽著他的性感粗喘,她舔吮得更深入。

  小手愛撫著他的脆弱,力道適中地輕揉,他的反應讓她知道他喜歡,讓她有種掌控他的優越感。

  她用力吸著圓碩頂端,感到他的輕顫,她得意地微笑,舌尖將男性一一舔濕,沾滿晶亮。

  她挑逗著男人勃發的慾望,盈滿水澤的私花也騷動著,渴望被填滿、被充實。

  抬起頭,她坐到他身上,小手仍套弄著男性,她張開腿,讓頂端抵著肉瓣,緩慢地往下坐,緊閉的皺摺徐徐被擠開,細緻的媚肉張合著。

  「嗯……」她輕吟,碩大整個進入,埋進花心深處。

  夏侯胤任由她動作,火熱的黑眸緊盯著她,碩大一進入緊窒的甬道,興奮地又脹大一倍。

  她輕咬他的下唇,藕臂環住他,挺動身子,抬起圓臀,上下起伏,尋找讓自己快樂的律動方式。

  春潮在吞吐間將男人的下腹染得一片水亮,她按壓著圓臀,輕輕挪動,仍處於高潮餘韻下的身子在幾下起伏後就無力地軟在他身上,臉貼著他的頸,唇瓣吐著幽蘭氣息。

  他的手輕撫苦她的腰際,慾望仍未洩出,緊繃地埋在花穴裡,享受著媚肉的夾縮。

  「不行了嗎?」抬起粉顎,他吻住小嘴,窄臀用力往上一頂,惹來嬌媚的嚶嚀。

  他不停止,火熱不斷地往上戳刺,撞擊著花心,舌尖攪動著小嘴裡的甜蜜,唾液滴出兩人的唇,發出曖昧的聲澤。

  他壓倒她,卻仍護住她微攏的肚子,跪坐在她身後,將她的雙腿抬起彎曲,退出熱碩,再猛然進入。

  緊窒的花肉因他的攻擊而用力收緊,將男性絞得更深,而他一次又一次的強力抽撤,身下的火熱摩擦著瓣肉,愛液咕滋咕滋地被攪送而出,在暗夜裡傳送,更刺激兩人情慾。

  「唔……別……」高潮一波又一波累積,她被逼得哭出來,受不住他太過猛烈的索求。

  她緊抱著肚子,好怕他這麼激烈,孩子會出事,可花肉卻因為緊張而收得更緊,也讓身子更敏感,更感受到他的灼熱。

  他沒放緩速度,甚至進得更深、更猛烈,像要將她狠狠嘶咬般,怎麼也不放開。

  他怎麼也要不夠她,她愈哭,愈害怕,他進佔得愈狂野,就是要她在他身下崩潰。

  只有這樣,他才有種她屬於他的鹹覺。

  他抓起她,堵住哭泣的小嘴,舌尖渴求地吞噬她的呼吸,身下的火熱不斷擠入花心,彷彿要將她徹底用壞。

  她最好就這樣壞了,被他逼瘋了,這樣,她就哪裡也別想去了……

  「唔……」江初薇被吻得快喘不過氣,身體的愉悅侵襲著她,她的身體繃緊,有種快墜落的死亡錯覺。

  就在她無法呼吸時,他放開小嘴,她劇烈地喘息,而他深深地埋入,她眼前一片黑,感受著他的灼液湧入體內,她忍不住輕顫,昏了過去。

  他仍抱著她,讓她的背貼著汗濕的胸膛、手掌抓住她抱著圓肚的手,五指切入,與她交扣。

  江初薇緩緩清醒,她只昏了約一分鐘,醒來感覺到他仍在她體內,她背對著他,他的心跳隔著她的肌膚輕輕地跳動。

  垂眸,她看著兩人十指交扣的手,就貼著她的肚子,好像一起保護著他們的孩子。

  有一瞬間,她想,就這樣與他牽手一輩子吧……

  可那只有一瞬間,下一刻,理智又回復,她沒忘了自己先前的決定,咬著唇,她閉上眼。

  「生下孩子後,讓我離開。」她知道孩子她帶不走,那麼,就當作交易吧!她拿孩子換她的自由。

  她沒有把握他會答應,他可以將她關一輩子,如果他想讓她恨他的話,他可以。

  閉著眼,江初薇不緊張,只是靜靜地等待。

  許久,她聽到他的回覆,低低的、粗啞的,卻是堅定的。

  「好,我答應你。」

  本來只是微攏的圓肚在最後幾個月像吹氣球似地,突然間漲大,幾乎快壓垮纖瘦的四肢。

  江初薇自己也嚇到了,她這幾個月是吃很多,食量變得很好,明明上一刻才吃飽,可沒一個時辰她就又餓了。

  而且她變得超愛吃肉,每餐都一定要有肉,不管是油滋滋的香蒜烤全雞,還是熬煮得肉質軟嫩的的紅棗烏骨雞,她都很愛,她還要嬤嬤將雞肉裹麵粉,用炸的,一口咬下去,真滿足。

  除了肉外,她也很愛吃甜膩的糕點,不管是桂花酥、芙蓉糕、香糖果子還是銀杏豆腐湯,她都愛。

  總之,她的嘴巴一直沒停過,她想吃什麼,嬤嬤都會幫她準備,到了晚上,某人還會過來她房裡,手上一定會帶小點心。

  她仍是住在冷宮,不過床被換成了蠶絲羽被,她現在的肌膚受不住衣料的摩擦,原本的衣服都被丟掉,換上輕薄卻又柔軟的薄衫,她也不知這衣服布料是什麼做成的,總之穿起來很舒服。

  晚上某人過來的時候,也是她肚子餓的時候,他會親手餵她,等她吃飽喝足了,再將她吃掉。

  他的歡愛仍是激烈,每每都把她逼得哭著求饒,可是卻也享受到彷彿快死掉的愉悅。

  後來她肚子愈來愈大,經不起太多的床上運動,也不准他再碰她,不過有時看他真的很想要,她只好心軟,用手、用嘴滿足他。

  好吧,她承認,其實看他臣服在她的挑逗下,她也滿快樂的,能掌控驕傲男人的脆弱,很有滿足感。

  她還是一樣任性,情緒一來,就會對他發脾氣,甚至變得愛哭,但她也不想要這樣,像個小孩子。

  面對她反覆的情緒,夏侯胤卻總是溫柔,很有耐性地哄她,被她咬、被她踢,他也不反抗。

  有時鬧得太過火了,他乾脆一口吻住她,直接讓她在他懷裡融化。

  他看她的眼神總是深濃,讓她心跳加快,然後逃避地躲開,有些話題他們很有共識地避開,誰也不提。

  有時,在他的疼寵下,她不是沒想過要留下,可是這樣的念頭總是一閃而逝,她不讓它殘留。

  一開始就決定的,她不會待在這座皇宮,她不會讓自己變成一個等待寵幸的可憐女人。

  就算他現在對她再好、再疼,可是她無法相信一個君王的愛,再美的女人都有遲暮的時候,何況她這副身子還不美。

  她不是對自己沒自信,她只是……看得太透。

  就算一時順從心意留下來,遲早有一天她會後悔的,如果那時又失去他的愛,她不知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以她的個性,也許會玉石俱焚也不一定。

  那太可怕了,她不想讓自己變成那樣,也許是膽小吧?她選擇逃開。

  扶著腰,她輕撫著大圓肚,一步一步地慢慢走著,身旁的男人摟著她的腰,陪她散步。

  今天她覺得肚子好沉,怎麼也躺不住,就拉著他,要他陪她到庭園走走。

  他為她穿上軟裘,確定她有包得緊緊的,沒有一絲冷風能侵入,這才摟著她出房門,配合她的腳步,很慢地行走。

  「還好嗎?」撥開她頰畔的髮,夏侯胤垂首詢問,她的臉變得圓潤了,幾個月來的大吃下,連四肢都有肉,雖然看起來仍是纖細,不過那是因為她的肚子太大了,大得他都心驚。

  明明幾個月前還小得看不出來,怎麼才一下子就漲這麼大,讓他直怕她生下出來。

  江初薇搖頭,她覺得肚子好沉,而且……有點痛,難不成要生了嗎?她不禁緊張起來。

  「要不要回房?」見她臉色有點難看,夏侯胤準備要抱她回房,誰知她卻突然驚喊。

  「怎麼……」他瞪眼,看到她的下身滴著水,站的地方已濕了一塊。

  江初薇緊抓著他的手,她的腳都怕得抖了,她驚慌地嚷,「快!快點!」寶寶要出來了!

  夏侯胤迅速回神,趕緊抱起她,朝外大吼:「永福!快!皇后要生了!」

  「啊——」痛啊!該死的痛!

  江初薇披散著髮,痛得臉發白,雙腿像只青蛙大張著,鮮血不斷自身下湧出。

  「娘娘,再用力。」照顧她起居的嬤嬤也是個產婆,拿著熱手巾幫她擦汗,怕她把力氣都用在哀叫上,拿塊巾帕叫她咬著。

  江初薇張嘴咬住,閉上眼,拚命用力。

  可身下的肉就是不出來,痛得她想抓狂。

  「皇上!皇上你不能進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痛得昏昏沉沉的,幾乎喪失全部力氣。

  嘴裡的巾帕突然被拿開,江初薇睜開眼,看到夏侯胤坐到她身旁,讓她枕在他腿上,將手臂放到她嘴邊。

  「你不是一直很想咬我嗎?」他撫著她汗濕的髮,語氣平淡。

  江初薇怔怔地看著他,身下又傳來一陣絞痛,痛得她抓住他的手,張嘴用力咬。

  夏侯胤面不改色,她的牙齒深陷入肉裡,指尖也緊緊刺入,他仍沒將手抽回。

  「乖,再用力。」他溫柔地哄她。

  「唔!」她將刺骨的痛全咬進他肉裡,肚子也不斷使力,要將小孩擠出來。

  「有了!有了!看到頭了。」嬤嬤開心地大喊。「娘娘,再用力一點,再一下子就好了。」

  江初薇眼淚都飆出來了,都是這該死的男人,要不是他,她也不會這麼痛,而且還這樣生小孩……

  沒有醫生,沒有護士,沒有高級醫療設備,就只有一個嬤嬤幫她接生。靠!她要能平安生下來一定是奇跡。

  憤怒讓她更用力,感覺身下的肉整團被擠出,她的手指都發白了,痛到她快昏過去時,她聽到小孩的哭聲。

  「生了生了!恭喜皇上,是個皇子!」

  皇子……是男的……

  她累得鬆開牙齒,沒發現他的手臂被她又抓又咬的,已全是血絲。

  她霧蒙著眼,看著嬤嬤拿著布將小孩清洗包好,眼淚不斷往下掉,孩子……那是她的孩子。

  她想要看看他。

  「讓我看……」

  「將孩子抱出去。」夏侯胤突然命令。

  江初薇一愣,直覺地不滿。「為什麼不……」可一接觸到他冷漠的神情,她噤聲了。

  她想到他們的交易,她拿孩子交換她的自由。

  可是……她看到嬤嬤準備將孩子抱出,不禁激動了,「不准出去!讓我看一眼,夏侯胤,一眼就好。」她仍是捨不得,想看看他。

  嬤嬤遲疑地停下腳步,看向皇上。

  「出去。」夏侯胤仍是冷淡。

  嬤嬤不敢再遲疑,急忙將孩子抱走。

  「不!」江初薇激動地想爬起身,可她動不了,她急得哭了,「讓我看一眼,讓我……」

  話還沒說完,剛生產完的身子仍虛弱,激動的情緒讓她眼睛一黑,軟軟地倒下。

  未乾的眼淚從臉頰滑落,夏侯胤伸手接住她的眼淚,凝視她的黑眸深不見底。

  她想離開,他會放她走……

  他俯下身,輕吻她乾裂的唇,舌尖輕緩地將唇瓣舔混,再輕輕地含住,他吻得很深,充滿眷戀地,彷彿這是最後一次吻她。

  許久,他放開唇,輕撫她仍流著淚的眼,對她溫柔低喃:「薇薇,你自由了。」



第九章

  「初薇啊,你要去村外的小溪洗衣服啊?中午吃了沒?」一名身材寬胖的大嬸笑咪咪地朝江初薇打招呼。

  「福嬸,我有吃個饅頭了。」江初薇抱著木桶,裡頭放著幾件衣服和木棒,細瘦的手臂讓人懷疑手上的木桶會不會隨時掉下來。

  「只吃個饅頭怎麼夠?看你瘦成這樣子,來,這兩個肉包子你拿去吃。」福嬸熱心地從蒸籠裡拿出兩個熱騰騰的肉包子。

  「福嬸,不用啦!」江初薇不好意思,福嬸三不五時就送她肉包,不然就拿些蔬菜和雞肉給她,她都拿得不好意思了。

  「沒關係,別跟我客氣。」福嬸俐落地拿油紙包好,不顧江初薇的推拒,將包子放到木桶上,「你那麼辛苦教鎮上的小孩唸書,我們家狗子都麻煩你照顧了。」

  見福嬸堅持,江初薇也不拒絕了,「狗子很聰明的,很多東西一教他就會了,他學習的速度比其他同齡的小孩快呢!」

  「哎唷,那是初薇你會教啦!」聽到自家孩子被誇讚,福嬸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

  「對啊對啊,是江夫子會教啦!」旁邊賣豬肉的榮叔也來湊一腳。「你不知道我家阿寶多喜歡你,每天回家都會乖乖背書,就想在學堂時得到江夫子的稱讚。」

  「我家大頭也是。」對面擺攤的李大娘也插話了。「現在回家開口閉口都是江夫子怎樣怎樣的,我這個娘都聽到吃味了。」

  江初薇笑著聽著他們的對話,沒有一絲不耐煩。

  這裡是靠海邊的小鄉村,住在鎮上的人純樸熱心,她在半年前來到這裡,並且住了下來。

  剛到這裡時,她肚子餓跟福嬸買肉包子,福嬸看她來自外地,又只有一個人,問她是不是尋親,她說自己是寡婦,無依無靠的,想找個房子在這裡定居。

  聽她這麼說,可憐她只有一個人,福嬸很好心地帶她找村長,村長將位於東巷口的屋子便宜租給她,又知道她識字,問她願不願意到學堂幫忙,學堂裡只有一位夫子在教書,可學生卻過多,讓夫子忙不過來,她若能幫忙教書的話,不只幫了個大忙,自個兒也可以賺些銀兩過日子。

  江初薇當然願意,就這樣在小村子住了下來,至於以前的日子……她不讓自己去想。

  即使,夜闌人靜時,她孤孤單單的,腦海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不該想的。

  她懷胎十月的孩子,她從未見過他,也沒抱過他,等她醒來時,人已在宮外,被安排在一處大宅子裡。

  宅子裡有幫她做月子的老嬤嬤和伺候她的僕人,在那座宅子裡,她衣食無虞。

  她知道這是他安排的,是他答應她的,只要把孩子生下,她就可以離開皇宮。

  她知道他對外宣佈皇后難產而死,從今以後,再也沒有蘇秀容,只有江初薇。

  他不給她任何留戀的機會,連孩子也不讓她看一眼,江初薇有時會怪他狠,可理智卻也知道這是最好的。

  是她拿孩子當交易的,是她不要孩子的,既然不要,那何必看、何必抱?

  可那畢竟是她身體裡的一塊肉,脹奶的時候,她好痛,那痛彷彿在提醒她,自己拋棄了什麼。

  可她不能後悔,因為這是她的選擇。

  她知道宅子裡都是他的人,她仍在他的監視之下,因此做完月子後,她趁沒人注意時,俏俏地離開首城。

  那裡離他太近了,近得讓她害怕。

  她害怕自己會壓抑不住自己,害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思念,害怕自己會想衝去皇宮,會想見孩子和……他。

  可她不能,她已經不是蘇秀容了,是她選擇不當蘇秀容的,既然是自己的選擇,那她就沒有任何反悔的餘地。

  所以她離開,離得遠遠的,只要不再看到皇宮,她就能不再去想,至少能逼自己不去想。

  她沿途走著,只要看到有馬車經過,就請他們載她一程,等他們到達目的地,她再獨自離開。

  她不知自己要去哪,只是漫無目的地行走。最後,來到這個小村子。

  這裡離首城很遠,村子裡的人很好,她有房子住,有事做,不再看到那座宏偉富麗的皇城。

  這樣很好,很好……

  「對了,初薇啊,」福嬸突然將江初薇拉到一邊,湊到她耳邊小聲道:「那個……吳夫子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啊?」

  她雖然特意小聲,可天生的大嗓門,仍讓四周的人聽到問話。

  「是啊,初薇,吳夫子人品不錯,對你也很有心,你就接受他嘛!」李大娘也湊過頭來勸。

  又來了!江初薇苦笑。

  也不知怎麼的,同一個學堂的吳夫子前陣子竟讓福嬸來問她意思,說想娶她過門,她聽到時都傻眼了。

  那吳夫子人是長得不錯,看起來忠厚老實的,還未娶妻,村裡滿多姑娘喜歡他的,可他怎麼就看上她呢?

  明明這張臉很平凡啊!雖然生過孩子後,她的身體豐腴了些,胸前也勉強攏起兩團小土丘,可怎麼看,都還是一塊不起眼的黑炭呀!

  再說,她又自稱是寡婦,村裡那麼多條件比她好的姑娘他不要,偏偏說想娶她,江初薇真覺得吳夫子是不是眼睛瞎了?

  她一開始就拒絕了,可吳夫子仍不死心,說什麼非她不娶,他娶妻是娶賢重德,他覺得她會是個好妻子,就算她是個寡婦,他也不介意。

  他不介意,可她介意呀!

  她對吳夫子完全沒意思呀!可偏偏吳夫子想娶她的消息一下子就傳遍村子,結果她就三不五時被勸導。

  說什麼吳夫子條件好,她畢竟還年輕,而且又是個寡婦,難得有這個好良人,怎麼不好好把握呢?

  講得像是她佔了便宜,吳夫子吃虧吃大了。

  「福嬸,我目前不想嫁人,再說,我覺得一個人挺不錯的。」她笑著敷衍,見福嬸還想再說,她急忙阻擋。「啊,天色晚了,我這衣服再不洗,怕天都要黑了,我先走了,福嬸,謝謝你的包子。」她揮了揮手,不等那些婆婆媽媽繼續炮轟,趕緊閃人。

  那個吳夫子真是會找麻煩,因為他,她最近的日子都不平靜了。

  真奇怪,明明這張臉平凡成這樣,身材也不迷人,怎麼男禍這麼多,之前是夏侯……

  她頓住腳步,然後又快步行走。

  洗衣服洗衣服,什麼都別想!

  低著頭,江初薇走到村外的小溪,已經過中午了,溪邊都沒人了,她找了塊陰涼的地方坐下,將木桶放好,拿起髒衣服和木棒,埋頭開始洗衣服。

  不想不想,她什麼都不想。

  她沉著臉,雙唇緊抿,兩手用力搓洗著衣角,像是跟衣服有仇似地洗得特別用力。

  水流從上方潺潺流下,清澈的水流過手,一波又一波,江初薇突然瞪眼,迅速縮回手,跳了起來。

  她的眼睛直瞪著水流,清澈的水竟透著紅色,而且愈來愈紅……這是什麼?血嗎?正想著,一具屍體從她眼中飄過。

  夭壽!江初薇嚇得往後退,而屍體竟被中間的石頭卡住,就這樣定在她眼前,這是怎樣?

  她心裡好毛,舔了舔唇,身體僵硬了好幾分鐘,掙扎好一會,她鼓起勇氣拿起木棒踏入水中,一步一步地慢慢靠近。

  「喂!你還活著嗎?」離了段距離,江初薇拿著木棒戳屍體。

  不動耶!真的死了嗎?

  天呀,洗個衣服也能見屍,這裡怎麼沒有樂透可以買?

  「喂!」她再用力戳。

  「唔……」屍體動了。

  「哇!」她嚇得往後退。沒死耶!知道人還活著,江初薇鬆口氣,「喂,你醒醒。」

  再前進幾步,再戳……

  「嗯……」屍體轉過頭,將臉面對她。

  江初薇瞪大眼眸,小嘴震驚地張開,手上的木棒撲通一聲,掉了。

  這、這怎麼可能?!

  「最近學堂裡的先生請人講親,說想娶娘娘為妻,娘娘雖然拒絕了。可那位先生仍不放棄,還誓言娶妻先娶德,他非娘娘不娶。」

  永福低頭稟報,悄悄抬眼偷覷,毫不意外地看到主子沉下俊臉,看起來好不嚇人,這讓他猶豫接下來的話要不要說了。

  「再來呢?」夏侯胤沉下眸,語氣卻極冷。

  永福額頭開始冒汗,吞了吞口水,極力讓自己的聲音不要抖。「娘娘屋子裡突然多了個男人。」

  「啪!」夏侯胤手上的毛筆斷成兩半。

  「男人?」他陰冷抬眸。「什麼時候的事?」

  「三、三天前。」永福覺得自己的背後都濕了。「那男人好像受傷了,是娘娘救了他,而且還讓他待在屋裡,親手照料。」

  「那男人是誰?」竟能得到她的照顧?

  「還不知道,目前還沒查到他的身份。」永福遲疑了下,最後還是決定豁出去了。「不過聽說那男人長得不錯,娘娘還跟他有說有笑的,村裡的人都在傳,娘娘也許喜歡上……」

  「夠了!」夏侯胤拍桌,不想再聽了,「下去!」

  「是。」永福趕緊退下。

  夏侯胤閉上眼,忍住想把案上東西掃落的衝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是……這教他怎麼冷靜?

  聽到有男人跟她求親,聽到有男人住在她屋裡,她對那男人還很好,那男人到底是誰?他要殺了那該死的傢伙!

  他絕不許她身邊有別人,就算她離開他,就算她連孩子都不要,就算她沒心沒肺地讓人痛恨,可是……他卻仍該死地忘不了她。

  她想離開皇宮,他讓她離開,他讓蘇秀容難產而亡,母后和國舅為此傷心不已,而他,卻天天掛念著她。

  他知道她一定會離開宅子,以她的個性,她絕對無法容忍自己待在離他這麼近的地方。

  果然,趁著深夜,她偷偷離開了。

  卻不知他早派人跟隨她,他讓底下的人裝扮成旅人、商人,讓她搭車,讓她遠離他。

  她住在小村子裡,過著安穩的日子,她忘了他,也忘了他們的孩子,過得很快樂。

  聽著探子的回報,知道她過得好,他沒有一絲歡喜,只有痛恨。

  她的心真狠!只有他放不下她,只有他……

  眾臣要他再立後,連母后也來勸他,國不可一日無後,可他不想,他的皇后只有她。

  連宮裡的嬪妃,他也不再傳召,他專心處理著國事,無時無刻,無不想著她,想到都快瘋了。

  而她呢?卻有人求親,還有個男人住在她屋裡?!

  明明長得那麼平凡,一點都下美,身材也不誘人,可卻那麼能招蜂引蝶,隨便就有蒼蠅沾上。

  她以為她能跟別人雙宿雙飛嗎?想都別想!只要他還活著,她就是屬於他的!

  夏侯胤起身,走到旁邊的搖籃,搖籃裡的嬰兒早已醒了,卻不哭不鬧,咬著手指頭,看到父皇,他張開手舉高,嘴巴一張一合的,要人抱。

  夏侯胤臉上的冰冷立即褪去,伸手抱起兒子,也不嫌髒,直接用拇指擦去他嘴角的口水。

  他們的孩子,他沒任命任何一名貴妃撫養,他親自照顧他,也派幾名嬤嬤貼身伺候。

  「麟兒,你想母后嗎?」食指撫過兒子軟嫩的瞼頰,夏侯胤輕聲問著。

  夏侯麟抓住父皇的手指,咿咿啊啊的,一雙眼睛圓滾滾的,很像她……兒子全身上下都像他,只有這雙眼,跟她特別像。

  夏侯胤笑了,他輕晃著兒子的小手,溫柔地道:「父皇跟你一樣想,我們去找母后好嗎?」

  夏侯鱗眨眼,咯咯笑了。

  當兒子同意了,夏侯胤勾起嘴角,眼裡覆上冷鷙。

  他夠縱容她了,她要自由,他給她自由;她不當蘇秀容,他也允她,不過她要想勾搭別的男人,他會將那男人殺了,再將她永遠鎮在皇宮裡,她永遠別想再離開他,就算她恨他、氣他也無所謂。

  他已經放她出去飛了半年了,夠了,他的容忍已到極限了,他不會再容許她的任性了……再也不會了!

  「薇薇……」夏侯胤垂眸低語,聲音裡是濃濃的思念,他會帶她回來的,一定會……

  瓜子臉,眼睛算大,鼻子有點扁,嘴型還不錯,不過整體來說,只有三個字——很平凡。眼睛再往下,沒胸又沒屁股,一點身材也沒有,而且,黑得跟黑人有得比,哇……太經典了!

  「杜妙芙,你看夠了沒?」江初薇的太陽穴隱隱抽搐,很想把手上的湯藥往那張機車的臉潑過去。

  杜妙芙讚歎地搖頭,眼睛仍是眨也不眨,幾天過去了,她還是看不膩。

  「薇,我本來想我穿越還衰到跟本來的長相一模一樣,已經算很慘了,沒想到啊沒想到……」看到江初薇,她整個安慰了。

  一個妖嬈美麗的大美女穿成一塊黑炭,哈哈,還有比這更讓人開心的嗎?要不是她身上有傷,她都快樂得想滾床了。

  江初薇已經不想理這個白目了,粗魯地將碗丟給她。「你自己喝。」然後轉身倒水。要不是看北目女是個傷患,她早開扁了!

  杜妙芙根本不怕她,涼涼吹著湯藥,也不怕苦,一口一口喝著。「不過沒想到連你都穿到這裡來,真是太神奇了。」醒來就聽到黑炭叫自己的名字,她都以為自己幻覺了。

  江初薇也覺得很神奇,那時在溪邊看到杜妙芙的臉,她嚇都嚇呆了,勉強回神,卻又覺得不對,這人怎麼好像比杜妙芙高,而且身上還穿著男裝,難不成只是臉長得像?

  猶豫一下,她直接上前剝開對方的衣服,然後就看到胸口被白布纏了好幾圈,雖然不明顯,不過那確實是胸部。

  是女的,又長得跟杜妙芙這麼像,她又驚又喜又懷疑,後來決定將她救回家,等醒來再探問。

  沒想到還真的是杜妙芙,她沒死,跟她一樣穿到這個鬼地方了,那麼她家那個笨蛋弟弟呢?

  「妙妙,你說阿昊會不會也穿了?」江初薇心跳得好快,有興奮也有期待。

  杜妙芙皺了皺眉,知道好友的心情,不過她是不敢抱太大期望。「這個很難講,總不可能這麼巧吧?又不是小說,一次連穿三個,那怎麼不整架飛機的人都穿了?」就算現在很流行穿越,不過現實跟小說是不一樣的耶!

  江初薇也明白她的意思,她失落地咬著唇,垂著頭,沒再說什麼。

  杜妙芙搔頭,也知道自己的話不討喜,初薇雖然常常扁阿昊,可是對自己唯一的親人,初薇是比誰都重視的。

  不忍見江初薇沮喪的臉,她開口安慰。「薇呀,你別想那麼多啦!搞不好真有奇跡也不一定呀!你看,咱們兩個不就相遇了,搞不好哪天我們也會遇見阿昊,就不知道阿昊會變成怎樣,搞不好我們三個裡就他穿得最狗血,是個人人搶的絕世弱受。」

  想到自己那個虎背熊腰、長相性格粗獷的笨蛋弟弟變成柔弱美男子,江初薇也噴笑了。

  見好友笑了,杜妙芙也嘻嘻笑著,「對嘛,別想太多,人家不是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

  「哪來的福?」江初薇不以為然地看著她肚子的傷口,「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受傷的?」

  她每次問,這女人都顧左右而言他想閃話題。「還有,你怎會穿男裝?」

  「呃,這個……」杜妙芙支吾,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她別開眼,不敢看向江初薇。要死了!怎麼又問這個啦,「沒什麼啦!」

  杜妙芙揮揮手掌,不是很想提。可她不想提,江初薇卻想追究,她想知道是哪個該死的混蛋敢砍傷她的好友,她絕對要報復回去!

  「杜妙芙,你別想敷衍我,快說!」江初薇準備逼問。

  知道她的個性,杜妙芙正想開口討饒,門外卻恰好傳來敲門聲,適時救了她,杜妙芙立即鬆口氣。

  「你別以為逃過一劫。」江初薇冷哼,她才不會就這樣放過她,瞪了杜妙芙一眼,她走向木門。

  「誰……呃!」門一開,江初薇立即隱住。

  「永、永福?」他怎會在這?那……她立即往永福後方一看,卻只見一輛馬車停在屋外,她的胸口頓時縮緊。

  「永福叩見主子。」永福恭敬地彎身。「爺讓小的來接您。」

  他頓了頓。「他和小少爺在鄰鎮的酒樓等您。」

  「小少爺……」她的孩子……也來了?咬著唇,江初薇的手不由得顫抖,她趕緊握拳。

  耳邊,彷彿響起嬰孩的哭聲,她的眼不由得迷濛;心,隱隱地疼了。

  她看著永福,再望向馬車,雙腿卻有如綁著鉛塊般沉重。

  見,這是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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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軟軟的、小小的,眼睛圓滾滾的,小小的手抓住她的頭髮,粉嫩嫩的小嘴一直吐著口水泡泡。

  江初薇看得心都快融化了,看到小寶貝要將她的頭髮塞進小嘴,「不行哦……」她趕緊將頭髮搶救回來。

  「咿啊?」沒有東西可以咬,小小的臉蛋立即糾結,捏成拳的小手不死心地亂揮,鼓起的臉頰不斷噴口水。

  哦,真可愛。

  在永福的等待下,江初薇猶豫許久,最後還是坐上馬車,來到鄰鎮,永福帶領她走進住宿的廂房,看到夏侯胤不在房裡,她不禁鬆口氣,然後就看到放在床榻旁的搖籃。

  她的心緊張地跳著,慢慢地走近搖籃,她屏著呼吸,看到她的孩子。

  他已經醒了,卻不哭不鬧,獨自一人在搖籃裡踢著兩隻小胖腿,看到她,他睜著大眼,一點也不怕生。

  她笑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戳他的臉。

  誰知有力的小手卻抓住她的手指,啊噗啊噗地要將手指含住,她抽回手,他還不死心地想抓住。

  連兩隻小胖腿都激動地踢起來,兩手伸得直直的,不停亂揮,好像要她抱他。

  她伸出手,將他抱起,從他身上聞到濃濃的奶香,他窩在她懷裡,對她吐著泡泡,一雙大眼眨巴眨巴的,就這樣直直地瞅著她。

  江初薇一抱上,就捨不得放手了?

  「寶寶,我是媽咪哦!」她坐到床上,抱著寶貝輕搖,眼眶浮起一抹溫熱,直到抱著孩子,她才深刻體會到自己拋棄什麼。

  後悔嗎?當然後悔。

  她後悔自己當初怎麼沒抱他一起離開,怎麼就把他留下,明明他在她肚子裡時,她天天對他說話,他是她的寶貝,她卻拿他來做交易,她好過分!

  「寶寶,對不起。」江初薇輕蹭著寶貝的臉,眼眶裡的淚終於忍不住掉落,她好想他哦!好想好想。

  「媽咪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了。」這個寶貝,她抱住了,就不會再鬆手了。

  「那我呢?」不知何時,夏侯胤已走進房,就站在前方,聽著她對小孩說話。

  江初薇嚇了一跳,趕緊抹去淚水,緊張地抬眸。

  半年沒見,他沒怎麼變,仍是那麼好看,盯著她的眼睛仍讓她害怕,她不由得逃避地別開眼。

  「你怎麼會來?」她不問他怎知自己住在哪,既然他能找到,恐怕自己的行蹤一直被他監視著,只是他沒出現而已。

  夏侯胤不在意她的逃避,他緊盯著她,捨不得將眼睛挪開。

  她仍是一樣清瘦,雖然臉圓潤了些,可那張臉卻一樣平凡,身材仍是乾扁得沒有一點吸引力。

  可是呀,他卻發現自己幾乎是貪婪地望著她。

  見到她,他就後悔了。

  後悔自己為何要放她走?結果呢?她過得那麼好,飽受折磨的卻是他,這真不公平!

  「我想你。」所以來了。

  江初薇心口一跳,小臉垂得更低,「寶寶叫什麼名宇?」她裝作沒聽見他的話,轉移話題。

  「夏侯麟,麒麟的麟。」他一步一步走向她。

  「哦!」察覺到他的靠近,江初薇的心跳得更快,她緊抱著寶寶,將身體往後挪。

  「那個……夏侯胤……」

  「嗯?」他已來到她身前,甚至俯下身子貼近她。

  江初薇閉上眼,「能不能把寶寶留下來?」

  他停住動作,危險地瞇起黑眸。「什麼意思?」

  「反、反正蘇秀容都死了,也有其他妃子能幫你生小孩,那、那麼就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察覺到他的怒火,江初薇的聲音愈來愈小。

  夏侯胤瞪著她,這女人是想把他氣死嗎?這種要求她也敢開口,是他放她自由半年,讓她的膽子變得更大了嗎?還是她以為他還會再繼續縱容她?

  這個沒心沒肺的可惡女人,她就只想兒子,那他呢?她就一點也不想,不在意嗎?

  夏侯胤頭一次嫉妒著兒子,他伸手搶過她懷裡的寶貝。

  「啊!你做什麼?」江初薇嚇一跳,急忙想搶回兒子。

  可他卻擋著她,將兒子放回搖籃,再轉身抱起她,粗魯地將她壓到桌上,手壓住桌沿,俯低身子壓住她。

  「夏侯胤!你做什麼?」江初薇伸手推他,見他貼近,她嚇得往後仰,眼睛亂瞟著,就是不敢看他。

  「看著我!」他卻不許她再逃避,「你要逼我把兒子藏起來嗎?」

  「不要!」她咬唇,終於讓眼眸直視他,看到他眼裡的火苗,她的心因緊張而跳得飛快。

  「說!」俊龐貼近她,黑眸緊盯著她,彷彿要將她吸入,不讓她再閃躲,「你想不想我?」

  「我……」她想說不想,可是「不想」兩個宇卻怎麼也吐不出來,其實剛剛看到他,她就好想撲上去抱住他。

  要不是還有理智,要不是覺得丟臉,她真的想衝上去了。

  可是卻又拉不下臉,因為當初是她不要他的,是她主動說要離開的,是她先拋棄一切的。

  她敢開口說想兒子、要兒子,卻不敢開口說想他、面對他?她變膽小了。

  見她仍遲疑地咬唇,推拒他的手抓著他的衣服,眼神閃爍,像是在掙扎。

  夏侯胤不禁輕歎,這個女人,他該拿她怎麼辦?

  「薇,說你想我。」他哄她,為自己的心軟唾棄,可就是不忍讓她為難。

  江初薇抬眸瞅著他,黑眸裡的溫柔軟化她的心,這個男人……為什麼要這麼寵她?

  胸口湧起一股威動,她忍不住笑了,聽從他的話,害羞地啟唇,「我想你。」好想好想。

  聽到想聽的話,又看到她的笑容,夏侯胤的眼神更柔了,「再說一次。」

  「夏侯胤,我想你,好想……」剩下的話,被他以唇封緘。

  「唔……不要……」江初薇捂著嘴,極力吞下欲出口的呻吟。

  水藍色的腰帶早被扯開,衣服被層層撥開,身上的肚兜還在,褻褲卻早已被丟在地上,花瓣被兩指進入抽送,氾濫的愛液被攪出,濕熱的唇含住肉瓣,舌尖舔過開啟的花縫。

  她的腿抵著他的肩,快意席捲嬌胴,澄眸不由得泛起淚花。

  「不要……」她想阻止,眼睛緊張地盯著搖籃,這個變態,孩子還在房裡,竟然就……

  「把手拿開,我要聽你的聲音。」夏侯胤卻不在乎,在花甬裡的手指曲起,戳刺著媚肉。

  「不要……」她搖頭,幾乎是哭著懇求。「孩子還在……」

  他不在意,她在意啊!

  「咿咿……」她聽到寶寶的聲音,更是覺得羞恥,這色胚,一點都不顧地方!她又惱又羞又氣,脾氣一來,她伸腳踢開他,跳下桌子想逃。

  「啊!」誰知他卻更快將她抱起,不顧她的掙扎,將她丟到床上,隨即跟著上床,將床幃放下。

  「永福!」夏侯胤朝外吼。

  永福立即進門。

  「將太子抱走。」

  「是。」永福目不斜視,完全不敢往床的方向看,低著頭抱超小主子,即使聽到娘娘的尖嚷,他也當作沒聽到,快步離開廂房。

  「嗯啊……」江初薇趴在床上,她仰起頭,背脊弓起,私花早被粗碩擠開,他的手抓住圓臀,用力往前撞擊。

  久未歡愛的花甬太緊,而他又太巨大,即使有著愛液的滋潤,可江初薇卻仍覺得疼。

  可疼痛中,卻又帶著一股麻人的快意。

  夏侯胤緊緊抓住身下的嬌胴,緊窒的花肉將他狠狠咬住,他知道她還沒適應他的進入,可他仍是毫不留情地頂撞幽穴。

  反正她遲早會適應,他太瞭解這副敏感的嬌軀,還有她熱情的性子。瞧,她不就主動扭臀,要求他再用力一點?

  強壯的胸膛貼上柔背,他抓下肚兜,兩手握住小巧的渾圓,「你這裡變大了。」他在她耳畔邪肆低語,含住她的耳垂。

  「啊!你這色胚……」她想瞪他,可體內的粗碩卻突然深深頂入,擦過她最脆弱的那處嬌嫩。

  她受不了地軟下身子,春潮瞬間湧出,她的腦海頓時一片空白。

  「真快。」不管幾次,她的敏感都讓他感到咂舌,當然,還有一種滿足,只有他,才能將她逼到這番境地。

  她,是屬於他的!

  黑眸裡是毫不隱藏的佔有慾,他抱起她,讓她背對著他坐在身上,手掌捏著軟乳,埋在花甬裡的碩大淺淺地頂撞花心。

  「你屋裡的男人是誰?」他沒忘記她在家裡藏了一個男人。

  「什、什麼?」沉浸在情慾裡,她的思緒一片飄渺,根本無法思考,只能感受著體內的火熱,還有讓人戰?的酥麻。

  「你屋裡的男人,你喜歡他嗎?「他扯著乳尖,手指來到下方的柔花,夾住早已紅艷的肉蕾。

  「喜歡……」誰?「啊!」

  誰知他聽到她說喜歡,粗指立即刺入私花,跟著粗碩用力攻擊。

  「不要……嗚……」她哭著搖頭,他的手指不斷戳刺她的脆弱,粗碩進得更深更用力,她的身體幾乎整個發軟。

  「你竟喜歡那男人!」夏侯胤氣得咬住她的肩,留下深深的齒痕。

  「嗚……沒有……」肩膀的痛刺激著她,花肉收得更緊,巨大的火熱差點就被她絞得棄械投降。

  「該死!這樣你也能這麼緊!」夏侯胤氣得抽出長指,愛液灑出,他推倒她,架起她的右腿,狂猛地抽撤。

  她被他逼得不斷呻吟,兩團嫩乳因強烈的頂撞而晃出小小的乳波,他張嘴含住乳蕾,威脅地吼:「說!你真喜歡那男人?」

  「沒……沒有……」她怕到了,急忙哭著否認。

  「沒有?那你喜歡誰?難道是那個夫子?」他氣得用力咬住乳尖。

  「啊!」好痛!江初薇委屈地咬唇。「沒有……我沒有啊……」

  他突然加快頂撞,肉體的拍打激烈迴盪,她的腳趾忍不住蜷曲,媚肉不斷收緊痙攣,幾乎快崩潰。

  「那你喜歡誰?說!」他卻仍逼她,將她的腿往上抬,圓臀整個離開床榻,粗碩進得更深,彷彿要吞下她。

  「你!」江初薇受不住地哭喊,「我喜歡你!」

  夏侯胤定住動作,發紅的眼瞪著她,而她則瞅著淚眸,好不委屈地,卻讓人更想吃了她。

  這個妖女!

  他惡狠狠地吻住她,將她的哭求全數殲滅,他要吃了她,一口一口的,將她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激情過後,江初薇疲憊地趴在夏侯胤身上,小瞼貼著他的胸口,耳邊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

  她的腿被他夾著,手掌溫柔地撫著她微濕的長髮,兩人靜謐地享受著歡愛後的親暱。

  「你的頭髮短了。」本來到臀部的長發現在只到背脊一半。

  「唔,太長很麻煩。」她咕噥,歡愛完讓她昏昏欲睡,聲音帶著情慾後的慵懶。

  至於女子不落髮的習俗,她早拋到腦後去了,夏侯胤也不意外,他本就不認為傳統的規矩能束縛住她。

  他沒說什麼,手指捲著烏絲,就在她快睡著時,他開口了。

  「我把後宮遣散了。」

  啊?江初薇瞬間驚醒,跳起來坐在他身上,一雙眼驚愕地瞪著他。「你、你說什麼?」

  他笑了,拉下她,讓她繼續趴在身上,手指順著她的髮輕撫,像在摸順她的毛。

  「夏侯胤……」她想抬頭,他卻將她的後腦壓住。

  「除了想留下來的,其餘的,我全安排她們出宮,給她們一筆足以生活一輩子的銀子,讓她們可以衣食無虞。」

  他一宣佈這項決定時,當然引起後宮的驚慌,也讓大臣震驚阻止,齊奏要他三思。

  「還有,我已向天下宣告,這輩子,我只會有一個皇后,我只會專寵於她,讓她在後宮獨大。」他垂眸望她,輕輕地問:「薇,你願意回皇宮,當我的皇后嗎?」感覺身上的嬌軀緊繃,他也不強求。

  「那麼,不回皇宮,至少離我近一點,回首城好嗎?你就住在宮外,你仍然很自由,然後,讓我去看你,好嗎?」

  他說得好卑微,明明是個帝王,卻卑微地懇求她。

  江初薇眼眶發熱,這個男人放下自己的高傲,君王的尊嚴,退讓到這個地步。「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值得嗎?

  「不知道。」他也問過自己為什麼,為了一個女人,連自尊都不要了。「我一直想著你,很想很想。」

  他不是沒試過忘記,不是沒試過寵愛其他妃子,只是腦海卻總是想著她。

  他像中了她的蠱,脫不了身。

  她沒說話,只是安靜地將臉埋進他胸膛。

  他也不逼她,手指滑過柔順的烏髮,等著她的回答。

  不知過了多久,懷裡的小貓悶悶開口了。「只要我在,你不能碰別的女人。」

  「好。」

  「哪天,你愛上別人了,要告訴我。然後,我要離開,屬於我的,我都要帶走,包括我的財產,還有我的小孩。」

  「好。」

  「你要很疼很疼我,就算我凶你、罵你、打你、咬你,你都不能違抗我,還是要哄我開心。」

  「好。」

  她悄悄勾唇,指尖在他胸口畫圈。「我回宮,當你的皇后。」」

  他微微笑了,仍是一句輕輕的、短短的——

  「好。」



尾聲

  皇上突然帶回一位民女,還說要立她為後,此舉震驚朝野,連太后都出動了,想看看是怎樣的國色天香,竟能讓皇帝做出這麼瘋狂的決定。

  可一看到江初薇,她傻了,眼淚掉落了。

  沒想到皇上想立後的女子竟長得跟容兒一模一樣,她頓時釋懷了,她想,兒子應是忘不了容兒,才會帶回她。

  而大臣看到皇帝要立後的女子竟長得跟去世的皇后一樣,也感動了,他們的君王真是深情的國君呀!

  原本反對的聲浪在看到江初薇後全數消失,她被依國禮娶進宮,成了皇后,也成了後宮唯一的正主。

  她沒有住進鳳儀宮,反而住進皇上寢宮,跟皇上朝夕相處,同榻而眠,恩愛非常。

  而伺候她的,仍是夏喜和春喜。

  一切都很完美,除了——

  江初薇瞪著太醫,聲音幾乎是從齒縫裡迸出。「你再說一次。」

  「呃……」太醫有點怕,不過還是壯著膽子開口。「恭喜娘娘,您有身孕了,依微臣看,有三個多月了。」

  三個多月?她回宮也才不過三個月,就有三個多月的身孕?

  那不就表示是在那次懷上的?該死!這個世界怎麼沒有保險套呀?

  江初薇氣得想殺人,她瞪著罪魁禍首。

  夏侯胤當然有自覺,他揮手讓眾人退下,揚起討好的笑容走向她。「薇薇。」

  「走開!」江初薇氣得拿枕頭丟他。「夏侯胤!你這混蛋!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懷孕!」

  閃過枕頭,夏侯胤抱住她。「你自己還不是很享受?難怪你最近反應特別好,那麼緊,讓我都想待在你體內一輩子,不出來了。」

  江初薇的臉整個紅了,他敢說,她不敢聽。「你這變態!」

  這種話他也說得出口?丟不丟人呀!

  夏侯胤雖然不知道變態是什麼,不過大概也能猜到意思,「嗯,我只對你變態。」他笑得邪氣,手指摸上酥胸。難怪他覺得她這裡變大了,原來是懷孕的關係。

  「看來這幾個月可以好好玩了。」他可沒忘記她上次懷孕時自己享受到的快樂。

  江初薇瞪他,已經氣得不知該說什麼了,這傢伙的臉皮厚到連子彈都射不穿了。

  「色胚!走開!」她拍開他的手,不讓他摸。

  「不要。」他不走,像黏皮糖一樣纏著她,不顧她的閃躲,他吻住小嘴。

  「唔吾!不……」

  「薇,這次生個女兒吧!」他想要像她一樣的女兒,他絕對會把女兒寵上天,讓她跟她母后一樣任性野蠻,然後讓別的男人頭痛。

  江初薇捶他,卻躲不開他的吻,沒一會兒,就軟在他懷裡,任他吻她,在她身上挑逗。

  她喘著氣,水潤的眼眸瞅著他,小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張嘴用力一咬。

  他沒吭聲,任她咬。

  她鬆開嘴,輕舔著他臂上的齒痕,像個小貓咪對他撒嬌。

  「這次,一樣要讓我咬哦!」誰教他要讓她懷孕。

  「好。」

  「我要看孩子,不可以抱走。」她仍沒忘記上次沒看到孩子的痛。

  「好。」

  「有了女兒,還是要疼我!」這點最重要。

  他笑了,疼愛地吻住她。「好。」

  他會疼她一輩子。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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