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縱容寵溺
陳子怡被這般涼在一邊,錯愕了片刻後,才反應了過來,臉上的溫婉險些維持不住。
她今日來此,本是聽聞這位“寶姑娘”頗為受寵,想要對其拉攏一二的。可沒想到,她堂堂世家嫡女,對著一個卑賤的婢女和顏悅色,笑容以待,卻反而遭到了對方的漠視。這讓她怎能不憤怒。
但那怒火也只是在臉上一閃而過,便又被她生生壓制了下去。她在心裡一遍一遍地提醒著自己,現在還不是時候,若是因為這點小事,給表哥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等到以後,只要等到以後,她定要這賤婢好看!
一旁的下人們,此時也注意到了兩人之間的暗流湧動,心下不禁為難起來。這位七表小姐,乃是未來主母的有力人選。可寶姑娘又正得寵。主上這段日子以來,對她的重視可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兩人中的哪一個,也不是他們能得罪的起的。
片刻之後,眾人在心裡有了計較。幾人圍在洛晨的身邊,繼續服侍著她梳洗打扮。而另外幾人,也連忙給陳子怡沏上了香茗,端來了糕點,周道的招待起來。
一時間,房中的氣氛倒是緩和不少。
陳子怡端起杯中的香茗細細品味著,那一舉一動,淨顯優雅從容,看向洛晨的眼神中,也未帶半分不耐。她倒要看看,這個賤婢能讓她等多久。
可盡管她心中再是不屑,但看著銅鏡中,洛晨那絕美無暇的面容,還是讓她隱隱感到了一絲莫名的不安。
此時的洛晨清減消瘦,宛若柔枝嫩葉,弱不禁風。蒼白的面色淡如梨花,眉間的輕愁更是惹人堪憐。
陳子怡幽幽的想到,恐怕就是這副楚楚可憐的柔弱相,才讓向來不近女色的表哥,也對她心生憐惜了吧。
然而不多時,她便推翻了這樣的想法。
隨著洛晨薄粉撲面,塗胭抹紅,修眉飾黛,點染朱唇,之前的病態漸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盛起的華光。
洛晨看著鏡中的自己,見那原本的蒼白無力,終於被遮掩了下去,才滿意的淡淡一笑。
自來到冉府,她便很少化妝,僅有的那麼幾次,也只是略施粉黛而已。就連衣著也盡量簡單素雅,試圖以此來減少著別人的關注。這些,都與她前世很是不同。
前世時,洛晨最為厭惡的,便是自己那時常病怏怏的樣子。所以她最喜濃妝,越是嬌艷的妝容,才越能讓她覺得生氣盎然。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這一世,她第一次親手為自己化上濃妝,竟是因為一個陌生的女人。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甚是幼稚,甚是無聊,也甚是可笑。可她還是這麼做了。不論是何理由,她就是不想以之前那般虛弱無力的面貌,站在陳子怡的面前。
最後,她從一旁的婢女手裡,接過了修剪好的花細。火紅的梅狀花細五瓣盛開,貼於洛晨的額頭之上,顯得她更加艷光逼人。
正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冉之宸一踏入房門,看到的便是洛晨這般對鏡貼花黃的摸樣,一時讓他有些愣怔。
這一年以來,他已見慣了洛晨素面朝天的樣子。尤其是她病著的這段時間,更是清減柔弱,面如梨花。他幾乎都快忘了,他的小寶,還有著這般妖嬈魅人的一面。就是這一面,曾經還令他差點兒把持不住。
不過,這些倒還是次要。最主要的是,雖然知道這只是妝容所致,但看著她這般光艷奪目,健康的沒有一絲蒼白虛弱的樣子,還是讓他打心底裡愉悅了起來。
他勾了勾唇角,剛要開口說什麼,便聽一個女聲在一旁響起:“表哥,你回來了?”
冉之宸轉過頭去,這才發現了房中的陳子怡。
卻見陳子怡對著冉之宸盈盈一幅,溫柔淺笑地說道:“表哥,好久不見。”
冉之宸皺了皺眉,嘴角的笑意迅速消失不見。似是懶得多做寒暄他,直截了當的開口問道:“何事?”
見他這般疏遠的樣子,陳子怡心下黯然,但面上仍舊溫柔嫻靜地說道:“姑母她近幾日都不曾安眠,夜裡時常噩夢連連,昨日更是一整晚都在念著表哥的名字。我便想著,表哥若能前去看看,那樣姑母的病情,或許會好上一些。”
“知道了。”冉之宸一聽是陳氏,臉上的表情便更加冷淡了。
陳子怡見他只說了這麼三個字便沒了下文,一時有些尷尬起來。她不知還能再說些什麼,卻又不甘心就此離開。正在這時,卻聽一陣咳嗽聲突然傳來。
只見洛晨一手緊揪著衣襟,一手輕掩著檀口,重重地咳嗽了起來。
她可真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喉嚨干癢,忍受不住了。
說起來,她這咳嗽的症狀,也持續了好一陣子了。剛開始時,嚴重地簡直像是咳心咳肺一般。後來吃了了塵方丈的藥,才緩解了很多。但要想痊愈,怕是還需要一段日子。
冉之宸臉色一沉,走上前去,一把將洛晨抱起,便轉身坐到了榻上。隨後,一邊輕拍著洛晨的後背,一邊對著一旁的婢女詢問道:“今日的藥喝了嗎?”
“回主上,還未……”那婢女有些不安地答道。
“怎麼還未喝?”冉之宸的聲音已有了一絲不悅。
卻見那婢女目光躲閃地看了一眼陳子怡,膽怯地說道:“七表小姐一早到訪,寶姑娘忙著招待,奴婢怕有所不便,就……”
聞言,冉之宸轉頭一看,見陳子怡還在那裡沒走,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抹不耐,蹙眉問道:“可還有事?”
“無……無事了。”在他不悅的目光下,陳子怡本能的低下了頭。
縱使心有不甘,但她也知道,今日怕是只能就此離開了。
然而,她剛欲開口告辭,卻聽冉之宸再次對她說道:“我已修書於大舅,不日便會有人來接你回府。在此之前,還請子吟你繼續在我母親身邊操勞幾日。若無大事,就不要隨意離開了。尤其是我這院中,你一個未出閣的少女,來此多有不妥。”
陳子怡聞言一愣,這還是冉之宸第一次,對她說了這麼多的話。可那話中的內容,卻只讓她難堪不已。
時下民風開放,封建禮教並不盛行,所以像她這般,有僕人陪伴著一同進入男子的房間,倒也不算是什麼逾越之事。可冉之宸即已如此言明,她自然不能出聲反駁。
只是那聲“子吟”,就猶如一把尖錐般,刺得她胸口生疼。同時也讓她心中所有的不甘都爆發到了極點。
從小,她便夢想著嫁於表哥為妻。家中的長輩們也一直有此打算。盡管表哥對她始終冷淡疏離,但她一直認為,那只是因為他性格深沉而已。
可就在剛才,那賤婢不過是咳嗽了幾聲,表哥竟那般緊張溫柔的,也不顧旁人在場,便將她抱在懷裡。
他對那賤婢如此體貼,卻連她陳子怡的名字也記不住。他是她癡心愛慕了這麼多年的人,如今怎能如此對待於她?
陳子怡攥緊了袖袍下的雙手,死死地控制著面上的表情,語含嬌嗔的說道:“表哥真壞,我是子怡啊,才不是什麼子吟呢。你不記得了嗎,小的時候……”
“送子吟小姐回房!”
還未等她說完,便聽冉之宸直接開口,不耐地打斷了她的話。說罷,他從一旁的婢女手裡,接過了剛剛端上的藥碗,便再也沒有看她一眼。
陳子怡尷尬難堪的站在房中,還欲再說些什麼,卻見一旁的下人已來到了她身前,面露為難的看著她。她咬了咬牙,最後,還是沉默的轉身了。
踏出房門那一刻,她回頭看了一眼。
只見那俊朗偉岸的男子,正端著手中的藥碗,一勺一勺的喂著對面的女子喝藥。那女子明明面容嬌艷,燦若桃花,但輕蹙的眉峰,仍顯露出一絲惹人堪憐的柔弱。她輕啟紅唇,喝下勺中的湯藥,抬眼間,看向男子的眼中,隱含著溫柔。而那男子盡管神色淡淡,可一舉一動,卻滿是體貼。
兩人對視之間,如畫般的暖意淡淡流淌著。似是在這偌大的房中,除了他們彼此,便再無他人。
陳子怡只覺得一股苦澀湧上喉頭,心神恍惚的邁步離去了。
洛晨看了一眼她離去的背影,心中暗自一歎。
今日,是她任性了。不管怎樣,這位七表小姐,是真有可能嫁入冉家的。此時得罪了她,若是日後她真的成為了冉家的主母,那時要對付自己,怕是連個像樣的理由都不用找,便能任意將自己打殺掉。
可盡管知道這樣多有不妥,洛晨卻仍沒有感到一絲後悔。甚至此刻,她的心裡還隱隱地有了一分暢快。
這一年多來,她處處小心,時時謹慎的活著,很少有按照心意行事的時候。如此隨心所欲的感覺,還真是久違了。
這般想著,洛晨的嘴角,不經意地勾了起來,可抬頭間,卻對上了冉之宸意味深長的目光。
洛晨心中一凜,急忙收斂起臉上的笑意,只覺得在這樣的目光下,她所有的心思都被他一覽無余。
慌亂中,卻聽冉之宸聲音淡淡的問道:“高興了?”語氣之中,辨不出喜怒。
洛晨有些不安,卻還是如實的點了點頭:“嗯……高興了。”說罷,她有些怯怯的看向了冉之宸。
卻見他輕笑一聲,將她攬在懷裡,寵溺的眼神,似是在看著一只調皮的小貓。他輕撫著她的長發,用那低沉磁性的嗓音溫聲說道:“高興就好。”
第三十六章許她紅裳
洛晨只覺得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湧上心頭,那句“高興就好”,一遍遍回響在她的腦海裡。讓她不自覺地放軟了身子,真的如一只小貓般,乖巧地窩在了他的懷裡。
她在心中恍然想起,是啊,他曾說過的,這世上無人可以傷害她,除了他自己。
原來,她早已不知在何時,便相信了他的這句話。不然今日,她也不會縱容著自己這般任性了。
許是洛晨放松的心情感染了冉之宸,他抱著懷中的嬌軀,嘴角的笑意越發加深。看著洛晨嬌艷的妝容,他若有所思了片刻,便叫來一名小廝,附耳囑咐了幾句。
不多時,便見幾個婢女走進房門,每人手中都捧著一件嶄新的紅裳。
在洛晨詫異的目光下,冉之宸從其中挑出了一件顏色最正的,遞給了洛晨,“小寶今日容光甚艷,配上這紅裳,才是正好。”
洛晨看著那紅裳,目光有些愣怔。
這大紅的衣服,確實是她前世最愛的。只是現在……
在這個時代,女子的穿衣打扮都是有所講究的,並不是只要你喜歡,便可隨意穿著。從發簪的花樣,到金飾的數量,再到衣服的顏色款式,不同身份的人,規格都有所不同。
而這大紅的衣裳,便是只有為人正妻的女子,才可有資格穿上的。
不過,在各種身份的女子中,那些以色事人的舞姬官妓,卻是一種例外。
在這世上,也只有她們不受這些規定所限,可以任意打扮自己。上至莊嚴貴氣的盛裝禮服,下至低俗暴露的薄紗舞衣,為了取悅權貴們,她們可以打扮成各種樣子,供人賞玩。對此,手握權力的貴族們,自然不會有所反對。
所以,那些穿著華麗的女子,往往不是高高在上的小姐貴女,便是低賤卑微的舞姬官妓。
這段時間,洛晨已切身感受到了冉之宸對她的寵愛。她知道,他並沒有將她當成是低賤的玩物。但是,也不會將她當成是他的妻。
或許今日,他將這紅裳給她,只是單純覺得她穿著好看而已。並沒有想過,以她的身份,穿上這紅裳,別人看到會如何去想。
他無意的舉動,還是在她的心裡,掀起了層層波瀾。
洛晨垂下眸去,默默的脫下了身上的素衣,接過那紅裳,換在了身上。
冉之宸挑的這件衣服,當真是艷到了極致。然而穿在洛晨身上後,卻不見半點兒俗媚之氣,反而顯得她高貴之極。
冉之宸從未想過,原來當一個女子妖艷到極致時,竟會產生出這般逼人的貴氣。
很早之前他便知道,他的小寶,有著很多種面孔,溫柔乖巧的,堅韌倔強的,妖嬈嫵媚的,高貴聖潔的……每一面都不是她,可每一面又都是她。這些看似矛盾的面孔,卻總能被她完美的結合在一起。
他打量了洛晨片刻,滿意的點了點了頭,眸光幽深的說道:“甚美。”
說罷,他再次將洛晨擁在懷裡,在她耳邊意味深長的輕歎道:“快些好起來。”
“嗯。”似是聽出了他的話外之意,洛晨低垂著腦袋,聲音之中隱含著嬌羞,小巧的耳垂也透出了一抹粉紅。
見狀,冉之宸的眸光愈發幽深下來,他俯□去,在那粉嫩的耳垂上輕咬了一口。頓時,洛晨渾身一個激靈,有些不安的扭動起來。
好在,下一秒,冉之宸便放開了她。他站在房中深吸了幾口氣後,才似是感歎,似是無奈地說道:“小寶今日,太過魅人。”
說罷,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冉之宸離開後,洛晨面上的潮紅也漸漸褪去。
她行至銅鏡之前,怔怔的看著鏡中那一襲紅衣的自己。
確實是華美之極啊。
片刻後,洛晨對著自己露出了一抹釋然的笑容。她想,這便夠了。不論這紅裳有何含義,穿著好看便夠了,實在是不用多做聯想。
這段日子以來,她也思考了很多。她雖然不願認命,卻也不能反抗。那麼,與其沉浸在無盡的自哀自憐中自討苦吃,倒不如想開一些,盡力去過好每一天。
今後,她還是不會認命,所以並不會隨波逐流。但她也不會反抗,她要這般順其自然的過下去。相信終有一天,她也能找到一條屬於自己的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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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冉之宸想讓洛晨的身體盡快好起來,但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更何況洛晨當時的病況,又是那般嚴重。所以,盡管這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洛晨的身體也在逐漸恢復中,但若想痊愈,卻仍需時間。
這日下午,洛晨在婢女的攙扶下,終於走出了房門。看著藍藍的天空,吹著柔柔的和風,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只覺得滿身暢快。
這些天,她一直窩在床上休養,偶爾下地走走,也只是在房內轉轉而已。今天,還是她自生病以來,第一次走出房門。
“去花園走走吧。”洛晨對著一旁的婢女說道。
“是。”那婢女扶著洛晨,慢慢的向花園走去。
涼亭中,洛晨呼吸著淡淡的花香,細細地擦拭著手中的長劍。
自她逃跑被抓後,已有段日子沒有練劍了。但這並不代表她毫無進步。
被關在那暗室中的數日,若不是她一直強迫著自己,將心思投入於劍訣功法中,怕是她早就崩潰了。雖然那幾日的惶恐不安,讓她如今想來,仍是心有余悸。但不可否認的是,正是在那幾天裡,她對功法的體悟,又加深了一層。
玄宗武功,以拳法和劍術著稱。只是洛晨開始習武時,筋骨便已基本長成,再加上女子本身的力道就有限,所以,拳法對她並不適合。
倒是在劍術上,洛晨憑借著極高的悟性,學武不到一年,便已窺得門路。霍振海不只一次的表揚過她,這樣的進步速度,在玄宗眾多弟子中,也是很少見的。
洛晨知道自己跟在冉之宸身邊,就算能在武藝上小有所成,怕是也沒有什麼用處。可她還是不想放棄。
這大半年來,每次在武藝上更進一步,那種油然而生的成就感,是她前世今生加起來,都很少體會過的。而且,這種擁有力量的感覺,也實在讓她心馳神往。
她忘不了自己獨自在山中度過的那一個月。當時雖然條件簡陋,危機四伏,但卻是難得的自由暢快。若是沒有武藝在身的話,她怕是早就被狼叼走了。
所以,如今她是真的喜歡學武,只要可以,今後她也要一直學下去。不再是為了逃跑,也不再是為了防身,只是單純的為了興趣去學習而已。
摩挲著手中的長劍,洛晨隱隱感到自己全身都興奮了起來。她閉起雙眼,回想著這段日子以來的體悟,不由自主地比劃了起來。
可沒過多久,她便又輕喘著放棄了。看來她現在的身體還是太弱了,就這麼幾個簡單的動作,也讓她堅持不下來。
洛晨苦笑了一聲,剛欲起身離開,卻聽一個溫柔親切的聲音傳來:“小寶妹妹,你也來賞花了啊。”
頓時,洛晨只覺得汗毛豎起,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她不用看,也知道這來者是何人。
“小寶”和“妹妹”這兩個詞,分開都令她抵觸不已,像這般連在一起叫出,簡直讓她惡寒之極。
洛晨無奈的回頭,對著陳子怡行了一禮,“見過七表小姐。”
自陳子怡那日離開後,洛晨便沒再見過她。她倒也真的按照冉之宸說的那樣,一直呆在陳氏的院中,很少離開,更沒有再來找過冉之宸。
只是奇怪的是,這冉府中,關於她是冉家未來主母的傳聞,竟然愈演愈烈起來。下人們每每談起,都好像此事已是板上釘釘了一般。
冉之宸雖然已經修書於淮揚陳家,讓陳府派人接她回去。但不知為何,卻遲遲沒有得到回音。礙於情面,冉之宸也不好將人趕走。就這樣,她一直住到了現在。
陳子怡坐到了洛晨身邊,看著她手中的長劍,驚訝的說道:“小寶妹妹還會使劍?”
“洛晨只是略懂一二,讓表小姐見笑了。”洛晨淡笑著答道,心下思考著脫身的借口。
說起來,這位陳小姐,還真沒招惹過洛晨,甚至每次見面時,都是笑容以待的。但洛晨實在不想和她呆在一起。既然以兩人之間的關系,注定了不會相安友好。那倒不如避免見面,也省得這般虛偽假笑了。
但陳子怡顯然沒有這樣的共識,硬是拉著洛晨,東拉西扯的說了半天。開始時,洛晨確實有些不耐,也不知她到底是何用意。但到後來,洛晨也漸漸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
看來,這位陳小姐,是來拉攏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