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近身肉搏
兩人才從水溝裏爬出來，便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清脆的槍聲。徐強眉頭一皺，等到辨別好方向之後，臉色一變，說道：“不好，槍聲是小巴的位置發出來的。”謝寒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齊飛舞她們碰上了喪屍，否則是不會有如此密集的槍聲響起的。當下謝寒與徐強不敢猶豫，向著小巴所在的方向就狂奔。
和徐強所意料的不差，能夠遠遠瞧見小巴的時候，在小巴的前面是幾十只挪動著身軀的喪屍，它們早就將小巴給包圍，只是苦于小巴上的火力壓制，才沒有被它們靠近。只是這樣的情況誰都知道，單憑一支自動步槍還有一支手槍，是根本上阻攔不住這些瘋狂的喪屍多長時間的。
見到情況危急，謝寒將肩膀上的百斤米桶扔給徐強，說道：“我去救他們。”也容不得徐強紛說，謝寒已經是拼盡全力沖了出去。那種非人類的速度，令徐強吃驚不已，恐怕就算當年特種部隊裏，被稱爲魔鬼教官的董天孝，也未必能跑出這樣的速度來，特別是謝寒的暴發力，更是令徐強心驚。
謝寒只花了不到兩分鍾，早沖到了小巴前方十余米處。遊蕩的喪屍顯然也發現了謝寒，其中的十幾只扔下小巴，向謝寒撲了上來。謝寒只是一伸手，空間庫裏的手槍自動出現在他的手裏。仿佛是與生俱有的技能一般，謝寒只感覺一槍在手的自己，神識的靈敏度竟然飛快地提升，在扣動板機之下，手臂傳來輕微的後挫力，子彈呼嘯而出，直接將一只喪屍的腦袋爆掉了半邊。
“40式手槍，2038年由特警總隊提出方案，交由輕武器設計局設計，2040年正式裝備特警部隊，具有後挫力小，威力大，子彈容量大的特點,並且可以使用特殊爆破子彈。”不知什麽時候，周若夢自動出現在謝寒的腦海裏，並流利地說出謝寒手中的手槍簡介數據。
之前謝寒根本就沒有關注過齊飛舞交給自己的手槍，此時看來，40式手槍似乎有些54手槍的一些特點，只是比起54手槍來，這種由後世設計出來的40式手槍無論在威力還是射程等等上，都不是54式手槍能比的。40式手槍的彈容量達到了驚人的24發，這讓人絲毫看不出來，普通手槍大小的它，竟然能夠容得下如此多的子彈。
只是這些並不是謝寒所需要關心的，在一槍爆掉一只喪屍的半邊腦袋後，他只驚訝于自己的射擊准確度，從來沒有使用過槍支的他，竟然擁有這樣的能力。謝寒手中的手槍在齊飛舞給過來的時候，就是滿彈狀態，除去剛剛開的那一槍，還剩下23發子彈，足夠對付這撲過來的十余只喪屍了。
謝寒速度並不慢，幾乎是憑著感覺，他擡手連射，這些行動緩慢，而且不知躲閃的喪屍，根本就是一只只活靶子，謝寒幾乎每一槍都准確地將喪屍們的整只腦袋給擊碎。
對于這些形狀是人的喪屍，謝寒也不知道自己抱著的是什麽樣的一種感覺，總感覺自己每一槍，都是將一個個活生生的人擊殺于槍下。不過謝寒並不是白癡，目前的情況，不是自己殺掉它們，就是它們吞食掉自己，兩者之間，從被ＸＲ病毒感染的那一刻起，就早已注定。
十幾只喪屍的威脅並不算太大，盡管是第一次用槍，但謝寒除了開頭的幾槍有一絲緊張之外，等到將十幾只喪屍全都射殺，謝寒非但沒有緊張的感覺，反而是充滿了興奮感，一種快意在心底裏漫延，如同夏日裏喝著冰鎮的紅茶。
見到腦海裏的周若夢還沒有離開，謝寒有些擔心地問道：“若夢，你說我這種感覺會不會有什麽危險，比如說讓人變成殺人魔頭之類的？”周若夢只是輕笑了一下，說道：“殺人魔頭？你要清楚你所殺的只不過是一種被病毒感染的喪屍而已，它們已經與人有著本質上的區分。而且你這種快意，只不過是你基因狀態下所産生的一種情緒而已，只要你經曆再多一些，想要找到這一種快意，基本上已經不可能。”
聽到周若夢的解釋，謝寒不由松了一口氣，只要自己沒有變成殺人魔頭就行，其他的就無所謂了。他算了一下，手槍裏的子彈只有7顆，還能使用上一陣。
小巴上的齊飛舞和楚天河兩人的壓力在謝寒吸引了十幾只喪屍之後，變得小了很多，只是這些喪屍根本就是悍不畏死，在一擁而上下，如果不是齊飛舞的自動步槍進行著火力壓制，單憑楚天河手中的手槍，早就被喪屍給攻破小巴的防線了。
謝寒顧上不多說，七發子彈成功地將七只喪屍射殺，在清開一小條縫隙，人快速地沖上了小巴裏。
“子彈……”謝寒將彈夾退去，伸手就向齊飛舞要。只是令謝寒意外的是，齊飛舞手中的自動步槍根本就沒有停，在將兩只喪屍打殘癱倒在地上之後，很幹脆地說道：“40式手槍的子彈早就沒有了！”謝寒張大了嘴巴，要是沒有子彈，自己手中的手槍，還不如一塊廢鐵有價值。
眼見喪屍們又圍了上來，謝寒暗罵了一句，將手槍扔掉，從小巴上抽出一根鋼管，又是從車窗裏跳了下去，當頭就向一只貼近小巴的喪屍頭頂砸下去。謝寒五倍于普通人的力氣，這一擊又幾乎是盡了用力，這只喪屍的腦袋頓時被爆開了花，烏黑的液體濺了謝寒一衣服都是，散發著讓人難以忍受的惡臭。
謝寒哪兒還顧得上這麽多，手中的鋼管飛舞，又是一只喪屍的脖子被擊斷，整只腦袋在道路上滾動了幾圈，這才停了下來。謝寒感覺自己的武技與生就具有的一樣，幾乎全是本能地揮舞著鋼管，這看似亂無章法的揮舞，卻是直接有效地將一只只喪屍的腦袋給砸爛。只不過是幾分鍾的時間，這圍攻的喪屍不是被謝寒砸去了腦袋，就是被齊飛舞和楚天河兩人槍殺，留下了一地的屍體。
直到將所有的喪屍殺完，徐強這才氣喘籲籲地扛著米桶到來。謝寒也不好過，看著一地的喪屍，心腹收縮，一股想要嘔吐的感覺湧上心頭來，幾欲吐出來。
剛剛的壓力確實是非常之大，齊飛舞和楚天河都是在清完喪屍之後，一屁股坐在小巴上，大口地喘著氣兒，就連車上的三老三小，也是嚇得臉色發白，畢竟一路過來，還是第一次被如此多的喪屍圍攻。
好不容易等到大家的臉色恢複正常，徐強這才問道：“飛舞，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齊飛舞指了指小巴不遠處的田野，哪兒的野草被喪屍們給壓倒了踩出了一條道路來，遠遠地通向遠方，依稀間還能見到遠方的一條若隱若現的小村莊。她搖頭說道：“有這些野草擋著，喪屍們來得全無聲息，如果不是天河一直警戒著，若是再近些才發現它們，恐怕我們兩人的火力根本就阻擋不住它們。”
楚天河只是笑了笑，他的腿傷還有些行動不方便，依然是呆在小巴的車尾，他說道：“要不是謝寒回來快些，消滅了一半的喪屍，後果還真不好說。”他指了指小巴的表層，十幾道爪子的痕迹還留在上面，直接將鐵皮層抓裂，可見當時的凶險度有多高了。
第十四章 飽餐一頓
盡管經曆了一次凶險，還有彈藥的短缺，但是徐強扛回來的米桶，裏面白花花的大白，還是令所有的人興奮起來。當下衆人顧不得疲憊，開動小巴繞過小鎮，在一處空曠的路段停下車來，起禍竈飯。一般像這些工作，都是交由三老三小去處理的，有戰鬥力的成員都是負責在四周警戒，以防止可能到來的意外。
在有飯可吃的刺激下，三名一臉菜色的老人散發出了活力。他們的分工很明確，一人去搬石塊用來做竈爐，一人則是從小巴上拿出一把鐵鏟，拼命在田野裏挖著一個水坑，而另外一名老人則是帶著三小在四周檢著枯萎的雜草和樹枝，以便生火之用。
徐強揣著自動步槍在車頂警戒，楚天河也沒有閑著，他手裏的40式手槍還有半個彈夾，此時正拖著受傷的大腿在小巴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到處張望。謝寒半躺在道路邊上的草叢裏，眯著眼睛看著悄然爬上天空的太陽，如果不是末世，恐怕這還真是一次令人懷念的踏青之旅。
齊飛舞大方地走了過來，坐在謝寒的身邊，開口說道：“剛剛真是謝謝你！”謝寒笑了笑，說道：“隊長客氣了，我們可是一個隊伍裏的，只不過是盡了自己的力氣而已。”想到剛剛老人在田野裏所挖的坑，謝寒有些不明白，問道：“河裏的水很清澈，喝起來絕對沒有問題，爲什麽要選擇這麽費力去挖水？”
被謝寒這麽一問，齊飛舞還是有些發愣，對于謝寒這個奇怪的隊員，齊飛舞也算是有些麻木了，他的問題總是很白癡，自己都懷疑他是如何在這末世裏活到現在的。不過齊飛舞還是回答道：“ＸＲ病毒感染的不僅僅是人類，還有很多動物也被感染到，比如水中的魚類，它們的本質早就發生了改變，擁有變異能力的它們，任何靠近河邊的物體，都是它們攻擊的目標。這河水雖清澈，但卻能致命。”
謝寒沒想到ＸＲ病毒竟然如此厲害，連同河水裏的魚類也被感染，他搖頭說道：“這麽看來，幸存的人類，恐怕是被這ＸＲ病毒給孤立了。”齊飛舞學著謝寒躺下，說道：“前兩年很多電臺還可以使用，各地的救援基地還能夠不時通個話，只是伴隨著喪屍們的攻擊，基地一個個被攻破，各地知道的消息也就少了。不過去年我還聽一個沿海的基地提到過，海洋裏的生物也大多被感染變異，一頭鯊魚就能夠輕易地將一艘護衛艦給撕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齊飛舞的消息並不多，但是足夠令謝寒驚心，連同海洋也被感染，事情就變得複雜起來。要知道海洋裏所生存的生物類，不知道要比陸地上多出多少，更有很多深海溝是人類無法探測到的，裏面更是很有可能隱藏著上古不明生物，一但這些生物被感染，恐怕人類就要真正禁足于海洋了。
當然，這些問題並不是謝寒現在需要關心的，畢竟望天省是內陸省份，很難和這些凶殘的海洋生物有什麽交集。想到自己口袋裏沒有了子彈的手槍，謝寒似乎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問道：“隊裏還有多少子彈？”齊飛舞聽到謝寒問起這個，人也變得嚴肅起來，說道：“手槍子彈只有楚天河有半個彈夾，自動步槍還好一些，還有五個彈夾，但也經不起喪屍們的消耗，就算百發百中，頂多也只能消滅上百只喪屍而已。”
謝寒眉頭緊皺，在這末世裏，到處都是遊蕩著的喪屍，只有聞到一絲新鮮肉的味道，就會不顧一切地撲上來，如果在缺少彈藥的情況下，根本就阻擋不了它們，一但它們靠近，整支隊伍就算徹底的完了。子彈不比食物，在現世裏，如果沒有一定的關系，有錢也未必能從黑市上買到。這也就斷絕了謝寒想從現世裏搞些子彈的可能性，最起碼還不是目前謝寒能辦到的。
想到望天省的地圖，在沒有被ＸＲ病毒感染之前，公路等等還是非常之發達的，很多道路已經不需要穿過城市，這樣的好處，恐怕也是隊伍唯一能夠利用的優勢了。在缺少彈藥的情況下，隊伍必需要避開擁有密集人口的區域，而且要減少出去尋找食物的次數。
謝寒歎了一口氣，說道：“子彈的事情，到時候看看能不能想辦法搞到一些，這一桶大米，省著點吃，應該夠我們吃到省基地的了。”齊飛舞顯然也是這麽考慮的，也是點頭同意謝寒所說的。想到那一桶白花花的大米，齊飛舞又是心中一陣高興，如果不是自己一時不忍將這個謝寒提到隊伍來，只怕現在隊伍還是餓著肚皮還不一定。如今還能在這末世裏吃到白米飯，這在前兩天前，是根本不敢想象的事情。
“謝謝你，謝寒！”齊飛舞這發自內心的一句話，讓謝寒怔了一下，很快就想明白，他打了個哈哈，揮了揮手。
不多時，謝寒就聞到米飯的飄香，這對于謝寒來說，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對于已經幾天沒有進過食物，而且一年有余沒有吃過米飯的人來說，這種香味無疑是致命的。齊飛舞一聞到這種飯香味，絲毫不顧自己美女的形象，微張著的嘴巴竟然是流出一絲晶瑩的口水來，直接撇下謝寒，興沖沖地向著米香處跑去。
其他人比起齊飛舞來，更不如，連同警戒著的徐強他們，都是圍向了飯鍋處，連警戒也懶得去管了。謝寒暗罵了一聲餓死鬼，自己不得不爬上到小巴的車頂上，四處張望警戒。
九人圍坐在飯鍋邊上，不顧還熱燙的米飯，用手就猛個抓進嘴巴裏，等到狼狽地吃個半飽之後，這才記起那香味更加誘人的蘿蔔幹，于是一口米飯一口蘿蔔幹地吃了起來。在饑餓面前，他們忘記了一切，就連這圍搶中少掉了謝寒，也沒有人發覺。
直到九人吃飽，整個大鐵鍋中只剩下一點點鍋巴的時候，齊飛舞這才記起了什麽，她回頭望著站在小巴頂上警戒的謝寒，再看了看大鐵鍋中那可憐的一點鍋巴，頓時感覺臉色發燒，恨不能找條縫給鑽進去。怎麽說這次的食物也是謝寒找來了，可是自己這些人不單沒有招乎他不要緊，連一點米飯也沒有剩下來，這……這似乎還真有些說不過去。
其他人顯然也發現了這個無比尷尬狼狽的問題，全都是臉色發紅地不知所措。
“要不再煮過一份給他？”給出這個建議的，自然是造飯的老人，他的這個建議，似乎也是目前唯一拿得出來的辦法了。不過像徐強他們所看到的問題，並不僅僅是表面這麽簡單，這並不是再煮過一份就能解決得了的問題，這關系到一個人內心寒暖。
齊飛舞默默地將剩下的一點鍋巴給割淨放到碗裏，她並沒有怪誰，而是看著徐強和楚天河說道：“我看以後隊伍裏，應該拿一個規則出來，就算是吃飯，也得有一個先後或者時機。”徐強和楚天河連忙點頭，就算齊飛舞她不說，兩人也會商量著拿出個方案來的。在末世裏，沒有一絲規矩的團隊，是很難存活下去的。
齊飛舞知道錯在自己這一方，所以她在猶豫了一下，還是爬上到小巴的車頂，將手中的飯碗遞給謝寒，吞吞吐吐地說道：“謝……謝寒，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們也是一時控制不住自己的食念，才會出現像今天這樣的局面。不過我可以保證，以後隊伍裏，再也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了，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在說完這些，齊飛舞不由有些忐忑不安地看著謝寒，也許這一刻的平靜，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罷了。
